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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小五第2部分阅读

      秦家小五 作者:rouwenwu

    的,我并没有见过!”小梨忙地申辩。

    烟娘子正要理论,却见秦婉容下了榻,甩手将一条碧莹莹的石头串子放到桌面儿上,“还当是甚么要紧的,一条坠子也值得娘子这样折腾,这个可够你用的?”

    烟娘子瞅着那翡翠,拿起了又放下,“事物倒还在其次,就是要讨个理儿来。”

    “红口白牙的,也没个凭证,若要我说,娘子以后好生看管自家物件儿,便也少了这许多麻烦来。”秦婉蓉没耐烦地抢白了几句儿,大太太又说等查清了在办,一来二去,烟娘子没讨得便宜,反吃了一肚子气。

    出了屋,锦娥跟上劝了几句,只说娘子日后言行谨慎些,大太太打理一家子,这些没风影的闲事,也不便拿到上头来说道。

    锦娥是太太身旁贴身服侍的大丫头,烟娘子心里不顺意,也不敢拿锦娥撒气儿,便拉着抽泣的小梨,讪讪去了。

    几日下来,秦府里的习惯规矩,如蔓都仔细记在心里头儿。

    雨菱昨儿邀她到书院听先生讲书,如蔓以身子不适推脱了,秦老爷归家之前,自家不宜多露头面,也好循个说法儿。

    先头来的管家,说车队已经回了程,不消几日便能到府。

    “五小姐可是在屋里头?”红玉怀里揣着一摞子衣服,身后那小丫头也是抱得满档,入了东厢房的门槛,四下瞧了,恰看到翠儿在纜|乳|芏露耗裢妗?br /

    “红玉姐,小姐正在房里休息,我这就替你通报一声。”翠儿忙地掀了帘子,又被红玉唤住。

    “先前儿听说,五小姐身子不大爽利,白没得叨扰了,这里是二小姐托我送来的衣物。”红玉只在院子里站了会子,她一直在大太太房里侍候,头一回来,东厢这么一收拾,干净利落的,也没外头传的那般破落了。

    翠儿最是个没心眼,接了衣物,一见却是旧的,便随口道,“咱们秦府最不缺的就是布料衣物,怎地将旧的送了小姐?”

    “虽不是现做的,却尽是好料子,二小姐也还没上身,你仔细收着罢。”红玉将她向门里一推,使了眼色,便携丫头匆匆去了。

    如蔓只是借着生病的名头儿,便少不得作出恹恹的神色来,里间和外厅,有一整扇梅花屏风隔着,靠在床头能透过纱帘,隐隐地将窗外的景儿瞧了。

    红玉和翠儿的动静,她顺势听了七八分来,过了会子,翠儿果然放轻了步子进屋,如蔓翻了身子,“可是有人找我来了?”

    翠儿倒是实心眼,尽数说了,梅香听了,当下牢马蚤了几句,如蔓想到梅香是秦雨菱屋里出来的,遂侧着打探道,“四姐姐平日里最喜欢甚么?”

    梅香听她提起秦雨菱,便住了口,支吾了一阵子,只说四小姐不爱管事,待人和和气气,喜好倒不大清楚。

    忽听院里又有人通报,“五小姐可是在房里?”

    翠儿蹦跳着起身去迎,“今儿是甚么好日子,咱们东厢里这样热闹了。”

    过了片刻,她掀帘道,“是三姨娘房里的冬雪。”

    “教她进来罢。”

    如蔓打进秦府,除了大太太,便再没见过其他几房姨娘,按理论都是侧房的,也算不上拜会,今日正巧三姨娘差人来了,自是要接待的。

    “三姨娘听说小姐身子不适,便让奴婢送了这血燕窝来。待老爷回府,家宴上头,就能见着面了。”冬雪言语利索,几句话,就将心意带到了,而三姨娘并未亲自过来,理由又很是得体。

    如蔓心下便知,那三姨娘能生的大哥儿和四小姐,可见秦老爷对她是有偏爱的,房里出来的丫鬟,也是极有分寸。

    难怪梅香的性子,分到自家房里,原是有些因由的。

    客套一通,小翠和梅香将一大盒子血燕窝收拾了,冬雪又将一枚银镯子掏了出,“三姨娘说,银镯子虽不是贵重物儿,却能祛病邪,还请五小姐莫嫌了,四小姐也有支同样儿的。”

    如蔓亲自接了银镯子,一对儿甜酒窝在双颊上绽了开,“劳三姨娘费心了,你且回个话儿,我很是喜欢。”

    自打三姨娘开了头,四姨娘和五姨娘都遣了丫鬟来,四姨娘送的灵芝人参,五姨娘送的贡茶龙眼,如蔓都客气地收了下来,又托下人带话答谢。

    如蔓心思清明,凭她一个庶女的身份,断用不上这些姨娘们的讨好,她们相比的,不过是脸面人缘上的事儿,不愿让自己房里教人比下去了才是正经。

    可三姨娘送的银镯子,她犹豫了一会子,又从手腕上褪下,遂教梅香收好了,身上仍无甚妆点。

    一来她素简惯了,长相本就干净标致,二来,秦老爷没出面儿,起居用度便都要放一放了。

    ☆、秦老爷,月华裙

    却说这秦老爷明日午时便能到府,府里头便提早两日忙着准备,大太太是个管事的,一家子吃穿用度皆从她那里头调配。

    这秦府的规矩是一日有三,每日天还未亮,头更一打,各方里头管事婆子遂要先起了身,将这一日各自房里的花费消耗一头记了去,开销用度需要一笔一笔地记清楚了。

    再由大丫鬟将账本送到正厢,李妈便是替大太太打理杂事,账本子先要大太太过目,再做分配,除去每个房里姨娘小姐少爷的例钱,按等级不同,丫鬟婆子小厮的月例也从一吊钱到一两银子不等。

    午膳前的饭更一打,便将晌午的做活结了,厨房那头要忙着备午膳和下午的茶点。

    日头一落,便又到了晚更,一天的开销要仔细对明白了,统统记了账,再将白日里剩下的、明早预备的,一并打理了。

    夜更一打,除了值夜掌灯的丫鬟婆子,府内各房一律熄灯就寝,如无特殊节日宴会,便是再大的事也不能行了。

    “筐子里的金丝菊只够滤上两壶子花茶,明日晚宴断是不够使了,还有前天儿外头送来的野乌鸡,怎地就剩了不到十只了!”钱婆在厨房里头仔细查了一通,将烧火丫头们唤了盘问。

    她是三姨娘门上的管事婆子,因着行事活套,人缘是极好的,就被调来专管厨事,说来端的是肥差,不消累着身子,却能讨来不少油头。

    “那乌鸡子昨儿二小姐房里要去了两只,说是补身子用,李妈亲自来取的。”春竹系着腰带,在鸡笼里寻索了一会子道。

    “就是大太太来要,咱们也该记上帐,白地缺了东西,还不要从厨房的月例里头儿扣,仔细看着些,别亏了自家荷包。”钱婆一并交待了。

    不一会又有小厮送来新鲜的菜品、肉禽、干果数十样,竹筐里的西番果红地透亮,紫儿恰打门外进来,便笑着拿了一颗,去了皮儿边往嘴里头送,“好新鲜的果子。”

    钱婆打发了小厮,又回头捡了几颗,塞到紫儿兜里头,“一边吃去,这会子正忙着,你尽是添乱。”

    “娘,下次再有新送的木樨,留两块好的,我正要使的。”

    “好端端的,要那些作甚么?”钱婆斜了她一眼道。

    “香料用完了,这回想用木樨配些新的。”紫儿笑盈盈,帮钱婆将食材弄到屋里头。

    “就属你事头多。”钱婆嗔了她一口,又挑了几样果子包了,那紫儿便径自去了。

    紫儿原是钱婆的独女,今年芳龄十四岁,钱婆年轻时便没了夫家,就将小女儿接到府里养着,吃穿用度便按照下房丫鬟的供给,平时就呆在厨房里帮忙。

    紫儿生了副娇俏模样,端的是个娇可人儿,奈何只能做些粗活,平日里不常在厨房呆着,却是喜欢到园子里逛游,经常送些事物讨姐姐们的欢心,加之嘴皮子乖巧,众人也多与亲近了。

    因着前年大公子在园子里遇了她一回,随口夸赞了几句儿,说好生标致的丫头。后来,私下里大家都叫她美厨娘,说的次数儿多了,紫儿便也觉得自家愈发标致了。

    西厢里,冬雪和方晴正打扫着屋子,秦老爷要回来,定是要到三姨娘这雅彦阁里来的。

    “小蹄子,别只站着,快来帮忙罢。”冬雪拿了扫把,冲紫儿一挥,方晴转头到里屋忙活去了。

    “好姐姐,老爷和少爷甚么时候能回来?”紫儿并不客气,接过扫把便做了起来。

    “李妈说最迟明儿正午,便能到府了。”

    “咱们府里新来的五小姐,姐姐可是见过了?”紫儿又问。

    冬雪停了手上的活儿,道,“前些天去东厢送补药,倒是见了一面儿。”

    “是个甚么样的人儿,都说她娘亲是那里出身的…”紫儿压低了声儿。

    “若论出身,倒底也是老爷的,若论样貌,端端是个美人儿胚子了。”冬雪也不遮掩,大体带过,紫儿转了转眼珠子,笑道,“和二小姐相比呢?”

    秦府上下都知道,二小姐秦婉蓉是年轻女子中,最是貌美的,明艳不可方物。丫头自不用说,真真论起来,只有五姨娘能与她一竞芳泽,只那四个字儿,风韵犹存。

    “五小姐年岁儿小了些,以后的光景谁又知道?”冬雪并不愿多嚼舌根子。

    “冬雪,姨娘昨儿吩咐新作的被面子,放哪里去了?”方晴探头一问,说是三姨娘唤冬雪进屋问话。

    “好姐姐,你且去吧,有我帮你打理。”

    冬雪便拢了头发,打水洗了手,径直进屋子去了。

    东厢头这边儿,如蔓将前些日子红玉送来的旧衣裳,统统拿了出来,一件件儿地铺在大床上。

    直领百蝶穿花小袄,对襟儿稠褶套裙,直袖短袄,无袖比甲…花式真真繁杂,料子款式倒尽是上好的,可那颜色不是大红,便是紫绿,如蔓挑来挑去,也不见中意的。

    “这套百蝶穿花袄,鲜艳又好看的。”翠儿拿起来,在如蔓身上比了比道。

    如蔓只笑了笑,道,“天气儿暖了,用不上厚的。”

    到最后,选了件月白色的绢丝凤尾裙,淡雅不失华丽。

    用了午膳,如蔓借着倦意,睡了一会子,忽听翠儿道,“大太太差人来了。”

    如蔓便拢了头,披上夹袄,不一会,锦娥一袭黄底粉花小短袄,袅娜着进了屋,“见过五小姐。”

    “不知大太太何事吩咐?”如蔓以礼相迎,对锦娥很是客气。

    “管家头前说的,明儿老爷才能回府,谁知这马儿却十分争气儿,今儿晌午便打早回来了的。”锦娥笑着道。

    “马儿上了京,可是吃惯了好东西,跑起来也有劲儿了?”翠儿一听,便也跟着打趣儿。

    “想来定是了。”锦娥一番话儿,将这屋内的气氛,闹得融和起来。

    如蔓抿嘴儿笑着,锦娥赶忙站起来道,“老爷一回府,方站定了脚步,就念起小姐来,这会子正在书房里等小姐过去见面儿呢。”

    如蔓一听秦老爷要见她,心里一阵子紧张,过后又是隐隐的激动,娘亲走了,秦老爷无论如何,仍是生养她的亲爹,便也是这后半辈子的依靠了。

    “我这就梳洗了,一会劳烦姑娘带路。”

    翠儿打了水,梅香拿来衣服,半盏茶后,如蔓便携了翠儿,跟着锦娥,出了东厢房,向南面儿走去。

    秦老爷的书房设在正厢里头,绕了几回小道,她们几人遂停在一扇雕花拱门前。

    如蔓抬眼打量,这书房隐在一方花圃之后,十分雅致安静,心下便知,秦老爷是个极讲究的人了。

    “小姐先略站一站,我去通报一声儿。”

    “姑娘且去。”

    说着,锦娥便打头走了进去,并不顾望,径直向两名门外候着的小厮说了,只见一人敲了门,又回头冲锦娥一番交待。

    “老爷正在房里头议事,小姐稍候一会子。”

    如蔓点头应了,又低头将裙袄瞧了一瞧,方确保没有不得体的地方儿。

    一刻钟的时间里,如蔓只是直挺挺地站了,翠儿向里瞧了一眼道,“老爷不是说要见小姐,怎地这会子还没动静?”

    “老爷的事情,断没有咱们过问的份了,仍是好生候着便是。”如蔓将腰间的帕子握了,飘动的一角上,描着一个淡淡的秦字。

    出门前,如蔓特意带着了这方帕子,这心意是要让秦老爷知晓的。

    果然,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院子里房门从里打开了,就走出一个人来。

    如蔓站了这会子,略微有些乏了,遂扶正了身子,岂料走到近前儿,和那人打了照面,不由地吃了一惊。

    “这便是小五了?”说话之人,正正是如蔓一直念着的秦公子。

    “是你…”如蔓抬头,额头恰好对上他的鼻尖子。

    “五小姐原和少爷认识?”锦娥略微诧异道。

    秦公子先发了话儿,“咱们府里头,自然就这一个五小姐了,怎地不认识?”

    如蔓的话儿又吞回肚子里,原来她料的没错,这秦公子竟是她的大哥,忽又想起那个烟娘子张狂的样子来,如蔓心里头说不出的滋味儿。

    半年不见,他仍是笑得雅致,语气不见得如何亲切,听着却很是舒心。

    正在她出神的当口,秦公子柔声道,“快进去罢,老爷在等你,莫要害怕。”

    “嗯。”如蔓握着脸蛋儿,起身便走了进去。

    秦公子瞧着她的背影儿,心下也是称奇,世上竟是有这样赶巧的事情,绣庄那个卖帕换银子的穷小丫头,却是这秦府的五小姐。

    真真是世事难料,富贵由命了。

    如蔓进屋子时,双腿微打了颤,又很快便放平了姿态,端正地迈了进去,锦娥带上门,吱呀一声,展眼屋子里就只剩了她和秦老爷。

    如蔓缓慢地抬头,心里虽有了主意,面儿上却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水汪的杏眼,将秦老爷瞧了一眼,行礼道,“见过老爷。”

    秦老爷四十岁儿上下,两缕八字须,双目透着精明,不怒自威。

    屋子里沉了片刻,那秦老爷才开口,“叫甚么名字?”

    她又是一行礼,遂道,“柳如蔓。”

    果然,一听到柳字,秦老爷的眼神暗了一下,恰如蔓上前儿一步,腰间那帕子遂露出一角来。

    如蔓眼见秦老爷盯着那帕子,便仔细解了,小手托着递了给他,“这是娘亲留下的事物儿。”

    秦老爷接了帕子,沉声叹了道,“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女了。”

    如蔓只盈着泪花儿,并不说话,秦老爷兀自瞧了一会子,收起帕子道,“叫惯了,名字也不必改了,仍叫你娘取的便是了。”

    “谢老爷。”

    “今后在秦府住着,和兄长姊妹好生相处。”秦老爷话头不多,只粗略交待了,如蔓遂一一应了。

    约说了半个时辰,秦老爷便让她回去歇着,明儿家宴上,再见见这一大家子人来。

    晚间里,刚传了饭,便有陌生丫头进来传话儿,如蔓遂喝了茶漱口。

    “少爷让给五小姐送来的。”那丫头简单地说了,就径自去了。

    那丫头走的快,如蔓并未听清,只听得说甚么少爷送来的事物儿。

    翠儿打开锦盒子一瞧,原是一套崭新的流纹月华裙,领口儿和襟边子上缀了柔软的兔毛,如蔓拿到手上,十分柔软。

    “少爷对小姐真好,还没见面儿便送了大礼来。”翠儿赞道。

    梅香却不以为然,拿眼瞧了,只说,“也算不得甚么大礼了,秦府寻常小姐便能穿的。”

    ☆、百花亭,群芳会

    如蔓思量了片刻,问道,“寻常家宴,都有哪些人赴宴?”

    “我从前都只在外头应着,并不知道,想来太太老爷端是要去的。”翠儿将那月华裙铺叠齐整。

    “各房姨娘也是要去的,”梅香颇有些得意,方扳着指头数道,“大少爷房里的烟娘子、大娘子,几个小姐少爷自不消说,表少爷也是要去的。”

    “也好,明儿便能照了面儿。”如蔓命翠儿将那月华裙收拾起来,翠儿一阵子嘀咕,要问因由,如蔓只说,二姐姐送来的衣服,断不能将这心意辜负了去的。

    第二日一大早儿,如蔓刚用了些桂子粥,头面未及梳理,只披散了发,穿着一套青色旧袄子。

    却见翠儿忙地进屋通报,“三少爷来了。”

    如蔓遂搁下瓷碗,就看到三哥儿阔步进了来。

    她略微仓促,只用手拢了拢头发,起身迎道,“三哥哥起得早,可是用了饭?”

    “不曾,若是五妹这里还有些个剩余的,我正好一起用了便是。”秦玉衍面儿上冷冷的,如蔓一时不知他为何而来,遂吩咐翠儿再添了一碗粥来。

    秦玉衍在屋子里踱了一会子,随口问了起居可还习惯,如蔓跟在后头儿,皆说是很好。

    饭传了来,两人便对面儿坐着,秦玉衍旁若无人地吃食,如蔓小口喝着,偷偷打量,却见他也正巧抬头儿。

    “昨儿去布坊,正巧见了许多新样式儿,二姐和四妹都要了几套子,我便也替你留了件,正好今日家宴便能用上。”

    “二姐姐送了我许多。”如蔓推辞道。

    “那你却仍只穿旧的?”秦玉衍抢白了一句儿,遂唤了声,就见红玉端了衣裳进来。

    如蔓先接了去,忙地谢道,“二哥哥的心意,如蔓自是感激,可二姐姐送在前头儿,却也不能怠慢了。”

    秦玉衍只点了头,临走前道,衣服留着,总是能用的,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里。

    如蔓送他到院子里,见他走远了,才径自回了屋。

    “小姐,您说今儿究竟是穿哪套儿才好?”翠儿挑来挑去,如蔓仔细将两件儿都叠了整齐,道,“仍穿二姐姐送的绢丝凤尾裙。”

    “小姐们都艳得花朵儿似的,小姐为何就偏挑这些个黯淡的来?”翠儿不解,只得照吩咐做了。

    “这宴会上头,教大家都看不到,才真真是福气了。”如蔓没奈何地笑了笑,便让梅香烧水,沐浴梳洗了,时辰便也大约到了。

    秦府的家宴,规矩是有些讲头,只每年节气、红白喜事,是一定要办的,亲朋聚会,若没甚正经儿的,秦老爷和众姨娘们皆是不多参与,只让他们玩的尽兴便是了。

    此次,既不是过年过节的,说白了,到底是给新进府的五小姐办的接风宴了,真要论起辈分儿,断用不上这般隆重。

    可那秦老爷心里头儿早有思量,一来小五自幼在外头,当年终归是负了柳娘子,虽是庶女,到底是亲生骨肉,岂能没有一丝儿疼惜了。

    二来,此次打燕京回来,秦兴业家的表小姐也跟了来,加上常年居在府内的表少爷,并上昨儿大娘子的表妹来探亲,又是一大家子的人,趁此机会,不如都聚上一聚,图个热闹尽兴了。

    家宴设在落景园的百花亭,这百花亭却不是寻常亭子,四周由两条水廊环绕着,一并花厅高阁,端的是处好景儿,地面儿开阔,景致岸然,最是春初品酒赏玩的好去处了。

    第一次会面儿,如蔓算好了时辰,去的早了,应承接待自不方便,去的晚了,又端的失了礼数来。

    秦婉蓉早早地便邀了秦雨菱,到那百花亭中扑蝶顽,顽了一会子就在水廊下编花藤子,三哥儿见众人未到,便又折回书房里头儿。

    大太太自是提前到了,李妈携婆子小厮,忙地摆设场地儿,锦娥等一并大丫鬟也是帮忙打理。

    日近正午,五姨娘潘氏最是先来的,她只带了一名贴身丫鬟,名唤小琴,两人就在树荫下坐了,那潘氏只有不到三十的年岁儿,身材娇小,看起来又要年轻上几岁。

    她来了也不与众人多说话,只和大太太见了礼,就独自坐在一旁赏景儿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四姨娘周氏也到了场,三哥儿和她说了会子话,又赶到大太太那里搭帮手。

    如蔓一袭淡衣自东边儿来,一进园子,便有眼尖的丫头认出她来,遂赔笑招呼了,引她入亭。

    刚走了几步,便迎面碰上了三姨娘温氏,如蔓不曾见过她,却认出了一旁的冬雪,她遂见了礼,三姨娘眼眸弯弯,打量了一番,直夸好标致的人儿。

    “五妹,才说着,你便到了!”秦雨菱最先招呼,秦婉蓉见如蔓身上是自家送的旧裳子,心里也顺了意,便跟着寒暄几句儿。

    如蔓发髻上别着一朵玉兰花,装扮简单的连丫鬟都不如,可站在人堆里,那气质着实与众不同,带着点小家碧玉的温婉,又教人不自主地与她拉开距离来。

    她对谁都笑的恬静,一一见了长辈,雨菱瞧了周围,又道,“大哥怎地还不来,也不先来瞧瞧五妹妹?”

    如蔓想起那套月华裙,遂道,“昨日里,与大哥偶然见过了。”

    “我怎生记不得,何时见过小五了?”众人回头,只见大公子秦孝言走了来。

    可如蔓却愣了神儿,面前的公子丝绦束冠,丰神俊朗,却并不是送她衣裳的秦公子。

    秦孝言见如蔓盯着自己,便笑道,“这小丫头莫不是被我吓住了?”

    “就属大哥会编排人,瞧你把五妹妹吓得,可要仔细赔罪才是了。”秦雨菱嗔了一句,拉住秦孝言的衣袖道。

    “小五认错了人,让大哥见笑了。”如蔓赶忙福了福身。

    秦孝言将她拉起,在她发顶揉了下道,“虽是头一回见,却都是一家人,自不必拘泥,日后若有难处,尽管找大哥帮忙便是。”

    “这会子说的好听,平日里也不见你如何了。”秦婉蓉撇了嘴,将头扭向一旁。

    秦雨菱眼珠子一转,遂笑道,“我说二姐姐怎地如此不满,原是少芳哥哥还没来呢!”

    这一句儿话,好似捅了那蜂窝子,秦婉蓉俏脸一红,追着雨菱一路小跑,姨娘丫鬟都跟着偷笑,秦雨菱闹不过她,只央求道,“好姐姐,饶了我罢,我再不敢说实话了。”

    “小蹄子,教你没得遮拦,看我如何饶了你。”秦婉蓉嗔着,两人便打打闹闹,众人都见惯了,并不拦着。

    “这两个没长大的丫头,日后便要学学小五了。”秦孝言指点着,冲小五摇摇头道。

    秦雨菱躲在三哥儿身后,用帕子掩着嘴道,“二姐姐,莫要闹了,少芳哥哥来了!”

    秦婉蓉以为她又在编排自家,正欲伸手,只听身后有人道了声,“我刚来,便赶上热闹了。”

    一听声儿,秦婉蓉登时收了手,脸蛋儿噌地红了半边,如蔓也闻声儿瞧去,这一看生生教她吃了一惊。

    面前儿人不是别人,可不正是送她衣服的秦公子了?

    “少芳哥!”婉蓉和雨菱都靠上前去,如蔓这才心下了然,原是糊里糊涂,认错了身份了。

    他便是那众人口里的少芳公子。

    “这是小五了。”秦孝言以家中长子的身份招呼,自有稳重的派头。

    “昨儿见过了。”他淡淡回了一句儿,秦婉蓉便缠着他一味地说话儿。

    如蔓面儿上讪讪地,只点点头,秦孝言这才恍悟道,“小五原是将你错认成了我了!”

    这位秦公子,不是旁的,乃是秦兴业家的独子,二少爷秦少芳了。

    介绍了一会子,如蔓大约弄清了辈分,遂恭敬地鞠了礼,只唤,“堂二少爷好。”

    秦少芳将折扇一合,眸光投来,笑了道,“也不嫌绕口的,这般叫来,着实是生疏了。”

    终是教大家一闹,如蔓才改了口,叫了声少芳哥哥,他才称意地点头应下了。

    正说着,大娘子王翾携表妹而来,姊妹双姝,皆是端庄之人,王翾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来。

    秦孝言与她随意说了,不见烟娘子到来,王翾只说她身子不大爽利,在屋里休息。

    如蔓向大娘子见了礼,王翾关怀了几句儿,秦老爷这才珊珊来迟。

    三名小厮放了桌儿,摆了四张,婆子又添上椅子,众人这才就了坐儿。

    秦老爷少不得说了些话头,才算开宴。

    秦老爷、大太太和众姨娘列席上座,秦孝言并大娘子、表妹、秦少芳、秦玉衍、秦婉蓉和秦雨菱一桌子,其余大丫鬟管事的,又凑了两桌子,如蔓只是站在一旁儿,秦老爷亲自指了,如蔓才缓缓坐了桌,恰在秦婉蓉与秦少芳中间儿的位置上。

    丫鬟们逐个端了精致的铜盆上来,水面儿上撒着花瓣子,只见秦婉蓉将青葱玉指浸在水里,撩了几下子,接过巾帕,方算洗了手。

    如蔓见大家皆是如此,才知道这是秦府用膳的规矩,便学着样子,简单地洗了,秦婉蓉拿眼将她瞧了,又要来花茶,径自喝了起来。

    头先上来的,是十样儿特色小菜,大户人家的,都有些个不成文的规矩,特别是在饮食上头,各有自家讲究,厨房做的菜样,皆是根据秦府众人的口味特制,街巷店铺里,断是吃不到的味儿。

    小菜儿五碟子肉食,五碟子素菜,由两名丫鬟摆上,恰凑了双数儿,这宴会才算开始了。

    秦老爷先动了筷子,大家才吃了起来,虽是美味佳肴,可如蔓仔细观察了,人人都是慢条斯理儿,每样儿只略夹了一筷子来吃,便不再动了。

    吃了一会子,有人便行了酒令,玩闹一阵子,如蔓不会顽这些,只静静瞧着。

    “五妹可是嫌我送的不好?”秦少芳吃了一口酒,凑在如蔓耳旁道。

    如蔓侧了侧身子,仍是笑道,“很是好的,我不舍得用。”

    “你这鬼丫头,”秦少芳替如蔓斟了一杯金丝菊花茶,“做事虽要有分寸,可太过拘礼,便也失了乐趣了。”

    正说着,便上了四盒炖烂,一盒子咸蒸雏鸽肉,一盒子猪蹄膀,一盒子鳜鱼,一盒子||乳|酪饼子。

    只是闻香气,便知那味道鲜美,如蔓暗自在心里感叹,她和娘亲十来年,也从未吃过如此讲究的饭菜了。

    一桌子人还未动手,只听秦婉蓉道,“今日为五妹妹接风,原该她先动这头一口的。”

    “二妹说的是,五妹吃了这第一口,咱们便一齐儿浮一大白,如何?”秦孝言朗利一笑道。

    “还望兄姊叔嫂,日后严加教诲了。”如蔓刚欲夹那小块||乳|酪饼,秦婉蓉便伸手一挡,指着那雏鸽肉道,“尝个鲜儿,吃那个罢。”

    如蔓便只得夹了一筷子,缓缓送入口中,众人看了一会子,如蔓便觉得满口咸腻,说不出的涩味儿。

    “五妹妹怎地如此吃食?”秦婉蓉忍住笑,满是惊讶道,“这鸽子肉是要先沾了酱,去了腥,再抹了甜儿,才能入口的。”

    如蔓将口中食物咽了,又接着吃了一口,心知秦婉蓉故意教她难堪,便忍住咸涩,微微一点头儿,“小五不曾吃过如此考究的饭菜,但这鸽子肉不加辅料,也十分可口的。”

    “这猪蹄膀十分鲜嫩,五妹妹尝尝。”秦玉衍忽然起身,夹了一块放到如蔓碟子里头儿。

    “有劳三哥哥。”如蔓又将肉吃了。

    大家明知秦婉蓉故意刁难,只得举杯饮了,岔开了话头儿去。

    好在秦孝言是个活套人,讲些京城见闻,将宴席气氛又带了起来。

    如蔓径自用着美味儿,似并不上心,秦少芳见她够不到鳜鱼,遂夹了一片,放到碗里。

    “少芳哥好生偏心的,只顾着五妹妹了。”秦婉蓉放下筷子,只端着茶杯子喝了起来。

    秦少芳瞧了如蔓一眼,又对婉蓉道,“二妹若是喜欢吃哪样,我便吩咐下人,整日做给你吃,这样可好?”

    雨菱在一旁掩嘴儿偷笑,众人也尽是了然,秦少芳又夹了些许给她,婉蓉这才挑拣了一下子,送到嘴里头去了。

    ☆、夜明珠,梨花园

    “五妹瞧起来面嫩的紧,今年多大岁数儿?”王翾饮了小口花茶,笑道。

    大家闺门出身,一颦一笑间都很是得体,如蔓端了杯子,正欲回话儿,却被秦孝言拦住,“小五不忙地说,咱们便来猜上一猜,猜错的尽要罚酒一杯吃。”

    “岁数儿又有甚么稀罕的。”秦婉蓉独自吃了||乳|酪饼子,今日逢宴,她打扮的极是用心,上身是绣锦织成的缎襟儿,领口一排玉扣子,肩领交衽处绣着三朵梅花儿,嫣红欲滴,更衬得肤白胜雪,尖尖的瓜子脸儿真真标致了。

    “二姐姐、三哥哥,咱们都闭了口,也不提醒,看大哥、大嫂子、姨表妹子还有少芳哥,谁能猜得准了,我便做个评判。”秦雨菱接了话儿,又冲王翾眨了眼。

    “依我看来,小五该是刚过了十岁,并未到十一了。”秦孝言先起了头儿,如蔓只得冲他笑了笑,秦孝言前年加了冠,是秦府小辈儿中,最为年长的。

    王翾比他小了三岁儿,正是二八芳华,去年嫁入秦府,秦孝言对她极是尊重,可在如蔓瞧来,感情却显得淡了。

    她因想着,便下意识地将王翾瞧了,两人目光一接,王翾遂将两根指头儿一伸,比划道,“五妹妹应是跟冰儿一般大小了,一十有二。”

    旁边儿一直没出声儿的沈冰,这才端了酒道,“我同表姐一般猜头,不知该叫五姐姐,还是五妹妹了。”

    “还是冰儿妹妹嘴甜,三哥哥你说可是了?”秦雨菱佯作正经,却只往秦玉衍身上瞧。

    “那是自然。”秦玉衍也不抬头,兀自喝了一杯。

    沈冰是那王翾母亲家的表妹子,因着自小顽在一处,即便嫁了人,仍是经常讲她接来秦府小住,也好做个伴儿。

    自打去年儿沈冰到府顽了一回,便对三少爷秦玉衍暗生了情愫,大家虽是不点破,心里头却是明镜似的,只那秦玉衍不知作何想法,置身事外一般,也不回应。

    若说沈冰虽不是甚么名门出身,可至少也算是小家碧玉,收在三哥儿房里做个偏房娘子,也未尝不可,于此事上,王翾也有意撮合。

    不过三哥儿尚年少,即便要做了媒,也是几年以后的事儿了,如蔓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道儿,只是略表了心意。

    “五妹妹年芳十一,我可是猜对了?”秦少芳待众人说罢了,才缓缓开口,如蔓心头一跳,遂转头瞧去,秦少芳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边儿上,沁人心脾。

    “大哥、大嫂子,你们都该罚酒吃了。”秦雨菱说着便唤来红玉斟酒,如蔓少不得回敬了几杯子,秦婉蓉提了头,非要让如蔓将茶换了酒,哄闹了一会子,如蔓方坐回原处。

    虽是自家酿的桂子酒,可如蔓自幼从未沾过酒腥儿,一通下来,已是两腮飞红,平添了一份妖娆。

    金丝菊花茶用尽了,便有丫头呈上了新茶,秦少芳帮如蔓斟了一杯,推了过去道,“瓜仁玫瑰茶,先解了酒,待会还要到上桌敬酒的。”

    如蔓这才想起,长辈们还未见礼,又回头瞧那上桌,秦老爷吃的一丝不苟,大太太端坐着招呼,挨着秦老爷的,正是那三姨娘温氏了,比不得这一桌子热闹,如蔓心里头一阵子打鼓,遂又打起精神来。

    “此次上京,倒也长了不少见识,那户部侍郎府邸,果然比咱们这生意人,讲究许多了。”秦孝言啜了一口酒,便说了起来。

    说那府中四院五厅,水阁在外,花圃为中,皆是遵着五行八卦,很讲究风水运道。

    又说户部侍郎府的公子小姐,个个都极是出挑的,几句话来,便知家教涵养了。

    “咱们府里就没得人了?怎地就比不过了。”秦婉蓉心气儿甚高,时有时没的插话儿来。

    如蔓只听着,对这些个官宦门道没甚么兴致,王翾听了一会子,便说回房里拿些事物儿,径自起身了。

    刚走近旁儿,脚下一个不稳当,幸得秦少芳扶了,才没摔了跤。

    “谢谢二叔了。”王翾探回身子,手背轻擦过他的袖面儿,秦少芳只道,“嫂子当心才是。”

    如蔓一抬头儿,却见秦孝言将王翾瞧了,那眼神真真冷冽,可再一转头,又变得温和可亲了。

    正巧主菜上了桌,才缓和了气氛。

    婆子手里端的,皆是一色的青花瓷扇盘,再看菜品,一瓯儿鹅脯蒸竹笋,一瓯儿虾仁粉团肉,一瓯儿雪菜扣腊肉,一瓯儿油焖羊蹄,最后是一盘子蔬菜杂拼,一盅炖鸭鲜汤。

    “就说菜品,那官家讲究这三汤五割来。”秦孝言指着满桌子饭食道。

    “三汤倒是没甚新奇,这五割却是甚么?”雨菱盛了一勺子鲜汤道。

    “烧鹿肉、炖跨蹄儿、鲜鸭脯、水晶鹅。”秦婉蓉细细数了,道,“不就是这些个了,还吃不起了?”

    “二妹还少说了一样儿,”秦少芳侧倚着,恰好绕过如蔓,望着秦婉蓉,“割锦缠羊。”

    秦婉蓉一见了秦少芳,立即软了口,直直教大家一阵子打趣儿。

    “只嘴上头说,也不带些回来。”秦婉蓉俏脸一扬,堵了大家的话儿。

    “怎地没有?京城的朱凝阁名闻四海,大哥便在那里给你们一人订做了一支簪花儿,只此一支,天下无双。”秦孝言一招手,他房里的丫头雁眉端了一方锦盒上来。

    那簪花果然精致,王翾也恰好回来,便从沈冰开始,一人挑上一支,秦婉蓉见惯了这些个首饰,并不看在眼里,“不如五妹先挑,想来你在外头,并不常见这些了。”

    秦雨菱拿了一支飞燕凤簪,沈冰拿了一支西子篦头梳,王翾是一支白玉骨,到了如蔓,盒子里只剩下两支了,秦婉蓉执意要她先挑,她瞧了瞧,便捡了一支最是简单的发钗来。

    “小五好眼光,挑的竟是这最是稀罕的夜明珠钗了。”秦孝言点了点头,赞许道。

    “咱们都没有五妹妹厉害,一出手便拿了最贵重的。”秦婉蓉不屑地笑道,拿过盒子里剩下的一支,瞧也没瞧就递给了丫鬟收着。

    想来大家都知道那夜明珠贵重,皆不去拿,只有她不认得,白落了个笑话。

    “我并不认得夜明珠,这朱钗太贵重了,小五不能收。”如蔓让秦婉蓉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手里握的是块烫手山芋了。

    “好生收着。”秦孝言将她压了回去,如蔓低着头儿,不再多言,心知自家出了丑,满肚子委屈,却是没处着落,遂道,“谢谢大哥。”

    “大哥送完了,便该轮到我了。”秦少芳拿出四方木匣子,“这四大名扇原有四支,先前并不知道沈家妹子也在,遂少了一份,实乃误算了。”

    “冰儿算我的。”王翾忙地推辞。

    “我用不着这个,还是给冰儿姐姐罢。”如蔓这会子,再也不想踏这趟浑水了,任大家如何说,也不肯收下。

    “小五说的也有些道理儿,改日我再补上一份便是了,沈家妹子远道而来,自是不能失了礼。”秦少芳赞同如蔓的说法,遂教人将扇子分了。

    火画葵扇给了秦婉蓉,檀香扇给了秦雨菱,竹丝扇给了沈冰,绫绢扇给了王翾。

    “好巧的做工,真真是稀罕物儿。”秦婉蓉将火画扇拿在手上,扇了道。

    “好姐姐,知道你心里喜欢,大冷天的扇凉风来,也不嫌冷的。”秦雨菱比着她的模样,也扇了一扇。

    “我偏要扇来,看你这鬼丫头还要说甚么。”秦婉蓉并不避讳,冲秦少芳甜甜一笑。

    秦少芳趁大家说的热闹,只凑在如蔓耳边道,“等食宴结了,我再送你旁的。”

    如蔓摇摇头道,“不必劳烦。”

    久不发言的秦玉衍,忽然开口道,“我那里有一支流云纨扇,平日也用不上,一会子教人拿给五妹妹。”

    如蔓刚欲说话儿,他又道,“算作三哥给你的见面礼,可是使得?”

    “兄姊们对小五甚好,并不需要礼物,若是以后有甚么需要的,小五再开口便是了。”如蔓站起身子,面儿上又挂着微笑,将方才的不快遮掩了去。

    秦少芳颇为玩味地盯了她,本以为她会如寻常小姐那般攀比,或是心存了芥蒂,不想小小年纪却能如此宽豁,心下便对这个五妹妹另眼相瞧了。

    主菜上齐了,如蔓便端了酒,到上桌敬了,先从秦老爷开始,大太太和几位姨娘,都要仔细回敬,席间只有大太太和三姨娘说了话儿?br /txt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