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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天雨情第6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意自行了断,一死以谢陛下。”

    “你死?你死了有用吗?你对她这么好,她可在意?你死了,她就能回来的话,现在就要了你的命。”闻人月冷冷道,语气已经不复原先的激动。

    “朕暂且等她十日,到时候若是不归,朕挖地三尺也要找她出来!”

    时间匆匆过去三日,苗凤儿当然没有音信,闻人月的心情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平稳,他开始不安起来,每天总要在殿门口等,等著苗凤儿回来。但是每一天等到的都是失望。所以他的脾气开始比腿不能走动以前更暴躁。以前好歹他不太对老奴发脾气,但是现在他不高兴,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老奴公公,一时之间,这宫中人人自危。惟恐不小心惹怒了陛下,现在陛下的脾气变得非常可怕,动不动就责罚侍子。越是年轻漂亮的侍子,陛下越是生气,仿佛是看到火气就上来了。大家开始越发怀念那个长相漂亮,嘴巴也甜的要命的苗凤儿了。

    老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陛下已经开始难以吃睡,身体也日渐消瘦的厉害。真不知道苗凤儿给陛下下了什么蛊,把他弄的现在变成这副样子。每过一个时辰,陛下就吩咐他去侍从那里问,宫门都快被他给踏穿了,苗凤儿还是没有音讯。

    难不成苗凤儿真的逃跑了?带着叫木塔的侍卫私奔了?看起来她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呀。这些日子以来,看她每天为陛下按摩,一双漂亮的手都肿了,老奴觉得她真的是个很好很负责任的女人,怎么能够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这里的工作?

    况且还是一个那么丑陋的男人?

    司徒悠然第一次感受到极端的愤怒与不解。

    他不明白,自己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身份下贱的贱民。

    那天晚上他明明就寝了,怎么会被人装进麻袋里面带出宫来的?

    又为什么成了落日楼的下人?

    还被迫带上一个铁制的面具,穿上破旧的衣服,他的皮肤都被磨坏了。

    这副面具丑的叫他想吐,上面全是诡异的花纹,晚上看起来特别骇人。

    他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白天要给花园里面的花浇水,下午去菜地挑粪,晚上还要去扫大街。

    这种粗笨的活他怎么可能会做?

    简直是笑话,这是天大的笑话!

    他反复告诉看守他的那个黑衣少年,他是司徒悠然,是司徒将军的儿子。

    可是,那个少年总是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就叫他滚去干活。

    那少年冷酷无情,只要他反抗,便拿着绳索,把他四肢都绑了起来,一层一层的捆绑,然后把他丢到水里面,任由他扑腾个够就是不救他,直到他喝了满肚子水才拉他上来。

    他不是没有逃跑过,可是那个黑衣少年武功奇高,年纪轻轻居然使得一手好鞭子,他每次逃跑被抓住都要被抽上一顿。

    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高高在上的自己会变成一个卑贱的下人!

    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在这里,没有人搭理他。这里做事的侍从大多是年轻的男子,一个个冷漠的要死,看都不看他一下。他想见这里的主人,却根本没有任何人理睬他。

    只要他试图靠近主人的园子,那个看守他的黑衣少年就会把他抽的满身是伤。

    然后他就会被丢回柴房饿上一整天。

    司徒悠然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可是却还是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

    他不知道这种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可是有一日,他在花园浇水的时候,终于见到了这里的女主人,也终于明白谁才是害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

    这花园里面平日是没有任何进来的,只有他在这里打理。说是打理,可是他其实什么都不懂得,那黑衣少年往往叫他进来给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花浇水而已。而值钱的,重要的,当然不会让他碰一下。

    可是这日,他才刚刚进了花园,便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

    他没有想到那边的秋千架上居然有人。而他最欣赏的就是那个漂亮的秋千架,主人还在上面镶嵌了许多不知名的小白花,实在是雅致又很有野趣。

    他每次进来园子,都要去秋千上坐一坐,抚平内心的愤怒与不平。

    可今天,那秋千架上面居然还有人!

    还不止一个人。那上面不仅有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还有一个几乎赤裸的年轻的绝丽男子坐在上面。

    卫可风平日里勾魂摄魄的一双眸子此时水气氤氲,俊美到了极点的脸上表情恍惚,红肿的唇瓣不停的颤动着,光裸的身躯毫无遮掩,早已挺立起来的分身在空气中颤巍巍地抖动着。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与苗凤儿在室外野合,但是每次都会被她折腾的无法动摊为止。

    她回来这几天,除了第一天去看了那个带回来的男人之外,剩余的时间都跟他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放纵却快乐的生活。

    虽然苗凤儿曾经不知多少次占有过这具身躯,但看到卫可风这样的体态,苗凤儿还是笑道:“我还没碰你,你就浪荡成这样了啊。”

    她抓住男子胸上的两点朱红捏起,猛地扯高到极限,又狠狠按压下去,用力揉捏着。

    “啊啊……啊哈……啊……”女子粗鲁的动作弄得卫可风疼痛不已,但欲望却如火焰般自两点蔓延开来,卷窜全身。他虽然竭力令自己不要显得太过,但随着女子的抚弄,他只觉全身越来越烫,肌肤也越来越敏感……

    卫可风主动搂住女子的身体,纵情吻了上去。

    “你们,你们!”司徒悠然的大叫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激|情互动。

    苗凤儿皱着眉头回过头,看见戴着铁面具的司徒悠然站在后面,顿时冷下脸来。

    “是你!”司徒悠然尖叫起来。随即把目光放到秋千上面那个吓呆了的男子身上。这一见,他更加气愤,男子茫然地睁着双眼望着他,目光涣散,漂亮的双眼潮气氤氲,||乳|首被玩弄得红肿透亮、胸膛上布满了或青或紫的咬痕,他毫不知道羞耻地坐在秋千上面,下身的状况一览无遗。这个男人全身上下,充满了妖娆之极的情se意味。

    司徒悠然鄙夷地呸了一口,“贱人,真是不知道羞耻!居然跟女人做出这种事情!烂货!下流胚子!”

    他还要往下骂,却突然被一记掌风煽地背过气去。

    “下贱?你如果想试一试的话,我当然会让你如愿!”

    苗凤儿脱下身上的白色纱衣,轻轻替卫可风罩上。卫可风刚刚恢复清明的眼神,满是依恋地望着她温柔的举动。苗凤儿轻搂住他的身体。

    “跟自己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对!你一个下人敢以下犯上!”

    卫可风从来没有听过苗凤儿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侍子说话,在他的印象中,她总是和颜悦色,从来不会对下人说这种话。

    看样子,这个少年必然是把她惹火了。不过,他并不在意他的话,苗凤儿疼他,他非常高兴,不会在意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说的这种混帐话。

    “你不会是把我弄来,为了把我变成他这样的烂货吧!”司徒悠然刚缓过来,又开始怒不择言。

    苗凤儿冷笑,“你也配上我的床。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半天,苗凤儿突然微笑起来,“不过悠然公子,你如果怕这样,我偏偏要让你变成这样!”

    卫可风心脏猛烈地收缩,不自然地拉住了苗凤儿的袖子。

    苗凤儿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接下去道,“悠然公子可知道这城中最下等的妓院是个什么模样。”似乎可以想象他那在面具下面瞬间惨白的脸,苗凤儿积郁多年的恶气终于顺了。

    当年的那一鞭子,她可是一直都替傻小姑娘记着。

    “这城中最下等的妓院,可非常有趣的。他们给妓子灌了蝽药,把他放在一条板凳上面,让他从早到晚一刻不停的接客哦,可是非常快活的,每天要接上百十个女人,不知道悠然公子愿意不愿意试一试?”

    “你,你敢……”司徒悠然惊骇地全身都在哆嗦。

    卫可风知道苗凤儿的恶劣性子,不由叹了口气。“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凤既然这样对待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你还是乖乖听话,免得吃更多的苦头。”

    他的声音非常婉转,犹如清泉一般动听,神态此刻又如同一个大家公子一般,倒让一心以为他是个滛荡的男人的司徒悠然愣住了。

    苗凤儿忍住笑,沉着脸道,“所以悠然公子,你还是乖乖回去扫地吧,别在这里碍事。不然的话——”

    威胁没有说完,司徒悠然就不见人影了。

    卫可风看着笑的很没形象的苗凤儿,好奇道,“真有那种地方吗?”

    苗凤儿勾起他的脸细细吻着,“我吓他的,谁知道有没有。”

    ======这次是她救了他

    “你去死,去死,苗凤儿,你一定不要落到本公子手里,总有一天,要叫你付出代价!”反复地念叨着,咒骂着,在寂静的大街上面挥舞着手里面的大扫把,司徒悠然恨的几乎不能自已,一遍遍回忆着苗凤儿可恶到了极点的笑容,越发恨的牙痒痒。

    “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把你卖去做奴隶。叫你给本公子当马骑!”

    哼,本公子才不要你这样的女人当马!就会跟男人鬼混的臭女人!

    凭什么要扫这么个破大街,根本是蓄意要折磨本公子。服务大众?什么鬼话!

    听都听不明白!

    每天夜里要叫他到这个没有一个人的鬼大街来打扫,天亮了才叫那黑衣的煞星来接他回去。这期间的几个时辰,没有任何人跟他说上一句话。

    他要杀了那个女人!

    睡不着,精神太好!苗凤儿心情有些烦躁,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只手从她背后绕来,慢慢男子的嘴唇落在她的肩膀上面轻轻啄吻着。“怎么了,睡不着吗?”卫可风的声音柔和,在这寂静的夜里面格外动人。

    恩……苗凤儿被他轻轻吻着,心中的烦躁减轻了一点。

    现在……什么时候了?

    在她身体里面的分身明显又开始精神起来,卫可风轻轻压下她的身子,苗凤儿被拥着缠绵地动作着。

    一波又一波的热潮……

    一轮缠绵后,卫可风揽紧那纤细的腰往前深深一送,在那身体里面发泄了出来。

    “凤,我好想你。” 他吻吻她的侧脸,抱她入怀,腿轻轻磨蹭着她的身体。最近他是越发不对了,越发离不开她,不是一天,是一时一刻都离不了。

    不是身体,而是他这心都满满是她。

    她说过几天还要走,出去一趟,他这心中更加的舍不得了。

    苗凤儿笑了笑,“你先睡吧,我想出去走走。”从他怀里轻轻出来,将散落在一边的衣服穿戴了起来。

    “我陪你——”

    “不用了,你睡吧。我只是出去走走。”

    卫可风只觉得怀里面空落落的,他合上眼,唇角照旧淡淡的弯起,胸口却在闷疼,忍不住逸出叹息。

    只觉得那“不用了”瞬间将他打入了地狱一般。

    苗凤儿穿上衣服便出了门。毫无意识地转到木塔住的地方,从窗户看他似乎还在沉睡,便没有进去。

    进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算了,去看看那个坏小子吧,这两天想必他受了不少苦。不过,看到他受苦,她心中却觉得很高兴。

    她到了安排司徒悠然工作的地方,却被眼前一副景象惊呆了。

    一个女人仰面躺在地上,脸面已经看不清楚了,整个头被打的血肉模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闻的酒味和血腥味。

    一块石砖被扔在地上,血液已经成了暗色。

    司徒悠然头发全部散乱着,衣服也似乎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只是脸上还戴着那面具。

    半夜,被打死的醉鬼,躲在阴暗角落里面的男子,衣衫不整的样子。

    能联想到什么?苗凤儿的气息微微有些不稳。

    当看到一身白衣的女子站在眼前。司徒悠然突然一下子跳起来猛地饱住了她。

    不知道面具下的表情是在怎样的,但是,听见哽咽的声音,苗凤儿抱住他轻轻颤动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司徒悠然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衣服上面还有着血迹。

    却死死抱住苗凤儿不肯松手。

    “她死了吗?是你拿砖头打的她?”

    司徒悠然抬头看她,发现苗凤儿的神色很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至少对他从来不曾有过。他点点头,“是她想撕我的衣服,所以我——”

    “我不是故意的!”

    苗凤儿没有看那尸体一眼,“不,你做的很好。保护自己,你做的很勇敢。”

    “就是下手太重了。”

    司徒悠然声音颤抖着,“那,现在怎么办?”此刻他完全忘记了站在眼前的是他的仇人这个事实,一心依赖她。

    苗凤儿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你别说出去,我不要变成犯人!我好害怕,好害怕,我不是故意要打死她的,她向我扑过来,我……”

    “别担心……我只是想好好思考该怎麽处理这里。”苗凤儿拍拍他的肩膀。

    “主子,属下来迟了,请主子饶恕。”黑衣少年突然出现,叫司徒悠然更加恐慌。

    “没事,天快亮了,你带他回去吧,这里我处理就好。”苗凤儿要把男子推给那少年。

    司徒悠然紧紧抓住她的身体,抖的像风中的树叶,“不,别走。”

    苗凤儿冷冷对那黑衣少年道,“算了,我带他回去就好,你把这里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

    苗凤儿带着司徒悠然回到落日楼,嘱托他换掉身上染血的衣服。

    可是司徒悠然拉着她的袖子,死都不肯放手。

    苗凤儿叹了一口气。

    亲自拉着他,脱了他的外袍,命人端来清水,帮他清洗身上剩余血迹,连头发都一并洗了。

    这才除下他的面具。

    在这以前,苗凤儿都不太想看到他的脸。只因为她知道,这面具下面,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张惊惶的脸。

    这会提醒她,她也做了很残忍的事情。

    即便并非故意。

    面具下面的相貌,唇红齿白,长发被散着,湿淋淋的闪烁着黑亮柔软的光泽,像水瀑一样簇拥着他艳丽夺目的容颜,那出色的容颜白如玉一般,几乎叫人心驰神荡,尤其那双眼睛如春光秋水,充满幽韵中的雅致。

    只可惜现在这张脸非常苍白,连嘴唇都刷白了。

    还只是个年纪很轻的孩子而已啊,苗凤儿心中叹了一口气。

    “不会有任何事情的,悠然,现在先休息一下,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她没有把他带回柴房,而是把他安置进了一间非常别致的房间。

    只不过,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开她的手,惊惶的心始终没有安定下来,只有拉着她的手,才会好一点。

    于是,他躺在床上,苗凤儿就侧坐在床边,看着他入睡。

    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即便进入黑甜的梦想。

    ====第 27 章

    昏昏沉沉地从房间里出来,苗凤儿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觉得昨日的自己实在很可怕,怎么跟君玉函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竟然变的跟他一样冷酷无情了,也许比他更残忍也说不定,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又何必用残忍的手段去折磨别人呢,也许她心中有不平,有愤懑,可将满腔的怨意报复在卫可风,或者是司徒悠然身上,并非是她的本意。

    有些失落,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苗凤儿顺着曲折的回廊往回走,慢慢竟然回到了卫可风的卧室。

    门开着,一个男子倚在门边向外看。从她这里望过去,不见男子的表情,只听见他一声低低的叹息声,只看到他似乎染上寒霜一般的侧脸,萧索而落寞,如玉一般的侧脸隐藏在黑暗中,带着一种莫名的伤感和消沉。

    苗凤儿立在原地,慢慢回想着,以前卫可风是这样的吗?

    不是,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他是典型的贵族公子,高贵,漠然,冷淡,不染纤尘,如同立于世人之上一般淡然地活着。

    再然后,是她冷酷的折磨他的计划……她好象真的很坏,很恶毒,也很自私。喜欢人的体温,就把别人弄过来陪伴她,用偷的,用骗的,用抢的,无所不用其极。卫可风现在从来不笑,连以前那种淡然超脱的笑容都不再有,仿佛是自己把他弄到地狱里面来了。上一次她是真心想放过他,再跟她这样的人在一起,他也不会开心的。谁知道他的举动又出乎她的意料,如今倒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虽然允诺了他一辈子,可是苗凤儿,扪心自问,你能爱他吗?连爱自己都不会的人,如何去爱别人。

    姐姐说爱是本能,爱是不需要学习的,那她为什么偏偏不懂得?

    不由倒退了两步,苗凤儿一时仿佛陷入迷障,竟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如何了。

    脚步微动间,竟然已被那人发现。

    卫可风眼睛里面的火焰一下子燃烧起来,很快又暗淡下去。不是没有看见她迟疑的样子吧,只是宁愿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恰在这时,一只毛色雪白的鸽子飞落在苗凤儿的肩头,脸色变了变,看也没敢看卫可风一眼,苗凤儿抓下鸽子逃似的离去。

    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想一想……

    背后的男子出色的脸庞上透露出无比的憔悴与脆弱,深沉无波的眼眸隐隐浮现一层水状的透明,如清晨凝聚在花瓣上的露珠,还没有来得及落下,转瞬即逝。

    手无力地扶在门边,她不喜欢看到男人哭,他知道,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掉眼泪。

    君玉函又要见她?苗凤儿眉头皱的紧紧的,不是见过没有多长时间吗,难道任务生变,还是有其他什么缘故……

    但是,宫主令都来了,不愿意去,也必须去。

    可是当她匆匆赶到地宫,看见一桌子精美的饭菜的时候,还是惊诧不已。

    仆从恭敬地退了下去,留下她与君玉函两人。近处相处,只觉得他身上终年不散的阴寒之气叫她浑身几乎冻僵,为什么无缘无故请她吃饭?还是他已经察觉了什么?

    心里不免忐忑,苗凤儿挑选了最远的石凳坐下,饭菜虽然精美,但却不知道为什么,给她的感觉跟那人一般,冷冰冰的。

    也许是心境变了吧,以前他们一闹别扭,君玉函就会以酒相邀,往往叫她气不了多久便和好如初,只是,现在她不可能再如同以往一样了,他应该明白才对,何必非要强迫她重温鸳梦,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他根本就不明白?

    苗凤儿想对了,其实君玉函一直都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情海之变,只以为他们不过如同之前闹了别扭,只以为只要他能够放下身段来示好,苗凤儿便会回到他的身边来,他根本就不明白,她跟他之间已经结束了,上次不拒绝他,不过是因为没有能力拒绝,而非两人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对于苗凤儿来说,结束就是结束了,无论他如何做,都与她不再有关系。如今她考虑的,是她能不能尝试着将感情放到一个人身上去,而那个人,却并非君玉函。

    一心以为两人之间不过是谁先低头的问题的君玉函却根本不知道苗凤儿心中,现在满满的都是考虑别人的事。如果知道,恐怕又是一场暴风雨了。

    君玉函提起酒杯,淡然道,“事情进行的如何。”

    苗凤儿淡淡地点点头,“还算顺利。”

    无意识般又将手中酒杯放下了,君玉函竟然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开口了。以前作小伏低的都不会是他,不管他做了什么,苗凤儿都能体谅,最终反而还回来哄他,可是这次不同了,足足半年,她都不肯回这地宫来,若非上次为了她师姐之事,恐怕也是不会回来的。是以迟钝如他,也意识到她这一回,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不会再主动低头认错,回到他身边来。那么只有他主动了,但是惯了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眼神有些不安的盯着苗凤儿,君玉函不知道她心内流转的复杂心思,只是这个女人,对于他而言,有不同于他人的特殊意义。她喜欢穿一身雪白的衣裳,喜欢随意的装束,喜欢在欢爱以后沐浴,性情说不上体贴温柔,气质总与这地宫众人不同,身上会微微带着一种阳光的温暖气息。此刻她低头端着手中的酒杯,沉吟不语,君玉函痴迷地望着她,从这里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女子从脖领往上的一段颈项,纤细又洁白,修长而弧度优美,如上好的脂玉。他的目光移到女子的脖子以下,想象裹在衣服里的肩膀、胸口、腰上的蝴蝶印记……

    想着想着不由痴了,竟然真的酥软在那里。谁说她并不温柔,从认识以来,自己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表情她都会留心;当自己身子不舒服时,她会比自己还先发现;他生了病,她不像其他人那样诚惶诚恐地侍奉,反而会怪他自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火起来还会劈头盖脸骂他一顿;他练功总是忘了时间,每一天、每一餐她都用尽心思让自己多吃一点东西……他如此冷漠的人,她却执着的保护着他,以她自己的方式,让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伤自己分毫……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一般关心他,甚至是保护他。

    “宫主——”苗凤儿诧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好象神思不属的样子。只要不谈感情,她觉得说什么都无所谓。

    君玉函突然展颜一笑,颇有些讨好的意思在内,苗凤儿不经常看到他笑,别人更从来见不到他笑,这一笑之间,把苗凤儿弄的愣住了。君玉函高雅清俊,举动自然和谐、风韵天成,被藏青色的长袍衬着,更显得风姿卓绝。不知道是否是孕育过孩子的原因,他的容貌总比以前柔和了许多。

    想到不幸夭折的孩子,苗凤儿眼内寒光闪过,转瞬移开了目光。这一刻,无非爱恨,不过是很遗憾。

    如果是卫可风,不知道会如何选择。

    “凤,今天难得相聚一回,为什么要叫的这么生疏,像以前一样唤我函便行了。”君玉函出奇的和颜悦色,手也顺势抚上了她的,还将她的手贴在胸口细细摩挲着。“天气已经转凉,地宫内寒冷,怎么不多加件衣裳。”

    苗凤儿从未见他这样语气说话,以往不是命令便是强硬的强迫,何曾有这样关怀的话语,在这种情景下倒显得极为诡异,不着痕迹地撤回自己的手,苗凤儿笑的牵强,“宫主严重了,虽然宫主仁厚,宽待下属,可是怎能不知尊卑上下。再者,苗凤儿任务尚未完成,怎么能多留呢,只等宫主吩咐完了,就要上路了,何必再多添衣裳。”

    胸口凉了一凉,君玉函脸色也变了变,语气不自觉冷了下来,“怎么那宫中有俊俏少年等着苗堂主么?还是我这里有什么猛兽不成,你躲的如此厉害。”

    听出他口气不善,苗凤儿也没有多少惊慌,这才是他本来该有的态度语气吧,这样才能不叫她鸡皮疙瘩都起来,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也不多解释,“宫主真是言重了,宫里都是侍君,苗凤儿当然牢记任务,怎么能去招惹什么俊俏少年。”

    君玉函脸色稍缓,“那我如何听说,你为了一个侍卫闹的不可开交之事。”

    苗凤儿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哪个部分,还真是不好回答,是知道了她跟木塔偷情,还是知道她为了木塔不惜大闹皇宫的事情,或者是她将木塔带出了宫……

    呸呸,什么偷情,她是光明正大的找个抱枕。“宫主多虑,苗凤儿如何不知道轻重,那侍卫木塔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受人欺凌,苗凤儿不过施以援手罢了。”

    救命恩人?君玉函疑惑未解,又凭添了几分妒忌,这种亲密的关系,如果是真的,那木塔也必然不能活着。

    苗凤儿并不隐瞒,将从前如何遇上木塔被他搭救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只说如何被山贼掳走,又如何被他放了,只不提逼婚的事情。木塔或许以为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可是这几日她一直苦思冥想,方才将她曾经跟人家拜堂成亲的事情回忆了起来。

    可是君玉函却完全冷了下来,声音和脸色一下子都下降了好几度,“如此说来,那贼人倒算救了你了。保不齐是因为相中你了,才救了你吧。”

    声音中含着浓浓的醋意,连苗凤儿都听的出来的酸味。苗凤儿心下不安,为了保护他们,更加不能让这人知道她跟他们的关系。

    “宫主真会说笑,苗凤儿还是有自知的,那时候灰头土脸只顾得逃命,如何想得起这些风月之事。”

    君玉函再也抑制不住妒意,冷冷笑了一下。就算你跟他不是有情意,就凭他曾经救你一命,你如何能将他忘掉。当下妒火将原本曲意求和的心思冲的干净,一把抓住苗凤儿的手腕,“苗堂主,本宫现在累了,扶本宫回去休息。”

    手下用了两成力,苗凤儿便已经挣脱不开,这个变态,不知道武功到底已经修炼到哪一层了。苗凤儿脸上堆满顺从的笑容,自去扶他。

    似乎很随意搭在她腰间的手,骨节突出,他似乎瘦了许多,苗凤儿叹了口气,两个人现在,情人不是情人,朋友不是朋友,连单纯的上下级关系都无法维持,怎么办才好……

    君玉函也是一脸迷茫,自己一时冲动,把苗凤儿这样拉回自己身边,是因为太想念她?终于还是抗不住了吗?看到她温柔地对云一水笑,看到她一如既往的生活,轻松自如的应付一切。仿佛突然意识到,没有自己,她可以活的更好。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紧,原来,还是不行的。这个女人,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君玉函的苗凤儿。

    装作自然地把手环在她的腰上,靠着她充满花香的身体,君玉函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酥麻,又是好长日子了,好长日子没亲近她了,这么久以来,受折磨的只有他自己,她倒活的快活的很,他一不看住她,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等着爬上她的床了,不是顾及到她是自己这个地宫之主的情人的身份,只怕那几年也不安生。

    不过,她的滋味,倒真的是只有他能够品尝到,君于函清明的大脑一下子懵懂起来,只觉得那人身上熟悉的香味仿佛是世上最强烈的催|情的药物,只是这样靠近着,君玉函只觉得小腹升起的火一片一片地燃烧起来,腿也不由得开始打起了哆嗦,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眼前路。

    苗凤儿认真地扶着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此时见他有异状,便要停下来。

    “不许停,快走。”深深喘息着,君玉函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回到屋里面,君玉函一反手便关上了门,将所有的一切阻隔在门外。迫不及待地将苗凤儿搂在怀里。苗凤儿心中知道不该这样继续下去,给他不好的联想,可是还是习惯了服从他。

    抱着心爱的人在怀里,君玉函一遍一遍描摩她的脸。吻过眼睛,吻过脸颊,吻上他渴望已久的唇。他不可抑制地用舌头撬开她紧紧闭着的嘴,一点一点地掠夺。好甜,好想把怀里的人全部吃掉。君玉函抱得越来越紧,吻得越来越深,已经完全忘记了要与她和好的初衷。

    太慢了,要先求得她的谅解,再碰她的话,实在太慢了……他如何能等得……

    越抱越紧,越吻越深。直想把女子狠狠地挤进自己的身体里去,那样的话,自己就不会天天思念,天天见不着。

    半闭着眼睛,仿佛感受到他内心的激动,强行压抑着要到口边的叹息,苗凤儿没有劲头去拒绝他,也许,师姐说的没错,他并非全然无情的,只是于她而言,太晚了君玉函双手抓住苗凤儿的衣襟一扯,诱惑他视觉感官的身体便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女子的身体在房间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泛着淡淡柔和的光。

    房内两人却没有察觉到这间屋子里面还有别人。若兰颤抖着躲在床下,恐惧地全身抽搐,如果被宫主知道他还在房间里面没有出去,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他只是地宫做清洁的侍从,今天宫主在外宴请客人,他才进入房中打扫,可是没多久就听见动静,他一时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躲入床下。如果让宫主知道他在这里,一定饶不过他的。如果怀疑他盗取机密什么的,他就肯定要死。

    他一直不敢动摊,直至听见激烈的动静,好奇心一时战胜了恐惧。他悄悄掀开一角,向外窥视,彻底呆了。

    呻吟和喘息在屋子里回荡,与肉体激烈的撞击和暧昧的磨擦声掺杂在一起,交织成一片令人脸红的欢滛声,从他的角度看去,正看见宫主将一个女子压在地上狂乱地动作着。女子散乱的青丝绝望地扑散开,在地上晕染出一片阴影。正是平日里最温和的苗堂主没有错。原来大家都说苗堂主是宫主的情人没有错……

    一直在宫内长大的若兰哪里见识过这样的滛乐,呆呆睁了一双杏眼望着。

    他听见宫主低低地在苗堂主的耳边道:“凤,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我们还会有的……”他深怕女子不相信一般不断重复着。

    从若兰的角度看去,却看到女子露出悲悯的神色来,真真切切的怜悯,却无一分的爱意。若兰心中竟然也凉了下来,莫名感到不安,似乎感觉,有什么大事情就要发生了……

    夜深了,君玉函已经歇下了,只无论如何不许女子走,定要她陪着一起入眠。苗凤儿低低叹息了一声,无奈却无甚睡意。此刻房内的香气越加浓郁,只叫人昏昏欲睡。苗凤儿躺在床上刚开始只是闭目养神而已,不一会却真的睡着了。君玉函等身边女子的呼吸渐渐平缓了,顺手将她的被角拢好,起身下了床。

    掀开床下的帘子,冷冷道:“还不醒醒,真的不想要你的小命了么?”

    床下侍子突然惊醒,刚刚只觉得房内香气馥郁,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会子就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睡了过去。

    此刻见宫主面色冷冷的,当即明白该是自己离开的最好时候,赶紧从床下爬出来,连看都不敢再看床上已经睡着了的苗凤儿一眼,给君玉函磕了个头,乖觉地退了出去。

    房内的香气此刻更加馥郁,君玉函顺势坐在床边,看着已然陷入梦乡的苗凤儿,痴痴笑了起来。

    她安安稳稳的睡在身边,君玉函不由又钻进被中,轻轻揽住她,竟觉是从未有过的安心。拉上被子,听着女子在枕边温温浅浅的均匀呼吸声,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淡淡花香,精神不由慢慢的放松下来。

    手自然轻轻抚上了她的脸,眷恋地再三摩挲着。凤……君玉函明知她此刻人事不知,扔伸手抬高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拉过来,一个炙热湿润的吻便印了上去,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她香软的舌头,不放过口内任何一处。

    苗凤儿只觉得仿佛坠入了深层的迷梦中,隐约觉得身边有人,眼皮却千斤重,怎样都无法睁开。只能闻见房中燃着的那奇异莫名的檀香味道,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怎样也无法醒来。所以她此刻依旧双目紧闭,什么也做不了,在他怀中沉然安睡,身子软的没有半点力气,靠在君玉函身上任由他摆弄着。

    “醒着的时候,怎么就那么不乖呢——”君玉函一边喃喃自语,想的恨起来一口咬了下去。

    觉得唇上有鲜明的痛感,苗凤儿皱了皱眉头,稍微挣扎了一下。

    君玉函微微一笑,伸出舌头将她唇上的血珠舔了去,“叫你不听我的话!”也不管把人弄的不得安生,他继续自说自话,手还是一刻不停,趁她昏迷着,放心的把她摸了个遍,优美的腰线、胯骨,里里外外前前后后。

    苗凤儿梦中只觉得身上有一团火在燃烧,却闪躲不得,只能够无力地抗拒着。

    听在君玉函耳中,便是几声销魂难耐的呻吟,他低头看她,那头乌发已被汗水渐渐打湿,粘在颊边,胸膛上,衬着白皙粉红的肤色分外的妖娆。

    一切妖娆到极至,让他几乎为之癫狂。半晌,他终究还是低声叹息,“你这个混蛋,快把我折磨死了,只怕我这条命,早晚要送在你手里。”

    君玉函此刻下身已经一片湿腻,勃然欲发。可偏偏那人毫无知觉,如果真的在此时做什么似乎真的罔顾了自己到底是个男子,虽然他一向不太在乎,可是此时却不愿意,自尊莫名其妙冒了出来,不愿意显得这么没有廉耻。

    那么,只好这样了……君玉函淡淡一笑,握着女子软垂在一边纤细的手,将那柔软无力的手附在了他忍得有些疼痛的分身上轻轻抽动。虽然这滋味不如在她体内那样的销魂,可是被她那柔腻修长的手抚摸着,倒也很快的就释放了出去。

    君玉函其实这些天也着实不得安逸,此时终于心安,便心定的抱着她沉沉睡去。

    第 29 章

    “风流……”

    “风流啊风流,真是罪过……有……谁是……真心……”月夜下的御花园湖边有人带着几许醉意喃喃的念着,在若隐若现的波光粼粼中,湖边的柳树上正歪歪斜斜地靠着一个白衣女子,说是靠,几乎可以说是挂在柳树上,她昏昏沉沉,只管将手指上摇摇欲坠地挂着一个银制小酒壶丢了开去,一下子坠入湖中,荡起无数涟漪。

    女子美好的容貌在月夜下熠熠发光,她侧耳倾听着酒湖翻入湖中的声音,微微笑了起来,不久却好似被自己的情绪浸染,低声咳嗽起来。

    她笑了又笑,终至无法自抑,也不知到底在笑些什么。她突然恨恨盯着湖面,起身离开了柳树,身体因失去了柳树的依靠,踉跄了几步。

    一双手却突然伸出,扶住了她。少年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苗凤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借着搀扶站移了身形,苗凤儿将疑惑的眼神落在了身着紫色纱衣的少年身上,却怎样都看不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似乎是仍然沉醉于浓浓酒意,苗凤儿眼前出现的少年竟分辨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境。抬起已然朦胧的眼睛,四周的亮光也似乎一下子花白起来,雾状的光环在四周流转,刺得眼前溢出一层水雾。

    司徒悠然发现她已然喝醉,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禁咬牙切齿起来。真是要死,她从回宫以后就是这副不管不顾的死样子,简直是放浪形骸。陛下还在怪罪于她,她回来了也不接见,把她丢在一边。她却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将他带回来之后,就不再理会他了。只每天一心喝酒唱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不是——要不是……母亲要他接近她,他才不会管她死活!

    司徒悠然气的要死,只觉得胸膛中一团火在燃烧,情绪来的莫名其妙。

    她到底为何如此,为情所困?必然不会!他在心中断然否决了这个想法,她这张脸祸水的很,一笑起来把人迷的神魂颠倒,怎么会有不爱她的人?

    大概在司徒悠然心里面,苗凤儿还是很有魅力的吧,尤其在他看到如卫可风一般的出众之人也被她勾搭上了的时候,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才是。说她举止轻浮吧,她还就浪荡起来了,全然不顾及别人的眼光。在这深宫大内之中,万一闹出什么事情,或者是她把什么侍子给强了,闹到陛下那里,她的人头不保,最近陛下火气大的很,连他都不敢在陛下跟前晃,要是被陛下知道苗凤儿这般放浪形骸,还不知道要如何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