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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宝出击,娘子太霸气第5部分阅读

      强宝出击,娘子太霸气 作者:rouwenwu

    狼群的白衣男子捞进怀里……

    她脚风不停,花一寒只觉得耳边疾风刮过,风速烈得他几乎快睁不开眼了,数十息后,他腰间突然一松,登时,他整个人往下一跌,就在他以为自已要从半空中生生跌下去摔成肉饼时,手臂被只柔韧小手一提,接着身体轻飘飘如羽毛般往上轻落,等他回神时,脚已经踩在了厚实的泥土地上。

    他白皙的脸庞被刚才的疾风吹得有些苍白,睁开眼的一刹那,墨黑色的眸子深深对上了眼前这双清亮无比的盈盈水眸,不等他说话,对面的女子已经先一步开口:“花公子,十万两黄金零十两白银,三日内请送到万紫千红楼来,告辞。”

    微凉的声音刚落,翩然的碧衫便从他眼前飘离,怔忡了足足十秒,花一寒才恍然回神,再回首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在林外了,而身后黑黝黝的密林里,似乎还能听到凄惨的狼嚎声。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墨眸情不自禁的转向那女人离开的方向,英挺的眉毛皱了又皱,他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不自觉的嘟哝一声:“好快……”

    是啊,好快,他花一寒,享誉江湖的第一神盗,拥有连当今皇帝身边的第一护军宋右都尉也捕捉不到半片衣袂的轻功术,在江湖上,谈到轻功,没人不提他花一寒的,因为能在脚尖上占他便宜的人,只怕还没出世呢。

    可今天,在亲眼见识到沈雁雪这个古怪女人的一身奇异轻术后,他突然有些发懵了,轻功是他的看家本事,各门各派的轻功路数他也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却从没见过这么奇特的速度,以为她是仇钰的人,必定学的也是与仇钰同门的功法,却不料她的轻功路数比之仇钰快的不止一星半点,而步伐与移动的方位也与传统的轻术全然不同,她的一身古怪武学,到底出自何门何派?难道当今江湖,还有他花一寒不知道的神秘门派吗?

    越想越奇怪,也越想越好奇,花一寒深深的凝视着眼前已经全无人影的夜路,一双亮若繁星的双眸里闪过一抹激烈的兴味。

    愈多秘密的人,他越想窥视,这个沈雁雪,他是缠定了。

    ————————————

    南宁国护国大将军方骞手刃喇尔族族长赤喇,这一消息引得周围数国纷纷派了使节,争相来南宁庆贺。

    京城大街上一时间多了不少外国族裔,让原本就拥挤的京城,变得更加水泄不通,尤其是在赶集日,京城各个街道更是人山人海。

    儿子的疲劳轰炸

    死皮赖脸的趴在床上,打算抱着被子想睡到天荒地老的沈雁雪还在兴奋的与周公下着棋,突然,大门被“嘣”的一声撞开,接着,一个软软小小,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飞箭般的冲进来,他二话不说跳上床榻,对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某人不满的嚷嚷:“娘亲,娘亲,你答应晴天今天要陪晴天去逛集市的,娘亲,娘亲……”

    哭丧似的嚎叫声让正睡得香甜的某人皱了皱眉。

    可小晴天才不管娘亲会不会生气,平时也就算了,听说为了庆贺方将军凯旋而归,从今日起,连续三天,皇城外最大的戏台班子都要唱义薄云天的将军戏码,他从几天前就开始盼着了,好不容易盼到今天,他要去看戏啦,要去占个好位置看戏啦。

    “娘亲,娘亲,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的,晴天已经连续两天没吃鸡腿了,娘亲说了,只要晴天肯忍着两天不吃鸡腿,娘亲就带晴天去看唱大戏的,娘亲,娘亲……”白白嫩嫩的双手卯足了劲摇啊摇,摇啊摇。

    一心想装死到底的雁雪实在受不了这种仅次于九级地震的强烈震荡了,她晃动着身子,不甘不愿的睁开眼睛,红润的嘴唇愤怒的吼道:“好了好了,别摇了,头晕死了……”

    见娘亲醒了,稚嫩可爱的小家伙立刻湿湿黏黏的往自家娘亲的脸上大大的“啵”了一下,急急的又喊:“娘亲乖乖,娘亲不要睡觉觉了,娘亲带晴天去看唱大戏吧,唱大戏很好看的,听四姑姑说今天是唱岳飞将军打金兵,很好看的,很好看的……”

    叽叽喳喳,嗡嗡哇哇……雁雪只觉得有一群麻雀和一群苍蝇轮流的在她耳边叫个不停。

    终于,一炷香后,抱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悲壮心情,可怜的沈雁雪终于在自家儿子的疲劳轰炸下,乖乖的洗脸,漱口,梳头,换衣服……

    可一出门,看着白得还有些泛红的天空,她突然愣了:“晴天,现在是什么时辰?”

    小家伙想也没想,一口回答:“辰时!”(辰时:早上七点到九点)

    三秒钟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刺耳的尖叫声惊走了花园里的雀鸟,还惊醒了一堆值了晚班,正在积极补眠的青楼工作者。“沈晴天,你不是说大戏是晚上才开始唱?”晚上唱戏,需要一大清早就起来吗?需要吗?需要吗?

    暴怒的女人涨红了双眸,像瞪杀父仇人一般瞪着自家表面上天真无邪,实则心狠手辣,残暴至极的亲生儿子。

    小晴天似乎被娘亲的怒吼吓到了,小小的身子颤了颤,勉强抬眸迎上娘亲倒竖的杏眸,他对对手指,小声的嘟哝:“因为要……先占好位置……”

    秀绝的脸庞慢慢扭曲,白皙的脸庞渐渐泛红,雁雪终于忍无可忍了,她捏紧双拳,一个爆栗敲在自家儿子头上,恨铁不成钢的吼道:“没有人会早上天不亮就去皇城墙角边占位子等着晚上听戏的,这个臭小子故意的是不是?天啊……老娘当初为什么要生你?为什么要生你……”想到那不堪回首的过去,雁雪就气得想吐血,莫名其妙穿越,莫名其妙大肚子,莫名其妙生儿子,她就是个莫名其妙帮人家背了个大黑锅的笨蛋。

    现在还要莫名其妙在一大清早被人从香香软软的温暖棉被里挖出来,这叫上一世几乎不知道什么叫“自然醒”的她情何以堪啊?她这一世不过就是想好好享受人生,天天睡到自然醒而已,真的有这么难吗?有这么难吗?

    特殊的温馨

    知道娘亲每次发怒就跟炸毛的野猫似的,晴天鼓起勇气,哆哆嗦嗦的伸出小手,温温软软的小手柔柔的牵起娘亲的大手,摸摸大手,顺顺毛,再好声好气的说:“娘亲,晴天没有爹爹,如果晴天有爹爹,就不用什么事都麻烦娘亲了,对不起,都是晴天不好……”说着说着,声音有些朦胧了,喉咙也有些沙哑了。

    雁雪侧头瞥了一眼一脸期期艾艾,活像被人虐待的小媳妇似的宝贝儿子,叹了口气,顺势牵起他的小手,步下楼梯:“好了好了,每次都用这一招,下次换个新的吧。”

    小手塞在娘亲暖暖的大手里,小晴天嘟着红嫩的小嘴,理所当然的道:“可是这一招比较有用,每次提到那个短命爹爹,娘亲就不生气了,所以晴天决定以后都用这一招。”干净利落的口吻,声腔里哪里还有半分哽咽?

    雁雪撇了撇嘴,轻哼一声:“下次如果你直接给我一百两银子,我想我会消气得更快。”

    “要付钱的事,晴天怎么会做呢?而且晴天穷得叮当响,根本没钱给娘亲了。”说着,小小的嘴唇又嘟了起来,话中有话的抗议自家娘亲每次都洗劫他的私房钱,害得他的私人存款怎么存也涨不了。

    “唔,穷得叮当响?可是我听说你昨天早上才从你舅舅那里敲诈了五十两,回来又在你四姑姑那儿蹭了有一百两吧?然后你樱桃姐说你昨晚回房时怀里神神秘秘的揣了一大包东西,是不是你大海师父又偷偷给你零花钱了?臭小子,你的敛财手段快赶上你娘我了嘛,还敢给老娘哭穷?”

    “啊啊啊……娘亲好j诈,居然派人监视我,舅舅、四姑姑和大海师父是知道晴天今天要看去大戏,所以才给晴天点银子买小零嘴的,那些钱晴天是拿得理直气壮的。”

    “哦?是吗?那你把那些银子给我,今天想吃什么零嘴,娘给你买……”

    “不要,不要,我要自己买……”

    “可是小孩子不能身上不能揣太多银子……”

    “啊啊啊,娘你又开始算计我的财产了,娘你太j诈了,三句话不离本行,舅舅说你见钱眼开,果然是真的……”

    “少跟你舅舅接触,那男人没节操,总是诱拐你弯弯姐做些不道德的事…………”

    两母子越说越远,越说越起劲,大手牵着小手,不知是高兴,还是温馨的上街去了……

    虽然时辰尚早,但早上的集市也算是人潮涌动了,各大酒家店铺外都张罗红绸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要出巡了。

    “哇,这么隆重?”小晴天显然也被这张灯结彩的街道给惊住了,连忙拉扯着自家娘亲这瞅瞅,那瞅瞅。“哇,娘亲,那个,那个,鸡肉饼,鸡肉饼……”

    雁雪额上冒出三条黑线,心里哀叹:儿子,难道你就不能不吃鸡吗?

    “小晴天喜欢吃鸡肉饼吗?”冷不防一道温润清和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脱轨的世界观

    雁雪敏锐眯了眯眼,侧目往后瞄了一眼,当对上某张俊美轻佻的脸庞后,她立刻回首,那充满嫌弃的态度,摆明了一点也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交谈。

    花一寒好脾气的上前两步,绕到两母子面前,一脸委屈的说:“沈老板怎么看到我就走?十万两黄金零十两白银,在下可是付清了。”

    小晴天张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先看看自家娘亲,再看看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叔叔,好奇的问:“娘,为什么叔叔要给你十万两黄金零十两白银?”

    花一寒笑眯眯的蹲下身子,与小晴天平视着道:“当然是聘礼啊,以后晴天的娘亲,就是叔叔的娘子了,晴天也可以试着管叔叔叫爹爹了。”

    “啊?”小晴天闻言凄厉的惨叫一声。

    雁雪拧着眉,不虞的瞪向眼前这个说谎面不改色的男人,秀绝的脸庞闪过一抹凉意:“花一寒,我有没有告诉你,出言调戏本小姐,也是要付钱的。”

    俊美的男人优雅的站起身来,一张清朗如月的俊脸笑得绮丽暧昧:“娘子若是开口,相公的全部身家,都是你的。”

    “停停停!”实在受了太大震撼的小晴天及时跳到两人中间,扬起一张金童般精致可爱的小脸,很不能接受的望向自家娘亲:“娘,这家伙说的都是真的吗?可是……可是……”大大的眸子闪了又闪,颤了又颤,烦恼了很久,才又仰起头来不得不道:“可是区区十万两黄金就下聘了,这也太便宜了吧。”

    雁雪翻了个白眼,她实在不想理会自家儿子脱轨的世界观……

    花一寒却挑了挑眉,显然对可爱的小晴天很有兴趣……

    小晴天巴了巴嘴,索性扭头瞪向身后的花一寒,满脸嫌弃的说:“我说花叔叔,区区十万两黄金你也拿得出手?我家娘亲貌比西施,倾国倾城,头脑灵活,管账精明,出得厅堂,入得睡房,质量上品,口碑绝佳,不是我吹,做梦都想娶我娘亲的男人,能从南宁国排到西楚国去,上次那个谁谁谁一开口就是百万两黄金一聘,总共还是下三聘,如今你就这点出手,也太寒酸了吧,好吧,如果花叔叔你真的喜欢我娘亲,又真的有诚意的话,晴天建议你还是先多存点钱再来排队吧,念在我们也算相识一场的份上,晴天允许你插队,不过号码牌要另买。”

    看着这小家伙噼里啪啦,认真严肃的讲了一大堆,花一寒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声。

    “哈哈,小晴天,冲着有你这么个天纵奇才的儿子,叔叔我也非娶你娘不可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这小家伙口才了得,但时至今日花一寒才深深佩服起沈雁雪,能把儿子培养得这么奇葩,这当娘的的确不简单啊。他突然有点希望弄假成真了,或许,真的娶了这女人也是挺有趣的,至少她的儿子就很有趣。

    深深的看向一旁容貌端秀,貌若清莲的女子,素来流连花丛,不沾片叶的花一寒连自己都没发现,花花公子的他竟然也会突然有想成亲的念头,那可是让从前的他嗤之以鼻的“成亲”啊。

    不正宗

    被他盯得头皮发麻,雁雪恶寒的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牵起晴天的手,自顾自的说:“走了,去买鸡肉饼。”

    “娘,晴天还没跟花叔叔交代完,要娶娘可不能太简单了,富可敌国的家产是首要条件,还要有……”

    “闭嘴。”不耐烦的俯首斥了儿子一句,继而才淡淡的提醒:“下次不要跟这种不自量力的怪叔叔说话了,否则你也会跟着变笨。”

    “哦!”小晴天乖巧的点点头,突然又凝重的皱眉道:“可是娘,晴天觉得咱们做生意还是要公道点好,作为有良心的商家,晴天应该提醒花叔叔一声,让他知道娘你命里克夫,如果命没有太硬的话,还是不要贸然向你求亲的好,不然很可能一不小心被你带衰,连累人家始终不好是不是,而且……啊……娘,你敲得好用力,晴天的精致灵活小脑袋总有一天会被你敲碎的……”

    “哈哈哈……”后面冤魂似的笑声,让雁雪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吃了鸡肉饼,又逛了两圈,雁雪已经累了,若是要她做任务,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难不倒她,但是逛街……绕了她吧,这种无聊的女性活动项目,真的不适合她,最重要的是,她走一步,后面的某条跟屁虫就跟一步,还有他灼热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她后背,害得她背脊都开始冒冷汗了,这个花一寒,是存心想恶心死她吗?

    一路走到京城主街,雁雪实在扛不住了,干脆抓着一脸还没逛够的小晴天就往街中央的天蚕酒楼里拽,今日酒楼的客人似乎特别多,门外迎宾的小二都不知跑哪儿去了。

    “娘,我们继续逛逛嘛,还没到午膳时辰,再逛一下嘛。”晴天小可怜似的拉拉娘亲的衣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的眨巴眨巴。

    铁石心肠的雁雪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拉着他往二楼走,后面的花一寒始终保持着轻松的笑意,亦步亦履的跟着。

    三人刚上二楼,正想转角往三楼去,却冷不防的听到二楼梯边的厢房内传出一道温柔,却略带讽刺的女声:“还以为南宁国的天蚕酒楼与咱们北江国用的厨子都是一样的上等,可不料尝了点这须米糕,比之咱们北江国的,倒是差多了。”

    雁雪脚步微顿,平静的目光转向那间敞开的厢房,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神情疏淡,冰肌玉骨,身穿嫩黄|色束腰衫衣的美貌女子正捏着他们天蚕酒楼招牌的须米糕,秀眉深锁的不虞道。

    “不若咱们还是换道小食吧,骞哥哥,这南宁国的天蚕酒楼,似乎不比之咱们北江国的那间,若是骞哥哥往后去北江国,安雪亲自带骞哥哥去尝尝那儿的须米糕,那才是正宗的须米糕呢,保准你一吃就上瘾。”嫩黄女子转而绽起一抹如花的笑靥,对着被门栏挡住的某人轻柔的说道。

    敢说他们的须米糕不是正宗的?

    雁雪清亮的眸子眯了眯,身旁的花一寒笑看着她微变的面部表情,好整以暇的准备看好戏。而脚边的小晴天何其了解自家娘亲的秉性,自是知道这是娘亲发怒的前兆,他连忙蹬蹬蹬窜到一身白衣的花一寒身后,以免被当成池鱼给殃及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雁雪便面带轻笑,脚步轻漫的往那间厢房走去……

    是正宗的

    那嫩黄衫衣的女子余光瞥见有人过来,便转了转眸,可一看清来人的面容,她如花般娇俏的面庞登时白了起来,原本晶亮的眸子,也在下一刻失神惊诧。

    捕捉到房中女子的面色大变,雁雪却并没停步,继续走进厢房,她脚步刚刚踏进厢房大门,刷刷刷四双眼睛同时集中到她身上,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当接触到两张似曾相识的熟悉面孔时,她清冷的眸子,眯得更细了。

    是他们……

    当日边境战场有过一面之缘的护国大将军方骞,还有……

    “沈,沈雁雪……”一身珠玉锦衣年轻男子猛地跳了起来,满脸惊恐的指着门内的雁雪,面色青黑不定:“你竟还敢找上门来,你这个贱人胆敢将本少爷吊在你那滛秽不堪的肮脏地方一整夜,本少爷大仁大义不找你麻烦,你倒找上门来了,好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听着这已经不算陌生的骂词,雁雪面色未变,只是房中其他三人的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方骞满脸震惊的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刚硬的脸庞闪过几许不确定与懵然,像是要确定眼前的人是否就是真人一般,他的颤抖着身子,似乎想绕开椅子走过来,可不知是不是太紧张,脚下不慎,竟险险栽了一下……

    他右侧的红衣女子连忙伸手扶住他,那红衣女子有着一张美艳玲珑的脸庞,与那嫩黄女子的面容大概七八分相似,她紧紧抓着方骞的衣袖,迟疑的双目同样也瞥向雁雪,那目光中的愤怒与憎恨让她一张俏脸泛着狰狞。

    场面一下在冻结了……

    雁雪清冷的眸子一一扫过在场的四人,最后她将目光投向最先看到的嫩黄女子,她步履轻柔的走到桌前,伸手捻了捻桌上的须米糕,再放在唇里尝了尝,轻滑的口感,松软弹性,与平时的质量是一样的。

    她绽开一个出水芙蓉般清雅秀洁的笑靥,温和的双眸看着那嫩黄女子,悠淡的开口:“这位姑娘,这就是最正宗的须米糕,若是姑娘觉得这味道不对,只怕是姑娘早前吃岔了舌头吧,南宁国地处南方,收割的须米是四国中最好的,也是最纯正的,而北江国因为地势偏差,所产出的须米无论是大小还是色泽都不比南宁国,原料好,成品才会好,北江国出产的须米质量本就不足,又如何制成最正宗,最香甜的须米糕呢?小女子一番话并非不敬诸位北江国而来的客人,只是实事求而已,相信姑娘英明,自能分辨出小女子话中的本意。”

    嫩黄女子并没说话,只是抿着唇,一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雁雪也不恼,她端起那盘已经被吃过两块的须米糕盘子,面上仍旧笑盈盈动:“咱们天蚕酒楼的待客之道,便是客人不满意,咱们就做到满意为止,因此既然姑娘不满意,小女子这就将这道糕点给您撤了,一会儿会吩咐小二再给诸位呈上一盘新的,诸位放心,下一盘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不会变。”说完,她端这须米糕盘子,转身欲走。

    不要理她

    “雁雪……”浑厚的男声似乎压抑到了极致,以致仅仅两个字,说到最后,声色里却泛着沙哑。

    沈雁雪回过头,看着衣袖还被红衣女主拽着,却显然已经情绪失控的方大将军,温和的掀了掀唇:“这位公子怎知道小女子闺名?”

    “你……”方骞眸影一瞪,满脸不可思议。

    她不认他……

    就跟当时在境战场的时候一样,她明明凌空出现,像从天而降的仙女一样突然出现救他一命,但她却不肯认他……当时的她,那么熟悉的脸,那么熟悉的身影,可那双同样熟悉的水眸里,却没有他的影子,一点也没有,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全然陌生的两个人似的,可是他们,他们……

    此刻,方骞如钢铁般坚硬的脸庞上除了惊诧,还有痛苦,痛得快淹没他,快让他无法呼吸,快让他连生存的勇气都没有的撕心裂肺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认他?

    见方骞如此失态,曾被裸吊在万紫千红楼门口一整夜的陈建宝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的道:“我说阿骞啊,你还和这个滛娃荡妇磨叽什么?她今日装着不认识你,前几日不也装着不认识我,这女人行事苟且,德行混乱,七年前大伯便与她断绝父女关系,你还管她做什么?你如今该管的是我大表姐和二表妹,年后她们俩就要嫁给你了,你怎么还有空闲理这不要脸的臭表子?”

    方骞皱了皱眉,掀唇刚想辩驳,一直拽着他衣袖的红衣女子突然痛苦的开口:“阿骞,不要。”

    “骞哥哥。”一边矗立静默半晌的嫩黄女子也像是突然回神般,猛的跑过去,伸手死拽住方骞的另一手衣袖,急切的边摇头,边絮絮的掉眼泪:“骞哥哥,她已经不是我们的亲人了,她不是我妹妹了,她做了那种丧德败行的事,爹爹已经不要她这个女儿了,你不要理她了,好不好?”

    妹妹?

    雁雪温缓的眸子闪了闪……

    虽然料到会是这种类似姐妹的关系,但是从一个陌生女子口中亲口说出,还是让雁雪不自觉的惊了惊。

    “就是就是,你们知道吗?这不要脸的女人还公然在南宁国开起了妓院,果然是下贱女人生的下贱种,最适合做这种三教九流……”陈建宝继续讽刺道:“而且她还公然带着她的孽种到处……”

    “够了!”

    “闭嘴!”

    一道愤怒,一道不耐,两道声音奇异的重叠,两人同时抬头,望着彼此,方骞的眼中是浓浓的不舍与依恋,雁雪的眼中却只有平静与清冷。

    对视半晌——

    须臾,她突然转眸,随手丢下手中的糕点盘子,刺耳的瓷盘碎裂声应声而响。

    躲在门外看热闹的一大一小自然将里面的对话从头到尾听得一清二楚,花一寒俊美温柔的脸上闪过一抹寒光,而他脚边的小晴天手中早已死死的扣住了四枚毒针,稚嫩却漆黑的亮眸闪过一丝狠戾,幼小的脸庞泛着一抹残忍……哼,敢骂他最宝贝的娘亲,他要让这群口无遮拦的笨蛋付出意想不到的惨痛代价……

    知子莫若母,雁雪清亮的水眸幽幽一眨,没有转头,口中却自然而然的淡声制止:“沈晴天,管好你手里的东西。”

    小晴天玉牙一咬,双拳紧握,满脸不甘……

    血缘关系

    花一寒一俯首,便清楚的看到小家伙手中那泛着紫光的四枚银针,他墨眸一惊,知道了这小家伙的打算,急忙按住他的肩膀,冲他摇摇头,安抚的说:“还不到你出手的时候,要想娶你娘,叔叔还能让她受委屈?”说话间,他唇瓣邪气一勾,露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小晴天抬头看他一眼,深黑的眸子里满满的愤怒未减半分,他突然挣开肩头的大手,转身匆匆朝楼下跑去……

    “沈雁雪,你还在狗仗人势什么?我知道我知道,听说这天蚕酒楼的管事是你的姘头,哼,那又怎样,你别忘了,阿骞可是你们南宁国的护国大将军,你这破酒楼再了得,还能公然动我们不成?”陈建宝像是浑然不知死期将至,仍旧一脸不可一世的嘴脸,口中的鄙夷之气也更甚了……

    雁雪脸色未变,只是霎时间眸影转动,只见她脚步一晃,不消一秒,便窜到了陈建宝身边,她右臂垂着,左臂轻扬,霎时,一把冰凉的刀刃就在短短两秒的时间内,猛地抵在了陈建宝的咽喉。

    “啊——”陈建宝猛然一惊,几乎是立刻尖叫出声。

    “闭嘴。”她再次不耐的一斥,原本平缓幽和的双眸此刻满是霜冷。

    “雁雪,你……你……”方骞黑眸一闪,猛地扯回自己的袖子,两步绕过桌子,站在离雁雪三步远的距离,神色紧张道:“雁雪,乖,先,先放了他,他只是胡说八道,他并无恶意。”

    那红衣女主与嫩黄女子显然也被此刻的情景吓到了,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不对,不对,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以前那个任由她们欺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三妹沈雁雪,以前的沈雁雪,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敢拿到抵住人家的喉咙?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雁雪淡淡的扫了方骞一眼,唇瓣一斜,哼了一声:“既然敢胡说八道,那就要为这张惹祸的嘴付出代价。”说话间,手指微动,陈建宝养尊处优的脖子上立刻生出一抹血红。

    “啊……救命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吓得差点尿裤子的男人早已满头大汗。

    “沈雁雪,你真敢动表弟?你不要命了?”红衣女子眼见那刀刃真的进了自己表弟的喉部肌肤,立刻失声叱喝,愤怒之下,她的表情也变得更加扭曲狰狞。

    “是啊,沈……三妹,你冷静一下,表哥只是跟你开玩笑,你不要伤害他。”嫩黄女子也急忙劝阻一声,她柔弱的脸庞满是担忧,晶莹的眸子里还闪出了几滴泪花。

    不知道为什么,雁雪真的很不喜欢这一红一黄两个女人,虽然她们可能跟她有点血缘上的关系……

    “雁雪,你先放下匕首。”方骞简直是急得不得了。月前在边境的战场时,他是亲眼看到雁雪以如何高超的轻功术,在众目睽睽之下砍下以凶猛彪悍著称的“赤喇”的人头的,那样恍如幽冥飘飞的轻功,很难吧?虽然不知道这七年来她经历了什么,但,那过程一定很辛苦吧。

    伦理大悲剧(加更)

    七年前明明还是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七年后却……

    这七年里,到底是什么,让她从一个单纯可爱的千金小姐变成如今这弑杀,嗜血的冷血摸样?在他错过的七年里,她到底承受过什么样的折磨?

    英挺好看的眉毛紧紧拢在了一起,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女子时,方骞只觉得心都要痛得碎裂了,眼中更是积满了化不开的眷恋与疼惜。

    这样深情,这样执着的眼神,雁雪突然内心一颤,心脏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伤口不大,却好像……流血了……

    “我天蚕酒楼,什么时候成了你沈雁雪解私仇的屠宰场了?”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的男声突然从门外飘来。

    雁雪收回心神,淡然的眉眼幽幽一转,便见一袭青衫,容貌清俊英朗的仇钰,在小晴天的带引下,正跨进门槛……

    樱花瓣柔软娇嫩的唇瓣抿了抿唇,狠狠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再看向仇钰时,她的声音依然清冷孤绝,眼神中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般闪过一丝兴味……

    仇钰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相处了整整六年的义妹,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却似电波伏流般闪出雷花……

    兴味!短短的眼神相触下,仇钰从雁雪那双漂亮得如琉璃般透明清澈的眸子里捕捉到了兴味的光芒。

    相处六年,他自然知道那个“兴味”代表什么,那是……她杀人前的惯有眼神,因为觉得杀了这个人之后,事情应该会变的有趣,所以就杀了吧……这就是她……顽皮时的,沈雁雪。

    仇钰向来孤冷的脸庞登时宛如罩了一层冰霜般冒着寒气,深黑色的眸子轻轻眯着,他眼中的意思很明确——“要杀人,出去杀,少在我的地盘惹事。”

    “一万两银子,这个人我要在这儿杀。”清婉闲散的声音从雁雪红润粉嫩的唇瓣中溢出,那慵懒的口气似乎更像再说“今晚我想吃四喜丸子和流云五珍烩”。

    仇钰唇角一翘,危险的眸子放射出摄人的寒魄,声音里更是不带一丝商量的语气:“沈雁雪,立刻放开他。”

    “不要。”几乎想也没想,迎视着自己的结拜哥哥,她眼中的不羁与狂妄再明显不过。

    是的,本来只是想吓吓这个满嘴喷粪的草包男人的,不过看到大家这么极力的劝她不要杀,她突然不想这么顺大家的意了……尤其是……那两个从刚才开始就对她露出怨恨和嫉妒目光的女人,那两个人是她的姐姐吧?好像还是亲姐姐……呵,亲眼看着自己的表兄弟被自己的亲妹妹杀掉,这种情景,应该挺好玩的吧?

    仇钰眉头紧皱,深黑色的眸子顺着雁雪的目光看了过去……

    咦,那两个女人不是……

    突然,他冰冷刚硬的脸庞猛地一缓,邪肆的勾唇一笑,声音里也夹杂了些兴奋的嘲弄意味:“呵,冷情的沈雁雪这是在吃醋?昔日的未婚夫婿,今日却带着你的两位亲姐姐上门炫耀,一时气不过的你,就想顺手杀掉自己的亲表哥来泄泄愤,还真是场可怜的伦理大悲剧啊,不过,雁雪,原来你也有多情的时候。”

    ps:加一更哦,周五是值得庆贺的日子,因为明天就是休假日了。

    他死了

    未婚夫婿?

    吃醋?

    两人猛地抬眸,错愕对视……

    听到这里,红衣女子沈云雪面上的怒火更甚了,而嫩黄女子沈安雪脸上虽无异,可两只纤纤玉手却早已握在一起,长长的指甲陷入她的掌心,她却并不觉得痛。

    方骞像是还无法回神,只是怔怔的望着雁雪,一双朦胧深情的黑眸死死的看着眼前这个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嘴角竟然在这种危险的时刻,噙出一抹欣然的笑……

    “雁雪……”

    他的声音有些苍白,有些无力,更多的却是感动,她……真的在为他吃醋吗?不管她这七年来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她还是如七年前那么爱着他吧?就如他始终这么爱着她一样,就算她失踪了七年,他们也依然……依然……爱着彼此,没有一刻停止过。

    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就注定是要一起牵手走完一生的人……

    雁雪稍稍平静下来,那双犹如净潭般清澈明亮的双眸慢慢凝在一起,她不再看方骞,倒是转而眸色微冷的看向仇钰:“你查我。”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仇钰耸耸肩,英朗俊逸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狐狸般阴险的浅笑:“现在不查,难不成等到出了岔子再查?”他说的是“刺杀北江国当朝丞相沈炝”这项任务,原本他是愿意尊重雁雪的决定,不去过问她七年前的过往。可都姓沈,又同样来自北江国,而且那天雁雪的表情又实在奇怪……

    所以,他终究还是无法浑然坐视不理,就简单的查了一下,果然,一番查探后,事实竟然比他料想的更糟,沈雁雪和沈炝,是父女,亲生女儿的刺杀对象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就算雁雪早已言明过去的事对她来说半点影响都没有,但到底是骨肉至亲,真的能下得了狠手吗?他不敢赌,他不敢让这个总是用孤独和清冷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女孩去做那么残忍的事,他无法任之听之。

    所以,他要阻止,也必须阻止……

    雁雪清澈的明眸与仇钰幽暗如深潭的黑眸对视,须臾,她如春日花开般秀丽灿绝的脸上突然划出一抹轻笑……

    这抹笑轻淡优雅,犹如出水芙蓉,美丽高洁,雍容高贵,却又夹带着三分少女的纯真与顽皮,这个笑是那样摄人心魄,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可就是这样一个轻若蝉翼的薄笑,这个让在场众人留恋痴梦的柔笑,却让素来冷硬稳重的仇大舵主神色一变,几乎想也不想,他猛的往前一冲……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只在他慌忙的脚步刚刚跨出的那刻,静谧的厢房里,划破寂静的一声闷哼突然破空而出——

    “嗯……”厚重的闷哼声伴随着一抹纤细的血红,映入所有人的眼眸,沈云雪和沈安雪两姐妹几乎条件反射的拥在一起,两人明明如花般娇艳的脸庞,一瞬间苍白如纸,两双清明圆润的眼眸更像是受了巨大惊吓般瞪得一动不动……

    “砰……”硬物落地的声音随即而响。原本站在雁雪身边,一身华服的陈建宝睁着一双恐惧的眼睛,慢慢在众人眼前落下,他的脖子上,那细弱寒蝉的血色伤口,割断的是他娇惯了二十多年的生命。

    他……死了——

    很生气

    两道带着沉重气压的声响过后,房间再度恢复安静,不,是死静,空气里,众人的呼吸声似乎在越来越小。方骞睁着一双惊愕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睨着仍是一派轻松优雅,嘴角还是噙着如刚才般优雅从容笑容的雁雪,这个笑还是那个明媚,纯真中带着几丝俏皮,皎洁得犹如夜半高空的明月,纯洁如新。

    只是,他再也无暇去欣赏这笑容里的美丽,因为他浑身的血液,就在刚才那瞬间,突然凝固了,身体,也霎时变得动弹不得。

    仇钰咬着牙,发狠阴霾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竟敢在他眼皮底下杀人的女人,铁般的拳头捏得咯吱发响。

    素来自诩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风度翩翩的花一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满脸铁青,他睁大双眸,漆黑如曜石般的眸子里映着的是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华服男人。

    就在这一刻,他那颗素来温暖热和的心脏,一下子好似落入冰窖……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刚才,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他们还沉浸在她如春风般温暖高雅的笑靥时,就是那短短的一瞬间里,她,杀了一个人。

    天……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明明笑得那么明媚张扬,那么纯洁无暇……却,却……

    这个女人用最完美神圣的外表,做着最残忍狠戾的事,就像罂粟,美丽却致命,稍有不慎,死神就站在你背后,在你回头前,夺走你的性命……

    “娘,这把刃扔了吧。”甜糯稚嫩的童音突然响起,清脆的嗓音,打破了周遭如地狱般死寂的空气。

    雁雪看也没看众人,只扫着自家儿子一眼,再为难的蹙眉看向自己手上还带着鲜血的短刃,似乎有些犹豫:“扔了?”

    小晴天叹了口气,像个小老头似的边摇头边走向她,二话不说,小手一扬,便夺走宝贝娘亲手上的短刃,再“啪啦”一声扔到地上。他牵起娘亲的手,嘟着红润的小唇,埋怨似的说:“就算娘不喜欢浪费东西,短刃造价又比较贵,但是沾过臭臭的东西就算再贵也不能留嘛,好恶心的说,这个男人的血比臭臭也臭,如果娘你还要捡这把短刃的话,晴天会看不起你的,会很严重很严重的鄙视你的。”说着,像是证明似的,小家伙当真皱皱可爱的小鼻子,再朝自家娘亲投去一个轻蔑的鄙视小眼神。

    “沈雁雪——”仇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那俊朗如明月的脸庞上隐隐泛着愤怒的青黑痕迹,如果不是极力克制,他想他现在已经冲上去掐断眼前这个不识好歹女人的脖子了。

    雁雪斜勾唇角,轻漫朝仇钰抛去一个狭促的冷笑,随即旁若无人般牵起儿子的手,莲步轻起,往外走去……当走到仇大舵主身畔时,她又停下脚步,用着只有他一人能听到的音调,莞尔着说:“我觉得也是时候出国旅行了,哥哥,如果不想你亲爱的弯弯为难的话,我的万紫千红楼就拜托你咯,不过……”她的声色突然冷了三分:“不过,哥哥似乎忘了妹妹我最讨厌的,就是擅自侵我隐私的人……哥哥,我很生气哦,现在,非常的生气……”说完,不再看他,带着儿子,大步流星的跨出房门……

    为什么不死

    眼看着杀人凶手若无其事的离开,房里众人却无人阻拦,沈家两姐妹早已吓得周身发抖,甚至巴不得她快点离开,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们那个笨蛋妹妹沈雁雪,她是魔鬼,是妖怪……是什么都好,总之绝对不是七年前的沈雁雪……

    方骞沉溺在自己的错愕中,体内的血液还在僵硬着,一个见惯生死的大将军,一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男人,这一刻,他第一次打从心底里感到害怕,孤身面对赤喇的几十万大军时他都没有害怕,现在,他却害怕得无力动弹。

    仇钰俊眉微挑,想到那女人临走前的话,他一甩青袖,咬着铁齿,面色青黑的跨出房间,脸上闪着不知是愤怒还是懊恼的复杂表情。

    该死,他不会让她去北江国,不会让她做那么残忍的事,绝对不会。

    仇钰一走,花一寒也回过神来,脑子似乎终于恢复了转动,他墨眸一睁,一回头,二话不说便飞也一般的冲出房间,趴在走廊的楼梯木栏边,黑若曜石的双眸往下寻望,终于,在一楼大堂看到要找的一大一小,几乎想也没想,他立马抬脚下楼,脸上露出难得的激昂之色……这个女人给他的惊喜一次比一次大,他要怎么去抵抗她的一诱惑?或者,他根本已经无法挣扎了?

    二楼的拐角还是人来人往,没人知道就在某间数步之隔的厢房里,一条鲜活的生命刚刚消失。厢房内,沈云雪与沈安雪面面相觑,冰冷的地上躺着的是她们的表兄弟,但是凶手已经走了,在她们眼皮底下,轻松惬意的离开了。

    两人回眸,凝向愣在厅内,一脸失魂落魄的未婚夫婿,两个女人不禁同时咬紧唇瓣,眼神里,显露出几近失控的绵延恨意。

    不管那个恐怖的女人是不是沈雁雪,总之,她回来了,回到她们的世界了,又来蛊惑她们的男人了,该死,七年前她为什么没有死?一切明明天衣无缝,她早该死了七年才对,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逃脱?

    死寂般的空气还在维持着,房内各有所思的三人并没注意,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