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浮生梦第56部分阅读
千年浮生梦 作者:rouwenwu
棺樱旖枪雌鹞105牡。θ菀恢迸叫牡住?
我移开眼睛,那个坠子不是江家的东西吗?怎么会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我记得,还有一个紫色的蝴蝶吊坠,那么另一个又在哪里?抬头看看阳光,似乎很耀眼,晃得我一时眼花,下意识的伸手挡一下光,我只是一抹游魂,虽然可以在白天活动,可是阳光一强烈,似乎对我还是相当有影响的。
再次回神,却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家豪华的酒吧,嘈杂的喧闹声,震耳欲聋的隐约,五彩缤纷闪烁的灯光,还有疯狂扭动的人群……
我闪躲到一边,定定神,似乎好多东西又与刚才所见较之变了好多,不知道时间又晃过去了多久。
揉揉有点发晕的太阳|岤,还真是不习惯这样的跳跃性思维呢,要不是我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恐怕到现在我还是难以接受呢。
忽然间嘈杂声渐渐的平息,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中间的舞台上,我一时好奇,移着步子走到最前面,反正没有人看得见我,选好一个视角极佳的位置,看来应该是有什么好节目吧,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自己又会在这里,记忆中,我好像跟这种地方一点关系也没有啊,脑子中还是那个小若汐,不知道她此刻又在哪里?
再次回过神,主持人似乎已经走下去了,我都没听见她说什么,一阵青烟弥漫,隐约中舞台中间出现几位轻腰曼舞的女子,却是身着一袭古装,长长的水袖轻划出缤纷的弧线。
“快看,蓝影出来了。”不知道底下的人谁大声的惊叫一声,我感觉有无数道眼光穿过我的身体向舞台集中去,这个酒吧倒是有创意,这么乱的地方竟然请人表演水袖舞,难得竟有这么多人捧场。
抬起眼睛的时候舞台中那几个跳舞的女子已经离去,此刻台中央站的是一位身着白色纱衣的女子,修长的身形隐隐的勾勒在纱衣上,说不出来的美好,可惜她此刻背对着观众,我看不清她的样子。
“蓝影,蓝影……”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全场的人立刻响应,潮水般的声音立刻淹没了我。
舞台上灯光四射,轻聊幽漫的音乐响起,大家的呼声终于慢慢的淡下来,最后终于趋于安静。
舞台中央的女子也动了起来,轻腰曼展,缓缓的回神,我的眼睛却在那一瞬间定格弯弯的柳叶眉、氤氲带雾、流光溢彩的黑眸,那小巧秀挺的鼻子,嫣红含丹的朱唇……怎么那么熟悉,像极了曾经的我,可是这个女子,这个叫蓝影的女子,真的就是我吗?
那么,我到底是谁?脑子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混乱。
似我非我的荒唐,有种剥离的恍惚,莫名所以。
第二章 尘封往事
雷鸣般的掌声将我湮没,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前方,虽然那些身体一个个的穿过我,可是一时之间我也觉得站立不稳。
抬头望向舞台上,原来舞蹈已经结束,竟顾着发呆了,都没看见这个叫夕颜的女子跳舞,不知道她的舞,较之狐狸师傅怎么样?我跳舞自己又看不见,只是听他们说我跳的极好,到底如何,还真的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评定。
那个女子闪过身子,仓皇的向后台逃去,我‘穿过’拥挤的人群,紧紧的跟上她的步子,一直走到后台。
“君哥,你赶紧让小玉回来吧,我已经撑不下去了。”刚坐到凳子上女子就丢出去一句话,我抬起头才发现这件精致的化妆间里竟然还有一位年轻的男子。
一双黑白分明的长睫毛大眼睛,微薄的红唇却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颜儿生气了。”他优雅的站起身挪到女子身后,看着镜中精致的面庞似乎也有一丝的恍惚。
“别靠那么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子立马站起身,闪到一边,讪讪的看着眼前比女人还要吸引别人视线的男子。
“我懂,怕你们家的那位发飙吗?”男子没趣的回过头,讥诮的看着女子。
女子迷惑的抬起头,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光芒,随即微微的笑了,“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爸爸知道我来这里,估计我以后都不用出门了。”
男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你确定只是害怕江伯父发现吗?”
女子闪过他的眼睛,望向别处,“好了,不说了,我得回去了,记得赶紧让小玉回来,下次我是绝对不会来了。”说完便开始匆匆的卸妆,不去理会男子探究的眼神。
“颜儿,当初要不是你在‘蓝色暮影’跳了那一支舞,现在怎么会有这样的麻烦呢?你说你要是不来了我的饭碗可就砸在你的手上了。”微微低沉的声音却煞是好听。
“我不是让小玉来代替我了吗,这次她有事,我不是也来替你解围了吗?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哥的好朋友,我才懒得管你呢。”叫颜儿的女子无奈的努努嘴,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我送你回家吧。”男子无奈的看着她,最终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女子换上笑容,“不用了,我告诉哥哥我在逛街,他一会开车来接我。”她拿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
叫君的男子抬起头,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喃喃的说了一句,可是我还是听得很清楚,“难道在你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他吗?”
我定定的望着他,原来又是一个困在爱情里的人。可是这些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快步的离开,跟上女孩的步子,她一个人在街上慢慢的逛着,虽然是卸了妆,可是走在大街上仍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一辆蓝色的小轿车在她的身边停下,玻璃慢慢的要下来,露出一张温和的面孔。
我的脑子却立刻短路了,熟悉的面孔!稍显柔和的面部线条,棱角分明,一双黑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满是笑意。
“哥,你怎么这么快!”女子立刻趴在窗沿上,惊呼了一声。
男子微笑着打开车门,接过颜儿的包,让她坐了进去。
望着车子绝尘而去,我却久久的动不了,那是,那个男子他是谁?江伯父,脑子里闪过刚才那个男子的话,江?只是一个字,却深深的刺激着我的脑子,他分明就是年轻时候的江孟然,那个我的亲生父亲,让我恨之入骨的亲生父亲,那个女子又是谁?他的妹妹,可是我记得,他好像是独生子,这是哪来的妹妹?
再次回神却是已经在一座豪华的宅子里了,可是每一寸地方却都是我熟悉的,曾经我在这里生活过三年,虽然我十八岁的时候就搬出乐江家,可是,三年的时间,足够我去记忆一切事情了。
依旧是那个叫颜儿的女子,她此时脸上却是忧心的神色,一步一步的向书房走去,我跟上她的步子,站在门口,她举起手,似乎又犹豫了一下,最终却是敲了下去。
“进来。”不久里面传出来颇具威严的一声。
她恭敬的推门进去,我一顺身也跟了进去,一眼就看见坐在桌前的‘爷爷’,只是他也年轻很多,看来我是回到了我出生前的时代,那么我刚好可以知道,为什么江孟然当初要那么对待妈妈,要不是他抛弃了妈妈,我们的生活又怎么会那么悲惨,妈妈更不可能那么凄惨的死去。
“爸爸。”颜儿恭敬的叫了一声。
爷爷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只是微微的点点头,“坐着说吧。”
颜儿小心翼翼的坐到沙发上,踌躇了半天还没有开口。
爷爷奇怪的看着她,“没事吗?”
颜儿在抬头面向自己父亲的那一瞬间,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爸爸,哥哥他……他最近怎么了?”
爷爷扫了她一眼,合上手里的东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孟然最近是过分了一些,看来该找个人管着他了。”
颜儿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已经和宇新贸易的何董事长定下来了,再过两个月,就给孟然和丽新订婚。”一句话说的风轻云淡,可是他却一直在注意女儿的眼睛,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颜儿的眼中划过不知名的感情,瞬间便恢复了平静,没有一丝痕迹,“颜儿,你还要多劝劝你哥哥,玩玩是可以,千万不要玩过火,你哥哥还是听你的话的。”
“是。爸爸,颜儿知道了。”她恭敬的答完话,慢慢的退出房间,我明明看见在她关上门的瞬间,爷爷眼里划过一丝精光,心里没由的一震,这个爷爷,我知道是及其不好对付的,简直比狐狸还狡猾,可是对自己的孩子,他也是这般精打细算吗?
爸爸要订婚了吗?那个女子叫何丽新,可是在我的记忆里,爸爸的妻子也姓何,却不叫何丽新,而是何丽荣,是宇新贸易唯一的千金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临时换的人吗,可是听那两个女子的名字,应该是姐妹两个,可是我记得宇新贸易只有一子一女,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女儿,还有江家,夕颜又是谁?
走到大厅,颜儿坐在沙发上,满是焦虑,一直在向着门口张望,我抬头望了一下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快到夜里十二点了,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她迅速的起身去开门。
“哥,你怎么了?”刚一开门一个醉醺醺的人就倒在了她的身上,她努力的撑着他的身子,将他扶到沙发上,自己起身去倒水。
江孟然倒在沙发上,我看见他的白衬衣领口上到处是口红的唇印,真的如妈妈所说,他还真的是一个花花公子呢?我在心里冷笑,估计我和璟哥哥都是他风流的结果吧,不过作为江氏企业的继承人,他的确有足够的资本。
对于我们这些私生子来说,无非就是接回江家抚养,而对于妈妈那样的女人来说,无非就是用钱打发,可是我却知道,妈妈是爱着眼前这个男子的,她当初带着我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要,什么都没有拿,所以我们的生活才会陷入那样悲惨的境地,可是像他这种人,值得妈妈那样的爱着他吗?
我能理解妈妈为什么又会恨他,没有爱哪里来的恨,江孟然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伤痛,每次在漆黑的夜中,我都会感觉到妈妈起身,对着夜空静静的发呆,或许她还是在回忆那些美好的甜蜜的日子,或许是在舔平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
妈妈曾经对我说过,只有伤痛,才是她活着的证明,因为她曾经爱的深沉,也因为如此此刻才恨得入骨,这爱与恨都已经深入骨髓,成了生命的本身,忘记了他们,生命就在无意义,她会永远记住那张她恨了一辈子的容颜。可是那个时候,我怎么问她,她都不会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如果不是因为我还年幼,那么我的亲生父亲,恐怕永远都会是个谜了。
我知道,她是希望我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我选择的路却是复仇,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使自己体无完肤。
一瞬间脑子里又划过不久前的那一幕,似乎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转瞬之间脑子里却纠结了一丝迷惑,那么温和干净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如果我没有看见那样的他,那么此刻我是一点都不会惊讶,可是那一幕,他那么干净那么温和的冲着眼前的女子笑,怎么变成这样了,流连在花丛和酒精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颜儿倒了一杯水过来,慢慢的扶起他,眼睛瞟到他领口上的口红,虽然眼中划过一丝无奈的痛楚,可是丝毫没有惊讶,那么这种现象应该是持续一段日子了吧,突然想到她问爷爷的问题,最近?那么江孟然的这种状况应该也不是很久的时间。
“哥,来喝口水。”透明的玻璃杯放到江孟然的唇边,他睁开眼睛朦胧的扫了眼前的人一眼,眼里瞬间又是如水般的温柔,“夕颜……”他喃喃的叫了一声,喝了一口水,又倒了过去,颜儿定定的望着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指尖划上他干净的容颜,眼里却是不知名的情愫。
‘夕颜’?她叫夕颜,我的心里狠狠的震了一下,突然又想起那个男子说的话,难道你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他吗?那么看眼前的样子,那个他似乎就指的是江孟然,难道她是爱上自己的哥哥了,心里一阵阵的发毛,怪不得我一直不知道江家还有一位姑姑,估计爷爷根本就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存在于江家的,记得那时候,我只是隐约听到江家在十五年前将所有的工人都辞退了,那么是因为这件事吗?
颜儿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帮他盖好毯子,起身离去。
我呆呆的望着沙发上躺着的人,这是我的爸爸,那个我从来没有认真去看过的人,我害怕面对他,每次面对他脑子里都是妈妈死的时候的样子,心里只有恨意,别无其他。
可是此刻他就安静的躺在我的面前,睡熟了的他,如此的温润清明,他又怎么会变得这么放荡不羁,他是爱我的吗?他对我那么好,自我回到江家开始,他几乎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我的身上,可是他是如此的爱我,为什么不能爱妈妈?
我坐在他的旁边,手指虚无的划过他年轻俊逸的五官,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激烈的争吵将我吵醒,睁开眼睛,原来我迷迷糊糊竟也睡着了,真是神奇,作为一抹游魂,我竟然也有犯困的时候。
仔细听听,竟是书房传来的争吵声,我慢慢的走上楼去,在书房的门口驻足细听,竟是爷爷和爸爸在吵架。
“爸爸,我是不会和丽新订婚的。”爸爸的语气虽然温和,仍然可以听出来坚定的决心。
“你不定也得定,定也得定,只要你一天是江家的儿子,你就必须娶丽新。”终于知道爷爷的脾气是怎么来的了,怪不得以前爷爷只要一生气,全家都没有人敢大声出气。
“我不会和她订婚的!”
“你……”似乎有什么东西甩到地上了,本来我是直接可以进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此刻却不想看到他们的样子,“江孟然,你不要以为你最近做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只要你答应和丽新订婚,你们订婚之前的事情我都不会管的。”
爸爸似乎冷笑了一声,“既然您都知道我干了什么,就不怕何伯父知道了怪您。”
“这你就别管了,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只要答应和丽新订婚就可以。”爷爷还是坚持着。
里面没有了声响,不过我感觉有一个人穿身而过,门重重的被带上,回头就看见爸爸迅速的冲下楼去,他竟然也会这般的顶撞爷爷,在我的记忆中,这个家没有人敢跟爷爷叫板的,我知道爸爸根本就没有娶何丽新,那么这一段插曲又是哪一年的事。
日复一日,爸爸每天喝的很醉才回来,有的时候竟会夜不归宿,颜儿几乎每天都会等他一直到天亮,如若等到人了,便好好的照顾他,如若等不到人,便悻悻的回房间休息,而我就一直这样流连在江家的宅子里,可是这样看着他们,我都觉得累。
爸爸唯一不愿意娶那个女子的原因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心里有人了,可是他一直没有跟爷爷说过,那个女子也一直没有提及过。
抱着发疼的脑袋我是在是不理解,这个家到底怎么了,这些人到底怎么了?我很难相信我竟然能和这样的家庭扯上关系,妹妹爱上哥哥,哥哥又莫名其妙的爱上另外一个人,可是却又天天纸醉金迷,曾经那么温和的人,如今变得让人不认识了,我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傻掉了,妈妈和我究竟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颜儿,赶紧出来……”门外传来急急的唤声。
沙发上等待的人立刻站起来,朝门口奔去。
“快,帮一下忙。”我抬眼忘了下墙上的挂钟,一点,还真是准时,又足足的推迟了一个小时。
两个人合力将已经烂醉如泥的人拖了进来,我抬眼望去,原来是那天的那个男子。
“君哥,你怎么都不劝着哥哥啊?每天喝成这样回来……”颜儿起身去倒水,语气里还是免不掉的责备之意。
男子无奈的叹口气,“你也知道你哥哥马上就要订婚了,在不抓紧时间可就没机会了。”
“你……”女子一是气结,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颜儿,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变成这样吗?”男子突然间问了一句,颜儿突然怔住。
最终却是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
童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颜儿,你还要逃避吗?你根本就不是……”
“别说了。”童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夕颜打断。
两个人一度陷入沉默,过了良久。
童君再次开口,“颜儿,看来你是知道孟然为什么会这样了,我不勉强你,如果你忍心看着他这样毁下去,那我也没话说。”
童君说完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转身离去。
夕颜定定的望着紧锁的大门一会,视线又落在昏睡的人身上,眼里最终却是华夏两滴泪水,如铅似华,却是低喃着问了一句,“我要拿你怎么办?”
我疑惑的看着两人,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想,难道爸爸也爱上了自己的妹妹,那么他们两个人是相互爱恋的,只是苦于血缘关系吗?可是童君刚才的那一句,你根本就不是……不是什么?
我为什么又要面对这些事,这些人。
第三章 昔日阴霾
又是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时间,一身酒气的人回到家,眼里却是丝丝的血红,看来他也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沙发上等待的人似乎已经等得太久,或许是连日来的等待早已经榨干了她的心力,今晚还没到时候她自己竟然已经沉沉的睡过去。
江孟然摇晃着步子走进大厅,看见沙发里的人脸上挂满了心疼之意,似乎那一瞬间酒意就清醒了很多,我倒宁愿相信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醉,为什么看着他们这样,我的心却一直在疼痛。
江孟然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女子精致的睡颜,眼里满是憔悴的安和,黯淡的温柔,看来真的如童君所说,夕颜知道她哥哥心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注定了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因为他们是兄妹,或许她的做法是对的,可是江孟然为何执着到如此地步,他是商人,那么应该是很精明的,为何会这般执着。
他轻轻的将女子额上的乱发拂去,似乎怕惊扰到梦中的人,我静静的看着这幅画面,若他们不是兄妹,那也是一对璧人,可惜天意弄人,“颜儿,为什么要逃开我,为什么?”似乎在质问,可是语气轻的似乎又在呢喃,“你明明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们为何要遵守爸爸为我们安排的路,我不服,我不愿意……”
我一时怔住,不是亲兄妹,突然想到那个片段,那个小男孩,还有小若汐,会不会?江孟然就是当初的那个小男孩,而江夕颜就是当年的殷若汐,那么那个蓝色蝴蝶吊坠在江孟然手里就一点也不奇怪了,那是小若汐送给他的,可是那个紫色的吊坠又是哪里来的?
看着眼前浅睡的女子,原来我还是一直跟着殷若汐的,只不过是她长大了,换了个名字而已,看来我真的是和她有扯不开的关系。可是我知道一点,她根本就不是我,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我永远不会是她。
江孟然突然低下头,在熟睡的女子的容颜上印下轻轻的一个吻,风轻云淡,似乎害怕惊醒梦中的女子一般,眼里满是浓浓的情意。原来那样风流的父亲心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女子,那么他的那些风流债全部是为了逃避这段情感的筹码吗?还是代价?那我的妈妈,恨他真的是应该的,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又何苦去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哥。”夕颜揉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后惊叫了一声,随即坐了起来。
江孟然一把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全然不顾怀里挣扎的人。
夕颜挣扎了一会,看他没有撒手的意思,便也放弃了折腾,安静的任他抱着,隐隐地传来低沉的哆泣,沙哑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如此的催人肝肠,“颜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声一声的质问,声音逐次升高,仿佛野兽的低吼。
“因为我们是兄妹。”一句话说的极轻,却又是不容置疑的反驳。
江孟然将怀中的人放开,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肩,直直的盯住她,“兄妹?我们不是兄妹,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夕颜脸上闪过一丝隐忍的神色,估计是江孟然抓的太疼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也在隐隐作痛,“十五年前,我就是你的妹妹了。”她微微的别过脸,不忍直视眼前人的眼神。
“颜儿,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他的手指抓的更紧了,我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种之间掐入血肉里的感觉,可是夕颜平静的依然无动于衷,似乎此刻将猛然抓的人不是她。
她慢慢的转过头,平静的对着他,微微的起唇,“我爱你。”一句话江孟然像得到了大赦,眼里所有的紧张和悲愤全部消失,“但是仅限于妹妹对哥哥的喜爱。”又是一句话,却重新将眼前的人拉入地狱,江孟然呆呆的看着她,似乎不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他深爱的妹妹。
“哥,不要在伤害自己了,听爸爸的话,和丽新姐订婚吧,别再让大家操心了,我看得出来,丽新姐很爱你……你们会幸福的……”女子柔柔的声音回荡在大厅,此刻听起来却是如此的盈轻,像是浮在空中,直登了雪雾萦纡云栈,杳杳不知从何处传来。
江孟然仿佛一下子失掉了所有的力气,双手无力的从女子的肩膀滑下,跌坐在沙发里,抬眼望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是哀伤的仇火,似乎还有些许其他的情感,“颜儿,你真的希望我和丽新订婚?”
夕颜的身体微微一颤,不过立刻恢复了正常,平静的抬起头,定定的点了几下,可是背在身后的手却紧紧的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如是他们能听到我说话,我定要问句,何苦如此,你们可知道自己今天的任性,究竟毁掉了多少人的幸福。
“好,好!”江孟然后退两步,直直的盯住眼前的女子,一把扯过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向门口走去,一手拉上扶手,回过头来对沙发旁站定的女子说道:“我懂了,告诉爸爸,一个月后我会准时的出席我的订婚典礼,只是这一个月,我不会回家的,也不要派任何人来过问我的生活!”说完立刻夺门而去,重重的关门声回荡在四周。
夕颜呆呆的看着紧闭的门,一下子跌落在沙发上,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似乎只有在这一刻,她的感情才得到倾泻,一发不可收拾,她掩面哭泣,泪水睡着指间一点一滴的滑落下来。
最终从楼上只是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我抬眼就看见爷爷转身回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那么所有的一切,他都看见了。
沉闷的步子回荡在木质的楼梯上,夕颜脸上犹自还是昨夜的泪痕,停在书房的门口,她努力的吸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擦擦脸上的痕迹,举起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爷爷淡淡的声音飘出来,看来已经知道了她要来。
推开门走进去,“爸爸。”夕颜恭敬的喊了一声。
“恩,坐吧。”爷爷连头都没抬
“不必了。”夕颜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我来是想告诉您,哥哥已经答应了和何小姐订婚,他说一个月后的订婚典礼自会出席。”
爷爷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养女,久久的说了一句话,“颜儿,你是不是很恨爸爸。”
夕颜惊讶的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惑,“我不会恨您的,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况且,哥哥和我……”话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
“好了,我都明白,颜儿去休息吧。”爷爷淡淡的挥挥手。
夕颜起身离开了书房,我的眼睛却停在了他手边的一叠文件上。
稍微瞟了一眼,竟是一份江氏企业即将破产的通知,我的心里蓦然一惊,是因为这样才急于要联姻吗?
爷爷拿起手边的文件一点一点的撕碎,视线还落在刚刚合上的红木门上,“颜儿,不要怪我……”一句话说的极轻,眼里却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我冷冷的看着眼前瞬间发生的一切,原来一切竟都是一个骗局,只是爷爷你的戏也演的太好了吧,牺牲了自己孩子的幸福,就只为那些冷冰冰的动产和不动产吗?
我稍微移出书房,跟上夕颜的步子,我注定是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只是现在看起来,一切似乎越来越混乱了,她下楼的步子有点仓促,似乎走的极其不稳当,擦过楼角的时候,她长长的青丝在空中划出纷乱的弧线,我看见她的手迅速的从眼角擦过,她是哭了吗?她本就是爱他的,可惜一切顷刻间便以沧海。
那么江孟然这一个月的生活,我隐约也猜到了,放荡不羁,是堕落还是纯粹的报复,恐怕璟哥哥和我都是这一个月里放纵的成果了。可是妈妈如果真的是宇新贸易的千金,那么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间有点恍惚,一阵喧闹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看来又换地方了,一个看起来很豪华的会场,我的视线在人群里搜寻,我知道夕颜就是我要找的人,只要跟着她,所有的一切都会明白的。
今天的她看起来很是憔悴,似乎和刚才看起来是两个不同的人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衬得她仿若画中之人,清新脱俗的其实宛若梅英疏淡,又似冰澌溶泄,只是眉目之间到底是浓浓的哀愁,却是更加惹人怜爱。
远处的两个人一直注视着她,一袭白色西装的江孟然,和身边蓝色西装的童君,远远的注视着这边,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大家都是很正规的衣着,绿茵草地上摆着十几张白色的西式圆桌,中间的一张上面是六层高的蛋糕,看这样的布置,我突然意识到今天或许就是江孟然订婚的日子。
原来时间竟已过去一个月了,抬起头继续打量江孟然,此刻看起来却是气宇轩昂,温和的笑容淡淡的挂在嘴角,不知道他这一个月究竟干了什么,可是此刻看他的样子,竟然和一个月前一点也不一样,难道真的放下了,或是真的想开了;视线落到夕颜的身上,那么伤心憔悴的人又只有她一个了吗?
“江董事长……”远远的一声招呼传来,我转望了过去,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远处,为首的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爷爷走上前去给他打招呼,两人甚是熟络,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各自却在心底有着自己的盘算。
突然觉得那个男人很面善,似乎很是眼熟,“何太太真是越来越年轻了。”爷爷在和男子寒暄的同时,还不忘夸赞他的妻子。
“江董事长真是太客气了。”女子巧笑嫣然,看起来仍是韵味十足。
“孟然,颜儿,快来见过何叔叔,何阿姨。”爷爷转头招呼着两个孩子,两个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过来,在遇上的那一刻,眼神迅速的交汇,却又立刻移开,有什么汹涌的东西转瞬间再也寻不见了。
后面车里下来的三个年轻男女也都下了车,我的眼睛落在一个人身上半分也移不开了,那是妈妈,真的是她!那么她真的是宇新贸易的千金小姐,那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孟然和夕颜很有礼貌的问候了何氏夫妇,他们的孩子也很恭敬的问候了爷爷,几位大人在一旁开始说些场子上的话,年轻人则在一旁说着自己的事。
妈妈站在江孟然身边,及其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看起来好像已经很亲密了,童君也走过来站在夕颜的身后,稍微扶住她的胳膊,整个画面看起来那么和谐,却又说不出来的尴尬。
夕颜的视线一直停在江孟然身上,江孟然时不时的扫过她清丽的容颜,嘴角勾起一分弧度,却是将身边的妈妈楼的更近了些,而妈妈的脸上则是说不出的甜蜜和幸福,一旁的何家兄妹颜;里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依旧不露痕迹的继续谈笑风生。
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妈妈的脸上,她可知道现在的幸福其实都是假象,一切原本就是一个局,而她和我却都成了局内人,看不清楚,分不明白。
简单的订婚仪式,可是一切的东西却是最好的,包括那两枚精致的水晶钻戒,在江孟然将戒指套上妈妈的中指时,夕颜稍微的撇过去头,而江孟然那一瞬间眼中也划过不知名的感情,只有妈妈一个人笑得璀璨闪耀,仿佛她是最幸福的人。
那么近的距离,我就站在妈妈的旁边,如果我可以说话,或是她可以感觉到我,那么我一定会拉着她离开这里,不要和眼前的这个人有任何的纠缠,他不会是我们的幸福,如果此刻就脱离了他,那么以后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妈妈不会那样悲惨的死去,我也不会经历那么多可怕的噩梦,甚至凌也不会因为我而死去,还有璟哥哥,天他们,我都不会遇到的,甚至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我的存在。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依旧没有人看得见我,感觉得到我,我只是一抹游魂,无法改变任何事,无法去左右任何人的命运,今天的一切,就是日后所有悲剧的暗涌。
无力的跌坐在草地上,我看着夕颜的苦楚,童君的落寞,江孟然的莫名,妈妈的微笑,所有的往事开始摇晃不休。
“汐儿,乖乖的在家,妈妈晚上可能会回来晚点的。”女子的眼里满是无奈,看着眼前的孩子,却只能这样做。
“妈妈带我一起去吧,在家会害怕……”小女孩紧紧的抓着妈妈的衣角,死命的不松开。
“汐儿乖,妈妈要去工作,不能带着你的。”女子蹲下身子慢慢的松开女孩的手指,“要听话啊!”不再看身后的孩子,她回过头出了门一把将门重重的锁上,柔柔发红的眼睛,不理会房子内传出阵阵撕心的哭声,转身离去,顷刻间单薄的身影就消失在瑟瑟的秋风里。
天空阴沉的似要挤出水来,到处是深深的阴影,不多时,狂风迅猛的刮起,树上残留的黄叶迅速的卷进风中,飞到天空的最高处,再也寻不见踪迹;‘轰隆’,一个巨大的响雷似乎响彻了整个天地,紧接着刺目的闪电裂裂的将阴暗的天际划开……
一间简朴的屋子,只有一张大床,一张桌子,一张已经露出棉絮的沙发,门口一个破旧的炉子,闪电时不时的映在房间唯一了一看得见光的小窗户上,借着微微的光亮,可以看得到桌子底下蜷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她把头深深的埋入怀中,似乎要把自己缩到最小,小女孩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妈妈,你快回来,快回来……”低低的抽泣声中断断续续的飘出这几个字。
第二天一大早,女子匆匆的回到家,从桌子底下抱出还是蜷缩成一团的小人,脸上依旧是晶亮的泪痕,可是身子却热的烫人,她紧紧的将孩子抱在怀里,口中喃喃的都是对不起……
那一年,我四岁,那场突如其来的高烧让我昏迷了整整七天,若不是送医院及时,那么可能在那个时候我就夭折了,之后每次遇到打雷闪电的天气,我都会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藏在一个最黑暗最隐蔽的地方,埋葬自己的身体以及心底深处最阴暗的恐惧。
“妈妈,你怎么了……”刚进家门的女孩就看见自己的母亲躺在灰色的床单中,脸色煞白,嘴角边却是触目的殷红。
“咳咳……咳……”女子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孩子,微笑着擦擦嘴边的血迹,“妈妈没事,那些……是……番茄汁……”
小女孩奋力的伸出小手想要帮妈妈擦去嘴边的痕迹,却在即将触到她的嘴角的瞬间被女子握住,“汐儿,妈妈给你找一个爸爸,好不好?”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却又止不住的疲惫。
“爸爸……”小女孩定定的望着自己的妈妈,眼里闪过一丝光辉,“汐儿真的可以有爸爸吗?那样是不是就再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还有宝姐姐她们是不是不会在叫我野种了,不会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了,不会说妈妈是坏女人了……她们就会跟我玩,是吗?”她仰起精致的小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眼里却是和年龄极其不符的讥讽和落寞。
女子不再说话,努力的坐起身子将小女孩搂进怀中,眼泪滑下苍白的容颜,和着一丝鲜血,滴落在小女孩的发丝中,寻不见一丝痕迹。
那一年,我五岁,妈妈带着我嫁给了继父,只是我不知道,结束了一个噩梦,又开始了另外一个永生永世的梦魇,
第四章 风倦雨残
记忆重重叠叠为二来,宛若轻纱,在眼前越来越清晰。
两世的回首,如今的再次驻足观望,大雨模糊了今生前世所有的日子。
内心所有的记忆和力量,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及其陌生的困境。
我看着眼前觥筹交错的玻璃杯,暗红色的液体,白色透明的水滴,在阳光下交错闪着缤纷的光芒,无一不再蛊惑人心,此时正是暮夏时节,四周的颜色一片苍翠,可是在我看来,一切莫不是惨红愁绿,卉极草暗,菡萏香销,及其萧瑟。
夕颜坐在童君的旁边,却是一杯一杯的红酒下肚,丝毫没有停歇,不顾童君的劝阻,不多时,她的脸上已经泛起微微的酡红,宛若绯纱掩面,看起来却是朦胧艳丽,一双剪水的眸子氤氲流转,竟已美到极致,这恐怕就是‘醉美人’了,殊姿绝容无人能及。
再次回神却已经到了江家宅子的门口,爷爷匆忙的接了一个电话,脸上止不住的担忧之色,“老王,转头去公司。”
司机转头看了爷爷一眼,视线落在已经不省人事的夕颜身上,“先把小姐扶回去吧。”爷爷无奈的摆摆手,眼里划过淡淡的心疼之意,原来他竟还是疼爱这个养女的。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心里无限的心疼,本想跟着妈妈一道走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我似乎不能离开夕颜的身边太远,刚才的那一阵晕眩便什么也看不清了,看来我再次回来,似乎只是为了找这个叫夕颜的女子。
白皙的脸颊上依旧是微微的潮红,长长的睫毛自傲眼下投出一道暗影,有晶莹的光芒从眼角慢慢的滑下,她是哭了吗?我恍惚间伸出手,指尖触上她眼角边的液体时,一瞬间立马又缩回来,心中蓦然一痛,指尖的灼热感早已传到心底的最深处。我呆呆的望着指尖有些光亮的液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一个实体,可是此时竟可以触碰到她得泪……
“颜儿……颜儿……”传来低低的敲门声,低沉的呼唤传进耳朵,我心里微微一惊,这不是江孟然吗?可是他刚才明明和妈妈一道走的呀,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看看自己指尖的泪水,我不敢确定现在还有没有人看得到我,立马闪到边上,躲在一个角落里。
门轻轻的打开了,江孟然刚才也喝了不少的酒,他的眼睛也有微微的湿意,手扶在把手上,定定的望着床上的女子,似乎挣扎了一会,终究走进房间顺手将门合上。
伸手抚上女子的容颜,修长的手指从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