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浮生梦第10部分阅读
千年浮生梦 作者:rouwenwu
知道皇帝忽然召见凌有什么事吗?忐忑不安一个早上,夏家三姐妹都担心的看着我,以前还没有过这个样子呢,怪不得她们会担心。
“我没事,真的。”平静了一下心情,坐到桌边。
“小姐,老爷和凌公子回来了。”夏雨匆忙的冲了进来。
“回来了吗?”我一着急,起身的时候竟然勾了一下桌布,精致的茶杯一瞬间在地上四分五裂。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直直的盯着地上的碎片,这个,是在预示什么吗?
“小姐,你快过去吧,我们来收拾。”夏梦蹲下身躯催促着我。
迈着犹豫的步子走到大厅,远远的看到美人爹爹淡定的表情,“没事!”我心里嘀咕着,这才放心的把目光转向凌,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欣慰,有喜悦,看见我的瞬间,又换成了深深的忧虑,、甚至还有无奈,自责……
“爹爹,皇上召见你们为了什么事啊?”我只想尽快的寻求一个答案。
“没什么大事,凌家的案子平反了,凌的父亲已经追封为司勋了,母亲也被追封为韶华夫人,还有凌发配边疆的亲戚,即日也将遣送回家。”美人爹爹看着凌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暗含的喜悦。
真可笑,难道那个皇帝先是杀了人之后再给他平反,然后封更大的官,那样有用吗?死去的人,还能活过来吗?逝者已逝,死者亦已,再尊贵的谥号,还有什么用,可以补偿自己给别人带来的伤害吗?
“凌,那该高兴啊,你们家终于平反了,伯父伯母在天之灵一定会安息的。而且你也可以重新站于朝堂之上,你一定可以重振凌家的。”我含笑说道,至少凌以后不会在被人看不起了。
“皇上已经殿试了凌的才华,他已经被封为国子监了,即日起就要上任了。而且皇上怕那些官员看轻凌,已经让他做了萧家的义子了,所以,雪儿,你以后就有一个哥哥了……”
没有听觉在听完美人爹爹的话了,“哥哥,哥哥……”那两个字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回荡,眼前一黑,凌是我的哥哥了,意识不知道什么时候抽离的,隐约中一片慌乱……
“雪儿……”
“小姐……”
谁的声音我此刻都不想理会,我不想醒来,这不是现实,一定是在做梦,在做梦……下一刻,身体落在一个温暖的怀里,而我,就此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美人爹爹和美人妈妈焦急的面庞,“我没事。”歉意的笑笑,挣扎着坐起来,美人爹爹给我垫上枕头,“爹爹,娘亲,我真的没事,只不过是一时为凌高兴,急火攻心而已。”我的目光看上不远处的大夫,他冲美人爹爹点点头。
“小姐的确是一时急火攻心,我开一张方子,败败火,就没事了。”夏梦和他下去拿方子取药,我在房间里扫视一遍,该在的人都在,除了凌,突然想起那次落水的时候,凌一直守在我的身边,“爹爹,你和娘亲去休息吧,我这里能行的。”
美人爹爹犹豫了一会才起身,回头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我只得挤出一个笑容让他安心。
“小姐,你不能下床。”夏雨放下手中的水,立刻跑到床边拉住我。“我没事,真的没事。”我继续穿鞋,“我现在有事,所以我得出去一下。”不理会夏雨嘟起的嘴,我快步的走出门外。
此刻,月华如水,而我的心情,却无法整理,和凌才刚刚解开心结,可是才几天的时间,竟然变成兄妹,这个关系,让我哭笑不得。而凌此刻竟然躲得不见人影,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啊?我不知道此刻是我该给他交待,还是希望他来给我一个交待?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在我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障碍,我知道凌要顶着凌家的荣耀,他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人,就像我一样,我的心里还有美人爹爹和美人妈妈,无论什么时候,我是绝对不可能放下他们的。
是谁给了谁花前月下的美丽?又是谁让谁品尝了这稀世佳肴的风情?为什么?凌,这些事,你还要一个人承担。
我溜到厨房,找到自己早先就藏好的一坛“红豆”酒,当初取名就是来自相思,或许真的醉了,就可以看见心里面的人,而很多原本无法解决的事也会有他完美的解决方法。
云儿淡了,风儿停了,伫足的院子前面绯红芬芳,又是一年花开早,你还是未央湖畔那个干净的少年,而我却已经经历了人生中那么多惨烈的风浪,如今的我,满心沧桑,可是还是跨越了世界的极限,在这里找到你。
花儿从开放到落下,也是它匆忙的一生,独自站立,落英缤纷难掩相思落莫的沧然,开放时的欣喜已经枯萎,可是如今你暗然的离去让我何去何从?
抱着酒爬上雪苑的房顶,很久没有爬这么高了,离开了那个世界,钢筋混凝土的世界,我也就一下子从世界的最高点回落到最低点,有些事都看不清了,似乎包括自己的心;或许登高临下,可以看轻那些原本无法看清的东西……
此刻,坐在屋顶,一袭素光披身,静静的,这样坐着,在这无人绝尘的世界,真美。
我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喝酒真的达到一个境界了,无数次的应酬,我可以把白酒当白开水喝,可以把红酒当可乐喝;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冷眼的看着一群又一群人醉酒之后丑陋的样子,纸醉金迷,然后在那之后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相同的事情,我讨厌那个世界,没有任何的理由,打心里憎恶……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抬头遥望星空,黑色的天幕中,所有的星子竞相争辉,他们,应该都是不寂寞的吧,只有人,才是最寂寞的生物,“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写的真好,眼睛似乎开始有些朦胧了,醉了吗?怎么可能醉,以前想醉的时候,怎么都醉不了,而今夜,我不想醉,我真的不想醉。可是我看见凌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么,我确定,是我醉了。
“为什么喝酒,为什么不珍惜自己?”质问,谁在质问我,是凌吗?是你吗?凌。
“为什么喝酒?为什么不珍惜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抬起朦胧的双眼,真的看不清楚了,“那时候,我想着我可以和你在一片蓝天下,有你的世界,哪里都是我的天堂。因为有你,所以无论多元我都可以自由的奔跑,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我的身后跟着,我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你,看到你的眉眼,你的嘴唇,你的微笑,听到你温和的声音我就赶到心安;课堂上,我可以很理所当然的睡觉;食堂里,我可以笑着把肥肉全部夹到你的碗里,可是为什么?你总是长不胖呢?”我伸手抚上熟悉的容颜。
“汐儿,你醉了。”手被抓住了。
“我没醉,你不还是叫我汐儿呢?可是你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我,想不起那个未央湖畔樱花树下的女孩,想不起你曾经为了那个女孩可以毫不犹豫的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凌,你知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带着这些记忆是很痛苦的。你转瞬之间就成了另外一个人,现在和你在同一个世界,可是隔着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我只能呆在我的世界里,看着你在你的世界里挣扎,无助,我真的很没用,是不是,我很没用……”靠进熟悉的怀抱。
“汐儿,你真的醉了。”身体被轻轻的搂着,很温暖,可是为什么此刻却不心安。
“凌,那个时候,为什么要管我?管我之后为什么又不负责任的离开?我尽力的惩罚着自己,我喝酒,因为醉了才能看见你;我不吃饭,因为没有你的陪伴我吃不下去饭;你在身边的时候,我感觉到时间过的那么匆忙,可是你不再我身边的时候,时间真的很难过,我每天在煎熬中生活。”身体慢慢的失去平衡,而我似乎还在继续说话。
“凌,你知不知道,我活的真的很累,我想念你,可是我见不到你,我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每天每天的将从前一遍一遍的回忆,可是璟哥哥和你一样,我是真的在那么一瞬间以为你还在我的身边,还有楼均皓,他没有你细心,他总是记不住我的饮食习惯,而天却可以很细心的给我为好每一条围巾……凌,你看,我这么一个坏女孩,还有那么多人对我好,可是,凌,你不在的日子,我真的把自己照顾的很糟糕……”渐渐的,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旷野秋风,凄凉萧瑟,皓月当空,相思成灾……
那些酒,真的化作相思泪了吗?
若是,此刻我为谁相思,若不是,为什么脸上冰凉一片,是我,流泪了吗?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第二十四章 今昔何夕
似乎有点冷,我努力的朝着旁边的暖炉移动,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觉,可是脚下似乎很不舒服,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看脚下是什么东西。瓦片?怎么会?
“汐儿,你醒了?”头顶上传来凌温和的声音。
仔细看了一会,才确定自己是在雪苑的屋顶上,抬起头看着凌,手不自觉的抚上他青色的双唇,少年特有的柔软,“凌,我们在这里呆了一晚上吗?”疑惑啊,不被冻死已经很万幸了。
“汐儿昨天晚上喝醉了,不知道吗?”他轻轻的为我整理头上的乱发,指腹停留在我的额上。
“我喝醉了吗?”怎么可能,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醉过呢,难道古代的酒比现代的系数还高?“我只记得我好像是抱了一坛‘红豆’上来的,然后就开始喝酒……”我轻轻的揉着脑袋仔细想昨晚的事,瞥见旁边的酒坛空空如也,难道我昨天晚上真的醉了。
“凌,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不会有什么不该听的话被他听去了吧?我应该没说什么吧。
“在去你房间里看你的时候,你不在,出来找你,看见梯子,就爬上来了,没想到你真的在房顶上。”他把我往自己怀里拉了一下,或许我此刻的体温已经说明了我很冷,以前凌也是这样,冬天的时候,他就是我免费的火炉,一瞬间,我的意识恍惚了一下,若他的眼睛不是墨绿色的,我真的以为他就是藏在我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而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上来的时候,你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真的吗?”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我真的没有说什么话吗?”因为以前从来没有醉过,所以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酒风是什么样子?曾经看过那么多醉酒的人,其中酒后吐真言是出现几率最高的醉酒后遗症,我应该也是那样,否则就是酒疯了。
“……你……没说什么话。”凌闪躲的眼神已经告诉我,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肯定说什么话了,凌在我的面前,就是一张白纸,什么也掩饰不住。
“我肯定说了,快告诉我。”我开始严刑逼供。
“啊~”惊呼还没有出口,身体全部摔进凌的怀里,“汐儿,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以后绝对不会了,对不起,对不起……”他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凌,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我惊慌失措的想要伸出手来扶他,可是被他抱得太紧,此刻我所有的动作都无法执行。
“汐儿,对比起,对不起……”还是这三个字,似乎要把一生的歉一次性道完,凌,你不欠我什么,倒是我已经欠你太多。
“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对不起我了,你倒是说话啊!”我使劲的挣脱出他的怀抱,大声的吼了一声,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害怕,心酸一点一点的渗入心底。
“汐儿……”凌惊慌的看着我,或许真的是被我镇住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和他红过脸,对他我也不会大声的说话,不管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一个多么刁蛮难缠的人,可是在他的身边,我还是前世那个我,安静温婉的女子,偶尔的调皮一下,无伤大雅。
我握住他冰凉的双手,轻轻的开口,“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的手抚上他要张开的嘴,“不要说话,听我说就可以。虽然你子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了,可是我知道你有你的坚持,你的使命,你有对含冤而死的家人的责任,还有那些被流放的亲人的关心,这些你都忘不了,我都知道,我也都明白。还有你一直希望和我站在同一个高度,因为在你的心里,有太多的骄傲,太多的自尊,真的,这些我都理解。你本就是展翅飞翔的雄鹰,现在你终于有了高飞的机会,凌,不要放弃,知道吗?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的,你明白吗?”我已经欠你太多东西了,不要再让我继续亏欠下去,我不要你在以爱的名义为我放弃,为我牺牲。
他愣愣的看着我,“汐儿,你不怪我?”
“怪你?”看着他因为难过而有些发红的双眼,“我怎么会怪你,我怎么心怪你?凌,你现在只是我名义上的哥哥,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不是吗?我曾经说过,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思想,所以,在我看来,身份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明白吗?”
他重新把我搂进怀里,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泪有点咸有点甜
你的胸膛吻着我的侧脸
回头看踏过的雪
慢慢融化成草原
而我就像你没有一秒曾后悔
“汐儿,给我两年时间,我等着你长大。”他轻轻的说着,“我一定在这两年时间里做完我欠着凌家的一切,然后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两年,或许会很久,而你,是那么的耀眼……”
“凌,我会等着你的。”我会把这看成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承诺,“两年,不会很长,我等你。”
爱那么绵那么粘
管命运设定要谁离别
海岸线越让人流连
总是美得越蜿蜒
我们太倔强
连天都不忍再反对
我现在很后悔,真的,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头疼欲裂,不知道这是宿醉的结果,还是在房顶上吹了一晚上冷风的代价,想着凌坚定的眼神,这一生,我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了。
从那天以后,凌就天天跟着美人爹爹去上朝,然后再去他的官署办该办的事,而我的人物就是乖乖的呆在家里,什么都不用操心。美人爹爹还是不准我出门,其实我本质上也是不敢出去的,凌及冠那天那么多人杀到府里来,我还可以招架,要是在大街上,那真的就是暴露在阳光下了,想躲都没地方。狐狸师傅最近似乎也比较忙,也不来陪我聊天,舞很早之前已经不学了,原因是狐狸师傅说他已经教不了我了,所以我每天的活动就是和夏家三姐妹聊聊天,喝喝茶,在没事就弹弹小曲,去厨房消磨时间。
每天晚上乐此不疲的等着美人爹爹和凌回家,就像五岁之前的时候,我每天坐在门口翘首等待回家的妈妈,人的心里,只要有了等待,有了希望,日子真的可以过的很平静。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每天在我的期盼中踏进家门,看见他们温暖的笑容,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很幸福,这一辈子,就这么过着,真的很好。
很多时候,我都会忘记是什么日子了,今昔何夕?
直到那一天,一纸圣旨彻底打破了我们家祥和的生活。
“圣旨到!”伴着一声尖细的声音,一位公公打扮的人带着一队侍卫走进了大厅,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吃饭。
美人爹爹和凌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提起衣角迅速的跪下,美人妈妈也过来拉过我的手,一起跪在旁边,我稍微的抬头打量着眼前宣旨的人,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看来是一个很年轻的太监,以前看电视剧觉得那种皇帝身边宠信的应该都是那种长得很老谋深算的人,可是眼前这个,在我看来,差不多就是我在那个世界的年龄。
他打开黄|色的圣旨,清清嗓子,很迅速的就念完了内容,我不太习惯那些绕七拐八的古文,不过我大概是听懂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原来是泽州的商税一直收不上来,而皇帝看见凌这几个月在国子监的位置上政绩很好,便有意派他出去锻炼,以便以后可以重用。这或许对凌来说是件好事,只要他做出好的成绩,凌家很快就可以在他的手里恢复昔日的风光。可是,他要离开,而这一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般官员的调令是三年做一次改变,就是说我及笄之后还要等一年凌才能回来。
谢恩,接过圣旨,美人爹爹一直在跟凌说着到了泽州具体的情况;而美人妈妈也在嘱咐他好好的照顾自己,自从那次美人爹爹说已经收凌做义子了,美人妈妈俨然已经把凌当成亲生孩子了,跟我一样的待遇,我想这或许是凌成为我哥哥唯一的好处。
可是凌并未在认真的听美人爹爹和美人妈妈说话,他的眼神很木然,一直盯着手中的圣旨,只有我知道是为什么,他跟我的约定,或许真的会因为这一纸圣旨而出现意想不到的意外。
“凌,哥哥。”只有在美人爹爹和美人妈妈在场的时候,我才这样叫他,以前都成习惯了,真的很难改变,“你去吧,既然皇上这么看重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为百姓排忧解难,为皇上分忧啊。”我浅浅的笑着,冲凌眨眨眼睛。谁也不知道我此刻心中的如意算盘,要是凌去上任,我还可以玩个留书离家出走,我可以去泽州找他,顺便去领略一下夕国的大好河山,逃出这个令人憋屈的京城。
凌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我,不过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暗示,“义父,我去收拾,按圣旨上说的,两天后我就启程去泽州。”
“好,你去收拾吧。”美人爹爹挥挥手。
“我去帮凌哥哥收拾。”拉着他的手,迅速的离开了大厅。
他被我拖着,“雪儿为什么希望我离开啊?”
“笨啊,你走了我就可以去找你,顺便出门啊。”回头鄙视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我已经多久没出门了吗?在这样下去,真的会养成猪的。”我没好气的说着。
“可是雪儿,你不能私自出门的,你爹娘会担心的。”凌急切的说道。
“恩,这倒是个问题。”的确,我是不忍心让他们着急的,“让我好好想想吧……”
自顾自的走着,猛然才发现凌没有跟上来,“怎么了?”看着愣在原地的凌。
“我要去三年。”很久他似叹非叹的说道。
“我等你!”我巧笑嫣然。
走到他的面前,“凌,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故事吗?”
“恩?”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他疑惑的发出了鼻音,“哪个故事?你曾经说了那么多故事。”
“牛郎织女的故事,还记得吗?”我昂起脸。
“记得。”
“那你能告诉我你对这个故事的看法吗?”
他疑惑的看着我,不过在我的注视下还是开了口,“他们很可怜,相爱却不能相守。”
“凌,我却不是那么认为的。”他墨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微微发亮,“他们每年还可以见到一次面,虽然不能相守,可是彼此都在对方的心里,这已经很足够了。”
他很惊讶的看着我。
“其实关于那个故事,还有一首词的,我很喜欢。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一字一句的将秦观的《鹊桥仙》念给他听。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轻轻的重复着这句户,语气像初融后的雪水,温和的流淌。
“所以不要为你的离开而担心我,我会等你回来的。而且,你现在是我的哥哥,我是不会在意的,可是爹爹和娘亲还是会在意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锻炼,快点长成一个男子汉,然后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照顾我了,明白吗?”我一口气说完所有可以让他安心的话。
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暂时的离别,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相守,所以,此刻,我任你离开,带着我的牵挂,我的思念,我的等待,去更好的完成你自己,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深情一眼挚爱万年
几度轮回恋恋不灭
把岁月铺成红毯
见证我们的极限
心疼一句珍藏万年
誓言就该比永远更远
要不是沧海桑田
真爱怎么会浮现
再度过些风冷雨
春暖在眼前
只是我似乎又忘记了,这个即将离别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时候?
今昔何夕?
第二十五章 幕后阴谋
一整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自己给凌做的这个选择是否正确,三年的时间,对于我来说,不长;可是对于凌呢?在这个世界,他还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而三年之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况且三年的时间,对于改变一个人来说,几乎是绰绰有余的。自嘲的笑笑,我应该相信他的,不是吗?或许真的只是我自己又开始多疑了,翻身合眼睡过去。
次日我起的很早,在我的时间观念上应该就是六点左右吧,梳洗好离开雪苑去找凌,还有两天的时间,他就要离开了,虽然我想着可以去找他,可是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我还得具体的研究研究,所以估计短时间以内我都不会见到凌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而且我也不可能为了留住凌而让他抗旨不尊,这样估计整个丞相府都要倒霉的,这里毕竟还是君主制,皇帝是得罪不起的。
刚出门便看见管家拿着什么东西给凌送去,我忙跑上前,“黄管家,你给凌拿的什么东西啊?”
管家被突然跳出来的我吓了一大跳,顿了一下,忙笑道;“是小姐啊,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听到这个问题,我就比较郁闷了,我平常起的也不晚啊,怎么今天稍微早了一些,就不习惯了,“我去看凌。”
管家笑笑,一副我本来就知道的表情,“小姐和凌少爷的感情真好。我是奉夫人之命,给少爷送一些御寒的狐裘,据说泽州那边晚上的时候气温很低,凌公子身体又比较单薄,被冻着就不好了。”
“那边,很冷吗?”我怎么就忘记了最重要的自然环境了。
“泽州地处北边,和啸月比起来是比较冷。”管家耐心的给我解释,“尤其是冬天,整个季节都在下雪,几乎没有雪融的时候。”
我耷拉着脑袋,恶劣的自然环境,“管家,你的东西我拿去给凌吧,反正我要过去找他。”不等他答话,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包袱。
“好吧,那就麻烦小姐了。”他无奈的看着我,最后一笑,任我去了,“那我先下去了。”
“恩。”他转身离开。
我抱着包袱上了竹楼,凌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看他一箱一箱装的全是书,“你都没有其他东西要带吗?”我疑惑的看着满房间的东西。
“泽州那里什么都有,不用带了。”凌看见我淡淡的笑着。
我走过去吧包袱放在床上,“这是娘亲给你带的狐裘,听说泽州那边很冷的。”担忧的看着他,“凌,你能行吗?”
“不会有什么事的,雪儿不用担心了。”他拿过床上的包袱整理到箱子里,“我会很努力的。”
“凌……”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本来想留住他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凌,我们上街吧!”我拉住他的手。
“什么?”他显然被这个提议吓了一大跳,“丞相不是不准你上街吗?”
“你都要走了,就当最后一次陪我吗,美人爹爹会答应的。”我不死心,“给你买点东西带着啊。”看着他还没有去的意思,我直接采取强硬措施,“走了走了……”
虽然我此刻最自己的造型很不满,谁家十三岁的孩子出门都要戴面纱啊?美人爹爹答应我们可以出来后,在我委婉的拒绝了美人妈妈随行后,她就找了一堆人跟着我们,而后美人爹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条“浮云纱”,很仔细的给我带到脸上,端详了一阵,才满意的点头让我们离去。他们难道不知道,和凌走在一起的除了萧若雪还会有谁,怎么不把凌的脸也给遮起来,看着街上那些小姑娘看凌的眼神已经从以前的惊艳变成现在的爱慕,我这心里就……算了,咱也不是小姑娘了,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呢,就当资源共享了。
“凌,我们去给你买衣服吧。”想着很久没有给凌买衣服了,我顺口就提到。
“不去。”干净利落的拒绝。
“恩?”我突然想到啸月城里最好的绸缎庄是“疏影帆舞”,而它是白家的产业,想到白影枫,看来凌还在介意呢。“好,不去。”我只有答应了,“那我们去‘香榭丽舍’和叶芸姐姐道别吧?”想到好久没有去过她那里了,书信往来虽然可以知道一些事,但总不如自己亲眼去看看。
“不去。”还是一口否决。
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大美人弘颜的存在呢?“好,我们不去,我们哪也不去了,回家吧。”想去的地方都去不了,还不如回家呆着。
凌低下头看着我,“雪儿生气了?”
“没有,我不生气。”我叹了一口气,“凌,我们还是回家吧。”拉着他的手,往回走去。
“雪儿想去哪里就去吧。”凌妥协了。
“真的吗?”我想在确定一遍,他无奈的点点头。“那我们去‘香榭丽舍’,我很久没有见到芸姐姐了。”不等他回答,拉着就走。
在我的半强迫下,走进了“香榭丽舍”的大门,刚好是中午时间,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芸姐姐一看见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立刻迎了出来。我觉得她是看见凌之后才决定就是我的,看来美人爹爹这一招还是有些作用的。
“妹妹,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一次啊?”她亲切的挽起我的手。
跟着她走进里间,坐下才悠悠的说道:“我被禁足了,你应该知道原因的。”
“哈哈……”她很不淑女的笑了起来,“谁让妹妹你那天那么光彩夺目啊,这个事虽然过去几个月了,只怕你引起的余波还是在的。”
我抬头打量着叶芸,怎么几个月没见,觉得她变了很多,成熟了,甚至可以说是世故了,圆滑了,难道这都是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的必经之路。
她被我看的很不自在,“妹妹看什么呢?”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发现也没有什么地方不自在的。
记得我给她的心里曾经写到过,商场如战场,不能有什么妇人之仁,也不能永远靠别人的庇护,要成功,就必须自己闯出一片天地。而此刻看来,她似乎已经做到这点了,一年的时间,她已经不是当初大街上那个娇弱的卖身葬父的小姑娘了,而是成为了一个有强硬手腕的商人。
“我在想,姐姐也到年龄该找个相公了。”开开她的玩笑。
一下子绯红迅速的爬上了她的两颊,“妹妹乱说什么呢?”她伸手拧了我一下。
“姐姐,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我疑惑的看着他,我可不想因为我自己让她没有嫁人的这个念头。
“妹妹,别开玩笑了。”她严肃的支起下巴,示意我旁边还有凌呢,我转头撇了一眼凌,没什么大的表情变化,“凌,你和他们去买点东西吧,我和芸姐姐说会话,你待会来找我吧。”
凌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身出去了。看着凌远去的背影,也云似乎若有所思,“听说,皇上已经为凌家平反了,而且凌公子现下是萧丞相的义子了?”她回过头来看向我。
我无奈的笑笑,“你的消息满灵通的啊?”
“这件事街头巷尾已经传遍了,你不知道这些都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吗?”她似笑非笑的说着。
“消遣?”我重复了一下,就像那个世界大家每天争相看娱乐信息一样,什么时候我们都成了这个时代的名人了。“凌已经被皇上封为国子监了,不过再过两日他就要去泽州上任了。”
“什么?”叶芸惊讶的叫了一声,“去泽州?”
“有什么不对吗?”我忙问。
“妹妹,还记得我家是哪里的吗?”她突然问了我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我记得,好像是邺城。”我立刻回答。
“是邺城,妹妹你的记性真好。”她听到邺城两个字似乎恍惚了一下,“我当初说是因为我们家的商船尽数遇着海难而沉的,是吗?”
看着她恍惚的眼神,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难道不是吗?”
“不是。”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不是海难,是人祸!”
“人祸?”
“是人祸。邺城是泽州最繁华的地方,那里也是和暮国相交的地方,只隔着一条海域,所以那里的商业活动最频繁。而我家只是邺城世代经商家族的一家,产业还算可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年代久远的事情,“可是前几年,换了一批官员,这批官员竟然和海域上的海盗勾结,打劫来往商船,强征关税,邺城的百姓和商人联名报上朝廷,可是被那些官员截住了,他们说就算递上去也没用,因为他们在朝廷里有很坚固的靠山,是……是?”
“是谁?”我连忙抓住她的手。
她看了我一眼,“是当朝皇后的哥哥,国舅爷。”
“什么,难道皇后不知道他哥哥的所作所为?”我惊讶到。
叶芸冷笑一声,“怕是一丘之貉吧。”
那么,皇后和国舅就是泽州税案后的主谋了,怕是皇帝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凌到泽州就是为了商税的事情。”我插了一句。
“商税,看来他们做事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都引起朝廷的注意了。”她说的咬牙切齿,身体不住的瑟瑟发抖。
“芸姐姐,你怎么了?”我扶住她发抖的身体,她的指甲扣住我的手,生疼。
“妹妹。”她平静了一下心情,“妹妹,其实我爹,原本是邺城商会的会长,我不姓叶,也不叫叶芸,我姓苏,我是苏洁盈。”
“苏洁盈?就是那个一直被通缉的邺城前任商会会长苏松年的女儿?”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因为凌要去泽州上任,我也从美人爹爹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泽州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我爹是被陷害的。”她说的掷地有声,“那些官员开始找过我爹,说是商会每年必须上缴关税一百万两银子,否则所有出海的商船都会出事,这当然不可能,我爹没有答应。可是那次协商不成功之后,我家出海的商船全部都没有回来,我的哥哥,也随着那些商船,消失了。”
我掏出手帕,轻轻的给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那时候我爹爹已经预感到要出事了,他让管家把我先带着离开,过一段时间在回来,可是我还没有走出泽州的时候,就听说我爹因为在商会贪污之类的罪名,我们全家满门抄斩,七十余口人,包括我小叔家才六岁的弟弟,全部被杀死。爹爹本以为他们不会为难亲戚的,可是他们脸一个六岁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温婉的女子此刻已经泣不成声,“我一路和管家逃至京城,可是管家一病不起,当时离开的时候想着还可以回去,所以没带多少盘缠,钱财不久就花光了,为了埋葬他,我只有更名改姓……”沉重的回忆,此刻泪水已经湿了罗帕,怕是很久了,她都没有如此的表露过自己的感情,或许一直以来,她跟以前的我一样,只是一个人在最黑暗的地方默默的流泪,一个人独自承受这锥心之痛,刻骨的仇恨。
这么说,泽州的税案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我仔细的思索着,为什么皇帝会派一个刚刚委任不久的官员去受理,而且这个官员还是一个刚行过及冠之礼的少年,而这个少年还是丞相刚收的义子,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泽州,那个地方现在可以说是龙潭虎|岤,那里所有的官员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要插根针进去恐怕都不容易,可是为什么要把凌派过去,要是他收不上来商税,那么,等待他的是什么?可是要收上来,或许付出生命都未必可以做到?可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要对付凌,扳倒凌有什么好处吗?国舅,皇后?要对付的是美人爹爹,佳妃已经诞下龙子了,又是皇位之争,为什么历代皇家之争,要牵扯进去那么多无辜的人……
我站起身,揉揉太阳|岤,看来我得想办法了,我不能让凌一个人呆在能把么危险的地方,朝廷之中的什么争权夺位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想要保护我身边所有的人不受一点伤害。
“妹妹?”痛哭中的女子见我久久没有说话,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恩。”我回过神来,“我没事,姐姐不用担心。”看着她脸上微闪的泪光,这个女子和前世的我一样,只是她生在这样的时代,作为女子,力量却是有限的。
“姐姐,不要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此刻我们能做的,就是替你的家人讨回公道。”
她抬起头吃惊的看着我,“公道?能吗?”
“凌要去那个地方,我不能不管的。”我悠悠的叹口气,“或许,我可以尽力一试,至少还你一个清白之身。”
“妹妹。”震惊的声音丝毫没有掩饰,“你?”
“姐姐,你信我吗?”不理会她的表情,此刻我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无论我以后有什么决定,要你做什么样的事,有的甚至会伤害到你?可是,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擦干眼泪,认真的对上和你给我的眼睛,“我信!”坚定的两个字,此时仿佛给了我不少的力量。
“那就够了。”我冲她笑笑,“我定当给你一个交代。”起身向门口走去,凌应该回来了。
“妹妹。”背后传来一声犹豫的呼唤。
“恩?”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女子。
她抬起眉眼,“你不是一个孩子。”一字一句的敲在我的心上。
“或许。”我无奈的耸耸肩,真的是越来越容易让人看透呢,“我只是想要保护我在意的人,这和是不是孩子没有关系!”
“可是凌公子是你的哥哥?”她似乎感受到什么了,毕竟她已经是十八岁的女子了。
“我只是想要他好好的活着,和你一样,芸姐姐,我会尽力为你们家伸冤的。”我揭开帘子最后说了一句话,“我的力量,只为我想要保护的人存在,芸姐姐,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不知道身后的女子此刻是什么表情,我一抬眼,就看见大厅中温和的少年,上前轻轻的挽住他的手,“凌,我们回家……”
第二十六章 柳外楼高
两天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我尽量所有的时间都陪在凌的身边,努力的记住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动作。那一世,离别便是永远,这一生,我不会在重复相同的痛了,虽然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