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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不承欢第34部分阅读

      弃妃不承欢 作者:rouwenwu

    是我唯一的出路。

    绝然的睁开眼眸,臂端,那点朱红,依旧清晰,并未因我的手拭,而有丝毫地淡去。

    原来——我还是完璧之身

    青阳慎远并未玷污于我

    心里骤然涌起的惊喜,让我没有余地去想,青阳慎远为何要这么做,因为这个发现,终于让我困扰我心中一月的阴云烟消云散!

    即便,我因着寒毒不能侍亲努但,至少,我的身子,是干净的,等到余毒肃清,我仍然可以许他这一分完整。

    这也是女子对于所喜欢的人,最美的一种执意吧。

    而我相信,这一次,景王一定会不会违约。

    景王,念起这一字时,心,蓦地紧了一下,还是那种柔软疼痛的感觉。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将身子埋进浴水中,任温暖将我围拥,轻轻一吹,一侧的烛火已然灭去,景王应该安心离去了罢。

    我不会再寻短见,这个真相,终究没有让我失望。

    视线透过清澈的温水,久久地滞留在那抹红彤的朱砂之上。

    黑暗里,那抹红鲜艳如血。

    是的,如血!

    未来的宫廷之路,哪怕我是太尉之女,高位后妃,亦是会步步惊心,丝履踩过的,若胜,是她人的血,若败,则是我自己的血!

    翌日,我终是踏上再返镐京的归程,景王却率骑兵先行而去,我和景王妃乘坐车辇按期离开,如是,他会在五日后抵达镐京,我们的车辇在路途中所需的时间则是六日。

    一日之膈,终是殊途无归。

    景王妃一路中,对我照拂有加,俨然没有那晚的阴影,可我知道,有些阴影,是存在于心的,不能碰,一碰,还是会思及。

    于她,亦是。

    或许是心境的不同,这六日,不过白驹过隙,当镐京的巍峨的城墙映现于眼前时,我仿佛看到,出征的大军已然蓄势待发,蔽目的旌旗飞扬间,是:i士士发冲冠的凛然之气。

    而我并不能掀开帘子去看,我们的车辇终是从一侧的边门驶进城内。

    但,在驶入城的刹那,景王妃却执起帘子,我不禁顺着那执起处往外望去,出征的大军,果然,就在不远的主道之上徐徐经过,那玄铁煅造的盔甲在日光下,泛出令人不能直视地光芒,我稍稍用手挡着视线,于是,略带清晰地看到,骑着骏马,昂扬走在大军最前方的那个身影,真的是景王吗?

    景王妃默默地看看,她在想些什么,我无法洞悉,我只能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一个女子的不合,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地显现了出来。

    毕竟是她的夫君,女子,嫁夫从夫,是三从四德之纲,之于太尉的千金,名门闺秀,自幼所受的礼仪更深,于我,其实何尝不是呢?

    认定了玄忆,认定他是我的夫,就再不能让自己有后悔的余地。

    收回凝向景王的目光。

    我和他,终究还是在今日擦身而过,这一别,他的凯旋,会带回我所要的最后约定。

    可,在这之前,要等待多少时间,我不知道,我同样亦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玄忆的翻牌,惟有坦白,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罢。

    车子却在此时,陡然停住,如今应该还未到太尉府,车子怎会停下呢?

    这车身外均饰以太尉府的印记,京中,该不会有人敢冒失拦下。

    唯一的可能

    随着车帘被掀起,景色妃的手蓦地紧紧捏住衣襟的一侧,我看到,景王着一身明光铠甲,略带憔悴的脸出现在车帘后。

    “王爷——”这一声唤,带着不可置信地期盼,但,更多的是一种警示。

    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味融在这一声唤中,我听得明白,景王也该会明白。

    “本王即将出征,再看一眼王妃。”

    甫启唇,他的话,说得极其自然,甚至,让人会有一种,他对景王妃其实一直是这般地深情款款。

    随着这句话,景王妃的语音也逐渐放柔:

    “请王爷安心,妾身会好好照顾自己,今日是小妹进宫的大好日子,还请王爷不要误了小妹的吉辰。”

    景王的眼眸顺着这句话转到我的脸上,只这一转,他凝得我很深很深,象是要把我的样子刻进心里一般,每一眼,都带着绝对的印铭。

    “姬,本王不能亲送你入宫,自己小心!”

    他还是不肯唤我小妹,执意地仅用他的称谓法,唤出那一字‘掘’。

    这一句嘱托说得很淡,意思也很淡,但,却沉沉地压在我的心上,让我的心一并沉重起来。

    深吸一口气,释出这份沉重,我绽出灿烂的笑靥,望着他,轻声:“姐夫,我和姐姐会等你凯旋归来!”

    他也笑了,不过这笑,仅让他的出征添了一种更为悲怆的味道:“等本王归来——”

    “妾身会等。”景王妃接过这句话,接得也是极其地自然,而我,只能低下螓首,不再去望他。

    车帘子复被放下,车轱辘艰过去,终是,离得远了,俨然,有一首离歌在心中回旋起来,分离的滋味,其实,不仅仅是单一的,若有很多种掺杂在一起,就会连自己都辨不清个中到底是那种味道更甚。

    不辨也好,与君别,华年锦瑟,旦知归。

    景王妃不再说一句话,她的手也不再紧捏着衣襟,而是松了开来,有些无力地垂在袄袖边,指尖没有一丝的血色,苍白地,只映着那手腕纤细地,沁出青色的脉络来。

    却是一种凄婉的纤细。

    我不再去看她,闭上献努车停,就该到太尉府了,我,也将从那里,被迎进宫中。

    车子甫进正门,便有喜娘将一方红喜帕盖于我的额前,另有两名嬷嬷搀扶我下得车来。

    膈着那红望出去,太尉府中,四处都弥漫着绝对的红,府内每处柱子都高高悬起红色的灯笼,灯笼间又以红纱慢为饰,一切的布置,都好象民间百姓家嫁娶女儿一样,只是,仍有所不同的,是除了一色的红之外,正厅内,摆放的嚣皿皆为纯金所制,这是百姓家所不可得的,也惟有周朝的权贵显赫方能用如此奢华来行嫁送之礼。

    四周,皆是熙熙攘擦之人,除了府内仆佣外,从衣着可见,都是达官贵人人群中,太尉身看深赭色品级官服,迎上前来:

    “小姬一路可还好?”

    “爹爹,有二姐照顾,一切都好。”我按礼答着。

    一旁早有那谄媚讨好之声响起:

    “林大人,今日贵府三小姐,又得皇上青睐,甫入宫,就被册以婕妤,又赐以帝名为封号,可见,三小姐日后所得的隆宠必是不会逊于大小姐的。”

    “那是自然,如今,大小姐才因诞下龙嗣被册为贵妃,三小姐再入宫,林大人,林家的千金,可真是我们周朝最显贵的女子!”

    “按冯大人这么说,三小姐日后不逊于大小姐,那岂不是,林大人府中要出俩个贵妃不成?”

    “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我朝本无贵妃这一位份,却单单为了大小姐再次册出,难道,众位大人还看不出,圣意所向吗?”

    “自然圣意皆向着林府的小姐,林大人,日后还得多多仰仗您的提携!”

    在这些声音里,我只觉得脑中轰得一声,林蓁已涎下子嗣,并从珍妃一举跳过三妃,册为责妃?

    三妃之上,本该是皇贵妃,如今,玄忆独为她加了一阶的位份,可见,他对她,始终是放不下的。

    即便,她再让他失望,却还是帝王心里最早的那一处挚爱,血气不禁微微上涌,我努力拍,制自己的心绪。

    我身有寒毒,断不能让血气上涌,万一压制不住,今日本应属于我的喜,反成了悲。

    “小惜,先带你妹妹上楼,时辰快到了,眼瞅着,宫里,就该下辇来接,一切要尽快;隹备才是。”林太尉的声音越过那些谄言,吩咐道。

    道:

    “女儿知道,爹爹放心。”景王妃绕到我的跟前,一手从嬷嬷手中搀过我“小姝跟姐姐先上楼罢。”

    “各位同僚,今日老夫嫁女之喜,承蒙各位赏脸,待送嫁后,务必不醉不归才是啊。”

    身后,是林太尉的敷衍之语,除此之外,一切的声音皆陷进浑沌中,我再听不得,也听不进,一步一步走上那台阶,心绪,终于在踏上最上一层台阶时,方平息下来。

    迎面便是拾掇一新的喜房,喜房内,帐舞培龙,帘飞彩凤,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虽有数名嬷嬷,’r装侍立,却?悄然无声,静可闻心。

    景王妃扶我在妆台前坐下,取下红喜帕,甫洁面,早有梳头嬷嬷上得前来手执象牙梳,将我如缎的青丝悉数放下,边梳边念:“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多子又多寿,这话,让我的心还是咯了一下,眉心颦了一颦,一旁另一嬷嬷忙问:

    “可是梳疼小姐了?”

    我轻摇螓首,只是我自己的心,又做了怪。

    多子,我真的可得吗?

    一定可以的,景王答应过的,他不会食言

    那梳头嬷嬷见状,以为我是不悦的,梳得愈发小心:“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结同心佩。”

    永结同心佩,这话着实是念到了我的心里,将方才那句的阴晦拂去不少,心里一念起,自有了计较,微微笑着:

    “嬷嬷梳得甚好。”

    “伺候小姐千金贵体,老奴自当是尽心,这也是宫里头吩咐下来的安排,一切都要照着民间的习俗来办,却又不能失了太尉府的尊荣。”

    是宫里头的吩咐?

    忽念起,那日逛街市,我看到寻常百姓家的迎亲队伍,曾随感而发说了句‘真美’,原来,他是上心的。

    脸上终是不能做到平静,轻抿着嘴复浅笑了一下,一旁的嬷嬷讨喜地道:“老奴看小姐的额发生得好,梳了这么多的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额发呢,小姐果然是大责之人。”

    “赏。”景王妃笑着在一旁道,一时,满屋子都陡然说开讨喜的话,自是少不得赏钱,在这一片祥和喜气里,我总算按看宫里赐下的锦衣金饰,妆扮得焕然一新,瞧着镜中的自己,竟是真真认不出来。

    我喜欢浓妆,果然,浓妆亦是最配我的。

    梳望仙九裳髻,髻左右按看正三品位份,插两支华光澄澄的金步摇,缀七彩旒苏垂下,髻顶端是一只用锤鲽掐丝芍药花蕊。耳坠上金累丝青金石珍珠结长长坠至肩胛,末端缀看的红珊瑚坠愈利’得肤若凝脂,洁滑似玉。

    原先九嫔之首方可用两支金步摇,这一例是宫里赏下,着实是破例的。

    芙蓉色金绣云肩鸾风霞帔,臂上挽着轻盈薄透的绯色纱绡,用纯金馕珍珠羊脂玉跳脱盘拢固定。一袭同色略深的珠翠蹙金裙,裙上用翠乌之羽粘绣成蝶栖芍药,每凤均饰猫限石一颗和珍珠三十颗,与腰间所系刻丝泥金银如意绶带莲耀生辉。

    这身华裳做得也极是尽善尽美,尤其甚和我的身形,竟无一丝的不贴和。可见这用心之处。

    司衣坊的用心,自然,是得了他的吩咐。

    心底,满满地,都盈了蜜意地甜。

    妆扮齐整,吉时也已到,脸上复盖红红的喜帕,由众人簇拥着往大厅走去,方到大厅内,便有十来个内侍,喘吁吁一径从府外奔近来拍着手儿,并按着顺序站立于前进主道的两侧,一对红衣内侍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类,紧随其后走来,复垂手面西站住。

    接着,两队龙旌凤婴,雉羽夔头按看仪仗缓缓前来,手执销金提炉的宫女后是八个内侍抬看一顶金顶金黄绣风版舆。

    “皇上待妹妹果真是不同的,这是正一品妃位方用的仪仗呢。”景王妃在身侧徐徐启唇,我隔着稍稍透明的喜帕,望向眼前的一切,仿佛看到,那一袭明黄的身影,温暖地笑着,向我递出手来……

    第廿七章 囍

    林太尉躬身上前,竟是按礼微拜:

    “缺好娘娘,多加珍重!”

    他这句叮咛说得并不和方才敷衍同僚那样无心,甚至,他低垂的脸在这一刻亦没有多少喜出望外,反而蕴着一些——哀愁。

    是,关于离别的哀愁。

    这种哀愁十日前我曾在‘叶夫人’身上见过,所以,此时,仍分辨得出。

    我一手扶起他,语音轻柔:

    “爹爹,也多加珍重,天寒,不必再送。’

    我的手心能觉到他微震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复行礼:“臣谨遵娘娘恩谕。”

    他缓身退下,仍是躬立在一边,随着这一躬,四周那些宾客,皆俯跪行礼,恭送我离府。

    我听不清他们的恭贺声里,究竟说着是些什么,拢紧纱绡,径直走向那版舆因为,那些不过是阿谀奉承堆砌而出的恭贺,我并不稀罕。

    此时,天际骤然飘起皑皑白雪,漫天的雪花顷刻洒落下来,我抬起螓首,一片雪花飘落眸底,冰晶澈心。

    心底,有某一处,也随着这片雪的坠落,在冰醒之后,泛起些许的潮温。

    微眯眸华,一把曲柄七风黄金伞替我遮去这白雪朦朦,但终是有几片落于绊色纱绡上,须尖地便沁进纱绡内,再觅不得痕迹。

    出得太尉府,是碳火不可及处,这样的喜衣于这深冬,未免是单薄的,虽一旁早有宫女奉上白狐羽缎斗篷,我却微一摆手,示意退下。

    即便再冷,我不愿在这大喜的日子,披上这抹白色,纵然此时,玄忆曾赐我越过品级的仪仗、妆饰,惟独,这绊色,仅是臂上所拢的这方jj纱绡。绰,为中宫专用之色,哪怕,可得民间的喜庆习俗,漫天铺盖的红中,我的身上,并不能着更多的绎色。

    所以,于我,更为珍惜。

    有些许的遗憾漾起,随着低下螓首,莲足踏在鎏金脚凳上,步入舆时,二l誓这丝的憾意一并掩去。

    蒂王妃将一对红彤彤的苹果递于我,我双手分开拿着,意喻‘平安’,她复把一柄金如意放进舆内,随后,金黄绣风的舆帘菠落下,舆起,我安然地端坐在置着锦垫的舆内,一旁竟置着小巧的银碳炉,袅袅的白烟环绕处,恰是炉顶另添了龙涎香,这香一缕一缕萦进鼻端时,仿佛,他就在我身旁一般。

    我明白他的用意,这段路,他用他的气息伴着我一起走过。

    得君如此,夫复何求呢?

    哪怕他并不是仅属于我一人的帝君,我终无悔今日的抉择。

    鎏金红漆的菱窗,悬垂绣风的绡伦努隐隐,透射进冬日的雪光,丝丝光泽如银洒在舆内,衬得袖摆处的指尖亦着了斑斓疏影,只那么一晃晃,却折湮得眸底再辨不出其余的华色。

    镐京安庆主道旁,即便在飘雪时分,仍燃起鞭炮烟火之声,雷动的欢庆中,夹杂着百姓的熙攘,不仅为方才出征大军的离京,也为了这一刻我的入宫。

    今日,注定,镐京不会平静。

    而,我的心,又怎能平静呢?

    彼时,我曾着大红喜服,凤台一致时,不会想到今日,我会在这样的喜庆中复入宫,以一名正式受册嫔妃的身份。

    做为女子,我不可允俗地,固着这些,而勾起几分虚荣。

    这几分虚荣,他却是愿意赐予的。

    唇边漾着静好的笑,在一片喧哗声渐远中,舆终是缓缓落下。

    帘起,下舆前,旦见一名五六岁盛妆女童,出现在舆旁,用小手微拉我的衣袖三下,虽早有教导嬷嬷在抵京前,细述过今日的规矩礼仪,可临到头,心里还是紧张的。

    女童拉袖三下,昭示‘福泰’,一旁随即有内侍公公喊:“福泰安!”

    有宫女扶我下舆,连绵不绝的红毡映现眼前,蜿蜒直抵着一座巍峨的大殿,正是交泰殿。

    o砰然一惊。

    这座殿,仅在历代皇上大婚时方会开启,而,这大婚对历代皇上来言,也皆只会有一次——帝后大婚。

    其余,哪怕续后,都不会享按这礼。

    而教导嬷嬷显然并禾告知我行礼的殿名,这种刻意,带着如今的惊喜,一时让我在震撼中有些失仪。

    “小妹,不,该称姨好娘娘,这是当今圣上对娘娘的隆恩啊。”

    量王妃在一侧轻声,提醒着我。

    是的,甫出太尉府,我的身份就不再是林府三小姐,而是婕好,正三品的位份,却得到一再的逾礼相待。

    玄忆并非不知道集宠于一生,即是桑怨于一生的君王,所以,今日种种,终是有失偏颇。

    而我也猜不到,他为何要这般做,但,哪怕这样做的后果,会带来更多的荆棘坎坷,我都不会惧怕。

    有含才有得,那么,我愿意合掉所有无谓的惧怕,来换得安心于今日的一切时’’

    轻轻颔首,拢回心神,把手中的苹果按礼递于她,她伸手接过,转速给左侧宫女,又从右侧宫女手中接过装有珠、宝金银小如意和米谷的宝瓶,再复速于我,我手捧象征“吉祥如意”的宝瓶,行至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前。早有左侧的宫女将方才的苹果置在“马鞍子”下面,我微拾裙裾,跨过这“马鞍子”。

    荣王妃是当朝唯一的亲王正妃,又是我名义上的二姐,所以,由她做整趟仪式的一品命妇,最是恰当的。

    而,她所能做的,也仅到此为止。

    接下来,我将独自一人,走向交秦殿。

    咯抬螓首,眸华极处,精心布置的景致着实是让人无法忽略的。

    两边玉石栏杆上,皆饰以绊色水晶琉璃,漫天的银雪飘舞中,更见璀灿生辉,殿前的柳杏诸树虽无花叶,然用通草绸绫纸绢依势作成,粘于枝上,即便在萧瑟的冬日,仍可见花蕊齐绽,煞是逼真。

    玉石栏杆下,太液池中荷荇凫鹭之属,也都用螺蚌羽毛之类作就,巧夺天工栩栩如生,若不是没有鸟雀鸣声,足以以假乱真。

    这一切,都是他的用心。

    于这万物皆凋零的深冬,独禁宫这隅,却得春意盎然,瑞祥纷彩。

    “娘娘,吉时快到了,请娘娘移驾交泰殿。”有执事内侍在旁轻声禀道。

    我缓缓走向交泰殿,髻边的金步摇并未因着莲步有丝毫的晃动,即便有着寒风夹雪迎面扑来,使得步摇泠然有声,但,亦是浅缓的。

    仪态若此,再无挑剔。

    这是世家千金的必修之仪,昔日,我不过盐商之女,旦凡有所藏掖,今时,却终得最原本的一个我。

    甫进殿,亦是一色的红饰,正中呈放着百子纳福图,饰以龙风呈边雕。

    一边,早有喜衣嬷嬷迎上前来,才要扶过我,那内侍却一个眼神示意,那嬷嬷得了知会,仅用手扶着我,跨过正中的火盆,走进一侧的暖阁。

    暖阁内,置着雕龙镶风的红慢喜床,床榻两侧各有一面落底菡萏并蒂铜镜。

    按着规矩,我该在进暖阁后由嬷嬷验身,可她仅是扶我坐定床榻,笑着道:“请娘娘稍作歇息,皇上尚在饯行三军,约摸申时方会过来。”

    玄忆在送行蓄王的大军,那么,刚刚,和我擦身而过的,也有他的御驾,只不过,与詈王不同的是,我和玄忆终二i誓会在稍后再见。

    所以,这也注定了,有些事,真的是冥冥中一早就安排好的,任何人,或许都无法逆转。

    而,禀完这句话后,嬷嬷躬身站于一旁,并无再多的动作。

    免去验身这道规矩,只有玄忆可为,心底陡然明白,他为了我的尊严,将这最没有人格可言的验身竟是一并免去了。

    玄忆,默默念着这两个字,我岂会不明白他对我的信任呢?

    等待的时间,因为期盼,显得尤为冗长,虽是午后,殿内的仍燃着龙风喜烛我盖着红红的喜帕,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并不平静,甚至是局促的。

    手轻轻绞着罗裙前的缓带,以此缓解局促带来的窘迫。

    “皇上驾到!”

    随着这一声,我绞着绶带的手,刹那间停滞下来,呼吸,一并滞缓,我想抬起蝽首,却在这瞬间不敢抬起,我能看到自己的呼吸,隐在荚蓉色鸾风霞帔后,连一丝的起伏都不再有,而,那金绣濯进眸底,让我有了把眸子闭起的借口。

    “娘娘,请。”耳边,响起的是喜衣嬷嬷的声音,并不是如期而来他的声音有些失望地睁开眸子,一旁喜衣嬷嬷早搀扶起我,走出暖阁,来到殿内。

    红红喜帕外,玄忆长身玉立在那,他也是一色的红,这种红渗进喜帕,蕴染了我的脸颊,我看不清他的神色,或许,应该说,是我不敢去看罢。

    带着几分娇羞,甫垂螓首,嬷嬷早把一条红绸带交于我手,咯抬眸华,另一侧,早牵在他的手里,红绸带中,系着硕大的花球,不知是否是那花球的重量,这红绸带,沉甸甸地握于手心,我有些怕会脱手而去,忙用两手抓紧,一旁的嬷嬷已躬身退下。

    在骤然响起的欢庆鼓乐声中,我和他一起下拜,我几乎听不清主礼的内侍在说着什么,仅是随着他一拜二拜复三拜。

    九叩礼毕,他牵着我,往暖阁内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后,第一次走得有些小心谨慎,乃至到了榻前,他甫站定,我也跟着站住,直到一旁的嬷嬷扶住我,我才顺着她的手,坐到垂下半幅红帐的榻前,紧抓着红绸带子的手心,沁出些许的香汗涔涔。

    金光一闪,他的手中拿着喜秤,立于榻前,低敛的眸华,仍看到秤尖雕刻精致的龙首,栩栩地显于眸底,心,在此时,终于再次能听到清晰的跳动声,一,

    二三……

    三字还禾在心底默数出,红红的喜帕已然被掀开,清新的空气中,他的龙涎香气更为馨暖,将我一并笼起。

    下意识地,我把彤红得仿佛苹果一样的脸低下,低到,我可以感觉到下颔抵住霞帔上的缀珠咯脸,却,低得更甚。

    修长光洁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颔,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缓温柔地响起:“掘姬……”

    这一叠声唤我,是从未有人用过的唤法,十日前,他还是唤我‘掘儿’,今日,却用了这叠唤,每一叠的起落间,皆让我的心,一并地砰然,为他所砰然。

    我想正视他,但,在他的指尖轻抬下颔间,我的眸子,却和我的心意背道而驰,选择闭阅。

    “睁开眼睛,看着朕。”他用一半命令的口吻,道。

    我眉心颦了颦,眼帘上,宛然如千斤重一般,恁是动了几下,都睁不开。

    我竟会怕。

    在这样的时刻,这层怕,带着一种羞怯的意味。

    当觉到脸上有他暖暖的气息,我蓦地终于睁开眼眸,正对上他愈近的眸子,那里,桃灼潋滟,蕴着,浓浓的情深。

    唇际,却旋即有同样的温暖触过,他俯低身,不顾仪式未成,不顾一旁伺立的宫人,竟就这般吻在我的唇上。

    所有的话语,缄默在这吻中,他柔缓地碾过我的樱唇,仿佛要汲取所有关于我唇际的芬芳,我在他的吻里,只品到幸福的萦绕。

    “唔……”我低低地嘤咛,在他的吻下,失去所有的矜持,亦不顾宫人会如何想,手不自禁攀住他的背,如同悬垂崖边的腾蔓,唯有依附着苍劲的树,才能得到那暖阳的光照。

    我想要他吻我,我的吻也只愿在他的索取下绽放所有的甜蜜。

    “掘姬……你只属于……朕一人……所有的一切……”唇齿纠缠间,他低语带着暧昧,在我耳边说出这句话,我的脸羞红到无以复加,但,偏偏,我生涩的回吻,以及隐约的嘤咛声把我的情愫一并地泄露出来。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当我体内的空气渐渐被掏空,他仍是不松开索取,这样的失态,玄忆,你以前是否有过呢?

    直到一侧的执事内侍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奏禀:

    “皇上,娘娘,请——莫误了撒帐的吉时。”

    他徼微一笑,这一笑中方松开我的唇,松开的刹那,带着促狭轻声:“今日口脂的颜色并不适合你,这样反是好看。”

    我微侧螓首,一边落地的铜镜中,赫然映现出我被他吻至红肿的樱唇,恰如上了最嫣红的口脂,只这妹颜,却是用任何花色都调配不出的。

    我愈发窘迫,他倒仿若无事人一般,在我右侧坐下,有宫女十人,依此端着金盘,行至床榻前,口中边吟唱:

    ‘撒帐东,帘幕深固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妲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乡带佩宜男。

    撒帐:i匕,津津一点眉间色,荚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一边将枣子、花生、桂回、莲子等杂果随着这歌谣一并撤于帐内,也撤落在我和他的身上,看着这些大大小小意喻‘早生贵子’的果子落于衣襟,我知道,自己并不能做到面色不惊,如今的我脸上不仅有着红荤,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喜悦,以及喜悦后,那一份若有还无的忧心忡忡。

    这份喜悦、以及喜悦背后的?比心,随着嬷嬷端来“子孙饽饽”时,终稍回过神,我拿起筷箸央起一个饺子,甫入唇,一咬,竟是生的,不由疑道:“生的。”

    “是,娘娘,生得。”

    那嬷嬷一句双关,手捧碗呈于我面前,示意我把饺子吐出,这道规矩,事先教导嬷嬷并禾告诉我饺子是生的,我也恍然明白过来,讨的就是这句口彩,脸更加红,而他,在一旁,悠然地把咬了一口的饺子吐出,薄唇边含了更深的笑意。

    嬷嬷用碗装好这两只各咬一口的饺子,藏进床褥下面。

    随着这一礼毕,他站起身来,我望向他,心里纵然知道,仪式到现在,第一步就完了,心底还是有些不合。

    “朕先去前殿。”他俯低身,凝着我不合的眸子,手轻轻抚了一下我的脸颊按着规矩,他会到前殿歇息,直到戌时方再过来,而在这段时间内,我将完成焚香沭浴,褪去这身喜服,仅着贴身的纱裙,也意味着,他会临幸于我!

    蓄王的话犹在耳,对于今晚的临幸,我心里也早有计较。

    喜衣嬷嬷对我福身行礼间,在四名宫女的簇拥间,引我往暖阁后而去。

    用名贵香料调就的温水沭浴后,嬷嬷用红色双线替我“开脸”,这也意味着正式嫁做人妇。然,这夫却是天下的帝王。

    所以,终究,并不能完全和民间的妇人一样。

    开脸有些疼,我咬着牙,硬是撑过这道最难受的规矩,接着,宫女放下髻发才要梳无碍枕上转侧的‘燕尾’,我轻声制止道:“不必,披着即可。”

    即便宫里披发是为违了宫纪,可,今晚,只我和他二人,又有什么顾虑呢?

    他不会罚我的。

    因为他素喜我青丝垂披的样子,我自然是晓得

    她们咯有踌躇,但,仍是遵了我的吩咐,只选了红绒制的“福”字喜花插于我的鬓边,映着颊畔自然的泅红,真真娇艳妹丽。

    “娘娘,可还要用胭脂?”嬷嬷识得眼色,却还是问了一句。

    “不必,这样就好。”我淡淡地道。

    “奴婢恭喜娘娘!”嬷嬷福身行礼,一边四名宫女也皆依次行礼。

    身着纱裙轻绡,淡淡的绊色滚边盈盈地衬出肤若凝脂,面若西子,起身间隐约地,仍有香气袭人,可这些许的香气,怎敌得过我脐间的息肌丸呢?

    息肌丸虽有着缺陷,它的香气随着体温,散发出的诱人妩媚皆是其余香所不能媲及的。

    昔日的珍妃也是靠这,终是于他心里,留下这独一无二的味道,却也是我初相见,乃至被他识破真颜的契机t吧。

    轻轻抒出一口气,对自己说:

    林姬,从今天起,不把自己和林蓁比,再比下去,你对他的苦心,亦是种宰负,他对你说的话,一定会是真的,林蔡是林蔡,你是你,等去了息肌丸之后,你就彻底,是完全重生的,仅属于他的姻姻。

    “娘娘,时辰到了,请移驾暖阁。”嬷嬷在我身后禀道。

    我才发现,竟是伫足停留,冥想了?许久,淡淡一笑,一笑间,我的眸华随着移动的莲足,越过宫女掀开的层层纱慢,看到暖阁那端,他仍着红色的喜服,却早已站在那边。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我忙俯身行礼,让君王等候,这是逾矩。

    然,禾待我说完,他一手扶起我,阻着我要说下去的话:“今日是朕和始始的大喜之日,不许拜。”

    我有些惊愕地抬眸,但,望进他眸子的片刻,一切了然于心。

    既是他要给我一个民间的婚典,自然是容不得这些套礼的。

    他的手滑至我手边,紧紧牵起我的手,一并坐到榻边,喜衣嬷嬷二l誓我和他衣;漂一角牵着系在一起,再退至一边,有宫女端上盛于晶莹剔透琉璃盏中的合卺酒来,盏底以彩绸相连。

    “请皇上,娘娘饮完合卺酒,同心结连理。”执事内侍在一旁唱道。

    我和他各执一盏,我凝着这盏中的酒,忆起那日醉酒的傻态,有些疑虑,他语意温柔:

    “这酒,不醉人,只醉心……”

    对上他情意绵绵的眸子,果真是醉的。

    我和他的手臂相绕,暖融于心间,一同把盏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酒入喉,并不如南苑那时的灼心,甜甜地,微有醺意:

    “甜的……”

    我凝着他,露出笑靥如花,他的眸华在这瞬间,却是有一丝的失神。

    他是被我的笑意所倾,还是我又说错了话呢?

    一旁有三名容貌俏丽的宫女上得前来,我知这三位是玄忆跟前的‘司门’、‘司帐’、‘司寝’,亦是敬事房的执事宫女,她们三人将暖阁前的红帐放下随后,躬身伺立在帐外,道:

    “请皇上与娘娘,行‘合卺之礼’!”

    接着,又朗声说:

    “唱‘交祝歌’。”

    旦听,门外檀板声响,‘交祝歌’有板有2糇努起伏有致的唱了起来。

    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我又开始局促不安,膈着红帐,那三名宫女离得着实是近的,帐内,有任何声响必也躲过她们的耳中。

    难道,以前,他大婚,就要这样完成那所谓的‘合卺之礼’吗?

    他的手轻轻捏一下我的鼻子,和以前那样,带着哂笑意味:“傻、r头,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呃,没有。”我看着自己和他如今的坐姿,余光u苗了一下身后的锦褥,心里犹豫着该怎样开口说会比较好呢?

    “今日,朕总算能让妊妊可以有这样一场婚典,朕知道,往日,委屈待薄了你,但从今日开始,朕再不让你受一丝的委屈!”他转望向我,用最温柔缠绕的语音说出这句话。

    “臣妾并不觉得委屈,真的。”我对上他的眸光,在这一刻,我知道,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得君一言,足矣。

    “可如今,让你放弃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太尉之女进宫,仍是委屈了你。”

    他徐徐说出这句话,我眸底的冷笑,一定清晰地落进他的h艮内。

    “澹台的姓氏于臣妾没有丝毫可以眷恋的地方,或许,皇上该认为臣妾是薄凉之人,竟对生父绝情冷心至此,可,臣妾的心,在十二裁的上卿府中,确实是早冷了。那晚,臣妾想求皇上放过澹台谨,不过是做个了断,至此以后,再与他无任何干系。”

    他的用意,我自然知道。

    太尉之女,于这宫中,实是另一道最好的保障,并且,出于尊重我,他保留了我名中的一字‘妊’。

    他的这些良苦用心,我怎能不知。

    可我,不能固着显露自己的‘贤惠’,偏要演出对故姓的不合,来换得君恩的垂怜。

    这样的垂怜,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垂怜,绝不会用欺瞒去换回。

    “朕知道你昔日在上卿府所受的种种,但,即便朕如今知道这些,亦算是晚了。”他更紧地握住我的手,“朕会把你冷去的心,一并温暖,朕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带着绝对意味的情话,从帝王的口中说出,我能不动容吗?

    我想,最初,我就被他这样一步一步感动,最后,什出了真心吧。

    他彼时曾说,要我的心,但,他却无心。

    念起这句话,今日的他,真的还无心吗?

    “至于澹台谨,既然灭门一事是青阳慎远蓄意所为,自然与他无关,启驾去无忧谷前,朕已命大理寺二i争其释出,并晋为鸿胪寺卿,也算是对他的安抚。”

    “臣妾多谢皇上,皇上的安排是最好的。”我淡淡言道,并不愿在这上面,再多说一句话。

    “只是——”他有了一丝犹豫,凝了我许久,方缓缓道,“澹台宝林是夜替父请恩跪于雪中,第二日就病卧于榻,辗转半月才算痊愈,朕也晋了她的位份至才人。”

    我莞尔一笑,语音里满是不以为然:

    “晋封嫔妃全凭皇上心意而定。”

    纵再掩饰得不以为然,我知道,他定是听出我话语背后,那一缕幽幽的醋意他方才所踌躇的,其实也因此罢。

    “朕明白,一直委屈的是你!”他愈深地看着我,薄唇轻启,“椒房殿那场火,是有人蓄意所为,潜伏在你身边,要你的命的人,绝不是只有那么一两个,他们背后的势力甚至连朕都会有所顾忌。”他缓缓地说出这句话,我听得出,这些话他隐忍着许久,或许对我才能说出。

    而连帝君都会有所顾忌的人,势力可见一斑。

    于我,不过凑巧,又做了彼时的一道棋。

    “臣妾明白皇上对臣妾的好,就够了。”

    “不够!”他断然的道,“去了无优谷后,朕方知道,一切的妥协忍让,把你藏着掖着,到头,或许你会过得比朕的母后都不如,因为,朕做不到象父皇一样……”

    是的,我早知道他做不到象‘叶先生’一样,放弃江山,所以,我所能做的只能是保护好自己,陪在他的身边。

    “您是一统天下的帝王,自然不能放下这片锦绣江山,而臣妾并不是叶夫人,臣妾喜欢的,除了皇上的温柔,更是皇上能建下如此功勋伟业,让臣妾所景仰。臣妾要的夫君就该是象皇上一样顶天立地的帝王。”

    这句话,我说的言不由衷,他必然也是听得出的。

    果然

    “你每回言不由衷,眼睛就会泄露。”他凝着我的眼,说出这句话,“朕既“皇上又怕委屈了臣妾?”添了这一句,即便是吃醋,我偏要把醋意也一并淡去。

    然放不下江山,更不愿让你委屈地陪着胱努朕无法想象母后当年是怎么熬过的,朕只知道,既然朕要宠姬妊,就不该再畏惧其他的一切,哪怕宠极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这些怨,由朕替娃娃挡着,就够了!”

    眸底随着他的这句话,还是湮了一丝的雾气,我努力把这层雾气咽下,我不可以让朦胧的视线确去此时清晰地在我眼前的他,不可以。

    “臣妾并不怕,哪怕,后宫的路,别人走来,是步步惊心,臣妾也会走得步步生花,而这花一定会永远绽在皇上的眼中——”我顿了一顿,深深与他的目光对视,我能觉到我们的视线在空气里缠绵?悱恻,“属于皇上和臣妾的合欢。”

    “是,属于朕和妊姬的合欢。”

    我们的声音,很轻,接近喃喃地细语,越衬得,这一隅的暖昧。

    而外面那歌和着这隅暧昧,唱得愈发让我有些惶惶,或许,我该站起身,这样,离开这隅暧昧远一点,应该会比较好。

    我并不想营造过于暧昧的处境,但,却被他轻易地撩动带起。

    他,真是擅长调心之人。

    可,我不可以。

    这样想时,我骤然起身,为了掩饰真实的心情,几乎带着跃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