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朵万朵梨花开-女尊第4部分阅读
千朵万朵梨花开女尊 作者:rouwenwu
估计要是出演变脸那段,都用不着道具了,直接登场就可以了。
她正瞧的起劲着呢,那肖掌柜,忽然极为迅速的抬头扫视了一眼红蕖,又斜眼瞟了一下正喘着粗气,半趴在地上的石氏,小眼急速的眨了眨,没有任何前兆的面向阴若花跪了下去,嘴里结结巴巴的说着:“城东——二掌柜,肖——寿,给小主子——请安。”
阴若花正对她莫名的举动,感到奇怪时,忽然听她自报姓名,便单手掩嘴,圆睁杏目,吃惊一呼:“什么?你叫——小——受!”怪不得这么惨呢,阴若花恍然大悟似的,然后用极度同情的眼光看着她,一边还摇头晃脑的长唉一声:“哎,没救了,唉,也没治了啊——”
嗯?若花感觉唐宁正用抱着她的手,轻轻的不着痕迹的掐了她一下,她配合默契的挑眼顺着唐宁眼中的目光向后一望,怔了怔,又转过着头,黑眸四下一扫,便在唐宁的怀中,坐直身子冷然正声道:“肖掌柜你可知罪,按说你携带家眷,如此莽撞的伤了我这个贵主,就算罪不及杀头,也有你好一顿板子受得,还要将你全家撵出楚州城,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看你到哪里容身!”
肖寿一听,吓得趴在地上不停的叩头,不停的求饶着,几下里这额上已浸出了血痕。“罢了,我今儿还有急事,看在你懂事的女儿面子上,我且饶了你,若是再纵夫行凶,可千万别让本小姐知道了,否则——哼”
阴若花转脸吩咐府上的马车夫,去驾驶着肖家的马车,唐宁会意的抱着她走向马车。阴若花手扶着唐宁,站在马车上,伸手刚挑开车帘;“小姐,暂请留步,”阴若花转身看见红蕖,伸手在怀里掏出一物,快步向她这边走来。“小姐,此乃(生肌化瘀膏),对您头上的伤,有神效。”说完,将一个湛蓝色的小瓷瓶递给了唐宁,接着便朝阴若花深施一礼,然后毅然转身目不斜视的,走向肖家马车的正前方。
阴若花这才看到,这马车的前方竟然拴着三匹马,比一般的马车多出一匹来,怪不得偶的马车撞不过它呢,不由得心里暗自后悔,王府里马多了去了,早知道,我就前后左右都给它拴上几匹了,哼!——不怕死的尽管来撞试试,想到这里她就更加懊恼了;
她又哪里知道,正常的马车,都是在马车的前辕上套上二匹马,就算是阴王爷出府,也只在前辕套上四匹马而已,而前后左右都拴着几匹马的,那是走南闯北的专门买卖马的马贩子,才会这样做的;红蕖来到马车前辕琏接处,伸手解开一条缰绳,抬腿上马,竟急驰而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看着动作极为熟练,是个经常骑马的。
“做什么,你这个疯男人,还嫌我揍你揍的不够,想再来个几下”只见那石氏似是趁大家都在看红蕖的空档里,一把推开了裴副将踩着他的脚,踉踉跄跄往马车的反方向跑去,连头也不敢回。
阴若花转眼看了看,还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的肖掌柜,厌声说道:“你起来吧,今儿这事就这么结了,我有急事,需借用你的马车。”说完,就拉着唐宁挑帘进入车厢。裴副将见状也急忙上马,指挥着马车夫驾车前行
阴若花坐在唐宁的腿上,头搭在他的肩上,唐宁紧紧的环抱着她;此时四周静了下来,又随着马车的摇晃,她觉得头痛更加明显,手背也略微肿了起来,她不由得皱着眉,苦着小脸,嘴里还直哼哼,把唐宁心疼得眼睛又红了起来,不停的哄着:
“小姐乖啊,听宁哥哥话忍一会,等到了官驿,那里有医仕一定会给小姐治疗好的,”
“可是,真的好疼呢,宁哥哥你想个法子叫我不疼好吗?”
“我,我,我想不到啊,宁哥哥真想把这伤,过在自己的头上,我就是再疼都不及看着小姐这样心疼,只要你能不疼,叫我做什么都行,”
“那,宁哥哥,等会到了官驿你给我弄些桂花糕,杏仁糕什么的,我一吃东西,就会忘记些疼痛了。”
“好!”
“我还要你再抽时间,象上次一样偷偷的带我出府玩儿,”
“好!”
“我还要到上次的那家酒楼,吃香酥油鸽,烩八珍,小炒肉,”
“好!”
“我还要你背着我,晚上在摘星阁和大槐树中间,玩飞——飞——飞,”
“好!”
“我还要回府后,你让我在你背上玩骑大马,”
“好!”
“我还要你帮我洗完澡后,在床上给我讲故事,”
“好!”
“我还要”
“好!”
就这样,等到了官驿时,唐宁已经应了阴若花无数无数次“好”,签署了几十条不平等的条约,他看着阴若花越来越开心的,展露着笑颜,心里这才平复下来,眼里的焦灼才慢慢地消失。此刻的他丝毫不知道,在未来的几个多月里,他将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阴健如站在官驿的门口,已经等了好些时辰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想着手里还余着两件事没有办完,不觉有些焦急;一旁站着的侍仆看了看官道上仍然不见人影,便上前劝她先进去等着。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便还是摇摇头。然后走到树旁,倚在树上,抬头望天,眼神一片空洞:她已经快十三岁了,再过一年就要及笄了;眼看着爹爹越来越伤沉的眼光,越来越憔悴的脸,她的心里也备受折磨。
还记得八岁那年,她和李月琪偷偷地把六妹妹抱出去玩,结果害得爹爹受到责罚,后来随爹爹回到厢房后,爹爹抱着她,不停的流着眼泪,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爹爹流眼泪,第一次看见爹爹如此的脆弱;曾几何时在她的眼里,爹爹是那样的高大钢强;她暗暗的发誓:自己一定要变强大,一定要做象娘亲那样伟岸的一个女子。
要在阴家所有的女子中出类拔萃,所以,她拼命的习武练功,刻苦的去习文,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祖母,祖父的眼里才会有她,族里才会有她的地位,只有她强大了,自己的爹爹和哥哥才会有好日子过。
可是她不知道,也不清楚,无论自己怎样的努力刻苦,做出怎样的成绩,祖母和祖父都始终象没看见一样,就连族里的那些长老们,也是沉默不语。她开始认为是身份的原因,庶出的地位,决定了她的前途;所以她特别羡慕的就是六妹妹,她无论做什么,说什么,祖父和祖母都高兴,就连族里的那些长老们也开始关注起六妹妹来,为了让大家再次关注她,她就经常到六妹妹那里去和她一起玩,看着周围的人,象守护着珍宝般的珍爱着她,那时她都已经快三岁了,可唐公子还天天把她抱在怀里,有时还在府里走来走去,可没有一个人敢说三道四的,就是在背后也不敢。于是自己开始有些嫉妒她起来,甚至还有些恨她,恨她抢去了所有人的眼光和疼爱,所以她再也不去六妹妹那里了。她把这个恨偷偷的放在心里很久很久
这种嫉妒的恨,一直维持到自己十岁。那一年,和她一起快满十岁的还有南院的阴凤雏,她是三姨家的侧夫李氏所生,和自己一样也是庶出的,而且文治武功都不如自己,可是祖母却让她出仕,还让她到翼军里选了两个贴身侍卫,我迷惑了,不知道为了什么。后来,看到书院里族里其她的象我这样满十岁的,都有了两个贴身侍卫,我就更加忍不住起来。我去找爹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眼里的忧愁更加明显,我追着问,他就抱着我,不停的哭泣着,嘴里直说什么,恨他自己,恨他自己为什么要姓“林”。
直到有一天,我到母亲的书房里去看书,无意中听到了祖父和洛爹爹的对话,他们在说上京的徐爹爹家的阴兰荪妹妹,很是聪慧,已经被选为太女的伴读的,母亲大人很是高兴,我知道的,上京的徐爹爹是母亲到上京才娶的侧夫,那么阴兰荪和是我一样也是庶出之女渐渐的,我似乎明白了,哪里是嫡出,庶出的身份原因,就算是庶出,我今年都快十三岁了,就算不让我为仕,到各郡去学学文治,最起码也可以到城内负责一些政事,可是,不但不让我插手这些事,就连侍卫,都没有配给我。就连学堂里的孩子,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她们都在看我的笑话,她们都看不起我
我要知道原因,我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停的逼问着爹爹,他怎么也不肯说出来,直到哥哥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我才惊觉,原来哥哥和我一样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他已经及笄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订亲,可府里其他几个和他同年的哥哥,都已经准备好嫁妆了。我沉默了,也不问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是我已经不在意了。
就在昨天晚上,哥哥偷偷的过来找我,让我晚些时候,到爹爹的房里去,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了,就这样我在自己的府里,就象做贼一样,溜到了爹爹的房里。他的身体越来越弱了,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一定不能放弃,他要我去找二姨家的阮爹爹,什么话都不要说,只要我跪在地上求他,给他磕头,他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我很不想去,可是爹爹告诉我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我以后想要出人头地,今天就要这样做,我看到爹爹和哥哥都用肯求的眼光看着我,我咬咬牙同意了
第二天,我在府外办事,当然办的都是一些杂事,好的也不会交给我。小王君的小侍,忽然跑来告诉我,要我赶紧回府,和六妹妹一起到官驿去挑侍卫,我听了以后,心中一阵狂喜,我清楚的知道,机会来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抓住这个机会,于是我没有回府,只是派人去通知了六妹妹,告诉她我在府外办事,直接到官驿的门外等她了。
我要抓紧时间,把脑子好好清理清理,我有二年多,都没有和六妹妹近身在一起了,因为我知道自己错怪了她,心里十分的后悔,我不好意思再去找她,虽然每次她看到我,都喊我大姐好,可我总觉得别扭着,可现在我要把这个别扭给改掉,要完完全全的改正过来,只有这样,我才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日幕已西落,那西方的天空燃烧起了一片橘红色的晚霞,整个大地已经被霞光染上了一抹金色,在那抹金色的霞光照耀下,从大道上急驶来一辆马车,吱吱嘎嘎,左右摇晃着上下抖动的行驶到官驿门前的宽敞地里停了下来
马车里的唐宁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可能是路途遥远,又加上那肖家的马车相撞时,也损伤了一些马车的部件,这辆车是左晃二下,右晃三下,然后再上下抖上两抖,也亏那马车夫技术高超,居然还能将这样的马车,赶得飞快。她在前面赶车可能还好些,可苦了坐在车厢里的唐宁和阴若花了。
可能是之前受过伤的原因,走了也就大约一个多时辰,阴若花就感觉头痛难忍了,而且因为车厢里太闷,又加上马车左右乱晃,她一下就吐了出来,此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走一段,吐一次,前后共吐了七次;唐宁更是手忙脚乱,因为之前阴若花前二次呕吐,他还拿着娟帕,慢慢细细的给她擦拭着,后来,等阴若花吐到第五次时,他也忍不住了,也开始吐了起来。绢帕也用完了,唐宁就干脆直接用他的衣服擦拭;最让他哭笑不得的是,阴若花一边吐一边还在跟他说着条件,他最后实在没辙,就统统全都答应
阴若花觉得自己要把五脏六肺给吐出来了,别说下午吃的那些个糕点了,就是午膳时吃的东西,甚至早起时,到爹爹房里吃的粥菜,也全都给吐了出来,当她吐到第六次时,她一手搭在唐宁的肩上,一个小手指向天指着:“我发誓,我要严肃的发誓,我要郑重的发誓,我阴若花再也不坐马车了,打死我也不坐了,呜儿呜儿”
车厢里的气味太难闻了,唐宁怕阴若花晕过去,只有哄着她,逗着她:“花儿宝宝听宁哥哥的话,不要睡啊,一会就到了,我的花儿宝宝是最与众不同的了,就连刚才发誓的样子,都和别人不一样呢,一个手指头指着,瞧我的花儿宝宝多特殊;”“呜儿呜儿,宁哥哥,我只能举得动一个手指头了”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自唐宁的怀中,飘了出来
阴健如远远的就看见马车过来了,她交待身边的侍仆牵好马,背着手稳稳地快步向马车走去,只有圈在手腕上的马鞭不停的在抖动着,才能泄露她此时激动的心情。
一辆支离破碎的马车停在了官驿的门前,过了好一会,从马车里一挑帘,走出一个少年,他脸色如蜡,神情憔悴,身着一件青色的长袍,那长袍的前胸,后背都留有手抓的皱痕,整个长袍上污垢满处,这一块有口水印,那一块有油印,另外的还有呕吐物,鞋上也是污垢一片。只见他站稳后,转身一手挑开车帘,一手向车厢里伸了进去;
片刻后,从车厢里伸出一个细白小手,放入那少年的手中,然后,晃悠出一个小女孩,只见她:额角高肿——脸色苍白——眉角耷拉——目光散乱——嘴角下撇,她身着一套粉红色的衣襟,只是衣襟上皱痕满布,胸前也有一片片污垢,她顶着一头的乱草状似的头发,头上的两根小辫,向两旁搭拉着,一条小辫上绑着的粉白珍珠,一个挂在小辫梢上,另一个珍珠则有气无力地挂在她的耳朵上,另一对粉白珍珠,则在她的头顶中央紧紧的窝在一起,就象受到了一场大震动似的。
“啊!!!”“啊???”咕咚咚————
“哎呀,大人——大人——大人”
这第一声“啊!”是阴健如发出的。她来到马车一侧,正准备将已经在心里,念了好多次的见面问候语说出来,却见唐宁如此模样的挑帘出来,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唐宁这般凌乱模样,正自疑惑着呢,忽见阴若花晃晃悠悠地自车厢内飘出来,模样简直惨不忍睹,惊诧间,才大叫一声,怎么会搞成这样!!!
这第二声“啊?”是裴副将发出的。她骑着马,领着马车到了驿站的门口,手牵着缰绳,踢蹬甩腿,准备下马。正当她侧腰抬起一条腿时,忽听到阴健如的大叫声,处于本能扭腰回头望向声音的发源地,却看见阴健如,愣怔怔的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望着马车上,她顺着阴健如的目光向马车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阴若花此时的惨状,吓得她也吃惊地叫了一声,那个三个时辰前还是个:面若桃花——明眸皓齿——顾盼自如——流光四射——高贵大方的,小主子,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由得脑子里一片茫然,忘了自己还半挎在马上,就往下一坐,结果直接从马上坠落下来
最后的那些声音,是从驿站里听到马车声音,出来迎接的侍从们发出的。当她们跨出了大门,走出门外的时候,看到的正巧是裴副将莫名奇妙坠马的场景,于是便一哄而上的将裴副将扶起,大声的想要唤醒她,询问是何原因
第十一章 柳暗花明
唐宁和阴若花两人,从车厢里出来时,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头脑里是一片空白的,眼神也是无主的,毕竟折腾了那么长的时间,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的。两人正在回神时,就先后听到了两声大叫,唐宁首先反映过来,看到阴建如和裴副将的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也知道是因为瞧见了阴若花此时的惨相,才大惊失色的;他瞬间调息了一下,回了回神,就面无表情的跳进了马车,接着转过身来,将站在马车上的阴若花抱在怀里。
阴若花是一直到裴副将坠马后,被那些侍仆们的唤醒声吵回神的。她趴在唐宁的怀中,小杏核半睁半闭的,看了看还有些怔怔地阴健如,又扭头看了看被待仆们唤醒,此刻还坐在地上的裴副将,还仍然是圆睁双目,面带惊色的望向这边,便转回头来四下里看了看,面带奇色对着唐宁喃喃问道:“宁哥哥,大姐和裴副将怎么了?就象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被吓成这样,瞧——脸都变色了”
阴健如听了暗自心叹:可不就是瞧见了你这个可怕的小东西了吗?我的天老娘哎,要是府里的人瞧见了你此时的这副尊荣;再经你那屋里的几个小侍魔音穿脑般的尖叫声,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整个王府的吼声估计方圆几百里都别想安宁了,到时候整个王府里肯定是乱作一团;想到这里不由得重重一叹,心中备感愤然:自己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的求来机会,一个晚上的煎熬,一个上午的等待,一个下午的准备,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见面时会是这种场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便上前准备仔细询问唐宁,却看见他正在忙着给阴若花擦拭着嘴角和脸上的污渍,一转眼正巧看见马车夫跳下马车,正在解车架上系着的缰绳。
阴健如一时横眉怒目,厉声呵道:“那车夫,你过来!”马车夫听到声音,抬头看到阴健如那脸色铁青的怒颜,便心下里一个哆嗦,面带惧色的低头快步走上前,在她面前躬身站立;面对阴健如的询问,如竹筒倒豆子般的把马车相撞的经过简叙一番。阴健如一听是在来的路上发生的事,便更加气恼,也直怨自个要是和六妹妹一起来,说不准,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了,爹爹和哥哥他们还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好消息呢,自己怎么就这么背运,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回去怎么交差啊?
阴健如是越想越烦,越想越气,不由得一时怒气填胸,咬牙切齿,狠狠地照着马车的车轮踹了一脚,马车咯吱咯吱的原地里晃了几下,她转身往阴若花走去,抬眼一看到唐宁怀中的若花那副惨相,仍然觉得气愤难抑,便一个急旋身,手握马鞭,大吼一声,照着马车梁上用劲恨恨的抽了下去
围观的众人耳中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咯吱吱吱——轰——哗啦啦啦嘶——嘶——嘶”马车立时当场就散了架,瘫散在地上,因为马上的缰绳,还未完全解除,所以散了架的车梁,有的压到了马腿上,惊的二匹马一阵嘶鸣;
一时之间,周围是鸦雀无声,众人都被眼前的这种场景给吓呆了“哇——噻!大姐啊,你刚才的动作简直是,帅呆了——酷毙了——我真的真的是好崇拜你噢!”周围的众人,步调一致的眼光“唰”的一声,看向了唐宁怀中的那个,顶着一头鸡窝乱发,额角青肿的小女孩,正双手互握着抵着下巴,微张着那粉粉的菱形小嘴,精致的小脸上的,一双美丽的小杏核正不停的眨着眼睛,眼露星星似的看着阴建如。
阴健如看着若花的这副另类的尊荣,一时气岔,满腔的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几个大步行致若花的面前,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脸,发自内心的怜声说道:“还是这种调皮的模样好些,刚才可吓着我了。”;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越走越近,一个威严凌目,身材魁梧的暮年女子阔步走了过来,只见她身披紫绸外袍,外着红色短裙,内衬青色紧身长裤,足登绵丝薄履,腰间悬佩着一柄长剑,剑柄上那朱红色的丝穗,随风飞扬,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她行至阴健如的面前,朗声问道:“敢问小姐贵姓?府上何处?小姐刚才的这一鞭,可是气贯长虹啊。”“多谢謬赞,小女子名叫阴健如,居于阴王府。”阴健如抬手鞠了一礼正声答道。“噢,哈哈哈原来是韶华的孙辈,喔唷,不错,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哈哈哈”
“末将,裴勇华参见邵将军!”不知何时,一旁的裴副将来到近前,单腿跪立在那个暮年女子的面前,低头行礼。邵将军示意裴副将起身,便转脸看向阴若花,只见阴若花睁着那双杏眼黑眸,微侧着头正上下打量着她。还未等她开口,阴若花便双手一抱,微一行礼,脆声说道:“孙女,阴若花向邵将军请安。”“噢?这一个就更有意思,你就这样在别人的怀里向我行礼?这礼行的,也太轻便了吧?”邵将军半眯着眼睛看向她。
阴若花微微一笑,诺诺大方,一字一句的说道:“邵将军,我这可是,礼——轻——情——意——重啊!”“哈哈哈,有意思,这韶华的孙辈是一个比一个有看头,喔!真是可惜啊,要不是有要事再身,真想即刻就去阴王府拜访阴王爷了,唉!今日还有要事,老身要先告辞,替我转告韶华,等我办完事后,再行相聚吧。”邵将军说罢冲阴家姐妹点点头,转身阔步离去。阴健如和裴副将,随即躬身相送。
“哎呀,你笨死了,跟你说了田七是要放七两的,又放错。”咚!——“哎,你,你这傻小子,杜仲放在第七层,到现在都记不住。”咚!——“呆妞儿,说了多少次了,黄藤要一根一根的拿,不要一抓一大把,会带了湿气。”咚!——咚!——外间的柜台里的小厮们,面面相觑地互相使使眼色:这李医仕架子是特别大,鼻孔是长在头顶上的,平日里是很少到药房来的,更别提进药库了,今儿也不知抽什么风了,太阳西暮时分,她就一下子冲进药库里,东挑挑,西捡捡的,全拿着一些外伤的药走了;这回子又回来亲自配药,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看来明天一定要下雨了,唔,记得一定要带雨具。
当唐宁抱着阴若花进入官驿的时候,裴副将已吩咐侍从,传医仕已经在病房里等候了,这医仕正是姓李,她今正好无聊,官驿里也没有什么事,一些小事,学徒们就可以处理,所以她就坐在大门口和人闲聊着。她是个顶喜欢看热闹的人,所以当阴若花的马车到了的时候,她就伸头在那里看,后来,越来越有趣,便走上前去观看,所以阴健如一鞭子抽散马车的时候,她是瞧得清清楚楚的,后来又看到邵将军那一出,心下里明白,眼前这两个小姐,可是个金主。要是好好侍候了,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想着自己一身的本事,要不是得罪了那个人物,也不至于栖生于一个小小的官驿里。嗯,阴王府,楚州只有一个阴王府,睿亲王阴韶华,这可是正宗的皇亲国戚啊,哼哼,你敢得罪吗?
当阴健如手拿着一套外襟,急急忙忙的迈进病房的时候,阴若花正软软的靠在唐宁的怀中小憩着,唐宁已将她梳洗干净,头上两个小辫子也系好了,头侧两旁那两对粉白珍珠,也恢复了往日的神气活现的样子,淡淡的发出一片光晕。阴健如知道这两对珍珠,名为,水莹珠,乍看上去没有多大的特别之处,可是一放入水里时,珠上的光采便会瞬间暴涨十倍,就是在水中方圆百里,都能够看到珠子的亮光,越是靠近珠子,就越亮,在珠子里周围十几米之内,简直就是亮如白昼;这是祖母的寿诞之时,四姨着人特地从燕国送呈的,整个阴麟王朝也就只有八颗。还有四颗被送入了阴州皇宫里。
这六妹妹从小就与众不同,简直就是个人精,备受祖母,祖父的宠爱,就连月氏那边,对她都是时有赏赐,这两对水莹珠,就是在她三周岁时,祖母赏赐给她的;当时自己也在场,正逢佃农进奉时令的秋季瓜果,尤其是那一个个莹白圆润的无花果,尤为赏目。祖母看见她是紧盯着无花果,就调笑她是不是想吃,如果是就拿了一些去。她走到筐前,挑了二个最大的,自己却没有吃,而是将手里的果子递给了自己的哥哥,和南院的阴素文哥哥,后来她又忙前忙后的把所有的姐姐哥哥,全都给了一个,就连比她小的南院刚一岁的弟弟,她也给拿了一个。
最后她才给自己拿了一个小的,还说这是她应该做的,说什么这叫“若花让果”,把祖母高兴的直点头。最后那仅有的一筐无花果,全送入了她的厢房。第二日,祖母就着人赏赐了这对,水莹珠,她不象别人那样收入房中,而是直接将她戴在头上,每天顶着两对,价值连成的宝珠,在府里四处晃悠着,看得府里的人直吸气。
想到这里,阴健如不由得暗自深深叹气,自己若是有她一半的智慧,爹爹和哥哥他们也不至于在府中,如此委屈求全;如果,如果自己从此以后就跟在六妹妹的身后呢,就算自己永远比不过她,至少还可以和其他侧室房里的妹妹争一争,徐爹爹的女儿可以去做太女伴读,自己为什么就不可以出仕为官呢,一定要争取,相信自己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唐宁其实早就听见了阴健如的脚步声,只是见她急急的迈入,却不进来,而是靠在门框边若有所思的看着若花,他不由得心中一紧,不由得轻咳一声,震醒了阴健如,她边走边问道:“睡着了吗?头上的伤可要紧了?”唐宁看了看若花,轻声回道:“医仕已经将伤处清理过了,也擦过外伤药了,现回药库给若花配回去喝的药了。”阴健如点头应着。忽然又肃声道:“那个车夫,我赏了她十两银子,要她找辆车,先回府里。就说,马车路上坏了,现在小姐正在驿站里挑人呢,可能要晚些时日回府。我想,还是等若花妹妹醒来时,再行定夺吧。”唐宁点头答应着。两人正说着话,那边厢,裴副将大着嗓门进来:“两位小主子,可准备好了,军士们全部都已着装好了,就等着二位小主子挑选了。”
阴若花在唐宁和阴健如说话的时候,就半醒半憩着,裴副将这一嗓子,正好将她完全唤醒,她扶着唐宁站起身来,轻声说道:“等我换好衣服,就和姐姐过去,请裴副将在外厢房稍待。”说罢,就示意唐宁将阴健如手里的衣襟拿来,给她换上。
换好衣襟后,裴副将头前带路,阴健如紧随其后,唐宁抱着阴若花殿后。此时的阴若花是满脸的兴奋难抑,她仿佛看到了:一排身材矫健敏捷地黑衣人,整齐地单膝跪在地上,头上蒙着黑布,手上套着护腕,腿上打着绷腿,腰上悬着宝剑,一副酷酷的表情。“太好了,偶终于可以见到电视里演的情景了,而且还要亲身体验,真是太棒了。”想到这里,阴若花是眼放星光,一双小杏核不停的眨呀眨呀眨
此时的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所见到的场景和她脑中所想的场景,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次的见面,让她终身难忘
一行人,行至驿馆的大厅门外,唐宁将若花轻轻的放下,随即又将她身上的衣襟整整:“小姐,宁哥哥就在厅外侯着,你和大小姐一起进去吧。”阴若花冲着唐宁了然的一笑,点点头。握住阴健如伸过来的手,转身迈入厅内。
进入厅内,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套间,外间的为外厅,简单的摆着一张八仙桌,二十几把椅子,转过八仙桌及桌后的一面内墙,里面还有一个内厅,隐隐的传来说话声;裴副将领着阴家姐妹大步往内厅走去,刚走几步,忽然停住脚步,略一思忖,缓声说道:“两位小主子,请恕末将冒昧,这厅内的十二位军士们都是从银翼军中百里挑一选出的,再经过军中各层管带的严酷训练,个个身手不凡;只是边关苦寒,比不得富裕的楚州,因为担心引人注目,军士们一到驿站,便脱掉了军衣,或借,或买,或赊的自行换好了装束,如有任何的不妥之处,还请两位小姐多担待。”阴健如和阴若花虽然对她的话不甚明了,还是双双点头,表示同意。
厅内:一片鲜红,一片翠绿,内里还穿插着土黄,深紫,桔红,桃红,草绿,玫红,蓝绿,总之一切一切的鲜艳之色,集聚在一起,显得整个内厅里是一派纷繁杂乱的景象
阴若花圆瞪着一双杏眼,菱形的小嘴张的大大的,她深深的被眼前的这一片花花绿绿的景象惊呆了。看的自己是绝对的眼花缭乱,令她一时感觉自己是不是梦回故里,来到了广场那些晨练的大爷大妈的秧歌队伍中。不由自主她做出了一个常用的判断动作
“嗯!”阴健如只觉得手背上被蚂蚁狠狠的咬了一口似的,针扎一般,她低头一看,原来是阴若花的小玉指尖,在紧紧的掐着她的手背。她莫名问道:“六妹妹,你做么掐我?”“疼吗?大姐疼吗?”阴若花满脸疑惑。阴健如瞧着她那迷糊的样子,不由得一时无奈:“怎么会不疼,象针扎似的疼,不信你自个试试看。”阴若花轻吁一声:“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啊,呃,呵呵,那个大姐你告诉我就行了,我自个就不用再试了。”阴健如看她这样,不由得在心里暗誓,下次她再发浑时,自己可一定要离远些,谁离她近,她就掐谁啊!
内厅里十分宽敞,光线充足,只是在靠内墙处摆有六张大椅,裴副将伸手施礼,阴健如手拉着阴若花,走到椅中坐下。裴副将站在厅中央,大声说道:“你们速速过来行礼,这两位是阴王府的大小姐和六小姐。稍后,也就会是你们其中某位的主子。”众人动作一致,异口同声道:“末将,给大小姐,六小姐请安”
阴若花正儿八经的坐在椅上,小身子坐的板板正正的,可是她的两只小手,却死死的掐着屁股下的小裤,她望着眼前的这群愁红骇绿,实在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忍不住,暴笑出来,伤了诸位的自尊心。多,多难忍啊!可面子上却一点也不能露出来,要不是之前在外厅,裴副将事先说了一通,自己是说什么也忍不住的。看来,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尤其是边关的军队都是很艰苦的,她们来到了楚州这个繁华之城,一下子都不知道穿什么衣服了,以为,大红大绿的,土黄深紫的一搭配,就是最耀眼了,可不知耀眼那是决对的了,吓人也是一个顶两了,这要是穿成这样在楚州城里走上一圈,估计一定会万人争睹,盛况空前了
比起阴若花此时的不自在,阴健如倒是安然泰之,只是眉间微微拧着,在她们一进门的时候,她当时眼角已经扫到了裴副将脸上瞬然吃惊的表情,只不过一闪即失而已,看来她对于这群军士的着装也是事先并不知晓,自己倒要好好的看看,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裴副将几步来到裴家姐妹身旁,冲着她们略一施礼,便四方四正的端座在另外的一个椅子上。她转脸对阴家姐妹说:“两位小姐请勿在意,今日军士们的着装似略有不妥。”阴健如仍是肃严已待,不发一言;看到裴副将眼中的尴尬,阴若花微微一笑道:“裴副将不必自责,我觉得这样很有新意,猛然一看,还真是一片姹紫嫣红,呃,实在是令人终身难忘啊。”裴副将闻听此言,脸上不免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两位小姐,这十二位军士,全是从银翼军中百里挑一的人手,有以一敌百之力,不知二位小姐,是让她们自报家门,还是由您二位挑着询问?”裴副将正声询问。阴健如转眼看看阴若花,却发现这个主正忙着,一双乌溜溜的小杏核左转,右转,上转,下转,四处乱转着,跟本就没有看她。没法打眼色,只好先做主了:“那就让她们先自报家门吧。”
“末将7285,参见二位小姐,末将今年一十九岁,出生楚州,祖籍楚州,家中双亲安在,在银翼军中服役四年,为银翼左军中士。”
“末将2106,参见二位小姐,末将今年二十余一,出生南州,祖籍南州,家中母亲安在,在银翼军中服役六年,为银翼中军上士。”
“末将5741,参见二位小姐,末将今年一十八岁,”
阴健如听完这些军士们自报家门后,不觉心中感叹:百里挑一,身手不凡,以一敌百,何止啊!唉!其实跟本不用挑,随便选两个都是尖子,就算到了江湖上,她们也是一流的高手;她们即有着如此身手,军龄也不算短,又怎么大多还是个士官,最少也可以做个尉官,管带什么的,个别的做个参将也是绰绰有余的。可惜啊,朝中无人,军中无势啊,没有背景,没有地位,没有金钱,任你如何的有本领,任你如何的有才能,任你如何的出色,都没有用!每次各个豪门世家,挑选侍卫时,就是这些人,出人头地最好时机,或许这次王府里挑侍卫,竟争是最为激烈的了,踏入阴王府,只要在十五年护主期间,不曾犯有大错,出侍后,均可得到一官半职,且终身都有阴王府护庇,也算是小有成就了;转念一想,自己又何曾不是和她们一样呢
阴若花是越看越有劲,头先里是给她们这一身花花绿绿的装扮闪花了眼,这仔细一看,还真是不了得,这十二个人中,有八个是女子,另外四个是男子。她们个个的眼中精光濯濯,两边的太阳|岤,都是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练家子,态度上也是不卑不亢,嗯?尤其是站在最后,靠窗边的那个小帅哥,咦,他居然穿着一套青色的长襟,只简单冠了个发,一副拽拽的样子,简直就是酷毙了!嗯?居然敢斜窥着我,还皱眉头,不屑的扫我一眼,哎呀,你小子等着,我要不挖个坑,让你自己高兴地跳进去,我就不叫阴若花!我跟你姓了,当然——这要偶那个英勇无比的祖母大人同意了啦
她正自生着小气,一抬眼:哎——哎——人呢?眼角一扫:嗯?怎么全蹭到大姐的那边去了?虽说咱姐妹俩离的不太远啦,但是,这个样子,傻子也能看出,是对我没信心啊,看着我小,看不上眼啊!她们也挑人啊
“六妹妹,你先挑吧。”阴健如脸上露着恳切地笑容,带着一丝温和的语气说道。阴若花明了的点点头,眼睛四下里扫视起来,心道:唉,要不是怕回府后,给你添事端,偶才不先挑呢。没见人全都蹭到你那边去了;偶挑,偶挑什么呀!难道要偶——上竿子去挑她们吗?真是有眼不识阴若花,哼,——嗯?——“啊!”
阴若花,正在那里忿忿不平的嘀咕着,忽然发现大姐那边只站了十个人,那个拽拽的小帅是单独一个人站在窗边的,还有一个蹭哪去了呢,——嗯?她正奇怪着,突然看到离自己很近的身侧前方,站着一个女子,正对着她微笑着,所以才——“啊!”一声,叫出声来。那女子看见阴若花在看她,就走到阴若花的正前方,深鞠了一礼:“末将,陈美华给六小姐请安。”阴若花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总算还有一个慧眼识明珠的,嗯,即然这样,那就是你了。
阴若花微微笑道:“把你的经历再说一次。”“是,末将20919,今年一十九岁,出生月州,祖籍楚州,家中双亲安在,在银翼军中服役六年,为银翼右军副管带。”“嗯,你,我要了!”阴若花手指着陈美华,扬声道。
厅中诸人,听到陈美华被选,都露出豪爽的笑容,对她表示祝贺,陈美华回以笑容以谢。阴若花心道:看来陈美华很会做人,和同僚的人际关系非常不错。咦,谁在看我?嗯,又是你,你不看我,我还差点把你忘了,还看我——还看我——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想到这里,阴若花忽然露出了孩童状的天真笑靥,对着他甜甜的笑着,嘴里说道:“大姐,窗边那个哥哥,刚才一直对我笑呢,他还打着手势告诉我,一会儿,带我出去玩呢?大姐,我选了他,是不是他就可以带我一块出去玩了?”
南宫玉瑟无聊的站在窗边,期待着备选快些结束,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办呢。要不是哥哥南宫玉琴在家里哭闹着非逼着他来,他是跟本就不会来;后来一看这两个小女孩,大的那个还说得过去,这小的一脸娇气,看她那进门时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