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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夫种田记第10部分阅读

      弃夫种田记 作者:rouwenwu

    马蚤扰慕小鲁了—王恢的大嫂难产去世了!

    王老坐在厅里,白发苍苍,老泪纵横。见王恢进来,拉过他哭道:“我想是造了什么孽了,你爹娘早逝,如今你大嫂又去世,我老头子也死了算了,好早点去找你祖母,三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情何以堪哪!”

    王恢也是吃了一惊,连忙扶住外祖。

    祖孙两人连夜收拾,第二天就直奔了京城。

    侯爷夫人去世,非同小可。况且夫人是周相爷的小女儿,周妃娘娘的小妹,当今圣上的小姨子。如今去世了,周相爷和夫人最疼这个小女儿,听到消息双双病倒,竟然没能赶过来。

    王老爷子赶到侯府,见到铺天盖地的满眼的白,还有震耳的哭声,一下子又想起自己女儿女婿去世时候的事,两眼发黑几乎站不住,只好一直坐个籘轿,让人抬着来去。

    先到了灵堂,只见下人们来去忙碌着,倒还有条理。细细一看,只见灵前白布帷幔旁边跪着两排白衣的男孩子,个个娇滴滴的。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回头低声命管家去撤了他们。

    奶娘把那失母的婴孩抱过来。刚出生几天的奶娃什么都不知道,闭着眼睛沉睡。王老抱过来,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又落下来。伤心了一会,忽然想到一事,命人叫过修庆和产婆还有当时看诊的御医分别细细查问。

    虽说外公问孙媳妇的病情是不方便,但是好好的人,几月前还去请安来着,十分乖巧孝顺的,一下子就没了,剩了这没娘的孩子,怎么能让人不痛心?何况周相家必定要个说法,不能搪塞的。

    产婆自然是说大出血难产过世的,王老给了些赏钱让产婆退下,又请御医进来。

    御医却另有说法,因为提前请了多次的脉,早就提醒过侯爷,夫人心情抑郁,可能会出现难产的情况。还把医案盛上。

    王老细心看医案上并无心情抑郁导致难产的记录,心下松了一口气,勉强笑道:“冯大夫辛苦了。”转头吩咐:“去拿五百两银子来。”

    不一时仆人取了银子到了,王老亲自捧着,交到御医手里道:“冯大夫,看老朽面上,周相面前,还请小心答话,老朽感激不尽。”

    御医浸滛官场宫廷,这种事见多了,躬身答道:“老尚书大人多虑了,下官一定谨慎。”说完就退下了。

    王老命自己的管家协助侯府管家理事,侯府没有女主人,只好把管家娘子单独叫过来嘱咐一番,来了各府吊丧的内眷要按制招待,不要落了人口实,一切事宜都交给小少爷王恢总理。

    回头对修庆道:“你跟我来。”说着扶着小厮的手上了籘轿,径自向后园去了。

    修庆懵懂着跟到后园自己父母的祠堂内,心内忐忑,不知道外祖叫自己过来干什么,只呆站着。

    王老颤巍巍坐下,低声喝道:“跪下!”

    修庆连忙跪下。

    王老叹道:“这都是我做的孽,以为赶你出门就会有所悔悟,谁知你变本加厉,如今酿成大祸而不自知,你可知错?”

    修庆笑道:“外祖,不知道孙儿哪里错了?”

    王老挥起拐棍,“啪”的一声打在修庆背上,喝道:“你脑子被狗吃了?每天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让你脑子变浆糊了是吧?相爷最疼爱的幺女、周妃娘娘的小妹,你让人家抑郁难产致死,你还想不想活了?”

    修庆一下子明白过来,立刻抱着自己外祖的腿哭道:“外祖,那怎么办?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是她自己想不开,谁家不是这样,又不是我一个人!再说女人生孩子难产的也不少,凭什么说是因为我才让她死的?”

    王老看他毫无悔悟,这要不是自己的孙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可是自己管教不严,出了这样的混蛋,有什么办法?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能保住侯府。

    王老叹了口气道:“你不用跟我哭哭啼啼的,等丧事完了你就上本说有病要还乡,临行前去跟你丈人辞别,说自己再也不续弦,四时八节再去丈人家走动一下,这辈子你就别想再娶妻了!”

    修庆气愤道:“为什么!哪有男人丧妻不续弦的?”

    王老面无表情道:“为了保住你这个混蛋的命!也为了不再有好姑娘被你耽误青春!无需再问,办完丧事就跟我走!是我老头子做的孽,我老头子来收尾!就当你们兄弟还小,我再管教一回吧!”说着颤巍巍扶着人转身走到自己女儿女婿的牌位前,抱起牌位哭道:“小静,阿重,老头子对不起你们。如今亡羊补牢,不知道还能不能起作用。你们在天之灵保佑老爹吧。”

    王恢在前堂理事,迎来送往,忽然看到一个不想见到的人:努里虎。

    心想,侯府和他素无交往,他怎么也来了?是了,无交往来吊唁的人家也不少,只是这黑熊很明显不是想和侯府攀什么关系,是冲自己来的。唉,怎么躲都躲不掉,真是麻烦!当着人前,也只能敷衍一二。

    可是一连多日,这黑熊每日必到,虽然不合礼数,但是总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吧?所以王恢烦不胜烦。

    世上事就是这样,有人死去,有人出生,有人忧愁,有人欢喜。王恢一家在京中办理丧事,慕小鲁却在给儿子办满月酒。虽说是平民百姓家,又是和四邻不熟悉,但还是办的热热闹闹的。

    晚上,慕小鲁靠在枕头上小歇一会,晓飞一边逗孩子一边笑道:“你看,球球现在多可爱,会笑呢!”

    慕小鲁也笑了。这个小子每日除了吃睡就是拉尿,要不就是哭,把一家子人忙的人仰马翻的,养孩子真是上辈子的债啊!不过也乐在其中不是?只要看见孩子,心里就觉得软了一块,抱住他的时候,觉得这个娇嫩的生命的嫩芽完全要靠自己才能幸福的长大,也很幸福啊。

    孩子“啊啊”地伸着小手乱舞,两个人都笑了。玩了一会,小孩子累了就闭目睡着了。晓飞把他放在床上,看着他把两个小拳头举在脸的两边,比筷子头大不了多少的小嘴蠕动了两下,睡的很香,忍不住用手点了点那白嫩嫩的小胖脸,笑道:“小鲁哥,你什么时候让我带孩子走啊?”

    “带走?为什么?”

    “当初不是说好了让星君带他走的么?”

    “我说过这话?”

    “你说过!”

    “哦,我忘了。”

    “你胡说,怎么会忘了?”陆晓飞不相信地撇了撇嘴。

    “那我现在改主意了。我的儿子,谁也别想带走!是吧球球?”慕小鲁亲了一口那可爱的小脸,笑道。

    “那王恢再来纠缠怎么办?你不怕?”

    “有点怕啊,不过我知道他不是那种真的仗势欺人到极点的混蛋,我尽量跟他说清楚。以前在军中他是上司,我当然怕他杀了我,现在我是平头老百姓,他只要不是拿权势压我,怕个毛啊?要是他实在不放过我,死就死!我和真没谱关系那么好,再投胎他不能再阴我了吧?”

    32、第三十二章 何去何从

    侯爷夫人的葬礼总算风风光光办完了。王老又亲自带着修庆到周相家登门拜望。虽说修庆在举哀之时也算是尽心尽力,但周相爷始终没怎么看他。

    周相正在家喝药,丧女之痛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过去的。仆人来报王老尚书求见,周相连忙叫请进来。

    王老尚书还是很值得人尊重的。不说王老在朝中为官清正,几十年来颇受赞誉,更兼夫妻伉俪情深,被称为楷模。到下一代,修候的时候,又是如此。因此,王老一家一向受人尊重。只是这修庆却有些不一样,颇有点纨绔之风,只是当日也没当一回事。这一次自己的小女不幸去世,虽说难产的孕妇不少,但很难说和这修庆毫无关系。

    周相勉强换衣梳洗,强撑出堂。

    刚到客厅,就见自己女婿跪在地上,低着头,王老坐着。

    不知何意,毕竟是侯爷,只好亲手先去搀修庆起来。

    王老颤巍巍站起一伸拐棍道:“不用,让他跪着。老朽特地带他上门致歉的。”

    周相摸不到头脑,奇道:“修候做错什么了?”

    王老朝修庆点点头。修庆俯身道:“小婿没有照顾好丹华,致使她难产去世,请丈人责罚。”

    周相一听这句话,心痛如割,老泪瞬间又下来了,心里有些怨恨修庆,但面子还是要给的,连忙说道:“生死有命,也不怪你,是丹华福薄罢了。快起来吧。”

    修庆又磕了一个头道:“女婿今日在丈人面前发誓,今生再不娶妻纳妾,看着琛儿长大成|人。”

    周相心里一震,这话说的重了,虽然自己心疼女儿和外孙,但是不让女婿续弦纳妾的话却说不出来,如今听女婿说出来,心里甚是舒坦,不由浮起一丝笑纹道:“侯爷说哪里话?哪有男人丧妻不娶的?这于礼不合啊。”

    修庆又磕了个头道:“女婿说的都是真的!丈人信也罢不信也罢,此事女婿是做定了!”

    虽然周相认为修庆大概做不到这些,但以王老的人品,还有几分可信度的。

    但是周妃娘娘可不这么想。

    自己的小妹喜欢修庆,并且如愿嫁给了他。还记得小妹初嫁时的娇羞,怀孕时的欣喜,前一阵子进宫却愁眉紧锁。问她也不说。其实也不用问,自然是男人不关心怀孕的妻子了。如今一旦离去,怎么能不恨修庆?

    周妃很想在当今圣上耳朵边上吹几句风,教训教训修庆,给自己的小妹出口恶气,可是还没行动,自己母亲进宫来了。

    周相夫人对修庆此时的表态也感到老怀甚慰,把事情都对大女儿说了。

    周妃暗想,这修候说得到不知能否做得到,且慢慢查看,如果他不践诺言,再收拾他不晚。

    此事就算尘埃落定了。

    修庆却还不知道自己躲过了暗箭,心里还在为外祖强迫自己而委屈。王老又在京里呆了一段时间,一个个安排打发走外孙那些娈宠。看看太平无事,十一月十五才带着两个孙子和重孙回老家,反正此时无战事了,王恢也处于赋闲状态,干脆都带在身边,省得惹祸。

    修庆被关了禁闭,每日在家里读书,又逃不出去,只急得打转,但也没有办法,看来外祖这次是下了狠心了。

    想拿身边的小厮出出火,外祖给安排的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家。

    万般无奈,也只好读书了。谁知自己书房里都被放了些圣贤书,要不就是佛经!

    王恢却还在筹划着怎么去打动慕小鲁,或者叫景元吧,反正是那个人就行。

    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了,想的受不了了。可是刚想出门就被管家拦住了。

    王恢纳闷:“福伯,何事?”

    福伯笑道:“老太爷请少爷去书房呢。”

    王恢看看已经备好的马,只好放弃了。

    掀开暖帘进去,王老穿着一身玄青色家常棉袍,躺在摇椅上,腿上搭了一个小小棉被,正在闭目养神。老柴在帮他修面。齐成在旁边打理铜炉。屋里暖烘烘的,很是安静。

    见孙子进来,王老示意齐柴二人下去歇息。

    见屋内就剩了自己和孙子,王老才伸手朝向王恢:“过来坐。”王恢走过去坐在小脚踏上依在老人身边。

    王老看着王恢陷进去的眼窝,微微皱眉道:“怎么,你非那个人不可了?”

    王恢低了头不吭声。

    王老叹道:“我可听说人家都娶妻生子了。你还搀和什么?”

    王恢撇了下嘴:“孩子肯定不是他的!我算过了。”

    王老摸摸他头发:“孩子是不是他的有什么要紧,最要紧的是人家的心没在你这里!”

    王恢道:“总能回转的。”

    王老皱眉:“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一个男人,难道你还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就算他答应你,难不成你娶妻生子再把人家赶走?”

    王恢有点迷惑:“祖父,我,我也不太清楚,娶妻生子是一定的,但是我就放不下他。”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说这事,我不同意你再去找他。”老人微微坐起,看着王恢,正色道。

    “为什么?您原来答应过的?”王恢很是不解。

    “我想了想,不妥。人家不喜欢你还去马蚤扰,何况你还想娶妻生子,那就更不像话了。你不能再去了。不能学你哥哥。先前是我考虑不周。”

    “我,祖父!”王恢一下子站了起来。

    “怎么,你是想这辈子不成亲就跟他了?”王老抬手把他拉着坐下,瞪了一眼。

    “不是,我……”王恢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现在就一条路:成亲!”

    “……”成亲,这事迟早的事吧?就算放不下那个人,也要成亲的吧?如今的情形,就算自己不成亲,也未必能打动他吧?既然前路无望,那么是不是该斩断前情,省得烦恼呢?

    断,心痛,不断,还是心痛。

    怎么办?

    王恢沉默了好一会抬头:“祖父,给孙儿几天时间,我再想想,不行就成亲吧。”

    王老笑了:“这才是正途,皆大欢喜嘛。好了,你先想着,等你想好了,我就去派人去找我京里那些老伙计,让他们帮着留意谁家有合适的闺秀,画了画像来,你挑个合意的。”

    王恢垂头应道:“是。”

    王家在准备给小少爷找合适的亲事,慕小鲁家却忙的人仰马翻的。因为天气冷了,该做棉衣棉鞋,帐子被褥门帘、火炉柴炭、米面粮油,尤其小孩子用的衣物等等,一直在忙。

    素姐的儿子刘城快三岁了,满地跑,还得看着他。这一家大人孩子整天乱乱的,倒是热闹。

    慕小鲁和晓飞并没有完全把韩家姐弟母子当下人待,所有衣物饮食连孩子穿的衣物都是比照自家来,韩家姐弟更是感激涕零,很不得长出四只手来干活。但是说话间,还是公子公子的,慕小鲁很不习惯。

    晓飞说你别强求平等了,你真要平等,会吓到他们的,就这样就好。

    慕小鲁想了想,也行,也就不再纠结了。

    晓飞现在完全不用干活了,每天有时间就打坐。

    慕小鲁觉得很新鲜,也想学着,可是自己实在没那个耐性,学了两次就放弃了。但是晓飞很发愁:“鲁哥,我一点进境都没有,怎么办啊?”

    慕小鲁摇头:“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要不咱们到桃树底下去试试?那是菩萨给的桃子留的核种出来的树,还有一眼泉水,兴许有用?”

    晓飞无奈点头:“只好试试了。”

    夜深后,人们都睡了,两人进去,坐到桃树底下,泉水光芒很璀璨,完全不用烛火。晓飞试着打坐了一会道:“很好,有些感觉。不如每日进来坐一会。”

    慕小鲁道:“唉,我要这个也没什么用,干脆送给你算了。就是我不知道怎么送。”

    晓飞摇头:“已经长在你身上了,你才是主人,送不出去了。而且凡人的话没有你带着也进不来,所以这算是你的私有财产了。”

    慕小鲁叹道:“唉,这财产目前也没什么用。我又种不了地。再说种地在哪种不成?非在这里边?”

    不过慕小鲁最忙的还是孩子的事,因为每天没时间离开,甚至想去景元老家看看的目的都没成行。

    球球现在大了些,包子脸长开了,越发白嫩,哭声大的让人头痛。

    慕小鲁问素姐:“有什么办法能让孩子哭声小点吗?”

    素姐失笑:“公子这是说哪里话?孩子哭声大是因为身体好啊?”

    慕小鲁把一个手指让孩子攥着玩,自己却有点困的点头,素姐接过孩子笑道:“公子还是歇着吧。奴家看着小公子就行了。”

    慕小鲁欠起身看看孩子在吹泡泡的小嘴,发愁道:“这么小一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素姐有点宠溺地看着怀里小小的婴儿道:“一天一天长啊,孩子长大了,咱们就都老喽!”

    秀水镇外,有一座小山包,一大片树林子。

    此时已是初冬时节,林中的树叶落的差不多了。寒风一起,卷起阵阵黄叶,马行林间,马蹄都陷了进去。

    王恢看着满目萧瑟的冬景,想起去年在燕西城带着慕小鲁出城到雪原上去玩,多么开心惬意,可是此时却已形同陌路。

    人心真是难以捉摸的东西啊。此时那个人正在家里弄儿为乐呢吧?

    不甘、怨恨、迷茫、思念,纠结成一团乱麻,让王恢无法看清楚自己真实的心意。

    就是觉得心里难过,就是觉得憋屈。

    王恢咬了咬牙,用力一挥马鞭,“啪”的一声空响,战马立时向前奔出,搅起纷纷黄叶在空中飘舞。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变哦~敬请期待

    33、第三十三章 我心已定

    郭小五远远跟在王恢身后,看他跃马驰出树林,在旷野中一边疾驰,一边大吼,心里很着急。

    用什么办法才能把慕小鲁给弄过来呢?这个慕小鲁啊,真是又臭又硬啊,一点也不像当初那样胆小温和了。

    唉,虽然自己已经提升了职位,饷银也高了不少,但是要是能帮大将军达成心愿,应该还会有提升的吧?

    傍晚十分,王恢带着人回到了家里,边走边吩咐郭小五:“准备水,我要沐浴。”

    郭小五连忙笑道:“是,属下去吩咐厨房烧水!”

    王恢擦了擦头上的汗,拧着眉头吩咐:“不!我要用冷水!”

    “冷、冷水?大将军,现在是冬天啊!”郭小五张嘴结舌了,大将军这是要干什么?

    “我热,备冷水!”王恢把马鞭一扔就进了卧室。

    郭小五有点冻住了,冷水,这大冬天的,不是要命吗?但是主子吩咐了,又不能不去,只好偷着在冷水里兑上一点热水,以防水太凉了把大将军给激病了。

    王恢带着衣物和擦身布到了浴房,仆人安排好就出去了。

    王恢咬牙狠狠地把衣服都脱掉,跳进冰冷的浴桶里,刺骨的冷水瞬间包围了火热的身体。王恢觉得心里快爆了,热气无法散出,吸了一口气,沉到了水下,直到无法呼吸才浮出水面。冷水渐渐浸透了身体,那股邪火好像被浇熄了,舒服多了。又泡了一会,才匆匆洗过出来。

    换上衣服鞋子,信步走向餐厅。

    天已经黑了,这个时候该传晚饭了,外祖一定在餐厅。

    走到餐厅,果然,外祖和大哥都在。

    修庆看王恢头发还没全干,笑道:“阿宏这两天忙什么呢?老是见不到你。”

    王恢皱皱鼻子,心里道:“忙你的下堂妾呢!”嘴上却不说出来。

    其实修庆能隐约猜出一二,只是自己现在没有丝毫的自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王恢没心思吃饭,,敷衍着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等另外两个人都吃完了,才开口道:“祖父,我想我还是成亲吧。”

    “你拿定主意了?”王老有点激动。

    “哎呀,兄弟,你总算要成亲了。大哥一定要送你个好贺礼,只是我最近都没出门,还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东西做贺礼。外祖,要不您让我出去走走?”

    “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也别去。”王老虎起脸,一点都不松口。修庆很郁闷,辞了外祖回房去了。

    王老却叫住刚要起身的王恢道:“你真的想明白了?其实我老头子不是要逼着你传宗接代的,那个真没那么重要。”

    王恢一愣,笑道:“祖父,您说哪里话?接续香烟是孙儿的责任,岂能放下?孙儿不是不是为了自己不顾责任的人。儿女情长谁都有,既然无望,也就算了。谁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见都闹什么别扭。像您和祖母还有孙儿父母那样的毕竟是少数了。孙儿主意定了,您不用担心委屈孙儿。”说完告辞退下。

    王老见他很坚定的样子,也就没再劝,两个男人在一起,毕竟前路多舛,能娶妻生子也是正路,自己何必又多生是非?就让他按正常的男人那样走吧。明日是不是命人去京中呢?

    只是第二天还没把人派出去,自己的孙子就病倒了。

    王老扶着人赶到王恢的卧房,见自己的孙子仰躺在床,双目紧闭,嘴唇干裂,面颊火红,还昏昏沉沉的。连忙命人去请大夫。看看他烧的糊涂,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仔细一听,竟然还在叫着“王柱、慕小鲁”。

    王老一下子心就沉了下来,这还是不甘心哪。可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了呢?叫来昨天伺候的人一问,原来是用冷水洗的澡。

    这不是自己找虐么?这是心里不痛快啊!

    唉!王老也有点犯愁。

    由着他?自己倒不强求什么后代不后代的,孙子过的开心就行。可是人家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再去搅和不是缺德么?

    不让王恢去,自己的孙子也就这两个,也很心疼。真是两难哪。

    王老正在皱眉凝思,人报大夫来了,连忙命人请进来。

    诊了好一会,大夫抬头道:“大将军不过是偶感风寒,不甚凶险,只是这心肺之火和胃火都甚重,不知道何故。思虑过深,夜不安眠,食不知味,身体就差了,再着点风寒,所以病才如此沉重。学生开几味药按时服下即可。只是这心病却要开导才是。不然这风寒也不容易好。”

    王老点头道:“但凭大夫开药吧。”

    开了药,王老命人给了大夫诊金好好送回去,这才又坐回孙子身边。

    王恢已经昏睡了三天,睡梦中都在辗转反侧说胡话。

    王老看着心里疼的荒,第三天晚上实在支撑不住才去休息,躺在床上想了半夜决定了。自己的孙子怎么也不能让他这样消沉啊,就算自己又自私一回吧,只能对不起慕小鲁那孩子了。

    不管能不能成,现在只好尽力而为。

    早上一边起床一边命人道:“去叫阿宏贴身跟着的人来。”

    郭小五正在给大将军擦脸,听见老太爷叫赶忙过来。

    王老有点气喘,咳了几声才道:“你去慕小鲁家打探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成亲生子了,打听明白了回来告诉我。”

    郭小五立刻回:“是,老太爷!”转身就出门了。

    傍晚十分郭小五才回来,到了王老卧室,悄悄回道:“老太爷,小的细细打听过了,那慕小鲁只带着一个孩子,那女人不是他媳妇,是奶娘而已。听说他媳妇难产去世了。”

    王老捋着胡子奇怪道:“你们不是说孩子不是他的吗?”

    郭小五也闹不明白怎么回事:“是呢,按日子来说,是不可能啊。这个小的问不出来。只听说他来的时候没带着孩子,过了一阵子就有了孩子了,听他家左邻右舍说,那孩子长的很像他,倒是奇怪呢,。”

    两人都想不透是怎么回事,索性先放下。

    王恢第五天傍晚清醒了过来,冬日的黄昏,格外惨淡。

    王恢一睁眼就看见外祖看着自己,眼睛里有血丝。房内却只有祖父和自己两人,连忙挣扎着想起来:“祖父,你老人家怎么看着孙儿?让下人看着就行了。”

    王老看着他脸颊和眼窝都深陷,面色黄瘦,胡子拉碴的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把他轻轻按倒:“躺着吧,你这场病来的猛,真把我老头子吓坏了。”

    王恢看着外祖面容似是苍老了许多,满脸疲色,还有些气喘微微,十分歉疚:“祖父,让您老人家操心了。”

    “我老头子操的心还少吗?”王老顿了一下,又道:“你的心事我知道,你还是想着那个人是吧?”

    王恢靠在高枕上扯起嘴角,看着窗外,心情也像落日的余晖一样落寞,觉得喉咙干渴,咳了一声,郭小五连忙递过茶杯,王恢接过喝了一口,觉得好些了,才哑着嗓子道:“孙儿自己作孽自己承担,成亲吧。”

    “若是老头子不要你承担传宗接代的责任,你就不会有那么大压力了吧?”王老捋了捋胡子,慢悠悠笑道。

    “孙儿不敢推卸责任。”王恢黯然道。

    王老摸摸王恢的头,叹道:“只要你们兄弟过的开心,我就有面目去见你爹娘了,子嗣不子嗣的,没有也没什么。”

    “祖父一向开明,是孙儿之幸。可是没有子嗣,孙儿觉得对不起祖父。”

    “唉,你就不要口不对心了,这里就咱们祖孙两个,老头子面前你不用说假话。”王老摸摸胡子,嗤笑道。

    王恢有点脸红,但是神色透出欣喜,挣扎着起身跪下道:“多谢祖父成全。孙儿想了很多日子,孙儿无能,没有办法忘记他。”

    王老叹口气:“我知道,可是现在看来那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就算你追到人家,人家也不会当你的娈宠,所以你真要是和他在一起,又不能娶妻,不怕别人说你?到时蜚短流长,吐沫也能淹死人的。”

    “孙儿对祖父有歉疚,其他人,我不怕。”

    “不是祖父多嘴,要是圣上过问此事你怎么办?你征战多年挣来的功名怎么办?”王老仍然是担忧。自己的孙子也算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倒是颇有自己的遗传啊。

    “这个……”王恢沉吟了。半晌抬头,神色坚定道:“孙儿征战沙场多年,也算对得起圣上了,剩下的时间,孙儿要为自己想一想了。所以圣上责怪我也不怕,大不了辞官,卸甲归田!”

    王老眼圈有点红,叹道:“唉,你既有这样的决心,祖父还能说什么?祖父也只是想让你过的开心点,别的祖父也不在乎。荣华富贵过眼烟云而已。”

    王恢又磕了个头,自己有这样的祖父,何其幸也!

    那么剩下的就是自己怎么想办法打动那个恨自己的人了。王恢忽然想到一件事,又有点泄气道:“但是像您先前说的,他已经娶妻生子,我再去搀和,就是缺德了。”唉,还是觉得无望,兴奋了半天,此时王恢觉得有点虚弱,气接不上来,不由叹了口气,负气地向后一靠。

    “傻孩子,你怎么就没细细查一下?他是不是真成亲了?他媳妇在哪里?”王老为孙子的孩子气失笑。

    “什么?”王恢一下子睁开眼睛。

    王老看了眼郭小五。郭小五赶忙上前把自己问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然后就又退了出去,留下祖孙两人在内室。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可是王恢几乎按捺不住自己,就想立刻跳起来冲去问个清楚。王老连忙按住了他,回头吩咐道:“去给小少爷准备热水和饭菜。”

    又对王恢道:“你先别急,若是他真的无妻,你才能一试。若是有妻,你还是另娶他人吧。”

    王恢急道:“刚才郭小五说他没妻子跟在身边,那女人是保姆!”

    “咳,可是你想想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逃?”

    “我,强了他。可是后来相处很好,后来他就逃了。可见还是怨恨于我。”王恢有点泄气。

    “是啊,要是你被人强了,你会怎么样?”王老循循善诱。

    王恢咬牙:“杀了那人!”

    王老笑道:“是了,你被人强了你会杀人。可是他没有本事杀人,也只能从了你。但是你能挡得住人家心里恨你么?”

    “是,孙儿现在知道铸成大错了。可是现在我怎么求他他都不理我。”王恢眼神黯淡,脸色发灰,很想抽自己两个嘴巴。要是当初不强了他,应该不会陷入两难境地吧。如今慕小鲁对自己已经形同陌路,只有自己却还在思念他,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王老看着孙子悔恨不已,叹了口气,道:“所以说,男人不要自己作孽。你要是真喜欢上一个人就要尊重人家,没有尊重,哪来真情?谁也不比你少块肉,你凭什么看低人家?”

    “尊重?我对他很好了呀?”王恢很纳闷。自己不尊重他?

    “那我问你,你把他当什么?枕边的娈宠还是倾心相爱的人?”王老继续引导。唉,这个时代的人是不懂得对不同阶层的人尊重的,就算是自己的孙子也不懂啊。

    “当初是有这个想法,我现在改了,可是他也不理我了。”大将军完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干练深沉,像个迷路的孩子,无所适从。苦苦思索中一下子灵光一闪,笑道:“祖父,您当初怎么和祖母相处的?对孙儿讲讲?”

    王老拍了他脑袋一下,也笑了:“本来就该不告诉你,让你自己做难去。看你可怜,一点大将军的威风都没了,还是告诉你吧!”

    王恢满脸期望看着自己的老祖父。

    就在这时,下人来回:“小少爷,洗澡水准备好了。饭菜也热好了。”

    王恢红着眼睛,不悦道:“先下去吧,我待会再用。”转头拉住王老的袖子求道:“您快说啊,急死孙儿了!”

    “咳咳!”王老故意卖个关子,停了一下,看孙子实在是急的猴儿似的,才忍不住微微笑道:“情之一字,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以心换心,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放下你大将军的架子,低头去求肯,把你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他,终会换得他一笑的。”

    “可是我去求了,他都不理我,难道让我去下跪不成?”王恢急的眼睛都有点充血。

    王老拍拍他道:“你现在去求,就是跪也没用。人家恨着你呢!”

    “那怎么办?”王恢一下子坐了起来跪到外祖面前,屁|股坐在自己脚跟上,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面前的先知,一副取经受教的乖宝宝样子。

    “我看你小时候念书都没这么用心!”王老回想起王恢小时候的样子,怀念不已。“所谓烈女怕缠郎,你不管用什么方法贴近他,他怎么赶就是不走,日久天长,自然有机会生情了嘛!”王老托托自己的白胡子,笑道:“咱们也就是爷俩个在自己家里说说。你出去可别说是你老祖父教的,要不我老头子的脸都丢尽了。还有,你这个猴急的样子也千万别让人看见,一个镇国大将军,为了个男人急成这样,像话吗?”

    王恢笑吟吟答应了。所谓一言解开心中事,拨开乌云见太阳。虽然此时还是晚上,王恢觉得心里亮堂的像阳光明媚的早晨。

    有了指路明灯,面前不再是白雾茫茫,王恢觉得有点饿了,不,是很饿。可是身上有点臭了,想想还是先洗澡吧。

    这个澡却洗的很是舒泰,痛快淋漓。

    大将军终于又恢复了一些往日的风采,显得光彩照人了,只是瘦下去的脸颊和身上的肉一时之间补不回来,不过王恢不在乎,只要胃口好,总会补回来的。

    慕小鲁却不知道这祖孙俩在家里琢磨自己,正在高高兴兴地准备过年。因为转眼就进了腊月。

    这是慕小鲁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二个年。第一个年很悲惨,是在被压和怀孕中过的。

    这第二个年就不同了,有了儿子球球,有了兄弟晓飞,有了韩家姐弟母子三人,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准备买年货过年。

    慕小鲁和晓飞在内室数银子。此地房租很便宜,自己租的这个三进的小宅子一年也就十两银子的租金,一家子花销就算比普通人家费一些,一年也超不过一百两去。这样算来,八百两银子还能撑好几年。

    但是坐吃山空是不行的,孩子大了花销会大,将来还要读书、娶媳妇什么的,得提前考虑,所以明年还是找个营生才好。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家家要送灶神的,慕小鲁也让小素林去买了许多麻糖,还有其他糕点水果,供在灶神面前,还点上了三炷香,按照这个世界的人们的习俗,带着家人跪下拜灶神,祈求他老人家保佑自家的生活平安红红火火。

    刚拜完灶神,大门门环就“啪啪”地响了,小素林跑出去看了又跑回来报:“公子,有人来了。”

    慕小鲁一皱眉,心想,难道是王恢?他还没死心?出门一看,却笑了,连忙道:“怎么是你啊?”

    34、第三十四章 过年

    “大哥!”

    冬日晨光中,齐成黑黑的脸满含笑意看着慕小鲁,嘴里呼出阵阵白雾,

    慕小鲁欣喜异常,立刻把齐成拉进家里,伸头出去看看没人经过才回身进来关上门。

    齐成微笑着看着他。慕小鲁赶忙拉着齐成进了第二进院子,边走边笑道:“大哥,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王恢没去找你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的?”

    齐成失笑:“你以为大将军那么傻,会猜不到和我有关系?我自然是从大将军那里知道你的住处的。”

    慕小鲁心中一紧:“那他找你了,没把你怎么样吧?”看齐成现在身体和气色都很好,应该没事的。

    齐成摇摇头道:“没事,我扛得住。我被他带到秀峰城一直在他家,后来在京中呆了一段时间就又回来了。他祖父对我不错,大将军也没敢把我怎么样,你放心吧。”大将军虽然有些地方强人所难,倒是还没把事情做绝,齐成暗暗庆幸。

    慕小鲁稍稍放了点心。进屋落座后,慕小鲁立刻倒了茶来。

    齐成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环顾四周,笑道:“你生活的还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慕小鲁赶着把晓飞拉过来,笑道:“齐大哥,这是我在这里认的兄弟,我前阵子生了重病都是他照顾我的。而且我还有了个儿子啊,你先坐一下,我去抱儿子。”慕小鲁赶着献宝,脚不沾地地就开了后门去后院了。后院其实没有院子,是一条第二进房屋的后门接上一条甬道连着三间小小的房子,很是封闭暖和,衣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这里。

    慕小鲁看孩子正在“咿咿呀呀唧唧咯咯”地笑闹,也笑了:“还是这么欢实啊。”

    素姐穿着一身素兰的家常旧衣,一边逗着球球一边做着针线,脸上神色安宁,看上去很幸福似的。见慕小鲁进来,连忙起身笑道:“公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慕小鲁道:“我结拜的大哥来了,我抱孩子出去看看。”说着就小心把孩子裹起来,抱在怀里,用纱巾盖住,以防风吹。

    慕小鲁把球球抱到自己屋里,对齐成笑道:“大哥,进卧室来吧,里边暖和。”

    三人进了卧室。慕小鲁小心地把这个小小的婴儿放在炕上,掀开纱巾,解开最外层的襁褓,一张娇嫩的小脸露了出来。球球一见被放出来,立刻高兴地“咯咯”笑起来,挥舞着小手乱舞。

    三个大人也都笑了。

    慕小鲁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不过亲之前他摸摸上唇和下巴,最近终于长出胡子来了,高兴的很,虽然很稀薄,但有时候还是扎到球球,球球就会哭,所以慕小鲁很注意把脸都清理干净,争取能随时亲自己的小宝贝。

    齐成低头看着孩子,也很高兴,只是很疑惑,就问:“这是你收养的孩子?”

    慕小鲁心想,如果说是自己和女人生的,齐成肯定不信,只好说是收养的了,就点了点头。

    齐成满脸惊奇道:“和你长的真像,还真是有父子缘分啊。”

    慕小鲁心里叹了一声:唉,要是你知道是我亲自生的,肯定会吓到的。

    晓飞拉住球球的小手摇着逗着他玩,听见齐成此话,看了慕小鲁一眼,笑而不语。

    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三人在暖烘烘的卧室吃饭。晓飞把孩子又抱回去交给素姐。素姐他们姐弟母子都在后边厨房吃饭,不过来。

    慕小鲁开了一坛子好酒,和齐成闲话别来之事。很是感慨。

    从两人相别到今天相遇,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除了不能让齐成知道自己生了孩子,慕小鲁其他的都说了。

    齐成感慨道:“唉,真是没想到大将军和修候是兄弟,原来咱们那些努力都白做了。老天不长眼哪!”

    慕小鲁刚喝了一口酒,听见吓了一跳,真的差点跳起来,呛的咳嗽不止,脸憋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