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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美好时代第100部分阅读

      弃妇的美好时代 作者:rouwenwu

    打开箱盖,更是让人暗叹不已,箱子里塞得满满当当,连手都插不进去。而且东西不但多,件件都是精品,最新样式的衣服,最贵的缂丝料子,最华美的彩绸……

    合上盖子,李家二夫人和三夫人对视了一眼,话说她们本来是想看大房的笑话,原以为大少爷娶了和离的女人,又是个落魄世家的小姐,这嫁妆也不会太好,这才撺掇着家里的女眷和女宾来看嫁妆,没想到——

    李夫人很满意,尤其是看到二夫人和三夫人沮丧的模样,嘴角更是忍不住的上扬着,心说话王家也不是太离谱,至少大事上还算明白。

    到了吉时,新郎新娘准备行礼。

    “且慢”穿着一身银红色襦裙的崔云娘来到堂前,娇声阻止道:“表哥,七娘子,这里还有位贵客要给您两位贺喜呢。”

    坐在高堂上的国公爷和李夫人见婚礼被打断,都板下了面孔,特别是李夫人,看向崔云娘的眼神都充满的寒意。

    崔云娘刻意不去看两位长辈责怪的目光,笑吟吟的来到两位新人面前,侧开身子,指着身后的人介绍道,“大师,这位就是您救过的王七娘。七娘子,这位则是您的救命恩人,云光大师”

    “阿弥陀佛,数年不见,王施主别来无恙”

    云光大师并没有跟着崔云娘往前走,而是转身来到王锦瑜面前,竖起手掌,微微笑道。

    ps:额,严重迟到的某萨表示很抱歉,(__) ……

    第一卷 凤凰涅盘 番外001 元娘的梦

    番外001 元娘的梦

    隆庆四十九年,冬。

    鹅毛般的大雪扑扑簌簌的下了一夜,街道,屋顶,还有小院的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雪白的毯子。

    “咳…咳咳……”

    低矮的房间里忽然传出几声嘶哑的咳嗽声,紧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推开了糊着破旧窗户纸的窗子,愣愣的看了眼变成冰雪世界的小院,喃喃的说了句:“下雪了?又到冬天了吗?”

    清冷的寒风吹过,冻得妇人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忙关上窗子,将露出棉絮的被子裹在身上,大声喊了句,“秀儿,给我端杯热水来。秀儿~~听到了没有,秀儿”

    妇人好容易暖和过来,扯着嗓子喊了许久,都不见自己的丫鬟过来,暗自疑惑,不知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又睡过头了,唉,半道捡来的丫头都是不行,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干。

    妇人没好气的骂了几句,自己抓来衣服胡乱套上,然后披上大毛的斗篷推开房门来到另一侧的小屋,用力踢了踢房门,继续喊道:“秀儿,秀儿,天亮了,太阳都要晒屁股了,你个死丫头还不起来?怎么,还想让我伺候你不成?”

    妇人“哐哐哐”踢着门,屋里却还是一片寂静,连个回音都没有。

    怎么?这丫头出事了?冻死在屋里了还是……

    妇人拧着眉,消瘦蜡黄的脸上布满寒霜,跑到一旁的柴房拎了把镰刀,插进门缝,将门闩挑开。

    推开门,一股阴湿发霉的气味顿时袭来,妇人根本顾不得掩住鼻口,疾步来到简陋的床板前,床上却空无一人,破旧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连个皱褶都没有。她探了探炕上的薄褥子,冰凉

    接着,妇人有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来到红漆斑驳的衣柜前,拉开柜门,柜子里空空如也。

    妇人抓着柜门的手不断的收紧着,苍白松弛的手背上,青筋迭起。

    情况再清楚不过了,她唯一的丫鬟终于耐不得饥寒,宁肯当逃奴冒着被抓的危险,也连夜跑了出去。

    “……小贱人,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这般对我,不怕天打雷劈吗?阿?阿哈?”妇人五官扭曲着,心里更是凄苦一片,嘶吼了几声后,嗓子里咕噜咕噜一阵怪响,似哭又似笑,她跌坐在地上,望着静得令人窒息的小院,咧了咧失去血色的薄唇,“阿?哈…哈哈哈…赵元娘,你、你也有今天呀,阿?哈哈,哈哈哈,连捡回来的乞儿都要弃你而去,你做人还真够失败阿~~”

    妇人近乎疯狂的又哭又笑,眼前一片水光。

    ……

    我叫赵元娘。

    妇人端坐在红漆雕花妆台前,静静的看着银镜里的女人,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只可惜,这件艺术品品相差了些:花白的头发随便挽了发髻,露出满是皱纹的额头,眼皮耷拉着,硬是将一双原本美丽的杏眼变成了三角眼,秀挺的鼻梁,凹陷的双颊,干枯无光泽的肌肤,惨白的双唇习惯性的向下弯着,嘴角则是细密的小皱纹……

    我今年三十二岁。

    妇人眼中闪过一抹暗嘲,消瘦如鸡爪的手轻轻抚上两鬓的白发,“呵,都有白头发了呀。”怎么看,镜子里的女人都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妪。

    我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儒商业协会会长之子赵天青,我的母亲则出身五大贵族之一的太原王氏,夫家更是康城首富苏家的大少爷。

    妇人透过镜子的折射,冷冷的扫视着空荡荡的卧室,潮湿、长满绿色霉斑的墙壁,红漆脱落的衣柜,以及……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镜子对面的女人身上,面黄肌瘦,神态困窘,衣衫破旧,就像所有的贫家民妇般,因为常年的疾苦和营养不良,未老先衰

    我是康城最美丽的新娘子,比公公从青楼赎回来的爱姬都漂亮。

    妇人打开妆台上的脂粉奁,用粉扑沾了些珍珠粉涂在脸上。不愧是十五年前风行一时的珍珠粉,饶是放了这么多年,效果还是不错。妇人满意的点点头,又用簪子挑了些胭脂放在掌心,用右手食指沾了些,均匀的抹在唇上,随后双手对着掌心轻轻搓了搓,将手心里剩余的胭脂晕开,轻轻拍在了两颊上。

    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妇人从化了艳妆的面容上找回些自信,冲着镜子里年华不在的女人,浅浅一笑,眼角、嘴角的白粉裂出几道淡淡的纹路,笑容也分外僵硬。妇人眼底泛着泪光,她自言自语道:“这,还是我吗?”

    怎么?你们不相信吗?

    画完妆,妇人换上最好的衣服,戴上最名贵的首饰,摸出一块碎瓷片,用力在左手腕上划了一道,温热的血喷涌而出。妇人疼得吸了口气,起身来到床边静静的躺了下来,双手叠放在身前,任由腕子上的血汩汩的流着。

    好吧,既然你们不信,那我就给你们讲讲我的故事吧。

    ……

    我出生在京城,自记事起便跟太太,哦,也就是我的祖母一起住。至于我的母亲,我很少跟她见面。不要误会,我的母亲并不是父亲的侍妾偏房,也不是出身不好,恰恰相反,我母亲王氏出身五姓七望,家世显赫,血统高贵。

    我之所以被太太抱走,实在是因为我母亲太过懦弱。

    已经记不清第几次了,我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畏畏缩缩的妇人,一个名义上是我母亲,却没有养过我半天的妇人。

    “小丫,你最近好不好?下人们有没有怠慢你?太太对你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你只管告诉母亲,母亲——”母亲穿着一身半旧的襦裙,小心的蹲在我面前,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生怕一个错眼我会消失一般。语气更是浓浓的宠溺,和绝对的慈爱。

    只可惜那时我还小,根本不能体味这种叫做‘母爱’的感觉,非但不领情,反而腻烦的要死,没好气的说:“我好得很,有太太疼我,谁敢怠慢我?再说了,我想吃什么,母亲能买来?”我记得下人们说过,母亲的东西都让别人拿着,她除了每个月的月钱,身上几乎没有半文钱。

    “能,当然能,小丫想吃什么?”

    对于我的不恭敬,母亲并没有生气,反而双眼泛着亮光的急切准问着我想吃什么。

    “嗯,听银翘姐姐说,东市有家‘风记干果’,他们家的蜜饯特别好吃。”我并没有把母亲的话当真,随口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明儿母亲就让人去买”

    母亲很高兴,连连点头,耳朵上的一对红宝石坠子活泼的来回晃着。

    过了几天,母亲又悄悄的摸到我的门外,宝贝一样塞给我一包东西,“小丫,吃吧。”

    我讶然,显然已经忘了几天前的事。

    “这是风记的蜜饯,有苹果的,有蜜枣的,都是最好的。”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外面的动静,当她听到有人说话的时候,慌忙闪到一边,待几个丫头说说笑笑的走过去后,这才又来到我面前,疼惜的摸着我的头顶,说道:“小丫,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没有?”

    我愣愣的摇摇头,不经意的发现,母亲耳朵上光秃秃的,那对红宝石坠子不见了。

    后来,大约是我六岁的时候吧,母亲忽然消失了。听下人们悄悄议论说,母亲害了苏姨娘肚子里的弟弟,被父亲赶出了家门。几天后,又传来消息,说母亲死了,下人们说这是报应,因为她也是小产,失血过多而死。

    只有赵嬷嬷,哭着喊着说,母亲是冤枉的,被人害死的,父亲一脚踢得母亲流了产,又被关在偏院的庄子里,没有吃的喝的,也没有药,更没有人服侍,母亲死后的第三天才被人发现。而关押母亲的那间小屋里,满是血迹,反锁的门板上还有一道道的抓痕……

    再后来,赵嬷嬷也消失了,太太说她被儿子接回老家养老去了。

    赵嬷嬷临走的时候,交给我一个匣子和一打卖身契,说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母亲走后的第三个月,本应服丧一年的父亲又娶了新奶奶。这个人不是外人,正是我外祖母的娘家侄女,说是不放心我,又担心父亲娶了外姓人断了两家的关系。

    我当时并不明白,长大后才意识到,若是两家想继续联姻,为何不是把母亲的姐妹或者堂姐妹嫁过来,反而是外祖母的内侄女儿?郑氏不也是赵、王两家之外的外姓人吗?

    后来才知道,原来外祖母是母亲的继母,向来不喜欢母亲;而新奶奶郑氏,则带了大笔的嫁妆进京,父亲当时正缺银子开拓生意呢。

    看了吗,在所有的利益面前,规矩、礼法一文不值。

    郑氏成了我的继母,她对我很好,不但亲自将我接回牡丹园住,还特意选了好几个小丫鬟陪我玩儿。一天我看到大伯家的堂姐在读书,便悄悄的在门外看了许久,也想进去一起跟着读。继母知道后,告诉我:她是庶女,你是高贵的嫡长女,若你跟她一起读书,是很没身份的事。

    之后,继母更是放松了对我的要求,让几个小丫鬟变着花样的陪我玩儿,以至于我忘了问,为何身份低贱的庶女可以读书,偏我这个身份高贵的嫡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继母过门后的第二个月,苏姨娘又小产了,据说是母亲以前的通房丫头紫苏下得毒手。父亲很生气,直说要把紫苏发卖出去。没想到紫苏却查出怀了身孕,继母便出面帮她求情,留她住在牡丹园的一个小偏院里。

    紫苏很感激继母,眨眼便成了继母的心腹。

    没多久,继母特意叫了我去,问我母亲是不是把王家陪嫁来的那些下人的卖身契交给了我。我点头。继母又说,那些人背井离乡跟着母亲来到京城,如今母亲去了,他们也想回王家,问我能不能自赎。

    我根本不懂什么叫自赎,但想着继母对我很好,不会害我,便大方的把那些卖身契拿出来,换回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而这些银票也被继母收走了,说是我年纪小,先帮我收着,等什么时候用,再给我。

    只可惜,到我出嫁那一天,继母也没有还我那一百两银子。

    一年后,苏姨娘的堂哥中了状元,选了驸马,苏姨娘的身份也高贵起来。继母很识大体,自请下堂,主动把正妻的位子让给了苏姨娘,她则变成了郑姨娘。

    父亲很感激继母,哦不,应该是郑姨娘的宽容大度,见郑姨娘把家务都交给新继母后,便交给郑姨娘两间铺子打理,让她有事可做,不至于太过烦闷。

    郑姨娘非常能干,将两间铺子打理得妥妥当当,父亲见了更加高兴,又拨给她两间,后来更是给郑姨娘弄了个儒商的铭牌,夫妻两个都进了儒商业协会。

    新继母见状很生气,但又记着郑姨娘主动让位的情意,也不好把她怎么样。气闷之下,新继母便拿家里的其他姨娘和通房丫头出气,连我也受了不少冤枉气。

    郑姨娘知道后,又把我接回她的身边,还时常劝解我,说新继母向来是个厉害的人,连母亲都被她害死了,让我千万别和新继母置气,免得……

    七岁的我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捧杀,更不懂什么叫挑拨离间,在郑姨娘的‘教导’下,我越来越顽劣,无知,粗鄙,且脾气暴躁,见了新继母更是拿她当杀母仇人,没有好脸色,有时更是恶语相加。

    很快,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赵家的大小姐性情顽劣,不懂规矩,对母亲不孝,对下人不慈,如何如何。

    几年后,赵家在南边的生意忽然遭到恶意挤兑,许多铺子被人收去抵债。祖父气急之下便亲自去南边处理,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山贼,命丧山崖。

    消息传回赵家,祖母也病倒了,大伯和大伯母很积极的跑来侍疾,只是不知道为何,每次大伯走了,祖母的病就会加重几分,没有一个月,祖母便过世了。

    祖母去得很急,并没有来得及分配家产,于是,还不等祖母下葬,大伯、父亲和三叔为了分家产闹得不可开交,险些吵到了京兆府。赵家顿时成为京城的笑柄,名下的生意更是受到连累,纷纷出了乱子。

    好容易分割完家产,大伯搬出了赵家,父亲和三叔将赵府一分为二,中间砌了堵墙,兄弟两个老死不相往来。

    祖母的七七过完后,大伯便出手了,提议召开儒商紧急会议,重选会长。

    本来,父亲得了苏驸马的许诺,觉得自己一定能当上新会长。谁承想,会议上,众理事和朝廷派来的监察一致同意大伯担任新的会长,父亲气得险些当场吐血。

    更让父亲吐血的事还在后头,紫苏当年生了个儿子,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宝贝一样长到了六七岁,却忽然掉进后院的湖里淹死了,父亲和紫苏心疼得昏死过去。

    父亲还好,想着自己还年轻,身边又不缺女人,一个儿子死了,还可以再生。

    但紫苏却疯了,天天疯疯癫癫的喊什么郑姨娘杀了她的儿子,苏氏是同谋,最后更在牡丹园放了一把火,生生将二房分来的宅子烧去了大半,几乎一夜之间,二房险些破产。

    没了银子,还有铺子,父亲的性子还算坚强,病了几天后,又挣扎着起来跑生意。幸好,苏家因为苏驸马迅速崛起,更是在父亲最艰难的时候帮了父亲一把,让父亲非常感激。赵苏两家一时间变得亲如一家。

    这一年,我十四岁。

    新继母因为不能生育,家里又接连发生祸事,性子变得也有些古怪,却偏偏跟大伯母看对了眼,因为分家闹得互相怨恨的妯娌,忽然间成了无话不谈的闺友。

    在大伯母的提醒下,新继母终于发现我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而她又时常惦记着娘家,尤其现在丈夫还靠着苏家做生意,新继母更想让两家密不可分。

    于是,便想到了联姻,而我则是那个最佳的人选。

    半年后,我带着寒酸的嫁妆嫁进了康城苏家,直到拜完天地,入了洞房,我才知道被郑姨娘夸得貌似潘安、才比子建、富敌石崇的苏家大少爷竟是个傻子

    我顿时就懵了,哭、闹、吵着回家,却都被严厉的婆婆派人抓了回来,跪祠堂,抄祖训,挨家法……不到一年的功夫,我便被婆婆整治怕了,话不敢随便说,路不敢乱走一步……某天,有位京城的世交长辈见了,偷着笑道,真不愧是王七娘的女儿,这绵软的性子,跟当年的赵二奶奶一模一样。

    至此我才明白,母亲的软弱不是天生的,我的无知和无能也不是天生的,而曾经以慈母面目出现的郑姨娘更不会是真心疼爱我。

    可一切都晚了,我这辈子早就毁掉了。

    所以,当大舅舅好容易找到苏家,问我想不想跟他走时,我拒接了。看着舅舅失落的背影,我不止一次的暗自发誓,如果如果如果可以让我再活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守护母亲,乖乖的学规矩、学本事,不让母亲和自己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

    或许是认了命,我变得麻木起来,连我的傻夫君被人捉弄误食大烟膏子毙命时,我也没有什么感觉,不喜不悲。

    我的这种态度,惹怒了丧子的婆婆,她一气之下便把我打发到了苏家的某个庄子,一关就是十几年……

    妇人躺在炕上,血流了一身,她回顾完自己凄苦的一生后,无声的叹了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而腕子上的一串佛珠染上了血,忽然发出一道金光,将妇人包裹起来,周围的一切飞速的转着转着。

    当她再次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忽然回到六岁那一年,手里正抱着一包蜜饯,看着满是肉窝窝的小手,又不确定的捻了一颗蜜枣丢尽嘴里,唔,好甜呀,小丫头满足的笑弯了一对大眼,眼角悄悄流下泪珠儿。

    第一卷 凤凰涅盘 第063章 好不热闹

    第063章 好不热闹

    王锦瑜想过有人会来妹妹的婚礼捣乱,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来人竟是这位。他迎上云光大师笑眯眯的脸,嗓子竟有些发干,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说什么?

    王锦瑜心里乱成一团,他甚至搞不清这位大师所来为何,更不确定他是敌还是友。当年的事,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但大师身份贵重,倘若在这礼堂上把实情说出来,那、那小妹……

    “呵呵,怎么,王大少爷,见到您的老朋友,您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王锦瑜呆若木鸡的样子,成功取悦了崔云娘,也让她因姑母指责的目光而紧绷起来的神经松了下来。

    就在方才,崔云娘还在担心,自己这趟来得究竟对不对。别人不了解李大夫人,她这个做侄女的可是非常了解她。

    李夫人向来最厌恶被人利用和欺骗,也极恨在她面前玩花样的人。

    在京里,崔云娘有些心急,更有些得意忘形,以至于忘了姑母的忌讳,使了点儿小花样想让姑母对王绮芳产生误会。

    崔云娘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谁想竟还是让李夫人知道了。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李夫人一开始并没有道破,既没有责问崔云娘,也没有说过什么,只是一门心思的帮她做媒。要么带崔云娘去什么赏花会,要么带她去拜访什么故交好友,而不论是什么形式,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让崔云娘相看夫君。

    崔云娘又气又急,可偏有不能说什么,毕竟李夫人只是让她结交好友,并不曾说一句让她选丈夫的事。

    直到今上发了谕旨,准许国公府的人返回平州,李夫人这才婉转的跟她说:“云娘呀,过两天我就要跟着你姑父一起返乡了,不知你有何打算?听说定海侯的夫人曾邀你去府上做客?”

    崔云娘低着头,死死咬着下唇,险些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她忍了许久,才柔柔的说:“姑母,我想跟您回去。京城虽好,但云娘还是更加怀念平州的宅子。”

    嘁,当她不知道呀,定海侯夫人正在给她的次子选妻子,那个武二郎,文不成武不就的,又是个次子,爵位都没有他的份儿,这样的纨绔子弟京城随处可见,她崔云娘岂能嫁给这样的人?

    “云娘,我回去后要忙着你表哥的婚事,可能没有时间顾及你,不如我送你回崔家?”李夫人见崔云娘死活不松口,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也淡去了,语气冷淡的说,“你离家上京来游玩,也有一段日子,想必我大哥和大嫂也甚是想你,作为晚辈,还是不要让长辈操心的好。再说,你也不小了,该说婆家了,岂能还能像个小顽童般只想着玩乐?”

    这话就有些近乎训斥了,崔云娘拿着帕子的手用力攥了起来,尖尖的指甲顿时刺入掌心。她顾不得手上传来的刺痛,猛地抬起头,眼里转着泪花,哽咽道:“姑母,云娘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求求您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好不好?是不是因为我的事,让您和表哥有了误会?姑母,我、我可以找表哥说清楚的,呜呜,我是真的喜欢表哥,姑母,您就成全我吧。”

    说着,崔云娘噗通一声跪倒在李夫人脚边,双手掩住面颊埋在李夫人的膝盖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李夫人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右手停顿了半晌后,这才轻轻的抚上她的头顶,但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呜呜,我知道,我不该跟武家和郑家的人接触,更不该去打探赵家的私密,但、但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更没有想过要串联外人算计李家,”

    崔云娘哭了一会儿,见李夫人没有表态,暗自猜测自己可能还没有说到点子上,便继续哭诉道:“我只是太喜欢表哥了,呜呜,姑母,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起初也不知道那些铺子是武家和郑家的,根本不曾跟他们做过什么交易。而且,我知道这些情况后,就马上让人贱卖了铺子,几乎把私房钱赔了个精光。呜呜,姑母,云娘或许有点小算计,但绝没有害人之心呀,更不会做任何有损李家的事。姑母,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一回吧”

    李夫人低下头,托起崔云娘的下巴,定定的看着她,“你真的知道错了?”

    崔云娘脸上布满了泪水,她被动的扬起头,迎上李夫人探究的目光,用力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云娘不该在姑母面前耍心眼儿,也不该擅自帮表哥散布‘克妻’的谣言。姑母,我错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明媚的大眼里滑落,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眸格外的清澈,眼底更是充满了真诚与懊恼,双唇微微的颤抖着,使得崔云娘看起来分外的楚楚可怜。

    “不止这些,我气你,并不是气你使小计谋算计别人,而是气你做完了事却不懂得善后,让人一下子便抓住了把柄。”李夫人无声的叹了口气,道:“云娘,你喜欢你表哥,想当李家的儿媳妇,这我都知道。但李家不是普通的人家,要做李家的儿媳妇,要么聪明过人,要么单纯憨直,最忌讳的是有点小聪明却不肯安分。”

    李夫人顿了顿,略带惋惜的看了看哭得一塌糊涂的侄女,摇头道,“云娘,你真的不合适嫁到李家,还是听姑母的话,嫁个老实本分的人过安稳日子吧。”

    这些话李夫人原本不想跟侄女讲,毕竟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不想让她太难堪。可事到如今,为了断了侄女的念头,还是实话实说吧。

    “……姑母,”崔云娘心里一沉,她咬着唇瓣,眼珠子却转来转去,最后坚定的点头道,“我明白了,姑母,我现在还小,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您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争取早日成为您满意的儿媳妇。”

    这、这还叫明白?

    李夫人也有些无奈了,该说的话她也说了,原本还想着帮侄女找个理想的夫君,再贴补给她些嫁妆,也算全了她们姑侄两个几年的情分。可谁承想,这孩子竟说不听呢。

    不过,当李夫人看到崔云娘执着的样子时,忍不住心动了下,唔,云娘说的也没错呀,她年纪毕竟还小,又没有明白人在身边教导,难免会仗着小聪明玩些花样。但若是有她这个国公夫人亲自调教,没准儿还真能教出个理想的儿媳妇呢。

    想到这一点,李夫人暗自点了点头,面上依然不显,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罢了,这件事暂且不提,等办完你表哥的亲事,我再跟你慢慢说吧。”

    崔云娘不知道李夫人的想法,误以为姑母还不肯原谅自己,不肯给自己机会,心里忍不住埋怨不已,更决定求人不如求己,等她将王绮芳拉下马,李家大少奶奶的位子还能有别人坐?所以,回到平州后,她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调查王绮芳跟王锦瑜兄妹的所有故事。

    于是,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李靖天见状,虽然不知道好友兼大舅子跟这个老秃驴有神马关系,但看王锦瑜的脸色很不对劲,便知道里面肯定有内情,而这个内情很有可能和七娘有关。

    他冲着七娘扬了扬下巴,几步走到云光大师身边,抱拳施礼,“在下李靖天,见过大师。今日是李某大喜之日,多谢大师亲自来观礼,铁楚,你帮我招呼大师。”

    说着,李靖天又拱了拱手,然后冲着铁楚使了个眼色,见铁楚笑容可掬的凑了上来,恭敬的对大师揖了揖手,“小子铁楚,见过大师,不知大师您法号为何?宝刹何方?仙乡何处?还望大师赐教”

    王锦瑜似乎也反应过来,忙站起身,一躬到底,“王锦瑜见过云光大师,数年不见,大师别来无恙呀。”

    “哎呀,大师的法号原来是云光呀?”不等云光大师开口,铁楚抢先一步截过话头,拉着云光大师就往礼堂旁边的酒席,一边走着,一边还招呼王锦瑜:“莫言,别傻站着呀,云光大师远道而来,又是故交,好歹也要让大师坐下来喝杯茶嘛。来来,大师,咱们走……”

    几乎是连拉带拽,铁楚将云光大师‘请’到了酒席上座。

    这边,李夫人也叫过几个婆子,恭敬有礼的把崔云娘‘请’了下去。

    “哎哎,姑母,我还有话要跟表哥说,那个王七娘根本就不是有大佛缘的人,她的命都是王锦瑜用十年的寿命换来的,当年——”

    崔云娘的声音越来越远,礼堂上的人也只听到了前半句,不过,众人看向王绮芳的眼神已经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从最初的好奇、羡慕、赞叹,最后发展到戏谑、嘲讽。

    王绮芳并没有留意众人嘲笑的目光,她隔着薄薄的红纱,满是疑惑的看着不远处的大哥以及云光大师。

    李靖天也没有在意,冲着赞礼者使了个眼色,暗示继续行礼。

    “行礼,奏乐”

    站在前方的赞礼者朗声喊道,一旁的喜乐班子闻言,抬起胳膊,抄起乐器,准备奏乐。

    “慢不准行礼”

    礼堂外再次响起阻止的女声,王绮芳没有回头,而是侧脸看向李靖天,两个人隔着红纱四目相对,从彼此的脸上都看到一种叫做‘无奈’的表情

    第一卷 凤凰涅盘 第064章 新婚之夜(一)

    第064章 新婚之夜(一)

    王玖芳有些狼狈的拉着一个妇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神色慌乱的家丁,看装束,应该是王家的下人。

    许是有了方才的经验,负责守卫的清风清雨反应非常迅速,眨眼之间便翩然来到王玖芳近前,抢过她手上抓着的妇人,用力丢到身后,然后两个人一边一个将王玖芳夹了起来。

    清雨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在王玖芳的身后点了几下,只见王玖芳猛地瞪大了眼睛,用力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呵呵,这是我们九小姐,特意从清苑赶来参加七小姐的婚礼,”清风见清雨已经得手,轻轻点了点头,角落里又闪过一个人影,故意从又从大门郑重其事的走了进来,只是手上捧着个大红绸子的锦盒,清风伸手接过锦盒,笑眯眯的对观礼的众人解释道:“这是护国长公主三公主赐给我家七小姐的新婚礼物,九小姐特意帮忙送了来。”

    李靖天眼中闪过一抹激赏,好一个机灵的丫头。

    坐在高堂上的李夫人也暗自点了点头,她见过清风清雨,自然知道她们的身份。如今见了这一幕,便知道王七娘早有准备,否则不会当场拿出三公主赏赐的礼物。

    王绮芳见清风清雨控制住了场面,暗自松了口气,快走几步来到清风面前,屈膝行礼道,“妾身多谢三公主的赏赐,有劳妹妹亲自送来,紫苑,还不请九娘子下去休息?”

    恭敬的接过锦盒,王绮芳再次施了一礼,然后见王玖芳满头大汗的模样很是不舍,忙吩咐人将她‘搀扶’了下去。

    “……”忽然失了声,王玖芳先是一阵慌乱,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正被清风清雨架着往外走。她好不甘心,瞪大眼睛,呜呜呀呀的吼着什么,只可惜,众人不懂唇语,更听不到她的心声,看戏一般目送她们离去。

    王绮芳,算你狠,你、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没完……

    王玖芳挣扎的回过头,恨恨的盯着一袭绯衣的王绮芳,心里不停的叫嚣着。

    “吉时到,新郎新娘行礼啦~~”

    赞礼者再次得到李靖天的暗示,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奏乐”

    喜乐班子的班主也被刚才的变故吓出了一身冷汗,一听到赞礼者的命令,忙抬手,一时间,笛、胡琴、箜篌、琵琶声相继响起,礼堂上顿时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

    “跪,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李靖天和王绮芳遵着赞礼者的号令,拜了天地,再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

    跪下,叩头,起来,再跪下……王绮芳机械的完成着各种礼节,只是当最后一步面向李靖天对拜的时候,她竟有些恍惚。

    前世里,她还是王一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穿着白纱嫁给心爱的男人,两个人站在神圣的教堂里,庄严的宣誓,“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七娘,怎么了?”李靖天转过身,正准备行礼,却发现王绮芳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隔着红纱,他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不知怎的,他竟能感受到她的一丝不安。不安?李靖天心里一动,难不成刚才表妹的闹剧吓到七娘了?还是想到了她失败的婚姻?

    想到这里,李靖天趁低头行礼的当儿,认真的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与子偕老?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王绮芳木偶般低下头,耳边忽然传来李靖天低低的许诺。她猛地抬起头,迎上李靖天诚挚的双眸,不置信的轻声问道:“真的?”

    李靖天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指的说道:“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王绮芳微微颔首,“好”

    “礼成~~”

    赞礼者依然昂着头,似乎没有看到下首行礼的新郎新娘的小动作,一板一眼的按照规矩喊着。

    当他喊出这声‘礼成’,礼堂上的喜乐又换了个曲调,由方才的祥和、隆重,变成了现在的欢快、喜庆,观礼的亲戚们更是啧啧有声的夸奖着:

    “哎呀,郎才女貌,真真是天生一对呀”

    “可不是,咱们大郎出身高贵、年少有为,娶的媳妇也深受圣恩,好生般配的一对儿呀”

    “啧啧,大夫人真是好福气呀,娶了这么贤惠的儿媳妇,以后擎等着享福咧”

    王绮芳跟着喜娘走出礼堂,将身后那些夸奖丢在身后。

    来到新房,王绮芳按照喜娘的指点坐在铺满花生、枣子、栗子的大炕上,安静的等着。

    王绮芳这是第二次嫁人,但对于王一来说,却是头一遭儿。坐在满眼喜色的大炕上,她心里有些忐忑,折腾了一天,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

    “夫人,您累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

    紫苑是王绮芳特意从桃花岛调过来的。前些日子她进京,为了赶路,并没有带丫鬟。如今嫁到了李家,身边只有外人塞进来的几个陪嫁丫鬟,一个自己人都没有,这让她多少有些不放心,只好派人去桃花岛调了几个丫鬟过来,而紫苑是她培养的心腹之一,自然也作为一等大丫鬟陪她来到平州。

    “嗯,还真有些饿了,”王绮芳见新房里没有外人,也就没有客气,撩开红纱,接过紫苑递过来的点心匣子,抓了几块塞进嘴里,接连吃了好几块,又喝了好几杯热茶后,她才有力气想别的,“哦,对了,以后不要喊我‘夫人’了,既然嫁进了李家,还是叫我大少奶奶吧。省得别人听到,说咱们不懂规矩。”

    “是,大少奶奶”

    紫苑答应一声,然后凑到王绮芳耳边,小声的说:“清风刚才过来了一趟,说王九娘那里已经都搞定了,那个官媒也被她们打发了。只是王九娘一直不肯走,吵着要见您和姑爷。”

    “见我?”王绮芳冷哼了一记,淡淡的说,“但我并不想看见她,你告诉清风,让她尽快把王玖芳弄走。”

    虽然她并不怕王玖芳,但有些事却不能纵容,即使伤害不到自己,也不能任由她闹腾,让自己看着恶心呀。

    “大少奶奶,恐怕不行呢,”紫苑为难的说:“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派了人去探望‘亲家九小姐’,还说如果王九娘不嫌弃的话,多在李家住些日子呢。”

    “二夫人和三夫人?”

    王绮芳楞了下,凝眉想了想,才记起这两个人的身份。

    话说现任国公爷兄弟四人,国公爷为长兄,他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分别是二老爷李源畅,三老爷李源鸿,四老爷李源亨。

    只是,老四李源亨年少的时候做过一件错事,被老国公赶出了家门,妻子儿女也尽数逐出了平州。后来李源亨被人揭发与京城政变有关,一家几十口人全都被抄斩了,连唯一的子嗣也命丧法场,李家四房就此在平州彻底消失。

    而紫苑所说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应该就是二老爷和三老爷的嫡妻郑氏和卢氏,她们两位也都是五姓贵女,出身不亚于大夫人崔氏。

    哥哥曾经说过,李家家规甚严,尤其是家主的选拔更是严苛之极,并不以嫡庶作为标准,而是以实力说话。

    据说,当年跟李源丰争夺家主之位的时候,二老爷李源畅就因一步之差而落北,痛失辅国公的爵位和侠客盟的盟主。而老三李源鸿呢,则跟二老爷是一个娘生养的,兄弟两个素来亲密。

    想到这一层,王绮芳也就能理解,为何二夫人和三夫人会派人跟王玖芳接触,呵呵,看来这国公府也不太平呀。

    “另外,三房的二娘子李娴娘似乎也有些问题,特意派了丫鬟去清风那里打探消息,询问三公主赐了什么东西给您,还说想见识见识。”

    紫苑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来到李家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便开始悄悄打探起消息来,她低着头继续回禀,“还有咱们院子里也有不少钉子,有大夫人派来的,也有二房和三房的人。哦,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紫苑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王绮芳侧耳听了听,忙抬手阻止,“去看看是谁来了?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奴婢遵命。”

    紫苑也听到外面的玩闹声越来越近,只好停住话题,转身来到门外,刚出门,便迎头碰上一群衣着华丽鲜亮的年轻人拥簇着李靖天赶了过来,“奴婢紫苑给姑爷请安,给各位少爷、小娘子请安。”

    “恩恩,起来吧”李靖天满脸笑容,随意的抬了抬手,还不等说什么,便被一群弟弟妹妹涌进新房。

    “大哥,快挑盖头呀,让咱们见见新嫂子”

    “是呀是呀,听说大嫂是王家的贵女,定是个贤良淑德、美丽优雅的女子。”

    “没错,都嫁过一回人了,不漂亮大哥还能宝贝一样娶回来?”

    前两个人说得还算正常,唯有第三年纪较小的小娘子,嘟着红艳艳的嘴唇,说着破坏气氛的酸话。

    王绮芳低着头做羞涩状,但心里已经悄悄的记下了这位貌似对她有敌意的小娘子。

    ps:额,亲们放心哈,小七嫁到李家后,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宅斗。

    第一卷 凤凰涅盘 第065章 新婚之夜(二)

    第065章 新婚之夜(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