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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苏小西的幸福生活 奶茶公主第7部分阅读

      弃妇苏小西的幸福生活 奶茶公主 作者:rouwenwu

    ,外地来的举子什么的。因为她会写读写,长得又水灵,所以听说平日里生意还不错。到现在也有五年多了。大概一个多月前,给她家乡下公婆送钱的人来找她要钱,发现她被人用刀杀死在厨房里,而在她被杀的第二天,我们详细询问了邻居,发现除了一个头天的客人去找过她,他们就没听到过什么动静了。我们就找到了头天去过她那里的客人,并且在他住的地方找到了杀苏秦氏的刀。这个客人姓柳,是住在隔壁巷子里的一个举子,在京城准备后年的考试。这个举子是上年底来的京城,来了没多久就和苏秦氏勾搭上了。这次我们抓了柳举人,他的家里人听说了,就上京告状了。”梁捕头一口气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小西至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正屋里会有那些摆设,当然也明白为什么龙承嗣一看到那些东西就能猜到这个女人做的行当。想到那把椅子,小西的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那个柳举人现在在哪里?”咳嗽了一声,小西问起了柳举人。

    “现在京畿衙门里关着。”

    到了京畿衙门,小西直接叫人把柳举人提到了他们面前。

    “我没杀丽娘啊。”穿着犯人衣服的柳举人看起来还算体面,没受什么刑。

    “丽娘?”小西重复着。

    “哦,就是张秦氏。我头一天在她那里过的夜,第二天一早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那刀子怎么会在你的厨房里找到呢?”提柳举人之前,小西已经仔细看了一遍案卷。

    “我真的不知道啊,捕快大人。我那天回来没多久,就被几个朋友叫去聚会了。再回家之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你去找张秦氏那天还有谁去找过她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想可能只有我了。因为那天我告诉她我下午要去找她,但是我下午有事耽搁了,直到那晚才去找她。不过我到的时候她好像有什么生气的事情,我问她,她也没说。”

    让人把柳举人带下去后,小西开始坐着想这件事情。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想的很简单,现在亲身经历了,才发现什么都是千头万绪的,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看来她是太高看自己了。

    正在小西出神的时候,龙承嗣凑到了小西的身边。“那把椅子,”

    他刚开了个头,小西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我家也有一把,比那个好多了。”龙承嗣接着把话说完。

    “你什么意思?我们有这么熟了吗?”小西虽然不好意思,但也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不是,我以为你对那椅子感兴趣。”他连忙澄清,这是小西看到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可疑的红晕。

    一下子,小西的不好意思突然没了。

    “你对暗门子很熟吗?你以前是不是找过?”古人觉得不好意思出口的话,在小西看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没有很熟,只有一次,我看上了一个。”

    “那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知道她们的顾客是谁?”

    “我找的那个告诉过我,一般相熟的客人她们都会记下名字的。要么我们再回去找找。”

    小西于是和龙承嗣又一起返回了张秦氏的小院,翻了半天,最后在床褥子下面找到了两个小本子。一个上面记着一些人名、职业甚至地址。还有一个上面只写了人名,每个人名后面都分别写着一些数字和日期。看样子,这应该就是张秦氏的顾客名单了。

    回到刑部衙门,小西仔细的对照了这两个本子,本子上有详细信息的顾客能有上百个,但是对照今年的日期,里面只有三个人有详细信息,看来这应该就是她的老顾客了。柳举人果然在这三个人之中。对比了一下这三个人,其中花钱最多的倒还不是柳举人,而是一个叫王吉的人,他这一年中在张秦氏身上大概花了有一百多两。小西一想,比自己辛苦打一年猎赚的还多。然后才是柳举人,这柳举人一人带着个书童在京里备考,但是他家里在家乡也算得上个大户,家里已经有了一妻两妾,只不过这次都没有带来。张秦氏今年的第三个熟客叫做重辰生,虽然他在苏秦氏身上花费不过几十两,但是他的名字前面却被苏秦氏画了个圈。其他的零零碎碎的没写详细信息的倒也有二十来人,这些人就不在小西的关注范围了。小西把这三个人名和地址给了龙承嗣,他对京城比较熟悉,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

    “咦。”果然,刚看到这三个人名,龙承嗣就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叫声。

    “怎么了?有你认识的吗?”

    “这个重辰生,他是户部的一个小官,平日里看起来老老实实,从没去喝过花酒什么的。据说对妻子一往情深,连个妾都没纳过。他的老丈人还是皇兄也比较倚重的内阁大学士之一。”

    “我看不是不想,是不敢。”

    “你是怀疑他吗?”

    “我谁都没怀疑,只不过这三个人我们都要去问问。”

    王吉的苦楚

    第二天中午,小西他们先去找了王吉,到了纸上写的地址一看,原来王吉开着个酒铺子。王吉的酒铺子离张秦氏的家也不太远,就在离张秦氏院子两条街的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在这条店铺林立的大街上有好几家酒铺子,王吉的铺子真的不算什么大的。铺子和王吉的住处是连在一起的。

    小西和龙承嗣先进了铺子挑了个座位坐下了,又要了几个小菜和壶清酒。一边吃一边观察着这家酒铺。王吉不在酒铺里,铺子里现在只有个小伙计和柜台后的一个年约三十的略为肥胖的妇女,看那打扮,大概是老板娘。

    这是个很小的酒铺,不光卖酒,还兼卖些下酒的小菜之类的东西,店堂不大也不小,还有个二层。客人可以在这里喝酒,也可以买酒带走。小西来的时候,店堂里只有两三个人在闲聊,坐下刚一会儿,倒是有好几拨过来沽酒的人。

    “你尝尝,这里的清酒味道还不错,嗯,有些桃花的味道。”龙承嗣抿了一口酒后向小西介绍着。

    小西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有时候我在想你还是以前的你吗?怎么和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变了那么多?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换了个人。”龙承嗣给小西的感觉越来越深沉,和刚认识时候那个任性幼稚的黄少爷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那你更喜欢哪个?”

    小西没回答他的话,人都有真实的自己和人前的伪装,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唉,听说了没,后面巷子的丽娘死了。”旁边一桌的两个稍有点年纪的男人开始窃窃私语。

    “唉呀,可惜了这么个小美人,放在芙蓉苑里那得是个小红牌。我还想有机会再去找她呢。”

    “行了吧,就你?你婆娘管你那么紧,多长时间你才能攒下点私房啊?”

    “听说是那个柳举人杀的。”

    “我看不像吧,那个柳举人平时看着也不像个没钱的主啊,我还看见他好几次去清风楼呢,那可是个花大钱的地方啊。再说了,不为财,还为色啊?这柳举人还缺美女啊?听说他房东家的那个芳姐就吵着要嫁给他做妾呢。”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那芳姐那么漂亮,她老娘不是一直想拿她攀个大户的吗?”

    “这柳举人经常有事没事就给芳姐她们家送东西,时间长了,这小的就把持不住动心了,再说这柳举人还算年轻,家财不少,还有功名在身,在京里也就是一个人,虽说是做妾,那嫁过去了,这在京里还不是和那正房娘子一样吗?”

    “唉呀,只怪这柳举人花心啊,他已经有这芳姐了,还要去招惹这丽娘,要么也惹不来这滔天大祸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丽娘有丽娘的好,哪是那些青涩的小丫头比得上的。”两人的声调渐小也渐猥亵。

    “王老板,回来了。”这时,另外一桌的人大声的和一个刚进来的看上去年约四十的黑瘦男子打着招呼。

    “今天来这么早啊?”那个王老板也拱手回礼。

    小西这时和龙承嗣结了帐,一起走向柜台后的王吉。亮出了衙门牌子,王吉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僵硬。

    “我们后面说吧。”王吉立刻带着两人向后院走过去。旁边的老板娘看到王吉的举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从楼梯下拐过去出了一道门就来到了王吉家的后院,平时王吉一家都住在这里。后院也是二层的,一个不算小的天井,院子里零落的摆放着一些装酒的瓮子,酒挑子之类的器具。二楼看上去就稍微有些住家氛围,每扇门窗上都都糊着浅色的纱窗,门前的走廊上还摆放着一些花草。

    把小西他们让到了一楼的正屋里坐下,小西开始询问王吉和张秦氏的关系。

    原来,这王吉和张秦氏在三年前已经相熟了,最先张秦氏经常到王吉的酒铺子打酒,一来二去的慢慢也就熟悉了。王吉怜惜张秦氏一个妇道人家,还要抚养乡下的孩子和公婆,这张秦氏人也长得漂亮,渐渐的,二人就走到了一起。王吉对张秦氏出手很大方,也是存了想帮她的心思。为此,他老婆没少跟他闹,但是他到底没打算纳了张秦氏,他老婆吵吵闹闹也就过去了。这一片的住户大都心知肚明张秦氏的生计,也都见怪不怪了。

    这王吉前一段时间去乡下收粮,准备着酿酒的原料,刚一回来就听说张秦氏死了,心里也难免有些难过。

    三人正说着话,王吉的老婆王刘氏近来了,给三人倒了茶水,正赶上王吉在说自己有些难过,一听,就立刻不干了。

    “那个臭□死了倒好,你难过什么,这些年你往她那里扔的钱还少啊?我这么辛辛苦苦的帮你操持这个家,你却拿钱去给外面的女人。”

    “人都死了,你还说这些干嘛?”王吉也没想到老婆忽然发作,面上有些尴尬。

    “那个女人不知道跟过多少男人,和娼寮里的□也没多大区别,你还惦记着。”

    小西听到这里开口了,“王刘氏,你对张秦氏很了解吗?”

    “大家都住得不远,酒馆里常来常往的客人可不经常说她吗?这附近住的人家里就她不安分,自甘堕落。这谁都知道的。再说了,我们家这个杀千刀的不但给她倒贴钱,每次她来打酒还不要钱。我一个妇道人家,每次跟他说还跟我吵。唉,我命苦啊。”说到后来,王刘氏干脆开始哭。

    “行了行了,你去前边忙去啊。我这还要和捕快大人说话呢。”王吉把他老婆赶走了。

    “你认识柳举人吗?”

    “认识认识,他也住这附近,见过几次,但是他却不经常来我这小酒馆。我早就听丽娘说起过他。”

    “哦?张秦氏和你说过他什么?”

    “那是有一次,我对听说了柳举人的事情,有些泛酸。丽娘就对我说了柳举人只是偶尔去她那里坐坐说说话。”

    “那你觉得柳举人会杀张秦氏吗?”

    “这小的可不敢乱说,按说吧,他是没什么理由杀死丽娘。但是我听人说刀子可是在他家找到的。”

    “那你和张秦氏在一起这么久,听过她说过她有什么仇人吗?或者有谁恨她吗?”

    “这附近恨她的人倒不少,不过都是些妇人间的嫉妒,无非是她们的相公找过丽娘,恨倒是谈不上。这男人就更不用说了,有钱的就去找丽娘,大部人人也就偶尔去一次。反正也没人要娶丽娘。”王吉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丽娘曾经对我说过,她已经厌倦这种日子了,但是她儿子还没长大,家里公婆又都老了下不了地干活,只有指望着她了。她还说,将来反正也没人肯娶她了,她就等儿子长大回村里安稳养老了。谁知道,”

    “那她相公呢,这些年一直没有音信吗?”

    “丽娘说自从七年前他走了后就再也没他消息了,说不定早死了。”

    “哦,对了,丽娘她以前有个姐妹,就是她介绍丽娘干这个的,但是三年前,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吵翻了,从此丽娘就再没和她有过来往。前一段时间,丽娘有一次又提到了她,好像很生气,说什么她抢了她生活之类的东西。”过了一段时间,王吉又补充了点东西。

    再问王吉这个姐妹的名字什么的,王吉就一无所知了。

    从王吉的酒铺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小西忽然觉得很累。龙承嗣在她问话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听着。

    “累了你就回府休息吧。”也许是看出了小西的疲惫,龙承嗣终于说话了。

    “没什么,只不过心里觉得累。女人真是悲哀,只有丈夫可以依靠,一旦这个丈夫不是良人,那女人就什么也不剩了。”想到了以前的闵娘,想到了村里的荷花,小西只觉得悲哀。和这个时代的女人比起来,现代的女人虽然生活的累,但是至少不是身家性命全挂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女子本应出嫁从夫。”

    “这个夫如果不好呢?女人就只能走投无路吗?女人的命天生就比男人贱吗?凭什么男人就可以左拥右抱,还对女人挑三拣四的?哪个男人不是女人生的?想想这些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母亲的身上,男人还会这样吗?”

    “你如果心里难受,就不要再干这个活了。我当初其实是不太赞同你来刑部的。这些案件,大都是人的阴暗面,看多了,难免受影响。”

    “我当初是因为无聊才想来的,现在看来,我比你幼稚多了,这些人的生活不应该成为我无聊时候的消遣。但是,既然我已经干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不干就算了,但是干了就要干好,这是我苏小西的标准。”

    “算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找到这个女人吧。”半晌后,小西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只是觉得精彩,刺激,从没想到当有一天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竟是如此的疲累,如此的悲哀。尤其是当这些角色都变成了活生生的人,呼吸着,生活着的时候,对小西来说,都有些超出了承受。

    “我们不是找到张秦氏的本子了吗?在里面找找她五六年前的顾客,说不定他们中就有人知道呢。”龙承嗣的脑筋明显的比这时候的小西转的快。

    “嗯。我们走吧。”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两人当天就开始按着本子上写的人名和地址一一的探查,他们派出了刑部里所有闲着的人,但是因为时间久远,有些人都搬走了,而有些人又什么都不知道。在过了五天后,他们才找出了当年介绍张秦氏入这一行当的钱婆子,钱婆子是她家周围的人对她地称呼。

    钱婆子也住在西城,但是和张秦氏住的地方离的比较远。小西他们找到钱婆子的时候,她正在一个人自家院子里晒被子。打量着这个二进的小院子,小西暗暗的思量着钱婆子的生计如今看起来过的还不错。

    这个钱婆子看起来三十多,但是人保养的还不错,就是那个长相,最多只能算的上是中等之姿。

    和钱婆子谈了很一会儿小西才算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当年这个钱婆字和张秦氏是比邻而居,这钱婆子也是个寡妇,但是她为人泼辣大胆,颇认识一些人,后来就做起了给大户人家介绍佣工仆人的生意,也颇能照顾上自己的小日子。后来,这张秦氏的丈夫做买卖失败,连夜跑了。她看张秦氏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个孩子,生活着实不易,就给张秦氏介绍着一些给人家洗衣服的的活计,有时候,哪户人家的佣人有事找人代工的时候,也多介绍张秦氏过去给人代工,就这样,张秦氏也能带着孩子勉强过活,而她和钱婆子的关系也越发好了,大多时候都和这钱婆子发发牢马蚤什么的。

    后来有一次张秦氏去给一个大户李员外家一个厨房佣人代工的时候,不知怎么地就被这个李员外看到了。这个李员外也是个经常出入秦楼楚馆的人,当下就对这张秦氏惦记上了。打听到是钱婆子介绍的。就找了钱婆子过去,让她玉成好事,并给了她不少的好处。

    这钱婆子也养着个儿子,也想着给儿子将来积攒点钱财好娶媳妇,对着李员外给的白花花的银子当下就动心了。

    这钱婆子回去后就经常安排李员外去自己家里坐坐,每次都借故把张秦氏叫过来,这李员外也经常给张秦氏带些小东西。再加上这钱婆子又经常在张秦氏的耳朵旁边说些什么豪门大家妻妾的豪华生活,又说她们很多人都还不如张秦氏长的漂亮。

    最后终于把这张秦氏给说动了,一来二去的,也就和李员外在一起了。这李员外家里的正房是个厉害的,害得这个李员外也不敢往家里找小的。跟这个张秦氏也就是玩玩。谁知后来这张秦氏当了真,经常缠着李员外要进门。后来这李员外也就厌倦了,不再来了。这张秦氏一看没了后路,而她和李员外在一起的这两个多月,也渐渐的被这种无忧的生活所迷惑,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清苦的生活了。于是就给钱婆子说让她帮忙找有钱大户,而这钱婆子因为对她有愧,也就又帮她介绍了两三个大户,当然也收了这些人的一些好处。之后,这张秦氏遂逐渐的和这钱婆子疏远了,慢慢又经过这些男人认识了更多的人,也就不再需要钱婆子了,渐渐的也就成为了一个暗门子。

    钱婆子在那个地方又住了两三年,后来看这个张秦氏越来越出格,逐渐开始什么人都接待,也怕有个什么事情扯到自己身上,好在自己也趁那些年攒了些钱,儿子也大了,干脆把房子卖了,又买了现在这个更大的小院子。现在儿子也用儿媳妇的嫁妆开了个铺子,小夫妻俩每天忙着铺子,生活也算是逐渐红火起来了。

    这次,如果不是小西到来,钱婆子都要忘记张秦氏了。

    “唉,当初也怪我,钱迷了心了。我对不起丽娘啊。苦命的丽娘啊。”说完这来龙去脉后,钱婆子又开始了感叹。

    “最近你和张秦氏又有来往了吗?”

    “没有啊,这如果不是你们来,我都忘了这个人了。唉,我愧对丽娘啊。”

    “丽娘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说着,钱婆子又问起了张秦氏的儿子。

    “她的儿子现在还和祖父母呆在一起,张秦氏这些年也攒下了一千多两银子,都送给了她公婆,现在他们也买了个小庄子,生活还算有靠。”张秦氏死后,衙役在她家里搜出了一千多两银子,已经全送到了她儿子那里,既然这样,看来也不是为财杀人的。

    因为小西接手这件案子的时候,张秦氏已经死亡一个来月了,尸体也没怎么保存下来,所以现在他们有仵作的检验结论,剩下的就要一个人一个人的查了。

    “张秦氏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张家兄弟倒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从小也读了些书,但是考了两年也没考上秀才,后来把家里的东西变卖了一下,把父母留在家乡,自己就带了老婆儿子来京城讨生活了,开始他买了个院子,又开了个书铺,但是还是文人习性,最后书铺子倒了,还倒欠了别人很多钱。他倒好,拍拍屁股跑了,留下这孤儿寡母的,讨债的天天上门。那一段时间,这丽娘过的也真是苦啊。天天洗衣服,大冬天那么冷把手都洗得肿得像个馒头。又有什么办法呢,就这样也没还清那些债,后来还是李员外给清了那些债。”

    “那张秦氏的丈夫这些年都没音信吗?”

    “哪有什么音信啊,我们都猜是死在外头了。”

    “唉不过那天我上街,好像看到了他家那个张文昌。不过那个人可是骑着个马,身边跟着仆人,看穿衣打扮像个官员,不可能是他们家张文昌,那张文昌可是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的,怎么能当官了呢?”

    “那好吧,不过下次你如果再看到这个长得很像张文昌的人,也不要惊动他,悄悄跟着,然后立刻来通知我们。”

    钱婆子连忙答应了下来。

    一时间,好不容易找到的头绪又没了,小西不禁有些泄气。看来在这个时代,破案基本靠推阿,小西又没有这么多的经验,仅有的也就是树上的一些推理小说了。这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破了案子呢。

    “别灰心,这才几天,我们就查清楚这么多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明天我们继续去最后一个熟客那里。既然不为财,那就只能为情或者仇了,只要我们找到杀人的理由,这杀人的人就会马上露出来的。”

    “你觉得我行吗?”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小西对自己极度没有信心,语调也有些可怜兮兮的。

    “你的这个样子还真少见。你要相信自己,那个天天活力四射、信心满满的苏小西是无所不能的。”龙承嗣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小西的眼睛严肃的说着。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过你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惹人疼。嗯,更像个女的了。”龙承嗣的话成功的为他换来了小西的一个天灵掌。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女子,又不是君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边说,人已经一边跑了。

    “你给我回来!”

    黄昏太阳的余晖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渐渐跑远直至不见。

    意外的收获

    第二天早朝后,龙承嗣找上了小西,两人早早的去了刑部,小西点了卯,就和龙承嗣一起出发去了户部,到了户部,也为了给重辰生留个面子,两人没惊动别人,找了个人把重辰生叫了出来,让他中午到睿王府跑一趟。

    小西早就想了很久,以他们的身份不适合和重辰生在外面单独见面,就想了个方法把他叫到了睿王府。交待完,小西和龙承嗣早早就回了王府。

    睿王府比小西的公主府大了一倍不止,里面穿花扶柳,即使在这已近冬季的深秋,还是能看到很多的奇花异草,这诺大的王府少了龙承嗣那些姬妾的莺声燕语,还真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小西一到王府,就熟门熟路的直奔后院榕树下的秋千而去。这个秋千是龙承嗣应小西的要求特别给她做的,宽大的秋千后还有个靠背,秋千上用锦缎包着棉花整个把秋千厚厚的包了一层,放着小西特意让人仿照现代形状做的两个靠垫。这秋千就变成了小西的专用,每次来,小西都会坐在这里,秋千不远处是个凉亭,而凉亭对面就是荷花池,每次看着池子和远处的雕梁画栋,小西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现在已经到了深秋,荷花早就谢了,看着池子里的残荷,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对了,皇兄让你抽时间进宫一趟,太后说好久没看到你了。”

    “知道了。”一边回答,一边喝了口水果茶,小西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有钱就是好,想要什么享受都行,怪不得那么多人为了钱能牺牲一切呢。小西一边想着,一边又想到了张秦氏的案件。

    “有钱就是好,怪不得张秦氏这些年连名声都不要了。”小西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世间没有几个人能经受住权势和金钱的诱惑。”龙承嗣接嘴。

    “但是要正当的钱才会活的心安理得啊。有时候人机关算尽,最后终于拥有了很多钱或者权势,但是同时却总会失去一些其它东西。失去之后往往才会发现这些东西的重要。但是经常是悔之晚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开心安心的生活呢。”不由得,小西想到现代人经常说的一句话:穷的只剩下钱了。

    “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想,那这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争斗了。”

    正说着,下人来报重辰生来了,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小西立刻跳下秋千,率先往偏厅走过去。

    “下官参见公主殿下,睿王殿下。”到了偏厅,一个二十多岁还算俊朗的年轻人站起来拜见了小西和龙承嗣。龙承嗣拜拜手让他起来,让后和小西一起坐到了主位上。

    “不知睿王近日召见下官所为何事?”

    “你知道我们最近在刑部当差吧?”说话的是小西。

    “有什么下官能做的吗?”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有个案子,可能和重大人有关。你认不认识住在西城磨盘巷的一个张秦氏?”小西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个重辰生。

    “下官不识。”虽然重辰生的面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

    “重大人,既然我们把你叫过来了,就是已经知道了一切。我叫你来我的王府呢,是为了给你留个面子,免得你今后后院不宁。如果你拒不实说,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龙承嗣也不生气,只是慢条斯理的说。但是,他说完话后,重辰生的面容马上发白了。

    “王爷恕罪,下官只是,只是……下官认识这个张秦氏。”

    “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我,我有一次和一个同僚去那附近的酒楼喝酒,席间,同僚叫来张秦氏陪酒,想来王爷也知道我家情况,我是一向不敢喝花酒的,后来,那张秦氏暗地里又勾搭我,我也就顺水推舟的和她在一起了。但是我去找她的次数不多,因为她也识相,没给我惹什么麻烦,也就一直有着来往。”

    “你和她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即使是当日叫她到酒楼的同僚都不知道。”

    “你的那个同僚和她很熟吗?”

    “就我所知,我的那个同僚也只是找过她那么一两次,是外城的一户大户家的员外给他介绍的。我的这个同僚不像我,”苦笑了一下,重辰生接着说,“他家里夫人事事都顺着他,也有几个姬妾,偶尔也去下秦楼楚馆,所以他也只是尝个新鲜。而我家里夫人盯的紧,官场上又是靠着岳父庇荫,有时心中烦闷就会过去找她,主要还是闲聊一下。”

    他说的倒也合情合理,小西也知道人都是需要一个管道发泄发泄的。

    “那你平时都和她说些什么?”小西见实在没什么线索,不由有些烦闷。

    “能否容下官先问一句,丽娘她怎么了?她犯了什么事情了吗?”

    “她死了。”

    “死了?”看重辰生吃惊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平时都和她说些什么?”小西又问了一句。

    “哦,倒也没有什么,朝堂上的大事我是不会和她说的。也就说些家里的憋心事,还有一些同僚间的趣事。”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哦,这就比较早了,我大概是两个月前去见的她,因为我最近去南方办了趟差,刚回来没多久,这王爷您应该知道。”

    “嗯。”龙承嗣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多说。

    最后小西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就让重辰生回去了。

    “要么我们再去柳举人家看看吧,既然别人陷害他,那他就一定有让那个人惦记的地方。”

    于是俩人又去了柳举人在京城租赁的院子里。现在柳举人已经被关进了牢里,而柳举人的家里人也都住在离京畿衙门最近的客栈里,这个租住的小院子门口如今冷冷清清的,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小西在院子外面看看,也看不出什么,推门进入小院,这是个很普通的院子,不大不小,一个人带个仆人租住很合适,但是这个小院和别的院子不一样的地方是这个小院子的边角上有道小门,门上没锁,小西走过去试了试,推不开,看来门从另一面锁上了。

    小西出了小院,敲开了旁边那户人家的家门,来开门的是个白白胖胖的婆子,四十出头的样子,虽然胖了点,但还是能看出来当年也是一个标致人物,身上虽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倒也收拾得齐齐整整的。

    “你们找谁呀?”婆子开门看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但看到两人的衣服虽然样式简单,但也都是上好的布料,也就没敢怠慢。

    小西给婆子出示了自己当差的牌子,随后婆子请了两人进院子谈话。小西打量着这个院子,看到院子和刚才的院子并无什么大不同,只不过边角的小门上果然有把锁头。

    “隔壁是你的房子吗?”小西看到边角小门,基本上已经能确定了。

    “对。官爷,你们是为了柳举人来的吧?”婆子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情。

    “对,柳举人这个人平时怎么样?”

    “柳举人啊,平时文质彬彬的,人也大方,怎么也没想到能作出这种禽兽事来。”说着,婆子做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那张秦氏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了,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虽然我们从没说过话,但这里人也都知道她是个暗门子。我还劝过柳举人不要和她来往,可是她不听。他这个人,就是有点好色。”

    正说着,门外走进来一个少女,大概十六七的样子,眉眼间有些这个婆子的颜色,但是更纤细,也更精致。

    “娘,有客人啊?”少女见到有人在院子里,显然也是吃了一惊,但随后就开始偷偷的盯着龙承嗣瞧。看到少女的样子,小西越加的相信了酒馆里的闲话。

    “这是?”小西假装不知道的问。

    “这是小女芳娘。”

    “芳娘,这是衙门里来的官爷,来问柳举人的事情,你还不去倒水去。”婆子正好借此支开了芳娘。

    反倒是这个芳娘,听到是衙门里来人问柳举人,面上就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小西看见了,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既然这个柳举人这么好色,那你的女儿岂不是很危险?”小西看似随意的问着。

    “他哪里敢,我的女儿从小家教甚为严厉,她的父亲去世前也曾经是个衙门里的师爷,我们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了,我女儿知书达理的,从来不理会这个柳举人的。这不,两个院子的小门我们都锁上了。”那婆子一听小西的话,立刻反驳。

    “要不是她弟弟要上学堂,我们也不至于把那个院子租出去,谁知道却租给了这样一个人。唉,孤儿寡母的,我们也不易啊。”那婆子见两人表情不变,又开始絮叨自己可怜的处境。

    “而且,我家芳娘马上就要出嫁了,官爷可不要坏了她的名声。”小西心说,你女儿的名声估计已经传遍这个区域了。

    想到酒馆里听到的闲话,小西心下奇怪,怎么这么快这芳娘就找好下家了?

    “哦,令爱要嫁的是哪户人家啊?”于是小西就势问道。

    “我女儿要嫁的不是这京城人士,是青州魏郡辖下永城县的县太爷。”婆子一听,也开始炫耀了。

    “哦?你们住在京城,怎么会认识一个县的县太爷呢?”小西奇到。

    “这个县太爷前两个月任满来京述职,等待新任,偶然看到我们芳娘,就一见钟情了。这不,一个月前差人来提亲,就定下了。”

    “那县太爷多大了?还未婚吗?”

    “那县太爷不大,还不到三十来岁,虽然已经结婚了,但是他的夫人也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的,也没纳妾,虽说是妾,但我女儿嫁过去是不会比正房娘子少什么的,将来升个一儿半女的,也就能出头了。”听见这个,那婆子的脸色果然就不太好了,但是还是有些得色的说出了实情。

    芳娘闪过的一丝不自然的面色,两个月前的一见钟情,一个月前的定亲,想到这里,小西忽然好像觉得答案似乎近了。

    欲壑难填

    想到这里,小西急急的告辞出来,拉着还一头雾水的龙承嗣跑到了京畿衙门,提出了柳举人,这个柳举人现在也是感觉大难临头,所以小西问他什么,他就仔细详细的都答了出来。

    他果然和那个芳娘勾搭上了,在他住到这里两个多月后,芳娘就被他的出手阔绰给迷住了。而这个柳举人也看芳娘青春年少,姿色不俗,也还准备过一段时间向芳娘家提亲。他们的事情芳娘的娘也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但是每次看到柳举人动辄几十两银子的大方出手,也就放任不管了,自此,这柳举人和芳娘就偷偷摸摸的住在了一起,他们两家之间的那扇门也就没锁过。

    “那你是什么时候和张秦氏好上的?”小西坐在京畿衙门的偏厅里问着坐在下座的柳举人。

    “和芳娘好上没多久我就碰到了张秦氏,立刻就好上了。”

    “芳娘知道你和张秦氏的事情吗?”

    “她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闹过几次,但是我是打算纳她为妾的,和张秦氏只是玩玩而已,告诉过她,她也就释怀了,虽然偶尔我去找张秦氏的时候还会吃点醋,但是却是不会大闹了。”

    “你知不知道芳娘要嫁人了?”小西这时扔下了一个炸弹。

    “什么?!这么快她就又找好了人家?”柳举人果然很吃惊。

    “唉,算了,我一个带罪之身也不大可能给她什么幸福,她能找到好人家也不错。”

    “你不认识她未来的相公吗?她们可是两个月前就认识了的,你居然不知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两个月前我们还天天在一起呢,晚上都在一起。一直到我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们都还好好的,还在商量着什么时候去她家里提亲呢。”

    问到这里,小西越发的相信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是真的,虽然这个推测有些大胆,但是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在再一次找了重辰生来问话之后,小西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回到刑部的小西,马上派人去盯上了芳娘。

    果然几天后,就有消息回复说是查清了要娶芳娘的那个人,果然是青州的一个知县叫做王陵,这个人的身世很神秘,他在六年前被青州青陵郡首富的女儿无意中给救了,此后这小姐就倾心看上了他,而这个首富家里虽然儿女众多,但只有这个女儿从小体弱多病,是已首富一般对她是有求必应,这王陵后来就顺势娶了这小姐,又在岳家的资助下继续学业,终于在三年前高中了,考中后,他先是外放到了魏郡辖下的一个县里,现在三年任满回京述职了。

    知道了这些消息之后,小西就和龙承嗣商量着怎么办。

    小西擅长找到答案,可找到答案后怎么办小西就经常是一头雾水了。

    最后还是龙承嗣果断的决定直接把案件提到了刑部,升堂审理。审理那天小西没有去看,她只是不想再一次的重温一遍这种悲哀,女人的悲哀。

    回来后,龙承嗣直接把结果讲给了小西。

    原来,就像小西所猜想的,那个王陵果然就是失踪很多年的张文昌。他这次到了京城,当然去结交了一些人,这些人中就包括重辰生,阴差阳错的,他给重辰生写的那副扇面就是个导火索。当张秦氏看到重辰生拿着的扇子时,立刻就认出了扇子上丈夫的笔迹,不漏痕迹的套问出了张文昌的消息后,张秦氏找上了张文昌。而张文昌本就无心再和从前有什么联系,更别提已经沦落风尘的妻子。于是推托了近一个月,张文昌见实在不好摆脱张秦氏,干脆在那天杀人灭口了。当然他杀人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包括故意去结交芳娘。然后又用自己妻子无所出的事实诱惑芳娘,杀人后,直接嫁祸给了柳举人。至于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嫁祸柳举人,以至于最后功败垂成,也许这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他做贼心虚,看到柳举人和张秦氏联系的最紧密,就认为柳举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也因此一心想要家伙柳举人,借官府的刀杀掉柳举人,没想到,最后就是因为他的这点疑心和狠毒而暴露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