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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再嫁第47部分阅读

      弃妇再嫁 作者:rouwenwu

    所遁形。

    难不成莫老爷子知道宋宁默曾经参与夺嫡之事?

    转念想想,也很有可能。毕竟现在,楚夕暮的态度就摆在那里,往深里想,自然会联想到别的什么。毕竟楚夕暮已经离开燕京多年,宋宁默却能在他回来之后,立刻就开始频繁往来,这其中,自然蕴含了无数的深意。

    莫老爷子似乎笃定她知道些什么似的,又说道:“若是有你舅舅的消息,记得立刻告诉我。”叶子衿自然是应下了。眼角余光却见着半月门外,露出半个身形来。转过脸一来看,不是叶子辰是谁?

    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就听莫老爷子沉稳的声音响起:“进来吧,探头探脑的,可不是好孩子。”叶子辰这时才一溜烟走了进来,视线落在棋盘上,微微一笑,“子衿这几日都陪着外祖父对弈,可有长进了?”

    “自然是有的。”叶子衿忙不迭说道:“外祖父造诣颇深,一番对弈下来,自然能进益不少。”莫老爷子对这一番奉承之话,显然是全盘接受了,眼底露出几分笑意来,“女大十八变,从前安安静静的小女儿家,到如今,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了。”

    叶子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忽而想到了莫语,脸上笑意就淡了些,只看了莫老爷子一眼,也不知他是否是同样的心情。叶子辰见着气氛有些不对,忙跳出来和稀泥:“外祖父您还没有看见过宁默吧,子衿的小子,可宁默可有八九成相似,您要不要见见?”

    叶子衿顿时无言。

    旁人说起这事,总是说见见重孙子,偏偏到了叶子辰口中,就一定要拉扯上宋宁默。不过,倒也是有几分理解,莫老爷子对于这位孙女婿,似乎充满了兴趣。不过更令他感兴趣的是,叶子衿说起宋宁默之时的脸色和口气。

    这一点,连叶子衿自己都没有发现。姜还是老的辣,莫老爷子几十年的年岁,可不是虚度的。“早就想见见重孙了。”莫老爷子眼角笑纹化开来,“想必是极俊俏的小子。”这算不算暗中夸赞宋宁默长得好?

    叶子衿双颊微红,心中暗自嘀咕着,姑且就这样以为吧。横竖宋宁默那厮,原本就有几分姿色。她这样想着,眉眼中就多了几分欢喜。莫老爷子见得分明,端起茶盏,不动声色的看向棋盘。

    “这盘棋,怕是下不下去喽”莫老爷子微微一笑,饮了一口茶,“小姑娘心思浑然不在上头。”叶子衿似被窥探到了心头的秘密一般,尴尬的笑了笑,慌忙低下了头。莫老爷子见着,眼角笑纹都散开来,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叶夫人身边的莫妈妈抱着宋谨明前来,这孩子依旧在沉睡,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瞌睡。不过这也省却了叶子衿不少麻烦,不哭不闹的,也免得折腾。就连叶夫人见了,都直夸这孩子孝顺,知道心疼大人。

    其实叶子衿倒是以为不是这孩子孝顺,而是嗜睡……

    叶夫人自上次晕厥之后,身子断断续续的,一直不见好,叶子衿知道她这是心病,也不点破,只不时陪着她说说笑话,这样一来,也就好一些。但是这样长久下去,也终究不是个法子。

    叶子衿只盼着莫语还尚在人世,早些回来,这样也能宽慰叶夫人此刻的心情。

    只是,边疆始终没有消息传来。叶子衿心中,隐隐也有几分急躁。

    那厢里,莫老爷子已握着孩子的小手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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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六章 纷扰(三)

    第一百七十六章 纷扰(三)

    叶子衿心中稍安。

    和莫老爷子相处时日多了以后,会发现他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不近人情,反而是一位很有意思的老人家。从他身上固然可以看见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更多的,是睿智和风趣。叶子衿之前对于自己外祖父的忌惮之心,也就去了八九分,反而觉得能这样相对而坐,悠闲的聊天也是一件美事。

    在这之前,她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和自己外祖父对弈,谈笑风生的。

    想一想,便如同在梦中一般。

    “果然很机灵。”莫老爷子忽而起身从莫妈妈手中接过宋谨明,抱在了怀中。像莫老爷子这样的人,一向讲究抱孙不抱子,也不知是否因为甚少抱孩子的缘故,抱着宋谨明的姿势,有些僵硬和怪异。

    这时候叶子衿自然是不能露出什么异常之色的,只得笑盈盈的站在一旁,随时留心着莫老爷子的动作,唯恐他不慎将孩子摔了下来。“这孩子怎么了?”莫老爷子一动不动的僵直着,就见宋谨明在襁褓里不停的蹬着双腿,似乎不大舒服。

    “兴许是要放水了。”莫妈妈帮着叶夫人带过叶子衿兄妹三人,俨然已是个中老手,只瞅了一眼将撩开了襁褓,将宋谨明抱了出来。果不其然,只才将他端在手上,立刻就尿过了。莫老爷子见着,眼睛都眯了起来,“这孩子真是聪明伶俐。”

    “那可不是”莫妈妈笑着凑趣:“我见了不知多少小孩,还不曾见过这样乖巧的,不哭不闹,只知道睡觉,不知道多省心。”莫老爷子凑过去,细细打量了半晌,忽而开口问:“这孩子很像宁默?”

    “是。”一提到她,叶子衿便觉心里软软的,有什么从胸口涌出,让她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有八九成相似。”顿了顿,自我打趣:“刚出世时倒是有些像我,谁知道越长就越像他父亲。”说到最后,已有些哀怨。

    莫老爷子呵呵直笑,“这孩子眉眼看着是极好的,想必宁默也不差离。”“我们二姑爷是燕京城出名的美男子。”莫妈妈笑眯眯的接过了话头,“小少爷长大了,也必然好看。”眼见着对面莫老爷子飘来的兴致盎然的目光,叶子衿双颊微红,偏偏又找不出一句话反驳。

    没想到莫妈妈上了年纪的人了,对皮相还是这样执着……

    “能不好看?”叶子辰见着莫老爷子随和,又是在兴头上,好像还怕气氛不够好似的,“我们子衿已经是绝色,宁默也是翩翩如玉,他们的孩子,怎么能不好看?”叶子衿飞快斜了他一眼,正欲说话,就听那边宋谨明打了个哈欠。

    眼见着宋谨明又揉了揉眼睛,似乎是要睡着了,莫老爷子忙说道:“快将他抱回去歇着,我们这么多人,也吵着他。”莫妈妈依命抱着宋谨明下去,笑容满面的,不知道多喜欢。叶子衿见着一直到一行人走远,消失在半月门外,才收回了目光。

    莫老爷子依旧寻了老地方坐下,眼神示意他兄妹二人坐下,又拈起了棋子,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几年,燕京城变化,着实是不小,我来时撩开车帘望了几眼,和从前是不大一样了。”

    “毕竟是新帝登基,又有一番新气象了。”叶子辰接了一句,又说起楚夕暮来,“说起来,当今圣上,和宁默关系最好,我听说曾经几次莅临府上,是不是?”最后这句话,是朝着叶子衿问的。

    “嗯。”叶子衿应了一声,“宁默和皇上幼时曾经是玩伴,父母又是亲上加亲,也就比其他宗亲更亲近了一些。”叶子辰也拿捏不准莫老爷子对这事是否感兴趣,不时瞟上他一眼,唯恐说错了话,“就连谨明那脖子上挂着的平安锁,都是圣上御赐的……”

    叶子衿瞪了他一眼,将话头错开,“您此次前来,可有什么人要见见的?”“没有。”莫老爷子回话很是利落,“这几日已经不胜其扰了,哪里还有什么人想见?”

    这燕京城,有不少是莫老爷子的学生,闻说他老人家大驾光临,也不时投了名帖拜会。不过莫老爷子以年老为由,一一推脱了,摆明了是不想引起大家的注意。虽说如此,但莫老爷子既然是余杭有名的大儒,每天还是有不少人慕名前来,甚至有人家试图将儿子送去其门下苦读。

    “话说回来,怎么这几日走不见你们父亲?”莫老爷子清瘦的手指敲在了棋盘上,“可是有什么要事?”“要事倒是没有。”叶子辰笑嘻嘻的说道:“不过父亲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最喜在外头走马观花,哪里有新奇的物事,可不就去了?”

    公卿世家,不大讲究读书进取,更习惯追求生活的闲适。

    莫老爷子倒是没有别话可说,只是目光落在了叶子衿身上,又很快转开,“你看那院子里的石榴花。”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便见那蒸霞一般的海棠花,火红火红的,开得正好。“很好看。”叶子衿不解其意,只得顺势称赞了一句。

    “的确开得很好。”莫老爷子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十分幽远,“只不过,再好的花,过了花期,也就败了。人同此意,今日花团锦簇,明日门可罗雀,也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指伴君如伴虎,要时时刻刻小心吧?

    叶子衿也是通透之人,哪里不明白他的指点之意,也就收敛了笑意,郑重其事的说道:“孙女记下了。”莫老爷子似乎很是欣慰,眯着眼点点头,又转开了话头,“上了年纪的人,话总是多一些。”

    “下棋,下棋。”莫老爷子率先将棋子落在了棋盘上,叶子衿沉思了好一会才落下了棋子,身旁的叶子辰就不时找着话题,几个人能说上一阵。到最后,已经是捉襟见肘。

    几个人说话,都尽量避开莫语,只是,人人心中都有着一抹阴影。再如何活跃气氛,终究是有抹不去的黯然。说了一会话,便陷入了沉默。叶子辰轻咳了一声,望了叶子衿一眼,“外祖父难得来燕京一趟,不如出去游玩一番如何?”

    这意思,自然是要叶子衿帮着说和了。“南北风物习俗各有不同,燕京城有不少名胜风景,外祖父要不要去看看?”叶子衿不失时机的打边鼓,就听得那边叶子辰又开始侃侃而谈:“不说别的,单说那明月楼的菜肴,就一定得去尝尝,再就是那些古迹,既然来了,便不能错过了……”

    兄妹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总算是避免了冷场。

    眼看着时候不早,棋局却仍没有分出个胜负,不过就形势来看,叶子衿颓势已定,只是不愿放弃而已。正冥思苦想着,就听见外头传来紫苏的声音:“小姐”似乎是一路小跑而至,以至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叶子衿一愣,紫苏从来都十分沉稳,怎么这次,这样沉不住气?

    没等她疑心多久,眼波流转,见到紫苏手中的物事,心猛地乱跳开来。“这是,信?”叶子衿直勾勾看着她,眼睛里瞬间有了神采,“是从边关来的?”紫苏忙不迭点头,将信封送了上去,“才派人送来的,先是送到了我们府上,后来得知小姐在这边,又送了过来,折腾了好一阵。”

    这些琐事,叶子衿自是听不下去了,满心满愿的都是那封信,哪里顾得了许多,立刻就伸手接过。轻飘飘的纸张,却让她心中尘埃落定,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焦虑,一扫而空。

    叶子衿握着信封,有些尴尬。莫老爷子和叶子辰都在此处,总不好才拿了信就告辞,眼角余光见着莫老爷子目露关切,心念一动。想必莫老爷子和自己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莫语的消息吧。

    一念及此,也就当着二人的面拆开了信,依旧只有薄薄的一页纸,战事繁忙,叶子衿也没指望宋宁默能够长篇大论写上好几页。只要能够得知他平安的消息,哪怕只有两个字,她也心满意足了。

    粗粗扫过,依旧是宋宁默那不冷不热的口气,那些战事,也不过是一带而过,草草几个字已然说尽了一切风险。叶子衿见着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就递给了莫老爷子:“您也瞧瞧,想必您对于边关之事也是十分关心的。”

    莫老爷子也不客气,看了她一眼,接过了信纸,看得显然比叶子衿要仔细许多,只是视线落在最后一行小楷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叶子衿一愣,心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自己方才没有看仔细,漏了什么内容?

    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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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七章 纷扰(四)

    第一百七十七章 纷扰(四)

    “子辰,你也看看。”莫老爷子似乎根本没有将信纸还回去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命叶子辰一道围观。叶子衿嘴角微抽,她以前可从没想过自己的外祖父还有这种爱好。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正当叶子衿感叹自己大意失荆州之时,那边叶子辰已赫赫然握着信纸看了起来,单薄的一张纸在他的手中,软软的垂了下来。叶子衿瞪大了眼,努力从字里行间寻找痕迹。前几行,都是述说一些战事,也不过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看不出什么端倪。

    叶子衿十分懊悔,自己怎么可能匆匆扫一眼便将信纸送了出去,早知如此,就该好好看看,也不至于到现在落得不上不下的地步。叶子辰原本不欲多看,但见着莫老爷子的脸色, 若有所思,也就一字一句看得十分仔细,甚至而言还要斟酌一番。

    叶子衿看着他认真的神色,顿时无言。过了好一会,叶子辰忽而扑哧一声笑,惹得对面的叶子衿连连朝他望去,若不是莫老爷子在此,几乎就要伸手夺过信纸了。强自忍耐着,好声好气的说道:“既然看完了,便还我吧,再看一次,也好回信。”

    “这可不成,我得自己看看。”叶子辰装模作样的将信纸捧在手心,摇头晃脑,“一生痴绝处,无梦到燕京。甚是挂念,孤月不眠,念子衿,惟盼安好。”叶子衿唰的一下红了脸,心头乱跳开来,说不出的欢喜,但在这许多人面前,又觉得尴尬不已,只得故作镇定:“大哥——”

    话未说完,那边莫老爷子已呵呵的笑:“看不出来,宁默倒有这等好文采,单说这第一句,一生痴绝处……”叶子衿怔怔的望着莫老爷子,恨不能寻个地洞钻下去才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莫老爷子这样桃李满天下的当代名儒,竟会吟诵起这些诗词来

    准确的说,也不算诗词,不过是小夫妻之间的窃窃私语罢了……

    此刻叶子衿已不知懊恼了多少回了,明明是花前月下极为浪漫的一件事,偏偏就闹成了个大笑话。虽说有些哀怨,可心里想到那念子衿,便觉得似吃了蜂蜜一样的甜,一直渗透到心里去。只是这种情绪也不好叫旁人看见,只故作云淡风轻,却仍旧掩饰不住微勾的嘴角和高扬的眉梢。

    叶子辰仿佛唯恐天下不乱,还来横插一脚:“看不出来啊,宁默那样冷清的性子,也会说出这种话”煞有其事的点头,“我就说了,这些年仰慕宁默的人也不少,怎么他就守着我们家这二小姐,啧啧,看来……”

    话说到一半,被忍无可忍的叶子衿狠狠踩了一脚,以示警示。叶子辰见她模样似乎是要恼了,忙收住了嘴,将信纸塞回了她手上,“好了好了,你晚上再慢慢看,估计是别有一番意味。”叶子衿瞧着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又羞又恼,只是不好露出来,好在此刻青黛来请几人去正房用膳,才算是揭过了此事。

    “怎么了?”叶夫人瞧着叶子衿脸色有些奇怪,就看了下首的叶子辰一眼,“可是你又欺负她了?”叶子辰急忙辩解:“我哪敢呐,我若是欺负了她,不光您,就是远在边关的妹夫,哪个能饶过我?”

    满桌子人都笑了。

    叶子衿脸上更是滚烫滚烫,这叶子辰没了束缚,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以前说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就罢了,现在一想到那几句话,叶子衿就觉得不自在,一顿饭也就这样匆忙过去。只推说乏了,便回了屋子。哪知等她才走,叶子辰就当着叶夫人和黄氏的面,又将信纸上那几句话复述了一遍。

    叶夫人便斜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的,做哥哥的,尽拿着妹妹妹夫小俩口的事情打趣,难怪子衿脸色那样不好看。”叶子辰贼兮兮的笑,“若不是如此,哪能见到妹夫这样的心思?”叶夫人早些年看着宋宁默看叶子衿的眼神,已然明白了一切,此刻也不过一笑而过,“你兜着些,子衿脾气好,可也不是泥菩萨,如你所说,哪一日宁默回来了,可不扒了你的皮?”

    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打趣了几句。

    到了晚间,叶子衿将那封信托在手心,字字句句的呢喃,心里漾开了一丝丝暖意。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折叠,放在了书页里,一夜好眠,醒来时,嘴角都噙着一抹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这封信的缘故,在接下来的好几日里面,叶子衿都觉得那些丫鬟婆子们,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同。不由苦笑,这府上小道消息传播的速度,可真是快……

    也难怪她们,成日呆在这内宅之中,除了手上的活计,便再无一事可做,自然张家长李家短的还是闲话家常。与主子有关的事情,自然也是她们孜孜不倦的谈资。这事情起因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叶子衿倒也不好当真使气,只是见了叶子辰,不免又是一番大眼瞪小眼。

    在叶夫人处,叶子衿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抱着宋谨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叶夫人说着闲话。这时却见叶子辰慢悠悠晃了进来,叶子衿正和他打擂台,见了他也不起身,只别过头握着宋谨明的小手轻轻摇晃。

    却说叶子辰自知得罪了妹妹,这几日总打听着他去往何处,自己也跟了去,叶子衿却一如既往的冷淡,也不大搭理他。偶尔问起几句话,也都是不冷不热的揭过。叶子辰自知造次了,态度也就愈发的谦恭。

    “这孩子睡得正好。”叶子辰没话找话,伸出手指勾了勾宋谨明的下巴,“怎么这么多瞌睡?”尚未等到回话,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不知宋谨明何时醒了,一爪子搭在了他手背上,虽说人小力微,可这一爪子挠上去,也划出了好几道红印。

    那孩子睁了睁眼,转眼又闭上了眼,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这模样,这德行,和宋宁默俨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叶子辰顿时哭笑不得,“这孩子,难不成是替他报仇了?”

    方才的一幕,叶子衿尽收眼底,几日积下的火气也散去了不少,扑哧一声笑,“我们谨明的下巴,可是随意让人摸得的?”叶子辰见她笑了,心头一松,也跟着笑了起来,却假意呼痛:“这好小子,下手可真重,连亲舅舅也不放过”

    “好了好了。”叶夫人抱着熟睡的宋谨明,眼底眉梢都是笑意,“你若是不逗他,他怎会如此?”说着,抚摸着宋谨明的脊背,笑道:“我们谨明,最是乖巧了。”叶子辰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和母亲,有气无力的垂下了头。

    叶子衿抿着嘴,不住暗笑。襁褓中的孩子似是感知了母亲的心意,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只瞅着叶子衿,咧开嘴笑了。

    军帐中,油灯三五盏,幽幽的灯光在空落落的帐中,显得有些冷清。虽说仍在夏天,可边疆的夜晚,也有些寒浸浸的。宋宁默倒是无妨,一个不经意,又打了一个喷嚏。骤然想到远在燕京的那人,唇边绽出了一抹笑,拉过一旁的披风披上,才复又将目光落在了地图上。

    一旁守夜的副将看得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想不到冷心冷面的大人,也会有这样温和的笑?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这无边的暗夜里,显得有些刺耳。在这当口,一切风吹草动,落在宋宁默耳中,都万分警惕小心。

    “大人”从帐外走进一个人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原本鲜亮的衣裳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宋宁默瞅了他好几眼,似乎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那人已急急忙忙凑近:“大人,莫大人……”

    话说到一半,竟双眼一翻白,晕厥了过去。有那么一刻,宋宁默很想一脚踹上去,将他弄醒。这人正说到关键的消息,怎么能这么就晕倒了难不成他的部下,体力都这么微弱?宋宁默好容易在控制了火气,又念及他辛苦一场,才挥挥手命随行的大夫们将他搬了出去。

    副将看着他变幻莫测的俊脸,忙说道:“不如问问随行的人,也能得知点消息的。”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宋宁默没有出声,就算是默认了。相处时日久了,这副将也清楚了这位大人的一些习惯,譬如惜字如金,又譬如冷若冰霜。

    自有人带了一行人进军帐,宋宁默一一细细问过,嘴角难得的勾了勾,“让他进来吧。”

    二十多日后,国公府,紫苏看了看形势,才举着信走了进门:“小姐,少爷又来信了”

    这次叶子衿吸取教训,再也不敢当着旁人拆信。得了信以后,立刻回到了屋子,命人在外头守着,才拆了信。依旧是隽秀的笔迹,寥寥数字,已道尽一切大小事宜。叶子衿见着,眉眼不由浮上了一抹笑意。

    一字一句看到最后,整个人顿时雀跃了起来。

    莫语找到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执子之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执子之手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叶子衿立刻小跑了出去,气喘吁吁的在正房门前站定,“娘,娘——”叶夫人见她面色苍白,发丝凌乱,不由大吃一惊,忙亲自扶了她坐下,“怎么了?坐下慢慢说,别急。”

    叶子衿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娘,宁默来信了,说小舅舅找到了,现在正在军营里养伤呢”“什么?”叶夫人愣在当场,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笑意洋溢在眼底眉梢,“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叶子衿将手中的信纸扬了扬,“不信您瞧瞧。”叶夫人忙一把接过信纸,匆匆扫了几眼,果不其然,最后几句话,白纸黑字,真真切切的写着莫语平安的消息。忍不住看了又看,最后眼眶一红,声音哽咽:“你小舅舅……”

    叶子衿忙不迭点头,眼里也泛起了水光,“虽说受伤了,可还活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么多日,始终盘踞在众人心头的阴影一扫而空。“你外祖父还不知道这消息”叶夫人一回头,就吩咐莫妈妈:“你去请老爷子过来,顺带也将这好消息告诉他老人家一声。”

    莫妈妈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叶子衿坐在榻上,感慨万千。青黛已斟了热茶,母女二人一人捧了一杯,唏嘘不已。叶夫人早先还有所怨言,不大乐意莫语去边关,随着莫语失踪的噩耗传来,这种情绪更甚。只是此时,听见他安然在世的消息,以前一切都化作了化验云烟,生出了几多感慨,“我时常想,这条路走到如今,就好像是注定的一样。”

    叶子衿一愣,垂着头,静静听着她说下去。

    叶夫人唏嘘了一声,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从前你和陈文……没想到你一向寡言,那一次竟会鼓起勇气和离。更没想到,就在国公爷逼着你给宁王做小的当口,晋王府那边又恰巧来提亲,到后来陈家满门抄斩,我就觉得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到现在,就连你小舅舅失踪,也是宁默将他找回来的……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还不止这些。”叶子衿想到从前的旧事,微微一笑,“以前在苏州庄子上,谁能想到,当今的圣上,便是那妙手仁心的楚大夫?”叶夫人从前只隐约知道个大概,此时听她亲口说出,更觉吃惊:“这么说,你早先就和圣上认识了?”

    叶子衿微微颔首,“所以说,这世间,有许多事情,都十分巧合,或许,这便是天意吧。”叶夫人拍了拍她的后背,正欲说话,就听见外头传来的脚步声。想来是莫老爷子得知这好消息,急急忙忙便赶来了。

    “老三有消息了?”随着帘子被撩开,莫老爷子一脚迈入了门槛,“信呢?我瞧瞧”叶子衿忙将那页信纸呈了上去,刻意提醒:“在最后。”莫老爷子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一处,一瞬间,略带焦急的脸色化作了一汪春水,“这孩子……”

    “如今您可以安心了。”叶子衿抿着嘴笑,“想来,用不了多久,小舅舅就能随军返回了。”莫老爷子微微颔首,“待他回来,可饶不了他”叶子衿在心中窃笑,眉梢一挑,“也不知外祖父,打算如何惩处小舅舅?”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也不知莫语得知叶子衿在背后如此编排自己,作何想头。

    莫老爷子也不过是随口说上一句,更兼得知幼子消息,大喜过望,一时半会哪里想到如何惩处。也就扯开了话头:“看样子,你倒是找了个好女婿。”这话却是冲着叶夫人说的。叶夫人眉目间有了几分自得,轻声笑道:“您可别再夸了,等到了他回来,您不妨招他来说说话。”

    “我正有此意。”莫老爷子微微颔首,“不过我过几日就要回余杭了,怕是没有机缘了。”“怎么这么快?”叶夫人神色一黯,“难得来一趟,也不多留些日子?”“我此来原本是为了老三的事情。”莫老爷子扫了叶子衿一眼,“来燕京是为了最快得知消息,原先还以为要费些功夫,没想到刚巧宁默去了边关,这事情就容易了许多。我也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也该回去授课了。”

    叶夫人情知挽留不住,叹了一口气,“那明日,我叫子辰陪着您在燕京城走走。”莫老爷子微微颔首。叶子衿盈盈一笑,“外祖父不必担心见不着宁默,等他回来,我们正好去余杭拜访您,顺带再江南各处游玩一番。”

    叶夫人白了她一眼,“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惦记着游山玩水”莫老爷子却显得很是高兴,连连点头,“极好。”叶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只抱着宋谨明,嗔道:“孩子还这样小,怎么经得起舟车劳顿?”

    “不是有您嘛。”叶子衿笑着依偎在叶夫人身侧,“难不成您还能看着外孙吃苦不成?”“你呀”叶夫人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孩子可机灵着,你说这话,也不怕叫他晓得了?”“不怕。”叶子衿揉捏着儿子肉呼呼的小脸,“我们家谨明最乖了。”话虽然如此说,心里却有些悬乎,生怕宋谨明一个不乐意,一爪子就挠了上去。

    好在宋谨明只是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而后又闭上了眼睛。叶子衿只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省事的小孩,当然,或许是承袭了宋宁默的性子,看谁都是冷冷清清的,并且睚眦必报。莫老爷子回去以后,叶子衿也随后回到了府邸,在国公府日子太久,让她格外想念和宋宁默共同居住的地方。

    环顾四下里的景色,和她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改变。夏日最炎热的时候已经过去,秋季转眼就要到来,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股桂花的幽香。叶子衿深深吸了一口气,靠在窗前,逗弄着孩子,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日,正看着梧桐树出神,就见紫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小姐,宫里来人说,少爷快回来了”什么?“叶子衿一惊,心头大喜,“什么时候的事情?”“说是边关战事已了,少爷已经踏上了归程,也就这两日,就该到燕京城了。”

    “这家伙”叶子衿恨恨道:“瞒得我好苦”话虽是如此说,高高扬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主人的好心情。就连怀中的宋谨明,都咧着嘴笑了一笑。

    叶子衿终于盼到了他的归期。

    彼时,正是暮春时节,暖风拂面,燕京城漫天都飘扬着雪白的柳絮,垂柳倒影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叶子衿的心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雀跃过。道路上满满的,都是欢迎将士归来 的人潮。

    叶子衿这次只站在远处,远远的望着一排排身披盔甲的将士们从自己眼前经过,只是,始终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叶子衿已等得有些按捺不住了,不由奇道:“将军都是走在最前面的,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宁默?”又想到宋宁默的特殊身份,心里就泛起了嘀咕,也不知宋宁默这厮到底藏在了何处。饶是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仍旧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宁默在这里。”背后有一道温热的身子靠了过来。叶子衿尚来不及惊呼,就被他一把捂住了唇,“别叫,万一被人发现,可就糟了。”“你——”叶子衿眼眶微湿,“宁默……”“嗯。”宋宁默应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握住她的手,“我们回家。”

    一转头,就见他一身战甲,虽有风尘仆仆之色,一双眼,却是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睛。叶子衿反握住了他的手,嘴角微勾,“嗯,回家。”

    终于,能够执子之手,一起回家了。

    叶子衿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解开他的衣袍,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最后定格在他背后,“怎么多了这么多伤痕?”

    “你不觉得多几道伤痕挺有男子气概的?”宋宁默一脸的漫不经心,将她搂在怀中,下巴蹭了蹭她的发旋,“你又瘦了。”叶子衿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从他怀里挣脱,微凉的手指爬上他背后狰狞的伤疤,一阵哽咽,“现在都痊愈了,不会在痛了吧?”

    “自然不会。”随着她的动作,宋宁默身子一僵,但转瞬又柔和了下来,背后浮起了一抹淡淡的,让他小腹间蓦地泛起一股邪火,“别摸了,都好了。”叶子衿看不清他的神色,自然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只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就不能将这些疤痕去掉么?”

    “为何?”宋宁默努力想要忽视她的指尖带来的特殊的躁动,“这些疤痕,是我征战的见证,日后等谨明长大了,也好叫他看看呀”“你还指望让他学着你那一套一套的?”叶子衿一巴掌重重拍在了他肩头,“少做梦了”

    这女人……

    宋宁默顿时有些无可奈何,才温柔了多久,又旧病复燃了……

    不过,这样甚好……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与子偕老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与子偕老

    秋风渐起之时,楚夕暮立在城楼之上,看着他二人并肩走过。

    这是他最后一次,将那个人的身影,映在心底。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看见那人的笑容,依旧璀璨如早春的桃花,而她身旁,他水般静止的眼瞳中却骤然闪现几分光彩,楚夕暮这才想起,宋宁默笑起来时,最好看。

    只是之前有许多年,他不曾见过他的笑容,以至于,再次见到,便有些恍惚。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在西沉的落日前缓缓变作两个小小的黑点,楚夕暮也缓缓走下城楼,不曾回头。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宋宁默脸上,也会有那般幸福的笑容吧?

    “你也忒心狠了些,这路这样漫长,难不成你就打算走上几天几夜?”那厢里叶子衿却正抱怨不已:“就算是夕暮送我们,可现在他人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换马车了?”“你呀,你呀……”宋宁默摇头直笑,眼底满满的都是宠溺,“就知道你耐不得这点路程,马车就在前头,不会叫你累着的”

    “你还说”叶子衿嗔道:“我可是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了,你倒是轻松,我命都将近去了半条”“不许说这样的话。”宋宁默脸色蓦地一沉,“这世上,除了我,没什么能要你的命。”“啧啧——”叶子衿不由咂舌,“明明是甜言蜜语,怎么落在我耳中,就那么不对劲呢?”想了想,恍然大悟:“那必然是说的那个人不对。”

    宋宁默不由失笑,却一拂手,将她的披风拢得更紧一些,二人一齐上了马车。自宋宁默归来之后,两人格外珍惜现在的时光。没过几日,宋宁默便提出要下江南,圆当时二人的梦想。叶子衿想到孩子,有些不舍,但四年前从江南匆匆忙忙回来,心中到底是存了一丝缺憾。

    犹豫了半晌,也就将宋谨明交给了叶夫人,自己和宋宁默二人,再次赴江南。如果没有前不久的那次离别,或许二人,谁也不会知道,分隔两地,音信茫茫,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情。

    马车中,大手捂着小手,握得更紧,“若是乏了,就谁会,横竖路还长着。”叶子衿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一低头就伏在了他膝头,过了片刻,忽而低声唤:“宁默……”“嗯。”“宁默。”“嗯。”“宁默。”“嗯。”

    她一遍遍的唤,他一遍遍的应,谁也没有觉得不耐烦。

    宋宁默捏着她细腻的面颊,“怎么,这么想我?”“不是。”叶子衿摇摇头,抿着嘴笑,“只是想唤唤你,确定这不是梦,你的确是在我身边。”“怎么可能是梦”宋宁默蓦地垂下头去,对着她的唇瓣就是重重一咬,“这下可清醒了?”

    叶子衿嘴角噙了一抹笑,“清醒了。”宋宁默眼中眸光微微暗沉,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靠在了车壁上,伸直了双腿,将她扣在自己怀中,“现如今,当真是心满意足,再没有可想之事了。”叶子衿微微的笑,合上了眼,“那就仔细想想,可有什么不曾实现的愿望,有什么不曾去过的地方……”

    说着说着,话音便低了下去,想来是陷入了睡梦中。宋宁默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青丝,勾了勾嘴角,也跟着合上了眼睛。离江南越近,天气就越暖和。饶是如此,宋宁默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只时不时便要亲手替叶子衿披上披风。

    “你说,小舅舅,现在在做什么?”在离江南还有一段路时,叶子衿轻声问。“闲云野鹤,不知踪迹。”宋宁默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只是不知,他何时才会返回燕京。”叶子衿撩开了车帘,路两旁,都是苍黄的落叶,马车碾上去,就能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莫语……

    叶子衿屡屡提及他,心里总不知是何滋味。

    早先,莫语被寻回以后,曾经有好些日子,一言不发,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军帐外的天空发呆。宋宁默原本就是清冷之人,自然不会去打搅他,也就一切由着他。到得后来,他却突然披上盔甲,骑上骏马,就上了战场。

    宋宁默照旧没有拦着他,或许在他心中,男人就是男人,需要时间平复伤口,却不能拦着他再次受伤。毫不例外,在接下来的几场战役中,莫语也受了些许轻伤,只不过,宋宁默伤得更重。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回朝以后,莫语再也没有提起上战场之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有些事情,此生经历一次,已经足够。自然而然,这样的人才,毫无意外,会得到圣上的重用。莫语没有拒绝,只是圣上言明,他要在余杭住一些日子,就当是休养身子。

    却并没有说,要休养多久。文人骨子里都有几分孤高,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还有些什么,放不下,离不开。没有人知道,莫语在后来又去过苏州,就算是故地重游,后来没几日又回到了余杭,就连莫老爷子,也揣摩不透他的行踪。

    闲暇时,他回去学堂教幼童念书,当今的状元郎肯在学堂里授课,自然吸引了不少父母,纷纷将孩子送到了学堂。小孩子好动,但见了莫语,立刻规规矩矩的坐好,捧着书本认真诵读。

    莫语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但就是这样看起来温和的面孔,却让人惧怕。下课后,他也会给孩子们讲,燕京城的繁华锦簇,边关的肃杀冷寒,那些熟悉的人和事,从他口中出来,已经是事不关己的平淡口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