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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定神闲第8部分阅读

      妻定神闲 作者:rouwenwu

    别藏着了。这……这么惊天彻地的曲子,除……除了你,谁也弹不出这味儿。”六皇子原是想把顾重楼灌醉了,却没想到自己先醉了。

    顾重楼眯着眼睛一笑:“我是皇子,又不是乐工,六哥…府上那么多乐工,难道还没听够?”

    “那些人算什么,大家谁不知道,要看美玉去这九弟,要听好曲乐,还非得七弟不哥。”六皇子扶着桌子站起来,看着太子和顾至臻道:“九弟,今天你生辰,你大,你说了七弟得听……你来说。”

    顾至臻正和太子喝着酒,一看六皇子站了起来,还提这么个要求就笑了:“七哥,你就如了六哥的愿吧,谁都知道六哥爱听曲乐,那不也是七哥勾起来的,要不是七哥从小就拿曲乐勾着六哥,六哥今天说不得会好点别的。”

    顾重楼放下酒杯,似是醉了一样,站起来重重拍了六皇子的肩,看着顾至臻道:“既然六哥这么看重,九弟又说了话,我今天就遂了你们的愿,来人去我府上把九曲流水琴取来。”

    各王爷府第很近,说话就到了,九曲流水琴名气很大,但是看起来起素简得很,没有多余的饰物,金玉更是半点也没有,连琴穗也没有挂,只是独独的一张琴。琴身微红,远远看上去有断纹,只是放下的时候微微一碰,就响起了金玉之声,只这轻轻一碰就让顾重楼眉头紧皱,由此可见,这男人对这把琴真是爱到了骨子里。

    顾重楼双手一压琴弦,望向顾至臻问道:“既然是九弟的生辰,不如九弟选支曲子吧。”

    “我对曲子没有多少讲究,七哥看着办吧。”

    顾重楼闻言微微一低头,静场音一起,顿时园中连风吹树叶儿的声都能听得清楚。起手调轻悠淡雅、节奏舒缓平和,听起来就像是漫漫的月光缓缓地从枝叶之间洒到衣襟上。手指飞舞又落下间,整个场景显得宁静清远,中正平和的乐声之中透着幽凉如水的韵致。

    正在人沉浸于清宁的的时候,调子急转直上,像是有百种变化,有缠绵、有凄凉、有热切、最后归于幽远!

    就在大家都以为曲子快要结束的时候,调子轻轻一顿,金声一响,就像是在眼前铺开一片茫茫苍野,这时月光洒遍大地,天地一色,古琴的声音如倾如诉,弹着眼前的繁华,也像是在感慨内心的孤独。

    叶惊玄听到的却是孤独,从另一个时空里独身闯来,在这里满目亲人,却依然是举目无亲,前生平凡无奇,忽然一瞬间成了世家的小姐,虽然偏居于平城,但好歹是大门户,行为有规矩、举止有礼数,一步一步走来如履薄冰。

    “三妹,你怎么掉泪了,瞧你那点出息,一支曲子就把你给惹哭了。”叶惊涛见叶惊玄听得出神,眼泪珠子挂在眼眶里,于是抽了帕子给叶惊玄。

    叶惊玄接了帕子擦了一把,继续出神地听着,恍然间说了一句:“二哥,你都听不出来吗,这调子切肤的孤凉,还有入骨的风情。”

    叶惊涛白了一眼,要跟他说酒说马,他能说上三天三夜,要说诗、词、曲、赋,那就是要他的小命:“你还不知道我,我要都能听出切肤的孤凉了,天就要下红雨了。不过这调子倒是真好听,跟别的地方听的果然不一样,能听出豪气来,就是后头的味道我听着不对味儿。”

    叶惊玄回头轻笑道:“我家二哥呀,就是个听人弹棉花都喜欢听出豪气来的人。”

    叶惊涛理所当然地道:“那可不,东街杨二虎子家的棉花就弹得很豪气。”

    叶惊玄听了赶紧捂紧嘴,这还在弹曲子呢,万一笑出声来就太破坏气氛了:“二哥,所以大管家说过,东街杨家的棉絮只能买来垫床,要是盖啊,厚实得非把人压死不可。”

    叶惊涛嘿嘿一笑,就不再说话,和叶惊玄一起听着曲子,伏音一落,手如花散开然后安放在琴弦上。顾重楼的神色清宁,与满场的寂静浑然一体,过后便是满园的喝采,但绝对没人鼓掌,要是鼓掌了那就真成卖艺的了。

    九曲流水琴被顾重楼细细包上琴套让人先收好,顾重楼还再三叮嘱了要好好拿着,千万别磕着碰着,叶惊玄不由得笑了,这真是个乐痴,痴到了骨子里。

    六皇子听了不由得嚷道:“七弟,你这一曲下来,以后我听谁的都不是味了怎么办,满天下的乐工都是吃什么的,若是只差着一点,我也就忍了,可是差太远了。七弟…我听说你府里有几个手把手教出来的乐工,不如……匀我一个,一个就成了。”

    只见顾重楼望了六皇子一眼,断然就回口拒绝了:“不是几个,总共才两个,六哥喜欢听,上我府里听就是,但要人那是不可能的。”

    众人笑看着这一幕,一个爱曲如命,一个爱乐成痴,这两人凑一起总是让人瞧得津津有味。太子最后发了话:“六弟,你这等于是在要七弟的命,他看乐器、乐工比什么都重,你见过他把喜欢的乐器送人吗?”

    接下来,六皇子说了一句话,让叶惊玄差点想扑上去问是不是也是穿来的:“变态!”

    这话一出哄堂大笑,顾重楼却不恼,只是笑眯眯地让六皇子半点脾气也没有。叶惊玄这边喝得多了,正找地上厕所,拉了旁边的侍女轻问:“哪里如厕。”

    侍女了然一笑道:“小姐跟奴婢来吧,奴婢带您过去。”

    叶惊玄跟叶惊涛说了声,就跟着侍女去后园了,月色零乱成一地的碎影,花影重重的深处竟然是厕所……叶惊玄无语了,要是让她来看,还以为是个花园,说不得要在旁边搬张椅子坐着赏赏花看看景什么的。

    侍女领了叶惊玄来,叶惊玄说自己可以回去,侍女就离开了,叶惊玄在上了厕所在池子里洗了手,遂把手伸进风里让风把水吹干。衣裾贴在水面上由风吹起,分不哪是水,哪里又是裙纱的波澜。

    手干了叶惊玄就往回走,半道上恰碰上了顾重楼,于是微微一曲身道:“七殿下……”

    “是叶姑娘啊。”顾重楼点头示意,缓步走了过去。

    叶惊玄忽然说了句:“七殿下的琴声真好。”

    顾重楼早被这样那样的夸奖声给洗礼了一遍又一遍,这句真好在他耳里就像没说一样,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谢谢叶姑娘。”

    “只是孤凉清傲,却不似是秋天该听的,峥峥傲傲若是对着漫天飞雪抚一曲,便似是暗香轻来,该多美啊。”

    叶惊玄无意之中又加了一句,只是说了心中所想,却没想到正切中了顾重楼的心思。只见顾重楼缓缓转身,那双干净得清澈见底的眼睛盯着叶惊玄瞧。

    顾重楼刚才抚琴时,心底想的就是踏雪寻梅的情形,他没想到叶惊玄竟然听得出来:“叶姑娘真是个知音人。”

    “知音,这我可当不起,只是偶然间听懂了一点,别的我也说不出来。”梅花孤凉,人孤独,所以就在心里有了共通性,若真弹了些别的,叶惊玄还真是未必听得出来:“知音这两个字,对于七殿下这般解音、痴曲的人来说,是份量很重的两个字,所以我当不起。”

    顾重楼这回笑得真切,这一笑之间的风采竟如同他的琴声一样,清旷宁和:“心有奇巧,只是和我一样……”错生在了深院朱楼之中。

    叶惊玄也听得出这后头没出的半句话什么意思,于是也叹息了一声,笑笑便侧身微曲礼说了声:“前头再见,七殿下请自便。”

    顾重楼看着叶惊玄一身绮丽如烟地行走,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月下的一缕烟飘远了,摇摇头笑笑,便转身进了繁华深处。

    第一卷 记得当时初相见 第二十八章 我承认都是衣服惹的祸

    回到位子上时,大部分醉的世家公子都被请到了后堂休息,只剩下几个没人敢灌,或者是酒量大的。这时满堂的人都正在看着颜府的孙姑娘颜寄秋题诗为贺,大家都在那围着叫好,只见颜寄秋浅浅一笑就这么坐回了位子上,倒有几分处变不惊的气度。

    叶惊玄暗赞一声,不愧是正宗的世家小姐,比起她这假的就是更出彩些儿。接下来是岳流烟的古筝曲子,只是有顾重楼的古琴声在前,再听这曲子就没有半点味道了,所以岳姑娘只能措手不及,还弹错了几个音,顾重楼坐在位子上重重哼了几声,皱眉听着。

    那岳流烟一见顾重楼神色凝重地看着她,手下更慌了,于是错得更多,通篇下来叫人感觉就是四个字——不堪入耳。

    顾徽雨这会儿已经坐到了叶惊玄边上,把叶惊涛赶到顾逸怀那边喝酒去了,凑在叶惊玄耳边嘻笑着说:“这一番下来,估摸着那岳姑娘以后都没有脸在人前弹古筝了,亏得以前还是京里有名的古筝名家呢……其实也该怪七哥,专美于前,后来的再弹曲子,谁能赢得过他去。”

    “怎么还要弹呢,既然七殿下抚了琴,她就别弹了呗。”叶惊玄很理所当然地这么想。

    顾徽雨咂巴咂巴嘴道:“那还不明白,今天这么多皇子齐聚一堂,难得一见,她们个个不是削尖了想来露脸。”

    叶惊玄噢了一声,继续看接下来的“表演”。江紫凌着一身白纱衣,在中央轻轻一舞,水袖如云、曲裾飞扬间,一张洁白如玉的脸飘渺出尘,倒是比方才岳流烟要镇定上很多,自然也就出彩得多了。

    叶惊玄很用力地鼓掌,顾徽雨啐了声:“没心没肺。”

    顾徽雨忽然眼睛一亮,看了看叶惊玄身上这衣裳,当初就想很适合跳舞,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场中央正在跳最后一段的江紫凌,嘴角扬起一个算计的笑。偷偷溜到七皇子身边,跟七皇子咬了咬耳朵,七皇子很为难的摇头,然后只见顾徽雨牙一咬说了些什么,七皇子眼睛一亮就点了头,顾徽雨再溜回座位上。

    待江紫凌舞完,顾徽雨忽然站了起来盯着叶惊玄,叶惊玄吓一跳也就跟着站了起来,顾徽雨看关不怀好意地笑笑,然后华丽丽地伸出洁白的小手,把叶惊玄给……推了一把,推到了园子的中央。

    叶惊玄站在园子中央吓一大跳,傻愣愣地望着顾徽雨,叶惊涛也在一边傻了眼,叶惊玄眼珠子四下转,只见众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转,忍不住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忽然乐曲声响起,是一支轻灵幽远的调子,听着像是烟雾缓缓而来,雨缓缓落下的感觉。叶惊玄心说,难不成是让她跳舞……很抱歉,她不会,一点也不会。要是跳了,估计就得像是在顾重楼后头弹筝的可怜姑娘,被江紫凌一比就比到天外边去了。

    顾徽雨眼睛挤了挤,叶惊玄气不打一处来,心说回去再收拾。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怎么所眼下给混过去,调子越听越有些熟悉,像是越剧的调子,叶惊玄只能是试着唱两句,只是张嘴想唱,又发现一句词都记不起,那还能咋滴瞎编呗,反正就是东扯一句诗,西扯一句词的问题。

    “月光如水水如天,秋风秋思遥相随,谁明长相忆,两行雁子云里飞,归去归来,绵绵无期。江心月低,月光满青衣,长无净如洗,拣尽寒枝栖,望得千年千年外,却不知何处是归依。”

    典型的诗加歌词,乱七八糟的,反正在她能记得的句子里,随便一通乱扯,至于到底扯了些什么,唱完后她自己也不知道……双手合十,不奢望出彩,只希望不要被拍死就成了。

    唱完后叶惊玄先是看了顾徽雨,顾徽雨没反应,再看看叶惊涛,叶惊涛正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只好把眼睛看像顾至臻,顾至臻却是满眼的笑,充满了鼓励与赞赏。

    过不了一会儿,园子里的人也就反应过来了,也不知道是顾重楼的琴弹得好,还是她唱得好,竟然接踵而来的是满场喝彩声,叶惊玄暗叫了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赶紧抹了把汗闪一边去了。

    回到位子上顾徽雨大声赞扬:“惊玄,没想到你唱曲子这么好听,和七哥的琴声交加在一起,真是太动人了。”

    叶惊玄狠狠瞪了顾徽雨一眼道:“你还有脸说,你没事推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差点吓死我,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的心肝儿啊。顾徽雨,你这妮子就不是个好人。”

    “嘻嘻……我是不是好人不用你来说,在你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顾徽雨看着场中不绝于耳的夸奖,心里得意极了,就如同是夸奖她一样:“再说了,我做了这么漂亮的衣裳,不出去给别人看看,我都觉得太埋没了。”

    “早知道……不穿这衣裳,真不该听你的话,哪回不是被你带沟里,偏偏我每次都听。”叶惊玄摇摇头,算了,反正只要这关过了就行了,至于刚才的糗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不穿这衣裳,你不知道你刚才多美,在灯火之下,那双眼睛四处张望,那眼神九哥可是都看得回不过味儿来了。再一张口,合着七哥的琴声一唱,你看那些人,到现在还在余韵里呢,多好,多么强大。”顾徽雨拍拍手,似乎觉得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叶惊玄抿嘴一笑,眨了眨眼睛:“是啊,很好很强大。”说着趁顾徽雨不注意把顾徽雨也给推到园子中央去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下面,请看定郡主的表演,大家欢迎。”

    这回轮到顾徽雨傻了眼,拿无助地眼神看了眼叶惊玄,叶惊玄才不理会,望向别处就如同没有收到一样。

    顾徽雨倒也不含糊,叫来了侍卫抽了两把剑,舞起了剑,把剑舞得那叫一个豪气干云,让场中的男儿都不住侧目,如果说舞和曲子是用来欣赏的,那么顾徽雨的剑就是用来激发他们的豪气的。

    顾徽雨舞完了剑,把剑还回给侍卫,然后大步流星地会回位子上,看着叶惊玄哼道:“看吧,什么叫大家风度,什么叫处变不惊。”

    叶惊玄看着正自大的顾徽雨,无奈地摇头给了个白眼:“处变不惊……你就吹吧,小心吹破了天去,到时候补都没法儿去。”

    接下来的表演大家也就没心思看了,过不久就散了场,散场的时候,趁着叶惊玄去归置马车的时候,顾至臻特地走到叶惊玄声边:“惊玄的歌声真动听,刚才徽雨没吓着你吧。”

    叶惊玄在一旁站着,秋风有些冷,只是听了顾至臻的话,心里暖融融地:“没有,刚开始没有一点准备,就这么推了出来,真是有点慌了。幸好七殿下的曲子救了场,要不然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太平洋?”顾至臻重复了一句。

    嗯……一顺口就把这个世界没有的词给弄出来了,叶惊玄赶紧往回塞:“那个……太平洋就是离平城很远的地方,一个很大的海,那个海很平静,大家就管它叫太平洋。因为海面很广,而且很远,所以就是指丢脸丢大了的意思……”

    顾至臻似懂非懂应了一声:“原来是指这个,你们那还真是有意思,丢脸丢大了用太平洋来形容……”

    叶惊玄打了个哈哈,见叶惊涛把车驾来了,赶紧闪人,免得顾至臻再问出什么来,她就真是圆也圆不了了。

    顾到臻看着叶惊玄走远了,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也就进去了,只是进去的时候看了眼叶惊玄和叶惊涛相偕走远的背影。

    “惊玄,你是真喜欢九殿下吗?”叶惊涛明显是看到了刚才顾至臻和叶惊玄一起说话的情形,那场面似乎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叶惊涛总觉得不喜欢看到叶惊玄和顾至臻在一起,他总感觉那个人不是这么简单。

    这个问题让叶惊玄想了想才肯定地点了头:“是的,我喜欢他。”

    “你以前说过不想嫁入帝王家,现在你要为了九殿下改变这个想法吗?”叶惊涛总希望这个妹妹就嫁到身边,可以好好保护一辈子,谁也不能欺负。

    “嗯,不是蕃王制么,皇子大了也就该分封了吧,到时候去了属地就能远离了吧。”叶惊玄如是想着,也是这么希望着。

    叶惊涛却不像他这么乐观,就算封出去了,也终归是王孙公子:“不管怎么样,我和大哥还有爹、娘都一样,希望你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只要你确定真喜欢九殿下,二哥也支持你。”

    “嗯,二哥真好,谢谢二哥。”

    忽然一阵秋风吹来,刚才暖融融的感觉竟被这一阵风吹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叶惊玄拉紧了衣裳赶紧上了马车,望了眼顾至臻的府第,摇摇头一笑便随着叶惊涛回姚府了……

    第一卷 记得当时初相见 第二十九章 父皇,那是九弟心仪的姑娘

    顾重楼酒微醉着被人抬回了府里,次日宫里来了人,说是德妃请七皇子进宫,顾重楼梳洗了了番便进宫了,路上正碰着五皇子顾沧澜,五皇子和顾重楼是一母同胞,都是德妃颜朝雨的儿子。

    皇贵妃和德、慧、贤、淑四大妃以及诞下了二皇子和九皇子的齐妃都配在前西六宫起居,东头则是皇子们的居所,德妃住在打头的甘泉宫里,甘泉宫以泉而得名,自然处处以水景动人。德妃本就是江南人,自然爱水亲水,甘泉宫里也处处是一派的江南景致。

    顾重楼和顾沧澜一起去给德妃请了安,德妃让宫女抬了椅子来给他们坐下,德妃端着茶盏抿了口才开口说话:“昨儿老九生辰,昨儿个去了不少姑娘吧,老二我也就不说了,老七你说话也就二十了,出宫立府都两年了,也该给为娘找个媳妇了。你说娘不指望你做惊天伟业,就指着你能安生过两天日子,你倒好,出了宫愈发没人管了,全扑到了管弦之上,连个声儿都没了。”

    顾重楼就知道应该是这茬儿,权当没听见,端着茶喝了口,然后左看看右看看,顾沧澜看不下去了,眼瞧着德妃正憋着怒火,赶紧推了顾重楼一把。这不推还好,一推端着茶盏的顾重楼把茶水洒了一身。

    顾重楼看着身上的茶水,看了眼顾沧澜,又看着德妃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了,反正年前后就该分封异地了,分封到了属地,我一定给娘找个媳妇就是了。”

    “行,有你这话,娘也就放心了,娘知道你是个说到做到的,所以就信了你了,你要是敢给我耍什么花招,就小心你自己那身皮。”德妃得了满意的答案,年号着兰花指笑得分外灿烂,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了,却保养得宜,看起来至多不过是二十八九的样子。

    这会子皇上下了朝,正巧听说是二皇子和七皇子来请安便顺道过来了,顾沧澜和顾重楼一见是皇帝来了,连忙给请安,皇帝呵呵一笑让兄弟两起来:“坐吧,跟你娘坐着就好好的,难不成朕来了,就让你们站着。”

    兄弟两倒也爽快,依言坐下,没想到皇帝问了和德妃一样的话:“老七,昨儿见了不少姑娘,可有个中意的,宗礼那头可是来请了几次了,说是你们都大了,该分封属地了,分封前好歹也该让朕看着你和老九把媳妇给娶了。”

    德妃一边递茶给皇帝,一边看着顾重楼说:“瞧瞧,让你父皇操心了吧,早说了你了就是不听。皇上,老七说是要到了属地再娶媳妇,皇上赶紧把他打发出去,省得他老是找借口。”

    “成,过完年再说吧,好歹让孩子们都在京里过完年再走,省得来回折腾。这一分封出去,京里就空落落的了,再过两年芳踪和紫珠再嫁了,这宫里就真是冷冷清清了。”皇帝有感而发地道。

    德妃眉眼一挑道:“皇上,宫里事多得很,少了他们说不得还要更热闹。”

    现在是有皇子寄托着,万一儿子们都封出去了,那到时候又该你争我夺了,冷清…这宫里什么时候能冷清得下来。

    “转眼都老二都二十五了,按制皇子二十五以后,所有二十以上的皇子就得全部分封出去,以后宫里就剩下太子和老十,想见你们一面都得奉召才能来,没个十天半月的人都见不到。”皇帝不由得感慨了两句,看着自己的兄弟离开,这会又要看着儿子离开,谁说做皇帝就全是好了。

    德妃听不得这话,一听也就忍不住叭嗒叭嗒地掉了几滴眼泪:“皇上说这些做什么,儿子们走了,不还有一大堆子人么,紫珠也还小,放心在身边留个十年八年,到那时候咱们就老了,就有孙子了,还不是更热闹。”

    皇帝忽然眼睛一睁道:“是啊,儿子封出去就让孙子来闹腾,要得,那老七你可加紧,要不然哪来的孙子。也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兄弟想什么,一个老三、一个你还有老九,都是天天瞎胡闹,就是不成亲,尤其是老三都二十二了还不愁。”

    顾重楼无奈地在一边听着,一句话都不能回,顾沧澜还在一边笑笑看着,心里暗自庆幸早早成了亲,免得被念。

    德妃这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皇上,那天臣妾去皇后宫里,听说姚家的外孙女进京了,臣妾可听说了那姑娘可是出挑的很,要不把她指给老七。”

    “嗯……那姑娘么,倒是不错,朕也见过一面,是个大气的孩子,眼睛灿亮亮地和老七还真有几分相似。”皇帝喜欢顾重楼,不为别的就为顾重楼身上有别的皇子身上看不到的干净清澈。虽然无心于权利政治,让人有些恨子不成材,但也就是因此才留下了澹泊明淡的性子。

    顾重楼一听可急了,那天看着顾至郅和叶惊玄一起在街上,看着就郎有情妹有意的,这要是被说成了,顾至郅能跳出来咬死他:“这可不成,我看着九弟像是心仪叶姑娘,父皇可千万别点错了,要不然九弟非找我拼命不可。”

    皇帝摸了摸胡子,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行了,朕知道了,找个时间去问问老九。可惜了,本来朕还觉得你和那姑娘挺合适,没料到让老九捷足先登了。”

    “那算了,皇上,您再挑个合适的就成,反正得找个知冷知热的,老七一钻到那堆管弦里去,就什么都能忘了,如果再找个跟他一样没心没肺的,他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好不容易德妃说完了话,眼见过了晌午,皇帝便宜留在玉露宫里用膳,顾沧澜和顾重楼一道陪着,吃了饭顾重楼就赶紧走了,再留着保不齐还得被念上一下午。

    顾重楼一人人回到府里坐在琴室里,忽然想起了叶惊玄的笑脸,昨夜迎风的那一瞬间风采,似乎还在眼前回放着一样。

    “七哥……”顾紫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顾重楼的府里,猛地一拍顾重楼,顾重楼还真是吓了一跑。

    “紫珠来了,你一个人来的。”顾重楼见顾紫珠身边没有人,就问了一句。

    顾紫珠抬着粉嫩嫩的小脸儿,眼着无辜的眼神说:“我偷偷溜出来的,就知道七哥府上一定好吃好喝的侍候,还不会上娘那告状。”

    “是是是,你就吃定我吧你,看到时候我们分封出去了,你上哪儿躲去。”顾重楼肯定这妮子又是没吃午饭,赶紧让人备了饭,看着顾紫珠吃得狼吞虎咽,不由得摇头。

    吃过饭的顾紫珠喝着送上来的香片,眯着小眼睛幸福极了:“七哥,七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呀,没人包庇我了,唉呀,告状的哥哥也会走掉,我一个人跟关芳踪姐姐还有十弟,这京城里就没一点意思了。”

    顾重楼懒懒地应了一声,顾紫珠凑过来,鬼灵精怪地道:“七哥,趁你还在京城,带我上街玩去吧,我最喜欢和七哥一块上街去。”原因是,不论她要买什么,顾重楼只会点头爽快地付钱。

    “行,走吧。”顾重楼带着顾紫珠上了街,这基本上是顾紫珠来找顾重楼的必要目的之一。

    其实顾紫珠也不是要买什么,就是光玩玩就够了,宫里的东西早养刁了她的胃,除非是新鲜玩艺儿,别的也就看个热闹。

    “七哥,你看那是惊玄姐姐。”顾紫珠说着一路小跑过去,拉了正在看东西的叶惊玄,害叶惊玄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姚家老爷子派人来逮她来了……不巧,她正是偷溜出来的。

    “原来是紫珠公主,吓着我了,我还当是谁呢。”叶惊玄拍了拍胸口,才安稳下来,就看见顾紫珠旁边的顾重楼正睁着清澈的眼睛瞧着她,一下子就像掉进了一口清澈的深井里,微曲身子唤了声:“七殿下。”

    “惊玄姐姐,惊玄姐姐,我们一起逛街吧,我姐不陪我。”顾紫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缠着叶惊玄,或许是觉得叶惊玄行为举止不像别家的小姐那么端着架子。

    于是原本兄妹的四处乱晃加进了叶惊玄,叶惊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紫珠揪了袖子,拉着走了,哪还来得及拒绝。

    叶惊玄苦笑着,她可是把采青、采衣好不容易给甩掉了,然后才能溜出来,竟然竟然……又被人缠住了,无非是想一个个逛逛,这这这……应该没有错啊!

    叶惊玄望天,她错了吗,她没错,那干嘛被一小萝莉给缠上了,难道她身上还有妈妈的气息不成,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招孩子。

    “叶姑娘,惊扰你了。”

    顾重楼的一句话飘过来,叶惊玄回头强笑了一声:“没事,小公主很可爱。”

    顾重楼一笑,明明是张勉强极了的脸,还硬要笑出声来。顾重楼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他并不想明天听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传闻。但有时候,传闻这东西,无中可以生有,有就可以生出无限来……

    第一卷 记得当时初相见 第三十章 一家三口之鸡场惊魂记

    “啊……这个我喜欢,这个也很好……”顾紫珠一路乍乍乎乎地,叶惊玄被强拉着四处乱看。这姑娘倒也省心,样样都喜欢,样样都不买。

    路上只听得某个卖胭脂水粉的小贩说:“瞧人家这一家三口,多恩爱啊。”

    叶惊玄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指着他们三人,叶惊玄特想扑上去大叫一声:冤枉,她不过才十四岁,怎么生出个七岁的女儿来,要也该说,瞧这一家三口,父慈女孝多和乐啊。叶惊玄扭头又看了眼顾重楼,这男人也不显老啊,反而显得像十七、八,脸上透着一股子青春洋溢。

    问题还是出在小萝莉身上,这妮子哪里像七岁的姑娘,顶多看起来像五岁,小小的个子,一张粉粉嫩嫩处处骗死人的脸。

    “叶姑娘别往心里去,若真往心里去了,就计较不完了。”顾重楼如是说着,叶惊玄回以一笑,心里还是在嘀咕。

    逛街累了,也就走得慢了下来,顾重楼见前头有间食肆,于是招呼叶惊玄和顾紫珠一道去坐会儿:“紫珠,你不累,叶姑娘也累了,我们先歇会儿吧。”

    顾紫珠却不买帐,瞪了一眼说:“是惊玄姐姐累了么,我看是七哥累了吧,好吧既然七哥累了,咱们就去喝点东西吧,我想喝糖水,我不要喝茶。”

    “行,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不过不能喝多了,而且待会儿回了宫也别四处张扬,要是被人知道了,不但你以后出不来了,我还得挨父皇训。”顾紫珠牙不好,一喝糖水就牙疼,那也是以前由着她喝宠出来的。

    顾紫珠别的爱好没有,她就爱喝口甜的,不管是最便宜的甘蔗杆子,还是炖得香软可口的燕盏,但凡带了甜味儿就没有她不喜欢的:“知道了,还是七哥好,七哥最好了,最伟大了。”

    叶惊玄在一旁翻白眼,许喝口甜的就伟大了,顾紫珠对伟大两个字的理解还有待加强。

    喝完糖水出来,叶惊玄想这会儿总该散了吧,没想到顾紫珠这姑娘太能折腾了,硬要拉着走回去,不肯坐马车。顾紫珠一个人头前跑着,一会儿到了个转角的地方,侍卫们在前头,顾重楼也就没着紧。只见顾紫珠笑眯眯地蹲下来,不一会儿竟然抱出只奄奄一息的半大兔子来:“小兔子,乖乖,它们欺负你,我保护你哟。”

    然后就听见后头一片疯狂的狗吠声,顾紫珠也听见了,见势不对赶紧跑,却不是跑向侍卫那边,而是朝着顾重楼和叶惊玄跑。顾重楼见状,抱了顾紫珠,推了叶惊玄道:“赶紧跑,侍卫在后头会跟来,一会儿就没事了。”

    叶惊玄所幸是个对狗没阴影的,要不然这会儿就连跑也跑不动了,三人跑了一小段路,后头的侍卫果然跟了上来,只是狗确实太多了,一会儿也赶不尽、杀不尽的。

    “七哥,七哥,我们躲到房子里去吧。”顾紫珠一叫唤,顾重楼也想到了,赶紧见前面有院门就推开了进去,里面倒是没人,只有一大群鸡。这会儿就是想走也不成了,狗都在门外乱叫着,这下子热闹了,那真叫一个狗急跳墙、鸡飞蛋打……

    顾紫珠被放了下来,蹲在地上看着那只兔子,叶惊玄也跟着蹲下来,那只兔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可能是被那群狗咬的,看来是那群狗在抢食儿,结果食儿被顾紫珠这姑娘给抱走了……不追才怪。

    过了不一会儿,院子里的鸡安静了下来,或许是察觉没危险了,这一安静下来顾重楼竟然也蹲了下来,竖起耳朵像是在听着什么的样子。

    叶惊玄好奇地问道:“七殿下,你在听什么?”

    顾重楼瞧也不瞧叶惊玄,只是盯着不远处一只油光彩亮的大公鸡说:“你听,那只鸡啄食儿,竟然合着韵律,一下一下的都敲在点儿上。”

    叶惊玄还真认真看了会儿,可惜她是个音乐盲,而且顾重楼这家伙竟然能从一只鸡身上看出节奏来,真不知道是该夸他天才,还是骂他是个傻子:“七殿下,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再让我看会儿,这可真是鸡群里一知懂音乐的鸡。”顾重楼颇有几分认真的样子,像是找着了知音一样。

    还鸡群里的音乐鸡……叶惊玄拍着额头,捂了脸,这个顾重楼让她很无语,非常之无语,:“七殿下,外面的狗已经走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要不然侍卫们该着急了。”

    没想到顾重楼非但不走,还打算去敲屋子的门,敲了很久主人才出来,一看三个人出现在了他家院子后头的鸡场里还当是偷鸡贼,正打算招呼人来赶,顾重楼赶紧上去阻止:“这位大哥,我想买这只鸡,你开个价吧。”

    鸡场主人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三人,衣裳光亮得很:“你们要买这只鸡?这可是我们鸡场里最好的一只,打鸣都比别的鸡更亮些,要买啊……成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叶惊玄心说你不如去抢,却没想到顾重楼一句话不说,掏出二两碎银子,递给鸡场主人:“给,银子你收好了,回头我让人来带走,一定要是这只鸡,我可认得。”

    鸡场主人得了二两银子,眉开眼笑连忙道:“您放心,咱们买卖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您要的是这只,我也不能把别的给您。”

    二两银子,都能买十只鸡了……叶惊玄闷闷地想,这真是个不识人间疾苦的皇子啊……

    顾重楼就这么带着大眼瞪小眼的顾紫珠和叶惊玄从原地儿又走出去,鸡场主人有些目瞪口呆,许是头一回碰上这样的傻冒……

    “七殿下,您真要花二两银子把那只鸡买下来?”叶惊玄出了门看着被狗刨得不像样的地面,还是有些不相信地问了一句。

    “自古有知音,哪怕只是牛、羊、猪、狗也算,就算错认了也没事,无非二两银子。”顾重楼自幼长在深宫里,二两银子掉地上还懒得弯腰去捡拾了。

    行了,这会儿叶惊玄也不争了,随他去吧,反正那家伙就是痴子,果然是顶顶实足的音痴子外加一大傻冒。

    “惊玄姐姐,我不要跟七哥逛了,七哥就知道光顾自己,我跟惊玄姐姐去九哥府里吃东西去,九哥府里的厨子做的甜汤可比食肆里的好吃多了。”顾紫珠拉着叶惊玄就走,两个侍卫连忙跟了上去,顾重楼站在原地愣了愣神,才扬起笑脸抬头看天,原来他竟然被顾紫珠给华丽丽地抛弃了。

    顾重楼摇摇头,让人去鸡场把那只“音乐鸡”给送回了府里,自己在后头慢慢踱回去。

    这边顾紫珠带着叶惊玄冲进了顾至臻府里,才刚进门就大声嚷嚷开了:“九哥、九哥,我来了,赶紧把好吃的好喝的全招呼上来。”

    顾至臻从里间出来,拂过门前的杨柳,今天是一身的藏青秋衣,看来是宫里新发下来的,簇新的袍子撩开杨柳,让人一看就分外亮堂。

    “紫珠丫头,内堂就听见你的声音了,今儿来想吃点什么?”顾至臻温温淡淡地说着话,眼神如水地望着叶惊玄,叶惊玄眯了眼睛一笑,顾至臻脸上的笑容便更浓了几分:“惊玄,进来坐,外头太阳大。”

    顾紫珠望了望两人间的气氛,小嘴儿一撇,知道今儿又来错地方了:“我要喝糖水……”

    “你身上闻着就一股子糖水味,还喝,晚上回宫又得牙疼。”

    顾至臻的话让顾紫珠更不乐意了:“我不管,我要喝,我要喝。”

    叶惊玄看着顾至臻无奈地样子,便笑着替他解围:“公主,有一味糖水不但好喝,而且不倒牙。”

    顾紫珠小脸一扬起,笑得像花儿一样:“惊玄姐姐,是什么…什么呀…”

    “甘草绿豆汤,嗯,秋天可以用红豆。”在现代最常见的东西,没想到还有机会在这里发扬光大。

    顾至臻似乎觉得甘草两个字很熟,然后就想起甘草是常入药的药材:“甘草不是药材吗?”

    “对啊,甘草是药材,但是很甜,用来煮红、绿豆汤最合适,回口甘甜而不腻,吃了也不至于牙疼。”只是没有甜叶菊,如果有那东西,放上两三株能煮一大锅甜水出来,这是在办公室里喝花茶喝出的经验。

    顾紫珠一阵欢呼:“九哥,九哥,把惊玄姐姐借我用一下呗。”顾紫珠这回眼睛可亮堂得很,笑眯眯地贴在顾至臻身边。

    “好了好了,借给你,馋嘴的丫头。”顾至臻笑了笑让人领了去后面厨房:“惊玄,厨房里有人可以使唤,倒也不必亲自动手,你说了让他们做就是。”

    叶惊玄应了声好,带着顾紫珠就走了,顾至臻则和顾重楼一起坐着,谈笑着往事,却只字不提政治、权利。

    叶惊玄在后面厨房让人准备好了甘草和绿豆和砂锅,应顾紫珠的要求,稍微备了一点点红糖,后来又被叶惊玄给换成了蜂蜜。王府里还有冰块备着,叶惊玄也让人去取了来,一想到冰镇绿豆汤,她就觉得馋,那玩艺儿虽然平常,但多少年没喝到了,那味道还真是怀念。

    绿豆汤大约煮了半个时辰,把甘草袋子捞出来,刚才放了双份的绿豆进去,这会儿捞出一半来,打成了泥状,配上已经上屉蒸过的糯米粉、面粉和上荤素油做成了绿豆糕,叶惊玄见厨房里还有桂花糖,就让人加了点桂花糖进去,满足那个看了糖就不要命的孩子。

    顾紫珠看了看那已经煮成浅黄|色的绿豆汤,这时大厨得了叶惊玄的令,正在加着红糖,红糖一加下去色就深了,渐渐转成了微微的巧克力色,看起来汤很厚、很稠,味道一定错不了。

    糖加下去后稍微搅了搅,整锅拿起来往冰桶里一放,冷热气一齐冒来出来。顾紫珠嚷着让厨子先给她盛了一碗,拿个小勺边撑边吃着,叶惊玄担心她烫着,干脆给她加了块冰在碗里,只是这么一加味道就淡了,但顾紫珠也不在乎,依然吃得很香甜。

    等绿豆汤凉了下来,厨房就自盛好了,随着叶惊玄呈到前厅去。

    第一卷 记得当时初相见 第三十一章 子夜有匹小马驹名字叫迅雷

    喝完了绿豆汤,叶惊玄才懊恼地发现,已经近是黄昏了……她好不容易出来逛回街,竟然给人当厨子来了,这究竟是什么世道。早知道她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姚府,闷是闷了点。

    顾紫珠要回宫,宫门落锁前不回去,明儿就得挨训,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