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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君纲第22部分阅读

      妻为君纲 作者:rouwenwu

    绚丽的晚霞染红一片的香江,转移话题问道:“林公子,望湖山人,是你的字号么?”

    “是的。”林佩元解释道。“一直觉得湖水,是非常神奇的存在。可以让人心平气和,也可以思绪万千。古有圣人东临~石,以观沧海。我等无知小子,观观湖便可。”林佩元说着自嘲地笑笑,随即又道。“对了,柳姑娘可有字号?”

    温婉摇摇头,说道:“我对这些感悟不多,也不太擅长。”

    林佩元一听,欣喜地说道:“那恕我冒昧,为柳姑娘取一字号,如何?”

    温婉心想自己有着公孙寄这样的师傅,今后交游国学的机会必多,取个字号,在文会这种场合也比较方便往来,便说道:“有劳林公子。”

    林佩元缓步江畔,微作沉吟,回眸说道:“诗上有云:野有蔓草,零露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便取清扬二字,号清扬居士,可好?”

    温婉盈盈一礼,说道:“多谢林公子赐字。”

    【第一百四章 私情】

    来几天,林佩元便又像从前一样,每日都到大通婉商议文会之事。他将自己准备邀请的名儒大家列了个单子给温婉过目,还附注上了各人的专长,以及他们在国学界的地位。那几个人温婉都曾听先生们提起过或在书上见到过,而且这方面,林佩元比她要熟悉得多,对于他决定的人选,温婉当然不会去质。

    这一日,林佩元过来书局告知文会筹备进程的同时,还送了温婉一个小挂坠。从外形上看,是个半球形的金莲花。将中间的莲心拧开,则会现原来莲心是实心的,而且还已经被刻成了印章,是为“清扬居士”四个字。做工精美,小巧玲珑,可以悬在腰间作为腰饰,也可以制成钗别与间,还可以系到檀扇上,做为扇坠。温婉爱不释手,当即系到了腰上。过后又觉得挂腰上,一不留神勾到或撞到,说不定就丢失了。于是,又解下来,贴身收好。

    次日,林佩元带了那天温婉题字的画过来,已经装裱完成了,林佩元却道要温婉亲手将“清扬居士”的章盖上去,这幅画才算真正地完成。他说得头头是道,温婉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便取了那枚莲花印章出来,在他的指点下,在诗的下面盖上了有生以来第一个印鉴。

    两人在画作前并肩而立,望着绮丽的泼墨山水,温婉叹声说道:“总觉得这字损了公子画中的意境,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林佩元笑着说道:“也只有你会这样觉得,清扬的字端庄秀丽,一勾一划,都可见真章。我就打从心底喜欢得紧。”

    温婉笑着说道:“那我便真的这么认为了是妄自尊大,被人嘲笑,那便是你的罪责了。”

    林佩元认真地道:“我愿意负责到老。”

    温婉怔了怔,觉察过来他中的深意,不由飞红了脸颊。

    林佩元轻轻握过温婉的手,柔声说:“清扬,我去你家提亲可好?”

    温婉抬眼错愕地望向他,林元叹声说道:“我也知道我现在这样说,实在有些冒昧。只是清扬是这样好的女子怕被人抢了先,到时候就要追悔莫及了。”

    “这……”温婉有些迟。林佩元貌双全,性情平和,又温柔体贴,家世与温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只是如今她与陆锦熙的假婚约还在,温向东也一心想将她培养成女学士这会儿若是上门提亲,估计定是要被拒之门外说道。“我有大志未遂,暂且不想论婚姻之事。”

    林佩元会意:轻颔:“那我便等到清扬得遂大志之日。再三媒六聘登门提亲娶清扬作为我地正、室夫人。”

    “林公子……”温婉只唤了声。便失了言语。

    林佩元微微一笑:“我等了这么多年等到清扬这般地女子出现。不会在意再多等上几年地。”

    皇后与公主回朝皇帝果然重提为太子选妃之事。但由于公主有丧在身。选妃一切从简。基本上就是走了个形式。便册立了温媛为在太子妃。开春后举行大婚。一个月后。又召开了庆国大典。隆重地册封了温明瑞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赐帅印。可调动天下兵马。封温朝阳为正二品镇国大将军。回朝地三军将士也都有大大小小地封赏。连苏政雅这随军人员也得了封赏。被御封为安乐侯。赐城东大宅。是为安乐侯府。

    温家一门荣耀。显赫无比。连月来登门道贺之人络绛不绝。直欲把门槛踩烂。这对于温婉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家里人都

    对来客,就没有人注意到她每天都往书局里跑。前个月的时间里,在林佩元的大力帮助下,温婉托余子晴之名所写的第一本书终于得以顺利地上市。而且在文会的推波助澜之下,在京城文坛引起了轩然大波,基本上书一到书,就被一抢而空。于是,又不得不加班加点,开始了新一轮的印制工作。

    书顺利地面市了,温婉的心愿也算是暂时告了一段落,又开始想着是不是到时候将书局还给苏政雅了。这一天晚上,温婉在自己的小书房里看书,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随即听到丫环的唤声,原来是温向东过来了。

    温婉站起来,小跑着出去唤“爹爹”。“小婉儿。”温向东疼爱地搂过温婉坐了,例行性地关照了下她的课业上。待柳氏沏了茶端过来,方才说道。“让婉儿与熙儿假定亲,算是对了。”

    “陛下又提起婉儿的事情了?”柳氏为温向东捧上茶,顺势在一旁坐下。

    “是啊。”温向东颔,轻抿一口茶水,略带神秘地说道。“你道陛下为什么这么在意我们婉儿的事情么?”

    柳氏怔了怔:“难不是因为我们婉儿要考进尚书院,成为第一个女学士么?”

    温向东道:“我之前也一直样认为,现在我全都想通了。前几天陛下召我去御书房,问起我们婉儿的事后,又问起了左相家那位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陛下这么在意这件事情,倒也不全是女子从政的缘故,主要还是我们婉儿与苏政雅之前闹的那事。”

    “苏政雅?”温婉怔了怔,忍不住插嘴问。“与他有什么关系?”

    温向东轻抚着温婉的背说:“苏政雅不是强拖着婉儿出京么,后来我们又拒了苏家的提亲,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皇帝陛下自然也有所听闻,所以一直介怀着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

    柳氏不明白了:“那陛下究是想看到我们两家关系好呢,还是不好?”

    “自然是……”温向微微沉吟了一番,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陛下,似乎要开始对付苏家了。”

    “真的?”柳氏大吃了一。“陛下与大长公主不是互相敬重,共同议政么?”

    温向东说道:“我也是才反应到的。其实之前陛下与我说起婉儿的事情时,我就应该想到的。陛下若是不喜欢女子从政,那第一个碍他眼的不正是大长公主么!”

    经他这么一说,柳氏也恍然顿悟。

    “如今大长公主权倾朝野,左相右相分庭抗礼,朝中谁都看得出来陛下在拉扰我们温家。但在这之前,大长公主作主,将独子苏政雅送到边关,还拜到大哥门下,在有心人眼中看来,这无便是挑衅之举了。所以此番借故封了苏政雅为‘安乐侯’,明荣暗贬,安乐安乐,即是安于享乐,就别想着参政或是从军之事了。”

    柳氏闻言不禁唏嘘:“若真如老爷所想,那朝廷就又到了多事之秋。老爷在朝中,一定要万事小心。”

    温向东喟叹着点头:“也是幸好我们当初没有应下左相家的亲事,不然这会儿可要如履薄冰了。如今媛儿成了太子妃,我们是勿庸质疑地成了保皇一党,倒是可以少费了许多心思。”

    柳氏从旁劝道:“不过,老爷,万事不可做绝,须给自己留条后路,以防不时之需。”

    温向东沉吟片刻,点头称是。

    【第一百五章 封侯】

    婉出门前再三犹豫,最终还是将整理好的书局资料装去了学堂。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不舍得,终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得物归原主的。而且归还之后,又不是不可以再去书局与钱管事和三位署公谈天。这样想来,与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些罢了。

    但是,出乎意外之外的却是一直到国学放课,苏政雅都没有出现。虽然他之前逃学翘课劣迹斑斑,但自打从边关回来之后便收敛了许多。不仅每天都规规矩矩地过来上课,连迟到早退都不曾有过,今天突然旷课,倒是让温婉觉得很意外。“莫非懒病又犯了?”温婉晃晃脑袋,无奈地笑笑,也没有多想。没想到,第二天,苏政雅还是没有来。

    下学后,温婉看着已经来回拎了两天的书局资料,迟了良久,终于还是决定去一趟左相府。

    温婉在门房等了半晌,终于出来一个丫环领她进去。从门口进去的那段路很长,很幽深的感觉,加上彼此都很沉默,四周静寂得有些不安。温婉小声询问道:“这位姐姐,你家公子这几天是生病了还是出门了,怎么都不见得有去学堂?”

    “公子一直都在家里,身体安康。”

    “哦。”

    走进一个风景丽的院子,丫环让温婉院子里的曲廊上稍待一会,自己则从湖边绕路过去通传了。温婉凭栏而立,面对着偌大的一个院子,放眼却只能零星地看到湖岸边的绿杨荫里偶尔有丫环走过。纵然风景如画,但置身其,充盈心中的更多的则是一种空旷的寥落感。

    沿着曲廊徐步走,忽然花坛里有一团雪白的东西在拱动。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摇摆着尾巴,兴奋地在草丛里扒着什么东西。小狗的体型很小,大约只有橄榄球般大小,毛茸茸,肉乎乎,一拱一拱地,很可爱。温婉在旁边蹲下身有兴味地看了起来。

    “温婉!”

    身后传来了政雅的声音,温婉起身回转头,苏政雅便一阵风也似地奔到了跟前。“你来找我?”他的脸红扑扑的于一路飞奔过来,还有些气喘吁吁。

    “嗯。”温婉说道。“你怎么不去学堂了。逃课?”

    “我不是故意地。”苏政以为温婉责怪他逃学脸愧疚地解释说。“皇帝舅舅让我过完生辰就搬到侯府去住。到时候我就见不着爹爹和娘亲了。所以……”小狗听到了主人地声音。便放弃了草丛里地“好东西”“汪汪”了两声奔上台阶。咬着苏政雅地衣摆。小尾巴使劲地摇。

    苏政雅蹲下身将小狗抱了起来。闷:地说道:“以前总觉得娘亲理我地时间不够。便想着法着惹事吵她闹她。以后。她就算要理我罚我。也看不到我人了。”

    温婉被他说得心里酸酸到他一个十四岁地孩子便要离开父母一个人居住。也确实蛮可怜地。但是想到温娴十四岁地时候已经嫁作人凄。服侍丈夫了鼓励道:“男孩子是应该独立一些。女孩子才要趴在娘亲膝上撒娇。你是男孩子。不能总想着在父母身边呆一辈子。迟早是要独立出去。有自己地家庭。有自己地事业。”

    “嗯。”苏政雅点点头。认真地说。“我明白地。以后侯府就是我们地家了。

    我先住过去看家。将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再翻修一新。等十年之约一到。你就可以住进来了。”

    他认真而天真的话说得温婉怔了怔:“你还记得十年之约?”

    “当然记得!”苏政雅点点头,随即脸色一变,瞪着温婉不满地说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想要反悔!不许的!都已经过了两年多了!不能半途反悔的!”

    “我不是想反悔,只是问题是,当初我提出十年之约的时候,你并没有说要答应啊?”温婉郁闷了。约定都没有正式定好,怎么就生效两年了?

    “那我也没有说不答应啊?”在温婉迟的时候,苏政雅轻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道。“没说不答应,当然就是答应了。那叫默认,默认,知道么?”

    “唉!”温婉叹了口气,看在他即将与家人分别的份上,就先不与他争辩了。

    苏政雅见温婉不再说什么了,便满心以为温婉是默认了十年之约一到就住到侯府去,顿时觉得自己先行一步去侯府看家是多么责任重大的一件事情。原本堆积在心中的离愁别绪也一挥而散,兴致勃勃地憧憬起今后的生活。“这样就有家庭了,那还要有事业。我想当大将军,这个算不算?”

    “当然,算。”温婉不由地苦笑,那也要当得成才行哪。若是温向东的料想是正确的,那只要当今皇帝当朝一日,苏政雅这个愿望就不可能实现。安乐侯,安于享乐,连匹夫有责的“忧国忧民”都不让他参与其中了,又岂会让他手掌兵权。

    “等我搬去侯爷府,就回学堂去上学。下学了,便去你家,跟师傅学行军兵法,然后休息天的时候,再回这里来看爹爹和娘亲……”苏政雅圆满地计划着,却见温婉蹙着眉,似乎在为什么事情难过着,便问道。“温婉,你怎么了,不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温婉抿嘴牵强地笑笑。

    苏政雅估摸着应该是自己罗罗嗦嗦地一直在说自己的事情,让她觉得无趣了,便拉了温婉一块陪小狗玩。那只小狗被苏政雅起名叫作“大宝”,是大长公主送给他陪他一道过去侯府的。大长公主虽然教子严厉,但毕竟血浓于水,终还是怕儿子一个人出去住后会寂寞。

    温婉的情绪因为他们的一家分离而低落着,最终还是拎着资料再次回了家,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道这会就不要再给苏政雅添乱了,等一切安定后再说罢。

    不过始料未及的是,当晚温向东便被右相寻了过去。回来后,便责问温婉下午是不是去过左相府。温婉看温向东的神情,料想是已经知道了,便点点头承认。温向东顿足长叹,怪责温婉不该在这个时候犯禁。皇帝陛下如今派人时刻盯紧了左相府,来来去去的人统统记录在案,今后一定要谨言慎行,特别是如果风声正紧的时候,万万不要被皇帝陛下误认为冒犯天威。

    温婉点头认了错,心中暗自喟叹连右相那边也开始风声鹤唳,不由开始担心这场皇室风雨不知会有多大的波及。

    【第一百六章 遇袭】

    连几日,温婉总是回想起苏政雅抱着小狗,神情落想到他曾提及皇帝陛下是让他生辰过后搬过去侯府,那看来他的生辰快到了。那自己作为他多年的同窗,又收过他不少礼物,是否应该送件礼物过去,恭贺他生辰兼乔迁之喜?

    真要送礼的话,自然要投其所好。苏政雅喜动不喜静,喜武不喜文,温婉想到曾经在书局里的书库里看到过一本有关暗器和机关的书,他或许会感兴趣。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不好再去左相府,那就只能等他回到国学后,再送给他了。

    夜已深,柳氏收拾好屋子,看到温婉房中还有烛光,以为她看书忘了睡觉的时辰。推门进去,却见女儿拄着下巴,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发呆。书却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手边,没有翻开的痕迹。柳氏微微蹙了蹙眉,缓步走近去,轻声唤道:“婉儿。”

    温婉像是蓦然间从神游天外醒了过来,连忙起身唤道:“娘亲。”

    柳氏缓步过来,拉着温婉的手,并肩坐下,问道:“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有心事?”

    “也不算什么心,让娘亲担心了。”

    柳氏却看着她而不语,目光幽远。在温婉不解地再次唤了声“娘亲”之后,她方才抬手爱怜地轻抚温婉被晚风吹乱的发丝,柔声问道:“婉儿,你实话告诉娘亲,近来是不是遇上合心意的人了?”

    温婉心一慌意识地否认道:“没、没有啊,娘亲。”

    柳氏沉下脸说道:“还不承认看你脸都红了。”

    “啊?”温婉惊呼一,连忙抬手摸自己的脸。看着她惊惶柳氏淡淡笑道:“娘亲都看出来了,你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你以前是不喜欢戴饰物的,连你姑姑送你的那对玉镯也被你悄悄收了起来。但你近来却一直戴着这个络金坠子……是意中人送的吧?”

    柳氏指地正是当初林佩元送给温婉地那枚印章。温婉悬在腰上怕不经意蹭丢了在书袋里又怕有意外寻不着了。便自己寻了条红绳。系在手腕上。寻常时候衣袖遮着。是看不到地想柳氏却留意到了。

    柳氏见温婉沉默不语。以为她在暗:惊惶。便柔声宽慰道:“娘亲并不是想责怪你。婉儿从小就是个有主意又懂事地孩子。对于婉儿看中地人。娘亲很放心。只是婉儿莫非要一直将这事藏在心里。而不去想些更长远一些地事情么?”

    “娘亲。”温婉说道。“我答应过爹爹要考进尚书院所以暂且不考虑成亲之事。林公子那边。我也是暂时回绝掉地。”

    “姓林?”柳氏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

    温婉见瞒不过去了。便坦白说道:“林公子地父亲是文心阁大学士。林少玄。”

    柳氏轻颔首家世上没有反对意见了。“你们如何认识,他为人如何?”

    “是在书局认识的。”温婉一五一十地交待。“林公子本身是个才子,能诗会画。他作画时用的望湖山人的名字与文友相交时自号东斋闲客,在画坛与文坛都极有名气。”

    柳氏不时地点着头系出名门,又是风流才子自家女儿倒是志趣相投,天生一对,只是唯恐女儿嫁过去是做侧室的。虽然如今与陆锦熙的婚约只是权宜之计,但毕竟对方许诺的是做正室夫人,所以基于此,她与温筱的心意是一样的,有意将这门亲事坐实。但是女儿如今有了意中人,那她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那婉儿暂时回绝他了,他如何说?”

    温婉微微红了红脸,说道:“他说会等到我大志得酬之日。”

    柳氏点头说道:“那倒也算是情深义重。这样吧,这事娘亲暂且不告诉你爹爹,免得他惦念着。林公子那边,娘亲先暗中托人去打探一番,看看他家中是如何一个情形,婉儿也好多个了解。”

    温婉点点头,说起来她还真没好意思亲口询问林佩元家中的情况,连他可有兄妹,可曾娶亲都不曾去问过。或许是怕得到令自己失望的答案,亦或许是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勿需

    支旁的问题。

    深秋时节,千山红遍。林佩元邀约了温婉到城郊的出云山上散步赏枫。谈起书局接下来的发展打算,温婉说道:“最主要的自然是赶在这个时节,多制新书。在余子晴被打压之后,这类娱乐性的书籍已经沉沦了数十年,这个时候,谁以最快的速度抢占市场,谁便是真正的赢家。不过以大通书局一己之力是做不到的,到时候还要仰仗东斋多多举办文会,推波助澜。”温婉本来一直是唤“林公子”的,但林佩元觉得过于生疏,便让温婉随着朋友们一同唤他“东斋”。

    林佩元抬手为温婉扶开前方的枝叶,微微笑道:“举办文会,既能与同好共同切磋,又能帮到清扬,何乐而不为?”

    这段时间里,他一直从旁默默地帮助着她,大通书局如今的蒸蒸日上也有他的一半功劳。所谓大恩不言谢,温婉只是瞧着他微微地笑,忽而眼珠子一转,说道:“对了,关于宣传造势,我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就是一年一度,开书会。”温婉前世作为一个御宅族,品街、电影院可以不去,但每逢有书会和漫展她可是非去不可的。

    “书会?”林元好奇地问。“与文会有何区别?”

    “嗯,是不同的。”温婉解释说道。“这个书是要把京城所有的书局都聚集起来,各自挑选自己书局制作的书摆放出来展览,集中销售。我翻过资料,从古至今都没有开展过这个形式的书会。所以如果能够顺得召开的话,就是前所未有的盛况,到时候必定会吸引一大批人过来参观,挑选自己喜爱的书。在同一个会场里,便可以看到各大书局所有的书,也免得为了寻一本书而耗费心力在各家书斋之间奔走。”

    林佩元赞同地头:“这真是个两赢的好主意,清扬果然冰雪聪颖,天纵奇材。”

    温婉厚脸皮地褒奖一并接了,却故意蹙起眉头,为难地说道:“不过京城四大书局,大通书局只是其中一个。其他三大书局的局主,我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对于这个书会的召开会有什么样的态度?”

    “说得这样拐弯抹角。”林佩元轻刮了温婉的鼻尖,轻轻的笑声中带着无限的宠溺之情,温婉不由地为他不经意间的亲昵动作脸红不止。“京城书局唯朝华书局马首是瞻,一般朝华书局同意的话,其他人也会有异议。我回头便约见朝华书局的俞局主,看看他的意思。”

    “那就有劳东斋了。”

    三日后,林佩元便带回了好消息。朝华书局局主俞添益对书会很感兴趣,但是由于是第一次办这样的书会,所以他建议最好找个时间,大家一起碰个头,共同商议其中的细节问题。

    旗开告捷,温婉开心不已,对于这个碰头会,自然也是满口应下。得助于林佩元的从中幹旋,很快碰头的时间也定了下来,与会的其他书局局主则由俞添益负责去联络。

    温婉也落了个清闲,便抽空将文会的详细方案写了下来,找书局的人多写了几份,到时候至少四大局主要一人一份。准备好之后,看着光秃秃的几张纸叠在一起,觉得有些难看。便上街买了些彩纸,准备回去将那些会议资料做个封皮,好上得了台面一些。

    “小姐!”身后的小桃忽然惊呼了一声,温婉回过身,顿时吓了一跳,小桃竟被一个彪形大汉当街劫持了。那大汉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熏天,分明一个醉汉。周旁的行人纷纷围拢了过来,有几个仗义之人上前劝那醉汉放手。醉汉蛮不讲理,几句话下来,便与劝说的人动起手来,街上顿时乱作了一团。

    “小桃!”温婉挤在人群中,寻找小桃。人群中忽然有只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温婉一惊,来不及呼救,便有一只大手覆过来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强行拖进旁边的小巷里,一个麻布袋子当头罩下。

    【第一百七章 绑匪】

    放开我!放开我!”

    温婉挣扎着呼救,但是力量相差悬殊,她被拎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丢上了另一个人的肩。随即被扛着穿街过巷,一路狂奔。大约一刻钟之后,温婉在颠簸中被重重地扔到了地上。温婉手足并用,费了很大劲才从麻布袋里挣了出来,重见光明,但眼前已经没有了人。抓她过来的那两个人,似乎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快速地掩门出去了。

    温婉爬起身,快速地奔到门口,用力地拉扯了几下。门被从外面反锁上了,打不开。天窗很高,并不是温婉的个子可以够到的。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些破破烂烂的稻草零碎地散落在地上。

    所幸已是秋末气节,倒是没有那股子难闻的霉腐气味。

    “被绑架了?”温婉冷静下来,将这前后生的一连串事情总合在一起琢磨。“那之前醉汉袭击小桃,也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人在背后刻意安排,真正目的是绑架我?”他们趁乱出手,从头到尾,除了那个醉汉之外,没有一个人露过脸,行事所谓万分小心谨慎。

    但是温婉实在:_不到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出于什么原因绑架她。她向来与人无尤,除开苏政雅,她也没与什么人说过重话。而如果是苏政雅恶作剧的话,这会儿肯定早就响起了他那嚣张的声音,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憋到现在。

    那么绑架理由上,她只往温家上想了。温家如今得势,显赫一时,莫非有人眼红了,或政敌感觉到了危险,所以就采取了非常行动?但就算想要通过绑架温家的女儿到自己的某一种目的,那也应该向温媛下手吧?自己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那些政客们谁会白目到认为用一个庶女就能要胁到整个家族?

    温婉了所有可能出去的办法,都以失败告终,终于认命地在屋子里找了个地坐下来。他们既然没有在她面前露面,那至少说明他们留了日后相见的余地,因此应该并没有杀她撕票的打算。而她又没有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办法,那就只能坐等求援。

    而另一边,在混乱中从醉汉的钳制下挣脱了出来,却寻遍了整条大街都没有寻着温婉。以为她自己先回书局了奔到书局一问,伙计们都称并没有见到温婉回来过。她们上街买了彩纸回来,虽然纸在小桃手中提着,但是温婉还没有说明该怎样裁剪,不可能不先回书局。小桃感觉到了不妙,战战兢兢地回府,在门房处一打探,果然,温婉没有回来。当即吓得不轻紧到柳氏跟前,将下午在街上遇袭,然后温婉失踪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柳氏一听,当即脸色就了。温婉从来都不是会让别人为她担心的人,她在街上与小桃失散,这么久都没有回家来,肯定是出事了。连忙慌慌张张地去找老太君和老夫人。但不料,老太君正在佛堂与大师礼佛,暂时不便打扰。而老夫人向来不喜温婉每天往外面跑,只道温婉是贪玩点就会自己回来了,便不复理睬。

    柳氏却坐不住。心急燎只能托管家遣了几个人上街去找。正惊惶失措间。正巧温朝阳从军中回家来取东西氏连忙将温婉失踪地事情告诉了他。温朝阳当即二话不说。便亲自带了一干人等出去寻找。

    晚间温向东下回来温婉失踪地消息。也慌忙加入了寻找地队伍。一家人忙到大半夜了京城地每一个大街小巷。却还是音讯全无。若说是绑架地话。又没有歹人勒索上门。只道是被人掳走拐卖。或已是凶多吉少了。

    眼看着天就快亮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柳氏哭晕过去了好几回。温向东呆愣愣地坐在中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就此失去视若珍宝地女儿

    得眼前一片黑暗。了无生趣。温明瑞与温朝阳安慰l宫向皇帝陛下请令。调动一队精骑。出京寻找。

    第二日。温娴也听闻了妹妹失踪地消息。在世子地陪同下匆匆地赶回娘家。温娴在里屋安慰柳氏。称道温婉吉人天相。必定能够逢凶化吉。世子便在中堂陪温向东说话。了解详情之后。让温向东不要过于担心。称他自己交友广阔。各条道上都有。说不定可以打探到一些风声。

    而苏政雅终于忙完新侯府那边地事情。兴冲冲奔回国学上课。不想却不见了温婉。便捉着温克恭问温婉做什么去了。温克恭知道最近苏家是个烫手山芋。苏政雅知道后又必定会起个大波澜。便声称温娴生病。温婉过去西王府陪她了。

    苏政雅却也不傻,温娴是世子侧妃,生病了自有下人照料,岂会用得着娘家姐妹,那样的话王府的颜面何存?当却将温克恭强拉到了花园里,威逼加恐吓,终于得到了温婉已经失踪了一个晚上的消息。

    而此时的温婉已经在不知名的小黑屋里挨饿受冻了一天一夜。直到天窗处的光再次暗了下来,忽然听到了外面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被关在这里的一天一夜中,外面除了风声,一点声响都不曾有过。她可以相信自己已经远离开京城,十之是被关在山里隐密的地方。

    “有人来了?”

    温婉试图站起来,但蜷缩的脚冻了一夜,一用力便麻得坐了回来。

    “臭丫头,没吃过这样的苦吧?”外边冷不防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温婉了惊,警觉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纵然你家世显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们还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让你在这个世上消失。”

    温婉惊了惊,听他话中意思,竟然还是直接冲着她来的。

    “小姑娘,||乳|臭未干,别为有皇室之人撑腰就可以横着走,无法无天!坏了这行的规矩,照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接下来,“哐堂”一下开锁的声音。温婉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但门外那人却没有推门进来。温婉迟疑地扶墙站起来,拖着冻僵的双腿,缓缓地挪过去,在门后面稍微迟了一会,才倏地拉开门。

    阴冷的山风一子灌了进来,冻得温婉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摇摆着站定,拂开刮到脸上的落叶。屋外果然是一片荒林,满目深秋的萧瑟,刚才说话的那人却已是不在了。

    “这是要,放我走了?”温婉怔怔地站在门口,实想不通这件事情。但是当务之急,自然是赶紧离开这里。只是,该往哪边走呢?温婉转着脑袋打量下山的路,拖着还在麻的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忽然前方林子里有人影闪过,温婉警觉地想就近地往树后躲,却赫然看清,来人竟然是苏政雅。

    “苏政雅?!”温婉唤了一声。

    “温婉!”苏政雅欣喜地奔了过来,担忧地拉着温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即又露出嗤笑的表情,说道。“你该不会是在山上迷路了一晚上吧?”

    温婉摇头,指着身后的小木屋说道:“我被人抓起来,在那里关了一夜,刚刚放我出来。对了,你上山的时候,有看到有人从山上下去吗?”

    “没有看到。”苏政雅说着,松开温婉的手,快步向前,在木屋的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查看了一阵,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说道。“不过,我知道是谁干的!”

    “谁呀?”温婉好奇地问。

    苏政雅拧着眉说道:“是望月沛琪那个混蛋!”

    【第一百八章 姐夫】

    皇子?”温婉有些吃惊。

    她与二皇子唯一的交集便是几年前还在京学府的时候,他慕着“神童”之挑衅上门,将她当众奚落了一顿。但是自从那之后,他们便连面都不曾见过了,又怎么会好端端地跑来绑架她、恐吓她。

    “这个地方,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就只有沛琪那家伙知道。”苏政雅点点头,伸手指着右侧繁茂的山林说道。“这个地方隐密得很,上回还是弼学不小心从那边跌下来,我们下来寻他才现了这么个地方。沛琪当时还说这屋子大概是以前朝廷逃犯躲到这里建的,这么适合藏人。这些,我都记着呢!我去问问他,干什么抓你!”

    “诶”温婉并不认为与二皇子有关,慌忙拉住他的袖管,想阻止他,不想这家伙动作快得很,早已迈了步出去。温婉扯了他的袖子,便被带动着直接往前一扑。温婉的腿还在麻,当即趴倒在了地上。苏政雅听到动静连忙奔回来扶她,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责怪说道:“笨死了,连路都不会走!”

    温婉的脚疼得厉害,也就凭他在耳边鄙视她。苏政雅见温婉不回嘴,只低头揉自己的脚腕,知道该是刚才那一跌扭到脚了。

    便蹲身过去,推婉的手,有模有样地在温婉脚腕上拿捏了几下,疼痛便骤然减轻不少。温婉抬眼惊疑地看他,苏政雅便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手法可是军医老先生教我的,怎么样,很有效吧?”

    “嗯。”温婉点点头,心想所谓病成良医,看他的手法这么娴熟,想来他自己必定也没少跌过。

    “看你这么没的,都没开始走就把自己给跌伤了,还要劳烦本少爷背你下山是麻烦精。”苏政雅一边忿忿不平地哼着气,一边转过身,便要将温婉往自己背上背。温婉下意地反应到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可能让个小屁孩背连忙推辞说道:“我自己能走……”

    雅却由不得她,三下两下地背好,哼声说:“你以为本少爷乐意背你啊!只是等你自己走下山师父恐怕都已经寻到南方去了。”温婉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苏政雅口中的“师父”正是自己的伯父,连忙问道:“伯父出京寻我了?”

    “是,大家都在找你。”

    温婉沉吟着。这才想起一个一直被自忽视地问题:“你为什么来这里?”

    苏政雅“哦”了声。说道:“师父带兵出京寻去了。西王府和温家地人在城里到处寻你。无论哪边多我一个都无济于事。我便将这附近有可能被他们疏漏地地方都重新寻了一遍。果然。寻到了吧?”

    温婉暗叹这家伙还挺聪明地边苏政雅又已经得意洋洋了起来:“这京城里里外外地那些个地方。可没有人比我再要熟悉了。哪些地方好玩。哪些地方可以打猎。哪些地方可以藏人。没一个我不知道地……”

    温婉趴在他肩上听他自夸。忍不住说道:“你就不能谦虚一点么?”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又没有吹牛……”苏政雅不满地辩解。

    “我知道。只是老是自己夸自己地话让人觉得不够成熟稳重。”

    “呃……”苏政雅一听,这个问题大了。温婉之所以与他订十年之约,就是觉得他年纪尚小,不够成熟。当即连忙改口说道:“好吧,那我以后就谦虚一点了。但是你要知道是在谦虚,事实上我要厉害许多的。”

    温婉听得不由抿了嘴笑着他的脖子,笑着说道:“知道啦。”温婉说话时的气息就拂在耳侧苏政雅不由红了红脸,加快脚步往山下走。

    “对了侯府那边怎么样,住着还习惯么?”

    “还好,就是屋子有些小,你什么时候过来瞧瞧就知道了。”

    温婉见识过左相府的大小,知道他说的有些小,必定还是很大的。毕竟目前情况下,在表面功夫上,皇帝必定还是会做足的,不致于直接给大长公主太多难看。“那个,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将来若是当不成大将军的话,你还想做什么?”

    苏政雅不以为然地说道:“不会啦,师父说我的身手已经很好了,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武状元大选,到时候我肯定……”原本是想说武状元非我莫属,倏地想到温婉刚说了让他谦虚一点,便改口说道。“……能拿第二名。”

    温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谦虚法,不由搂着他的脖子“呵呵”笑了起来。苏政雅被笑得有些窘迫,不满地咕囔着说:“你笑什么?”

    “没啦,只是觉得很有意思。”温婉忍住笑,苏政雅却还在辩解称自己真的已经很谦虚了,其实应该可以拿状元的。温婉实在忍不住,便伏在他肩头笑得一抽一抽。

    “还在笑!”

    “才没有呢!”

    “再笑就把你丢下去!”

    苏政雅一路背着温婉回京,守在城门口等消息的温家家丁连忙飞奔回府通知温向东。温向东一听是苏政雅背了温婉回来,惊喜之外吓了一跳。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苏政雅背着自家女儿大摇大摆地进京,恐怕明天便是满朝风雨了。当即火速赶往城门口,一下车便劈头问道:“小姐呢?”

    “小姐的脚受了伤,在那边的医馆里。”

    家仆匆匆领着温向东进了城门边上的一家小医馆,温向东见医馆里只有一位年迈的老大夫,还有个小药僮,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幸好女儿机灵。

    “婉儿!”温向东快步上前,将温婉上下检查了一番。又详细地询问了大夫,被告知除了脚扭伤之外并无大恙,一颗心才真正放下。

    “爹爹,我没事呢!”温婉出言宽慰说道。“抓我的人只是把我关了起来,并没有虐待我。脚还是下山的时候,自己扭到的。”

    “那就好,我们先回府,你娘亲和姐姐都很担心你。早点回去,也好早点让她们安心。”温向东向苏政雅道了谢,便亲自扶起温婉朝外走去。

    温婉抬起头,在医馆的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心想他也定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在得到自己回来的讯息的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温婉心中不由一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