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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君纲第21部分阅读

      妻为君纲 作者:rouwenwu

    光临了。”

    林佩元轻颔:“一定。”

    第二日,林佩元不仅亲自将全部请柬送了过来,还带了一批人过来书局帮工,同书局的伙计们一起,将请柬装订到印制完成的字帖里,然后送往各大书。前前后后总共用了六天的时间,一直到字帖的全面上市,林佩元每天都会亲自过来书局,查看进程。

    他是个极其安静文雅的人,每回来,若是温婉正与几位署公他们在商议事情,他便静静地坐去一边看书。等到温婉忙好,他才会过来打招呼,与温婉坐着说一会话。大多时候是关于书局里的事情,有时候也会谈及平时。林佩元生性喜静,平素不是会友赋诗,便是煮酒作画。温婉虽然没有这份风流韵致,但是林佩元由于父亲是大学士的关系,对于国学也颇有研究,所以两个人谈得也甚是投机。林佩元时常在话中流露出对温婉的欣赏和喜爱之情,温婉也为多了一个志同道合的良朋益友而欢喜不已。

    或许是由于第一次出现这种捆绑销售,也或许是文会上邀请的几位名儒名气太盛,所以字帖的市场反响比预料中的还要好一些。但字帖上市之后,林佩元便来得少了。本来约好了文会的时候,温婉会过去给他捧场,但不想那天适逢温媛回家,全家为她接风洗尘,走不开身,错过了相见的机会。在那之后,两人便断了联系。

    一开始温婉颇有些落寞,毕竟这是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性情相近、志趣相投的好朋友。后来想到,像林佩元那般才貌双绝的人物,风流艳遇必多,说不定又在哪处遇到了所谓的红颜知己,就疏漏了自己这边。

    于是,也便笑笑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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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一声:火热出炉的书友群,大伙儿多多捧场,号码在内容简介里,有兴趣的可去瞄之~~

    【第九十九章 示好】

    媛离家一年,这趟回来,个子拔高了不少,身量也凹来,如雨后青荷,亭亭玉立。微圆的脸蛋也消了婴儿肥,成了漂亮的鹅蛋脸,衬上一对亮晶晶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明艳不可方物。原本身上带的一股子傲人的气势却是收敛了不少,对着人微微笑的时候多了,说话也和气了些。

    随行的嬷嬷都夸赞温媛懂事,与毓心公主相处得非常好,现在都已经是好朋友了,老太君和老夫人都为此开心不已。温婉不清楚这里头的实情有几分,不过这一日从国学下学回来,经过前院时,冷不防被温媛叫住好声好气地问话,倒是大吃了一惊。

    “婉婉。”温媛不仅第一次对温婉使用了昵称,还从袖兜里摸了两个小布偶出来,塞到温婉手里。“这是清凉山那边的城镇里很盛行的布袋娃娃,我瞅着挺有趣的,便买了一对来,婉婉看喜不喜欢?”

    对于温媛突如其来的示好,温婉有些懵。迟疑地接过小布偶,轻声道谢说:“谢谢媛姐姐。”

    温媛见温婉收下了礼物,便只道她应该对自己之前不友好的行为没有心存芥蒂,当下欢喜地拉起温婉的手,到花园的亭子里坐下。“婉婉,我问你个事。”温媛问得有些小小声的。“以前,娴儿做公主伴读的时候,是不是经常从你这拿书给公主看?”

    温婉猜想她应该是从公主那边得来的讯息,便点点头承认:“公主喜欢看余子晴的书,正巧我这边有,便让娴儿姐姐拿去送给公主了。”

    温媛一听,双眼便亮晶晶了起来,欣喜地挨过来坐到温婉身侧:“那还有没有呀?”

    温婉这才明白,原来温媛是想从她这里拿些书去讨好公主,才刻意来示的好。“手边有的,估计娴儿姐姐都已经给过公主了。”话一说完,便见温媛地脸色迅速蔫了下来,温婉连忙又给个希望,说道。“不过余子晴的书散落在民间的很多,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找到些,不过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了。”

    “嗯嗯。”温媛连连点头。“那婉婉若是现了新书,就拿过来给我,好不好?”

    “好的。”温婉满口答应,眼珠子转了一转,又说道。“对了,媛姐姐,我听说最近有个书局想要重新整理余子晴地书,做个大合集呢!”见温媛听后没什么反应,温婉便提醒了一句。“媛姐姐不妨先将这个事情与公主提一提,公主应该会感兴趣的。书局那边我再帮媛姐姐盯一盯,若是有什么动静,马上告诉姐姐。”

    温媛一听。当即欣然应允。当天晚上还派丫环送了些吃地过来送给温婉。柳氏见了。淡淡笑着说道:“媛姐儿去了一年。倒是学会了不少东西。”

    没隔几日。温媛便兴冲冲地带回了公主那边地消息。公主对合集之事非常感兴趣。催问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她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温婉便说要再托人去打探一番。让公主稍安勿躁。

    温婉找了钱管事与三位署公商议。提出将现在零散在世面上地余子晴地书整理包装。进行销售地提议。胡署公却摇头说道:“余子晴名气是大。但由于她地书被禁过一段日子。近几年来。有些沉寂了。知道她地人。恐怕不多了。”

    钱管事也道:“余子晴广为人知地那几本书。估计大家都看过了。若是没有新作地带动。只是将旧事重印地话。估计吸引力也不是很大。”

    温婉琢磨了一下。眼珠子骨碌碌转转。沉吟着说道:“我手上倒是有一本余子晴地书。是我地一位朋友在一次偶然地机会下收罗来地。倒不曾在市面上瞧见过。我们要么先做这一本试试?”

    胡署公摸着山羊胡子沉吟着说道:“那小姐先将书带与我看看。”

    温婉第二天便将当初给公主看的那本《药为谁生》带去给胡署公,胡署公研究了两天,言道:“故事不错,但文法上看,不太像是余子晴手笔。”

    “呃,呵呵……”温婉有些讪讪地。这都被看出来了,胡署公不愧是行内高手,目光甚是毒辣。

    “不过这样的故事,除了余子晴,倒也没有第二个人敢写了。”

    胡署公又慎重地考虑了两天,才找温婉说道:“书倒是可以做,只是怕会惹人非议,毕竟曾经算是。”

    于是,温婉便将“书局有所顾忌,不敢贸然做余子晴地书,怕惹非议”的这个消息告诉了温媛,又由温媛转述到了公主耳朵里。公主便去皇帝跟前磨,皇帝被缠得无奈,便使尚书院下令,解除余子晴地禁令。在这个时候,大通书局早就开始全部赶制新书了。

    温婉刚拍着胸脯向书局的大伙保证,只管做书,不用怕有非议。不几日,皇帝便解了禁令。大通书局上下都深深地折服于温婉通天的能耐,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大伙不由士气大涨,干活愈加卖力。为了趁着禁令新解,学术界正激烈争论余子晴功过是非的热潮推出新书,温婉又张罗了招了几个人手进来,于是大通书局终于全面地从一潭死水中振跃了出来,再次充满了活力和生机,显出一种欣欣向荣的生气。

    这一日清晨,温婉吃过早点,打点好一切,正准备出门上学去。前院却有丫环匆匆忙忙地奔来,让温婉母女赶紧准备准备,一柱香后到前院集中。温婉连忙问是怎么回事,那丫环说道:“老将军和大公子今日进京,皇帝陛下下令满朝文武及温家上下亲眷,到城外十里长亭迎接班师回朝。”

    “啊,回来了?”温婉怔了一怔,传说中的祖父和大伯父,她还都不曾见过面。

    “我们会尽快赶去的。”柳氏回了那丫环的话,便匆忙拉着温婉回房。给她重新编了头,换上最隆重的衣裳,才牵着她的手匆忙地赶到前院。到的时候,老太君和老夫人已经坐在堂上等着了。温明瑞和温朝阳远征多年,终得回家,最为激动的莫过于老太君和老夫人。王氏夫人和温媛过来得略晚了一会,还被老夫人训了两句。

    全家整装,浩浩荡荡地坐车前往城外十里亭。柳氏与温婉单独坐了一顶小轿子,虽然知道温婉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毕竟母女俩都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大场合,许是柳氏自己心中也有些紧张,一路上不时地叨叨着。再三告诫温婉呆会兴许能见到当今天子,一定要低头少言,不要到处乱看,冒犯天威会获罪的。没有被点名问到话,就千万不要吭声,以免节外生枝。

    温婉都一一应了,心却是一直纠结着即将见面的祖父和伯父会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是多年行伍,在沙场出生入死的将军,会不会很冷酷,很严肃,很不好相处?

    【第一百章 回朝】

    帝亲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班师回朝,这可是几十年盛事。京城百姓又岂会白白地错过这等盛况,早早地便携儿带女出城等候,直把城门到十里亭之间的这段路的两旁给挤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温家的软轿抵达十里亭,便有内侍官接引着进亭面圣。上台阶的时候,温婉偷偷地想抬眼看看皇帝长什么模样,却被柳氏察觉意图,连忙按了她的头回去。温婉郁郁地想,不看就不看,反正八成是中年猥琐大叔一枚,也没什么好看的。当即乖乖地低下头,跟着走,跟着行礼,然后跟着站到一旁听皇帝与老太君叙话。说的大抵上都是温家镇守边关,劳苦功高之类的话,还将温媛唤上前去,煲奖她陪伴公主有功。说来说去都是官话、客套话,听得温婉直打哈欠。

    回朝的班师过了午时才到,温婉站的脚都麻了。跟在队伍的最末迎出去,然后又跟在队末将人迎回。这期间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山人海,温婉的个子又比不得,就算趁乱抬头,也只看到一个个大后背。班师抵达之前,她还有幸在亭子里站着,抵达之后,她们母女俩就被挤到亭外了,与一群大臣们站在一块。竖起耳朵,隐约可以听到亭子里的说话声,却是听不太清楚,温婉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一分一秒地捱着时间,等待可以回家的时候。

    一开始,并没有在意,是在一次打完哈欠后才蓦然发现,有穿着黑色战靴的脚在面前不时地走过来又走过去。温婉本以为是不停地有将士去亭里面圣赐酒之类的,但是盯着看了一阵,却发现似乎是同一双靴子,而且来回地频率越来越频繁,隐约中透显出主人的焦躁来。

    温婉正迟疑着要不要抬头偷看一下,却见那靴子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随即“叭嗒”一声,一个龙眼大的玉坠子掉在了地上。“掉东西了?”温婉奇了奇。心中正觉得这一串的事情无比诡异,忽听得身前有个昂然地声音高声说道:“你们谁地东西掉了?”

    此言一出,在温婉身周一小片范围内引起了一股动。温婉从来没见过那玉缀子,自然知晓不是自己的,所以便一动也没动。

    那双战靴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去拾,不由有些不耐烦了,忿忿地跺了两下脚,直接说道:“温婉,你的东西掉了!”

    突然被叫到自己的名字,温婉怔了下,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只见面前立了一位气宇轩昂的白袍小将。腰勒白玉带,足蹬战靴,还佩着一柄金光闪闪地长剑,威风凛凛之中又不失富贵之气。温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少年睥睨了她一眼,然后轻哼了一声,昂首阔步地走了。

    温婉一头雾水,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呆怔了半晌,才醒过神来:那家伙是,苏政雅?!随即将之前发生地一连串事情连贯起来想了想,想通顺了,却不由地有些哭笑不得。蹲下身,拾起那个玉缀子,掏出手绢擦了擦,重新收了起来。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以前是送金送银送书局,现在连喊她抬头也要丢块玉,真当自己是散财童子啊!

    君臣在十里亭饮罢接风酒,便并驾齐驱转回皇城。老太君、老夫人,王氏夫人以及陈氏夫人都一并进宫去了,温婉母女则先行回了家。皇帝又在宫里设了接风宴,宴请功臣,温家的一干人等直到半夜才回转家门,温婉母女俩便也一直不睡等着传唤。

    柳氏牵着温婉地手来到前堂。在门外等待地时候。便听得里面传来一阵阵爽朗地笑声。间杂着温媛地娇声细语。好不热闹。等了半晌。才有丫环出来领了她们进去。

    温明瑞年过花甲。却仍然身体康健、神采奕

    温媛搂在膝前。一面与老太君说着话。气质儒雅大将之风。相较之下。坐在他身旁地长子温朝阳则略显得草莽了些。温朝阳四方脸。面色黝黑。眼角地皱纹如刀雕般深刻。笑声却很洪亮。很爽朗。很有一股睥睨天下地豪气。

    “婉儿拜见祖父大人。伯父大人。”温婉在柳氏地带领下。到两位长辈面前各磕了三个响头。

    温朝阳抢先拉了温婉起来。揽到身边。哈哈笑着说道:“这就是我那被称为神童地侄女儿喽。真了不起!我得好好瞧瞧!你大伯父我在边关地时候。就听闻过婉儿地威名了!不得了啊。考上国学第一个女娃娃。真给我们老温家长脸!”温朝阳说到兴头上。一边竖起大拇指夸赞。一边忍不住用巴掌拍起温婉地后背来。温朝阳是长年行军。驰骋沙场地大将军。一巴掌不分轻重地拍上来。拍得温婉向前一冲。差点跌倒。

    温向东连忙起身将女儿揽了回来。心疼地摸摸温婉后背被拍地地方。怨怼地对温朝阳说道:“大哥。你轻点!”

    温明瑞见状,也责怪说道:“婉儿小姑娘家身骨子薄,你下手怎的也没个轻重?”

    温朝阳讪讪笑了笑,向温向东道了声歉,随即又说道:“就算是小姑娘,也要好好地锻炼身体。身体不好,什么事都做不成。咱们婉儿是将来的女学士,朝中的股胘之臣,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怎么行?就这么办吧,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大伯父练功,把身体练得棒棒的!对了,媛儿也一起来!”

    “我才不去呢!要是把手臂练得跟大伯父一样粗,会嫁不出去的!”温媛朝着温朝阳皱起鼻子,吐吐舌头,然后埋头扑入温明瑞怀中,撒起娇来。一家人都被逗笑了,温明瑞也轻抚着温媛的背,宠溺地说道:“媛儿还是跟以前一样,是我们家的开心果。不过女儿家还是要有女儿家的样子,朝阳你不要收徒收上瘾了,连两个乖侄女都不放过,我可不许的!”

    温朝阳笑着说:“我也只是提个意见罢了!对了,你们今天有没有瞧见我的徒弟?”随即,他便兴冲冲地、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骑着枣红色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一个。”

    “没瞧见。”温媛娇声说道。“那么多人,大伯父又不早说,我们怎么会注意到?”

    “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很显眼的。”温朝阳不死心地加以说明,又回头问温婉说道。“婉儿,你瞧见了没?”

    温婉摇摇头:“没有看见。”

    “唉!那真可惜了!”温朝阳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说道。“那小子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挑剑,挑马,连衣服都要挑,弄得一身光鲜照人的,结果还是谁也没注意到。哈哈,那个臭小子!我明天就嘲他去!”温朝阳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

    温明瑞也捋须跟着笑了几声,说道:“你那小徒弟是挺有意思的。对了,当初攻打大谷关,他想出个智取的计策。还说若是成功,他不要任何奖赏,只希望我们不要反对他和婉儿的婚事。”

    听到这里,温婉的脸色就僵住了。苏政雅这幼稚的小屁孩,居然越级蹭到她祖父和大伯父那里,告御状去?!

    温朝阳笑着说道:“是啊,我徒弟可是个好孩子,父亲和我都答应他啦!”他一说完,便察觉家里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纵然再迟钝,也知道有异况,不由怔怔地问道:“怎、怎么了?”

    温婉回头看看温向东,温向东迟疑了会,温筱便抢先说道:“婉儿已经与我们熙儿定了亲了。”

    【第一百一章 错意】

    定亲了?”温明瑞微转目光,询问地望向温向东。

    “是啊,当初……”

    温向东的话刚起了个头,温筱便抢过话茬说道:“父亲你有所不知,左相家的那个小霸王在学堂里专横跋扈,老是欺负我们家媛儿和婉儿。之前左相爷来我们家中提过亲,哥哥是拒绝了的。

    父亲也别犯糊涂,糟蹋了咱们婉婉的大好前途。”温筱说的时候,看了温向东一眼。言下之意便是,这时若解释说当初定亲是假,那温婉便等着嫁给苏政雅吧。

    温向东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只得跟着点头说:“确实,我当初也正是考虑到左相家的公子品性有些不足才不允婚的,还请父亲三思而后行。”

    他这一说,温朝阳不高兴了,将眼一瞪,说道:“我徒弟追随我鞍前马后这么久,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哪里品性不好了?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我明天就把他叫过来,向大家好好地解释解释。”

    “诶?”温明瑞抬手制止,缓声说道。“不必如此。熙儿也是个好孩子,亲上加亲,更是好事。苏小公子那边,就由我去解释吧,朝阳你就别搀和了。”

    “爹,这婚事不同意不要紧,但不能说我徒弟品性不好……”温朝阳这牛脾气一上来,就非刨个究竟不可。温向东知道自己兄长的脾气,连忙说道:“是小弟说错了。主要是因为苏家家世太好,左相大人与大长公主又是出了名的治家严谨,我生怕婉儿嫁过去会受委屈,才不答应的。”

    温朝阳这才肯作罢。温明瑞看看温向东,见他宠溺地将温婉搂在身侧,知他是极度爱惜这个好学的女儿。想到之前说起定亲之事时,他与温筱的脸色有异,这会大抵知晓了什么原因,便出言唤道:“熙儿。”

    温筱将陆锦熙从身后牵出来,说道:“熙儿,外公喊你呢。”陆锦熙怯生生地喊了声“外公”,便很快地缩了回去。温明瑞微微蹙了蹙眉头,说道:“熙儿,你婉儿妹妹以一己之力考进国学院,为世人所称道。男儿大丈夫,可不能连自己娘子都比不过。熙儿也要好好努力了。”

    温筱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勉强笑着将陆锦熙再次推出来。说道:“外公跟你说话呢!”“知道了。外公。”陆锦熙说完。又缩了回去。温筱忍不住低头轻声训了陆锦熙几句。

    夜色已晚。众人各自回房歇息。温婉洗漱完。现温向东和柳氏还在外边屋子里商量事情。蹑手蹑脚地过去偷听了一会。却原来是在商量关于她地亲事。温向东已经感觉到温筱似乎想夯实了这本亲事。他对温婉抱地期望很大。对陆锦熙不太满意。所以心中一直颇有纠结。柳氏其实是对温筱开出来地“正室夫人”地条件非常满意。但既然温向东地期望这么大。她便劝说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要操之过急。

    温婉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件麻烦地事情。不过幸好陆锦熙也是不乐见这门亲事地。估计他那边也在想退亲地法子。

    第二天像往常一样去上学。国学没有固定地教苑。一般由先生指定教学地点。公孙寄不喜欢传统地书院式教学。他喜欢将课堂设在国学院地后花园里。有山有水。有花有鸟。谓之可以陶冶情操。公孙寄地弟子众多。但基本上都被他赶出去游学了。跟在身边地就只有温婉和温克恭两个人。

    开课时间差不多到了。公孙寄地人还没有到。温婉二人也都习惯了这位先生淡薄地时间观念。只是在亭子里悠闲地铺纸磨墨做着课前准备。忽而有人“蹭蹭”地从亭子外进来。招呼也不打一个。便大剌剌地在温婉身旁坐下。

    温婉本以为是有游学地师兄回来了。抬头一看。没想到却是苏政雅。昨日他打完招呼之后。便莫名其妙地。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温婉都没有看到

    脸,今天才看清楚。两年多不见,变化还是很大的了,棱角分明了起来。眉眼之间地稚气褪去不少,冷冽和凌厉之气却有加重,隐约有了几分大长公主的痕迹。

    “苏政雅?”温婉有些奇怪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他也是师从公孙寄?

    “嗬!温婉!”苏政雅其实远远地便看到温婉了,一直等着她率先出声打招呼,这会儿假装大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苏政雅在边关的时候便听闻温婉拒绝了两位圣师,拜了公孙寄。公孙寄虽然也是名士,但论起学识和地位来,与两位圣师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他当初是劣名在外,两位圣师都怕收了他会败坏自己的名声,不得已,大长公主才让他拜在公孙寄门下的。此中的道理,苏政雅想来想去,最终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肯定是因为公孙寄是自己的师傅,所以温婉才会坚持过来地。

    这个现令他高兴不已,当即又托人去打探了大通书局那边的状况。传回来的消息说,大通书局百废重兴,新任局主不仅大手笔拍下了文夫人的字帖,还与香江文会合作,大张旗鼓地铺货。让大通书局名躁一时,风头都盖过了现今的第一大书局朝华书局。

    于是,苏政雅又进行了深刻地分析。书局是他送给温婉的礼物,若是她对他无意地话,对于他送的礼物肯定是弃若敝履。如今她既然细心打理,想来应是十分爱惜,所谓爱屋及乌么!

    不过这样一来,他又有事情想不通了,既然温婉也是喜欢他地,为什么当初要拒绝他家的求亲呢?于是就这个问题,他郑重地请教了他新拜地师父,也就是温婉的大伯父温朝阳。

    温朝阳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对方对他有意,却拒绝了求亲的话,那可能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女方家里不同意,看他不上。二是,女方对他的品格和心意还不太确定,尚且不能放心地将自己托付给他。听完之后,苏政雅大受其教。想起当初温婉斥责他的那句话,她说“苏政雅,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幼稚”,然后还要跟他订十年之约,想来是应该嫌他年纪尚小,无法独挡一面,所以才会暂时拒绝的。所以他决定了,不着急,反正温家家长那边他已经打好关系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能让她对自己放心的。

    “我拜在公孙先生门下,你也是么?”

    苏政雅只当温婉羞于承认自己的心意才明知故作,不由抿了嘴暗自偷笑:“是啊,真巧。”

    温婉对于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暗自窃笑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这么高兴。便也再去打搅他回味高兴的事情,顾自低回头磨墨。苏政雅顾自在旁边乐了一会,见温婉他们都在磨墨,也想跟着磨。随即现,自己一早兴冲冲地出来,没带书袋。他没得磨,坐着无聊,便要去抢温克恭的。温婉连忙说道:“你不用磨了,我磨得多,你呆会用我的好了。”

    “好。”苏政雅高高兴兴地应了。温婉回眸看看他,半晌没见他拿书和笔出来,只一味端端正正地坐着,不由问道:“你的书呢?”

    苏政雅抿嘴笑着说:“你不是说用你的么?”

    “我说的只是墨……”说话间,温婉低头一看,便不说话了。这家伙是双手空空地来的,也只能借自己的书给他一起看了。

    下学的时候,温婉想到得将他放在她这里的东西做个整理,一并还给他,便叫住他说道:“你昨天来得早些,我有东西给你。”

    苏政雅听后欣喜若狂,却憋住笑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也不问是什么东西,便乐颠颠地走了。

    让温婉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百二章 再相遇】

    婉回到家后,将书局的帐本、印鉴等一干东西都重整理到制作进度报告和发售计划书,想到即将竣工面世的新书,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接手书局两年多来,从百废待兴,到争取版权,再到全局动员与文会进行捆绑销售,这之间点点滴滴的事情,都是与书局的大家共同努力过来的,就此撒手不管的话,实在有些狠不下心。

    正坐在书窗前捧着计划书叹息,柳氏拿了一封信过来,说是白天大通书局派人送来的。柳氏知道温婉经常往书局跑,但也只道她是过的,并不试试在百度搜索“书 包 网”知道如今大通书局的经营者,正是她十三岁的小女儿。

    温婉打开了信看,是钱管事写来的。他信上说《药为谁生》的制作这两天就能全部告罄了,希望温婉这几天抽空过去书局一趟,监督下收尾工作,顺便跟大家一起商议一下,推出面市时可以用什么活动造下声势,可以推动一下销量。

    温婉看完之后,将信与方才整理好的资料放在一处,反复地沉吟。书局是苏政雅买下来的,是一定要还给他的。但是《药为谁生》这本书是她的,也是她决定做的,如今做了一半,她不能就此推给他人。做事要善始善终,这是原则上的问题。所以她决定,等《药为谁生》这本书正式发售到各大书斋后,她再将书局还给苏政雅。

    另一边,苏政雅高兴得一夜没睡好。想着温婉送他东西的同时,必定还有许多话要与他说,所以第二天特地起了个大早,一路催着马车加速,破天荒第一个抵达了学堂。结果左等右等,等到钟声快敲响的时候,温婉才施施然而来。

    苏政雅瞪大眼睛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番,连小桃手上都没放过,没发现疑似礼物的东西,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难道是信?亲手缝制的香囊、荷包之类的?”想到存在着这种可能性,苏政雅的心里不由又高兴起来。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情,坐等着温婉唤他地名字,然后送东西给他。

    结果等啊等,上课地钟声都响起来了,温婉却还没有动静。苏政雅终于坐不住了,出声问道:“喂,温婉,你叫我今天早点来,什么事情呀?”

    “呃?”温婉这才想起自己昨天跟苏政雅说的话,不由有些讪讪然。“那个,我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所以,过几天再给你吧。”

    “喔?”苏政雅暗自沉吟起来。昨天说给,今天临时又不给了,说要过几天再说,而且神情还不太自然肯定是事到临头,害羞了!“嘿嘿。”苏政雅暗自得意地笑了两声,面上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吧,那你不要忘记了。”

    “嗯,不会的。”温婉点头应诺,心想苏政雅去了趟边关,脾气倒是了不少。“先生要来了,先上课吧。”

    “好!”苏政雅应得倒是爽快。但应完之后。还是端端正正地坐着。既没有拿书出来。也没有拿笔墨出来。温婉不由奇道:“你地书呢。又忘记带了?”

    “是啊。用你地不就好了。”苏政雅回答得理所当然。

    温婉无奈了。她也不是不乐意跟他同看一本书。只是文史课有许多笔记要做。跟人共用。总有些不太方便。便叹了口气。说道:“你总忘记地话。要么就把文史课地书放我这里吧。每回我给你带来就是。”

    苏政雅一听。不由喜上眉梢。连忙回头朝候在亭外地小书

    :“三宝。把文史课地书拿过来。”

    “是。公子。”

    话音甫落,便有一本崭新的文史书递到了温婉面前。温婉不由傻眼了:“你刚才不是说忘记带了么?”

    “是呀,我是忘记了,但是三宝他记着了。”苏政雅一副“他要记着,我也没办法”地神情,然后将书往温婉面前一摆,笑盈盈地说道。“以后就有劳你帮我记着了。”

    “你……”温婉是相当的无语。想想算了,这家伙蛮不讲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左右不过多带本书而已,算不了什么,就当多带了几块糕点好了。

    这天只上了半天的学,公孙寄给每人发了一张书画聚义会的邀请函,便将三人扫地出门了。温婉整理书本准备回家的时候,苏政雅蹩过来旁敲侧击地问温婉去不去书画聚议,温婉惦着书局里地情况,便说不去。

    苏政雅原本还满怀期待着,这会一听,也便一脸不屑地说道:“我也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还在琢磨另外建议去个什么地方的,便听得温婉说了声“我回家了,明天见”,就与温克恭一道走了。

    “诶?”苏政雅郁闷地抱着手坐回来,心想还是得预先准备几套方案,才能做到有备无患。

    温婉先回了家一趟,然后托称上街去书斋买书,再次坐车出门。到书局与钱管事与三位署公商议了一下午宣传策略,都想不到好地。古代的传媒还是非常薄弱地,没有电视广播,连报纸也没有。一般新书面市,就是默默地送到各大书斋,之前温婉他们推出与文会捆绑的策略,已经是打破成规第一桩了。

    商议到未时时分,胡署公起身说与朋友约好了去书画聚义会。温婉想着再这样坐下去也想不到好地策略,正巧自己也有张邀请柬,便与胡署公相携一道过去了。

    书面聚义的会场设在香江之畔,::迤十数里,十步一书台,步一画池,其间儒衫青青,裙裾飞扬,好不壮观。

    胡署公在旁边的茶馆小坐等待朋友的到来,温婉便信步展会中,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十分新奇。瞧了一会,才瞧出个端倪。

    原来这书画聚义,基本上就是个人才艺展。在书画上有特长的青年才俊们纷纷设台现场行书作画,以结交志趣相投的好友,也期待着能识千里马的伯乐的出现。不少达官贵人,名家大儒都会前来参观捧场。若有幸得到有权有势的人的青眼相待,或得有名之士收为门徒,一夜成名,一字千金的神话,也是不乏先例。

    “好!好画!”

    “山人真是神来之笔,此画堪称神作。”

    前方围聚的一堆人,人群中时时发出赞叹之声。温婉循声过去,挤进人群一看,只见一名青衣儒生正从画上收了最后一笔,挽袖将小狼毫交与侍立在旁的小厮,抬头向方才赞赏的几人道谢。当看清那人扬起的面容时,温婉不由心神一怔,差点唤出声来。竟是当日承办香江文会,与大通书局合作的那位林佩元林公子。

    在温婉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瞧见了温婉,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与身旁的人客套了几句,便从画台后转身出来走向温婉。

    见他过来,温婉连忙欠身施礼:“林公子。”

    林佩元微微一怔,随即温文地笑道:“柳姑娘。”

    【第一百三章 赐字】

    好久不见。”

    文夫人的字帖面市之后,这位风姿秀雅的林公子便如同风一样地从面前消逝了,不留一丝痕迹。一开始虽然有些惆怅,后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如今这人又再次不经意地出现在了面前,那感觉就像是微风吹皱了一湖春水,分明人还在站在跟前,却已泛起了缕缕思念。

    “嗯。”林佩元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温柔中带着些淡淡的愁绪。“那之后,总觉得没了藉口,不太方便去找柳姑娘。”

    “一定要有藉口才能来找我么?”温婉脱口而出之后,方才觉出自己这句话颇有些哀怨,不由红了脸,有些膻然。

    林佩元会意地:微一笑,轻唤说道:“来。”轻触温婉的手肘,引她来到方才作画之处。亲手磨墨,将小狼毫饱=墨汁,递到温婉手中,柔声说:“请柳姑娘为敝作赐诗。”

    “作诗?”温婉有些惶恐,她自没有即兴作诗的那个天赋,连忙推辞说道。“我不会作诗。”

    林佩元微微道:“无须作诗,我不过是想让柳姑娘多瞧一眼我这画,留点墨宝,以作留存珍藏之用罢了。”

    拳拳盛意,却之不恭。温婉接过笔,心地观起画来。林佩元画的是山,层峦叠嶂,苍松劲石,气势恢宏。山间的飞瀑,林间的行人,以及缭绕其间的云雾,无不栩栩如生,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温婉虽不太懂画,但也觉得这画画得极好,想到之前有人称之为“神作”,不由地又担心自己的字丑破坏了画的整体意境。

    林佩元察觉到温婉的绪,连忙从旁说道:“我作的画,无须介怀,但写无妨。”

    既然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温婉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提笔沉吟了一番到了一可与画之意境相匹地诗。便俯身一字一字地写上去。多年地抄书。温婉将小篆正楷练得极好。但作为为这酣畅淋漓地画作题之用。却显得有些拘谨约束。有些格格不入。

    温婉收笔起身。看着自己地字。总得成了这画中唯一地瑕疵中有些郁郁。身旁地林佩元便已经轻轻地念出声来:“横看山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么?”林佩元意味深长地将这一句重复了一遍。温婉微吃了一惊。正想着莫非他知道自己与他相交用地不是真实姓名听得林佩元问道。“庐山是什么山。在何处?”

    原来是未曾听过庐山。才感到好奇。温婉松了口气答说:“我也只是照搬前人之诗。并不知庐山在哪。”

    林佩元会意地轻颔。旁侧已有人称赞道:“望湖山人地画布局严谨。意境幽远位姑娘地字端庄秀丽。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实在是难得一见地佳作。”

    温婉一直觉得自己过于端正地字损了画作全局地意境。这会听得众人纷纷赞誉。也不知是真是假眸望了林佩元一眼。林佩元却也多说什么。只是抿嘴微笑次提笔。在温婉提地那诗地下面下“秀丽河山”四个字。然后接过小僮递过来地玉印。将自己地名字印了上去幅画作到此才算是圆满落成。那玉印是用罕见地古字体刻成。温婉仔细分辨。才认出是“望湖山人”四字。想到之前也有人在说“山人”什么地。看来这应该就是他地字号了。

    印章一落定。旁边便有人询价。林佩元都笑着一一回绝了。称此画只作自己收藏之用。唤过小僮。吩咐好好看管这幅画。等墨渍风干之后。便送去书装裱。自己则陪着温婉在书画展各处参观。为她解说历年来书展聚义会地盛况。还为她引见了几位书坛名家。

    傍晚时分,参加展会的人纷纷散去之后,两人沿着香江之畔徐徐而行。晚风清袭,江面微波粼粼,一派清静,无限雅致。

    林佩元问起近来书局的情况,温婉便与他说了刚制作好新书,正在商议上市活动之事。林佩元微颔:“我之前也有风闻,大通书局敢为天下先,重推余子晴的书,想不到这么快就制作完成了。”

    温婉“嗯”了一声:“凡事讲究先机,这事现在国学各界正在议论纷纷,谁家的书先出来,谁就占了这个便宜。我们也是想着这一点,才加班加点赶制的。”

    林佩元会意地点头:“若有需要,我这几天就联系几位朋友,下月初办一个文会,配合你们的新书,做下宣传。”

    听他愿意如此帮忙,温婉心下甚是感激。“林公子有心了,只是我听闻文会的筹备工作一般需要两到三个月,如今只短短半月,会不会太勉强了一些?”

    林佩元笑道:“贵局都能将一年的制书周期缩为三个月,我们将三个月的筹备周期缩为半月又有何难?”不待温婉推辞,他又盈盈笑道。“文会就题为余子晴作品国学定议会,如果?余子晴名盛一时,很多人推樂她,也有不少人对她弃若敝履,可以预见的,到时的争议会是如何的激烈。”

    经他这么一说,温婉也觉得此举十分可行。文会一开,无是将如今在暗处争论的议点直接推到了台面上,换而言之是将这一股热潮推到了顶点。到时候他们的书伺机而出,必定能够红极一时。“那就拜托林公子了。”

    林佩元停下脚步,回眸目光款款:“你能有事情拜托我,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因为这样,我们就又可以时常见面了。”

    温婉的脸颊微微热了热,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转身望向被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