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临门第25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有劫难?
她是唯物主义者,虽然之前也见识过巫术,但是对于这样铁齿的预言,她是不信的。光是七兄弟反目成仇这个事情就非常不可信,他们七人一直以来打打闹闹,感情极好,对外的时候更是七人齐力,默契十足,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两天突然反目。
可是她不信,其余几人却深信不疑。这就是他们要急着离开的原因。
连一向冷静睿智的连月容也好不松口,非要离开。反正不管怎样,此地确实不宜久留,要对付那大祭司背后的人也要先确保她的安全再说。
不容她多说,他们几个人就已经商定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连月醉去找连月碎了,连月泉守在祭台边上,准备随时作乱,救出老大和老五。如果幕后之人出现,他们三人则要负责拖延时间,引开注意力。
剩下连月容和连月清保护孟小星和安排出海的船只。
孟小星觉得他们太过于小题大做,保护她实在无须两人同时。
“六叔,你休息休息,老挂在房顶累得慌。”她抬头看房顶一抹白色,一脸心疼。
她实在不明白他们何以谨慎至此,现在明明一点危险都没有啊!
连月清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动作。
孟小星看了看四周,外面什么也没有,刚想说话,一直坐在旁边的连月容突然近身捂住她的嘴。
眨巴着眼,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还是什么也没有,正想拉开连月容捂着她的手,门突然被叩响了。
连月容松开捂住她嘴唇的手,淡然朝门口走去,打开门。
一阵风过,她隐隐听到诡异的骨珠的撞击声。
“呼啦啦~”
这次听着感受不仅仅是全身发麻,心里发怵,脑海中还浮现各种各样如同梦魇的画面。
一道暖流自她背后注入,她才猛地从可怕的混乱的画面中逃脱,额头冷汗涔涔,她看着平静站在她对面的大祭司,她上着褐色短衣,衣服上饰有兽毛和各类骨制品。下身是红色的裳,一双黝黑的赤脚露在外面,脚趾盖蜷起来扎入肉中。
每次看大祭司都有不同感受,有时候觉得她像是严厉的老妇人,有时候觉得她整个人透着睿智的光芒……这时候,她看见她只觉全身发寒。
她压抑全身的不舒服感,对她露出惯有的微笑,谦卑疏远。
“尊者。”大祭司弯腰行礼。
这时候孟小星伸出手,她握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孟小星只觉一阵阴寒从手背传递到心里。
她忍住缩手的动作,任大祭司行礼完毕,在将手隐入袖中,蹭了蹭衣服抹去那股不舒服感。
连月容一直在背后灌输暖流,耳边也若有若无响起他的声音。
“别相信眼睛看到的。”
孟小星确定大祭司没听到他的说话声,估计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功夫。
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这是什么意思?
她再次鼓起勇气打量大祭司,这大祭司不是真的大祭司还是怎样?只有感觉不对,整个人看着没有差别啊……
这时候大祭司一双黑亮的眼正在上上下下打量她,见她在看她,大祭司才收回目光说道:“尊者,明日午夜是我们部落镇妖祭神的典礼,所以今日中午有一场采福的法事。”
她不熟练的汉语大概表达的意思是让她现在跟她去做法事。她要带连月容同去,她也以外族人不得加入为由拒绝了。
这是要她一个人去参加他们的法事?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她想起自己不太相信的预言,有些踌躇不前。
这时候,连月容又说话了:“老六会保护你,我趁机去找船。”
听他胸有成竹的声音,孟小星安心了,点点头放心下来,跟在大祭司身后出门而去,一直隐身在屋顶的连月清此刻也随着孟小星的移动,如同影子般离开。
他早在孟小星头上插上一枚细铜铃,跟踪过去完全不在话下。
第九十一章 那一抹落寞
穿过深深古木,周围虫鸣鸟叫,有些许阴森,早春潮湿的空气呼吸在鼻翼间,透着丛林特有的树木气息。
透过枝桠的太阳光在这潮湿阴暗的森林中显得弥足珍贵,明亮的光线投射在交错的藤蔓上,一个一个光斑在满是落叶的地上蔓延开去。
参天古木上长着翠绿的苔藓,这森林资源丰富得连苔藓都是品种繁多,美丽得可爱。
如果身边站着的不是阴森森的大祭司,从未领略过此般风景的孟小星心情会好很多。
“采福的法事在哪举行?”看着一直默默在前面领路的大祭司,孟小星率先打破沉默。
现在这条路和之前所走都不一样,像是在往丛林深处而去。
“社林。距离镇妖石百米开外的地方。”大祭司微微回身,恭敬回答。
镇妖石就是她来到这个地方躺身的圆柱,据说那石被安放在阴阳交合之处,是神鬼共同出没的地方。
她出现在镇妖石顶端纯属巧合,对于那些信奉太阳神的人来说,这却是神在传达旨意,无比神圣。
“哦……”孟小星虚应,她依稀记得镇妖石旁边是一大片桑林,从这边过去确实能近一些。她没有多在意,四处打量周围,记路线的同时在努力回想自己看过的巫蛊之类的书籍。
桑……桑林?
她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个大胆的猜测。
“大祭司,采福是如何进行的?”她以为的采福是安静站在祭台上念个咒,祈求上天保佑之类的行为,但若是在桑林,恐怕她理解的采福在这个巫族部落还有别解。
“采天地灵气,纳阴阳交感之福。”大祭司有问必答,但明显她眼中情绪有了变化。打量之色更重。
社林采福之事,人人趋之若鹜,即便不参与,又如何能不知道。
在他们看来,连月容是跟在孟小星身边通天晓地的巫师,何以巫师知道得那么多,神祗般的孟小星却连采福都不知道?
“果然是古老的狂欢……”孟小星听了大祭司的回答,不自觉喃喃自语,被雷的外焦里嫩,立即踟蹰不前起来。
桑木,又叫扶桑树,本意是传说中的太阳树。也是某些巫族的生命之树。在信奉太阳神的巫族,桑树被栽种于神圣的祭台——社边上,所以桑林又称之为“社林”。
一般这类社林是巫族自由性jiao的场所。古人的开放程度令人咋舌。
实际上在宋朝的“chu女贞”之前,古人对妇女婚前的性行为还是相当有接受度的,甚至有人还觉得婚前女子性生活过得越丰富就越受欢迎……
她终究被宋朝以后的礼教束缚了,一直没看到这般即便是放在现代仍属于“放浪形骸”的狂欢节,所以初闻桑林的“阴阳交感”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更何况,他们信奉太阳神,这“采福”不会采到她身上吧?越想越不放心……
“尊者?”大祭司见孟小星一直在发呆,出声叫了她一下。
“啊?大祭司,说到哪了?”从“阴阳交感”四字之中回神的孟小星也察觉到大祭司的怀疑,她连忙暗敛心神,不慌不忙,坦荡荡直视大祭司问道,将之前之事轻描淡写带过。
“采福之事。采福吉时已到,尊者还是先行去社林……”大祭司微嗅湿润的空气,判断时间过去的长短。
他们这段走得慢,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
“既是桑林采福,那何以我身边的仆从不能跟来。”知道此去要干嘛,孟小星自然不想去,索性找了一处突起的树根屈膝坐下来,随意问起刁难,想着尽量拖延就拖延。
话问出口,她才察觉不对。
就是啊!为什么不让连月容跟上来呢?本来以为是严肃的祭奠不让他跟。可若是桑社聚会,这种集体“欢乐”的场合应该不至于不让他来啊!
想至此,孟小星不禁认真起来,怀疑地看着大祭司。
她这一问,大祭司立即哑言。手指下意识拨弄手中骨珠,发出诡异的声音。
孟小星又是一阵心绪不宁,她未曾退缩,瞪着大祭司的黢黑的眸,提高音量企图盖住那阵阵鬼魅的声音,直言不讳继续问:“大祭司是否预谋不轨?”
她狠狠的目光让大祭司手一抖,手中骨珠发出一阵异响后再也没有声音。
大祭司如同晒干的橘皮一般的脸上划过不安,惶恐低头,沉声辩解:“尊者的仆人身上带血,视为不吉,理应……被祭。”
被祭?!
孟小星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她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料大祭司真的企图谋害连月容。
她脑热之后,瞬间冷静下来。
看着大祭司稀疏的发顶,她暗自思忖,这大祭司对她的恭敬似乎是真的,不然以她如此尊贵的地位,断然不会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
大祭司甘冒“神”的愤怒去处罚连月容只有一个原因——她背后的主人命令她这么做。
那背后之人为什么要害连月容,犯罪还讲究作案动机,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孟小星厉目扫过大祭司,语气霸气凌人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他身上带血?”
居然想把连月容当牲畜一般用于祭祀!
大祭司显然被孟小星这一面吓到了,她没想到孟小星平常亲和谦虚,生气的时候会如同狂风骤雨般厉害。
大祭司心底本就不安,此刻更为戒慎戒恐。不过她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语序,冷静回答:“勒石曾注意到尊者仆人身上衣服的染有班班血迹。”
“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化去那血的邪恶?”孟小星冷笑两声,语气更为凌厉。
身上带血就要夺其性命,这根本就是借口。部落人也会有受伤留血的时候,一般只要巫师念咒化去血腥的邪气即可,大祭司居然以这种理由真的和她杠上了。究竟是什么人让大祭司这么言听计从?她实在好奇。
“不敢……只是勒石会是更好的仆人。”大祭司始终低头,侧面避开孟小星的凌厉刀锋。有意为孟小星换仆人。
这货绝对是故意要气她的!孟小星一向横鼻子竖眼睛,此刻却硬是生生压下波涛怒火,脸上更添冰寒。
她冷哼:“哼!我身边的人由不得你去评价好坏。真想将你绑在树上,让你也体验一次何为人祭的感觉。”
大祭司突闻此言,有些被冒犯的羞恼,黢黑的眸闪动着一丝狠戾。
干瘦的手一直抖,挂在手上的骨珠又开始抖动,发出一阵诡异的声音。
孟小星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脸上扬起一抹娇媚的笑:“这珠子不错,借我看看?”
被孟小星语言惹恼的大祭司扫她一眼,手一扬要甩开她的钳制,夺回被揪住的骨珠,一个细微的落叶扫地的声音,大祭司意识到不妙,想转身攻击,但是这时候已经迟了。
一直尾随其后的连月清翩然落地,点住了她全身重要|岤位,将她的身体定格在原地。
“六叔,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看着昏迷过去的大祭司,孟小星扬起一抹笑挽住连月清的胳膊。
连月清只是笑,脸上又微微酡红,长睫毛如蝶翼般忽闪,每扇动一次,脸上的血色就更浓一分。
孟小星踢了踢大祭司的手,扯下她手上那块骨珠,甩了甩,琳铛作响,没有那股子诡异摄魂的声音,看来她果然施了巫术。
撇撇嘴,蹲下身,又在她上上下下搜出一大堆东西。
其中有一个象牙制成的二指宽的令牌,中间镶嵌着五颗豌豆大小的紫水晶,流动着神秘的光彩。
这东西极为特别,像是出入某地的通关碟一般。
她略微思忖了一番,探手靠近大祭司的脸摸了摸,看能不能撕下人皮面具什么,撕了半天无果,她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连月清一直尽责听着周围的动静,自然没放过孟小星任何声音。
“二叔说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我还以为这大祭司是易容的呢。可是这一搜,发现她不是,所以觉着奇怪。不管了,先把她藏起来再说吧!”
她没发现异常,将从她身上搜下的东西都揣入怀中,她和连月清二人合力将干瘦的大祭司放在身后的几十米高的大树上。
“星儿,我们现在去救二哥吧。”抱着孟小星从树上跳下,连月清柔声问道。
“不用不用。”孟小星笑眯眯连忙摆手,“我们去找四叔。”
说完,她抓着连月清的手就要绕道一条岔路,去往镇妖石方向。
“星儿!”
连月清被拖着走了好一段路才加大声音分贝喊了声,站住不愿意走了。
“怎么了?”孟小星笑眯眯看着他生气时也红着的一张脸,忍不住轻薄的摸了几下他的嫩脸皮。
“星儿!别闹了……”连月清脸红,却又不忍责怪她,抓住她乱摸的手,表情带点认真。
“我们要先去救二哥。那些巫术二哥不一定敌得过。”一向善良的星儿怎么此刻却一点都不挂心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想至此,他不禁又有些黯然。
猛然低下头的他没注意孟小星调皮的目光,她扑哧一笑,晃了晃连月清的手撒娇:“六叔,二叔不会有事的啦~”
见他还一脸茫然,她掰着他修长且洁白如玉的手指,眼睛柔光万丈,歪着头凑到他面前,眨眨眼:“二叔传音入密告诉我说他去找船,可是他一向养尊处优,从来都是命令别人办事的,他会主动揽下找船的事,就说明他找到暗影,有手下可以指使了。有暗影在,他不会有事的。”
她说得肯定,笑容灵动。
连月清只觉得她的脸凑得很近,近距离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芬香,脸红得更不像话,听到孟小星解释,他放下心,淡淡“唔”一声就不敢在说话了,怕泄露自己突然汹涌的情潮。
孟小星见他这般,微微笑开,牵着他的手又往前走去,边走边说:“我们先去找四哥,让他给咱们易容成大祭司的样子,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幕后的人。”
她娇脆的声音与脸上担忧的神色完全不一致。
孟小星语气欢快噼里啪啦说一大串,脑子里却在思考连月容到底会去干嘛?他找到暗影为什么不说出来?他是在提防其他几兄弟吗?
那个兄弟反目的预言他们一个个都很相信,难道真的会像预言那般?
可是她刚才看连月清对连月容的关心不似作假,更何况也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们反目。
她下意识摇摇头,决定不再相信那个预言。
那预言还说她会在生日那天出事呢,后天就是生日了……呸呸呸!已经翘辫子的人的话听不得啊听不得!乌云散去,霉运散去!阿弥陀佛!
……
一棵大树上,连月泉优哉游哉靠着树干啃着一颗冒着异香的红色果子,见孟小星和连月清二人出现,一点也不吃惊。他弯着一双水雾大眼,笑得开心:“我躲这儿,你们都找到了?”
孟小星伸手夺过他腰侧的兜,掏出两个,一颗递给连月清之后,自己咬了一颗才还给他。
“星儿偏心。”
连月泉红果也不吃了,嘟着水润的唇撒娇,一双水雾大眼看着连月清手上的红果。他的吃的一直都不让人抢了说,更何况还是被抢走送人!
“少废话。”孟小星多次总结经验,决定自己坚决不要被这小狐狸带着话题跑,连忙单刀直入:“你派秃毛去找找四叔,我有事找他。”
她冲着缩在连月泉衣服内的小银狐挑眉毛,一脸调戏。
那小银狐吱吱叫唤两声,像是不满意她的说法。
“小星星,你把小狐狸当狗使啊?”连月泉眼睛放光,拎出缩在他怀里的小银狐,一脸打量,“秃毛?我考虑让你名副其实一点。”
小银狐瞪大了圆鼓鼓的眼睛,不断挣扎着悬空蹬腿。
“它不就是一只秃毛狗么。”小银狐老是狗仗人势,现在被连月泉拎着,居然又在瞪她!
她好兴致地龇牙回过去,惹得小银狐又是一阵激动晃悠。
“是啊,秃毛、秃毛。”连月泉似乎找到新的乐趣了,揪着小银狐一根长长的毛,满脸笑容地揪下一根。
小银狐吃痛叫了声,委屈的样子极为可怜。
“七叔,别玩了,帮我找找四叔啦,有很好玩的事情哦。”孟小星知道连月泉虽然人聪明,却敌不过“吃、喝、玩、乐”四个大字的诱惑。
“什么事情?”连月泉一张脸火速贴近孟小星的脸,嘴促狭蹭过她的脸颊。
孟小星只觉颊边软软湿湿的触感传来,脸不自觉燥热,她不自在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安静的连月清,他没什么表情,应该没看到。
其实看到了又怎样呢?但是她就是在意。至少她拒绝在连月清面前和另外几人有亲昵动作。
“星儿,你的脸颊好软哦。”连月泉咋咋忽忽,水眸忽闪忽闪,小梨涡盛满甜蜜的笑。
说话间他又趁孟小星突然回头之际,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孟小星下意识猛地一推,连月泉被直接推下树。
一切发生太快,快得只有置身事外的连月清反应了过来,及时跳下去将武功不佳的连月泉捞了上来。
“星儿,你谋杀亲夫啊!”连月泉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亲夫你个头啊!”孟小星直接一颗爆栗赏给他,有些恼羞成怒:“说那么多次了,你快去找四叔啦。”
连月泉摸摸头一直没说,嘟着嘴咕哝抱怨:“早就找去了,哪还等到现在啊。”
“那你不早说!”孟小星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又一颗爆栗子敲上他的头。
“我是你叔叔诶!给点叔叔的面子!”
莫名的,连月泉这句抱怨戳中了孟小星的笑点,她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先给点叔叔的样子。”
“叔叔”二字她叫的怪声怪气,此刻才发现自己一直在以现代二三十的心态过生活,完全没把他们当叔叔看待,甚至她还老爱摆出大姐头的姿态。
嘴上叫的恭敬,但对于她的意义,大叔二叔三叔……这些就像是名字般的代号,叫顺口了,却不带一点本来该有的意思。
她笑声突然止住,是不是她理所当然的平等而视,所以让他们也忽视了她的年龄呢?
“叔叔。”鬼使神差地,孟小星突然正正经经地叫了连月泉一声。按道理,她应该叫他们七个舅舅的,可是怎么一见面她就叫叔呢?连七小表和老头……所有人都不觉得奇怪?
连月泉搞怪地皱了皱眉,发现自己真的不喜欢这突然正经的称呼……那感觉好像他突然变成老头,和她之间横亘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他弯了弯唇,端出自己一贯狐狸的单纯可爱微笑,准备纠正她……
“星儿,别叫的这么正经,我不喜欢。”一直沉默的连月清突然握住孟小星的手,柔声说道。
“啊?好的。”孟小星乖顺应好,任连月清握着她的手,一只空闲的手顺便还替他理了理乱掉的发丝,眼神怜爱。
她确实不应该把这辈分当一回事,不然以后就尴尬了。她现在与连月容有夫妻之名和夫妻之实……好乱!
此刻她完全没注意到连月泉垮掉的笑脸,纠结在紊乱的情路中出不来。
“小星星,我们去找四哥吧!”连月泉突然伸出手指在孟小星肩上戳啊戳,霸道地扳过她的肩膀,与她面对面。
“啊!蛇!”孟小星一回头看到连月泉肩膀上的蛇,吓得脸色惨绿。拽紧了连月清的手,眼睛却瞪着不断吐信子的蛇一动不敢动。连月清的安慰也丝毫没能安抚她惧怕的心。
她最怕这些湿乎乎的动物了!那是一条彩色的在吐着信子的毒蛇,尤为恐怖。
“小乖,以后找你玩哈。”连月泉见她吓得这般模样,笑眯眯拍了拍花蛇的头,那蛇就顺着树干蜿蜒而下了。
孟小星一直瞪大着眼看着小花蛇,提防的态度像是怕它又会窜回来一般。
连月泉嘴角笑意不止,伸长手,趁她一脸呆样,拥她入怀。
连月泉贪恋怀中的香软,嘴角扬起欣喜的微笑,女体出乎意料之外的温暖诶!
被他拥入怀的孟小星也未曾料到一直被她当成弟弟般看待的小狐狸,怀抱竟会出乎意料之外的温暖和结实!
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孟小星一把推开连月泉,手还握在连月清手中,真是奇怪的姿势!
“走吧,找四哥去。”连月泉弯起月牙状的眼睛,拍了拍孟小星的头,一副大哥哥的模样。
“戚。”孟小星不屑他这突然正经的态度,拉住连月清的手不放松,飞身下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连月清话突然变好少,神色也变沉重。
……
没想到连月醉居然是在社林。
社林盛装男女混作一团,花花绿绿,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一身红衣,风姿绝代的连月醉。
说实话,看到他混身在一大堆跳着性感舞蹈的女子之间时,她莫名其妙的愤怒。活了这么多年头,她当然知道这种不是滋味的感受有个通俗的名词叫做吃醋。
她在吃那些女子的醋!瞪着连月醉凤目半眯,酣畅淋漓地与人共舞,她就胸火旺盛。偏偏怒火燃烧的时候,身边还有人在旁边咋咋忽忽。
“哎呀,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服啊?哦,那男的和那女的吻起来了呢!……”
“关你屁事!”
“跟我的屁屁没关系诶!”连月泉忽闪着水眸,一脸无辜捂着屁股装宝。
跟这人讲话就不能正常思考,孟小星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现在他们躲在一颗浓密的桑林中,透过枝桠看向不远处的空地。不容易被人发现。其实说老实话,他们这种聚会没有想象中那般放浪形骸。
在激烈的敲击声中,这般热烈表达感情,反而没有猥亵感。狂欢的人群中,彼此看对眼会在周围的欢呼和祝贺声中拥吻亲热,到处是激|情舞蹈的人群,手拉着手赤足穿梭在桑林中,展现出对生命的热爱和一种奔放的淋漓尽致之感……
在里面没有忸怩作态、没有羞涩、有的只是男男女女恨不得将灵魂融在一块的生命本能发出的痛快呻吟。
她看过一句话说,当一个朝代将房中之事全部捂着怕人看见、怕人议论的时候,说明那个朝代其实房中之事最为变态最为阴暗。
她以前不懂,可是看见如此酣畅、如此理所当然地、如此自然而然地表达感情和欲望的场景时,她觉得自己有一些明白了。
越是透明反而越是健康。“存天理,灭人欲。”这句话历经千年,实际上是不合理的。人欲是生命的本能,正视它比压抑来得更为安全健康。
可是……td,这些道理在她看到连月醉也身处其中之后,她想全部推翻!
现在最想做的两件事,其一,赶走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其二,踢碎他的蛋蛋!
“星儿……”一旁的连月清扯了扯孟小星的衣袖,脸早已红得像番茄。
桑林中各种销魂的声音让他不安自在,浑身燥热。
“六叔,你不会也想下去吧?”孟小星现在有些火气,受了点刺激,说起话来没了那份柔情。
连月清长睫下凝结着一些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他抬起头带着疑惑的表情像是迷途的小兔子。
“星儿想下去吗?我们走好不好……”
他低声说着,拽着她的衣袖不松手,温柔如他,以为孟小星也要去狂欢桑林中时,同样露出霸道的一面。
“我不去。”孟小星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伸手轻抚他红透的脸颊,却换来他全身不受控制的一抖。
“星儿……”连月清声音有些低哑,无措抬头望着她。
他的眼睛若隐若现有些红色,看来情绪又翻涌了。
孟小星立即收回手,他情欲也被勾起了。这让她不自觉眼睛看向混在人堆中的连月醉。
连听声音的人都受不了,他会控制得了自己吗?
“星儿,要不要把四哥叫过来?不叫我就走了!”连月泉刚才看见了一男子提枪进入另一男子,心一阵寒,捧着屁股蛋一个劲地催促着孟小星。
“你不看了?”孟小星白他一眼,脸色始终阴郁。
连月泉连连摇头,“不看了不看了!再看屁股疼!”
孟小星绷着的脸突然露出笑颜,小狐狸也有吃不消的时候啊!她最后看一眼混在人堆中的连月醉,赌气撤走。
“不看了!也不易容了!”她拉了拉连月清的手,说道:“我们走!”
“走走走!”连月清和连月泉如释重负舒了口气。光看看和听听就受不了啊!
……
气死了气死了!
她怎么就在乎起来那红衣蝎子了?!孟小星一路上还在生着闷气。一路走都没看路,好几次都踢到树藤。
身后两人此刻也各有心事,或者说欲火难消,都有些心不在焉。
说也邪门,“曹操”很爱到处晃悠,许是孟小星怨念太深,连月醉真出现。
斜靠坐在树根上,依旧风马蚤无限。
他永远含笑的桃花眼笑睇像是吃了炸药的孟小星,磁性的声音带着销魂的尾音:“小娘子在和谁置气呢?”
毒蝎子的声音?!孟小星一听这含笑挑逗的声音,胸间的怒火立即烧到大脑,烧走了理智,烧红了脸。
“你真脏!”伤人的话一出口就无法收回,这三个字配上孟小星鄙夷的表情让前一刻还眼角眉梢带着笑意的连月醉下一刻脸色刷白,瞪大的凤目中含着难以置信、受伤等各种情绪……
“你再说一遍?”轻柔的声音依旧好听,却带着一丝尖锐。
孟小星木着一张嘴,没办法再说出伤人的话,脸上眼底的嫌弃却一点未收。她甚至心中腹诽,这蝎子演技真好,刚才他明明欢欢乐乐混迹于众女人中,现在却一脸没事人般出现在这,连衣裳都整理好了,想当她们没看见是么。
连月醉殷红的唇瓣抖了抖,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头也不回地火速离开了。背影落寞仓皇……
他怎么了?不至于眼中的受伤痕迹那么重吧?让她此刻心情沉重地喘不过气来……孟小星看着远去的妖红色背影,心微微地疼。
“星儿,你不该这么说四哥。”
“小星星,你不该这么说四哥。”
连月清和连月泉异口同声叹气,一脸不谅解地看着她。
“怎么了?”孟小星张着唇,她现在脑子很乱,萦绕地全部是连月醉离开的背影,落寞的黯淡的没有一点光彩的红色……
“四哥五岁时,被母亲接走,一个星期后,他回来了,全身淤青和抓痕,听王伯说,那是被强迫后留下的痕迹……”
“四哥从小风姿不同于其他孩子,常常受到别人的觊觎和垂涎,所以他极为讨厌别人碰触他……这些习惯可能与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二人的话让她脑中轰隆隆作响,怎么会这样?那她还说他脏?难怪他会如此落寞难受!
“可是为什么他不喜欢别人碰……还会在桑林中……”
她淡淡低语,心一阵阵抽疼,不知道是为了连月醉的悲伤还是为了桑林中的那一幕,眼前早已濡湿模糊一片。
“四哥没有在桑林中啊!”连月泉突然一脸好奇,刚才他将整个桑林看了一个遍,根本就没有看到四哥的身影啊!
“没在吗”孟小星愣愣的看着连月泉,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那她刚才看到的是谁?那一举手一投足明明就是连月醉啊,她看了那么多遍,绝不会认错的!
“没在!”连月泉举双手发誓!他眼力这么好绝不会看错的!
“红衣男子呢?”孟小星还是不敢相信,眨眨眼睛,泪流了下来她也顾不上了。一顺不顺盯着连月泉等他回答。
连月泉意识到不对劲,见孟小星认真也收敛了表情,仔细回想自己看到的。
“花花绿绿倒是有一大堆,但是像四哥这种茜素红是没有的……”
轰隆隆!孟小星又懵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看到的幻觉?那么真实的幻觉……她眼前突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手上挂着的一副从大祭司身上拿下来的骨珠再一次发出异样的响声。诡异,摄魂……
第九十二章 坦诚以待也是美好!
连月清扶住瘫软下来的孟小星,手搭上她细白的手腕,确认只是邪气侵体后,舒了一口气,咬开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她手腕位置。
缠绕于她手上的骨珠立即碎落,零散掉落在落叶杂草之中。
“这珠子果然有诡异。”他轻语,是他疏忽了,直到她体温变寒才意识到不对劲。
“六哥,你为什么点小星的昏|岤?”连月泉眼尖,看到连月清之前点昏孟小星的动作。
“她的情绪太激动了,容易被邪物控制。”连月清在她袖袋中摸了一圈,大部分是她从大祭司身上搜过来的东西。
纸符倒是普通,铜铃也不稀奇,但是为何她身上还冒着寒气,明显还有东西未拿开。
“她现在好些了么?”连月泉对于这些事不太懂,看了看落满地的||乳|白色骨珠,一阵毛骨悚然。他远远避开这些珠子,绕到连月清左手边,问道。
连月清摇头,犹豫了片刻,红着一张脸在孟小星身上摸来摸去。
“六哥,你摸什么?”连月泉眼明手快抓住他的手,一脸愤懑。
“找东西……”连月清似被捉j在床一般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抽回手,低低辩解着。
“明明是吃豆腐,还说在找东西!六哥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连月泉嘟着粉嫩的唇,鼓着腮帮子,连生气都是萌萌的。
连月清没理会他,手依旧很坚持地继续上下摸着孟小星凹凸有致的身躯翻找着。
她身上一定还带着其他东西,不然她的体温不会这般渐渐冷下去。连体内的脉象都开始发生变化……
连月清表情有些严肃,手扶在孟小星背部给他灌输内力驱走体内的邪气。
“六哥,你这样很过分诶,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上下其手……”见连月清把他当透明人,连月泉更加不悦了,边说边揽过昏迷的孟小星,因为莫名的气愤也因为他自知他和连月清内力悬殊,所以他几乎用了全力朝连月清猛地推过去。
却不料连月清给孟小星输内力太过于专注,根本没注意到他猛地推过来的手。不躲不闪,肩部狠狠挨了一下,真气因为这突然一击逆流直冲脑部。
始终按住孟小星背部给她灌输真气的手也应反应不及,猝然离开。
“小七,快点住小星全身|岤位!”连月清忍住一口腥甜,脸色铁青双掌往下压抑住在体内胡乱奔腾的真气。
连月泉灵动的水眸转了转,意识到不对劲,连月清说的同时,立即伸指点住孟小星全身|岤位后,抱着全身冰寒的孟小星,心急火燎地问连月清:“六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月清已经原地打坐将真气运行一周天,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都没来得及抹就迅速切住孟小星的手脉,凝神专注。
触手的冰凉让他脸色越来越黑,这一丝丝寒气像是她整个人被放置在冰窖一般,终究是情绪过激让邪物趁机入体了么?
她的脉象已经紊乱得找不出,神医也回天无力了……
连月清脸瞬间凝结了冰般冷漠,头发由发梢到发顶一寸寸变白又变黑,眼睛早已是一片赤红。
连月泉看到他这般样子知道不妙,他沉不住气,看着连月清闷不吭声的样子着了急。这次他不敢胡乱推他,只是提高分贝嚷。
“六哥,你倒是说啊!小星怎么了?!”他怀抱着孟小星,早已被怀中那份冰凉吓到,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语气不自觉带着丝焦急和哽咽。
连月清闻言,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神陌生,彻骨的冰凉。一眨眼的功夫,本来还靠在他怀中的孟小星已经被连月清拦腰抱起。
连月泉不禁打了个冷战,眼前赤眸白发的人早已不是他那个六哥了,他又发魔了……
小星到底怎么了?
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探一下孟小星的鼻息,刚上前一步,腰部就被一阵掌风扫到,整个人飞起,狠狠撞上身后一棵大树,颓然落地。
“噗……”连月泉不堪重击,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再抬眼时,连月清已如一道白影抱着昏迷的孟小星消失在丛林深处。
小星不会怎么样吧?她会不会死啊?
想起那个预言,连月泉愣了愣,水雾迷茫的大眼被越来越多的水雾掩盖,空洞洞的,两行清泪从那“洞”中流出,且越流越急。
他突然趴在土地上,抓着泥地上的落叶毫不顾忌形象嚎啕大哭起来。
一直缩在他怀里的小银狐吱吱交换着钻了出来,漂亮的棕色眸子闪了闪,对着主人又叫了叫,似在安慰他,见他仍是痛哭不止,抬起爪子拍了拍他背。
它柔弱的安慰却起不到丝毫动作,小银狐望着从未如此“大喊大叫”的主人有些慌乱,四周看了看,回头看了眼连月泉又吱吱叫了声,突然掉转头朝着连月清离去的方向窜去。
……
“二哥,我骗了小星,是我害她被邪物侵体的……”连月泉睁着一双红肿得像核桃般的大眼,黑白分明的水眸早已血丝密布,一脸自责憔悴。
连月容正在大祭司屋内翻找,对于连月泉能找到他,他一点都不意外。
比较让他心惊的是连月泉红肿的双眼,和他见到他第一眼说的话。
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皱紧眉,力持冷静。
“小星如何被邪物侵体了,说清楚。”连月容淡薄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连月泉也知道事关重大,整理了下情绪,将刚才的事情全部叙述给连月容听。他之所以来找连月容,就是因为他精通巫术,期望他能找到办法救小星。
连月容听完皱眉,全身冰寒,脉象紊乱?这反而有点像他当初练琴的症状,可是小星没有练琴,更没有修习什么心法怎么会如此……找不到头绪,他脸上再找不到那丝淡然,带着些铁青。
“你说小星看到了老四在桑林生气了?”他略沉思,想起连月泉见他说的第一句话,盯着连月泉沉声开口:“你也看到老四了吧,何以骗小星?”
连月泉闻言低头:“我确实看到四哥了,不过那时候小星本就伤害到四哥了,我怕以后小星因此不理四哥,伤他更深……所以就骗了她。”
他和连月醉一直感情颇好,自然不忍心一向敬重的四哥被这样深深伤害后,还得不到小星的原谅。
他也颇为不解一向洁身自好的四哥何以会出现在桑林,以前他即便是逛青楼也只是维持一方清净,只看花不采花的啊……虽然不明白,但是他就是下意识出口维护了他。
却不想孟小星会因为自己的自责一时间情绪失控……
想至此,连月泉更为内疚和担忧。
“行了。带我去找星儿。”连月容深深看了一眼连月泉,将脸上所有情绪收敛,淡淡说道。
“嗯。”连月泉随手一招,一只青碧色的鸟就扑拉由窗子飞进来,停在连月泉横着的胳膊上。
叽叽喳喳叫了一阵后,连月泉神情难得正经地对连月容说道:“往西北方向去了。”
二人同时飞身从窗户跳出,大祭司房内各种古老书籍和书信文字随风翻动着,窗边屋檐闪过一道紫色的光芒,一串挂着屋檐上的铜铃,由内散发出一道紫芒。
……
热!
冷!
孟小星身体被对抗到极致的冷、热凌迟着,全身一会如烈火炙烤,一会如寒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