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

    “小丫头片子就是没用，就这孙子，小爷两巴掌就拍得他妈都不认得他。也就你，细胳膊细腿，没个鸟用！可甭让小楠子随了你了，再让那孩子成了你这样儿的，那可彻底没个爷们样儿了！以后也长个张麟阳那相儿的，哎呀喂，掰不开镊子的怂包蛋，放个羊就挺那儿了，丫的，小爷就见不得他那娘们唧唧的相儿……”

    还别说，苏瑶那刚刚被苏强弄的黑暗狂躁郁闷悲愤的心情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憋气两字了：

    “行了行了，孙曜军你一大早就嘚吧嘚的，也让你那嘴歇歇吧，除了吃饭就剩下说了，嘴皮都被你磨薄了。”

    “嗨！小爷这都沦落到伺候猪羊牛大爷了，还不兴痛快痛快嘴儿了，这一天天儿累得三孙子样儿的，再不嘚吧两句还让不让人愉快玩耍了。”

    “你消停歇会儿比啥都强，这一天天的，只要你醒着，连空气都弥漫着放肆贫嘴的味道。”苏瑶拍了拍身上蹭到的土，转身进了厨房，孙曜军一见也不客气，紧跟着也进去了。

    “我那是贫嘴吗？那是小爷的生活态度，懂吗？那叫追求自由，《马赛曲》知道吗？不自由，毋宁死！嗨，跟你这小丫头片子说这么高深的玩意儿简直就是浪费小爷的聪明智慧。这么告儿你吧，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我们就必须笑着活下去，不能因为即将面临死亡就苟延残喘，至少不能让我们的人生再次沦陷，更不能让我们的人生沦为别人的笑柄！知道吗？”

    苏瑶：“……”我揉面，揉面塞耳朵眼儿，就当没听见。

    某人继续自恋中：“瞧瞧咱这小诗歌，大情怀。你说说，就咱这英俊潇洒有思想有文化的上进青年，对了，昨天不还得个大红花儿吗，那花儿拆吧拆吧，那大红布头子怎么着也能给你攒个小花裙儿了吧。这叫名利双收，懂吗？”

    苏瑶：“名利双收没见着，就见着昨天有个人站那受宠若惊了。那表情神态，演得可真不错。”

    “那是！咱这叫多面手懂不？这可是侦察兵必备技能，这要是深入敌后，打个游击，来个虎口拔牙什么的，咱得是这个！”

    男人举着个大拇指在苏瑶的眼前得意的晃，被苏瑶一巴掌打到了一边，转身去烙饼。

    “嘿，你就说说咱这能耐吧，搁哪儿不得是擎天柱栋梁材啊？也就你，还嫌哥哥说话多，咱这是给你制造自由空气。快乐氛围懂吗？就你这小丫头片子，除了心眼儿多点儿算个可取之处，还有的跟哥学呢，哥这么跟你说吧，哥就是小秃子脑瓜儿顶上拍苍蝇，咱这是正大光明的欢乐。那些三孙子的伎俩咱根本没放在眼里，你说生活已然如此了，没小爷我这chā科打诨的欢乐陪伴，你们的生活该多么寂寞空虚冷啊……”

    “寂寞空虚冷倒没发现，就听见几百只鸭子在我耳朵边儿闹哄哄的呱噪了。赶紧给我烧火去，别光动唤嘴。”苏瑶给了孙曜军一个大白眼，看他这么欢实，想必那女人的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吧。昨天睡着了，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别介啊，小爷这难得抒发一次情怀，换您个回眸一笑，笑口常开，小爷容易吗，这一早上多不容易，即将迎来新一轮斤斤有味儿的屎尿大战，提前调整一下心态多有必要……嗨！我说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就这么不识逗呢，还给小爷举上饭勺子了，那饭勺子是干什么用的，那是食器懂吗？古语云，美食不如美器，斯语是也。你说你好端端个小丫头，长得也算明眸皓齿清秀可人，一大早举个哩啦着黄汤汁儿的饭勺子打人，对了，刚还想撩粪叉子怼人来着，这多影响形象，知道淑女不？知道大家闺秀不？知道贤淑端静不？……”

    苏青山扯着嘴角终于笑出了声，隔着个窗户伸长了脖子，听着这一大一小斗嘴的声音，仿佛连压抑的空气都轻松了许多，虽然都是些没营养的话，可小院儿的空气好像真的快乐了不少，连一直沉着脸在修一张昨天被踢坏的破椅子的罗天重都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畜牧队是欢歌笑语了，可桃山村另一边的老苏家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