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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乖乖第5部分阅读

      娘子乖乖 作者:rouwenwu

    。当下强忍住笑意,颤声道:“我不说,不说,我离开一会。”说着,唰的一声没了人影。

    “不是说不会武功吗?现在跑这么快。”她撇撇嘴耸耸肩,走向厨房。

    “少夫人,你怎么又放盐啊?”厨房中福嫂指指皖夕手中的盐罐问她。

    “哦,哦,啊!”皖夕一听,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用铜勺铲出多余的盐,一急,额角上香汗微微沁出。

    “少夫人,别急。做菜讲究耐心,否则太急燥会适得其反。”福嫂见她心慌出言安慰,慈祥的眼中满是赞许。自打少夫人进入府中,公子的笑容日复一日,浑身都充满着阳光劲儿,就连平日里不爱搭理人的二公子也变了,虽然只是偶尔说几句。但对于整个薛阳府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今天一大早就见她在厨房忙得团团转,想必是要做给公子的早餐吧。

    “我知道了福嫂,谢谢你。”皖夕朝她轻轻一笑,清澈的眸子掠过一丝慌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进厨房后右眼皮一直跳,总觉得心中一上一下的,好不舒服。

    “哇!少夫人厨艺不错啊?好香呢。”薛安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新奇的紧紧盯着皖夕手中刚出锅正冒着热气的菜,道:“这碟红白相间的菜薛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呢。”说着,手一伸,就要对那碟菜下手,突然听他‘哎’的一声,福嫂拍一下他的手,徉装怒道:“你啊,都是少夫人脾气好随便惯了,你才这么不懂规矩,这菜可是做给公子吃的。”

    薛安长长‘哦’了一声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挠头搔耳。

    皖夕见他这般模样,一阵好笑。摇摇头,晃掉脑中那些左眼跳福右眼跳祸的想法,用筷子夹一片送到他嘴边,说:“这道菜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相思两无间。是用普通的芋头和红萝卜加高汤烹制而成,不仅色相味俱全,且富含多种维他命加胡萝卜素,营养又美容。”

    薛安和福嫂听得一乍一乍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哇!少夫人可真是知识渊博,文才斐然,冰雪聪明啊,这名字取得真是太绝了。”薛安近乎崇拜的看向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话峰一转,道:“只是薛安不明白,那个少夫人口中的什么维他命以及那个胡萝卜素指的是什么啊?而那美容又可是指的美丽容颜?”

    皖夕错愕片刻后,突然‘咯咯’失笑出声。头上的珠翠璎珞叮当脆响,银铃般的笑声充斥着厨房的每个角落消散开来。天呐,自己真是天才,居然跟古代的人说什么维他命跟胡萝卜素。都怪自己以前习惯了和秘书萧晓做饭时说顺了电视上的那些广告词。

    她尴尬的朝他们笑笑,刚想解释,厨房中又多了个春风满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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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七章心酸的逃避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皖夕等三人的视线无不锁定在来人身上,只见他身穿一袭浅灰锦袍,面如冠玉,目光眉彩,奕奕动人。此时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啊!福嫂,二公子在看着我们笑诶。”薛安突然出声。

    “是啊,是在笑,而且笑得好灿烂啊。”福嫂回道。

    突然她侧过头去使劲在薛安脸上捏一把。

    “哎哟!福嫂,你怎么,怎么掐我啊。”薛安吃痛一声大叫。

    福嫂呵呵干笑两声,道:“我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啊,你会疼,那这就不是幻觉了。”福嫂长舒一口气,一股泪意涌上眼底。有多久,不曾见过二公子笑了?

    “哈哈哈”皖夕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他们的表情太经典了,不就是薛煜看起来心情不错对他们笑了吗?有什么奇怪的。还有这福嫂也太狡猾了,自己不掐却去掐薛安。

    “你笑够了吗?”薛煜双手环抱在胸前,气定神闲的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皖夕。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在体内窜动。此时他好象明白了为何大哥想急着和她成亲了。是怕他从中捣乱吗?

    皖夕停止笑,缓了缓依然跳得厉害的胸口,紧抿着唇看他一眼后端着一个盛了美食的食盒走出厨房。剩下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的福嫂和兀自抚着脸呲牙咧嘴倒吸着冷气的薛安。

    “我是听见你在厨房笑得很开心才跟过去的。”回廊里薛煜紧跟在她身后,信手接过一直飘在空中打着转的枫叶,摊开在手心。眼角余光却在前面对他不理不睬的人身上。

    “我保证不会把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两句话告诉别人,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他诚挚的恳求道。

    “你不会骗我?那拉勾勾盖章!”她伸出纤细的大拇指跟小指头。沉思片刻又道:“我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说你琴棋书呃,我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啊。”好险!差点说出来。薛煜暗自惊一把。

    “算你聪明!”皖夕朝他柔柔一笑,眉眼顽皮的挑起来。像极了在人间舞动的精灵。

    薛煜出现片刻恍惚,刚落定的心又浮了起来。不由心想,论美貌她略胜心柔一筹,脾气却是远远不及心柔柔顺千百倍。像那种双手叉腰杏眼圆瞪的举动心柔是想都不曾想过的,更何况是真正的做出来呢。而这种看似强悍,泼皮的动作皖夕使出来却仿佛再正常不过,反而显出她与一般女子的不同之才处来。再比如笑声,古人有云,笑不露齿,行不露履,立不摇裙,坐不摇身。而她却笑得灿烂,笑得张扬,直笑到他的心坎里。

    笑到心坎里?薛煜让这个想法震住了。这是不是说明在心里他比心柔更重要了?是这样的吗?

    “煜,你那天为什么不把心柔留下来呢?”皖夕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稳着食盒不让它倾斜,丝毫不曾发觉他眼中迅速闪过的痛楚。

    他轻揉一下眼角内侧,故做轻松说道:“因为在她心里我并不值得她留下。”她曾对他说,其实,我爱的人不是你。他震惊,爆怒,绝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选择逃避,逃避她不爱自己的事实,他为她找了个借口,一定是因为她爹爹的缘故她才会那样说。可是大哥前去为他提亲时,他跟踪隐身在富贵楼隔壁厢房的暗窗上目睹了她誓死保护大哥的一幕,也看见了她离去时的那深情一瞥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痛,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心柔真心相爱。从那时候,他开始封闭自己,不愿别人碰触他泣血的内心。直到皖夕的出现她这么特别的女子一定就是那个下凡来解救他的仙子吧。

    “不会吧?听薛安说你和心柔真心相爱感情非常好啊。”皖夕诧异的看向他。都说女人变脸比变天快,这薛二公子的脸倒是比女人还变得快,痛苦,愤怒,浅笑,柔情。这么多情绪变幻,看得她心都乱了。

    “那些不过是他们的错觉而已。”一个宁愿自刎也要保全别的男子性命的女人,怎么可能与他真心相爱。薛煜自潮的想道。突然他发现了什么似的向前几步拦在她面前,炯亮的眼眸紧扣住她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见过心柔?”难不成那天在集市分开后,大哥一直跟踪他?

    ‘咚’一声,皖夕心跳漏了半拍,心里暗骂自己是头猪居然说漏了嘴。薛煜见她变了脸色疑虑更甚,刚想再追问下去,忽的见她旁边多了道欣硕挺拔的身影。

    “是那天回来后不见你在府里,薛安告诉我们的。”薛颢一只手接过皖夕手中的食盒,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对薛煜说道。

    皖夕抬头感激的冲他一笑,蜜唇微启。薛颢极力忍住想一亲芳泽的冲动,只是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

    这一切薛煜看在眼底,懵懂中觉得明亮碧蓝的天空顿时阴了下来黯淡无光,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他颓然的转身,心酸离去。

    薛颢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的背影久久,脑海中闪过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

    因为在她心里我并不值得她留下。

    那些不过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这些,他怎么都不知道?看来自己对煜的了解委实太少,以至于他对唯一的大哥毫无感情。薛煜,你要大哥怎么做,才会向大哥敞开心扉?

    想到这,他不禁懊恼自己的疏忽大意。长叹一声,眉心紧蹙成一个凹凸不平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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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八章阴谋

    皖夕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不自觉的伸手抚上他紧锁的眉。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烦心呢?煜和心柔吗?

    薛颢缓过神来,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逐个一一亲吻她粉嫩纤长的手指头。皖夕感到指头微微的发痒,不由羞涩道:“饿了也不要吃人家的手指头嘛,你手上那个托盘里可是我为你精心下厨烹制的哦。”她说着忙抽出手藏到身后。

    薛颢一下子笑出声来。

    他打开食盒,一阵诱人的香气迎面扑来。映入眼帘的是四小碟精美且令人垂延三尺的美味。他瞄一眼正紧盯着他等着夸奖的皖夕,心念一动,夹了一片素心兰扔进口中嚼着。皖夕满怀期待的伸长脖子等着他的赞美。却见他一张俊脸突然抽搐着,眉心似乎比方才还蹙得更紧,满脸痛苦神色。

    皖夕身子一震,小脸霎时变白。“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又中毒了吗?皖夕惶乱低喃。鼻子一酸,眼泪迸出眼底。“呜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薛颢见她吓成这样再也装不下去了,拿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滴,心疼得要命:“不哭不哭,娘子乖,不哭。我那是骗你的。你做的菜味道最好,天下一绝。”真是该死,又惹她哭了。他后悔不迭的抱着她,手心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丝毫没有如预料中的看到她为自己担心落泪就觉得很快乐的感觉。

    又骗她!皖夕猛然抬起泪眼,一把推开他,闷哼一声飞快跑了出去

    “娘子!皖夕——”薛颢喊着就要追出去,却在转角处被薛安拦了下来。

    “公子,嫣儿姑娘在前厅侯见。”薛安颤着声音小声道。一双脚不听使唤的抖来抖去。没办法啊,看公子这表情,显然心情非常不好。这嫣儿姑娘也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公子生气的时候来。他薛安这幼小的心灵哦,还能经得起公子的几番咆哮。

    “谁都不见!”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追上皖夕好生哄她。

    “薛公子竟然连见嫣儿一面都不愿意了吗?”回廊另一头,身着淡紫色披肩,纯白抹胸,同色系曳地长裙的司徒嫣儿款款而来。系于腰间的白色丝质柔软腰带上坠着的流苏随风飘逸。

    薛颢俊脸一沉,一脸不悦的对薛安吩咐道:“去追少夫人。”

    “是,公子。”

    待到司徒嫣儿走得更近些时,薛颢才发现她身上的衣裙零星多了一些不规则的黑黄|色小孔,像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嫣儿姑娘看起来今天兴致挺好,竟然想起来本府走动。”薛颢瞟她一眼,语气冷然。

    她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淡不悦,微微一楞,随即释然。方才在门口一眼瞧见那个丫头含泪飞奔而出,想必是两人吵架了?哼!真是老天有眼,本来还计算着要怎么把那丫头骗出去好实施报复计划,现在她自己跑出去到是趁了自己的意了。想到终于有机会可以折磨他最爱的人,看到他痛苦伤心难过的表情,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

    “怎么?薛公子似乎很讨厌见到我?”她低眉问他,语气中透着一丝委屈。

    薛颢想起她五年的痴心付出,却未得到应有的回报,不禁动容,脸色缓和了些,道:“嫣儿多心了。我只不过是心情使然,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怎么说,心里始终对她有所愧疚。

    一声嫣儿激起她心中千层浪花四溅,迷离了她的眼。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犹豫着该不该放弃报复,却又马上否定了,被毁清白的痛是她终生忘不掉的耻辱!而这些都是他薛颢间接造成的。

    “哦,那就好。不然嫣儿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留下来。”

    “留下来?”薛颢睨她一眼,声音提高稍许,问道:“嫣儿的意思是?”

    “昨日夜里,凝脂楼突发一场空前绝后的无名大火,待到寅时火势减弱时已是死伤无数,一片混乱,幸亏我当时尚未歇息才得以逃脱。现在的凝脂楼已经变成一片乌漆漆的废墟”她说到这,已是香肩抖动泣不成声。

    薛颢走近她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心想,怪不得觉得她身上那些小孔像是被火烧过的一样,原来是凝脂楼出了事故。方才听到她说要留下,想必是无栖身之地才来投靠自己的?

    “那你,暂且先在薛阳府住下。日后再做打算。”薛颢对她说道。

    她拭泪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然后扬起一张泪脸抽噎着朝他点点头。

    薛颢见她点头暗松了一口气。正欲去找皖夕,大老远就见薛安慌慌张张跑来并且大声嚷嚷着:“公子,公子,少夫人她,她又失踪了!”

    薛颢听得骇然一惊,脸色大变。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皖夕泪眼婆娑的容颜。薛安只觉得眼前一花,公子已站在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厉声喝问:“快说少夫人怎么了?”

    薛安被他震住,随即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手臂上传来,斗大的汗滴已滚落而下。跟随公子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失控过。竟然比上次二公子去绝念崖还要爆怒。当下顾不得擦汗忙道:“我听了公子吩咐马上去追少夫人,可是少夫人在街道转角处突然不见了。”

    “又突然不见了?!”大白天的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是和她来时一样莫名消失了?莫名的,薛颢突然感到一种无边的恐惧。

    “薛安发现少夫人消失后,四下寻找,然后有个小叫花子拿了一封信给我。”薛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薛颢接过激动的打开,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等消息!

    等消息?薛颢在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理清楚思绪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看来是有人蓄意绑架。可有问那小叫花子是何人托他送的信?”他问薛安。

    “有。那小叫花子说是一个蒙着面巾戴着斗篷的男人给了他一两银子托他送的。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带些银票去衙门一趟,嘱咐杨大人下令关闭所有城们,禁止任何人出入。”

    “是,公子!”

    “皖夕,你到底在哪里。”薛颢一遍一遍想着她依偎在怀里时的娇羞模样,不自觉的低喃出声。

    一旁冷眼观看的司徒嫣儿注视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恨意顿生,手中稍一用力,长长的指甲没入掌心。

    “嫣儿,我不知道你依然是清白之身,我以为那晚你把初夜给了他。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那日夜里,事后的苏天跪在床前对她说。

    “你毁了我的清白就没想过要赎罪吗?”她喊住欲将离开的苏天。“至少也得在离开之前替我完成一个心愿。”

    “你指的是?”苏天面带疑惑的看向她,据他所知,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嫁入薛阳府做少夫人。

    “我要报复他。我要让他也尝尝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与绝望。”

    “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不多时,凝脂楼传来一阵‘着火了,着火了’的惊叫。而此时的司徒嫣儿则伫立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倾听着从置身于一片火海中的凝脂楼里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绝艳的脸上浮上一抹变态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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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心乱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他伫足在一座杂草丛生的破败庙宇前,撩开斗篷上的罩纱,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远处黄昏中的那抹晚霞在天空中不断变幻着颜色。蓦地想起司徒嫣儿那张美丽容颜所散发的明媚光彩。一时思绪暗涌、心如彭湃。从心底莫名溢出的伤痛迅速突袭着他混乱的思维。

    他紧蹙着眉头缓缓蹲下,双手紧揪住漆黑的发丝,神色痛苦的喃喃低语。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是告诉他们凝脂楼会失火让他们赶快逃走吗?为什么都不逃,天啊——

    他几近崩溃的仰天大吼一声。随后身形一阵展动,从腰间‘唰’的一声抽出一把利剑,对着眼前的那片枯树林一阵乱砍。仿佛在挥赶那些时不时便出现在他脑海里向他索命的狰狞面孔。

    不多时,整片枯树林被夷为平地。到处是残枝乱木,一片萧瑟。

    就在这时,从庙宇里断断续续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他身子一颤,略显呆滞的眼神瞬间凛然起来。他拉下罩纱,大步走了进去。

    皖夕昏昏沉沉醒来,觉得喉咙似要冒烟了。不由得轻咳出声。恍惚中,对面神龛上的那樽显然因时间久远而有些发黑的佛像正笑咪咪的看着她。皖夕觉得亲切也冲它一笑,却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笑容凝固在她细致的小脸上。

    啊!佛像啊!她微张着小嘴瞪着亮如晶石的眼眸在心底一阵尖叫。

    神龛,佛像,打翻在地的香烛,还有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蒲团。这不是庙里才会有的东西吗?她惊诧的吞吞口水,想站起身来四周看看,可刚一起身没走几步就听‘咚’的一声,她摔了个嘴啃泥。

    “呜,怎么又摔了啊。这什么破庙啊。”她抬手擦一下嘴边上的泥揉着快摔塌了的鼻梁悻悻的骂道。

    “腿上绑着绳子你想不摔都难啊。”一个戏噱暗哑的声音骤然响起。皖夕下意识的抬头,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头戴斗篷的蒙面人双手交环胸倚靠在门栏上。正非常专注的凝视着眼前赏心悦目的美人儿。

    后面那句话是皖夕自己加上去的。因为那个人戴着有罩纱的斗篷,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听声音看身形是个男人就对了。

    皖夕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视线停留在绑着自己左脚的那条粗绳上。

    “谁那么无聊绑我的脚啊。”话刚出口,她就觉得自己非常白痴。

    “不用回答了,我知道是你。”她说着又蹲下身想解开那条绳子。可是奇怪啊,这条绳子居然没有接口的地方?她的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在蒙面人身上一阵乱转后。终于得出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她莫皖夕遭抢劫了!呃,好象有点不对,她吐吐舌,心想,自己根本没银子啊,应该不是为财。不为财?那该不会是??

    “啊!”她猛得惊叫一声。惶恐的检查自己身上的衣裳。呼——还好还好,完好无缺,衣服上没有半点被非礼的痕迹。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那他绑着自己为了什么呢?

    皖夕疑惑的看向他。

    “你似乎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他好笑的看着眼前一惊一乍的小女人,削肩细腰,螓首蛾眉,面若桃花。一双出奇明亮的大眼镶嵌在肤如凝脂的脸蛋上更显灵动。他紧抿一下唇,很好奇为什么她并没有如自己预料中的那样吓得脸色惨白然后好不容易醒来又再次晕死过去。

    皖夕奇怪的看着四周,道:“我没看见有什么老虎豹子等野兽路过啊,哦,有可能是还没天黑呢。嘘!小声点,别让它们听到有人在说话。”

    他倚靠着的门栏突然莫名倒塌,而他也有种想晕过去的冲动。

    这丫头不是一般的笨,白费了那么好看的一张皮相。真搞不懂为什么薛颢会把她当成宝,这么笨的丫头。

    切,你才笨呢。皖夕在心里啐道。也不想想本姑娘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心理医生啊。单从他刚才那些动作跟站肢她就知道他一定把自己当笨蛋。不这样行吗?装笨他才不会有戒心才不会那么堤防她嘛。

    “呃,这位貌比潘安、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公子,请问,这个是怎么回事啊?”她指指脚上的绳子,问他。

    “我绑架了你。”他走到她旁边选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盘膝坐下。

    废话!皖夕在心里骂道。却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想再继续问他,又听他说道:“你还是留着那些貌比潘安、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等话说给你夫君听吧。我的容貌你见了不吓死也得吓晕。”单从司徒嫣儿厌恶鄙夷的眼神就可以看到自己有多丑陋了。

    “胡说,君子不以貌取人。不如你让我看看好不好?”她说着就要去揭他头上的斗篷。他迅速一闪,皖夕扑了空。再一次重重摔在地上。

    “啊!”她吃痛低呼,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想坐起来又动不了身,索性赖在地上就那样趴着,一张小脸不知是痛还是给气的,红通通的。

    他见状轻笑出声,直觉着起身就要过去拉她,可刚伸出手去又蓦的缩了回来。仿佛趴在地上的是一样不可碰触的毒药。

    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她很亲切?看她流泪看她难过会心疼?这一切,都和自己绑架她的初衷背道而驰。可是,她那清澈的眼神天真的神态多像那十二岁时因采药而不小心坠崖身亡的小妹啊。

    突然他转身激动的一拳挥向神龛上的佛像,怒声大叫道:“该死的老天,该死的菩萨!如果你们真的有眼,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为什么我妹妹会坠崖身亡!为什么我做坏事你们不天打雷劈!我不服!我不服——”

    他吼完猛然回转身来走向皖夕紧捏住她的下巴,拿掉头上的斗篷揭下面巾,露出苏天阴鸷丑陋的一张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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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十章 内心的纠结

    皖夕盯着他脸上的那条巨大疤痕被震惊得忘了从下巴处隐隐传来的疼痛。只是那样呆呆的看着他,久久无法言语。那么长那么宽的疤痕是挨了多少年月的生生剧痛才变成了如今的暗红?

    “痛吗?”她不由自主的颤着手抚过那条明显高于皮肤的丑陋疤痕。莫名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滴落在他的掌心。

    苏天感觉到掌心的微温,惊醒过来,粗暴的一把推开她。

    “你以为你是谁?我不需要你那可笑的同情。亦或是你根本就是在讥笑我?”他厉声喝道。自从脸上有了这道疤后,他已习惯了别人嘲笑、讥讽的语气以及令他割心的嫌恶和鄙夷的眼神。而她,不过是自己绑架来要挟薛颢的一个陌生人而已,凭什么可以为一个丑八怪心疼到落泪,凭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触碰到自己冰封已久的内心!最该死的是那种怜惜的眼神竟然会让他沉醉其中!

    皖夕泪眼迷离的看向他,鼻子一吸一吸,颤抖着双肩抽抽噎噎,道:“绑匪大哥,我只是觉得觉得那么深的一道疤,应该会很痛很痛,是真的感到心疼,并没有没有讥笑的意思。”呜,其实没那么想哭的,可是全身都痛的不行。本来就摔了两次已经很痛了刚才又让他推一把莫皖夕你白痴啊,收起你那一向泛滥的同情心吧。还叫人绑匪大哥,别人都不领情。她用衣袖擦一把眼泪在心里骂道。蹙着秀眉慢慢坐起来,拍拍手,然而从手心传来的钻心般的疼痛却令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得抬了手凑到眼前,却是漆黑一片,举目四望,才发觉此时天色已晚,到处一片无边的寂黑。

    苏天听出她的异样,心下一急就想要靠过去看个究竟,却又想起绑架她的种种原因,一时之间,举棋不定。

    忽然听得一声布条撕裂的声音,接着又是传来一阵痛呼,那种轻颤的声音揪得他心口一阵紧缩。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握双拳,额上青筋条条绽出。指骨关节间的喀嚓声暴露了他在极力克制住就要奔过去的冲动。

    皖夕摸索着想要撕下裙衫一角,怎奈手心一动又是一阵剧烈的痛,凭直觉,显然是有利物刺进掌心了。可是现在连伤口都没办法看不清楚又怎么进行包扎呢。看来只有等到天明了。

    长时间的沉默。

    快要睡着的时候,脑海中忽然跳出薛颢徉装中毒后看到自己哭时他脸上的表情,惶恐、心疼、自责。虽然心里很气却又觉着好笑。才发现薛大公子好象挺害怕自己哭的样子?哈,这可是个重大发现啊,以后犯了错在他怀里哭哭就没事了。呵。好爽啊!皖夕得意得轻笑出声。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摔傻了还是本来就不聪明,这种情况下你还笑得出来。”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皖夕楞了楞,是绑匪大哥!

    然后眼前一亮,橘黄烛光中只见他举着一只香烛走过来。凹凸不平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涌动。

    苏天把香烛置放在她身侧,蹲下身来,冷冷道:“伸出手来。”

    “哦。”皖夕乖乖的伸出双手。视线停留在他脸上。暗自慎道,他绑架自己的原因想必是他跟薛颢有仇?可是直觉上他不像一个坏人,按心理学上的角度来说,这种犯罪一般都是迫不得以或者根本就是有人在幕后蓄意唆使。可是像他这么刚毅个性的男人会为了什么而愿意为别人效劳呢?

    正想得入神时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寒光紧接着掌心传来一阵锥心的痛,恍惚中看见绑匪大哥眉头舒展开来,手中举着一跟细长的竹蔑,然后感觉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苏天眼疾手快的顷身一抓,将她置身在臂弯处,伸手往她鼻前一探后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晕过去。

    他找到她刚才欲撕下的裙角划拉一下分成两半,小心翼翼的为她伤口包扎,动作轻柔,生怕她会疼醒似的。一切弄好后,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算真正放下来。

    此时已近亥时。庙外不时传来几声鸟叫以及风刮过桦树树叶絮絮飘落在地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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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十一章忆旧

    苏天端详着怀中的人儿,光洁的额头,眉心微结,密长如翎羽的黑睫向上卷翘着。水蜜桃般鲜艳的小嘴不时的动一动,似在撅嘴又似在笑。恍惚间,苏天淡定无波的脸上荡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情。眼前这个时而调皮时而柔顺的丫头莫名的让他觉得亲切,觉得温暖。一如他在世时的小妹。

    想到小妹,苏天的眼霎时黯淡下来,一幕幕往事如云烟在他眼前袅袅升起

    京城郊区的一处农舍里,一个叫苏凌的十二岁小女孩撅着嘴满脸的郁郁不乐。

    “哥,你为什么要离开凌儿?凌儿已经没有爹爹娘亲了,哥也不要凌儿了吗?”苏凌一脸疑惑的瞪着正准备跨出门槛的哥哥苏天,语气哽咽。

    苏天长长的深呼吸,强压下心头的不舍,许久才侧转身来抱着她,轻声道:“凌儿乖,哥不是真的要离开你,只是那个姐姐是京城首富的女儿,哥喜欢她啊。所以一定要去见她。哥最疼凌儿了,不会不要你的。”

    苏凌又哭又闹的就是不依,哭道;“哥要那个姐姐不要凌儿了,哥是坏蛋!”说着死死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

    苏天一急,狠下心来一把推开她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充耳不闻身后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

    京城首富李季睥睨着站在他面前比他高出一个头的五官俊秀、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懒懒问道:“你叫苏天是吧?家中田产如何?可有家人在朝为官?”看他一副穷酸样,也不知天高地厚,偶尔中瞧见嫣儿一面便惊为天人,死皮赖脸紧紧相缠。

    苏天面露尴尬之色,知道他是故意刁难自己,不由讪道:“在下家中只有一个尚还年幼的妹妹,再无其他。”

    一声清晰的冷笑从李季肥厚的口中溢出,苏天内心一颤,手心汗如雨下。想他苏天以前是何等的心高气傲,现在却要受此侮辱!真想调头便走,却又舍不下那名叫嫣儿的女子。只好忍气吞声道:“苏天虽无钱权,但武功过人,可助李老爷一臂之力!”

    李季一听两眼放光,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忙令人端茶递水,并亲自扶他入座,一双肥得流油的猪手相叠抱拳道:“哎呀,苏公子武功过人怎么不早说呢。要知道老夫最佩服就是武功高强之人。既然如此,你就在本府住下,随嫣儿一同唤我义父吧。”苏天见他前后态度判若两人,不由受宠若惊,心里七上八下,搞不懂这势力老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天啊,义父可是把嫣儿当做掌上明珠的,看你一表人才,若是配嫣儿真可谓天做之合啊。”李季假装温和的拍着苏天的肩说道。

    苏天听他之意是有意撮合他和嫣儿,当下一阵激动,哪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感激的话脱口而出:“义父若是愿将嫣儿许配给我,苏天定将尽全力为义父效劳,绝不食言!”

    李季这老狐狸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好,好,好!义父就把嫣儿托付给你了。办完事之后立刻为你们成亲。”他乐得眉开眼笑,接连说了三个好,兴奋之情可想而知。怎能叫他不高兴呢,有了苏天这么厉害的角色帮助嫣儿,陷害薛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捋捋半寸长的发须,细小的三角眼斜射出一束j诈的狞笑。

    香味袭人的豪华车帐里苏天陪着司徒嫣儿守侯在进入京城必经的官道上,等候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便会从此经过的薛阳城首富薛颢。

    “嫣儿,义父为何要你我在此侯那薛阳城首富?”苏天看向有着绝色容颜的司徒嫣儿,眸中一片依恋。

    “义父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等那薛颢从此经过之时,你便假装对我图谋不诡,依下人对他的叙述来看他定会救我,借此机会接近他。”司徒嫣儿轻启红唇,声音之美犹如沉鱼出听。顿了顿,她又道:“千万要记住,我的身份是薛阳城花魁。目的达到你便可离开。”

    “接近他?难道义父交代给我的任务就是替你接近薛颢?”苏天似乎一下子蒙了,一张神采奕奕的俊脸跨了下来。不是说把嫣儿托付给他了吗?怎么会变成要嫣儿接近薛颢媚惑他?

    一切如司徒嫣儿预料中的一样,当薛颢路过之时一场英雄救美的戏便拉开了帷幕。出人意料的是,薛颢武功竟在苏天之上,而扮做滛贼的苏天在极度愤怒与体力不支的情况下被他狠狠一刀从脸上划了下去

    苏家农舍。

    “哥,哥。”苏凌惊恐的望着脸上血肉模糊的哥哥,小脸吓得惨白,惶然得手足无措。随着一片雾霭浮现,眼泪滚滚而出。

    “凌儿,别哭。”苏天说完这几个字便一头栽倒在地。

    此后,凌儿每天上山采药为哥哥治疗伤口。

    眼看着苏天脸上的伤疤渐渐愈合,一件让他痛不欲生的事情发生了。那天,凌儿如往日一般背着药篓上山采药,却不幸失足坠落悬崖,再也不曾回来过

    当他伤愈后怀着满腔悲愤去找李季时,却又因他的一句话而死心塌地的跟随在司徒嫣儿身边。

    他说,“苏天啊,义父知道你对嫣儿痴心一片,所以无论她怎么做,义父保证,她必定会是你苏天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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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十二章结义

    可是,司徒嫣儿爱上了薛颢。

    在她看到薛颢的一刹那,双眼绽放出异样的光彩时,他就知道,她永远不会属于他。是自己对她还心存幻想,以为总有一天她会看到自己的付出。直到那晚,她讥笑他不是个男人,他心底那些沉积在内心已久的悲愤与怒火才似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红颜祸水,都怪自己为女色所惑,不但失去了唯一的小妹,还害自己从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变成如今的丑八怪。

    一滴冰凉的湿意悄无声息的滑落在他的颈间,隔绝了他的回忆。苏天惊觉过来,微闭着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要把那些不堪的过往全部呼出去,让它随着时间而消散无影。

    他抬手拭掉储在眼角的泪水,轻轻移动下有些发麻的手臂,一双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悲凉。

    突然‘咕噜咕噜’几声极为细小的声音从怀中的人儿身上传来。苏天眉峰一挑,见她神情不安的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不由得哑然失笑。真是个奇怪的丫头,痛晕过去几个小时却像睡着了般,面容极为香甜。这会微撅着嘴肚子老叫个不停想必是饿得慌了。

    苏天想着又是呵呵一笑,脸上的表情逐渐明朗。

    他脱下夜行衣撕成两半铺垫在地上,轻柔的把她放在上面。又从外面拾了些碎枝进来在庙宇的空地上点燃一堆火。最后检查了下四周确定不会有野兽出没此地后,这才放心的出了破庙。

    也不知过了多久,皖夕幽幽醒来,见自己躺在地上,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堆燃烧得正旺的火堆时不时的爆出点点零星火花。却惟独不见那绑匪大哥的身影。

    寂寥的夜静得让人莫名其妙的发慌。

    她慢慢坐起来,看到身下的两张黑布,突然想到绑匪大哥身上的夜行衣,于是笑了,就知道他不会是坏人。她心想道。

    忽然,她的肚中又传来‘咕噜咕噜’的怪叫声,她瘪着嘴,秀眉一垂,一抹红霞飞上脸颊。似乎一整天不曾进食了,难怪肚子老‘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硬把她从梦中饿醒。可惜了梦里头只差那么一丁点儿就可以入口的kfc美味鸡腿。

    皖夕想着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伸手把额前散落下来的发丝撩到耳后,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咧着嘴直吸冷气。于是愤愤的抬起手来一看,才发现伤口已被包扎了一番,并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若隐若现。忽然想起自己在尚未失去意识之前他脸上的那抹舒心的表情。

    他为什么会出现那种表情?到底为了何事绑架自己?又为何在自己受伤后给自己包扎上药?一连窜的问蹦出在她的脑海。

    依稀记起他揭开蒙巾时吼的那几句略带自卑的厉声狂喝,不由得感觉心里一阵难过,生出点点疼痛来。以临床心理学的角度来看,那是一种压抑隐忍多时却又无法宣泄的痛楚与郁闷。积压得越久,人的性格就越容易出现偏激的行为。

    现在又见他不知去向,心中一慌,竟莫名的为他的安危担忧起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虽然觉得他很亲切,虽然他为自己包扎了伤口,但怎么说他毕竟是一个绑架自己的绑匪啊。

    “竟然担忧一个绑架自己的绑匪?难道我真的和他说的一样,笨得可以?啧啧,莫皖夕,为你感到悲哀!”她摇晃着小脑袋喃喃低语道。

    话音刚落,忽然听得几声闷笑在庙外响起,皖夕心下一惊面色一紧,遇见夏倾慕时那种让人心悸的恐惧再次袭来。她哆嗦着双手环抱着蜷作一团,埋首在膝盖中,不敢看向庙外,怕一眼又看到另一个夏倾慕或者别的什么恐怖的东西。

    随着足音的逼近,她的身子越发颤抖得厉害,仿若一只遇到攻击的小绵羊。

    “不是饿了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皖夕的身子又是明显一震。这声音,是他的?她很想像袋鼠一样蹦到他身上去。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这是一种幻觉。直到鼻中充斥着一股撩人的美食香气,她才缓缓的抬起头来仰视过去。

    换了一袭月牙白长袍的苏天手中提着一只金黄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鸡面带戏噱的俯视着她,嘴角边上挂着浅浅笑意。

    “绑匪大哥!”皖夕像看到天神一样猛的一把扑过去抓紧他的双臂,眼眶一红,哭得淅沥哗啦,根本不记得是谁在前一分钟还骂自己是个担忧绑匪的笨蛋。

    “哎呀,别把眼泪鼻涕往我身上蹭好不好,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