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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未完第41部分阅读

      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未完 作者:rouwenwu

    赫连孝居然没有死,溟儿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与哥哥最对的下场,你当真是没有见识过!

    那种蛊毒用的毒物来自苗疆,自出生喂养毒药,放在瓮中相互撕咬,只会留下最后活下的一只,奇毒无比用来作为蛊虫。肋

    他算过,赫连孝体内本就有余毒,加上这次中的蛊,他选的那天是月圆之夜,三生蛊虽然厉害,但是那天毒性最弱,就是取了它的血,也来不及配齐其他的解药,赫连孝最多只是痛苦的再多几个时辰。

    木棉那个傻丫头,他给过她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她答应再帮他,他就给赫连孝解药。

    可她选择的是进宫求赫连卿,有三生蛊又如何?天时地利人和他姬云裳早就算好,她不死心,非要如此选择,用自己的性命救赫连孝。

    看似伟大的爱情,真是愚蠢,就快死了,你还指望能得到什么!

    轻轻落下一子,断了前方的死路。没有利用价值的,对姬云裳而言不过死物罢了。

    “姬云裳!”门被人踢开,赫连春水怒气冲冲站在他面前。

    “锦衣侯爷怎么会来我这里。”他不慌不忙的伸手请他落座。

    赫连春水却不领情绷紧一张脸,“本侯爷与七皇叔的事情谁准你插手!”镬

    “侯爷,那天你引来赫连孝并不是打算求他的,你早就准备了下一步计划,姬云裳见侯爷如此多情,想着反正你那么做了早就得罪赫连孝,不如彻底些,他真的死了,也没有人算到你的头上。他是赫连卿得力的帮手,死他一个,等于断了赫连卿一条手臂!”

    赫连春水猛的挥手,一巴掌挥过去,将姬云裳打的跌倒在那盘棋上,散落一地,他气的直哆嗦。

    “混账东西,你摆明了是想挑起西楚攻打兖州,你听到赫连卿一直放我一马不攻打兖州,你就迫不及待的用这个方法,姬云裳在南海时,本侯爷就看你不顺眼,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再放过你!”

    赫连春水说着,拔出腰间佩剑毫不犹豫朝着姬云裳刺去。

    他确实存了私心引来赫连孝出现,第一步若是能求他答应,让他入帝都,看到阿薰平安无事他也就罢休;若是赫连孝不同意,他就直接闯入,易容成赫连孝,模仿他举止不难,难的是得到他身上的信物入深宫,唯独他、谢陌年、两个人才有。

    他没有想过伤害赫连孝,虽然以前他经常会责罚他,仔细想想他确实也维护自己多次。

    姬云裳似乎不能躲避不了,只眼睁睁看着赫连春水长剑刺来。

    “春水住手!”身后有人低呵道。

    原本铁了心杀姬云裳的赫连春水身子一震,剑锋浅浅的划破姬云裳脖颈,留下一道细红的伤痕。

    随即他清醒,却并没有打算罢休,那人早就看穿他所想,立刻高声厉呵,“赫连春水,你是不是连娘亲话也不听了!”

    半晌,他握剑柄的手颤抖着一点点将长剑收回,眼底是被压制的无奈苍凉还有不甘心。

    “春水不敢。”他转身道,盯着来人,他不再言语。

    “姬先生,春水太冲动,害你受伤了,我替他道歉,先生请不要介怀。”

    姬云裳摸着脖颈细细的血痕,笑着道,“虢国夫人哪里的话,侯爷不过是一时气愤,姬云裳不会当真。”他从地上站起,笑容依旧。

    “春水,有些事情到了今天你也该知道。姬先生不是外人,他很久就再帮着娘亲做事。兖州这些年置办的兵马,其中姬先生出了不少力,对兖州贡献最大的人中,姬云裳可算是第一功臣。”

    她这么一说赫连春水惊愕,不可相信道,“娘亲你说什么?姬云裳帮兖州?”

    “当时没有让你知道,也是因为你年纪小需要磨练,而且姬先生在西楚,身份特殊,你又回来这里,娘亲担心会被其他人看出蛛丝马迹,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她上前拉住春水,慈爱温和的笑着。

    “侯爷,你现在可以放心,姬云裳与你是同一阵线的人,自然不会害侯爷,唯一做的就是帮助侯爷。”

    赫连春水听他说到这些不由冷笑,“你害了赫连孝,如今他恨我入骨,我本无意伤他的意思,反而是你一心想他去死,结果是一刀斩断了我们叔侄的情分,你这还是帮我!”

    他厌恶的盯着那张完美的美容,这个人太可怕,深不可测,一向做事老练无情,算计分毫不让。

    商船上他随着阿薰,阿薰当他是朋友,将她骗的团团转,在南海,他更是让所有人都将他当做阿薰的救命恩人。

    在任何人面前,姬云裳永远都是那副最美好的模样,内心却阴暗丑恶,不择手段!

    兖州十多年来,他跟着娘亲一起筹划,他们是母子,最亲密的人,可娘亲居然也对他有所隐瞒。

    “可我确实没有害过你,侯爷曾经对我提出的要求,姬云裳哪一次没有办到?”他不禁反问着。

    “哼,你……”

    在赫连春水再次发怒起,虢国夫人拦下他,“春水,娘亲说过,姬先生是兖州的功臣,你不能动!”

    “他帮兖州?娘亲,你真的信过这个人!”

    正文 为你,可以无所畏惧的去死![]

    “不信他,我难道还能信自己的儿子?”她皱着眉轻轻摇了摇了,“你瞒着娘亲冒险来这里,为的是谁,还需要再说出来吗?如今你还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你要找她可以,但是你赢不了赫连卿,就一辈子别指望碰他的女人!”肋

    “我……”

    “你心中到底如何想的,不要以为娘亲不知晓!”她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比不过谢鸿影,就连她的孩子也随了他爹爹的多情温柔,不似她一点果断,一个情字害人,他谁不好爱,偏偏爱上安紫薰,她是安宗柏的女儿更是赫连卿的女人。

    难道真的逃不过冥冥之中注定的命运?

    她从不相信命运,所以绝对不会让春水走上与她同样的路。

    赫连春水颓然,他对阿薰深深的眷恋,从那晚吻了她后,他心中蕴藏的爱意可怕的滋生蔓延。

    他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不过是来看看她,那看了以后该如何?

    转身离开,还是期望着她对他怎样?

    她选择了赫连卿,她快要为他生下孩子,阿薰再也不需要赫连春水这个人的存在,从以前开始,他就明白阿薰对他只是喜欢,只是单单的喜欢……

    喜欢,可不是爱!不是那种刻骨铭心,可以生死与共的爱,没有过,从没有对他有过!

    镬

    “夫人,姬云裳还有其他的事,就此退下。”他离开时,对虢国夫人点头示意。

    一室冷寂。

    半晌,赫连春水怔怔的望着前方,她慢慢过来按住他肩头,“娘亲也是过来人,你爱上的人不一定会如你爱的那般深的爱你,甚至根本是不爱。春水,安紫薰是你的婶娘,你爱她本就是皇室大忌,你们两个即使在一起也是乱囵,为什么你……”

    “娘亲,别说了!”赫连春水对她低吼道,“这些年,我日复一日活在复仇中,她是我心中这些年的念想,娘亲你用乱囵这两个字来说我,春水断然不会怪你,可你不能说她,不可以!”

    “如果你掌控了江山,真的能得到她的那一天,天下人没有一个敢说你爱上婶娘,是乱囵!不然的话,那些知晓的人,始终会用这般眼神看你!娘亲复仇是为了谁?你爹爹当年惨死的事情你忘记了吗?府中几百条人命被人像捏死蚂蚁般轻松的断送,你忘记那些皇子是怎么欺负你的吗?说你是小杂种小畜生,赫连御风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子的?我们怎么活到现在的!你忘记了,忘记了吗!”

    赫连春水猛的跪下拉着她衣衫,红了眼眸他悲愤难消哀求道:“娘,别说了!”

    她却冷笑,伸手摸着赫连春水的头一字一句道,“你的父王是公子瑾,他是先帝最疼爱的皇孙,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个天下本就属于你的,春水你别让娘失望,娘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这唯一的儿子!”

    “对不起娘,对不起!”赫连春水哽咽着,这些他没有忘记,一刻都没有。

    他最落魄的时候遇见阿薰,她甚至不再记着他,他比赫连卿更早认识她,如果当年是没有赫连御风弑杀手足,登基称帝,也许他与阿薰不再会相见,那就不会留给他一段刻骨却永远握不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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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月朗,栀子花的香味幽幽飘进赫连孝房中,余香不浓,夏末最后的点余韵。

    “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进宫?”他低低的不满声响起,很是不情愿。

    “之前奴婢就在宫中照顾娘娘,眼看就到初秋,娘娘的寒症在季节交替需要专人照顾,不然容易发作,对腹中的皇子……”

    她的唇被赫连孝覆上,用力的吮/吸,直到淡淡的唇色变的嫣红欲滴,他低头瞧着心中痒痒的。动作更是快一步,手掌贴着被褥中的木棉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光滑细腻的肌肤在指腹间的触感,激的赫连孝身体又是一热。

    “七爷。”她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低低柔柔的喊了他一声,“天快亮了,奴婢该回去,不然被人看见……”她哪里挣脱开,赫连孝早就缠过来贴着她身子。

    “谁敢说,你是爷的女人,谁敢说你,爷就打的他一辈子不用说话!”他故意瞪着眼睛,在她耳边道,趁机咬了下她泛红的耳垂,偷偷的抿唇笑着。

    木棉被他弄的身体酥麻,却再也不敢乱动,方才那半夜他狠的快要吃了她,温柔时却浓郁的宛若将她沉溺其中,身子又酸又痛。

    赫连孝见她老实不动,干脆俯身欺过去,捏着她下巴迫使她对着自己,清秀的脸颊布满红晕,水样的眸子带着情/欲尚未止歇的媚态,他的小山猫真的秀色可餐,他咂咂嘴说不尽甜言蜜语。

    “爷后悔了。”

    “后悔什么?”她不知他卖什么关子,应了一句。

    “爷现在巴不得马上成亲,这样三嫂就不会让你入宫,你瞧这孤床冷枕的,爷不习惯。”他蹭着木棉柔软的肌肤,那手也不老实的覆在她胸前,呼吸慢慢急促,眼底染上深深的情/欲。

    “别……天亮了……”木棉泫然欲泣哀求着。

    “棉棉,你进宫了会不会时刻记得爷?”他哄着她,细密的吻着她眉眼。得不到她回答,赫连孝上下其手拨弄的她身体发烫几乎快要融化般。

    她喉头发出微弱的声音,酥软入骨,“七爷……”

    “好棉棉,你这声七爷叫的人心都酥了,今晚你得喂饱爷,不然爷不放你走!

    她躲不开,索性学着回吻他。

    得到她的回应,赫连孝就如猫见了鱼儿,本就不打算放她,眼下他更是恨不得将她藏起来。

    吻着她身上深浅不一的爱痕,浅的是那一夜他要了她留下的,今夜她先前哭的厉害,这次他格外的温柔。

    耳边是他温柔的声音,一声一声喊着她棉棉。

    她只觉得身子被他抱住旋转,跨坐在他身上,他扶住她的腰肢,身体起伏上下相撞,分不清汗水还是泪水模糊了木棉的眼睛,她张开眸子,眼帘是氤氲的水汽,透着那层水汽,她只瞧见赫连孝微微扬起的下颌,汗水顺着下颌颗颗滴落。

    她撑不住身子落在他胸膛,他的手掌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他的欲/望深深在她身体里燃烧。

    他捧着她的脸,粗重的喘息,不断亲吻她的唇,“小山猫。”他宠溺的喊着她。

    木棉听的眼泪落的更厉害,她说过她会报答他,永远的。

    姬云裳的目的想她为了七爷就范,必须要回去找他帮忙,那样她真的是万劫不复,只会做下更多对不住七爷,无法弥补的错事。

    所以,她选择入宫求赫连卿,他有三生蛊,不会不救赫连孝。

    可东方非池的话彻底让她失去希望,其实并不是无药可医,只是没有大夫会舍弃自己的性命救治病人。

    蛊毒天生有相克或者相吸之物,她不知道毒物是什么,却有蛊虫最喜欢的香料,她服下后就成了蛊虫最喜欢的食物,她与他欢好,蛊虫则会落在她身体里。

    这个方法落下蛊虫在身,再也无法被同样的办法引走,直到她死的那刻,这些蛊虫才会离开她的身体。

    七爷应该想起那晚发生了什么,他想对她负责,他要娶她,她相信赫连孝是喜欢她的,所以她的喜悦大过害怕,她的日子不多,她原本不敢奢望的幸福就在面前。

    自私贪心都好,她爱赫连孝,真的爱,哪怕是个梦,她也想能在梦中什么也不顾的爱他,即使那般短暂。

    快要将她溺毙的情/欲,仿佛攀上遥不可及的山峰,令她一阵眩晕。

    “七爷,奴婢、奴婢可以无所畏惧的为你去死……”最后她喃喃说道,俯在他胸膛。

    赫连孝搂着她,望着她泪痕满面的模样

    -----无所畏惧的去死……

    蓦的,他眼中的涌出的泪,滴落在她脸颊,而她恍然不知。

    正文 放心,朕吃不了你!”[]

    木棉进宫第二天,行宫派人传来太上皇赫连御风病重的消息,赫连卿立刻准备前去行宫看望,随行名单里却没有安紫薰。

    “皇上,娘娘迟早会知晓,您这样瞒着她,若是被她知道,娘娘一定会伤心。”李申劝慰着他,前几天深夜相逢,明明千般舍不得……肋

    赫连卿脸色并不好,虽然药物止住咳嗽吐血,他自己的身体好坏还是清楚的很。

    “她还会在意吗?”他不过淡笑尔尔,“老七府中的医女在她身边照顾,你再嘱咐太医院的人每天按时请脉,如果她身体有什么差池,不用先告知朕,即刻动手杀了木棉,不然留在老七身边,迟早是个麻烦。”吩咐完这些,他想了想将虎符给李申。

    “皇上,为何要派铁甲骑马守着娘娘?”

    “哥哥为了上次的事情心中一直有气,他送来了消息,人却没有离开西楚帝都。此番不知道他意欲何为,若是他跟着朕去行宫,这铁甲军不过是形式摆出来,万一他不去行宫,目标是在她,可以保她一个安全。”

    铁甲骑兵是母妃一手训练出,谢陌年虽然有时疯疯癫癫,可对母妃遗留下的却不会动半分。他再一次警告着谢陌年!

    今夜还有些闷热,批完一半奏折,赫连卿脑袋有些昏沉沉的,瞧见窗外天际间闪现五彩光亮,他问李申,“外面是怎么了?”镬

    “回皇上,快到中秋了,街市上很热闹,这些都是今年工匠研制出的新爆竹烟花。”

    中秋了,赫连卿想起去年此时,他在街市遇见安紫薰,那时她坐在他对面的屋顶看烟花,身边的人是赫连春水。

    虢国夫人,他心中念着,春水不是傻子,虢国夫人当然也不会如传闻中得了失心疯,公子瑾一门几百人都被诛杀,唯独她与春水活下来。

    连谢陌年都专门来提醒他注意的女人。

    “朕累了,想出去转转。”他揉着闷胀的额头出了御书房。

    宫中有引入山涧活水成溪,赫连卿顺此信步走着,远远的可见溪水上有光亮闪动,近了,是纸叠成的小船,上面摆放点燃的小小蜡烛,顺着溪水而下。

    他心神一动,南海的习俗过节是放灯,船灯花灯,飘荡在海面整片光亮,很是美丽,却抵不过她低头浅笑。

    恍神间,迎面走来两个人,前面宫婢提着灯笼边仰望天空那些烟花,一边笑嘻嘻的对身侧的评论着。

    “小姐,西楚这里的烟花还真不赖,你快看啊!”阿端使劲的逗着安紫薰开心,几天不见她笑,整个人闷在寝宫里也不说话,她真怕小姐这副样子,所以准备了船灯陪着她来放。

    “嗯,很好看。”她随意的抬头瞧了一眼天空,绚丽的烟火几乎照亮整个天空,在南海那次,也是如此的烟花下,茫茫人海里,她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人。

    与她梦中所见的男子,一模一样的人。

    一阵强势的风吹过,她眼前一黑,阿端不给她再走动,“奴婢去拿火石来,小姐你别乱动!”阿端返身回去,她一人站在那里,突然的小腿抽痛起来。

    现在寸步难行,她身子笨拙更不要说弯腰能揉揉小腿,抽筋的厉害,她皱了眉头只好朝身后喊道,“阿端!”

    话音才落,有人从后面扶住她,不等她反应,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快步走到一边将她放下,鼻息是龙涎香淡淡,是专属他的气息。

    “哪里疼?这里吗?”他蹲下身子,双手握住她抽筋的小腿稍微用力捏着,在抬头焦急的问道。

    “嗯。”她咬着唇,虽然被他捏的还是疼,很快的感觉舒服了很多。

    然后他一直低头,感觉到她似乎好转,才慢慢将她小腿放下。

    “你怎么在这里?”赫连卿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这里的船灯是她的放,她在这里并不奇怪。

    “臣妾来放船灯”她轻轻一声,接着又道,“谢谢。”

    赫连卿随即冷冷淡淡的反问,“除了谢谢,你不会有别的话对朕说。”她对他冷然疏离,他亦如此相对。

    他尽量克制收敛对她的感情,却在重新见到她的那一刻,他还是抵不住对她的思念,他徘徊想离开,步子却迈不动。

    “臣妾下次晚上不会再独自一人,方才未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若没有皇上及时出现,臣妾怕是会伤了孩子。”她一字一句带着歉意。

    赫连卿点点头,“你明白就好,这个孩子是朕一直期待的。”

    “臣妾明白。”她慢慢起身,福了福,“臣妾告退。”

    她小腿虽然不再抽筋,却还是有些疼,加上她脚还肿着,走的困难。

    身后的人疾步冲上前,拉住她手臂,神色愠怒却更是忍住的无奈,“你宁愿走的困难也不开口说一声,你不会照顾自己,如今连孩子都要照顾不好,你……”

    他说到最后却见她眸中晶莹闪动,赫连卿再也说不下去,弯腰一把重新将她抱在怀中。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仰着头瞪了他一眼。

    赫连卿故意冷了脸色道,“朕的寝宫,放心,朕吃不了你!”

    正文 情深恨亦浓[]

    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到寝宫这一路赫连卿心中有丝小小的期盼,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些,他可以再抱着她久一点。

    她依偎在他怀里,月光朦胧,笼在她脸颊,淡淡柔和的光彩映衬着明媚的容颜,她浓丽婉转的眸子尤为吸引人,曾经令他惊艳。肋

    该是怎样的一张容颜,才配的上这双璀璨星眸。

    寝室,明珠为灯,温润光华照亮四周一片,窗外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下被隔绝在两人之间这小小空间之外。

    “打热水过来。”赫连卿吩咐宫婢。

    等宫婢端来热水,他遣退其他的人,上前半蹲在安紫薰面前,却是伸手脱她的鞋袜。

    她愣了下,再看赫连卿将她肿着的双足放入热水里,挽起衣袖用手掬水拭过她小腿,轻轻揉捏着。

    她腿脚都在肿,怀孕后期几乎天天如此,他替她捏着抽筋的小腿时,不知怎的,她心中一阵悸动。

    过了一会,赫连卿替她擦干腿脚,“季节交替,你的寒症容易发作。”接着扶着她睡下,顺手拉过被褥为她盖好。

    “皇上……”

    “等雨停了,你若想回去,朕派人送你走。”赫连卿低低一句,起身在书案边坐下,案边是他命人送来的奏折,他打开埋头看着。

    寝室安静,很快他听见安紫薰急促的呼吸声,她看上去很不舒服。镬

    “怎么了?!”赫连卿皱紧眉头连声询问。

    “扶我起来。”

    依照她说的,赫连卿忙小心扶她起来靠在一边,渐渐的她急促呼吸才慢慢平稳。

    “我躺着睡不舒服。”她捂着小腹,孩子越来越大,她一躺下身子就会喘的厉害。她拉扯被褥想叠放在背后,这几天她都靠着睡才能入眠,赫连卿却伸手将她扶过来靠在他怀中。

    他胸膛宽厚,她靠上去确实比什么被褥垫在背后舒服多。

    “睡吧。”他将手贴放在她肚腹上,突然的赫连卿神情一变,他手掌感觉到肚腹的孩子动了下。

    安紫薰同样如此,她伸手抚着不由轻笑,侧过脸瞧着赫连卿的好奇又紧张的表情,“没事,孩子在玩儿。”

    他顿时神情放松却又重新皱着眉问着,“你疼不疼?”

    安紫薰闻言摇摇头,冷不丁腹中的小东西又是一番乱动,身侧的赫连卿身子凑过去,将头靠放在她肚子上。

    片刻他眼睛一亮,欣喜的对安紫薰道:“宝宝,孩子动的很厉害,一定很顽皮!”他久久不曾舒展的眉眼染上笑意,即将为人父,孩子对他来说一切都那么新奇。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安紫薰想到这心里甜蜜。

    “都好,都好!”赫连卿突然握住她的手,两人对视间又同时怔了怔。

    曾几何时,他与她都不曾想到过,他们会走到今天,即将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

    安紫薰低头将视线转过,甚至她想将手从他掌中慢慢抽回,她一直在抑制自己的情感,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再忍一忍就可以斩断与他的点滴过往。

    然而她不能如愿,赫连卿适才想松开的手掌,在察觉她也想抽离的那一刻,紧紧的握住不肯放开。

    忍不住的相思,随着时间流逝,他以为自己可以克制住,却在今夜见到她那一刻土崩瓦解他从不知道怀孕的她如此辛苦,他心疼着,从不知晓即将出生的孩子会给他那么多的惊喜惊奇。

    “宝宝。”他许久只在心中默念的称呼,俯身他再次搂住她,那般用力,生怕她会如从前那般推开他,或者说一些拒绝他的话,所以赫连卿抢先开口。“我后悔了,后悔曾经一时气愤武断的决定,我们不要和离,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尽我所能给予你幸福,还有我们的孩子!”

    “赫连……”她心口憋闷的慌,她并不是个爱哭的,最近却容易落泪,大抵快要将她以前二十多年没有流过的泪一次性流干。

    他额头抵着她垂落额角的发丝,身子微微颤抖,良久他好似用尽气力艰难的对她道,“五年,就五年!五年之后,你若是还不能接受我,那我不强迫你,就连孩子我也不和你争,去留都由你决定!”

    “对不起赫连卿,我……”她已然落泪,“你还记得那一次,我差点被镜青鸾带走?”

    赫连卿不会忘记,却不知道安紫薰这时提起这个做什么?

    “我不属于这里,我曾经死过一次,前世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一个抚养我长大的教官,他教我杀人,我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后来因为镜青鸾,我死了,被带到这里成为安紫薰。我不知道怎样能回去,所幸娘亲很疼我,然后我又遇见了你,我甚至想过就这样留在这里,可当我发现镜青鸾可以再次将我带回时,赫连卿,我老实告诉你,我很想回去!很想……”

    姬云裳给她的期限随着她快生产也越发近了,她不愿一直受到他的控制,摆布,她唯一所想就是孩子要平安出世。

    那个人心思太深,所有能利用的人,他一概不放过,鬼才相信他说的那些承诺!

    所以,她只要姬云裳的命!

    所以,她须要赫连卿死心!

    她说话声音很轻很轻,赫连卿惊讶她说的那些奇幻的东西,然而更听出她的渴望!

    末了,赫连卿抚着她的长发,同样用很轻却极为苍凉的声音,“我知道我很过分,五年时间对你来说很长,只要你答应,我负责让东方非池帮你达成心愿,我不再阻拦你。”他目光深切期待,等着她给予的回答。

    “对不起,我不能。”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声音清冷的令赫连卿脸上褪了血色。

    他掌心一空,手心留下的一点暖意随即散开。

    天地狂风暴雨骤然,然后他们之间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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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大雨止歇,安紫薰被送回别院时,等候一夜的阿端与木棉见了她的神情,心下明白谁也不多言。

    她一觉睡到黄昏,才起身就得到消息,赫连卿一行晌午时分已经出发前往行宫。

    木棉替她请了平安脉,还是忍不住劝慰了几句,“娘娘,有些事不需要太过执着,对身子无益。”

    安紫薰侧目望着她,“那你呢?为了老七,你同样付出那么多,相比较你比我更执着。”见木棉吃惊的表情,她解释道,“你的眼睛还红着,老七随行皇上去行宫,你却要留下在这里,虽然说是小别,可是木棉,我知道你个性,你不轻易动感情,可对老七你是真的用心,从前再是难熬你都忍住不哭,如今若不是有特殊的原因,你不会轻易落泪,更不会在那一夜入宫求皇上,要知道三生蛊的秘密,极少有人知晓,而你却干冒大不韪。”

    菱花镜中的女子,眼神淡然却犀利,仿佛能伺候洞穿她的全部心思,木棉随即轻笑,“娘娘,奴婢的事逃不过你的眼睛,不过奴婢有一点却一直坚持,奴婢从不轻易动情,若是动情就再也放不开,就是死,奴婢也要在七爷身边咽下最后一口气。”

    安紫薰抚着发髻的手悬在空中,半晌道,“死在心爱人身边,那痛苦只会永远的留给对方。”

    “奴婢是女人,却有小小的私心,奴婢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唯独想若是死了话,能让七爷记住奴婢,也许过几年他会忘记,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若能如此,奴婢就没有白白来这人世间走一遭,值得了!”她眼中飞扬的光彩,落在安紫薰眼底。

    值得了?

    这三个字在世间情爱面前说不清道不明,是不是值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在赫连卿从西楚启程时,远郊小道上一列人马轻装上阵行路匆匆,抢在他们之前几天已经出发至行宫。

    马车里虢国夫人安静的坐着,对面与她对弈的是赫连春水。她从容不迫的步兵摆阵,很快连杀春水几盘。

    “不长进的东西!”她赢了反而怒气冲冲。

    “春水知错了。”他实在无心下棋,眼见这行程的方向不对,可娘亲却不说他们要去那里。

    虢国夫人挥手将棋盘推在一边,掀起帘子眺望远方,还有几天就可以再相见,十多年了,你可还记得我的模样?

    不,你应该是会记得,因为我会让你时隔多年后,再一次终身难忘!

    正文 情深恨亦浓(二)[]

    谢成不止一次派人下山打听皇上圣驾何时回到,着急的不是他,而是行宫里久病的赫连御风。

    “来了吗?”赫连御风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端坐在小榻上连问几次,算着日子,应该快到了。

    “太上皇,奴才吩咐了探子,隔半个时辰就来禀告一切,皇上很快就到了。”他递给了热茶上去,人说人老思子,以前太上皇与三殿下几乎水火不容,如今太上皇病重听见三殿下要来看他,乐的病顿时好了一半。肋

    对三殿下太上皇始终宠爱偏心,正如对影贵妃的痴恋,搬来行宫,他硬是将这里布置成留影宫的摆设,分毫不差,整天宿在这里,有时还会伤怀的落泪。

    赫连御风也不由笑起自己,“朕不是着急吗?前几天老七还托人带话说是要娶亲了,一转眼他们都成家立业,朕真的是老了。”他不由心生感叹。

    “太上皇怎会老。”谢成在一旁劝慰。

    赫连御风瞪了他一眼,“尽是哄朕开心,你来时不过十多岁,再看看如今你头发都白了不少,朕岂会不老!以前的谢公公,如今是谢总管了。”

    “太上皇说的是,奴才知错,奴才是真的老了。”

    谢成记得当时随着影贵妃入宫,这一晃快三十年,深宫岁月催人老!

    “要是影儿还在的话……”赫连御风突然感叹,远离西楚,他再是将这里布置与宫中一般,还是无法能每天遥望她的地陵。镬

    宫外台阶步步而来的人影,风姿绰约,步摇生姿,九十九层白玉台阶,象征他与谢鸿影一对璧人长长久久。

    可他忘记了,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的痴恋,到头来却换不得谢鸿影半点情意!

    “影儿姐姐绝代风华,红颜薄命,实在令人惋惜,所以只有同声一哭。”

    赫连御风眼前人影逐渐清晰走向他面前,他吃惊恍惚的紧紧凝望。

    “你……”

    “一别多年,太上皇不记得我了吗?”她浅笑嫣然,对他欠下身子福了福,一身嫣红堪比八月怒放的海棠,娇艳妩媚入骨。

    他慢慢点点头收回那震惊的目光,“一别十多年了,你一说朕想起了,朕还记得你穿红色衣衫始终不如她来的美,还有,影儿从不会对朕笑。”最后半句痛彻心扉,不过他宁愿她不对他笑,也想她可以陪在身边,岁月悠悠她不在的日子,赫连御风几乎用熬得以度过。

    几分相似的面容,骨子里却截然不同,形似神不似。

    “太上皇记得可真清楚,你方才说老了,居然还能分的出我与她的区别。”她似乎有些不悦,却很快一扫而空。

    她不会再为这些话放在心中,毕竟活着的人是她,孤零零躺在地陵里的人是谢鸿影。眼前的男人早已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普通男子。

    赫连卿御风眸中闪过一丝痛楚,若是二十多年前他能记得的清楚,也断然不会有今天这一面相见。

    “虢国夫人,你是你,影儿是影儿。”

    她哦了一声,却冷笑道,“太上皇不必与我说这些,这个道理我明白,明白了二十多年。”

    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她生的几分相似谢鸿影,在西楚很多人都羡慕她好运气。

    在建章王妃谢鸿影身边伺候,她从不会受任何苦与刁难,她的命都是王妃救的,她的婚事更是谢鸿影为她定下,西楚皇太孙公子瑾的侧室,她一个无亲无故的苗疆孤女,建章王妃的义妹能嫁给公子瑾为侧室,一时谁人不羡慕。

    可她心里的人,并不是温文尔雅的公子瑾,她喜欢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随在谢鸿影身边的岁月,赫连御风的身影早就驻进她心底,只是她从不敢表露。

    那个男人有家室显赫的正妻,他深深宠爱谢鸿影,不惜以平妻娶她过府为妃。他对谢鸿影极致的宠爱,是她从没有看过任何男人能给予妻子的,何况他是权倾天下的王爷,他甚至想立与谢鸿影的第一个孩子为世子。

    她与谢鸿影是云泥之别,她对赫连御风只有无尽的仰望。

    “清璇,公子瑾是个品性纯良的人,皇族里有这样的人真的很少。”她什么都为她考虑,就连名字也替她取的那般好听。好听到她几乎忘记自己以前的名字叫做阿奴……

    姓谢,名清璇,谢清璇、谢鸿影,真像一对亲生姐妹。

    谢鸿影是长公主,她是她救下的苗疆孤女,再是相似的人,她们的身份早就注定不会走同样的路,过同样的人生。

    公子瑾对她很好,她知道公子瑾其实欣赏的是谢鸿影的才情、谋略,那样的女子哪怕是站在人群里不说一句话,都那般掩不住的光芒。

    “当年见你得了失心疯,朕才放过你一马,你居然骗朕到今天,还敢又重新回到帝都!”十多年了,她再次出现又重新勾起他曾经的回忆。

    谢清璇笑出声,十多年前她跪在这个男人面前求他,那般无助哀求,他只是冷冷的将她踢开,他最爱的影儿死了,他什么心思都没有。

    她不过与他一夜夫妻,他不过睡了他侄子的女人,哪里还会记得那么多!

    “若是我当年没有失心疯,太上皇巴不得我随着公子瑾死了才好,那样就不会再有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丑事,不过我就是死了到地狱见到谢鸿影,也要缠着谢鸿影不放,她以为死了就可以解决一切,我偏不让她得意!”

    “够了!”赫连御风愠怒,“朕喝醉了,你扮成影儿的样子来见朕,朕是与你一夜欢好,可朕不知道是你,若是知道不是影儿,朕不会碰你一下!”

    影儿被乌月氏太后强迫堕下孩子,心中一直放不下,对他更是冷漠,他想尽办法哄她,可影儿个性实在倔强,他也被磨去了耐心,又强迫的要了她,事后弄的大家都不开心,关系更是冷到冰点,他无处去说,借酒消愁,正巧谢清璇过府看望影儿。

    她相貌本就相似影儿几分,打扮也学着影儿,他醉了根本不知道是她,还以为是影儿主动来找他,心中欣喜若狂,那夜温柔怜惜的要了她。

    只是一夜,他看清楚身边的人是谁后,心乱如麻,影儿很疼爱这个妹妹,而且谢清璇已经嫁给了他的侄子公子瑾。

    “皇上放心,清璇不会将此事告诉姐姐。”她哭哭啼啼的说着跑开,之后影儿也曾经提起几次清璇不肯来王府。

    没过多久,影儿怀孕,他开心都来不及,也就淡忘了此事,生下卿儿没有多久,就听闻清璇替公子瑾生下长子取名赫连春水。

    他心中怀疑过那个孩子是否是他的,可几次看她与公子瑾恩爱的模样,又听闻公子瑾对母子两人十分宠爱,赫连御风也就没有再过多想。

    之后孩子渐渐大了,这两个孩子都酷似娘亲,春水与卿儿是叔侄却最为相似,尤其笑起来时。影儿始终没有半点提起他与清璇有关的事情,偶尔清璇还会带着春水入宫来玩,对他也是躲避远远的。

    直到公子瑾满门被斩,前一夜清璇在宫外求着要见他,影儿才身故,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听不进任何话,最后她一句才令他稍微清醒。

    “皇上,你不救清璇无所谓,可春水是个孩子,他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不能见死不救!”

    “公子瑾谋乱,你如今说春水是朕的儿子,可有证据?”

    “皇上你忘记那一夜了?后来姐姐怀孕,我随后也有了身孕,春水的生辰宗谱里有记载,皇上算算日子也可以知道清璇没有骗人!”她哭的声嘶力竭,他心烦意乱,只将她拖开,赶出宫去。

    第二天得知她得了失心疯,他顿时心软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最后将他们母子发配荒蛮的兖州。

    谢清璇眼底如死灰般颓败,他不记得她了,从来她都是谢鸿影的替身,即使那一夜更是如此。

    这个男人,是她最初最深的爱恋,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伤痕,岁月也无法令她痊愈,只会化脓腐烂,让她日复一日的恨着,唯独如此才能活着见到他,亲手还击他更多倍的痛苦!

    正文 情深恨亦浓(三)[]

    兖州十年,她最大的心愿是想看着有那么一天,她可以看到赫连御风跪在她面前哀求,就像她曾经哀求他放过春水那般。

    他不是爱着谢鸿影吗?谢鸿影死了。

    他不是宠着赫连卿吗?赫连卿活不过三十岁。肋

    他不是要将这万里江山吗?她就要将这江山搅的天翻地覆。

    她巧笑倩兮,在赫连御风眼里,却那般令他生厌。

    “来人!”他厉声喊道。

    然而这座原本就寂静的行宫,却不见其他人身影再出现。赫连御风一变,再看向谢清璇时,她笑着道,“太上皇如今喜欢清静,外面那些人再也不会进来打扰我们。”一味毒粉,无形间整个行宫的人死于瞬间。

    “你!”赫连御风气极,忍不住咳嗽不停,死死盯着她。

    谢成在一边扶着他,“太上皇保重。”

    谢清璇转身对台阶一侧的春水吩咐道,“还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