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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第25部分阅读

      莫笑农家腊酒浑 作者:rouwenwu

    己的卧室里,文氏反而去了齐福以前住的客房休息,把那些客人引到那里去,一则也不失礼,二则若是文氏醒了,便会过去,也不必特意去回文氏。

    小黄道:“小姐说的是,我这就吩咐小茪去做准备。”

    小茪是新买来的丫环,是补已经嫁人了的小苩的缺的。小苩原本是服侍齐长春的,嫁人后一直和她男人在京城里替齐长春打理一些杂事,后来齐长春回了盱眙,就索性把她们送给了齐福,也不让她们夫妻跟着自己再跑这么远的路了。

    只是回来后文氏新给他配的丫环小菉这两年年纪也大了,便想再买一个年轻的来,好让小菉嫁人。

    齐家毕竟也算是积善之家,府里的丫环小子年纪大了,若有互相中意的,便让他们婚配了,如果想赎身出去,也并不怎么阻拦,所以小荭才会对齐敏说自己相中了杨贺的事。

    于是便买了个小茪来,她今年十三岁,比齐敏还小两岁,之前给人当童养媳,但是那家人家实在穷,也没圆房,就把她给卖了。

    现在小茪跟着小黄,也算是接受了小黄和文氏的双重调教,处理些事情也算得体,所以小黄有时便会吩咐小茪替自己去做事。

    待到了午时,果然便有两家举人的夫人,和城内一个大商人的娘子,还有里长的夫人一起都过来了,也不知是不是都约好的,这样也只能一起接着了,都引到了偏间里去。

    齐敏让小黄和齐芸齐升注意着父亲的事——自从吃下了第二顿的丹药,却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然后自己便去招待那些人。

    到了那边,齐敏过去与她们打了招呼见了礼,并且谢过她们的来访。

    说了一会子话,那边文氏也自醒了,知道齐敏把人带到了隔壁,便也整了容装准备过来——两边也近,这边的人并不知文氏便在隔壁,与齐敏说着话,文氏在那边一边吃了两块点心,一边听着那边的对话,知道了各人的心思,过去后也好应对。

    文氏问了小茪,知道把她们领到隔壁去是齐敏的主意,心中也赞她做得好,又听了一会儿,觉得齐敏的应对得体大方,竟是不输于自己的,便索性在这里只是听着,心想若是齐敏说错了话,自己再过去也好改口,不然一起过去了,当面又不好说,反而麻烦。

    齐敏在那边应酬了一段时间,也觉得文氏怎么还不醒,正想着是不是乏极了,所以还在睡时,外面刘恭过来,在门外对里面道:“禀小姐,门外出了些差错,请小姐去看一看。”

    齐敏道:“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何必来问我。”

    刘恭道:“二公子随着大公子去了县衙了。”

    齐敏便向在座的人告了罪,然后出来,小声问刘恭是什么事。

    文氏这时在旁边听了心急,便也要迈步出来,却听齐敏怒道:“什么东西,敢来咱家混闹!要告官,正好,拖着他们一起去,我还要反告他们以伤讹诈呢!他们这是自己找打,给他们留条命就很好了!”

    文氏掀开门帘问道:“什么事?”

    齐敏回头见文氏醒了,忙行了一礼,道:“前门外不知哪里的棺材铺,送了寿材来,被门外的几个下人打了,如今说是伤了骨头,要咱们赔钱。”

    文氏怒道:“哪来的不长眼的作死家伙,快送到衙门里去打板子!”

    齐敏也道:“这准是这棺材铺里有人在昨日来过的郎中那里打听得来的,快去把那三个郎中的招牌给我打了!”

    文氏却拦了一下:“且不忙,问问他们是从哪家得知的,只拆了那家的招牌便了。”

    刘恭听命去了,齐敏扶着文氏过去,去与那几个有些身份的女人打招呼。

    那几个人见了文氏,都起身行礼,文氏也一一还礼,齐敏见文氏来了,便也告辞,去照看父亲去了——那边现在只有一个齐芸,还是不放心的。

    去到那边,这时齐长春还没有醒,只是也没有什么病情恶化的迹像。齐芸坐在一边,正与小黄谈着什么。齐敏在门外驻足一听,却是在说自己如何被苏家拒婚的事,于是便咳嗽了一声,然后进去。

    里面二人听到齐敏来了,便也住了口。齐敏进去看了小黄一眼,对她道:“芸儿还小,有些事也用不着你来说,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小黄吓了一跳,忙就要跪下,齐敏却把手一挥:“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去吧,那边夫人一个人招待那些人,也有忙不过来的,小茪毕竟还有不懂的地方。”

    小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忙低着头走了。齐敏便对齐芸道:“我的事你也不用多想,这本来便是无可奈何的。他家也有他家的难处,做人遇事,不可只为自己想,知道么?”

    齐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齐敏心想这事也轮不着我来跟你说什么,待会儿跟娘说了让她来对你说,效果会更好些。于是便也不再多说,只是问她齐长春刚才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齐芸道:“却是没有,只是小弟临去时让我问你或娘,要不要给爹喂药。”

    昨晚后来又连夜请了一个郎中来,替齐长春看了,也留下了药方,与那老郎中的没啥大的区别,只是少了两样药力平和药引子,文氏便作主用了那老郎中的药方,抓了药来,却不知现在要不要煎。

    齐敏心想按那长海道人的说法,一粒丹药,可以撑一天,那还是不要现在服郎中所开的药的好,因为中药是个很麻烦的东西,很容易几样药性混在一起起冲突。

    于是便摇头道:“等明天再用,现在现放着。”

    齐芸见齐敏面色不善,也不敢多说,便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齐宝和齐升回来了,齐敏问道:“怎么?衙门里都说了些什么?”

    齐宝和齐升上前看了看齐长春,见父亲安稳,便也都放了心,于是齐宝道:“说是今年要开恩科,以庆祝太子八月完婚。”

    齐敏心想唐赛儿是七月底的生日,等她及了笄再大婚,也算是应该。只是她那样的性子,能不能适应东宫生活还很难说啊!

    也许唐赛儿还是适合上阵杀敌,作一名女将军呢。

    齐敏道:“这一科恩科你可以好好考,也给咱家添一份喜气,说不定爹听了一高兴,病就好了。”

    齐升道:“我也这么想,这一科我也想参加,考中了,也好来个双喜临门。”

    齐芸在一旁道:“不如让大哥娶一房亲吧,也好冲冲喜。”

    齐宝笑着看了齐敏一眼,然后道:“这个主意不错,我去跟娘说一声。”

    齐敏瞪了齐宝一眼,然后对齐芸道:“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浑话,当心被娘听到了,非好好责骂你不可。”

    齐宝笑道:“你别笑她,这也是一个法子啊!”

    齐敏道:“你也来胡说,快闭了嘴吧!衙门里就说了恩科的事?”

    齐升在一旁道:“还说了要在各府各省里设募兵点,募集新兵。”

    明朝的兵制是卫所制,打仗的士兵大多是从军户里抽调的,直到明后期,因为军户流散逃亡的太多,才恢复了募兵制,这样一来兵饷的需求大大增加,也是明朝政府后期加重税收的一个原因。建文帝现在这样做,是想要打仗呢,还是想把卫所制与募兵制并行,形成有效有机的互相补充呢?

    这几年北方的的蒙古已经分裂成了鞑靼、瓦剌和朵颜三卫,其中后者向明朝进贡,并听从明朝的指挥,只不过他们毕竟是蒙古人,与鞑靼和瓦剌之间存在着明里暗里的联系。

    鞑靼本来是最强大的,但是在瓦剌崛起后受到了不少牵制。本来在正史中,朱棣在永乐七年(公元1409年,也就是现在的建文十一年)就开始了他的北征,但是现在的建文帝好像觉得攘外必先安内,一直致力于修长城和建堡垒,然后发展民生,再在三派蒙古人之间搞分裂搞平衡。

    而经过了这些年的休养,照理说对蒙古用兵,也是有这个实力的——现在已经是建文十五年了。在消除了唐赛儿这个内患后,对外患用兵,更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事与齐敏没多大关系,齐敏便道:“就这两件事?”

    齐宝道:“还有件事才是大事——官绅要一体纳粮,一体听差。不过可以用银子抵扣这两项赋役。”

    齐敏听了,倒没觉得有多大意外——连摊丁入亩都出现了,官绅一体纳粮听差,那是必然的,过了这么多年才实行,大概建文帝也有着他自己的考虑吧。很多事要慢慢来,别一下子全干了,人家当官的接受不了。这就叫温水煮青蛙!

    不过根据这新的旨意,举人也要按田亩数量交税了,虽然交得少些,但是那些把田寄到齐长春名下的农民,交了这些减量的税后,再加上交给齐长春的好处,和他们自己交的税也差不多了,于是已经寄田的人也就罢了,还没有寄的,也就都不会再寄放了。

    这其实原本是士绅在与国家争利,这一下不但士绅自己要出一笔钱,而且国家也等于是断了他们的一条财路。

    当然,纳揽之类的,虽然明令禁止,但仍然是禁不住的,像齐长春这样有功名的人,依然可以代做。只是这样一来,那粮长的职位就更炙手可热了,之前没有拿到手,以后也就更难了。

    只是齐长春如今又卧病在床,这中风的病,也不知哪天能好,这样子的话,粮长一职也就很难再帮得上齐永春的忙了。

    三人说了会子话,齐芸不像齐敏,这些东西她并不懂,便只是坐在一边不语,看着齐敏与齐宝齐升谈论今后的事,一脸的钦佩。

    齐敏主张在城里多买店铺和宅子,齐升说还是去买地,毕竟举人交的税比平民还是要少的。齐宝自然是支持齐敏的,齐升年纪又小,说了两句,便也被说服了。

    到了晚间,文氏送走了那些人,过来听到了说要开恩科,两个儿子都要参加,便也都勉励了他们一番。

    于是齐敏又说起要城里多买些商铺和宅子的事。

    文氏道:“这事先缓一下,等你爹好了再说。而且如今这圣旨这样,咱家里的开销也要缩减一点,不能再由着性子花钱了。”

    其实齐家还是很俭朴的,比起另几个举人家里,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寒酸。文氏这样一说,看来又要过一段苦日子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齐长春居然睁开了眼睛,只是还不能说话,喉咙里也只能放出简单的音调。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文氏欣喜万分,便熬了郎中开的药,给齐长春服下。

    第十七章 苏睿打算

    就这样过了五天,齐长春居然能够说话了,开口的第一句便是——“把宝儿和敏儿给我叫来!”

    文氏道:“你先不要急,这事我已经问过了,当时敏儿为了救宝儿,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齐长春叹道:“我岂不知……只是……将来怎么办?”

    文氏道:“我想过啦,京城里不是说有很多人向咱们求亲的么?等你病好了,便去京城一趟,找找马福奎,看看路数如何。”

    齐长春道:“如此也好,只是宝儿……嗯,他们两个现在都知道敏儿不是咱们两个亲生的了吧?”

    文氏道:“嗯,也是瞒不住的。”

    齐长春半晌无语,最后道:“其实,宝儿对敏儿的心思,你我也都知道,只是……唉!”

    文氏道:“这时候了,还说这些个做什么,别说是他们已经定了兄妹的名份,便是你我不要了这张脸,他们以后怎么做人,肯定会有人说他们早就有了苟且之事!”

    齐长春道:“你说的不错,还是快给宝儿找个婆家的好。”说着又道,“你……多看着他们现,不要做出什么丑事来。”

    文氏道:“这你放心好了,敏儿自幼乖巧懂事,不会出什么事的。”

    齐长春道:“我只怕宝儿!”

    文氏道:“你的病好了,他自然也就回县学去了,而且三月就要开恩科的童试了,他和升儿这一次都参加的。”

    齐长春点了点头:“那就好。”

    嗑嗑绊绊地说了这么些话,齐长春也累了,便又闭上了双眼休息,文氏便去把这事告诉了齐敏和齐宝等四个孩子。四人都了都是非常高兴,都觉得这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吧!

    又过了两天,那长海道人又上了门,文氏这次又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说是等到了二月初二,去他的白云观中打醮,再给他二百两银子。

    长海道士得了银子,又接了这宗活儿,心里也是高兴,便再三揖首地去了。

    齐敏这时正在自己屋里,小荭过来跟她说这事时,齐宝也正巧和齐敏在说话,齐敏听了便笑道:“小荭你专去打听这些有的没的,可知做主人家的,最烦的便是这种下人。”

    小荭吐了吐舌头:“姐姐这可是错怪我了,只因老爷身上有病,我适才听见前门的人说上回送仙丹的道士又来了,这才随便问了一下的,若有会什么好消息,也好说来给姐姐你听听不是。”

    齐敏笑道:“你总是这样油嘴。”

    想了一下,道:“你今年也的确不小了,你若真想出去,我便让你出去,你跟杨贺说好了就成。”

    小荭素知齐敏在文氏面前也是有几分面子的,她这样说了,那是准定不会有错的了,便又上前拜谢了。

    齐宝道:“前儿小兰说她有个表外甥女,今年十二了,家里穷,也没钱养她,就想送进咱府来。我正想着小兰年纪也不小了,就把她放出去呢,既然你要放小荭,就让她先到你这边来。”

    齐敏道:“这样也好,就让她先来试试,跟着小荭学学,等过几个月,我再给小荭添些嫁妆,就让她出去吧。”

    小荭听了,忙跪下说:“姐姐不要我的赎身银子我已经很感念了,再给我嫁妆,我如何敢当。”

    齐敏道:“这个我自有处置,你也不必多谢了。”

    小荭一听这话,就知道齐敏心意已定,也就不再客气什么,便又谢了齐敏。

    二人正在说话,忽然前面小丫环琉玥过来,在门外道:“小姐,苏公子来了,说有事要见你。”

    齐敏一愣:“哪个苏公子?”

    琉玥说:“就是苏举人苏老爷。”

    齐宝怒道:“他来做什么,我去看看。”

    齐敏把他一拦:“你急什么,人家是要来见我,又不是见你。”

    这两天齐敏和齐宝成日里就腻在一起,虽然各自小心,没有谈起情爱之事,但也知道对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自己(主要是齐敏让齐宝有了这个体会,齐宝的爱意,齐敏是早就知道了的),所以就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

    本来就等着齐长春病愈,然后再找个机会,跟爹娘好好说说这事,却没想到这边齐长春好了点,那边苏睿却又过来了。

    齐定语风在见齐敏挡着自己,心中也是一凉,便道:“哦,那你去吧,我只是怕你被他又气着什么的。”

    齐敏笑道:“现在的他可气不到我,能气到我的,就只有你这个傻瓜!”

    齐宝一怔,半天才回过味儿来,脸上不禁爬满了笑容,再抬起头来,齐敏却是早已走了。

    齐敏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爹娘知道他来了么?”

    琉玥道:“苏公子特意关照,说只要找小姐,不要让老爷夫人知道。”

    齐敏冷笑道:“你对他很忠心嘛,不如到他家去好了。”

    琉玥吓了一跳,忙跪了下来:“小姐饶了我,我原想着苏公子是要来向小姐赔罪的,若是与小姐重修旧好,仍是咱家的姑爷,就没想那么多了,我这就去回了老爷夫人,小姐且在这里先等等我。”

    齐敏挥了挥手:“行了,我来也来了,谅他也不会有什么过份的事做出来。”

    琉玥被齐敏吓得冷汗直冒——齐敏对下人总体来说是宽厚的,但毕竟是主子,若是真惹恼了她,也不知会不会被打死。

    明朝打死丫环也是有罪的,从唐代起,杀无罪的丫环要被罚一年徒役的,明代也一直依这个律条。只是当真杀了,也不会有什么人真来判主人家的罪,不过罚几个钱罢了。所以琉玥仍然被齐敏的话吓得直冒汗。

    到了地方,琉玥也不敢走得太远,怕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担待不起,便在一边看着,不过若是不高声说话,她也是听不到这里在说些什么的。

    齐敏见到苏睿,只见他面容有些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上下唇皆在齿痕,想来是因为紧张,自己咬住了缓解情绪的。

    齐敏心想还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呢?不过是拒婚罢了,我上次都说了不在乎了,你又何必如此。

    看着苏睿这般神情,齐敏心中也是有点心疼的,不说是前男友吧,就是见到好朋友因为被自己拒绝而憔悴,心里也会有可歉意的吧——说什么你爱上我是你自找的之类的话,齐敏不是这样冷血的人,也说不出来。

    但是要为了此而安慰苏睿,或者开导苏睿,倒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这是在古代,苏睿根本就不可能一棵树吊死,他可以娶一大堆的女人,而且很快就会把齐敏这个初恋情人忘掉的!

    毕竟对于古人来说,爱情是种无稽的东西,而对于男人来说,女人都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哪怕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与爱情也大概没什么大的关系。

    唉,生活在古代,这种觉悟总是要有的。

    苏睿看着齐敏,眼中有点悲哀,有点为难,又有点企盼——终于在那眼中浮起了勇气,对齐敏道:“敏儿……对不起……”

    齐敏笑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啊,反而是我对不起你,丢了你们苏家的脸了!”

    “不是!敏儿!”苏睿一下子握住了齐敏的双肩,“不是的敏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敏奇道:“那是什么意思?”

    苏睿低下了头:“敏儿,我跟我爹说了,我爹说……说……”

    齐敏举起双手,把苏睿的手从自己肩上打下:“说我不守妇道,失了节,不能做举人老爷的太太,是么?”

    苏睿的头低得更低了:“是……”

    齐敏耸了耸肩:“那我知道了,我不会怪你的,这就是天意啊!”

    苏睿却又一下握住了齐敏的双肩:“不是的敏儿!我……我……这事还有转机的……”

    齐敏奇怪地看着他:“转机?”

    苏睿道:“是的……只是……要委屈你了……”

    齐敏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睿,然后把苏睿的双手再次拨开,然后后退了一步:“委屈我?你不会是想让我做小吧?”

    苏睿抿了抿嘴:“不是让你做妾……敏儿……你等我一下,只要半年,今年我一定都考中进士回来,你……你做我的二房好么?是平妻,不是妾……”

    齐敏看着苏睿,睁大了眼睛:“你不是在说笑吧?真要让我去做小?”

    苏睿道:“敏儿你放心,我已经跟星儿说好了,虽然她是正妻,但是她会把你当亲妹妹的,不会亏待你的。而且有我在,我对你的心,永远也不会变的!”

    齐敏皱着眉——怎么会被他想到这个事的?

    再细想想,大概这也是他退而求其次,与苏重德各退一步的结果吧!

    但是自己是不可能与人共事一夫的啊,哪怕是齐宝也不可能,就更不用说是你苏睿了——这与谁做大谁做小无关,也与星儿对自己的态度无关。

    于是便道:“这事我可不管你去跟我爹娘说说去,看他们不把你大耳刮子打出去!”

    苏睿道:“只要你答应了便可,等我中了进士,放了实缺,就来提亲。”

    齐敏想了想,冷笑道:“你还以为你能放什么大官的实缺么?然后用官威来压我,强娶我作小么?”

    苏睿道:“敏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么?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你何必在乎旁人的眼光,我日后若是高官得作,你是二房夫人,一样也可得个诰命。”

    齐敏把手一挥:“得得,我可没想过要当什么风光的诰命夫人的……”

    苏睿一把握住齐敏的手:“敏儿,你答应了?”

    齐敏皱着眉:“你先放手!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苏睿失望地放开手:“敏儿,既然如此,只要我对你好,你更不必在意那些世俗名份了啊!”

    齐敏也懒得与他再说了(与古人说爱情是不能与人分享的这种话完全是对牛弹琴),便道:“偏生我就是个要名份的人!别说是作二房了,就是我做了正妻,也不许你讨二房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妒妇,已经犯了七出了,你还是不要娶我这样的人吧,免得坏了你的家风!”

    所谓的“七出之条”里,就有着妒而乱家这一条,所以齐敏索性把话说绝了,好断了苏睿的念想——本来还对他有点可怜的,却没想到他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看来还是把他的念彻底了断了的好。

    苏睿听了齐敏这话,却又道:“敏儿,如今你若被我拒了婚,还有什么人能配得上你?”

    这话其实是苏睿反说的,真实的意思是,齐敏现在被他退了婚,又是因为那样的原因,那么有身份有体面的人都不会讨她作正妻了。而愿意娶她的人,肯定是身份地位不高的人,那也是的确门不当户不对的。

    齐敏道:“这个不用你操心,自有我爹娘为我打算。”

    苏睿道:“可他们毕竟不是你的亲爹娘,万一……”

    齐敏道:“你别胡说了,我爹娘对我好着呢!”

    苏睿含着唇,又道:“敏儿,你当真这么狠心么?你为了我们两个的将来,委屈一下不行么?”

    齐敏道:“我为何要委屈自己?我就不能有点志气么?你是个男子汉,我就该是个没志气的?”

    苏睿道:“你若有什么顾忌,就对我说。等我放了缺,我只带你去上任,把星儿留在乡下侍奉我爹娘,就像齐福大哥那样,不行么?”

    齐敏心里呻吟了一下——果然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么!原来这事的根子出在这里啊!只好叹了口气:“苏睿,那样的话,星儿不是太可怜了么?我不能把我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苏睿听了,面露痛苦之色:“那你如果嫁给了别人,不是把你的幸福建立在了我的痛苦之上了么?”

    这句话倒让齐敏听了觉得有点难以回答,想了一会儿,只得说:“苏睿,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你怎么总是来歪缠!我实对你说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不知道么?”

    苏睿道:“这怎么可能!才这么几天,你就不喜欢我了?”

    齐敏点了点头:“其实,你在我的心里,一直不是第一位的,只是因为我爹娘很中意你,所以我才会答应嫁给你。”

    苏睿睁大了眼睛:“那谁是你心里第一位的?”

    齐敏低着头:“你又何必知道,等我日后出嫁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苏睿咬着唇:“是宝儿么?”

    齐敏愣了一下,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实话呢,苏睿便道:“果然是他吧!我便知他一直对你不死心的!”

    原来这两个人也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情敌呀!不过他们仍然能互相做朋友,只怕也是因为知道齐敏应该是嫁给苏睿无疑的吧。但是现在情况既然有了变化,那就又不同了。

    苏睿见齐敏脸上神色变化,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便道:“虽然你们不是亲兄妹,但是已有兄妹之名,便是改了黄册上的籍,你们成婚,也要惹人笑的。”

    齐敏皱眉道:“这个不需你来关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说了这么多,总是进士进士,实缺实缺的,你就准知道自己能中?”

    苏睿道:“敏儿,听我的吧,我一定能中进士的。你嫁给了我,便是二房,也不会有人笑你什么的,我们去远方,不回盱眙,更不回白河村!”

    齐敏哂道:“你这是骗谁呢!你爹娘都在这里,难不成你还要他们都搬走?”

    苏睿道:“有何不可!”

    齐敏道:“可你刚才还说要让星儿在乡下伺候你爹娘的!”

    苏睿道:“总有法子的啊!我对你的心,天地日月可鉴,你不要钻牛角尖啊!你被宝儿碰过了,就一定要嫁他么?我知道你的心还在我这里的,不然宝儿也不会搬去县学里了!”

    原来宝儿搬去县学里的意思,苏睿早就猜出来了——他对于齐宝齐敏二人性格的了解,也算是透彻了!

    不过苏睿认为齐敏要嫁给齐宝,只是认为自己与齐宝有了肌肤之亲,并不是真的移情别恋了,这倒是让齐敏觉得非要说明白不可的,于是便道:“官哥儿,我和宝儿的感情,你应该理解——嗯,或许不太理解吧。不过这不要紧,我今天告诉你,我对他的感情,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比你要深,一直都是。只是之前我没有意识到罢了。如今通过这事,我也想通了,我不会再嫁给你了,哪怕你就是娶我作正妻,我也是不会答应的,你还是死心吧。”

    苏睿看着齐敏,不断地摇着头:“不,不不,敏儿,这不是真的!你说过,你这一生,终究是我的人的!”

    齐敏叹了口气:“官哥儿,就算是我负了你吧。你这样一表人材,何愁没有良配?”

    第十八章 互证心迹

    苏睿的脸上写满了失望:“敏儿,你真的这么绝情,这么狠心么?”

    齐敏点了点头,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苏睿,不要说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就算我仍爱着你,也不可能与旁人共事一夫的,这件事永远没得商量!”

    苏睿道:“可是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啊。难道宝儿日后就肯定不娶小?”

    齐敏哼了一声道:“莫说娶小,就是收房也不行!”

    苏睿看着齐敏,良久才道:“好,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还会再来的,只要你还没有出嫁!”

    齐敏想不到苏睿是这样一个放不下的人,也没想到他会这样的死缠烂打,于是便道:“官哥儿,天下间比我好的女子多的是,你是一个男子汉,不该为了我这样的一个女人而纠结不清啊。”

    苏睿背过身去:“不,这不一样!”

    说着便迈步离开。看着他的背影,齐敏耸了耸肩——这还能说什么呢?就算自己不嫁人,你爹还能让你也一样这样等下去么?

    只怕苏重德就盼着他赶快娶妻,与别人联姻呢——陆佳星的父亲是举人,肯答应陆佳星做一个二房,说明他对这个前妻的女儿,也未必看得很重,不过若能就此与这为陆举人亲上加亲,也算是不错吧。

    想了一回,觉得也没法去跟人家绝交,便也只好回去。齐宝仍然在齐敏的房里——这家伙本来也不在乎,现在更是成天泡在齐敏的房里,文氏现在注意力还是在伺候齐长春上,也就没来管他们这档子事。

    就像文氏所说的,她相信齐敏。

    可是天知道齐敏是穿越来的,偷尝禁果这事,如果是她认定的人,她其实并不怎么抗拒的。

    而且在这个已经被穿越皇帝改变了历史轨迹的时代,齐敏觉得自己并不是一点创业发家的机会都没有的,只是现在时机未到罢了。

    齐宝见到齐敏回来,忙问道:“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齐敏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说我不配做他的正妻,但还可以做他的二房。”

    齐宝怒道:“这是什么话!就非到他家不可了不成!”

    齐敏摆了摆手:“何必与他计较这些个,他这也是没有办法,心里又放不下我。”

    齐宝道:“这会子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齐敏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脸上刮着道:“你羞也不羞,好意思说人家么?”

    齐宝一想,当初齐敏要嫁给苏睿的时候,自己也是放不下的,便也红了脸,讪笑道:“哎,这都怨你长得太漂亮了!”

    齐敏嘟着嘴:“那我在自己脸上划一刀好不好?”

    齐宝笑着说:“那我怎么舍得!便是你蹭破一点皮,我也要心疼呢!”

    齐敏笑笑,对小荭道:“你去那个琉玥那里看看,看看刚才苏睿来的事,现在有没有传得到处都是,如果那样的话,你就去回了老爷夫人。”

    小荭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齐敏这才对齐宝道:“宝儿啊,经过了上次的事,再加上这段时间里我也想了想,我觉得你好像对我并不是兄妹之情,你说呢?”

    齐宝没想到齐敏会突然开门见山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有些错愕,但很快就道:“是啊,敏儿,我……我一直很喜欢你……不……不是对妹妹的那种,而是……而是……嗯,想跟你做夫妻,白头到老!”

    很朴实的话,但是齐敏很喜欢——而且也知道齐宝说不出什么高水平的话来。

    于是便道:“好啊,宝儿,我也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不错呢!”

    说着过去握住了齐宝的手,齐宝虽然和齐敏很亲密,但是也很少与她有肌肤相亲的机会,现在被齐敏握住自己的手,只感到十根细腻柔滑的手指宛若无骨,在自己的掌中引起一片潮热,不由得心头一阵翻涌:“敏儿,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齐敏笑道:“是啊,你一直对我很好的,我也知道。之前,我伤了你的心呢,你不怪我么?”

    齐宝摇着头:“不怪不怪,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做什么,都是有你的考虑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而受到委屈呢?之前我那样对你,你不怪我,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听着齐宝的话,想到苏睿刚才所说的“你就不能为了我们两个的将来而委屈一下自己”,齐敏心中也只有一声叹息——齐宝和苏睿,两个人的差别,就在这里么?

    但嘴上仍然道:“你不怪我?那为什么要逃到县学里去住?回到家来也不来见我?”

    齐宝急着分辩道:“敏儿,那时你说要嫁给苏睿,我……我……我怎么好再来见你,惹你心烦呢!”

    齐敏叹了口气,倚入齐宝的怀里:“宝儿,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齐宝听了激动得全身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齐敏:“敏儿,我……我……”

    说着便吻了下来,齐敏小脸略抬,任他将自己的唇吻入口中——但是齐宝果然仍不明白亲与吻的区别。

    亲了两下,齐宝放开了齐敏,满脸通红地看着她:“敏儿,我现在就去对爹娘说,好么?”

    齐敏笑道:“你急个什么?我们现在是兄妹,是不能成婚的,而且爹娘也未必赞成我们两个的事,还得要从长计议才是。”

    齐宝道:“这事好办,找人托托关系,把黄册改了便成。”

    齐敏道:“你说得轻松,这事还得要找苏睿他爹出面作证,现在我算是和苏睿翻了脸啦,怎么好再去求他家里。”

    齐宝道:“他爹只怕巴不得你快点嫁人吧!”

    齐敏笑道:“只怕苏睿不肯呢,到时别又起什么风波来,还是等爹大好了,再说这事吧。”

    齐宝想想也是,而且两人朝夕相处的,也不急在这一时,便也就应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饭时,文氏问齐敏道:“今儿听说官哥儿又来过了?”

    齐敏笑道:“他想让我做他的二房平妻,想来这也算是给了咱家些面子吧。”

    文氏“呸”了一声:“什么人,便是皇帝,我也不让我的女儿去做小的。”

    齐敏笑道:“娘,嫁给皇帝的话,那就是皇妃了,与普通人家可是不同!”

    文氏道:“宫里那些人,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除了几个得宠的,谁不是过得凄凄惨惨的!就算是得了宠,也当不得皇帝喜新厌旧的,哪有找个实诚的人家来的好!”

    齐宝忙道:“娘,我就是个实诚的啊!”

    文氏瞪了他一眼:“要你来多嘴!马上就要开恩科了,你还不好好地去温书,整日里还在玩,等你爹能下地了,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齐宝撇了撇嘴,并不说话,那边齐升却道:“这一次我一定可以中个秀才回来的!”

    文氏笑道:“那真是要感谢上天眷顾了。”

    现在齐长春的病情一天好似一天,文氏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了,不过最后仍道:“苏睿太不知好歹,我家的女儿,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好人家,非要嫁给他们苏家不成!他们苏家不就他这一个举人么!”

    齐升道:“就是,福大哥都已经是县令了!”

    话说到这里,却不知道齐福现在如何了,而齐长春病倒后,也没人送信去乡下,齐永春夫妇也不知道,故此也没有来探访。

    而就在第二天,齐永春和高氏都过来了——原来这里的风声也终于传到了乡下了,齐永春夫妇忙备了礼品来探望。

    齐长春见到了兄嫂,心中也颇高兴,谈了一会儿,更觉得病情去了三分,到得晚间,居然能坐起来了,齐永春便忙让人来看,众人都开心不已。

    不过说也奇怪,齐永春自从坐起后,便再也没有进展,双腿自腰以下,便是麻木不仁。齐敏很是奇怪——照理说脑溢血第一次发作,不应该有这么重的后遗症才对啊,难道是因为救治的手法问题?

    不过这时考究这个也没用了,齐敏见齐长春整日坐在床上,偶尔出来,也只是坐在倚上,动弹不得,便画了图纸,让人拆了三个独轮小车,把一个椅子改做成了三轮车式的轮椅,让齐长春坐在轮椅上可以出来透透风。

    听说齐长春可以下床了,他的那些朋友们便又都来相贺,李举人的儿子李恪与张永宁与他关系更好一些,两个人脑筋也是灵光,见这轮椅轻便好用,便劝他多做几个,拿出去卖。

    齐长春已经不是几年前的他,名下各种铺子都有,对于经商低人一等的话也是再也不说,一听二人说的有理,便立即让自己名下的杂货铺多做了几个去卖。

    这盱眙城里自然有老人和腿脚不灵便的人的,听说这是齐举人齐老爷用的东西,价钱也不高,立时便一抢而光,齐永春不得不再加赶制。

    其实轮椅在中国古代早已有之——诸葛亮不就是坐在轮椅上的么,成天假装残疾人。

    只是那轮椅毕竟中是古人的智慧,齐敏做的轮椅,是用牛筋接驳前轮,可以让齐长春用双手控制速度和方向——不过由于没有可以充气的橡胶轮胎,摇起来很累,不过已经比单一的好多了。

    只是这种东西在古代又没有什么版权或专利的,别家一见,马上便仿制了,好在齐敏也没想过靠这个来赚钱,能卖出去一些,赚上一票已经很好了。

    不过齐长春毕竟心有不甘,便差人拿了两个样品,送去京城给马福奎,说要与他一起做这个生意。马福奎见了这东西倒是一眼便看出不凡来,不仅用木头做了普通的,还用各种金银饰品镶了作出高档的来卖,大赚了一票——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而且这种东西在京城里也同样是立即都有人来仿制,马福奎和齐长春又都不是什么高官,也没有势力,便是想巴结个高官作后台一起来做生意也不行(人家不会自己做么),所以也就是赚了第一票,几万两银子而已。两个人分分,齐长春只分了四成,得了一万多银子。

    齐敏倒是没想到,自家老爹的商业头脑这样好,真是又有喜又有忧了。

    喜的是以后若是有什么发明(比如公厕之类的),老爹也会经营,忧的是这次去京城显摆了这东西,若是那穿越者皇帝知道了,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猜出这是个穿越人士做的,那该怎么办?

    不过那时齐敏可没这个想法,只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