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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第23部分阅读

      莫笑农家腊酒浑 作者:rouwenwu

    的手走,陆佳星在后面喊了他几声,他就很为难地停下了脚步,然后握住了陆佳星的手,三个人挤在那条小路上一起走。

    可惜啊,爱情的道路上,三个人终究是挤了一点!

    这时齐敏感到车头一翘,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齐宝下意识地伸手过来,想要拉她一把,但刚刚触及齐敏的衣裳,便顿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道:“小心些,上桥了。”

    从白河村到盱眙县城,要路过村后的白河。那条白河上有一座石桥,建在与盱眙城最近的地方,下面的水面宽阔,但水流也不急,遇到涨潮时,才会急流汹涌。

    齐敏双手在后面撑了一下,装作没看到齐宝的举动,然后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这种流言,时间长了也就没人说了。倒是今儿苏睿他娘,说等苏睿中了进士,就让他娶个二房,也好让他苏家枝繁叶茂,多子多福。”

    齐宝一愣,随即怒道:“什么?还没过门就打量着要娶二房了?!”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前面有人惊呼:“快闪开,快闪开,小心牛!”

    齐敏和齐长春父子的车在前面,齐长春听着喊叫的人声带惊惶,便从车窗里伸出头去,只见一头牛好似发了疯一般冲了过来,眼见得就要撞上车子,忙一手拉了身边的齐敏便要跳下车去。

    齐长春也是惊得失了措,马车还没停呢,拉着齐敏就往车下跳,嘴里喊着:“宝儿快下来,有牛撞过来了!”

    齐宝在里面一把拉住齐敏:“车还没停呢!”

    齐敏其实也知道车没停,只是一没留神,就被齐长春给拉下去了。结果幸亏齐宝一拉,这才稳住了身形,而齐长春跳下车后,根本就没可能煞得住脚,一头就撞在石桥的石栏杆上了。

    赶车的人也没想到齐长春居然会往下跳——他的反应也太快了点——本来他还在控制着缰绳躲避对面的那头“疯牛”,结果慌乱中一勒缰绳,马也走错了步子,结果整辆车都打横了,那头牛反而一下子正撞了过来。

    齐敏这时半个身子在车外面,后面的齐宝正拉着她,结果这一撞,正把她撞出车子,落到下面的白河水里去了。

    这条白河乃是通向洪泽湖的,这时正值隆冬,水深波涌,齐敏落下去后当即就手脚抽筋,想游泳也游不了了。

    看来体质的问题还是让齐敏吃了苦头——前一世的齐敏,虽然是南方人,可也是参加地冬泳的,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而这一世……唉——救命!

    只能喊救命了——可是身体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往下沉去,一张嘴就有水能进来,然后鼻口中全是水,眼中也只能看到从水面上折射而下的阳光而已。

    救命啊!

    虽然叫不出声来,但仍然不想死啊,最后地挣扎还是要的——齐敏可不相信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再度穿越穿回去!

    那个世界的身体,还能不能用啊?说不定都火化了!

    救命啊——宝儿!

    无意识中,呼喊了一声齐宝的名字,然后就觉得身边的水流似乎被排开了,然后一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接着就觉得被人用力地托了上去。

    这时的水流还是很急,片刻间就到了数十丈外了,如果水性差一点,只怕会被卷走吧,那究竟是谁会跳下来救自己呢?

    下意识地,就认为那是齐宝。

    于是等到被托出水面后,便努力吸了几口气,然后就想扭头向后看,但是身上被冷水浸得肌肉僵硬,就是回不过头去,然后就觉得身后的人把自己往岸边不断地推去。

    齐敏想要叫救命,可是现在的河水冻得她牙关直打架,根本就发不出声来,便不用说叫救命了。

    慌乱中看到远处有人沿着河岸也正在往这边跑着,想是来救自己的,于是便心里略安。

    这时的水是往东南流去,而救起齐敏的人显然是要把她往北岸推——水流真的太急,如果向南岸靠近,说不定连岸都靠近不了就一起被冲走了。

    至少靠齐敏自己爬上岸去是不行的,双手都要冻僵了,哪里还能抓得住岸边!

    于是在好不容易靠了岸后,齐敏被那人拼命地往上推,这时岸边已经有人赶到,但这河边的坝却很高,从堤后面伸手是够不到的,上面的人赶紧脱了外衣,连结成绳子垂了下来。

    齐敏这时已经都要虚脱了,只是求生的欲望让她抓住了绳子,让上面的人把她拉了上去。

    刚拉了一半,就听到上面的人喊道:“不好,大公子被水卷走了!”

    齐敏心里一惊,扭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漩涡里一个人影正在被水卷走——那只袖子上的衣服,却正是齐宝的。

    果然是齐宝么?

    齐敏的心里一抽,差点手一松就掉了下去。

    幸好这时已经向上拉了不少,上面的人伸下手来已经够到了她,然后七手八脚就把她给拉了上去,这时已经有别的人顺着水又追了下去,齐敏这时不顾一切地大喊:“谁把宝儿救上来,赏他一百、不,二百!二百两银子!”

    这时在后面跟着过来的文氏远远地听了,知道齐宝被水卷走了,当场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然后就晕了过去,慌得齐芸抱着她不停地哭叫。

    而岸上的人有那水性好的,听到齐敏出了二百两的高价,纷纷争先恐后地跳了下去,也不顾天寒地冻,纷纷向着下游划了过去。

    齐敏浑身透湿,被冷风一吹,那真是剔骨之寒啊!但是这时也顾不得别的了,先上前抓住齐芸问道:“爹呢?”

    齐芸哭道:“爹撞在桥墩上,出了好多血……呜……”

    这时旁边也有人过来的,只是都是男人,不敢碰举人娘子,只好着人去叫女人来,一边对齐敏道:“姑娘别急,你家老爷只是撞破了头,已经着人送去郎中家里了,你弟弟和那两个赶马车的跟着呢!”

    齐敏咬着牙站起来,便顺着堤往下游跑去,心里把那头该死的牛诅咒了一百遍,把那放牛的诅咒了一万遍!

    她人小短腿,又喝了好几口河里的凉水,现在又在寒风中奔跑,沿着河岸跑出一段路后,就觉得天旋地转,不禁一跤跌在了地上,过了半晌才清醒过来,然后连身上也觉得酸痛起来。

    齐敏也不觉这许多,只是咬着牙向前跑,却见前面的人抬着齐宝过来了,把齐宝放在了齐敏的身前,都说是自己救的。

    齐敏也不去理他们,只往齐宝看去,只见他双眼紧闭,嘴唇乌青,小腹鼓起,显然是吃了不少水了。

    齐敏过去探探鼻息——却没有任何的鼻息——齐敏不禁慌了起来,赶紧去压他的小腹,压了几下后,从他的口鼻间都有水流出来。

    旁边的人还在向齐敏讨赏,齐敏大怒回头道:“我让你们救他,他死了还算什么‘救’!”

    一旁的人还在说什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捞他这样一个人上来也不容易之类的,齐敏理也不理,又压了几下,见没有什么水流出来了,便又去探他鼻息,却是仍然全无。

    齐敏心里又惊又怕,只觉得鼻子一酸,就想要哭出来——虽然之前不想见到他,但是也从没想过会永远失去他。总想着做不成夫妻,总能做兄妹的,在这个世上,谁跟谁不能过啊!平平安安地过一生,也就是了,兄妹之间,不一样也能其乐融融么!

    但是这个时间齐敏猛地发现——自己是那样不愿意失去齐宝。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有齐宝在身边的日子,哪怕是之前因为要撇清关系的原因而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乃至不去见他,不跟他说话,那都是一种自我的压抑,而不是随心而动。

    大概,自己的真心,早就倾向于齐宝了吧!

    齐敏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颗芳心,早就系在了齐宝的身上,只是平日里总是拿亲情来掩饰,这才忽略了。

    或者说,自己是刻意忽略的——过惯了平安日子的自己,永远也不会有一点惹得家里大人不高兴的想法或举动,这是上一世就养成的性子。

    父母的疼爱和夸奖,是最让齐敏感到温暖和高兴的。所以当上一世听到父亲出轨时,她会那样的错愕——原来心中的支柱,在那一瞬间崩塌了。

    而现在,齐宝如果死了,那也是她心中的另一个支柱崩塌了。

    齐敏过去撕开了齐宝的衣服,露出了他的胸膛,然后用力地按了十下,接着捏住他的鼻子,扳开他的嘴,口对口地对他进行人工呼吸。

    这种急救,前一世的军训中教过,所幸她还没有忘!

    周围的人先是见她撕开刘宝的衣服,就发出惊讶的声音了,如今见她口对口地渡气给齐宝,更是发出阵阵惊呼。

    齐敏也懒得管这些人,只是努力地给齐宝做着心肺复苏。

    第十二章 长大了啊

    “起来呀!起来呀宝儿!齐宝!快起来!”

    齐敏压着齐宝的胸膛,然后又去做人工呼吸,来回反复地做了大概七八趟,终于看到齐宝一边吐着水一边咳嗽着醒了过来

    见到齐宝醒了过来,齐敏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觉得头疼欲裂,然后腹中也是一股疼痛袭来,上下夹攻之下,让齐敏终于伏在齐宝的身上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齐敏才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却是躺在了床上,勉力睁开眼一看,却不是在自己的家里。

    这时旁边有人叫道:“敏儿醒了。”

    齐敏赶紧再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魏灵梓,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再度穿越!再来一次齐敏可访问演出要吐血了。好不容易适应了这边的生活,若是穿回去也就罢了,要是再穿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去,那岂不是又要从头来过!

    魏灵梓上前道:“敏儿,你感觉怎么样?”

    这时外面的高氏闻声进来,便对魏灵梓道:“怎么直呼小姐的名字!小心打嘴!”

    魏灵梓和齐敏幼时在一起,也常玩笑惯了的,本来在人前魏灵梓还是很注意分寸,称齐敏一声“小姐”或“姑娘”,这次见到齐敏醒来,一时忘形,这才在人前喊了齐敏的名字。

    齐敏听了,就睁开眼对高氏勉强笑道:“不要紧,我和灵梓情如姐妹,不用这样拘礼。”

    高氏道:“那也总该有个规矩。”

    魏灵梓站在高氏身后,对齐敏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齐敏道:“我爹和宝儿呢?他们还好么?还有我娘呢?”

    高氏道:“你娘只是急火攻心,没什么事,现在正在看顾你爹呢,你爹从马车上跳下来,头撞在桥墩上,这一下受的伤可不轻。宝儿不要紧,他就是呛了几口水,反倒是你,在河水里受了凉,这会子比他还病得重些。”

    齐敏点了点头,然后道:“苏睿来了么?”

    高氏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但仍道:“他来了,在你哥哥房里——你哥哥,哦不,宝儿,他也受了点小风寒,但是不重。”

    齐敏见高氏有点不自然,但也没往心里去——刚才齐宝要死时,自己心里的悸动感觉,现在仍能体会得到,虽然身子沉重,头痛欲裂,但是心思是清明的,知道自己的心之所系,其实是在齐宝身上,而不是在苏睿身上。

    但是,该怎么退婚呢?说不出口啊!而且就算退了婚,又该怎么说服齐长春和文氏,让自己和宝儿在一起呢?

    齐敏倒不担心宝儿,她觉得宝儿既然能在那种情况下跳下来相救,就对自己起码还有亲情的,说不定,爱情的火焰也还没有熄,等自己好好再跟他谈一谈吧!

    齐敏心里想着——如果宝儿还有点勇气,自己怎么也要想法子让苏睿退婚的,除非宝儿心灰意冷自己退出。嗯,苏睿嘛,就借口他娘所说的娶二房妻子的事,拒绝他的下聘吧。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齐长春的面子可就丢尽了!作为一家举人老爷,为自己女儿倒过来上门求亲不说,还被人家拒绝下聘——哪怕就是自己悔婚,也是丢脸至极的事啊!

    唉,我果然还是个不肖女么!

    高氏见齐敏躺着不动,以为她病体沉重,就退了出去,找了那郎中进来——齐敏看时,却还是那李郎中。

    李郎中替齐敏诊了脉,道:“还是着了凉,虽有些热,但也不妨事,发发汗,再睡几天,吃几副药便好了。”

    高氏听了,便把他送了出去。

    这时齐芸和齐升进来了,见齐敏躺在床上,便上前道:“姐姐可好些了么?”

    齐敏道:“就觉得身上各处都疼呢,宝儿和爹呢?”

    齐升道:“也都躺着呢,大哥非要来看你,被福哥拦下了。”

    齐敏笑了笑:“我无甚事的,让他好好歇着吧,别弄得他把小病拖成大病了。”

    齐升道:“那姓王的不好赶牛,惹出这场祸来,已经被大伯扭送到官府去了!非好好惩治他不可。”

    齐敏心想不错,万事都是这条可恶的牛惹出来的!耕牛不许私杀,但是养牛的人可得好好打他一顿板子才行!于是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升道:“听说那姓王的平日里便不惜那牛的,整日里也不好好种地,就把那牛租给别人用。只会子是年下里,赶着那牛去城里替人搬运东西,正赶着回村来。他也不好好赶牛,抽打个不停,却让牛发了野性了,发起横来,冲上桥乱撞!”

    齐敏想了想,想起白河村的确有个叫王镇的,只种一季麦子,然后靠着把那耕牛租给别人用。

    幼时还曾看到王镇赶着头牛,那牛的鼻子都往下滴血呢!这次那牛也算是被他欺负得狠了,发了牛脾气了,却让自己遭了殃——唉!真没想到自己会让他害了一把,真倒霉!

    看来爱护动物是必需的啊!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躺在床上等着病好了再走了——这会子身上带病,看来高氏也不会让自己走的。

    只是不知父亲的伤有多重,便问齐升,爹爹到底磕到哪儿了。

    齐升还没说话呢,齐芸却又哭了起来:“爹流了好多血,现在还没醒呢!”

    齐敏心里一惊——这么厉害?不会灵魂已经穿越走了吧?

    自从自己穿越之后,一遇到类似情况,就不由自主地yy一下。然后又在心里暗叹道——看来那个王镇也算倒了血霉了,这一下说不定要判个流放!这也算是他虐待动物的报应吧!

    心里想着,就觉得身上各处酸疼,这时魏灵梓又端了汤婆子进来,对齐敏道:“李郎中说了,先发发汗,药还没抓来,等抓来了便煎了给小姐吃。”

    齐敏道:“又没有外人在,你就叫我敏儿好了。”

    魏灵梓红着脸,道:“我原知你是不在意的,但这会子人还是多,别丢了大爷的脸。”

    大爷就是齐福,平日里在京城,她是唤齐福老爷的,回来了老爷是齐永春,齐福便降了一等。

    齐敏听了也只有暗叹古代女人的不易,以及魏灵梓处境的尴尬——看来齐福能不能顶得住高氏的压力,也很难说啊!

    魏灵梓一边说着,一边便要把汤婆子塞入齐敏的被窝里,齐敏道:“我身上正发着汗呢,汗津津的,过会子再放进来吧。”

    魏灵梓奇道:“那怎么你头上没有汗?”

    说着便伸手进去摸了摸,然后道:“却是有些汗,连被单都湿了呢,真是怪了。”

    抽出手来一看,却看到手指上染着鲜血,魏灵梓一惊,便对齐升道:“二少爷快出去吧,小姐身子不适呢。”

    齐升还没反应过来呢,齐芸已经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嘴里还嚷:“不好了,姐姐也流血了!”

    齐敏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原来那不是汗么,这全身的疼痛,也让她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的疼和那里的疼有什么不一样了!于是赶紧对齐升道:“你快去追她,别让她乱嚷!”

    齐升还愣着呢,魏灵梓对他道:“对对,快去快去,不然你姐姐的这个人可丢大了!”

    齐升虽然仍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仍转身去追齐芸了。

    魏灵梓等他走了,便掀开被子看了看,然后对旁边的另一个小丫环道:“你告诉二夫人一声,说小姐的天癸来了。”

    说着对齐敏道:“你也真是的,怎么偏生赶着这个时候来这个。”

    齐敏苦笑道:“这是第一次呢,之前没有过的。”

    本来不知道的时候,以为那是汗,正想着怎么是从大腿上开始出汗的,却没料到是这样——小腹里的热流涌动,也只当成了是腹中的气流罢了。

    唉,算算年纪,也差不多该有这一天了——本来还在想着,如果明年出嫁了还不来,那自己是不是还算幼女啊?

    于是这一下,倒也算去了一桩心病——起码在身体上,该有的都有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来,让本来就体质偏寒的齐敏更是疼了个死去活来!

    原先不知道,还当是着了寒气,全身酸痛,现在知道了是这么回事,那真是觉得小腹内有着数把刀在乱绞一般。

    魏灵梓对齐敏道:“你先躺着,我去拿套‘陈妈妈’来。”

    所谓的“陈妈妈”,就是古代的卫生巾,也有叫做“陈姥姥”的,却不知是不是姓陈的妇女发明的。

    不过这种说法比较粗俗,通常文明人称其为“帨”。古籍解释这个“帨”字,就是——“妇人拭物之巾,尝以自洁之用也。古者女子嫁,则母结帨而戒之,而呼其名曰陈姥姥。”

    也就是说古代的少女出嫁时,她的母亲会教导她怎么使用卫生巾——从这上面来看,古代女子出嫁的确很早,有的还没来初潮就嫁人了,所以要在出嫁前由母亲教她这个知识。

    齐敏前世虽然是学历史的,却不知道这“陈妈妈”是什么东西,只好躺在床上猜测,是不是那个姓陈的中年妇女,魏灵梓要请她来,说走了嘴。

    这时文氏带着齐芸跟着那小丫环过来,见到齐敏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眉头紧锁,也是心疼,便上前坐在了床边,道:“敏儿,身上如何?”

    本来齐敏不知道那是初潮,还没觉得是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就觉得那里怎么疼得这么厉害,内里抽动一阵紧似一阵,真正是痛不欲生!

    但是听文氏问话,也只好挤出一个笑容来:“还好,并不怎么疼痛。”

    文氏叹道:“我知你是个乖巧的,这事原也怪不得你,唉!”

    齐敏听得一愣——怎么?被牛撞了也要怪我么?

    文氏又道:“你好好养病,等你爹病好了,我们再回去,现在只安心在你大伯家里住着。”

    齐敏点了点头,这时魏灵梓拿了一套“陈妈妈”过来,文氏接了过来,道:“我来教她用这东西,你们且先下去吧,打些热来。”

    魏灵梓和地个丫环都依言退了下去,文氏便向齐敏展开那“陈妈妈”,却是张块白布,里面裹着宣纸。

    宣纸本来是用来写字的,但是也有用来作卫生巾的,只是穷苦人家通常用草木灰或碎棉布,然后用明矾来洗。宣纸的好处在于更柔软吸水,而且宣纸本生就出产于安徽地区,离着盱眙也近,再加上齐长春是举人,家里面文房四宝那是不缺的,也就不在意这些个东西。

    至于齐永春家里的宣纸,也大多是齐福带回来的,这次只是拿来应应急,也用不了多少的。

    齐敏见了,这才知道“陈妈妈”就是卫生巾,心里想——这还差不多,要是我们家这样的小康人家,也用草木灰,那真是没天理了!

    这时魏灵梓打了热水上来,又带着新衣和床单,文氏笑道:“怎么你亲自来做这些事,便叫这里的小丫头们做便是了。”

    魏灵梓笑道:“大爷现在也没事让我去做,我左右也无事,便来帮个手儿。”

    文氏笑笑:“你过年后就要跟福儿走了吧?”

    魏灵梓回答得滴水不漏:“大爷的事,我可不知道,他也从来不跟我商量的。若要带我走,说一声便是了。”

    文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替齐敏脱了裤子,然后扶她起来,给她擦拭干净了,又给她戴上了“陈妈妈”,那边魏灵梓也换上了新的床单。

    文氏一边替齐敏穿上“陈妈妈”,一边还向齐芸解释,让齐芸不用怕,这只是女人皆有的东西——“你日后长大了,也会如此的,不用大惊小怪。”

    齐芸问道:“那娘也有么?”

    文氏笑道:“是呀,女人都会有的。”

    那边齐敏索性擦了一把身子,然后再躺到床上去。文氏见了,知道她也乏了,便带了齐芸走了,魏灵梓见这边无事,便也走了。

    齐敏抱着汤婆子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身体暖暖地,好像被齐宝抱着一样。

    恍惚中听到有人唤自己,睁开眼来,却是魏灵梓端了煎好的药过来。齐敏撑起身子,接过了碗,便向嘴边凑来。

    魏灵梓说了声“小心烫”,见齐敏喝了,便又道:“身上好些了么?”

    齐敏道:“略好了些,还是酸疼。苏睿呢?”

    齐敏倒不是有别的什么心思,只是听到他在齐宝那边,见这么久他还不过来,心中纳闷,所以才顺口问了一下而已。

    魏灵梓道:“他本要过来的,但是里长说家里有事,把他叫走了。”

    齐敏点了点头,喝完了药,却见魏灵梓神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你神情好像有点不同。”

    魏灵梓勉强笑笑:“没有啊,并没有什么事的。”

    齐敏道:“灵梓,你一定有事,是不是大伯母一定要大哥娶妻?”

    魏灵梓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现在咱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还会让大爷娶亲。”

    齐敏道:“那是什么事?”

    魏灵梓道:“好姑娘,你快睡下吧,等病好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齐敏一惊,忙问道:“是不是我爹的伤……”

    魏灵梓道:“二老爷的伤势的确挺重,但只是外伤应该不防事的。”

    齐敏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主要也是头脑中昏昏沉沉的,着实不愿再多想什么。

    过了几天,齐敏的烧才退,身上也干净了,便下了地来,要去看看父亲和齐宝。

    魏灵梓和文氏都不依,非让郎中又来看过了,这才让她出门。

    齐敏先去了齐长春的房间,只见他脸色仍然不太好,头上缠着几圈白布,想来是头上伤口颇重——连脸上也摔得青肿不堪,几天过去了还未完全消去。

    齐敏见齐长春生命无甚大碍,只是脑震荡后遗症罢了,便也没有多留,然后便去了齐宝的房间——这几天里齐宝居然也没有来看自己,这让齐敏很是不快!

    倒是苏睿,人虽然没有来,但是托人送了药来,说是专治受凉的。

    不过现在齐敏关心的人却是齐宝——唉,宝儿他还在顾忌着我的婚事,所以不敢来见我么?

    齐敏这时真的有点后悔当初对他太冷淡了些,但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了。只是不知道现在自己再去挽回,还来不来得及。

    齐敏也知道这样的想法有点厚颜无耻了——之前拒绝人家的是自己,结果回过头来发现人家的好,想要回头的也是自己。

    而且这几天齐敏也已经想过了,如果现在齐宝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变了,那该怎么办呢?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再去贸然表白,不但显得可笑,而且会增加彼此间的烦恼。

    第十三章 齐福上任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就嫁给苏睿算了,就让这份爱恋深埋在自己心中吧!

    ——唉,且先去看看齐宝再说吧。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想了一回,也是没什么头绪,便随着带路的小丫环,齐敏来到了齐宝的房间,只见齐宝正与齐福坐在一起说着什么——见到齐敏来了,二人忙都站了起来。

    齐宝道:“敏儿,你病好了么?”

    见齐宝脸上现出惊喜的模样,齐敏心里也微感甜蜜,便点了点头,道:“好了,本来就是受了点风寒,睡了这几天,还能不好么。倒是你,早就没什么事了,也不来看我!”

    齐宝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红了一下,道:“哦,我……我这两天有点事……”

    齐敏道:“在这里,我还能有什么事?”

    齐宝道:“哦,大哥这两天就要走啦,我帮着他收拾一下,也就正好不来打扰你休息!”

    ——切,这家佣人都死光了不成,要你来帮忙收拾!

    不过齐福果然要走了么?于是便问齐福道:“大哥要走了?”

    齐福笑道:“是啊,先要回一趟京城,送一些别敬,然后再去上任。”

    所谓的别敬,就是京城里的官员或监生去外地上任时,向京里的官员送了贿赂,也是一种不成文的陋规。

    京城里的官员,都不是直接管老百姓的,他们的收入除了国家给的薪水,主要就是靠外地的官员送的贿赂——外地官员有钱,京城官员有权,他们掌握着给你们的执政绩效的考核评定,不给钱你这辈子就别想升迁了,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然现在工资大幅提高了,又严禁规礼,该送的礼也就少了很多——事实上皇帝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所以只要收的礼别太过份,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

    而且真要收得多了,外地官员也不像以前那样有钱了——最能来钱的火耗银子已经归公了,不能再滥收了。

    齐敏听齐福这样说,也知道他是为了魏灵梓,不想娶妻,所以要带着魏灵梓赶紧走!

    于是便笑道:“那就祝大哥一路顺风了。”

    齐福在齐长春家住了不少时日,与齐宝和齐敏相处的时间也多,再加上齐敏从小就直呼齐宝的名字,所以她并不像齐芸齐升一样叫齐福作大哥哥或福哥,而是直接叫他大哥。

    齐芸和齐升见齐敏直接叫齐宝的名字,也曾有样学样地叫齐宝“宝儿”,结果被齐宝训斥了一顿,再也不敢没大没小了,从此也知道那在小一辈里,是齐敏的特权——就连齐福,也要叫齐宝一声“宝兄弟”。

    齐福道:“多谢敏儿吉言了。”

    说着对齐宝拱了拱手,然后道:“我还有点事,先去了,你们两个谈吧。”

    说着便负着手快步走开,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

    齐敏对齐宝道:“那天多谢你了啊,把我救了起来。”

    齐宝听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啊?啊不,没……没什么,你……你也一样救了我的!”

    齐敏笑了笑:“可是你不救我,怎么会有我救你呢!总是我先承了你的情。”

    齐宝坐了下来,搓着两手道:“咱们两个之情,还说什么承情的话。”

    齐敏笑道:“我和你之情,就不能谈情了么?”

    这句话一语双关,也不知齐宝听懂了没有,就只见他低着头,呼吸好像也有点乱了起来,半天才抬起头来,说:“敏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的!”

    齐敏一愣,笑道:“怎么了?却说这种话。”

    齐宝抿着嘴,过了半天才道:“没什么,我就是怕有人欺负你!”

    齐敏笑道:“除了你,还有谁会欺负我?”

    齐宝的脸更红了:“我……我以后不会了……”

    齐敏笑嘻嘻地凑了过去:“真的么?”

    齐宝点了点头:“嗯,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齐敏靠在齐宝的臂膊上:“我也会好好地对你的呀,我的傻哥哥!”

    齐敏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齐宝,齐宝一下子愣住了,齐敏笑着挽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走开,把齐宝一个人傻傻地扔在那里。

    齐敏也不管齐宝有没有懂自己心意的变化,也不管齐宝会怎么想——估计得做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吧,毕竟这个转折太快——反正对于她来说,是有一种释放的轻松感的。

    好吧,这只是第一步,以后怎么样,还得看事情的变化发展呢——首先,得先解决苏睿这边的事才行。

    齐敏是个很不愿意对不起自己的人,你可以说她有点冷情,更可以说她有点自私。之前为了平稳的生活,她可以横眉冷对齐宝,如今既然发现了自己心之所系,那么再斩断对苏睿的情丝,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也可以认为,正是因为她的心不在苏睿身上,所以才能这样说抽身就抽身——而且现在的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齐敏之前所没有的。

    之前齐敏不愿意见到齐宝,也怕见到齐宝。现在看来,那是她内心深处的直觉——害怕自己发现其实所爱的人是齐宝,而不是苏睿,使得这四平八稳的生活起波澜。

    但是现在真的到了这一步之后,齐敏对苏睿却没有这种心情,反而一直在思考怎么才能让苏睿退婚。

    毕竟是喜欢过,甚至到了要谈婚论嫁,差一点就要相伴一生的地步的人,如果可能的话,齐敏也并不想撕破脸。

    只是该怎么说呢?让父亲去跟他说不要下聘?好像说不出口——而且现在齐长春的样子,一身的伤,也没法走动,而估计这两天里,苏睿就要来下聘了。

    去跟文氏说?文氏分明不愿意自己嫁给宝儿的啊——这种心态很奇怪,也不知道文氏为什么就那么要面子。在齐敏看来,只要自己过得好,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你现在处处小心,不一样有人在背后嚼你的舌头么!

    只可惜这样的话齐敏是无法对文氏说的。

    那么,让齐宝去跟苏睿说?那不会打起来吧?而且还不知道齐宝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呢!

    齐敏现在好烦燥,一边想着该怎么解决苏睿,一边还想想着齐宝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要明确地去跟齐宝表白,齐敏还真有点张不开这个口。

    ——还是,等我解决了苏睿这边的事,再去向宝儿说吧。

    齐敏想着——这几天自己落水生病,苏睿都没来看自己,估计这几天总要来了吧——按他那性子,总是忍不住的吧。

    这几天苏睿不来看自己,齐敏都感到奇怪——可能是因为不好进自己的房间吧,又知道自己生病,出不了屋子,所以只送了药来吧。

    又过了一天,齐福便上路了——这天已是正月初三,再不走,高氏真的要找媒上门了!

    齐福现在大了,高氏也不能再事事都拘着他,最后也是没办法,只得先让他去上任了,说是等过段时间去临朐找他,看看当地有什么好人家的闺女,给他说一房。

    齐福被她说得面如土色,带着魏灵梓赶紧便走了,高氏也只有叹儿子不争气——倒是没有说魏灵梓用什么狐媚的手段。

    魏灵梓长像的确只是中上,而且这次回来对高氏服侍得也够好,各处的事处理的也挺到位,高氏对她这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那是对于一个通房丫头或者侍妾来说。

    对于儿子的正妻,高氏的标准还是挺高。儿子现在是县太爷了,怎么也得找个老爷家的闺女。

    不过现在齐福和魏灵梓也总算逃出生天了,高氏嘴里说要去,谁知哪年才会去——高氏现在最大的目标,还是粮长。这个事看来也挺快了,估计也就是年内的事了吧,听说齐长春准备在县里给他活动活动。

    张永宁现在和齐长春家里还是关系很好,再加上李举人家因为李恪曾吃过文氏的||乳|汁,所以有他们两家相帮,县令怎么也要给点面子的。

    齐福走的时候排场还是很大,鞭炮放了不知多少,很多人都来送他,苏睿也来了。

    齐敏站在高氏身后,看着苏睿,苏睿也看着他,眼中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说。

    齐敏叹了口气——该怎么办呢?且看看他怎么说吧。

    于是一群人去送齐福,齐敏却低着头走到了另一边——也没有回齐永春的家,怕苏睿因为家里没有主人,所以不敢进来,也是怕家里还有几个下人在,被他们听去后又风言风语传个没完,也落了苏睿的面子。

    站在一棵树后,不多时果然有脚步声传来,偏头等着,来的也果然是苏睿。

    “子明,这几天你怎么也不来看我?”齐敏先发制人。

    苏睿果然就有些窘迫:“啊……知道你还躺着不好动,所以就没敢进来打扰你。”

    齐敏想了想,觉得还是继续主动出击的好,于是就问:“你家里想……什么时候来下聘?”

    以前提到这个话题,齐敏一定会羞红了脸吧,现在却说得落落大方,好像不是自己的事一般。

    齐敏自己也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惊异——想想前一世失恋的时候,哪怕是自己觉得激|情没了,然后提出分手时,也很有些失落的,完全不像如今的轻松。

    是因为到了古代后自己的思维方式不知不觉地变了么?一直小心地克制着自己循规蹈矩,果然是有压力的啊,现在能这里叛逆一下,会觉得轻松也是正常的吧!

    苏睿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齐敏心中略奇,便道:“怎么了?”

    苏睿道:“敏儿……我……我……我大概不能现在就下聘了。”

    齐敏看着他:“怎么了?”

    苏睿嗫嚅了半天,才道:“我……我爹说……我爹说……你……你……”

    齐敏皱着眉:“怎么了?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不像是个有担当的。你爹说什么?”

    ——是要反悔么?那也好!

    齐敏这边想着,那边苏睿果然道:“我爹说那天你和宝儿……嗯……和宝儿有了肌肤之亲,我不能再娶你了。”

    齐敏一愣,这时回想一下,当时给齐宝做人工呼吸时,也的确听到旁边有人在小声惊呼,但是当时也没多想啊。

    也怪自己,怎么就一下了迷了心,没想到这事呢!

    在古代,嫂溺援手谓之权,但这唇对唇的渡气,而且又不是亲兄妹,自然会让旁人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失身”了吧。

    齐敏自嘲地笑笑——自己还想了这么久,在考虑怎么跟苏睿说,却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只有嫁给齐宝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么?

    苏睿又道:“敏儿,你不要急,我……我会说服我爹的!”

    但是这些话也没必要跟他挑明,让他自己知难而退就行了。于是便道:“不必了,你是说服不了你爹的,你就索性娶了星儿,皆大欢喜,岂不是好?”

    苏睿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明白,那不一样的!”然后口气一变,加重语气道:“我会说服我爹的,你等着我!”

    齐敏抽回手——现在居然连手也不想让他握着了,这是怎么了?然后对苏睿道:“就算你爹答应了,难不成我一世要受你父母的白眼?”

    苏睿道:“等我中了进士,得了缺,就带你离开盱眙,到时谁敢给你脸色?”

    齐敏冷笑一声:“你要做大官,我这样的失节之人,不是让你平白地让人耻笑?”

    苏睿急道:“不会的,我知道你那是为了救人,一时权宜,不能算失节的。”

    齐敏道:“可是我和他并不是真的亲兄妹……”

    苏睿一怔,涩声道:“是他跟你说的?”

    齐敏笑了笑:“幼时在你家里,孙飞说的话,我还没有忘,现在我大了,自然也就懂了。”

    苏睿闭着嘴,半晌才点了点头:“是,你从小就很聪明,记性也好。不过,我不会嫌弃你的,能救回齐宝一条命,那是多大的功德!”

    齐敏心想你不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本来齐敏对苏睿还是很有些愧疚之情的,但是现在这点愧疚之情也几乎没了——倒不是因为苏重德不喜欢自己,而是因为听苏睿的口气,好像因为这个嫌弃自己是正常的,他不嫌弃自己,就是开恩了。

    有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