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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第46部分阅读

      莫妃 作者:rouwenwu

    圆的。洛依笑更是夸张的张大了嘴巴。完颜霜霜则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她们。

    老管事却是习以为常的呵呵笑了起来。

    柳妈醒过身来,一手扬着锅铲,一手大力拍了拍莫非的背,眯着眼笑道:“丫头,总算回来了。”

    水云坊的宴席众人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等柳妈在院子里摆了满满一桌,众人早就食指大动。完颜霜霜更是老实不客气的和面前一盘宫保鸡丁干上了。

    莫非拉着洛依笑坐了下来给她夹了一个酱爆鸭舌,道:“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菜!你尝尝这个!”洛依笑吃了一口,连忙点头,冲着厨房大喊道:“柳妈,鸭舌太好吃了!”莫非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给她的碗里夹了一个表示嘉奖。

    罗凡这次很自觉,不用莫非说话只一个眼神瞪过去,便自动在下首的位置坐了,只盯着眼前的一碗白饭却不敢动筷子。莫非看着他木头一样的杵在那儿,夹了一块白嫩嫩的兔肉递到碗里,笑道:“这东西叫哑巴兔,看你只傻坐着又不说话,这个,最适合你吃了。”

    罗凡猛的站起身来,退出一步,单膝行礼,恭谨道:“多谢娘娘。属下愧不敢当!”

    莫非顿时无语。柳妈从厨房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的罗凡,对莫非道:“还不快让孩子起来。可怜见儿的,给块肉就跪下了,你平日里都怎么克扣人家了?”

    顿时众人都“噗嗤”笑开了。莫非恨得牙痒痒,又夹起两块很大的兔肉放进罗凡碗里,淡淡的道:“起来吧,竟然是本宫赏的,你还不快一口吃下去!”

    罗凡应了声是,夹起兔肉,想也不想,放进口中。

    肉入口中,没嚼两口,罗凡便觉得自己的口中像给人放了一把火,一股很热的感觉,恍若烧红的细针,正不断地刺激着味觉神经。

    洛依笑察觉异样,颇为奇怪地停止进食,看着罗凡:“罗大哥,你不舒服吗?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罗:“……”

    完颜霜霜也觉得异样,抬起头看了罗凡一眼,有些疑惑的道:“咦,越来越红了,不会是中毒了吧?”

    罗凡:“……”

    莫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罗凡,淡淡道:“罗统领这是怎么了?莫非本宫赐给你的美食不合胃口?”

    罗:“……”

    洛依笑有些担心的看向莫非,迟疑道:“娘娘,哑巴兔真的会将人毒哑么?罗大哥怎么傻傻坐着,连话都不说了!”

    罗凡:“……”

    完颜霜霜细细看了两眼:“咦,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

    罗凡:“……”

    莫非一脸关心加担忧的神情,将面前的杯子往罗凡桌前一推,问道:“你不要紧吧?莫不是吃了哑巴兔,真变哑巴了?”

    罗凡一张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眼泪直流。他看到莫非推过来的那杯东西,感觉是冷水或是什么的,连忙抱拳一礼,猛的端起,直灌进口中。

    一口饮尽,味道似乎有些不对。

    完颜霜霜正吃惊的看着他,面色有些奇怪。

    洛依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眼中不仅是吃惊,还有佩服或是同情的神色,双手捂住嘴唇,咽了一口口水。

    莫非紧紧抿着唇,眼睛却完成了月牙儿,嘴角也已经开始抽动。

    罗凡看看莫非手边的酒壶,看看自己手上的杯子,才醒悟自己刚才喝的是柳妈专程给莫非留的烈酒沉梦!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之仪,猛的跳起来,撞翻了椅子,“吼”的喷出一口气,大声嚷嚷道:“水,水,水……”

    “哈哈哈哈……”

    一向宁静的水榭花盈爆出一阵夸张的大笑……

    这顿饭一直吃到子时。莫非吃得很开心,一直含着笑意。洛依笑更是一直端着碗望着罗凡傻笑。连完颜霜霜眼神也不再冰冷,而是多了些嘲讽的意味。柳妈则是一个劲儿的给闷头拨饭的罗凡夹菜,口中念念叨叨的道:“可怜的孩子,吃不得辣就吃些清淡的好了,柳妈做了这么多菜,又不是没你吃得的。也是丫头不好!吃了辣还给喝烈酒,别吃坏了孩子。”罗凡的脑袋埋得更低了几分。

    第二日一大早,吃过柳妈亲手做的番茄鸡蛋面,莫非心满意足的带着洛依笑去木兰院找剑秀宗主萧寒烟。

    洛依兰见到洛依笑时并没有露出吃惊的神色,想是昨日已经从水云坊的剑秀弟子口中听闻表妹来的消息,因此只是郑重的向莫非行了礼,也不问二人原因,便将两人引到主屋门口才躬身告辞离去。

    站在主屋门口,莫非听见了极为熟悉的织布机吱呀声,混和着清雅的江南小调隐隐传出。

    莫非心绪一阵翻滚,只觉喉头有些哽咽。便在门口怔怔的站着,许久不动。洛依笑见莫非失神的站在门口望着木门发呆,本就紧张的她便更添了几分紧张,呆呆站在莫非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歌声悠然而止,只有织布机的声音继续又节奏的响着,门内传来一个清凉的女声:“口渴了,给我添杯茶。”

    洛依笑很是吃惊:难道屋子里还有人?

    莫非却是身子一震,连忙应了声“是”,推门举步而入。

    萧寒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纤细修长的手指稳定的在织布机上游走,神色冷淡平静,仿佛推门而入的只是一个平日奉茶的小徒弟。直到莫非跪在她身前,将茶盏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道:“师父,请用茶。”她才停了手上的活,随意的接过茶盏,在唇边吹了一下,抿了一口,又随手将茶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这才道:“你如今是宫里的贵人,是未来的皇后,我哪里还当得起你一声师父。”

    莫非只觉浑身一冷,不敢答话,更不敢起身。

    萧寒烟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叹了一口气道:“跟着云随叫我姑姑吧。”

    莫非这才舒出一口气,忙答道:“是,姑姑。”

    萧寒烟扬手示意她起身,眼睛轻轻瞟了一眼她身后拘谨不知是站是跪的洛依笑,问道:“她是谁?”

    莫非拉过洛依笑,答道:“回姑姑的话,这是依兰师姐的妹妹,她……很喜欢剑舞,已经连续三年来七秀应选了……”

    萧寒烟冷冷道:“也就是说,三年都没选上?”

    洛依笑一脸窘迫,讷讷不敢言语,看向莫非的眼神却充满恳求的意味。

    莫非轻轻咳嗽两声,然后尴尬笑了一声,道:“要不,我让她去院门前跪着?”

    萧寒烟失笑,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当年跪木兰院门的事,瞪了莫非一眼,道:“如今贵为娘娘,怎么越发跳脱了?你当年怎么说也是过了入门试的,她不一样!让她回去吧。”

    洛依笑一听此话,只觉双腿一软,险些便要站不住了。

    莫非也觉得心里有些发苦,知道让洛依笑入剑秀山门的事恐怕是没希望了。可看到洛依笑失望神伤的样子,又有些不忍,扯着手帕想了一想,突然心生一计。

    第一八七章 舞剑峰上古舞神像

    莫非厚着脸皮求道:“姑姑,我没说要她入七秀山门呀。[非常文学]我是看依兰师姐现在要忙着打理剑秀上下一应俗物,实在是太忙了,姑姑身边也没个信得过的人照顾起居`……”说着将洛依笑一把拉到身前,“这丫头,心灵手巧,又是个放得下心的……”见萧寒烟面色不改的静静饮茶,只好试探着又唤了声,“姑姑……”

    萧寒烟冷冷觑了莫非一眼,又转头打量了洛依笑几眼,道:“会女红么?”

    洛依笑一愣,忙点头。

    莫非心中一喜,笑道:“好好的闺秀,哪里有不会女红的,缝补便不说了,绣工上更是一把好手!”说着将腰间的香囊取下来递给萧寒烟道:“姑姑您瞧,这边是依笑做的。”

    萧寒烟淡淡道:“你便不是闺秀?棠棠慕容府的三丫头,便是个不会女红的,有什么好奇怪的!”莫非一愣,有些尴尬。萧寒烟嘴角微微一扬,这才接过香囊看了看,说道,“那便留下吧。倒也不用绣花这么麻烦,我织的布,你帮着做成衣服,入冬前送到扬州城去接济穷苦人家便是。”

    洛依笑傻住了。

    莫非一扯她,“还不快谢谢姑姑!”

    洛依笑满脸傻笑,连忙跪倒,“谢谢姑姑!”突然醒过神来,改口道,“谢谢萧宗主!”

    萧寒烟皱了皱眉,道:“只是跟着我而已,我不会教你什么。要入剑秀须得开春过了入门试。别指望能从我这里走捷径。”

    洛依笑忙郑重应是。

    萧寒烟便让洛依笑自去找洛依兰,让自家姐姐带着去转一圈儿,认认人。洛依笑又恭敬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待洛依笑退走,莫非才又走到萧寒烟跟前郑重磕了头道:“弟子莫非,拜见师父!”

    萧寒烟丝毫不以她的身份而觉得别扭,只是淡淡道:“我早已不是你的师父。姑姑倒还可以冒昧当一回的。”

    莫非正色道:“是姑姑,也是师父。自入剑秀山门那日起,师父今生今世都是莫非的师父。

    萧寒烟见她神色,动了动心弦,亲自扶了她起来,道:“你知道我不重这些繁文缛节的。//将她拉到身旁的椅子坐了,细细看着她道“是不是有话要说?”

    莫非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却只是沉默。

    萧寒烟便道:“既然你不便启齿,那我便明明白白的问你:“为什么叛出慕容府?”

    莫非讷讷道:“姑姑……我……”莫非不愿骗萧寒烟,却又不能说出真相,只是为难。

    萧寒烟见了她的样子,蹙眉道:“虽然我当年先是叛出屈家的伯爵府,再又叛出了慕容家的元帅府!可我毕竟是姐姐的妹妹,两家府院我也着实呆不下去了,我是没得选择!而你,是那人的女儿。怎可做这样的荒唐事!”

    莫非听得目瞪口呆。这话虽然有些绕口可莫非听懂了。

    莫非从前只知道萧寒烟是慕容云随的母亲屈佳稚的妹妹,是屈家的庶女,本名叫屈寒烟。当年因为她性格有些孤僻,伯爵府规矩又大,萧寒烟自小便吃了不少苦头,幸好还有个从小一起玩的姐姐帮着说好话。屈佳稚担心她独自留在家中受主母欺负,便带着她一同入了暮容府。

    莫非在芙蓉城初学掌管月胧纱时还听教她事务的月胧纱供奉说起,屈寒烟从前也是掌管月胧纱的,后来屈佳稚出事她单骑冲到涿郡和慕容大元帅大吵了一架,然后便不知所踪了。直到两年之后,大元帅陪同先皇去七秀,才见到屈寒烟,那时已经从了母亲姓氏,改叫萧寒烟,而且是剑秀最出挑的弟子。

    莫非对这位师父加姑姑是十分仰慕敬佩的,如今听她自己承认两次叛家,仍然有些震惊。她思索良机,才道:“姑姑,这事儿……”

    萧寒烟扬手打断她道:“别以为你那些什么入宗祠的借口我会信!慕容云随不是那般小气量的人,你也不是为着这种事就要叛家的人!说实话。”

    莫非更是无奈,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道:“姑姑,你是知道我的。所以,我也不敢在您面前说谎,但这事,我要是现在告诉你,多半就做不成了。所以,请姑姑宽限几日,七日之后,莫非自当再来求见,到时候向您禀明一切!”

    萧寒烟蹙着秀气的眉思量许久,才道:“事情的始末缘由,云随都清楚么?”

    莫非点头道:“自然是不能瞒他的。”

    萧寒烟又问:“竟险性有多高?能活下来么?”

    莫非道:“我想了很多细节,应该能活下来。”

    萧寒烟很认真的看着她,确定她说的都是真话,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云随和你都有了定议,那我便不再勉强你了。”说着便示意莫非自己倒了茶,然后随意的与她扯起家常。

    莫非将自己离开七秀之后的事向萧寒烟简单说了一遍,虽然在慕容云随定期送给萧寒烟的书信中有所提及,但由莫非亲口所述,特别是宫中之事,萧寒烟自是有些感慨。

    一直说话到接近午时,萧寒烟突然道:“昨晚听了湘妮的回报,你研究以外功催动剑舞之法,似乎略有所成?”

    莫非心中一阵翻腾:这才是她来见萧寒烟最重要的目的啊。但表面上她依然保持着平静,微笑答道:“失了内力之后,莫非亦片刻不敢或忘师父教导,略有空闲,便会温习。起初只因中了寒毒后身体很弱,存着锻炼身体的念想,而舞动起来也常常觉得难以为继。只是练得多了,渐渐觉得,不用内力催动,剑舞依然能发挥些不一样的威力,便仔细研究了一番,虽然进益不大,但已经可以完整的舞完整段剑舞,只是还有许多问题困扰。”

    萧寒烟含笑道:“若非云随书信上说你时常温习剑舞,我也不会准你叫我这声姑姑。”不等莫非暗自庆幸,萧寒烟已经站起身,负手于身后,饶过屏风,朝屋后走去,口中淡淡道,“随我来。”

    穿过后院,穿过一片极为高大壮阔的树林,两人顺着一条青石小道一路往山上走去。莫非暗暗有些心惊,她猜到萧寒烟要带自己去哪里。那里是剑秀真正的禁地,只有剑秀宗主和指定的宗主继承人才能去的地方——舞剑峰!

    山间风景很美,云雾缭绕,山路却越走越陡峭,莫非也越加心惊。萧寒烟仿佛走得很慢,每一步迈出,都仿佛是固定的长度和节奏,只是莫非无论起初的快到现在渐渐疲惫而走得有些慢,萧寒烟的背影仿佛一直在身前十步开外,不近也不远,不回头也不说话。只是负手于后,踏步而出,竟走出了几分壮阔之意。山风将她的衣裙吹得猎猎作响,又平添了几分飘逸之气。

    如此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峰顶一片开阔之地,莫非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顾不得欣赏峰顶的景致,丝毫不顾形象跌坐在地上。

    萧寒烟冷冷觑她一眼,见面色苍白,汗如雨下的莫非,只淡淡道:“盘膝,调息。”

    莫非一凛,连忙依言在地上盘膝坐好,缓缓调匀呼吸。

    萧寒烟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真实:“彻底放松,忘神,用心,好好感受此处纯净的天地之气。”

    随着萧寒烟缓慢而冷漠的语调,莫非燥热的心思渐渐沉寂,四肢百骸皆松弛了下来,细细感受着舞剑峰顶的气息流动,仿佛能感觉到白云拂过自己的身体,能感觉到轻风在自己皮肤上跳舞,天地间的空气是那样的清新,清新得仿佛是新酿的霜迟,叫人迷醉。莫非的唇角自然而然的浮起一抹笑意。

    萧寒烟一直静静的看着她,此时见了她的神情,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唇角也浮起一抹笑意,眼神中精光闪动,有些复杂难明的意味,暗暗叹道:教她习剑舞又失内力,过去这么多年依然不放弃,对舞剑峰也有所感知,难道真是天意,要让她承袭上古舞风么?

    萧寒烟不再看莫非,而是转过头去看远处一尊石像。石像异常巨大,与舞剑峰隔着一座极长的吊桥,石像雕的是一名女子,迎风舞剑。身周白云流动,让人觉得那女子衣炔飘飘,仿佛活过来似地。萧寒烟便一动不动的站着,一直怔怔看着那尊石像,仿佛自己也变成了石像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莫非陡然惊醒过来,只觉得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身心皆异常愉悦。她一阵欣喜,尝试性的查探自己内力时,却发现,体内依然空空如也,内力全无。她略略有些失望,看来奇迹并没有发

    抬头看见萧寒烟负手而立的背影,有些失神,只觉得姑姑仿佛融入了这渐渐昏暗的天光之中。莫非缓缓起身,走到姑姑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了那尊巨大的石像,顿时震惊得难以言语,失声道:“上古舞神像!”

    第一八八章 剑秀衣钵

    萧寒烟被她的惊呼从冥想中惊醒,淡淡看着她,道:“你可愿意继承我的衣钵?”

    莫非艰难的从石像上收回目光,僵硬的掉转了脖子,难以置信的道:“姑姑,你说什么?”

    萧寒烟只是微笑看着她不说话。

    莫非认真的看着萧寒烟的眼睛,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自己却笑了,然后又止住了笑,干咳两声,尴尬道:“姑姑,虽然我对自己剑舞的水准很有自信,可是,我没了内力,而且,永远恢复不了。你……”

    萧寒烟眼中的笑意更浓,语气却依旧平淡,“我也没有内力!”

    莫非顿时傻眼了。

    ……

    夕阳西下,几缕瑰丽的晚霞挂在山峰的西头,阳光透过云彩洒了些许在巨大的石像上,石像右手所执的光滑石剑上反耀着阳光,光彩夺目,越发显得那尊石像圣洁无比。

    萧寒烟带着莫非绕过一道极陡峭的弯道,转到靠北的一片空地,那里有一处石屋,不知道建了多少年,推开木门,里面桌椅床柜一应俱全,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石屋正对着一个山洞,洞口很小,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洞口右边不远处却流着一弯细细的山泉,潺潺作响。

    一进石屋,萧寒烟指了指石屋中间简单方桌旁边的椅子,示意莫非坐下。又打开窗边一只木柜,拿出一个水壶,在山洞外不远处接了山泉,又自柜中拿出两个瓷杯,倒上山泉水。递了一杯给神情恍惚的莫非,自己端着另一杯缓缓喝了起来。

    萧寒烟做这些事的时候极为娴熟,娴熟得仿佛她常年生活在此处一般。莫非木然的喝了一口杯中的山泉水,一股冰凉甘冽之意浸入心脾,她突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些。她想起师父每个月都会又几日闭关,想来便是住在此处的。她又喝了一口山泉水,深吸了几口气。强自压抑住噗噗乱跳的心脏,抬头看着萧寒烟,神情复杂的问道:“姑姑你刚才说什么?”

    萧寒烟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仔细的将杯中的水喝干净。又添了一杯握在手心,抬眼静静的看着莫非的眼睛,没有说话。

    莫非的心脏却跳得更猛烈了几分,她颤着声音道:“姑姑你……没有内力?!”

    这句话颠覆了莫非对于剑秀的所有认知。剑秀宗主难道不会剑舞么?

    不可能,虽然自己没有亲眼看过姑姑的剑舞,但江湖传闻,除了深不可测的秘秀七七师叔,萧寒烟便是七秀第一高手。云飞扬和高绮婷都远不如她。难道江湖传闻果真狗血到了完全不可信的程度么?即便江湖传闻缺少可信度,姑姑,毕竟还是剑秀的宗主啊!剑秀宗主必定是会剑舞的!那。姑姑没有内力的话……

    莫非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却又不敢确认。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萧寒烟,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自己快要压抑不住想要将心中的话大喊出声。

    萧寒烟淡淡的看着她,道:“云随那样聪明,你身为她的妹妹竟然笨得如此厉害,这么久才想到!”

    莫非难以置信的失声道:“姑姑是以外功入剑舞?”

    萧寒烟嘴角浮起一抹温和的笑,望着莫非光芒闪耀的眼睛,点了点头。

    莫非霍然站起身来,在石屋中来回走了几步,她有些慌乱,有些委屈,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迷茫。她停下脚步,望着窗外,想起自己出入剑秀的时光,想起萧寒烟淡淡几句指导自己剑舞却让自己受益良多的时光,想起自己失去内功时的绝望,想起自己发现可以以外功驱动剑舞时的狂喜,想起长到望不到尽头的吊桥对面那尊上古五神像,想起石屋对面那个黑漆漆的山洞,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七秀最机密的地方,却不真切。

    莫非望着窗外云雾缭绕,很快让自己的心静了下来,同时升腾起无限期望:若是能以外功入剑舞,那么自己不但复仇的可能性更增了许多,还能重新堂堂正正的执剑而舞,而不是只能自娱自乐。

    莫非回过头望着萧寒烟,突然跪倒,诚恳道:“姑姑,请您教我!”

    萧寒烟看着她,极认真的道:“依然是那句话,你可愿意继承我的衣钵?”

    莫非猛然抬头望着萧寒烟,脸色露出挣扎的神色,沉默良久道:“姑姑,实不相瞒,关于叛出家门之后要做的那件事,我虽然做了许久的准备和精密的部署,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活下来。若是姑姑能教我以外功入剑舞的法门,或许能增添许多希望,只是莫非依然不敢保证能活着。所以,莫非不敢答应。”

    萧寒烟思忖片刻,道:“那么,你愿意为了学习外功系剑舞,放弃你将要做的那件事么?”看到莫非脸色复杂的神色,萧寒烟抬抬手道,“别急着回答我,先想想清楚。”她顿了顿,又道,“随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

    萧寒烟起身,带着莫非出门往对面山洞走去。山洞里面竟然有百尺来宽的空间,正对着洞口的一面有一个巨大的木架子,上面摆满了书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洞口左手边也是一方木架,上面却摆着剑。只有一把大剑。古朴,甚至显得有些笨拙,并不是寻常剑舞用的剑,却像是上古舞神像手中那把巨大石剑的缩小版,初略看去,仿佛是玄铁打造。洞口右手边则空空如也,只在靠墙壁的位置随意摆放着一个蒲团。

    山洞中光线有些暗,萧寒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盏油灯,打了火折子点燃,山洞中顿时明亮了起来。

    萧寒烟指着那一墙的书籍道:“这些便是剑秀起源来历以及剑舞创始以来的各系剑谱和舞谱,还有历代剑秀宗主和长老们悟剑后留下来的心得经验。那边那些是江湖中失传的各种剑谱绝册。”又指着左面的那把古剑道:“那是玄铁剑。”

    没有理会莫非震惊的神情,萧寒烟在右墙边的一个蒲团盘膝坐了,缓缓道:“剑舞本是外功,当年七秀创始人便是在舞剑峰见神像而舞剑,才开创了最初的剑舞。”

    莫非一凛,知道自己将要接触到剑秀最核心的秘辛,连忙正色在另一个蒲团上坐好,凝神细听。

    萧寒烟续道,“祖师爷初创剑舞时,便是以外功入剑舞,也不知传承了多少代,竟然断了传承。直到前朝,有一位七秀先辈闯上了舞剑峰,望舞神像而失神整整三日,在这山洞中闭死关三十七年,才又凭着先贤们留下的典籍、舞神像和玄铁剑重新拾回剑舞,重新开创剑秀宗门。但她晚年时渐渐发现,以外功入剑舞之道是非常难的事,需要极高的天份,更需要极强大的毅力。是以一直以来剑秀弟子传承稀薄。她重开剑秀宗门十七年,竟然只有两名入室弟子,其中一名修习剑舞十三年仍然不能跨过门槛,真正入剑。所以她和同门师姐妹们猜想,大约也是因为外功剑舞之道太过艰难,才会不知何时断了传承,幸好留下了典籍和这尊石像可供后人学习瞻仰。”

    莫非听得暗自心惊,她自己摸索过门路,所以知道很难,却从不曾想过会难成这样。她知道还有下文,于是更认真倾听。

    萧寒烟道:“于是,七秀门主召开各秀宗主和长老供奉大会,各宗集思广益,商讨了整整十四日,终于决定,开创剑舞内功流派。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可以修习剑舞并传承下去。只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虽然最有威力的剑舞是外功流派,但由于修练太过艰难,又需要极高的悟性,于是弟子越来越少,反而以内功入剑舞的法门兴盛起来,后来,世人竟然以为,剑舞是需要内功才能修习。”

    莫非只觉得手脚冰凉,满脑子都是萧寒烟说的话,乱哄哄的,终于汇成一句话在她脑海中翻滚:祖师爷初创剑舞时,是以外功入剑舞……最有威力的剑舞是外功流派……

    这就难怪了,难怪姑姑能成为剑秀宗主。原来以外功入剑舞才是正道!江湖传闻果然还是有许多信得过的,姑姑果然是七秀第一高手……

    萧寒烟并不知道莫非此时正胡思乱想着,只是微感遗憾的道:“其实也怪不得世人误会,更不能怪研究出内功入剑舞的前辈,以内功入剑舞虽然不能悟得剑舞精髓,却不至于让剑舞失传,甚至如今剑舞如此兴旺,也全靠了那位前辈。”

    莫非此时已经想到了自己,自己尚未见过舞神像,便已经初探到了外功入剑舞的法门,莫不是自己是有天份的?难怪姑姑要带自己来舞剑峰,难怪姑姑要问自己那句话!

    萧寒烟道:“我曾跟随师父上过舞剑峰,并在此闭关一年零三个月。我便是本届外功剑舞唯一的传承人。所以也是剑秀的宗主。”

    萧寒烟看着神色凛然的莫非,一字一句道:“世人都不知道,历届剑秀的宗主,都是没有内力的。”

    萧寒烟沉默了很久,看着脸色发白的莫非,很认真的第三次问出那句话:“你可愿意继承我的衣钵?”

    第一八九章 这一夜,山洞,油灯,书

    萧寒烟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和一丝期望,毕竟以外功入剑舞的人太难寻了。她从前在书信上听慕容云随提及莫非在宫中还时常练习剑舞,便留意上了。因知道莫非失了内力,那必定是要琢磨外力催动剑舞之道的,不知道能不能摸索到一些门道。昨日又听了湘妮的汇报,知道莫非在船上完完整整舞完整段剑舞,既然能不凭内力舞完整段,那必定是探索到以外功借助天地之力催动剑舞的初步法门。

    因莫非纯粹是独自摸索,是以更加显得难能可贵。萧寒烟昨夜便有些按耐不住,私下去了一趟水榭花盈,因在院外看到众人欢宴,莫非也喝得有了几分醉意,便又悄悄退下山去,只静静等着莫非来访。本以为还要晚几日,想着莫非至少要先拜过七七门主和她正经的师父高宗主,才会过来她这里,哪里知道莫非竟然一大早直接来找她。她也是利落的,一问清楚莫非的情况,便带她上了舞剑峰,看了舞神像,看了玄铁剑,并且,连续三次问了那个问题。

    ……

    山洞中灯火摇曳,昏黄不定。

    此时,莫非面对萧寒烟的第三次问话,心中一阵激荡。虽然她对于成为剑秀宗主并没有什么野心,但能够以外功入剑舞,领悟剑舞真谛,对她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至于她皇妃的身份,实在不算什么阻碍,甚至还会让两家乐见其成——天家与七秀,自开朝以来便藤缠枝绕,纠缠不清。若是她能以皇妃的身份成为剑秀宗主,对皇家对七秀,都是极荣耀的事。

    而且,从此以后,她便可以光明正大自由往来于七秀和皇宫之间不受拘束。既可以与李柚长相厮守,又可以过自己期盼的自由随意生活。

    可是,若她今日答应了萧寒烟。便意味着,必须放弃复仇。

    莫非只觉得头开始痛,脑子里一个声音跟她说:“左右议政王已经死了。天策府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当年杏花村血案的凶手都有了应得的报应……除了和穆太后和闻书香的祖父。她已经中了寒毒,即便活着,日子也不好过,自己是不是应该为长远计,干脆让那老太婆再多活几年?”

    这时,莫非脑子里另一个声音跳了出来:“不!她才是罪魁祸首,若让她活着。杏花村无数冤魂如何安息?至今依然杳无音讯的小牛哥哥也不会原谅你的!更何况,若不将那老太婆逼入绝境,如何逼问她那老相好。闻家那个老头子的下落?”

    莫非猛的摇了摇头,静默片刻。唇角却露出一丝笑意。

    萧寒烟见莫非神色一阵变幻不定,此时终于露出了淡然而平静的笑容,知道莫非已经做出了决定。十几年如一日织布修行心境,许多年不曾喜怒形于颜色的萧寒烟,这时候竟然有些紧张,继而自嘲一笑:看来自己的剑心还不够通明,竟还是被外物贪念所动,若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等待答案,若是莫非拒绝,自己的剑心只怕也会受到影响。

    萧寒烟手指挥动,捏了个剑诀,抑制住心中的期盼,恢复淡漠平静的神情,唇角亦浮起一抹笑,温和看着莫非,等待她的答案。

    莫非醒过身来,收拾了面上的笑意,起身跪在萧寒烟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道:“姑姑,莫非不孝,只怕再不能唤您一声师父了!”

    萧寒烟见她郑重跪下,便已经猜到了答案,纵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莫非亲口说出,依然忍不住淡淡失望。毕竟,外功入剑秀的人才太难得了,更何况她甚至莫非是心志极其坚定的孩子,又吃得了那份苦。只是,虽世事不能尽如人愿,萧寒烟仍然有些不甘心,略略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不后悔?”

    莫非道:“莫非始终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担当。莫非虽为女子亦不例外。有些事,莫非必须承担。是以,是在没有能力再应下剑秀宗门的重任。请姑姑见谅。”

    萧寒烟心中虽有遗憾,但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道:“起来吧。”她自己也站了起来,缓缓走出山洞,不发一语,只朝山下走去。

    莫非本跟在她的身后,萧寒烟突然停住脚步,望了一眼暮色中已经有些看不真切的舞神像,淡淡道:“你既然上来了山,便帮姑姑打扫一下石屋和山洞吧。让姑姑今次也偷个懒。”

    莫非一愣:“打扫?”

    不等她回过神来,萧寒烟已经重新举步往山下走去,一面走一面道:“石室的大缸里有米有面,饿了便自己弄些吃食。天色不早了,打扫完便在此留宿一夜吧!”

    莫非更是吃惊,心中已经有些猜到了萧寒烟的意思,只是不敢确定,连忙躬身应了声“是”。

    萧寒烟以固定的节奏和步伐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莫非却听见萧寒烟温和而平静的声音远远传来,语气平淡,仿佛自言自语,“若是能执玄铁重剑舞完一套最基本的剑舞动作,便算是出入门槛了。可惜我当年被师父关在此处闭关,也费了三个月时间才做到。因此还写了详尽的心得笔记呢……”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凝聚片刻便渐渐消散。

    莫非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萧寒烟的用意,心下感动,眼眶一热,只朝着下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待见不着萧寒烟的身影,莫非才朝石屋走去。石屋和山洞其实都还很干净,根本没有打扫的必要。但莫非还是在门后拿出一个水桶,接了山泉水,又找了块抹布,仔仔细细的将石屋和山洞打扫了一遍。见天色不早,便舍不得浪费时间做饭,只提了一壶水,直接进了山洞。

    莫非先是走到玄铁剑面前,静默片刻,便伸手去执剑。

    纵是早有心理准备,莫非依然被玄铁剑的重量吓了一跳,这样不起眼的一柄剑,少说也有上百斤,莫非莫说要执剑而舞,单单想要拿起,也费力得很。

    莫非不由有些泄气,自己只有一夜时间,想要执剑起舞已是极难,更何况要舞完整套!

    莫非觉得光线有些暗了,有些郁郁的挑了挑油灯,忽然心念一转,想起萧寒烟所说历代祖师爷的心得笔记,必定有些助益。便提起油灯,走到书架旁,细细看去。

    书架从左到右,左边还有竹简,再往中些便是帛书,也有绢书,再往右便是纸书,纸张是浣花笺、磁青纸、金笺不一而足,装订方式也是从偏左的蝶装到靠右的线装。从这样的陈列,莫非很轻易的判断出,书架上的书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越往左的书越古老。

    莫非随意从左手边抽出一册竹简,打开一看,当头写着几个大字:《剑器舞之初探》。

    莫非将竹简放在地上,搬了个蒲团到书架跟前,将油灯放在书架前一块平整的石板上,便看了起来。才看了些许,便被竹简中的内容深深吸引住了,一时难以自拔,直到一口气将整卷竹简看完,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一面揉着发酸的手臂,一面埋怨竹简果然不是容易看的。不过收获却是极丰富的。

    竹简中有些内容,在初入剑秀时,剑秀供奉给弟子们上理论课时便讲过,只是和竹简中的内容又不尽相同,更是完全没有提到外功剑舞的概念。莫非猜想大约是哪一任宗主择有用的抄出去作为教案的,又怕弟子们胡思乱想,所以干脆隐了外功剑舞的秘辛。莫非此时看到原版,只觉得自己心中诸多疑团都豁然开朗起来。

    思忖片刻,莫非将竹简放回原来的位置,又走到书架左边偏中的位置,取了一本缣帛制成的帛书。之间封面上题着《上古剑舞谱抄本》几个大字。

    莫非心中一动,打开一看,厚厚的一本帛书,里面竟每一页都画满了格式图样,皆是剑舞的动作,旁边还配有详细的注解。莫非两忙快速翻看了一遍,还未看完,心中已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从起势到收势,便是一套完整的剑舞。这本剑舞谱中竟然记录了多达上百套剑舞,从易到难,层层递进,而书中所画蝶衣纷飞的女子手中所执之剑,看样子却正是玄铁。

    莫非看得心驰神往,若自己也能舞出书中舞姿,那该是何等样的美事。

    莫非一边看着,已经跟着书中的动作手舞足蹈起来,险些打翻了油灯。莫非连忙快步跑去石屋搬了个圆凳过来,将油灯放在圆凳上,让光亮可以照得远一些,又将帛书放在大石板上,一页一页的跟着做起来,一套动作从起势到收势做完,再重复两三次,便开始做第二套,如此类推,全神投入,竟然全然不知疲累。

    不知不觉,一夜已过,当朝阳自洞口透入,莫非才猛然一凛,惊醒过来。

    她看了看天色,看了看大石板上还剩下小半本的帛书,最后凝神去看那柄玄铁剑,眼中精光一闪,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第一九〇章 一块站门的木头

    这样折腾一夜,她只觉得身体充满了无限力量和斗志,看着玄铁剑时竟升腾出无限信心。

    但莫非并没有马上去提那把剑,而是将帛书合上,放回原来的位置。又走到书架右边,拿起最靠右的那本磁青纸线装书。

    姑姑是这一任的掌门,她还没有衣钵传人,若是按时间顺序,她的心得笔记理所应当会在最右,加上又是磁青纸的书册,莫非就更肯定了。姑姑除了织布,偶尔也会抄录佛经,所以她习惯用磁青纸。

    封面上果然写着《萧寒烟之剑舞体会》几个字,莫非不再迟疑,翻看起来。

    结合一夜剑舞,看这本心得体会时果然分外受益,许多想不通的地方都或豁然开朗了起来。莫非将书册放回架上,走到玄铁剑旁边,右手执剑。依然是那般沉重,但莫非却并不像昨晚那般觉得难受,于是唇角含了丝笑意,提着剑走出山洞,走到初上山时自己静坐调息的那片空地,迎着朝阳,望着对面沐浴着淡淡金色而显得异常庄严的舞神像,心中升腾起无限遐思敬仰。

    她静静望着舞神像,渐渐的仿佛感觉舞神像动了起来,清晰的将昨夜她所看过的所有剑舞套路舞动了一遍,古朴简洁,没有任何花哨可言,却显得那样自然生动。仿佛天地之间的每一寸风,每一滴露水都随着剑尖所指而舞动成优美的弧线。又仿佛是剑尖随着风和露水而动,,一招一式都显得那般浑然天成,毫无雕饰。仿佛那剑。那人,本就是天地间的一缕风,一滴露水,分不清彼此。

    不知不觉间,莫非也动了起来。从上古剑舞谱中第一套起势,缓缓而动,玄铁剑在清晨的朝阳中没有反射出一丝光芒。只一味的古朴沉重。然而在莫非的剑舞之中,却渐渐显得流畅自然起来……

    ……

    木兰院。

    洛依兰满面忧色的走进花厅,见萧寒烟刚刚放下手中的小碗。小碗中还剩了小半碗稀粥。但圆桌上洛依笑早早起来做的几样扬州小点心却已经所剩无几。只是伺候在旁的洛依笑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色,反而是深深的忧虑。见洛依兰进来,两人相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