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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第37部分阅读

      莫妃 作者:rouwenwu

    犯错……

    “李柚,你别死。你要是好好醒过来,我好好为你剑舞一场,只为你!”莫非越是念起李柚的好,越是害怕起来。她挖空心思,把从前的事都提起来,莫非想,要是他死了,自己就再不能告诉他了。好些事莫非以为自己从来不在意,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其实并没有。莫非记得自己册封昭仪那日,他失神的叫自己“莫莫”时自己心中的失望与难受,不光是为着姐姐,也为着自己。莫非连她从枫树上摔下来却被他远远看见的事都想起来,讲给李柚听。告诉他当时自己有多么尴尬。自己还李柚还甩了鲜伶俐一个耳光,想必李柚也是看见了的,不但没有怪责,还帮自己出气。最后,还抱着自己回明仙宫,可自己偏装作不在意,还故意用姐姐的事气他,气的他拂袖而去。只是自己还记得他说过,明妃是独一无二的。他对明妃的感情也是无可替代的。如今想起这样的话,没有当时的悲愤,却多了无奈与辛酸。

    莫非一直说着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也许是因为害怕自己忘记什么,也许是因为怕李柚真的死了。夜里这样安静,远处的烛光映在帐幔之上,内殿深广,一切都仿佛隔着层什么似的,隔着漆黑的夜,隔着寂静的漏声,只有莫非在那里喃喃自语。

    ……

    (宝贝发烧,今儿凌晨两点多闹到395°。唔,对,波兰和希腊的比赛刚刚结束,我和唐某人还在探讨为什么希腊少了一个人反而牛逼哄哄,如果点球进了那才叫戏剧神马的,电话便响了,然后我们再也没有心思看俄罗斯的那场比赛,轰隆隆的冲到楼下,忙了一晚上——喂药,物理降温,监测体温。今儿一大早带去医院,果然不出意外的又是输液。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多才哄得宝贝睡下,自己也撑不住,滚去睡了一下,计划六点起来码字,结果六点愣是闹铃响时愣是没起来。还以为自己要断更,还好最后还是码出来了。惭愧。本来不打算看今天的比赛了,但是该死的唐某人,他从宝贝睡了之后就开始睡,养精蓄锐睡到刚才才起床,然后很得瑟的让我看今天的赛程,荷兰vs丹麦啊,妹滴,更狠的是02:45那场啊,尼玛,德国vs葡萄牙,太可恶了,太讨厌了,有木有!!!然后我现在抓紧时间速度去睡一下!各位晚安!)

    莫妃5〇_第一五〇章 冷宫,两个七秀弟子的对话(下)

    第一五一章 写的很好……

    莫妃1_五一章 写的很好…………

    李柚的手越来越冰冷,莫非止不住地哆嗦了起来:他如果死了,自己一定比现在更难过……是的,会非常难过,不只是愧疚。莫非赶紧逼着自己不要再想,赶紧逼着自己说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

    其实她和李柚之间的事情真的很少,入宫这么久,两人私下的交往屈指可数,除开公开宴席上的会面,或是早些时候他为了姐姐莫名来明仙宫时偶有相见,其实他们之间原本也没有多少事情可以拿来回忆。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莫非想起自己病前给他画过一幅画。画了些什么?对了,一汪清泉,一轮明月,一树桃花,一位仕女,一张古琴。自己当时对画上那份寥落之意挺得意的。觉得唯有那样的画,才配得上那首诗。是呢,画上还有一首诗!莫非努力想着,口中一句一句低低吟诵:

    君不见,红绡帐里相留醉,君可见,古寺青灯梦几回。叹不完红尘滚滚,伊人渐憔悴,诉不尽天涯茫茫,空洒相思泪。陌上芳菲,春去春又归,斗转星移,年年复岁岁。风吹人影碎,问君何时归。芳草葳蕤,柳絮纷飞,落花随流水。花容憔悴,执念成思,梦中可相会?酌酒一杯,尝尽相思滋味,清弦一曲,幽幽柔情似水。人道是,陌上花开缓缓归,却不料,形单影只空泪垂。一年一岁独徘徊,三春三月忆湘妃。逝者如流水,回首往事已成灰,清波漫碧水,月圆人缺难成寐。不知谓,又蹙娥眉。杜鹃声声催,何所悲。云月依偎,不见故人回。北原溪畔弄香佩,春风又吹,寂寥冷了谁?辗转迂回蝶纷飞,故人又回,温柔给了谁?曾经沧海难为水,天涯明月,相思寄与谁?临溪素手画眼眉,一抹妩媚。梳妆为了谁?一阕相思红尘醉,几度离合喜和悲。斜阳阡陌两相映,明月弦琴共相随。问一江春水,离愁别怨谁是谁非。留一缕执念。相逢相知何年何岁。……

    一想到最后那一句,莫非心中突然惶恐了起来,不敢念出来。她将李柚的手靠在脸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皱眉道:“那一句真不吉利,以后再也不写这样的句子了!”

    “写得很好……”

    莫非自言自语大半宿了,难得有人搭腔,一时刹不住反问:“哪里好了?”

    “回眸……问君……能否……牵手下一个……轮回……这一句。写得……很好……”

    莫非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张大了嘴巴瞧着李柚。瞧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的声音很小,可是字句清楚,神智看上去也很清醒,眼睛虽然半睁半闭,可是正瞧着莫非。

    莫非愣愣的瞧着李柚,瞧了半晌,轻轻将贴在自己脸上的李柚的手细心的放在丝被上,然后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最后终于跳起来大叫:“啊——”

    寝宫内外一片大乱,从太医到宫女太监再到羽林卫,一众人等全部呼啦啦冲进来了,冯太医以为李柚伤势更加恶化,着急地冲上来:“皇上怎么了?皇上怎么了?”

    榆钱一把将颤抖的莫非抱住,安慰道:“娘娘别怕,太医们会救皇上的!”

    莫非一把推开榆钱,伸手指着李柚,手指一点一点的,口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柚躺在哪里,面无表情地瞧着莫非,终于翻了两个白眼,微微闭上眼睛。冯太医已经喜极而泣:“圣上醒了!圣上醒了!快!快去把药端来,快!圣上终于醒过来了……”

    冯太医说过,只要李柚醒了,便有救了。整个寝宫都沸腾了,所有的人精神大振,羽林卫们松了一口气,宫女太监们奔走相告,比年节里得了最丰厚的赏赐还要高兴。太医院一片乱,本来祝太医领了几位太医一直守在太后那边,得了消息也只留了两位太医守候,祝太医领着其余人等尽数奔往李柚寝宫。

    服侍着李柚用了药,太医们又重新请脉,斟酌重新写药方,走来走去,嗡嗡地像是捅了马蜂窝,一片闹腾。莫非远远看着,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只是眼角含着泪,嘴角又带着笑。榆钱哭了起来,她扯着莫非的衣袖,“恭喜娘娘,恭喜娘娘,守的云开了!”

    莫非被她扯得有了几分清醒,低声在她耳边道:“快去令公府传消息,令公大人的病是时候该好了。”

    榆钱愣了愣,连声“哦”着小跑着出了寝殿。

    莫非回头,见李柚正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瞧见这个表情,莫非想,李柚果真是没事了。唐子俊的什么鬼灵药,差点被他吓死。还好没事。莫非胡思乱想着,一时松了精神,只觉得眼睛要睁不开了,转身就往寝殿外走去。

    “你……去哪儿?”

    李柚终于说话了,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太医们顿时住口,一齐转头望向莫非。

    “回去睡觉……”莫非一时没醒过神,直觉的答了一句。突然发现不对劲儿,一屋子安静,一屋子的眼睛都看着她。莫非极为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往床前走了两步,万福了一礼,道:“请皇上保重圣躬,好好休息,臣妾先告辞了。”

    李柚没有答话,莫非只好傻傻的保持着万福的姿势,只是蹙着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微微抬头望向他。

    李柚勉强抬了抬手,道:“都……退下吧。”

    “是”众人应诺,都倒着往外殿退去,莫非也要跟着退出去。

    “你……留下!”李柚的手指无力的指着莫非,莫非只好停住脚步。

    片刻,寝宫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莫非有些尴尬,她抬头望着李柚,轻声道:“皇上……”

    李柚微微闭着眼,拍了拍身边的床。

    莫非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李柚。

    李柚面无表情的道:“不是要……睡觉么?这床……够大。”

    莫非的脸红了,愣了半晌,忍不住问:“皇上,按规矩,臣妾是不能睡在这里的……”

    李柚一脸不以为然:“朕的话……就是规矩。上来。”

    这倒也是。

    莫非觉得自己的眼皮实在已经睁不开了。几天没有休息,一松神,恨不得立即倒在地上睡过去算了。顿时也不再多想,一把将厚厚的纱帐扯了下来,爬上床去。莫非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李柚的伤口,好在床真的很大,莫非缩在靠里的角落,没几下就睡得沉沉的。

    ……

    醒来时殿里静悄悄的,莫非有些迷糊的唤道:“榆钱。”没有人应声,莫非突然想起什么,猛的坐了起来,左右一看,不是做梦,自己的确是在李柚的寝宫睡着的。此时李柚并不在床上,只有她独自一人。

    他伤得那样重,会去哪里?莫非心中漫起一阵惶恐,连忙起身,慌张的朝外走去,拉开寝殿的门,迎上一张带着熟悉笑意的微圆的脸庞。榆钱连忙道:“娘娘醒了,皇上特意吩咐我们不许打扰。”

    莫非听得出榆钱话中的惊喜,却没有心思解释,只是问:“皇上呢?”

    榆钱笑道:“娘娘太累了,睡了两天两夜了。皇上正在早朝。”

    莫非收起眼底的担忧,看了看门外守卫的羽林卫,已经彻底换了,不再是慕容府安插在宫里的人了。她将榆钱拉进房里,低声道:“皇上伤得那样重,怎么能去早朝呢?”

    榆钱摇头道:“昨儿天还没亮令公大人便进宫了。皇上让人扶他到隔间和慕容少主谈了两个多时辰才回内殿休息,今儿一早便按着时辰去早朝了。”

    莫非沉默半晌,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对榆钱道:“我们回去吧。”不等榆钱说话,莫非便走出点去,命人备车撵。

    在回明仙宫的路上,榆钱说,常妃神色焦急的来找过她。听闻皇上醒了,又知道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这才离开。莫非知道常妃找她为了什么。闻书香在冷宫自尽,常妃掌管六宫,不能不来过问一句。只是就算是太后问起,自己也只会一问三不知。

    ……

    回了明仙宫,莫非先去看了慕容蓝,慕容蓝恢复得很好,莫非和她聊了几句,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从闻书香那里听来的事,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回了自己殿里,本想再睡睡,恐怕是因为睡得太多了,虽然浑身上下的没力,却也睡意全无。对镜坐着,默默瞧着镜中消瘦的自己,莫非有些淡淡的迷茫。

    要是杀了太后,李柚会怎么样?

    本来李柚的感受,莫非一点儿也不在意,可是经过这次挡剑,莫非再也无法逃避自己的感受,其实她是在意的。如果他死了倒干净,自己杀了太后陪他死好了。可现下他活过来了,有些债,自己又不能不去讨回。可如果去讨了,必定是不能和李柚在一起了。在李柚快要死的时候,莫非才知道自己原来挺在乎他的。

    “哎……”莫非愁得不得了。吃也不想吃,睡也不想睡,画室、剑舞、美酒仿佛都对她失去了吸引力。她呆呆地坐在那里,想要呆出一个答案来,直到万公公的声音远远透了进来——“皇上驾到——”

    ……

    莫妃1_第一五一章 写的很好……

    第一五二章 酒后失言,嫌隙顿生

    莫妃2_第一五二章 酒后失言,嫌隙顿生……

    早朝后李柚本来要去御书房的,被慕容云随挡了下来。毕竟伤势刚刚才有些起色,慕容云随坚持让他多休息几日。李柚执拗不过,又有些挂心寝殿中熟睡的人,便不再坚持。回到寝殿,见莫非已经离去,自己昏睡了这些天,此时左右睡意全无,便起驾去晗宁殿探望太后。

    太后已经醒了,常妃和梅雪寒正伺候着太后梳洗。李柚见太后头发湿漉漉的,有些不解。常妃极为善解人意的看到了李柚的疑惑,将他拉到殿外,附在他耳边解释了一番。李柚的神情变得极为复杂,想笑,又觉得有些不妥当,终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转头很认真的向跟在身旁的万金说道:“朕的旨意还没到君洲么?让王卫把手头的事情处置好了赶快给朕滚回来。原说他就够不像话的,可这些羽林卫小崽子还有更不像话的,被人混进晗宁殿给太后下了药都不知道,也该让他回来好好调教调教了。”万金只低着头应了是。

    又在殿中和太后说了会儿子话,太后见李柚脸色不佳,便催促他尽快回去休息。李柚瞧着太后精神劲儿好了些,便让梅雪寒去唤了南宫雪和洛昭容来,与常妃一道陪着太后在园子里打起马吊来,这才起驾往明仙宫而去。

    因为伤势太重,他的脸色仍旧苍白没有血色,人也瘦了一圈,连眼圈都是乌青的。莫非本要将他迎到内殿休息,李柚却牵着莫非的手缓缓在院子里散起步来。莫非见李柚神情有些古怪,忍不住担忧道:“皇上伤势未愈,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李柚知道她误会了,握住她的手道:“身子还好。没那么弱,太医也说了。躺了那么久,多出来走走也是好的。”见莫非眉目间还有些担忧和疑惑,忍不住道,“朕适才去给母后请安了。”

    莫非心里猛的一跳,面上流露出的担忧却不是假的,只是担忧的事情不同,“太后身体如何?说起来,臣妾一直没能去给太后请安,实在有罪。”

    李柚失笑道:“母后没事。不知是哪个大胆的。还是哪个粗心的,在母后的药中混入了大剂量的蒙汗|药,所以,母后才一直昏睡。祝太医一直诊不出病症。所以一直不敢用药。估计他即便猜到了,只是不敢那么放肆。今儿一早冯太医过去给母后请脉,一大碗水泼了母后满头满脸。母后自然醒过来了。”

    莫非楞了半晌,不由对此刻大约还在赶往司兰路途上的唐子俊生出无限敬仰——那么紧张的时刻,竟然还能想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真不愧是……唐门第一高手。

    ……

    两人坐在园子里说了会儿话,李柚又问了慕容蓝的伤势,万金便提醒:该用午膳了。李柚让明仙宫的小厨房做些吃食。莫非借着午膳的时机,将闻书香毒害李欣玉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为私自处置闻书香一事请罪。

    李柚放下银著。沉默了很久,淡淡道:“闻书香毒害皇子。陷害妃嫔,又在宫中行厌胜之术,本该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念在她是功臣之后,又知错自尽,对外便说是病逝吧,厚赐族人,也算给闻太师留些面子。”

    莫非眯起眼掩住眼中凌厉的光芒,口中温婉道:“皇上仁厚。”说着,索性为李欣玉和江裳求了情。

    李柚端起冰镇酸梅汤饮了一口,笑着道:“后宫这些小事,以后你做主就好了。”说着捉住莫非的手道,“今儿朕已经让礼部择吉日上折子来为你请封。你护驾有功,又……”李柚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笑,见莫非脸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道:“朕打算,先封你为妃,至于封号,你想想有什么喜欢的么?”

    莫非有些惊讶,想起自己即将做的事,便有些不适应,想了一想,推脱道:“皇上问过太后了么?”见李柚略一怔忪的样子,莫非心底有了底,只道,“臣妾并没有什么功劳,这次还犯了这样大的错,险些害了皇上,封妃的事暂时缓一缓吧,只怕太后也不会同意。”

    李柚没有答话,眯起了眼,将眼前琉璃盏里的冰镇酸梅汤喝得一干二净,然后起身离开了。

    ……

    没过几日,李柚请准太后,赐李欣玉封号“淑”,太后也觉得她受了委屈,接连颁赐了好些珍玩给她。然而因为议政王李贤的失势,李欣玉终究不可能再次获宠,存香殿一如既往的冷清,充满了秋日的萧瑟之意。

    莫非望着头顶渐红的枫叶,这一转眼,便又入了秋。

    李柚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虽然政务繁忙,却还是会经常到明仙宫来。只是封妃的事果然还是被太后压制了下来,李柚还是给了莫非协理六宫的权责,常妃对后宫之事极少过问,后宫的实权几乎全部掌控在莫非手中,加上慕容氏在朝堂之上风头更胜,明仙宫一日热闹过一日。莫非却一日烦闷过一日,不知道这样的热闹繁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年秋,朝中发生了两件大事。偏巧这两件大事,都足矣震撼莫非。

    第一件事,是大元帅慕容霸秋洒然辞官,云游四方去也。是啊,天下兵马大元帅,在议政王李贤贪墨案尘埃落定后,因平定君洲有功,又封了世袭定国公。慕容氏势力太过强大,若再立功,便要异姓封王了。在这样的觉悟下,慕容霸秋正式将家主之位交与慕容云随。自请辞去帅印,云游四海。李柚极力挽留一番,只能“勉为其难”的准奏。并加封慕容云奇为镇西大将军,官居正三品,镇守涿郡。

    莫非和慕容蓝坐在茶轩喝酒时细细想了想,觉得这是件好事,只是父亲远游,身为子女却不能送上一送,终究是有些遗憾的。

    第二件事,其实也是第一件事的余波。皇帝正式赐婚公主李渔和慕容云随,令礼部择良日完婚。这个消息是南宫雪带来的。陡闻这个消息,莫非以为自己早已经放开了,没想到心口还是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南宫雪在莫非的画室大哭了一场。莫非有些于心不忍,便让榆钱拿了陈年的霜迟酒来,两人大醉了一场。醉中莫非仿佛对南宫雪说了许多话,只是第二天醒来头痛得紧,说过些什么又不记得了,瞧见南宫雪已经走了,便又摇摇晃晃的回寝殿又睡了一场。

    ……

    躺在床上,莫非恍恍惚惚记起些昨晚醉中的话,南宫雪说:“慕容少主生来就是要当驸马的。”

    莫非仰着脖子到了一口酒,舌头打结的说:“谁说的?其实你和她是最有希望成一对的。都怪我,选秀那日我若是早些提醒你,你一定不会被选上。我怎么能妒忌你呢?我怎么能吃云随的醋呢?”……

    莫非猛的坐了起来:“遭了!”

    刚刚伺候她躺下的榆钱吓了一跳:“娘娘不舒服么?奴婢已经让小厨房熬了醒酒汤,娘娘先歇歇。”

    莫非胡乱的踩上踏板上的绣鞋往外走去,边走边问:“南宫雪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妥当?”

    榆钱慌忙跟了上去,心头细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充媛娘娘天还没亮就走了,没觉着什么,只是,脸色特别苍白,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

    莫非心知不妙,忙朝门外候着的小侯子吩咐道:“准备车撵,去染菊殿。”

    不出所料,南宫雪的贴身丫鬟曼珠出来说,雅充媛去给太后请安了。莫非心头叹息:便是不想见,也不至于撒这样得谎,一身酒味还没散掉,如何去给太后请安?何况,你哪次去给太后请安,不带着曼珠的?

    莫非知道南宫雪必定是在怪她。也难怪,若是自己突然得知自己一直引为知己的人原来一直在骗自己,也会恨得牙痒痒的。此时也没有办法,唯只希望她的气能快点消下去。莫非并不揭穿曼珠的谎言,笑着向曼珠道:“替本宫转告你家娘娘,就说我慕容云菲永远当她是好姐妹,希望她得闲了常来明仙宫坐坐。”见曼珠躬身应了是,才摆一摆手让车撵回去。

    一路上,莫非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和当年做过的事,只觉得十分怅然。注定是要对不起南宫雪了,只希望她的恨,不要太久。又想起慕容云随就要做驸马了,心情更加烦乱。一掀车帘,唤道:“停下。”

    找不到小牛哥哥,如今慕容云随做了驸马,也许自己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了。等自己向太后讨回她欠莫家的东西,李柚必定再也容不下自己。自己终究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这样也好,身为天煞孤星的自己,不是应该早有孤独一世的觉悟么?何况,莫非嘴角浮起一丝温暖:不是还有姐姐么?

    若是能活着向太后讨了债,便带着姐姐远远遁入山林,再也不问俗世。

    莫非站在太液湖边,远远望着湖中的月华宫,心潮起伏。

    ……

    。)

    莫妃2_第一五二章 酒后失言,嫌隙顿生

    第一五三章 公主营帐中的争执

    莫妃153_第一五三章 公主营帐中的争执……

    入了深秋,李柚的身子已经痊愈,莫非在太医院的悉心照料调理下,竟也脸色见好,身子也仿佛重了一些。这几日宫中忙着预备东山围猎,李柚见莫非气色甚好,极是欢喜,说:“这次东山围猎,你随着朕去吧。”莫非正是在宫里闷得慌,连忙欢喜应了。李柚又笑道:“李渔知道云随要去,哀着朕要随行,朕也准了。礼部定的吉日就在开春,姐姐却连这几日都等不了了。”说着开心的笑了起来。

    莫非的心情瞬间低落。她曾远远见过李渔,是个风姿卓绝的人。听说生得极美,又是个开朗爽利却又不失谨慎的人,在几位公主中风评最好。如此佳人,再加上她公主的身份,宫里的小宫女们都说,李渔公主是最配得上慕容令公的人了。莫非笑:“终于可以仔细看一看传说中的渔公主了。怎么说也是要做臣妾的嫂子,一直还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呢。”

    ……

    莫非自入宫后,这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宫门。慕容蓝陪着她坐在皇帝后面的车驾上,自是又喜又叹。偶然从车帏之间望去,天子出猎,九城戒严,坊市间由护城军各营,会同羽林卫,由从君洲赶回来的羽林统领王卫统领跸警。御驾所经之处,街旁皆张以黄幕,由羽林卫亲兵把守,别说闲人,只怕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虽然只是到东山围猎,李柚专程说了一切仪仗从简,远远望去,依然满眼迤逦仪仗銮驾,由护城军神机营拱卫。行列连绵十数里。千军万马中只听见蹄声急沓,车轮辘辘。却不闻一丝杂音,可见军纪谨肃。

    抵达东山脚已是入夜,营帐连绵亦是数里,松明火炬亮如白日,连天上一轮秋高皓月让火光映得有些黯然失色。营帐扎在东山脚下离著名的玄珠湖不远的一大片平野旷原之上,月高夜静,只听火堆里硬柴燃烧“噼叭”有声,当值兵丁在各营帐之间来回梭巡,甲铠上镶钉相碰叮铛之声。那深黑影子投在帐幕之上,恍若巨人。

    莫非静静坐在一座豪华的营帐中,就着明亮的灯火,细细煮好一壶茶。再慢条斯理的倒在杯中。双手递给对面一个华丽的女子,口中道:“请公主殿下品尝。”

    莫非对面的女子正是李柚的姐姐,慕容云随即将过门的媳妇——李渔。

    ……

    刚刚从李柚的营帐出来。慕容云随正要回去,却见慕容蓝站在公主营帐前,和公主的贴身侍女典伊说笑着。慕容云随皱了皱眉,他不会奇怪为何李柚会专程将公主的营帐安排在他和李柚营帐的必经之路上,毕竟尽管谁都不说,但谁都知道这位公主殿下专程从扬州城赶回央都城缠着李柚要参加这次围猎是为了什么。他只是很奇怪。慕容蓝为何会在公主营帐前,为何会和典伊那般熟悉。

    慕容云随沉默片刻。向慕容蓝走去。

    慕容蓝见慕容云随过来,向典伊告了个罪,远远迎了过去,伏在慕容云随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慕容云随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忍不住呵斥了一句“胡闹!”便愤然转身要走。慕容蓝紧紧拉着他的袖口哀求了一阵,又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递到慕容云随手中。慕容云随神色变幻莫名,沉默许久,才跟着慕容蓝朝营帐走去。

    典伊见慕容云随跟着慕容蓝过来,又是紧张又是高兴,正要进去通报,突然想起慕容昭容在帐内做客,若是让她见到慕容令公私会公主,似乎不太好。还是稍后向慕容令公禀明,待慕容昭容离去,再去相请一聚吧。

    ……

    李渔将茶水接在鼻尖闻了一闻,明亮的眼睛望向莫非,笑道:“好香。”说着竟是一口将茶饮尽。莫非大惊失色,来不及出言阻止,“噗——”的一声,刚刚入口的茶杯李渔一口喷了出来。

    “殿下,您没事吧?”莫非顾不得被喷了满身的滚烫茶水,惊呼出声。

    “好烫好烫!”李渔跳了起来。

    便在此时,帐门一掀,伴着典伊的惊叫和慕容蓝倒抽冷气的声音,慕容云随的身影风也似的刮了进来,见李渔还张着嘴在用手使劲儿的在嘴边扇风,连忙倒一杯凉水递给李渔。目光却凌厉的瞪着莫非,冷声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怎可对公主殿下如此无礼?”

    莫非没有解释,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

    李渔看见慕容云随脸腾的一下便红了,接过凉水几口喝了下去,放下茶盏,连忙向慕容云随解释道:“不关慕容昭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李渔这才注意到莫非身上的茶水,连忙取下腰间的丝帕去擦,一脸歉疚道:“十分抱歉!初次见面,竟然这样失礼。昭容莫怪。”

    莫非心想这位公主果真如传言般的开朗爽利,却未必是谨慎的。她却不知道,这是她初次和李渔正式会面,何尝不是李渔初次正式见她这位小姑子。对于慕容云随的这位未来媳妇儿,莫非或者有些好奇,或者有些隐隐的妒忌。但对于平日高贵高傲的李渔而言,此时心中的情绪绝对是紧张居多。

    莫非依然没有理会慕容云随,尽量温婉的拒绝了公主殿下的擦拭,摇头道:“是云菲思虑不周,将滚烫的茶水递给公主,云菲万死。”

    李渔还未答话,慕容云随突然朝莫非道:“果真是思虑不周才好。”不等莫非答话,慕容云随已朝李渔温言道:“公主可还好?是否要传随行太医来看看?”

    莫非的拳头都捏紧了!第一句也就算了,这一句质问,算是什么意思?

    李渔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有些尴尬的道:“我真的没事。太平猴魁是要滚烫着抿着喝味道才好,是我心急了。云随,你怎么来了?”

    慕容云随正要说话,莫非一步向前,刚好挡在李渔身前,手握得很近,语气却很平静:“慕容云随,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果真思虑不周才好?我会故意害公主殿下么?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听见这样直接的充满怒火的质问,李渔直接石化了。慕容蓝和典伊更是惊讶,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缩在角落静观其变。

    慕容云随清清淡淡的看着她,冷冷道:“不是最好。至于为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虽然尚未成亲,她却已经注定是你的嫂子,我慕容云随的女人,我希望你对她,多些尊重。”石化的李渔突然觉得一股春天般的温暖在心底化开,直要把她的人化开,她整个人都酥软了。

    站在她身前的莫非却是和她截然相反的感受,虽是深秋,却仿佛坠入寒冬,寒凉之意从脚尖漫上头顶。这种寒凉之意却叫她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道:“我明白了,我会加倍尊重公主殿下的。只是……”莫非再次向前一步,抬头紧紧盯着慕容云随的眼睛,问道:“敢问三哥,如今父亲已经远游,我母亲的灵位,却是何时可以迁入慕容氏族祠堂?”

    李渔突然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有些茫然的望向慕容云随。

    慕容云随轻轻蹙着好看的眉,缓缓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别在公主殿下面前失仪。”

    莫非失笑,“公主殿下不是我的嫂嫂么?又不是外人,我在此处问三哥有何不可?何况,你我若是今日一别,隔着厚厚宫墙,这些话,我要何时才能问你?”

    慕容云随有些薄怒,“无论何时都好,现在都不是适当的时候。”

    莫非猛的转头,朝李渔万福行礼,沉声道:“公主殿下是慕容家未来的主母,还请公主殿下为我做主。”李渔不仅迷茫,表情更是难以掩饰的尴尬了起来!

    慕容云随喝道:“云菲!”随后朝李渔道:“公主殿下恕罪!”说着一把拉住莫非的手往外走去,一面走一面道:“我们出去再说。”

    莫非一把摔开慕容云随的手,“令公大人,我虽然是你的妹妹,你别忘了,我还是皇上的妃嫔,你这样拉扯,我大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

    慕容蓝听不下去,咬了咬唇,上前道:“娘娘,还是出……”

    “你住嘴!”莫非厉声喝止,眼神瞧也没瞧慕容蓝一眼,只一字一句朝慕容云随问道:“我只问你,我娘的灵位,何时可以迁入慕容氏的宗氏祠堂?”

    慕容云随冷冷看着她,也一字一句的答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以你母亲的身份,永远也别想进慕容氏的祠堂!除非她能得到赐封,摆脱贱籍,不过,人死灯灭,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你能回府,蒙父亲赐姓,已经是天大的荣耀,知足吧!”

    莫非蹭蹭后退数步,突然失笑,“好!这便是你当上慕容氏的家主给我的答案么?好!好!!”莫非说完,转身朝帐外跑去。

    在李渔与典伊一片迷茫无助中,慕容蓝和慕容云随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慕容蓝向李渔告罪,连忙追了出去。

    ……

    莫妃153_第一五三章 公主营帐中的争执

    第一五四章 决裂

    莫妃154_第一五四章 决裂……

    深秋的玄珠湖有别样的美感,特别是当美妙的玄月越过剩下不多枯黄叶子的树梢悄悄挂上天幕,又清晰的在湖面投出的温柔清亮的倒影,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然而此刻的东山围猎大营,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这番美景,他们只关心,最大最豪华那座营帐里那个普天之下最有权势的男人的雷霆之怒到底该如何平复。负责镇守在莫非营帐外的羽林郎队长李乐明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身旁有碎了一地的茶盏,身上有的水渍,很轻易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王卫掀开帐帷走了进来,看也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冷静道:“启禀皇上,羽林卫有整整一个队的人去追娘娘,即便不能追回,至少可以保证娘娘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李柚甚少有这么愤怒的时候,他的眉紧紧蹙着,他当然不仅仅是对莫非安危的担忧,而是面对有些事自己身为皇帝却不便插手也不能插手的隐怒。因为这种隐怒的源头,他甚至不能亲自去追回莫非。

    从典伊的口中他大概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又从李乐明口中知道莫非回到自己营帐之后又和慕容蓝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然后才会突然冲出营帐,抢了一匹骏马绝尘而去。事涉慕容家族内部事务,即便自己的姐姐即将嫁入慕容家,身为帝王的他也不便干涉这个百世之家的家事。何况,听典伊的口气,莫非生母的身份,仿佛甚为尴尬。

    万金谨慎的掀开帐帏走了进来,低声禀奏道:“皇上,令公大人在外求见——”

    李柚深深吸了两口气。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朝万金道:“宣。”。他突然发现,自己很少这样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并不是件好事。他皱了皱眉,朝营帐中的两人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有消息即刻来报。无论任何时候。”

    王卫应了声是,脚尖使劲踹了一下李乐明的屁股。完全吓得傻住的李乐明连忙谢恩爬了起来,和王卫一起退了出去。

    ……

    常妃静静的转动着手上的紫砂茶盏,看着对面若无其事吃着芙蓉糕的莫非,看着她身上的风尘仆仆,心情有些复杂。沉默了一段时间,终于忍不住柔声道:“昭容还是快些回去吧……”

    莫非将手上的芙蓉糕往白底染金荷花纹瓷盘里一扔,仿佛突然没了胃口。拿起手边的紫砂茶盏,将里面放得有些凉的菊花茶一口饮尽,淡淡笑道:“姐姐这里真好,什么都这样清幽,菊花茶芙蓉糕,我都喜欢。”

    常妃拢一拢鬓角,蹙眉道:“跟着圣驾去东山围猎,却漏液私自回宫,这可是大罪。我这里你何时不能来?入宫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来过几次。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是来让我为难的么?”

    莫非略牵了牵唇角算是一笑,也不理会,只拣了另一个白底菊花纹瓷盘里的透明糕点咬了一口。点头道:“还有这冰菊糕,隐隐有菊花的香味,又没有压过薄荷的香气,丝滑可口。很好吃。姐姐这里的小厨房可比明仙宫强多了……”

    常妃打断她道:“妹妹!”

    莫非笑道:“不知怎的,近些日子特别能吃,晚膳明明吃了两条玄珠湖特产的烤鲮鱼,可此刻却还是这样的饿。”说着又端起宫女刚刚送上来的银耳羹一勺一勺不客气的用了起来。

    常妃有些恼火的揉了揉眉心,不知该如何劝说。

    一阵秋风拂来,金辰宫中长长的落地纱缦高高扬起,殿内的灯火也随风晃了一晃,有宫女轻移莲步走到白色蝉翼纱窗前正要关上窗,忽然“呀!”的一声惊叫起来。

    常妃正有些烦心,被这一声尖叫唬了一跳,不由极少见的脸色浮了怒气。常妃的贴身宫女紫菡见常妃面色有异,连忙斥道:“做什么大惊小怪的?不想活了!”

    窗边的宫女连忙跪下请罪,见紫菡移步过来,面色惨白的指着窗外,带着哭腔道:“回禀娘娘,窗外有……有……”

    便在此时,一个清脆若玉珠落盘的声音在窗外响亮道:“奴婢慕容蓝冒犯求见常妃娘娘!请娘娘不吝一见!”

    金辰宫中的宫女太监和守卫在宫门外的羽林卫都吃了一惊,不知道慕容蓝是怎么进到金辰宫里并且还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到了主殿之外的。

    任是常妃高远宁和,一向温和,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脸色微变。她转眼望向莫非。莫非眯着眼没有作答。

    常妃极不自然的一笑,和声道:“慕容姑娘请进来说话。”

    慕容蓝进了主殿,叩了礼,见了莫非也不吃惊,目视左右。常妃摆一摆手,除了紫菡,殿中侍候的宫女太监一应退了出去。

    莫非端起菊花茶盏,眼帘微垂,语气淡淡地慵懒而疏远,似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怎么还敢跟来?”

    慕容蓝神色如常,含笑道:“娘娘将剑放在脖子上威胁羽林卫们退走,这等招数,少主十二岁就会用了。只是我每次都跟着,也没见他那一剑真的从脖子上割下去。”

    莫非心中一刺。少主少主,又是少主!莫非斜斜横了慕容蓝一眼,顾不得常妃在场,冷声道:“你既是那么忠心于你的少主,何必随我入宫?此时又何必还要跟着我?”

    慕容蓝咬一咬唇,并没有立刻作答。

    常妃略略尴尬,不由赔笑道:“慕容姑娘也是担心你的安危,妹妹何必如此。”

    慕容蓝深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平静道:“请娘娘跟随奴婢回东山营地。”

    莫非轻哼一声,缓缓直起身来,“本宫偏就不回去。”

    慕容蓝脸色微微一变,深深看了莫非一眼,随后已是如常的神色,她想了一想,才道:“娘娘刚才的问题,奴婢应该回答。奴婢跟随娘娘入宫,是少主的吩咐,奴婢自然要遵从。奴婢此刻跟着娘娘,是为了请娘娘回东山。娘娘在公主面前和少主争执,一怒之下离开东山,此时必定会传到圣上耳中,圣上就算不降罪少主,也必定对少主心生不满,甚至有所猜忌。奴婢现在说的都是大逆不道的话,奴婢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