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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酌红颜夕染醉第3部分阅读

      墨酌红颜夕染醉 作者:rouwenwu

    乎坚硬了许多,炉下的火也更加旺,陈彦往里面撒入了松脂,火势便嗖的一声窜了上去,仔细辨认,炉火中仿佛有液体在流动。终于,火烧完了,陈彦命人取出最后的结晶,之前灰白的盐变成了紫色,且坚硬如石。等到将它细细捣碎,就成了一颗颗闪着光芒的紫色盐粒。楚夕将盐捧在手里,尝了尝,还真的有竹子混着松木的清香。

    陈彦在一旁激动地讲解到:“之前我试过很多次,终于发现煅烧九次的盐效果是最好的。这样的盐既干净纯正,又有竹子和松木的成分融入其中,颜色也与其他的盐大有差别。”

    说到这里,陈彦顿了顿,语气也低了几分:

    “只是,如果用这样的盐做调味料,估计成本太高,普通的老百姓消费不起。并且与一般产出的盐无甚差别。”

    到此刻,楚夕突然福至心临,这样的盐,不就是现代大家经常使用的竹盐吗!她也激动起来,没想到这个陈彦有如此的头脑和创新能力,自己前些天光想着怎么提炼盐的纯度,却忘了从盐的其他功效入手。回过神,楚夕也兴奋了:

    “陈主管好想法!这竹盐不仅没有了海盐的腥味,还有了多种矿物质……不,是多种有益身心的东西在里面,不一定盐要用来做饭呀!我们可以用它来刷牙、洗脸、洗澡……啊不,是沐浴!就当皂角一样用!”

    在楚老爷和陈彦不解的目光下,楚夕让人打了一盆水,将竹盐放进水里,很快竹盐便在水中融化,只有些许的沉淀在盆底,楚夕让大家都就着盆里的水洗洗手,洗完手后,手中不仅有淡淡的香味,还有点滑滑的感觉。水干之后,手上也不会很干,反而有点润润的,很舒服。

    楚夕解释道:

    “这就像很多小姐喜欢用花瓣泡水一样,花瓣融进水里,会让皮肤变得更加嫩滑,而且有香味。竹盐也是这个道理。并且,竹盐的颗粒能够摩擦皮肤,像是按摩一样,去掉皮肤上黏着的我们看不到的脏东西。”

    虽然并不是很明了楚夕说的一些词语,但是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楚老爷和陈彦频频点头。于是,在陈彦的发明和楚夕的再创造之下,东持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竹盐诞生了。

    经过了反复的讨论,楚夕将竹盐的目标消费群体锁定在了女性身上,而竹盐的用途,则是从沐浴、漱口入手,功效则以保持口气清新、使皮肤嫩滑,排除毒素为主。

    一时间,锦州城内“爱她,就送她楚记竹盐”“楚记竹盐,你的美丽好帮手”“爱楚记,爱美丽”等广告语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竹盐成了锦州城内月度最红新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达官贵人,小姐夫人们都奔相走告,竞相……观望。

    对,你没看错,是观望。

    楚夕唯一漏掉的是古代的百姓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尤其是那些闺阁小姐们。她们是有钱,但是对于相对保守和生活单调的她们来说,要往自己嘴里和身上抹这虽然是紫色但是在她们看来是黑漆嘛乌的东西,谁也不想第一个站出来,万一那东西没有效果呢,万一弄脏了自己的芊芊玉手呢……反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于是,新鲜出炉的竹盐,就这样……滞销了。

    楚夕再一次郁闷了,于是,她决定去找一些愿意身先士卒的人。她又一次很快地锁定了目标人群——青楼。

    没错,不是红楼,不是蓝楼,是青楼。也就是传说中穿越人士必去的圣地之一—烟花之地。

    在楚夕看来,青楼是所有八卦和消息的源头,而青楼女子的话,比广告商的话还管用。如果青楼女子用了都说好,那些个享受她们丝滑肌肤的官人们自然也会拿着去讨好自己的老婆,老婆用了好,自然会给闺女用,一传十十传百,百步穿杨步步惊心什么的,自然财源滚滚来了。楚夕提出这个想法之后,陈彦问,如果闺阁小姐觉得青楼女子所用之物她们不屑使用怎么办?

    楚夕想了想,道:“胭脂水粉青楼女子一直在用,而闺阁小姐们不也用得很欢么?只要我们将竹盐稍微有所划分,我们多研发一些香味,或者不同的颜色,自然会分得出不同的消费人群。”

    于是,竹盐又一次被推陈出新,出现了专供刷牙使用的漱口盐和专供沐浴用的各种香型的浴盐。就这样,楚夕揣着浴盐开始了她的青楼之旅。

    第九章 妹子,汉子,傻傻分不清楚

    “小姐,你这么嫩的身子,要是能用点浴盐好好保养就更好了!”

    “姑娘,来点浴盐吧。包皮肤白细嫩滑的哦亲~”

    ……

    这是楚夕这几天一来说的最多的几句话,这两日的青楼走访下来,楚夕得出了几个结论“

    首先,去烟花之地,肯定要男装打扮。要想办成男人其实很简单,贴个络腮胡,尽量少说话。这一路的青楼逛下来,还愣是没有人认出楚夕是个女的,就算认出了,看在她出手大方的份儿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开门做生意,只是图财,又不是考公务员,不用这么严格。其次,进了青楼,一定只点最贵的,不选最便宜的。要知道在实诚人充斥天下的古代,东西一定是一分钱一分货的,好货不便宜,便宜无好货。青楼也是如此,凡是青楼最贵的姑娘一定是头牌,凡是头牌一定是最说得上话的,她用了哪个胭脂,下面的姐妹一定一窝蜂的争相效仿,这就是所谓的“头牌效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凡是头牌接待的客人必然也是有头有脸的,如果从头牌口中得知某一个东西好,总会有人愿意尝试一下,买去馈赠妻女,当然,不会有人脑残到送自己妻子礼物的时候说是青楼女子推荐的。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最贵的头牌都是最一击即中,省时省力的选择。

    当楚夕来到锦州城最大的青楼——花影楼时,还自我陶醉在她那一套所谓的青楼理论中。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去最大的青楼,是因为楚夕需要先从小地方摸清行业状况,获取前沿消息。然后力求在面对大牌时有熟练的套路和计划。

    之前楚夕已经从别的青楼了解过,花影楼的头牌名妓艺名依依,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皮肤吹弹可破,歌喉婉转,琴技高超,还懂得诗词歌赋,简直是个妙人儿。更妙的是,依依性格温柔,从不恃宠而骄,算得上是锦州城花街柳巷的一朵解语花。

    既然是妙人,自然很多人趋之若鹜,每天依依的预约都排的满满的。有些人为了一亲芳泽,甚至要提前半个月作出预约。这价格自然也是高的吓人。楚夕自然等不及半个月一次的预约,她缓缓的摇着一把白色的折扇,大摇大摆走进了花影楼。

    楼里衣香鬓影,灯火辉煌。刚一走进,就有老鸨迎了上来:

    “哎哟,这位小哥一看就是头次来的吧,来,来来,看上了哪位姑娘尽管挑,我们这儿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呢~”

    在老鸨说话的同时,楚夕在心里也默出了同样的台词,不禁用扇子点了点额头,这年头的老鸨要不要这么有行业意识,走了好几家青楼,开场白永远没变过。

    楚夕自然早有准备,从口袋里随意摸出一锭银子扔给老鸨,财大气粗地到:

    “给我开个房间,找几个漂亮的姑娘唱唱小曲儿。”

    老鸨接了银子,笑得满脸的褶子都挤成了一堆。麻利的招呼了两个姿色尚且不错的姑娘把楚夕带到了楼上的包间里。两位姑娘笑语晏晏,一个敬酒一个夹菜,一个唱歌一个弹曲儿,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

    没错,楚夕是故意灌醉她们的。欢场上的女子虽然酒量好,可楚夕的酒是一杯没喝全顺着袖子倒掉了。两个姑娘醉了以后很快就被楚夕套到了头牌依依的房间位置,毕竟头牌的房间在青楼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楚夕装作喝醉了小解出了房间往她们说的地方走去。一路碰到好多路人,不是酒醉醺醺就是色欲熏心,没人留意楚夕。这样更好,没多久,楚夕就走到了房门前。趴在门边听了听,确定里面只有一个人之后,楚夕大咧咧的推开了房间,还顺手关上了门。这才转过神曲看到床上半躺着的人,楚夕愣住了。

    该怎么形容一个人的好看?眼含秋波,眸若流水,长发如丝,肤如凝脂,酥手若葱玉,指若蔻丹,唇红齿白,看上去如一朵盛开的玫瑰般粉嫩,任人采撷,好想尝一口……

    楚夕由衷的叹道:

    “姑娘,你真美”

    被称赞的姑娘不但没有一丝悦色,反而蹙紧了眉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滚!”

    楚夕不解,“姑娘,我说你漂亮你怎么还骂人呢?”

    “滚!”

    楚夕有点恼了:“哎我说姑娘,你能换句台词不?”

    楚夕面前的姑娘这次不说滚了,把楚夕从头到脚看了下,挑了挑她并未修剪却依然弧度好看的眉毛,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黑曜石般发亮的眼睛突然弯了弯,从床上慢慢直起身子,白皙修长的手抓住自己的衣襟,然后慢慢拉开,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出现面前:

    “你看我,是姑娘么。”

    “……”

    楚夕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衣襟半开,胸腹间竟平坦一片,喉咙处也隐隐有喉结,脸部的轮廓也比女子要深邃很多,再仔细回想刚才听到的声音,确实比女子来得低沉,只是由于只说了一个字的关系让楚夕误解了。眼前这位,是个货真价实的汉子!

    就在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汉子拉开自己的衣襟之后,一切都变得尴尬起来。虽然楚夕是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现代人,但是突然看到了一个绝世美男在自己面前坦胸那个什么,还是被小小的颠覆了一下世界观。于是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空格跳行第二天就在沉默中突然闯进了一个人。

    于是,在沉默中,突然闯进了另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楚夕今天本来要找的主角——头牌依依。当然,与其说是闯进来,不如说是撞进来。依依一脸慌张地撞开了门,眼睛一直盯着门外,一进门就低声说:

    “主上,黄侍郎来了!您现在不方便露面,还是先……”

    她停住了话,是因为在她转过头的瞬间看到了站在她背后的楚夕,后者还在被看到之后扬起手对她咧嘴干巴巴地一笑。于是气氛又尴尬的顿了半秒钟。依依看向自己的主上,那人摆摆手,对依依道:“先躲起来再说。”

    --------------------------作者吐槽分割线----------------------------------------------好吧,如果我说现在,大家期待已久的男主终于出来了……会不会被拍呀……捂脸飘过~~~~事实上男主很有爱的啊~~~不过某冉已经写到后面几章去了,不过后面几章依然木有男主啊……话说回来,最后谁是男主还不一定呢~捂头逃走……话说存稿好少了啊……要加油了!哟西~另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管怎么改,发上去以后的文排版好像都有问题。我也不知道肿么了……大家将就着看看吧……泪奔~~~

    第十章 姑娘你好,姑娘再见

    于是,在那位听起来不知道是黄侍郎还是黄鼠狼的人走近的时候,楚夕已经和传说中的主上一起躲到了床帐后的暗格中。既然是暗格,自然逼仄,楚夕和汉子主上不得不贴的很近,楚夕几乎是整个身子都在他的怀里,脸更是快被挤得埋在他的胸前。她不得不费力的伸出手撑住墙壁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两人呼吸相闻,楚夕闻到了很浓的药味,还有点血腥的味道。借着透过暗格缝隙的光线,楚夕这才发现汉子主上半敞开的衣襟内,腰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还有血迹渗透出来。楚夕大惊,刚想张口询问的时候,黄鼠狼的声音已经远远响起:

    “给我搜!把人搜出来为止!”

    声音很尖锐,听起来十分盛气凌人。楚夕屏住呼吸,不敢往外看。

    方才楚夕被汉子主上的美色所惑,头脑不清醒,现在清醒了却更加糊涂。此刻的状况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名妓的房间里半躺着美的让女人嫉妒的主上,主上身上还有包扎过的伤口。最匪夷所思的是,自己本来是个打酱油推销浴盐的,却再被房间主人如同撞破j情一样的发现后连推带拉的和她主上躲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暗格里。如果现在跑出去说我只是路过的会有人信么?想到这里,楚夕下意识的将手放进袖子里想摸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浴盐,谁知却摸了个空。她有些急了,明明带上了的啊,进门之前都还在的,怎么不见了?难道是刚才进来的匆忙掉在房间里了。楚夕慌忙中想要推开暗格往外看,却被一把拉住,楚夕挣不开,只得压低了声音道:“放开,我东西掉了!”

    “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

    “你懂个屁,那东西就是我的命!我可就靠它发家致富啦!要不是今天被你们打断了,我早就已经说服依依,让她帮我四处推销了!”

    “哦?这么说你是来推销东西的?”

    “难不成你以为我来采花的?见过我这么帅的采花大盗么?”

    “你要推销什么?”两人竟然全然不顾外面还有人声喧哗,自顾的在逼仄的暗格里聊了起来。

    “我新研发出来的浴盐,比之前的还要好很多,可是专门为依依准备的。你知道浴盐是什么吗?就是用来洗澡的一种盐,没听过吧,盐还可以拿来洗澡,一般人儿我还不告诉他,洗了以后对皮肤可好了。”

    说到这里,楚夕想到之前看到的此人的皮肤,看起来细腻光滑,比女子的还要白嫩。也不怪自己把他认成了女的。楚夕的眼神从他敞开的胸口往下,又落到了眼前的汉子主上的腰上,照药的浓郁味道来猜,应该是新上的药,听依依对他的称呼,他应该是个有地位的人。一般叫主上的,多半是什么武林大派邪门歪教的领军人物。能指挥一个名妓为他效命,此人不简单。能伤了这么不简单的主上的人,楚夕心理暗自叹着,啧啧,更不简单。

    在楚夕脑子里转了几圈想法的功夫,只听得外间一阵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尖锐刺耳的声音再次出现,不过这下的语气突然变得谄媚讨好:

    “依依姑娘也在这里啊~”

    楚夕暗暗翻了个白眼,废话,这里是青楼,依依不在这里难道在你家?

    只听依依柔柔的说道:

    “黄侍郎是在找什么呢?这么多人,小女子有些被吓到了呢。”

    语气里的楚楚可怜把握得恰到好处,楚夕都忍不住为她竖起大拇指。只听那黄侍郎继续说道“惊扰了依依姑娘,是我的不是了,本侍郎在搜捕一个刺客。他夜探我黄府,偷走了很贵重的东西,那刺客被机关刺伤,跑不了多远,本侍郎就算把这锦州城搜遍也要把他挖出来!”

    “啊!居然进了刺客,这可怎么是好!黄侍郎你可要保护依依啊。依依最怕刺客了。”

    此话一出,楚夕明显感到连身边的汉子主上都抖了一抖。

    黄侍郎被依依的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彻底征服,立刻拍着胸脯道:

    “包在我身上了!依依姑娘今天好好歇息,等明儿个我事办完了再来看你。”

    转眼有换了个语气,趾高气昂的道:“楼上去,给我继续搜!”

    一旁有个声音弱弱的插了进来

    “侍郎,依依姑娘的房间……哎哟”

    好像是头被敲了的声音,黄侍郎道:“不长眼的东西!依依姑娘的闺房都是能搜的?依依姑娘的房间还能藏人?别废话,上楼搜!”

    ……几番闹腾后,黄侍郎带着一无所获的人马终于走远了。听着喧闹的声音慢慢消失,楚夕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暗格的门,跳了出来。汉子主上也跟着跳了出来,只是一只手捂着腰,脸色有些苍白,已经不复之前扯开衣襟时从容不迫的样子,看起来黄侍郎虽然听起来像个草包,但府里的机关还是很厉害。按照这样的推测,这个被偷的东西,不管是对看起来不简单的主上还是对听上去很简单的黄侍郎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楚夕无力多想,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这主上叫什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冲那人抱拳行礼道:

    “能与阁下共困一格也算缘分,不知兄台贵姓?”

    不知贵姓的兄台此时被依依扶着又半躺回了床上,连眼皮都懒得抬,道: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个女的。”

    楚夕大惊,忙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没有脱落的痕迹。她疑惑的看向对方,只见那人掩着嘴象征性的咳了一下,语气淡然:

    “刚才不小心摸到了。”

    刚才不小心摸到了。

    刚才,不小心,摸到了。

    摸到了,到了,了……

    当这句话在楚夕脑子里转了三次之后,楚夕终于领悟到了其中的深意,脸瞬间涨的通红,怒骂:

    “你这臭流氓!”

    话一出口,楚夕觉的少了点气势,于是又添了一句:

    “我都还没摸到你呢!”

    被骂流氓的人忍不住笑了,这才抬眼看着楚夕。奇怪的是,当这人眼里看着别的东西的时候,你会觉得一切仿佛很远,而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你就是他的世界。楚夕被这眼神电得毫无抵抗力的时候,他缓缓开口:

    “叫我墨轩吧。”

    “墨轩?”

    楚夕愣住,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好像是在问他叫什么来着。宁墨轩看着呆愣的楚夕,又笑了笑,道:

    “那么,姑娘,再见。”

    在楚夕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对依依使了个眼色:

    依依办事倒是干脆利落,这下楚夕也不用继续反应了,因为她突然感觉被人猛敲了下,颈部一疼,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秒,墨轩绝美的容颜停留在视网膜同黑暗交织的那一秒,楚夕突然想起,靠!她的浴盐!

    第十一章 我跟他不熟!

    楚夕回家后是非常的高兴。不是因为她被敲傻了,而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异常的顺利。本以为被敲晕后会在某处下着大雨的小巷里上演情深深雨蒙蒙悲剧v,,结果睁开眼,还是在头牌依依的房中,只是墨轩已经不见。依依神色莫辨的把玩着楚夕掉落的浴盐,见她醒来,只说了一句:“我会帮你。”

    在楚夕愣神的功夫,她又详细的解释了一遍:“我会帮你把这个东西介绍给别人。”

    所以直到楚夕踏出花影楼回到楚府,嘴角都是咧开的。

    依依的办事效率很快,没过几天,楚家的店铺里多了很多来买浴盐的莺莺燕燕。据说是因为花影楼头牌依依无意间跟人提起,这种浴盐真的很有用,自己也很喜欢。于是,

    一切如楚夕所料,一传十十传百,加上浴盐确实有效果,起先是青楼里的姑娘来买,后来慢慢有公子哥来买,在后来,就是些闺房小姐、名门夫人。楚家为此还专门新开了一家卖竹盐浴盐的店铺——竹盐坊,每天都门庭若市。不过一月功夫,楚家浴盐的销量就翻了个番。

    果然,找对了支点,可以用一个人的力量撬动世界啊!

    浴盐的销量解决了,楚夕好歹松了一口气。从陈彦那里拿到近几天竹盐坊的账目表后,楚夕中午连吃了三碗饭,整个楚府都充斥着她“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盼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的走掉高音。

    当天晚上,楚夕便在家里开了个庆功宴。除了自家的楚老爹,大哥,陈彦之外,还请了方婉儿和她爹方天啸。虽然知道自家老爹不喜欢方家老爹,方家老爹也不待见自家老爹,可毕竟以后两家合作的时间还很多,而且方婉儿又已经成了我方战友,这双边友好关系还是得发展下去的。

    可话是这么说,当大家真的坐在一张桌子吃饭的时候,楚夕有点悔不当初了。

    从方天啸进门起就没有露过笑脸的楚老爷很沉默。

    从进门起就板着个脸全身上下写满了我是给我女儿面子才来的方天啸也很沉默。

    楚夕端起酒杯,在桌子上碰了碰,想要缓解下气氛。

    “那个,今天虽然不是什么节日,但是楚家的竹盐坊取得了初步的成果,这和大家的帮助是分不开的。所以,我先敬大家一杯!”

    楚夕的酒杯往前举了举,其他人也跟着举起了酒杯,除了楚老爷和方老爷。

    楚老爷紧闭着嘴,后槽牙咬得哗哗作响。楚易风掩着嘴咳了一声,没反应,又重重地咳了一声,楚老爷这才回过神来,不情愿的端起了杯子。

    方老爷这边也是,黑着脸,筷子都快被他捏弯了,方婉儿手肘推了他一下,更加不情愿的端起了杯子。还没等楚夕说干杯就一饮而尽,仿佛和酒有着血海深仇。

    楚老爷也和酒有仇,几乎是同一时间把酒喝光,然后和方老爷同一时间重重的放下酒杯。两声“砰”重合在一起,两人互望一眼,又不约而同的别过头去,“哼”了一声。连音高和音调的相似度都高于百分之九十。

    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会成为导火索。于是,大家默契的沉默了。

    可沉默只是暂时的,没过一会儿厨房就有人端了菜上来,一盘色香味全的冰糖肘子。方婉儿那胳膊肘轻轻捅了捅楚夕,小声道:

    “楚夕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爹爱吃冰糖肘子?还特意为他准备了这道菜。真有你的啊!”

    楚夕重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回道:“妹子,其实我不知道你爹爱吃冰糖肘子,因为这是为我爹特意准备的。”

    两人无语望天。

    果然,方老爷和楚老爷的筷子同时伸出,并且同时夹住了最大的一块肉。这下可真是风雨欲来了,两个加起来都快有九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居然就这么坳上了。他们保持着夹肉的姿势,谁也不先放手,仿佛一桌子的美味都是粪土,只有这一块肉是稀世珍宝。眼看二人眼神的对撞要入干柴烈火一点即燃,周围的人又一次沉默了。

    这一晚上没顾着吃饭光沉默去了。陈彦自是知道在这样下去明天之后两家的合作岌岌可危,只能清了清嗓子,想要打圆场,笑道:

    “老爷,您和方老爷真有默契,不愧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此话一出,正好踩中了楚老爷的雷点,楚老爷差点啐他一脸唾沫,差点跳起来,反驳道:

    “呸!谁要和他英雄所见略同!我跟他不熟!”

    方老爷也不干了,筷子一摔,噌地站了起来,指着楚老爷的鼻子道:

    “你这老不死的!谁愿意跟你很熟吗?什么都爱跟我争,连块肘子都不让我吃!你成心的吧你!”

    “谁跟你争啦,明明是我先夹到的!你每次都是这样,看到人家有了什么自己就手痒!有本事回家吃自己去!”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要不是看在我女儿的份儿上,你拿八抬轿子请我我都不来!”

    “你爱来不来!”

    “看到你满脸褶子的老脸我就吃不下饭!”

    “你爱吃不吃!”

    “楚方卿,你找抽是吧!”方老爷彻底怒了,差点跳起来站在椅子上。

    “你爱抽不……方天啸,有种你就来!”楚老爷挺了挺胸膛,抬起下巴挑衅。

    楚夕和方婉儿连忙站起身把各自的老爹往后拉了拉,试图平息怒火。谁料这怒火有点欲罢不能烧得正旺,方天啸不顾女儿的阻拦往前踏了一步,卷起袖子道:

    “哼,你以为我怕你啊!”

    楚老爷自是不然示弱,挥起了他满是肥肉的胳膊:

    “来啊!谁怕谁!”

    于是,这两个年龄加起来快要九十多的老男孩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离开桌子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对峙姿态走到了楚府的内堂去了。在他们身影消失的前一秒,竟还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吩咐自己的女儿:

    “谁都不许插手!”

    楚夕束手无措地仰天长叹,老爹,你确定你跟方老爷不熟么?你确定你们不是一起吃好丽友长大的好基……不,是好朋友?

    于是,内室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东西落地的声音和两位老爷不时引人遐思的闷哼声,楚易风对妹妹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去管,便自顾的随手拿起筷子夹起菜吃了起来。楚夕也只好硬着头皮不去想,但看着楚易风吃得津津有味的动作,欲言又止。半天才憋出一句:

    ”大哥,你真的不担心么?”

    楚易风抬起头对她安抚的一笑,道:

    “我不担心,没事的。”

    “你不担心的话,为什么要拿爹的筷子吃饭呢?……你的那双,好像刚才被爹的袖子扫到地上去了。”

    “……”

    第十二章 我的父亲有故事

    待下人重新拿了两幅筷子,又多端了一盘冰糖肘子在桌上的时候,楚老爷和方老爷也从内堂走了出来。仍然是刚才那样对峙的姿势,只是气势已经弱了很多。对视间神色幽怨得仿佛多年未见见面就像对对方说”你过得不好那我就放心了”的老情人。

    楚夕和方婉儿交换了个眼神,默契的上前搀着自己的爹回到座位,然后端酒夹菜。

    最先开口的还是楚老爷,他举起酒杯,冲着方老爷道:

    “死小子,愿赌服输,我敬你的!”

    “老东西,我干了!”

    “再来一杯!”

    “谁怕谁!”

    于是,在武斗之后,这两个老头子又开始了斗酒。你一杯我一杯不甘示弱的喝着,楚夕自然拦不住,也就随他们去了。等众人都填饱了肚子,楚老爷和方老爷已经喝得大舌头了。楚老爷仍是摇摇晃晃的叫人斟满了酒,估摸着方老爷的方向举了举,结结巴巴地道:

    “来……再再……再喝!谁先趴下……谁是龟……龟龟孙子!”

    方老爷也早就喝高了,眼睛半眯着,也看不清楚,端起酒杯就喝。

    最后谁也没先醉,双方又是不约而同的趴在了桌子上。

    一场晚宴也算是不欢而散。陈彦早早的告辞走了,想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毕竟楚老爷在他心中的形象坍塌,要重塑世界观确实需要时间。

    方婉儿没坐一会儿也叫了下人扶了醉的不省人事的老爹回去了,临走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楚夕道:

    “现在太晚了,明天我来找你,有事儿跟你说!”

    楚夕还未来得及点头,方婉儿已经跑远了,想是怕自家老爹发酒疯下人招架不住。

    再看楚老爹这边,显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连楚夕吩咐下人将他抬到卧室并且伺候擦洗的过程也没把他弄醒。嘴里一直喃喃的念着:“兰兰,兰兰……”楚夕自然知道,兰兰便是她那传说中福薄早逝的母亲兰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老爹怎么突然想起母亲了。经此一役,楚夕用脚趾头也猜到了楚老爷和方老爷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这让楚夕好奇心大涨,她推测,兰氏同楚、方二人十之八九是有关系的,难道……难道是三角恋?一个以“兄弟反目为红颜”为脚本的故事迅速的在楚夕脑中展开,yy到故事的精彩部分,楚夕还忍不住叹了一声:

    “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脑袋突然被敲了一下,楚夕从抽风中回过神来,见到楚易风那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赶紧往后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的头,刚才明明在爹睡下后跟大哥讨论楚老爷和方老爷的事情如何收场来着,怎么就变成自编自导八点档肥皂剧了呢?吐槽久了果然容易精分啊。

    楚易风支着下巴看着自己妹妹神游天外时丰富的面部表情,立刻就猜到她一定在想什么无聊的事情,果断的伸出手敲了敲她的头。见她回过神来那一刹那的茫然和呆滞,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她红扑扑的小脸,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楚夕避犹不及地被捏了捏脸,又碍于楚易风腿脚不方便不能挣扎,只得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了自家大哥一眼,道:

    “别闹了,大哥!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楚易风收回手,掩住嘴轻咳一声,

    “妹子,你确定你知道我们刚才的话题进行到哪里了?”

    “……”

    “所以,就这么办吧。”

    “啊?怎么办?”

    楚易风坐在轮椅上,看到自家妹妹又露出呆滞的表情,心情大好,道:

    “这个办法就是,顺其自然。”

    “楚易风,我是脑子被门夹了我才会觉得你真的有办法!”

    楚夕翻了个白眼,虽然知道当楚易风露出“其实我有的是办法”的表情时接下来说的话一定是“其实我说了等于没说”这样的结果,但每次都会忍不住甚至是下意识的去问他,这是怎样自取其辱的一种低智商牺牲精神啊!

    于是,和楚易风的以“我的父亲”为主题的谈话在楚夕深刻的自我批判中结束了。

    待楚夕离开后,楚易风在轮椅上坐了很久,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已经退去,他透过半开的窗户望向天空,半弯明月皎洁清亮,月色如洗。轻轻松开自楚夕进门后就紧握的手,一张带血的手绢在月光下格外刺目。楚易风喃喃道:

    “月圆月缺,果然不可强求么?”

    然后又是压抑不住的连声咳嗽,鲜血很快附上了锦帕,连先前的血迹也被覆盖,分不清楚哪些是新沾上去的。

    一直在门外随侍的丫鬟无双听见咳嗽声走进来,看到楚易风的样子,心疼道:

    “少爷,您这么下去,瞒不了多久的。”

    楚易风抬起头,脸颊因为连串的咳嗽泛出诡异的红,而嘴唇却是白得毫无血色。他的眼神有一刹那的迷离,却很快回复过来,摆摆手道: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是。”

    无双咬紧了嘴唇,双手紧握成拳,低低应声:

    “是,公子。我这就去给你端药。”

    而另一边,楚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黑暗中,她伸出手去抚摸床沿上那一排歪歪斜斜的正字,不多不少,正好六个,算起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她开始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她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楚夕来生活,随遇而安,她已经做得很好。楚老爷、楚易风、方婉儿、江怀安、陈彦……她认识了很多人,也发生了很多事,每每想起来,她就觉得比她之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加起来还要精彩。闭上眼睛,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楚夕一惊,摆摆头,试图甩掉那张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脸。谁知道那张脸却越来越清晰,连墨轩这两个字也跟着冒了出来。楚夕只得睁开眼睛,努力去想楚老爷和方老爷的事情,让自己分神。

    经过了一夜的深刻自我反思之后,楚夕得出了以下结论:

    一每次和楚易风的交流都是以楚夕的悔不当初为结果,楚易风压根就不是个适合进行精神层面交流的人,珍爱脑细胞,远离楚易风。

    二要想为为以后楚方两家的和平发展奠定良好基石。就得彻查楚老爷和方老爷不得不说的故事。真相只有一个。

    三比起楚易风这个猪一样的盟友,方婉儿才是彻查楚方两家故事中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至少,要套出方老爷的话,只能从方婉儿入手。

    正好方婉儿说了第二天要来找自己,可以和她商量下具体实施办法。

    第二天楚夕早早起床等着方婉儿的到来,果然刚用过午饭,就有下人来报有客来访。楚夕急急忙忙赶到正厅,却发现来的人不是方婉儿。

    那人坐在正厅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正细细的品,修长的手指用茶盖将茶碗里的茶叶轻轻拨开,缓缓吹了一口气,然后小小的啜饮了一口,他的动作很慢,仿佛在享受品茶的每一个细节。一身白衣,长发束冠,青丝如墨,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他的脸色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好,回过头,看到了楚夕,冲她微微一笑:“楚楚,好久不见。”

    第十三章 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

    来的人是江怀安。

    自上次江府一别,楚夕就再没看见过他,也没听见过他的任何消息。面对这个不速之客,楚夕的确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江怀安也不恼,放下茶杯静静的看着她。

    “我爷爷不见了。”

    楚夕一震,那天见到的不吃药的江爷爷不见了?虽然心中有疑惑,楚夕面上还是冷冷的,毕竟她不是楚夕本人,每次面对江怀安总有种无可遁形的做贼心虚的感觉。所以对于江怀安,她是能打发就打发,不能打发就创造理由打发。所以此刻,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

    “你爷爷不见了,你跑我这里来干嘛?”

    楚夕的冷淡让江怀安眼神一黯,低声道:≮ ≯

    “前几日他的精神好了些,竟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情。只是,他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他一直记得我和你快成亲了,听到我退了婚,他气的大发脾气,还说要来找你……第二天,就不见了。”

    楚夕低头沉思,江爷爷岁数大了,这样随便跑出了家又没个人照顾,确实挺危险的。楚夕偷偷瞄了一眼江怀安,他心里一定特别着急吧,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作为名门世家的公子,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得特别沉稳,越是危急的时候却不能表现出慌乱。有的人之所以喜怒于行色是因为有人能被他的喜怒所牵引,而江怀安……想来也很可怜,大家都看到他冷静自恃的姿态,却没人真正留意过他心里的不安。楚夕在心里叹了口气。

    江怀安见楚夕一直未开口,眼神又黯淡了几分,苦笑道:

    “我们找了几天也一无所获,也不敢太公开怕有心人会故意对爷爷不利。我来找你,不是来纠缠你的……只是想说如果他来找你,劳烦派人通知我一声。楚……小姐,抱歉打扰你了,在下先告辞了。”

    待江怀安往前走了几步越过她,楚夕才发现江怀安的鞋上沾满了灰尘,连那一身白衣上也有些许的泥点。虽然接触不多,但她也能感觉到江怀安是个爱干净的人,想是四处奔波寻找江爷爷,连衣服和鞋子上沾了灰尘也顾不上了。楚夕觉得鼻子发酸,江怀安从来都很无辜,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做贼心虚,躲着他避开他,爱他的楚夕为了家族的利益将他拱手让人,而不爱他的楚夕,为了自己的身份远离他,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又一再被他以为的爱人冷淡一堆,还要背上背信弃义退婚的骂名……想到这里,楚夕不禁出声叫住了他:

    “江怀安。”

    江怀安回过头,眼里的苦涩还没有散去,俊逸的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收起的疲惫。楚夕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对江怀安道:

    “你……等等。跟我来吧。”

    江怀安没有说话,只是听话的跟着楚夕绕过假山水榭来到她的房间。只见楚夕轻手轻脚的掩上门,然后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本略旧的小册子拿给他。江怀安翻开册子,脸色微变,就这么慢慢的看了下去。

    江怀安看得很慢,仿佛要将每个字都刻在心底。楚夕也不催他,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江怀安的脸色。江怀安越看越慢,手指攥紧了册子,脸色也开始变白。良久,他终于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末处,伸出手抚上了被水浸开的那一团墨渍,力度轻柔的像是在抹去情人脸上的泪珠。楚夕忍不住开口:

    “其实,我不是楚夕。”

    饶是江怀安这样波澜不惊的人,听到楚夕这句话都惊得掉了手中的册子,望着楚夕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楚夕自顾地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的,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楚夕的身体里。也许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借尸还魂’吧。说来也巧,我本来的名字也叫楚夕。至于原来的楚夕,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或许是同我交换的身体,或许……”

    楚夕没有再说下去,她知道,如果原来的楚夕没有和她交换身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已经成为孤魂野鬼。江怀安若是知道了,一定不好受。还不如给他留下点念想。

    江怀安沉默着,他俯下身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册子,轻轻地拍掉上面的灰尘,用自己洁白的袖子擦拭着。他低着头,楚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一直在想,是我哪里做错了,你才不愿意看到我。原来是这样……虽然我一直不信鬼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看人的眼神和楚楚不一样,你经常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词语,我以为你只是因为在外流浪而性格大变,哪里知道,你连人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