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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心第10部分阅读

      明月心 作者:rouwenwu

    二人性命?”秦浪想起此事,皱眉问道。

    慕容襄思索半天,将来到这个朝代所发生的事一一在脑中过滤一遍,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在何时何地生出这样一个仇人,竟一心置自己于死地!今日两名行凶的男子,不过是下面办事的人罢了,真正可怕的,是隐在背后的幕后主使!奇怪了,当今皇上御赐的金牌对他都不起作用,那隐藏在背后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握紧拳头,暗下决心,伤不能白受,血不能白流,命不能白丧!这暗红的血色,已深深印在她的心里,不管那人是谁,今日之仇,赵远的命,他日一旦查出真凶,定千倍万倍还于其身,叫他以命抵命,血债血偿!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 第三十二章 乌发童颜

    第三十二章乌发童颜

    一行人来到慕容府邸大门口,好在是慕容清枫见慕容襄出去多时未归,心中担忧,亲自守在门口等她回来,见状大惊,忙引领至僻静小道,直接去那莫若尘所住的偏院。

    慕容清枫听慕容襄说过拜师之事,对秦浪两人自是礼数周到,听他们说明事件经过缘由后,考虑到地势僻静与避人耳目,命人在这偏院收拾出两间房间,安排秦浪与吕征住下;又吩咐下人瞒了老夫人和其他人等,只说是慕容襄在外游玩累了,有些不适,已请了大夫诊治,须在家静养几日;再与慕容襄商议,取了她的御赐金牌,慕容清枫亲自去拜会南棠府尹大人,只说是自家主仆三人外出游玩,在山神庙附近遇到劫匪,赵远护主身亡,慕容襄与莫若尘也受了伤,那两名劫匪不知所踪云云,最后以御赐金牌之令,嘱咐只可暗探,不能明查。

    慕容襄在庙中被那断裂的横梁撞在胸口,伤势颇为严重,好在先前已服下吕征的丹药,并无大碍,由丁显琴与小绿照顾,脱去脏衣,用温水轻柔拭擦身子后,换上干净衣服,躺在床上休息,不一会儿,就已沉沉睡去。

    吕征开了方子,找个家仆赶紧去药行抓药,按他所说之法,先用清水浸泡,等第二日一早,用水煎一个半时辰,倒一小碗凉着,等她醒来再服。

    丁显琴守在慕容襄床边,瞧着她苍白的小脸,抹着眼泪问道:“吕先生,这孩子从小身子就弱,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是好啊?”

    吕征伸手过去,拉起慕容襄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息,安慰道:“夫人莫着急,子非伤在心肺,我已经开了三天的药方,再配以我的金针刺|岤,逐步将体内淤血散去,以后好生调养,便无大碍。”

    秦浪也上前说道:“夫人,我是子非先前认下的师父,自然也是十分着急他的伤势。不过我这位朋友医术高明,这世上只要他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所以不用担心,我保管不出一月,子非这娃儿又能下地活蹦乱跳了,只要你到时候不要嫌他太调皮!”

    丁显琴见他们说的肯定,点了点头,情绪稍微安稳些,心想宝儿是那样神奇非凡的孩子,又是皇上心目中的神子,自然是福大命大,再说宝儿一向不服他人,能让她亲自认定的师父,手段自然了得,所说的话,那肯定也是让人信服的!

    莫若尘没受什么伤,只在撞门时手臂上弄了些淤青,身上微微有些灼伤罢了,他回府以后,只稍作梳洗,换了衣服,就去了娉婷园,也不敢走近,远远在屋外候着,等着慕容襄醒来。

    吕征与秦浪从房中出来,见他在园里不住徘徊着,向他招了招手:“小莫!”

    莫若尘听到声音,看见是他们俩,急急奔过来:“两位先生,我家小公子身体怎样?有没有危险?”

    吕征笑道:“放心,有我在,那小娃儿没事!你对小娃儿很忠心,很好,很好。”他看了看梳洗过后的莫若尘,但见他不过十四、五岁,身材偏瘦,肤色黢黑,五官却生得很是端正,眉宇间气质清冷,面相却并不普通,一时心中有异,双手握住他的肩膀,一点一点下移,仔细去摸他的周身骨骼。

    莫若尘不知所以,只呆呆站着,任他将自己全身骨骼摸了个遍。

    秦浪见吕征摸着摸着,脸上笑容不断在扩大,不禁奇道:“妖怪老儿,你不会是帮那剑痴寻找传人吧,难道摸摸骨骼就能找到学武的好料子?你少听那家伙胡说,我才不信呢!”

    “果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吴啊老吴,我可给你捡到宝了,看你这回怎么谢我!哈哈,我可不贪心,那坛御贡极品竹叶青,分一半给我便是!”吕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得秦浪在一旁呲嘴,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我们三人之中,你的武功最差,练武之事,自是轮不上你说话。我和老吴研究多年,得出一个结论,从一个人的骨骼长成,大致就可看出他的学武天赋如何。这个小莫骨骼清奇,确是学武的好苗子,在府里做个下人真是可惜了。小莫,等你家小公子伤好之后,你干脆随我到云山去吧,我给你找个好师父教你武功!”

    莫若尘听了半天,终于弄懂他们原来是在评价自己,当即开口说道:“两位先生,实在对不住,承蒙两位看得上我,但我这条命已经是小公子的,我这辈子就只想跟着小公子,哪里也不去!”

    吕征嘿嘿笑着,也不多劝,心想现在多说无益,到时候我跟子非讨去,她总要卖她师父一个面子吧。

    慕容襄睡到第二日方才转醒,由小绿伺侯着,喂了些碎菜清粥,身上有了些力气,头脑也清醒了不少。过了半个时辰,又忍住苦味,服下先前煎了凉好的汤药,觉得精神也好了很多,丁显琴见状,忙派人去请秦浪他们过来。

    吕征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铁盒,坐在床边,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小撮细细长长的金针,笑着望向她。

    “子非,好孩子,别怕,你吕伯伯是要给施以金针疗法,散去体内淤血。”秦浪对着慕容襄柔声说道,又转向吕征:“妖怪老儿,你可小心点,别弄痛了我的乖徒儿!”

    慕容襄微微一笑,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吕叔叔,你尽管扎,我自当全力配合。”说着,任凭吕征在她身上各处|岤位上,迅速插上金针,只含笑望着众人,神情自若,一声不吭。

    吕征见她年纪虽小,眼神姿态,宛如成年人士,心中称奇,想道,这老秦真是运气,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竟捡来这样一个好徒弟,看着真是让人眼红!

    数支金针扎去,慕容襄只觉得扎针各处微微发麻,胸口却是一股热流四处流转,不断向上翻涌,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吕征查看一阵,喜道:“淤血已经排出来了!最近三日,我每日都来与你扎针,体内剩余淤血很快就散去,将尽数排出体外。等淤血全部排出,再吃些汤药,也就没啥大问题了。小问题嘛,倒有两个……”他手指搭在慕容襄手腕上,凝神不语。

    “妖怪老儿,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说!”秦浪急道,莫若尘在一旁虽一直不语,也是面容焦急,直直盯着吕征,等他发话。

    慕容襄喝了一口娘亲喂的温水,又用手巾擦了擦嘴,笑道:“师父,子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那般少言寡语,心高气傲的,现在怎么这般着急不安?”

    秦浪含笑不语,却是吕征拉了她的手,正色说道:“子非,你师父也是因为担心你,才忍不住着急,他与人相处不多,不知如何面对那众多的面孔与猜忌,所以一向冷漠对人,只有对你和我们这些老友,才没那般拘束,随意展现性情。”

    慕容襄心中感动,想了想,说道:“吕叔叔,你这般维护师父,但他怎么老是叫你妖怪老儿啊?多不好听!”

    吕征闻言哈哈大笑:“那是你师父妒嫉我比他年轻英俊,才故意给我取这么一个绰号的!”

    秦浪跳了起来,指着他道:“呸,我会妒嫉你?我怕你还来不及呢,子非,我跟你说,为师练琴数十年,常年在山野修身养性,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保养还算得当,看起来不过五旬一二。这个老儿比我还大上几岁,你看看,哪里是六旬老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年轻人,连白头发都没有一根,不是妖怪是什么!”

    啊?有这种事?慕容襄张大嘴巴,仔细去看吕征,但见他头发浓密,根根乌黑发亮,眼神明亮,没有半点老态,面色红润,肌肤光滑紧致,看起来确是只三十岁左右光景。三十岁的相貌,六十岁的年龄,花甲之年,童颜乌发,却是为什么?

    “子非,别用看怪物的眼光来看我嘛,我只是早年在一山谷采药,偶然食得一枚神奇果子,从那以后,这身子就放慢了生长与衰老速度,别人长三岁,我却只老了一岁,所以看起来比较年轻漂亮一点。”吕征笑道。

    “岂只是你说的这么简单!”秦浪取笑道:“这张不老的俊脸,很是勾引了不少姑娘媳妇,连那西颐城外灵心观的道姑都对你神魂颠倒,要死要活的,还好我们去得及时,要不人家早已为情所困,疯狂自残,香消玉殒了。”

    “什么道姑?”慕容襄好奇宝宝的性子上来了,压都压不回去,拉住秦浪的手摇着:“师父快讲,师父快讲,子非要听故事。”

    吕征面上有些红晕,挥了挥手,说道:“也罢,也罢,从他嘴里讲出来,自是添油加醋,胡说一通,倒不如我自己来讲吧。”

    丁显琴怕吕征要讲些少年情事,心中羞涩,见慕容襄精神尚好,忙起身告退,避了开去,让他们几人好好说些话。

    只听得吕征说道:“我在食用那枚果子之前,大概就是二十几岁的时候,去那灵心观附近山上找一种难得的草药,不想遇到观里一名小道姑,不知怎的,我并不曾招惹她,她却对我很是欢喜,非要还俗嫁我。我当时不依,只说了句等我回来再说,便远远逃开,自以为天地之大,必不再相见。原以为这个事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几个月之前,我又从那里路过,不想又一次遇到她,她已做了观里的住持,眼神浑浊,头发花白,却对我仍不能忘,始终抱着年轻时的想法,一心等待我回去找她。这次一眼认出了我,我还是童颜青丝,她却已鸡皮鹤发,自知更无缘分,一时想不开,心中郁郁,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寻死觅活起来。后来我邀了秦老儿前往医治,你便都知道了。”

    慕容襄听了他的叙述,有些痴了,心里很是同情那名道姑。若是自己,爱上一个男子,今生仅仅两次见面,一次是情生,再一次却是缘断,那将是怎样的悲痛!换了是她,恐怕也是无法承受,伤心欲绝!

    慕容襄想着他的年龄,改了称呼,淡淡说道:“吕伯伯与她并不是年龄与外表悬殊的问题,而是一直以来,吕伯伯就没爱过她,所以你只会一味逃开,一次又一次,从年轻到年老。”她问道:“那后来怎样了?你们把她医治好没有?”

    吕征看她一眼,答道:“你这小娃儿,倒是说得有些道理。我确是无意于她,她却用情太深,我们想了很多法子都没用,最后逼不得已,只好给她服了一颗失忆的丹药,去除她脑中关于我的所有记忆,从此形同陌路,相见不相识……”说到最后,他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自嘲一笑,心里竟是无尽的怅然。当她看他的眼神变得陌生,一心一意做回那庄严肃穆的住持,他却觉得心底有丝细微的刺痛,慢慢在扩大:原来,他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看到她的半生痴情,他已逐渐动心而不自知,等到明白过来,她却已只当他是个陌生人!那丹药,是他亲自喂她吃下的,所以那悲痛,只有他代替她去品尝,角色更换了,情伤的内容却是一样在继续。

    众人多少听出些端倪,都沉默着,却是吕征自己笑出声来:“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一个人随意惯了,没有牵挂,这样自是最好。对了,方才说到子非身子还有两个小问题,一个是她的嗓音,因为吸入些尘灰到肺部,还被烟雾熏坏了喉咙,从而影响到她喉咙发声,这沙哑嗓音还要维持一段时日,比较难恢复。另一个问题则更为严重些,”他说着,面色一变:“子非,你身子脉象时而正常,时而甚是奇怪,照此看来,你应经常精神不济,这嗜睡的毛病,却是持续了多长时日了?”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 第三十三章 宝剑良鞘

    第三十三章宝剑良鞘

    “我这几年来确实有些嗜睡,”慕容襄答道,心中有些不安,原本以为小孩子因为身体发育的原因,都是比较喜欢睡觉的,是以虽也有些察觉,却没有深究下去,如此说来,难道另有内幕?她抬起头,看着吕征:“吕伯伯,我是不是被人下了毒?”

    吕征并不立即回答,只闭了眼,手指继续搭在她的脉息上,继续感受着那时而急促、时而放缓的跳动,隔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是不是中毒,或是其他什么原因,现在还难以断定。你这脉息,实在有些怪异,怎么形容呢?就好象是你体内有些气息,是被强加了进去;而有些气息,又抢着要冲开束缚,两者无法融合,一会是这股占上风,一会是那股占上风,一会又相互牵制平衡,所以脉息有时紊乱,令你经常觉得精神不济,昏昏欲睡!”

    无法融合?慕容襄抓住他语句里的关键点,暗自猜测,无法融合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灵魂穿越而来,由于磁场气流等众多原因,与这个身体只是勉强凑在一起,实际并不契合?哥哥啊哥哥,你只图这小娃儿生得好看,就急着把我弄进她的身体里,现在出大问题啦!这可怎么办?弄不好哪天人神分离,被这个身体原先的意识给挤了出去,那等不到与你见面,我就已魂飞魄散了!

    吕征见她脸上神色怪异,阴晴不定,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便安慰道:“子非,不要着急,这段时日,我且给你好生检查诊治一番,根据你身体的大致状况,多配些益气提神的药丸,给你留在身边。即使我不在,你的身子也不会出问题。”

    秦浪闻言,掐指一算,心有所悟,说道:“你可是要回去?算算日子,那云山雪莲也快开花了,你这一回去,倒是正好等上!但不知老吴是否能如他所说,准时出关?那奇花长在云山峰顶,以你的功力,上去还是有些勉强。”

    “不错,我确实要回云山,就算不为子非配药,老吴这次闭关修炼,危险甚多,也须我回去保驾护航。等我回了云山,守到那云山雪莲开花,再加上早年得到的那支千年老参,定能炼成神丹妙药,根治子非身上隐疾!至于上峰顶的事,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吕征答道。

    慕容襄心中感动,躺在床上,不好起身行礼,只微微抬下手,哑声说道:“子非不过是一个小娃儿,竟让吕伯伯为我的事如此辛苦,实在受之有愧!”

    吕征笑道:“竟说这些客套话,你是老秦的宝贝徒儿,也就是我们三人的宝贝徒儿了啊。我们三人久居山中,寂寞得很,如今多了一个小娃儿,高兴得很呢,求都求不来啊!”

    秦浪也跟着笑道:“妖怪老儿是自家人,子非不用跟他客气!”

    慕容襄终于放下心去,心想吕伯伯人称医绝先生,是当今天下医术第一,听那口气,云山雪莲和千年老参都是极为稀罕的东西,由他亲自配制,这炼成的药丸一定功效神奇,抑制她的症状,应是没有大的问题,不说根治,只维持个三五年,挨到她与死神哥哥见面,就万事大吉了。

    “子非,这次我回去,还想跟你讨一个人呢。”吕征看了看莫若尘,微微笑道。

    慕容襄随他眼神看去,有些诧异:“吕伯伯是说若尘?”

    莫若尘一直听他们说话,心思全在慕容襄的身体诊治情况上,没想到会突然说到自己身上,见众人的眼光纷纷投来,想起先前吕征与自己所说拜师练武之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那另一老友,人称剑绝先生的吴仁清,一心做那天下武功第一,练了这几十年,最近几年终于想通了,要收一个徒弟继承衣钵,无奈一直寻之不得,他也是性情高傲之人,平日很少下山,找徒儿的事,只有我们这些老友来帮他想办法啦!”吕征说道。

    慕容襄呵呵一笑:“原来是看上我家若尘了。不过若尘并不是一件物事,他的去留,自是他自己说了算,我无权干预啊。”

    莫若尘感激看她一眼,朝着吕征抱拳说道:“承蒙吕先生看得上我,但我只愿留在小公子身边,对不住了!”

    吕征对秦浪使个眼色,拉了莫若尘直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小莫,你小公子和他师父久未见面,有话要单独说,我们也出去好好聊聊!”

    慕容襄一直找不到时机与师父单独说话,正急着要禀报自己女扮男装之事,免得他到时说自己欺瞒不报,见此机会,忙屏退了其他人等,只留下秦浪与自己在房中。

    “子非,你可是有话要说?”秦浪见她神情扭捏,心中一动,走了过去,坐到床边,轻声问道。

    “师父,咳,咳,那个,有件事情,不是我故意隐瞒师父,实在是上回拜师太过仓促,来不及跟你说啊。”慕容襄红着脸,哑声说道:“师父,对不起,子非实是一名女子,只因那轩辕皇帝硬是认定我是神子降临,不得已才一直女扮男装。”

    接着,她把从自己一时兴起男装出府,到后来被轩辕皇帝认定为神子,再到下定决心从今往后易钗为弁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竟有这种事情?秦浪听得呆住,继而暗自好笑,这个徒儿,小小年纪,怎么尽遇到些稀奇古怪的遭遇!看来自己以后的人生,因为这个小徒儿的参与进来,注定要变得新鲜好玩了。

    慕容襄见他低头不语,以为是责怪自己隐瞒不报,心中不安,急急拉住他的手:“师父,你不要怪我啊。”

    秦浪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那日你和那妖怪老儿说的那些体己话,就是这个么?这个家伙,竟比我还先知晓你的秘密,真是可恶!”

    慕容襄见他对自己并无责怪,顿时轻松下来,咯咯笑着:“吕伯伯的医术果然高明,一摸我的脉搏,就知道我的性别啦,倒不是我自己想要告诉他的!”

    秦浪知她自小见识不凡,便毫不含蓄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扮作男娃儿倒是还没啥,以后大些了,女子体征一出来,你又生得如此美丽,不怕别人识破么?”

    慕容襄嗯了一声,低声说道:“师父提醒的是,我原来也想过这个问题,想着过一年是一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没想到这次碰上火海逃生,又遇到吕伯伯,有些麻烦事,倒是可以解决了。”想着,自己都忍不住得意起来,天意,天意啊!

    “你这小脑袋里又打些什么鬼主意?”秦浪笑道,瞥见窗外院子里垂首交谈的两个身影,转而问道:“对了,妖怪老儿想带小莫回云山去,你怎么看啊?我倒觉得是件好事情,这个孩子对你如此忠心,就让他去好好学些武艺,将来对你也是有用处的。”

    慕容襄摇了摇头,说道:“不瞒师父,原本我对他和他爷爷好,又把他们祖孙俩安排到府中居住,其实也存了私心的,是因为觉得他资质不错,想留他在身边以为我所用。但是自从这次庙中大火,与他经历了生死患难之后,倒改变了想法。”她眼神坦荡,望着秦浪:“如今的若尘,对我而言,就象是我的亲人一样,是患难兄弟,是生死之交!我又怎能利用他,让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来达到我的目的?所以这个事情,我不会参与意见,就看他自己的心意吧。”

    秦浪点点头,心道,这娃儿虽计谋满腹,却是本性纯良,小小年纪就如此不凡,将来不晓得有多了不起。呵呵,当今皇上御赐名号的明月公子,竟是自己的乖徒儿,说出去,那些江湖朋友该是妒忌得很吧。

    吕征不愧为医绝先生,其金针刺|岤和配制汤药果然十分神奇,没过几日,慕容襄的伤势已大有起色,逐渐好转。但是她的嗓音,仍是那般沙哑,不复以往的清脆动听。

    吕征见她一直低头不语,怕她心中在意,给她把脉检查之后,安慰道:“子非莫着急,之前我所开之药方主要是医治你的内伤,因为怕药效冲突,是以未加进医治喉咙烟熏与灼伤的药物,等你心肺之伤完全好了,我再给你配制,保证还你一个与以往一模一样的好嗓音!”

    慕容襄坐在床上,随手搅动着衣角,懒懒说道:“吕伯伯辛苦了,不过我倒不想恢复以往的嗓音,你只帮我配些调养的汤药,不要沙哑得这样难听就好。天赐良机,我一定要好生把握才是!”她见吕征愣住,笑道:“我以后终究是男子,嗓音低沉些,更不惹人怀疑。你说是吗?”

    “你这小娃儿,竟考虑得如此久远,实在难得!”秦浪啧啧赞道。

    正说着,门帘一掀,莫若尘捧了一碗汤药,小心走了进来。

    “小公子,该喝药了!”他走近床边,恭敬说道:“这药凉了半个时辰,现正是温热合适,请小公子立时服了吧。”

    慕容襄蹙眉说道:“我说若尘,这几日你躲到哪里去了,也不来瞧我。今日好歹来了,说话又这般生疏客气,到底怎么回事?”

    莫若尘张了张嘴,看吕征一眼,吕征知他心意,收拾了药箱工具,拉了一旁的秦浪,悄然退了出去。

    慕容襄见他神情忧郁,挑了挑眉:“吕伯伯对你说了些什么?你且不必理他,随他说去,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莫若尘答道:“吕先生说小公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若尘必须要身有所长,才配跟在小公子身边……”他想起那日吕征在院内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特别是那最后一句:子非是把宝剑,总有一日要横空出世,你只有成为最为坚固亦最有韧性的剑鞘,才能与之相配,隐其锋芒,护住一生周全!

    这个吕伯伯,说话真是直率了些,慕容襄正色说道:“若尘,做事情一定要跟着自己的心意,否则也是事倍功半。若是你不愿意去,就不去,没人会勉强你。”

    莫若尘正自犹豫,闻得此言,却是一下子定下了主意:“小公子,我已经决定了,等你伤势大好了,我就跟着吕先生去云山拜师学艺!”

    “练武很辛苦的!”慕容襄呐呐说了句,知他心意已决,也不多说什么。

    莫若尘面色坚毅:“我不怕吃苦,只怕学艺不精,小公子将来不欢喜我。”他停了下,一脸憧憬,向往着今后的日子,继续说道:“等我学好武功,回到小公子身边,以后就再也没人能够象这回一样,再伤害到小公子了!”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 第三十四章 长亭话别

    第三十四章长亭话别

    随着慕容襄身子大好,吕征也开始着手准备回云山的行程安排。

    终于这一日,吕征收拾好行囊,带了莫若尘,作别府中各人,踏上慕容清枫特意为他们预备的马车,挥手远行。

    “吕先生,若尘,一路顺风!”慕容清枫拱手相送,府中众人立于路边,不住挥动着衣袖。

    “爹爹,我与师父去城外送送吕伯伯,很快就回来。”慕容襄气色尚好,望着慕容清枫,一脸恳求,声音已变得有些低沉沙哑,略略带点磁性,很是独特。

    慕容清枫知她与这两人已是感情深厚,当下首肯:“去吧,与吕先生好好说会话,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我们慕容全家对先生都是感激不尽的!”

    “是。”慕容襄命纪宣另驾了一辆马车跟在后面,自己拉了师父过去,刚一伸手,车上莫若尘一拉,车下秦浪一抬,她轻轻巧巧上了马车,掀帘进去,与吕征挨着坐在一起,秦浪也随即进来,一同就座。

    “各位,坐好了!”莫若尘提醒一声,马鞭一扬,啪的一声击在齐头并辔的马背上,口中叫了声“驾!”马儿吃痛,嘶叫一声,奋蹄飞驰而去。

    这一相送,一直送到南棠城门十余里之外的一处长亭,亭子造型古朴,已经破旧不堪,却最是黄尘古道,芳草连天,天高云淡,笛声已残。

    秦浪唯恐耽误了两人行程,唤了莫若尘,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众人一一下车,临行话别。

    “小公子,你要多保重!”莫若尘心知分别在即,紧紧拉住慕容襄的小手,眼里隐有泪意:“我一定跟着师父好生学艺,一旦学成,便立即回来找你!”

    “哭什么啊,又不是以后就不见了,暂时分开一下而已,男儿有泪不轻弹,快把眼泪给我收回去!”慕容襄故作严肃说道,心中却是一片感动,若尘从来就不是性格热忱之人,对人一向冷淡,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牵自己的手呢,看来他是真的舍不得离开自己啊。

    莫若尘用手胡乱擦擦眼睛,急急说道:“我没哭的,那、那是风沙吹的呢。”

    慕容襄哦了一声,又听他说道:“小公子,你以后要少出门去啊,旱灾还没过去,这世道不安稳得很,你家里那么有钱,别人会眼红……”

    “好,我少出门,多呆在家里。”谁喜欢经常出门奔波啊,还不是因为在意家中生意,要不然那么多难民的生计从何而来?说来也怪自己,谁叫她自愿去做那轩辕皇帝的民间之臣,在赈灾这件事情上,多少也要给朝廷分担一点压力,哎,重任在肩,真是辛苦!

    “小公子,吕先生留下来的药丸,一定要记得每隔半年服用一粒,我已经给纪宣哥哥和小绿姐姐说了,他们都会及时提醒,那药虽是辛辣酸苦,难吃之极,但为了你的身子,千万别忘了服用!”

    “知道了,吕伯伯也给我提醒多次了,我会好好吃药。”作为一名现代人,她自然更加知道健康的可贵,怎么会忘记吃药呢,她可是最怕死的人了!虽然那药丸实在难吃,但良药苦口,总比丢了性命强吧。

    “小公子,……”

    “小公子,……”

    “小公子,……”

    慕容襄终于忍不住,眼神无辜地看着他:“若尘,我一直认为你长得够酷,够资格做一名超级暗卫,怎么说话这么罗嗦,跟个老妈子似的。记住,你是姓莫,不是姓唐啊。”

    莫若尘应了一声,终于不再言语,心里却是纳闷,奇怪,说话罗嗦和姓有什么关系,姓唐的人就一定很罗嗦吗?小公子说话真是很隐讳难懂啊,自己书读得少,理解起来真是很困难的。

    另一边,秦浪与吕征也说着话,几十年的老友了,离别是常有的事,语气淡淡,也不觉难舍,友情如酒,越陈越香,那滋味,却是品在口里,留于心中的。

    “我给子非小女娃留了二十粒药丸,也够她吃了十年八载的,就算我回去没采到云山雪莲,或是配制的辅材与药引一时未找齐,也不会误事的。这小女娃的身子状况很是奇特,我回去之后还要好好研究一番,你好生照顾着她!”吕征说道。

    秦浪点点头,又嘱咐道:“子非对小莫很是看重,你这次回去,定要让老吴好好教授,今后他对于子非,将是极大的帮助与支持。子非肩上的责任重大,今后的路还坎坷漫长得很!”

    吕征呵呵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对了,你说子非与小莫,这两个娃儿,今后能配个对不?现在小莫还不知道子非是个小女娃,都这样一心待她了;要是以后知道了她的真实性别,那还了得?”

    秦浪嘘了一声,转头望望不远处的两人,正色说道:“你忘了啊,那日子非乖徒儿专门去我们房里,恳求我们不要将她的秘密说与他人知晓,这个他人,自然也包括小莫的,当时你我都是一口应承了的。这可是欺君之罪,要诛连九族的!小娃儿信任我们,什么都跟我们说了,我们自然不能欺负她的!”他有些惋惜道:“再说了,这个小女娃太过出色,那小莫虽也不错,终究平凡了些,两人总是不太般配的。”

    两人正说话,突见慕容襄走了过来,拉了吕征的手,走去一边,边走边说:“吕伯伯,子非有事相求!”

    吕征一愣,继而回头,不忘调侃两句:“老秦啊,你徒儿又要与我说些体己话了,这回又没你的份儿!呵呵,瞧你那样,自己生得不如我英俊潇洒,魅力不够,干瞪眼也没用啊!”

    “吕伯伯,”慕容襄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头,附耳过来,低低说道:“有样东西,于我十分重要,我自己做不出来,想请吕伯伯帮忙,倒不着急用,三五年做好就行!烦劳吕伯伯费心,子非在此多谢!”

    “做什么东西,尽管说来,包在你吕伯伯身上!”听着她左一个吕伯伯,右一个吕伯伯喊着,吕征心里舒坦,也不多想,拍着胸脯说道。

    慕容襄轻笑几声,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边说边比划着。

    吕征闻言怔住,然后哈哈大笑出声:“子非,你吕伯伯这辈子除了几位老友,从来没再服过别人,这回对你却实在是服气得很,这样的东西,亏你也想得出来!你放心,我回去好生研制,一定按你的要求给你做出来,赶在你需要之前交给你!”

    “多谢!子非感激不尽!”慕容襄欢喜说道,听了他的话,神情自是又轻松许多,一切都是按照设想的在进行,真是天助我也。

    眼见时候不早,吕征招呼莫若尘去驾马车,自己跃上马车,翩然立于车头,向秦浪与慕容襄微微点头,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要启程了,你们且离去吧。来日方长,大家千万保重!”

    “秦先生保重!小公子保重!”莫若尘声音有些哽噎,强自忍住。

    “保重!”秦浪抱拳说道,慕容襄立在他身边,小小的手臂挥舞着告别。

    望着吕征他们乘坐的马车绝尘而去,秦浪拍了拍慕容襄的肩膀,说道:“子非,好了,从明日开始,为师就开始在府中教授你学琴了”。

    从此之后,在慕容府邸的兰心阁里,每日清晨开始,不时传出时而简洁,时而清幽,时而低缓,时而悠扬,时而激昂的琴声,慕容襄一早便去跟师父学琴,午膳之后先小睡一下,然后再起身去继续阅读兰心阁的藏书。

    “我这具琴,名唤锒琊,相传为上古神物,是我奇音门代代流传至今,到你为止,已是三十七代弟子,改日我带你去见见我门中的祖师奉像,好生拜祭下。”

    “关于抚琴弹奏,应以左手按弦,右手拨弦,其右手指法为擘、抹、挑、勾、剔、摘、打、托等,左手指法为吟、揉、绰、注、进、退、撞等。”

    “首先,一个好的琴者,指法是重要的,所谓运指要静,得音要润,吟猱要圆。”

    “再者,想弹好琴,自然需要宁静潇洒的心境。相本随心转,所以,琴者弹琴之时,也必要凝神静气,庄重洒脱,中正自然。如此才能使心境平和,体达琴之妙趣。”

    “其三,弹琴,绝不仅在于弹得熟,更重要的在于弹出琴曲中的韵味。应对一首琴曲,反复揣摩其中的意味,或喜,或悲,或轻柔,或激昂,或高远,或清恬,用己之弹奏,表现其意韵。”

    “归根结底,习琴便是思于内,缘于琴,达于外。”

    秦浪一边细细描述,一边双手放在琴上,具体演示着那些高高低低、长长短短的音调。

    慕容襄听得兴起,两手临空比划着,喜不自禁。

    秦浪花了几日,将学琴的基础学问,毫无保留,仔仔细细地传授给了慕容襄。

    慕容襄读书如此,学琴也是如此,记忆力好得出奇,进步神速,没过几日就能试着弹出一两首短曲来了。

    秦浪见了,不由得咂咂称奇,说道:“我当时学琴一月就能够自己弹奏短曲,我的师父已经使劲夸奖我了。不想我的徒儿在这一点上,比为师还厉害多了!你师公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收了个这般了得的小徒儿,若泉下有知,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时光最易抛人老,转眼两年过去。

    这一日,慕容襄正在兰心阁抚琴,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停下一看,却是小绿:“小少爷啊,你还躲在这里做什么?府中近日喜事临门了,你还不去看看?”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 第三十五章 姊妹出阁

    第三十五章姊妹出阁

    “喜事?”慕容襄随手拨弄着琴弦,说道:“大姐前年和去年生辰的时候,孟家就来提过亲了,当时祖母舍不得,说要多留些时日,就一直拖着。今年又大了一岁了,这婚事也该办了吧?”

    小绿神秘笑了笑:“不仅如此,还有二小姐啊,这回府中是双喜临门呢!”

    “哦?”慕容襄停止手中动作,站了起来,掰着手指算着:“二姐今年才十五啊,怎么就嫁了?”

    “我听水仙姐姐说,太夫人最近想通啦,说是女大不中留,干脆两场婚事一起办了,图个热闹和省心!近日府中人等都在筹备这件大事,忙碌得很,曹管家说他脚都快跑断了!小少爷终日躲在这里,不是弹琴,就是看书,再有便是匆匆去趟商行,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呢!”小绿说道:“三夫人在阁外等你呢,说是一起去给太夫人请安,顺便去问问婚礼筹备的事情。”

    “啊,娘来了啊!”慕容襄赶紧收好琴具,过去拉了小绿的手,一起往门外走去:“我还真不自知,自己已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大姐一向与我冷淡,二姐倒是待我不错,不管怎样,毕竟是亲姊妹,这就去关心下吧!”

    “咦,娘啊,男方的家不是迁去临域了吗?怎么却回南棠来办喜事?”和娘亲一路走着,慕容襄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呢。

    “府中也在议论呢,好象是那孟家老爷子说的,孟家也是在咱南棠生根开花,发枝散叶,亲戚朋友、交际人脉大都在这里,是以在南棠孟家的旧宅办喜事,日后再举家北上。那孟宅最近一年来已经修复一新,听说宽敞华丽得很呢。”丁显琴笑道:“孟家两位小公子,一位英俊挺拔,一位温文清雅,娘看了都十分喜欢,宝儿,你将来的夫婿一定也要象他们那样,娘可是期待得很!”

    慕容襄不禁失笑:“娘啊,我才十岁不到,你想这些也太早了吧!”

    丁显琴看看四下无人,拉了慕容襄停住,低低问道:“宝儿,我听你爹说,你与那当今皇上的三殿下私交甚好,你爹还说那三殿下容貌俊美,气质非凡,脾气温和,对你言听计从,咱家将来恐怕是要和皇室攀上亲家的,你说是不是啊?”

    慕容襄面上一红:“哎呀,你尽听爹爹胡说,我与霁云哥哥,那是互相欣赏的朋友之情,哪象你们想的那样!再说,娘别忘了,我现在是男儿身啊,怎能与他说这婚配之事!”

    丁显琴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自不能明白,身为女子,最大的幸福,不是享尽繁华,也不是流芳百世,而是得一良人,相濡以沫,恩爱终生!”

    慕容襄不再言语,牵着娘亲的手继续前行,心里却想着,自己身经两世,这些道理,又怎会不明白?只是,不管在哪个年代,要找到一个与自己相知相惜、真正契合的人,谈何容易!况且,自己又是这样一种特殊的思想,特别的身份,自然眼高过顶,心与天齐,普通男子,寻常人士,是万万入不了自己的眼的!还有便是,那一夫一妻的观念,在自己心中那是生了根的,若要自己接受夫君的妻妾成群,雨露均沾,那她宁愿终生不婚!

    两人匆匆来到意善园,只见大厅内已是宾客满座,欢声笑语,原来竟是慕容和孟家聚在这里,正谈论婚事细节。

    孟廷超大声说道:“好,其中过程,就这么说定了。等三日后一大早,华昭和钰儿就来府上迎娶两位乖媳妇!”

    众人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