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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鸣第2部分阅读

      鸾凤鸣 作者:rouwenwu

    有何不可。”

    宁裳底气十足的对小二说道:“拿壶酒来。”

    宁裳接过小二递来的酒,做出为那他倒酒的姿势。突然,她用力将桌子一拍,恼怒的对那男子大吼道:“兄长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说好了共饮一杯,怎么突然说要走?难道是小弟在这里碍了兄长的眼吗?”

    聿执絮完全无视周遭的各种眼光,优雅的抓起酒壶,缓缓将酒全都灌了下去,然后用略显沧桑的声音,平稳的说道:“如何?”

    宁裳自认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可面对现在的状况,仍然是傻了眼。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优雅的让人心醉,潇洒的让人心疼。

    她原本是准备等他开口反驳时,就气冲冲的冲出酒楼,一走白了,这样就不用付饭钱了。但现在却怎么也做不出气冲冲的样子,只好失落的说道:“小弟先告辞,免得坏了兄长的兴致。”然后快步走出酒楼。

    酒楼里的其他人都还没从刚刚的状况中反应过来,包括小二。

    聿执絮面上依然波澜不惊,只是抬眸瞟了瞟她离去的背影,便收回了视线,从怀里取出一定纹银放在桌上,说道:“刚才那位公子的饭钱我替他付,再去弄一桌酒菜来。”

    小二见着白花花的银子,顿时两眼放光,笑呵呵的说道:“好嘞。您稍等。”

    出酒楼后,宁裳朝法华寺的方向走去,满脑子却是刚刚的事情。那个男子像是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却甘愿做冤大头。难道她真的是鸿运当头,遇上老好人了?

    法华寺外围着一大群人,外圈是看热闹的老百姓,里圈是官兵。宁裳踮起脚伸长脖子,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惜身材太矮小,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她向旁边的人询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是这里的主持对御史夫人不敬。御史夫人大发雷霆,扬言要封寺。这不,衙门的人都来了,正在大堂审问。我看啊,法华寺这次是在劫难逃……”

    宁裳眉头微皱,无心大师德高望重,而且一向不理会这些凡尘俗事,寺里的大事都由他的师弟无名大师做主,怎么会对御史夫人不敬呢?这事一定另有隐情。

    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都让开!”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寂静下来。

    众人纷纷看向声音的主人一个俊朗的文弱书生。

    宁裳翘起兰花指,清清嗓子,指高气昂的说道:“还不快给咱家让路!”她的声音本来就清脆,此时又故意将声音放尖了几分,听在人耳里,像极了太监的叫唤声。

    宫里头的人……还是少惹为妙。众人默契的向两旁退开。转眼间,一条通往内层的路慢慢形成,宁裳满意的勾起唇角,昂首挺胸有模有样的向前走去。

    门外一片唏嘘。围观的女人们分分感到可惜,如此俊美的人,竟然是个太监。而男人们则一脸的骄傲,仿佛在说,我虽然没你长的好看,但我有那话儿,你没有……突然,两个手拿大刀的官差拦住了宁裳的去路,“站住!”

    [第一卷:凤隐于俗:第六章:假传懿旨(下)]

    突然,两个手拿大刀的官差拦住了宁裳的去路,“站住!”

    宁裳顿足,道,“二位这是何意?”

    “京兆府尹在此办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宁裳皮笑肉不笑,“你们看咱家像是’闲杂人等‘吗?”

    两个守门的官差被她那声’咱家‘给怔住了,这人,似乎是宫里头的……两人对看一眼,其中略显老道的那个官差问道,“不知公公有何贵干?”

    “奉颜妃娘娘之命来向法华寺高僧请教佛理。”

    官差为难的说道,“这……法华寺主持顶撞了御史夫人,现今府尹大人正在问审……只怕……有些不便。”

    宁裳冷笑,“是颜妃娘娘的事重要还是那个劳什子的御史夫人的事重要?”

    “当然是颜妃娘娘。”御史的女人怎能和皇上的女人比呢?

    “既然知道,还不让路!耽搁了颜妃娘娘的大事,小心脑袋搬家!”

    “这……”官差疑迟半晌,冲身旁年轻的官差说道,“去禀告大人。”

    “是。”

    宁裳阻拦道,“不必了!咱家没那么大的面子让府尹大人亲自出来迎接。”说完抬腿向大堂走去。

    年轻的官差想要拦人,又怕得罪了宫里头的大人物,不知所措的看向年长的官差。

    “带公公去见大人。”

    “是。”

    法华寺的大堂内,除了无心大师平静的站着外,其他和尚都跪在地上。而御史夫人则坐在上座,面露不悦的对京兆府尹说道:“没听见我的话吗?快点把这群不知死活的和尚关进大牢。”

    京兆府尹为难的说道:“夫人请息怒。他们只是解签而已,并没有恶意重伤夫人的意思,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们计较了。况且,这里是佛门重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就当为御史大人积德。”这个御史夫人真是蛮横无理,自己抽了支下下签,怨解签的人干什么?我衙门里的大事都处理不完,还让我大老远跑来处理这些芝麻大小的事。要不是看在御史家千金是皇上的宠妃梅妃的份上,我才懒得里她!

    御史夫人用力将桌子一拍,板着脸说道:“没有恶意?我诚心诚意来为女儿求子嗣,他们倒好,信口雌黄,竟然说我女儿命定孤星,注定无子。这不是恶意是什么?这话要是传到梅妃娘娘那里去了,你担待的起吗?”

    “这……”京兆府尹心一沉,这事要是让梅妃娘娘知道了,不仅法华寺在劫难逃,连自己也会受连累。他轻叹一声,对御史夫人说道:“将法华寺禁封半月,解签之人关入大牢,其他人留在寺中闭门思过。您以为如何?”

    御史夫人想了想,最后勉强的回道:“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京兆府尹如释重负,高声说道:“来人,将这个解签的和尚打入大牢。封寺半月……”

    “慢着”伴着一声底气十足的呵斥,宁裳不急不缓的出现在了大堂,鬼灵精的冲无心大师眨眨眼。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喧哗。”

    不待宁裳回话,那个和宁裳一起来的官差连忙解释道,“回大人。这是来替颜妃娘娘办事的公公。”

    听说是颜妃娘娘身边的公公,京兆府尹立马府身笑道,“不知是公公大驾,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御史夫人却一脸不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哼!”

    宁裳睨她一眼,对京兆府尹说道,“法华寺暂时不能封。咱家奉颜妃娘娘之命来向法华寺的高僧请教佛理,这若是封了,咱家要如何向娘娘交代?”

    “这……”他好为难。一个梅妃,一个颜妃……御史夫人恨恨说道,“法华寺非封不可!否则,本夫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京兆府尹一脸苦瓜相,为什么要为难他这个小小的府尹?

    宁裳道,“试问夫人,法华寺犯了什么事?”

    “这群和尚诅咒梅妃无子。”

    无心大师道,“是解签,并非恶意诅咒。施主为何执迷不悟?” 宁裳迅速低头掩饰笑意,她一见到无心大师一本正经的讲佛,她就想笑。

    御史夫人不依不饶,“鬼话!我女儿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无子?”

    宁裳收起脸上的笑意,道,“原来如实解签也有罪,不知道是大桑哪条律法规定的?”

    御史夫人气的满脸胀红,“你哼!他们满口胡言,说我女儿无子,就是不对!”

    “你无理取闹,阻碍颜妃的正事,也不对,也该关起来。”

    “你敢!”御史夫人恶狠狠的瞪着宁裳,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

    宁裳一点也没被她吓到,“你敢我就敢。”

    御史夫人一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胸口起伏加剧,忽然,大叫一声,“你不是太监!”

    全场肃静,齐刷刷看向宁裳。

    宁裳干咳两声,道,“我也希望自己不是。”

    “少装蒜。你若是太监,怎么可能有耳洞?”

    呃,宁裳语塞。她也不想要那个耳洞。只是打她记事起,耳朵上就已经有了两个洞。唉,都是耳洞惹得祸。

    御史夫人一脸小人得志,“哼哼,没话说了吧。假传颜妃懿旨,你就等着掉脑袋吧。”

    “有谁规定太监不能有耳洞?”

    御史夫人哑口无言。

    京兆府尹沉重脸说道,“请出示腰牌。”之前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怀疑他身份的真实性。

    “对对对,出示腰牌。”御史夫人高兴的不得了。

    宁裳睨他们一眼,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拿出前几天刚从颜妃那儿拐来的腰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道,“想确认一下这块腰牌的真实性吗?”

    “不敢。”京兆府尹暗自叫苦,他真的要被那个聒噪的女人害死了。

    御史夫人也呆掉了,但是仅仅只是几秒而已,“你有腰牌又如何?我还是梅妃的娘呢。”

    宁裳道,“梅妃知道你在这里闹事吗?”

    “这……”

    “哼!若是梅妃知道你在这里无理取闹,给她制造麻烦,看她还认不认你这个娘!”“我……”宁裳不再理她,直接对京兆府尹说道,“大人是不是该离开了?”

    京兆府尹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法华寺。

    御史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官差纷纷离开,又气又恼,可惜现在已经没了底气,最后只好’哼‘一声,扭腰摆殿的离开了法华寺。

    人都走完后,宁裳摇摇晃晃的走到无心大师面前,晶亮的双眸弯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几日不见,你说佛的功夫退减了哦。连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都摆平不了。”然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连叹两声,“可悲,可悲啊。”

    无心大师宠溺的说道:“你啊,就知道幸灾乐祸!”

    无心大师本来早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可又被宁裳给拉了回来。此话怎讲呢?

    那还得从宁裳那个死在冷宫的娘说起。话说当年宁裳的娘和这位无心大师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两人日久生情。本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宁裳的娘被皇帝南巡时看中了,被皇帝连哄带骗的弄进了皇宫。那么个单纯的乡下丫头,不懂得钩心斗角,半年后就被陷害,进了冷宫。无心大师在失去爱人后心如死灰,不久便遁入空门,在法华寺出家。

    宁裳十岁就开始在后宫骗吃骗喝,将后宫的妃子骗的晕头转向,人家还当她是神。十二岁时陪颜妃到法华寺礼佛,因为她脖子上挂着无心送给她娘的定情信物,所以被无心认出来了。就这样,两人结下不解之缘。当然,宁裳并不知道无心和她娘的往事,只当无心是个忘年之交。

    [第一卷:凤隐于俗:第七章:偷听]

    宁裳静静的躺在法华寺后山的石丘上,双手放在后脑勺下压着,翘起二郎腿,双眼微闭。

    听说如贵妃小产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幕后黑手是一个连名字都不曾听说过的才人。宁裳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最是无情帝王家。三个女人代表着三股势力,谁也动不得,就将黑锅扣在了无权无势的小才人身上。不可否认,皇上是明智的,但也是无情的。

    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也该回宫了。还真有点儿舍不得了,这几天在法华寺玩的很开心,尤其是和无心大师说佛的时候,想到此,刚刚和无心大师说佛的情形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中……禅房内,无心大师手里托着一本《三世因果经》,念道:“今生奴婢为何因,前世坑蒙拐骗人。”

    宁裳哀伤的说:“今生坑蒙拐骗,来世是不是就要为奴为婢呢?如果仅仅只是为奴为婢而已,我倒不怕,就当为我今生的行为赎罪。做坏人总比做死人好。”无心大师顿时语塞,他知道宁裳在宫里的生存手段,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他不能指责她,因为在那个吃人的皇宫,到处都是阴谋诡计钩心斗角。她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不步她娘的后尘。无心大师心疼的回道:“不必赎罪,你并没有伤害任何人。” 宁裳满脸内疚,轻声说道:“没有吗?我骗了颜妃的腰牌,拐了玉妃的出宫令牌,坑了如妃黄金百两,蒙了静妃……”

    无心大师昧着良心回道:“没有。那些都是他们自愿给你的。”心想,我怎么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了?以后一定不给她讲佛了,再讲下去,我都要还俗了。佛门的这些东西不适合她……宁裳再次问道:“真的没有吗?要不您帮我问问佛祖,看我能不能得到宽恕?”

    无心大师白净的脸皮像抽筋一般跳动着,心里不停的重复’心如止水,淡定,淡定‘,然后严肃的说道:“有生人在时佛祖不会显灵。”

    宁裳立刻回道:“那我先出去了,您好好和佛祖沟通沟通。”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戏谑的说道:“记得帮我求情哦!”丢下大喊上当的无心大师,蹦蹦跳跳的朝后山跑去……想到无心大师脸皮抽筋的样子,宁裳嘴角勾起一弯新月,得意在心里嘀咕,他以后应该不会再给我讲这些东西了吧。’欲知前身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我才懒得理。今生都没过完,想来世干什么?

    突然,隐约听到了细微的男声,宁裳睁开眼睛坐起来,左右瞧了瞧,却并没看见任何人的身影。轻淡的眉宇微微皱起,眼珠子快速的转了几圈,她将视线锁定在身后高大的石壁上,小心翼翼的把耳朵紧帖到石壁上。声音渐渐清晰……一个霸气却哀伤的声音说道:“你告诉他,我是不会回去的。他当初既然选择了舍弃我,那就当我已经死了。”

    宁裳心一惊,这声音好熟悉,虽然语气不同,一个优雅温和,一个霸气哀伤,却有相同的磁性。她敢肯定这个人就是前几天在酒楼遇到的老好人。

    宁裳屏住呼吸,心想,千万别被他发现了,偷听的事我做多了,但偷听的这么仓促,一点准备也没有,还是第一回。以前在宫里偷听时,都是蓄谋已久的,比如某天趴在龙床底下,脸红心跳的听皇帝和妃子做那档子事,记得当时还带了从御膳房骗来的点心呢!

    “原来是你。”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宁裳下意识的回头,却被眼前的人惊呆了,不是惊吓,而是惊艳。阳光下,他双手抱于胸前,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自己,微风轻拂,几缕发丝错乱的在他的侧脸旁晃动,清澈俊朗的脸庞却有着忧郁的影子,但微微勾起的嘴角却将那份忧郁化淡,似有似无。同样是痴迷的目光,但她却取悦了聿执絮,因为她清澈的瞳孔里,没有一丝贪婪滛秽。聿执絮将自己的衣袖垂到她嘴前,戏谑的说道:“要我帮你擦一擦吗?”

    宁裳猛然回魂,尴尬的回道:“不……不用。”然后快速操起自己的袖子在嘴边狂擦,也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流口水。

    “哈哈哈……”聿执絮开怀大笑,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畅快的大笑是什么时候了。

    宁裳想,真不公平,他怎么大笑都笑的如此优雅?她长的也不错啊,大笑时怎么就没这么好看呢?只能装装淑女,笑不露齿。她愤慨的越擦越用力,嘴唇皮都磨红了。

    聿执絮单手将她的胳膊按住,好笑的说道:“别再擦了。再擦就破了。”

    宁裳脸红的低下头,不巧却瞟到他白净修长的大手,顿时新愤旧怒一起来,不爽的甩掉他的手,闷闷的说道:“这是不公平的!”

    聿执絮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彻底打击到了,也不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只大声的回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声音之大,足以惊醒南海游龙。当然,也惊醒了眼前的某人。

    宁裳这次算是彻底清醒了,知道自己刚刚出了嗅也不尴尬,大方的说道:“我叫宁裳,你呢?”

    聿执絮这辈子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刚刚迷糊时还会脸红,现在清醒了倒大方的很,完全不把她自己刚刚出嗅的事放在眼里,好像一切都是幻觉。

    “聿执絮。”他打心底不愿意对她隐瞒真实姓名。

    宁裳惊讶的叫道:“你姓聿?聿好像是大聿的国姓耶,你是皇族?”

    聿执絮回道:“大聿姓聿的人很多。”

    宁裳失望的说道:“这样啊。”

    “你很希望我是皇族吗?”

    “没有。只不过如果你是皇族的话……哎呀,其实,你是不是皇族和我没关系啦。” 不知道为什么,聿执絮听到她说自己和她没关系,就有点生气。不悦的说道:“确实和你没关系。”

    宁裳察觉到他的怒气,猜想是自己的话惹他不高兴了,于是转移话题,说道:“你常来这里吗?”

    她这么一问,倒是提醒聿执絮了。聿执絮暗骂自己大意,忘了自己刚刚出现是因为她的偷听。顿时双眸如冰,冷箭一般看着她,问道:“你常偷听人讲话吗?”

    宁裳的反应一点也不因温度的下降而变化,如往常偷听被人抓到时一样,气定神闲的回道:“是啊。我在家里经常偷听,有问题吗?”

    [第一卷:凤隐于俗:第八章:恍惚]

    聿执絮阅女无数,却没见过这么赖皮的女人。脑子里顿时闪现出一个想法:大桑第一厚脸皮,非她莫属。

    聿执絮板起脸说道:“当然有问题。你听到了不该听的。”

    宁裳双手挑弄垂在身前的发丝,歪头看着他,痞痞的回道:“那又怎样?杀了我灭口吗?要杀你就杀,我没什么意见。反正,我这一生就是一个笑话,无父无母无银子,唯一拥有的小命也被捏在别人手里。”言语之中的哀愁与无奈,连熟知她的无心大师也辨不出真假。

    “有谁要杀你?”

    宁裳回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聿执絮恍然大悟,原来她指的是自己。于是摇摇头,说道:“我不杀女人。”

    “谁说我是女人?”明明穿着男装嘛。

    聿执絮将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来来回回的看了又看,颇有所悟的点点头,说道:“你确实不是女人,没有哪个女人的脸皮会这么厚。”

    “谁说没有?我就是……”宁裳赶紧打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该死的男人,我宁裳还没被谁捉弄过。

    聿执絮看着她无意间露出的小女儿情态,心情好极了,淡淡的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宁裳翻个白眼,又是这种戏码,她嘲讽的说道:“为了不让我泄露你们的谈话内容,你决定让我做你的婢女,对不对?”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宁裳十岁出道,都不知道被抓到过多少次了。看她临危不乱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行家。聿执絮赏她一个’聪明‘的眼神。

    宁裳大义凛然的说道:“俗话说的好,宁为小姐碎,不为奴婢全!我天生小姐命,去做奴婢,佛祖会愤怒的。佛祖愤怒,是会给人间招来大祸的,我怎么能做千古罪人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做丫鬟,免谈!”

    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聿执絮以手扶额,头疼的说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调论,都是谁教你的?”

    宁裳自豪的拍拍胸脯,声音洪亮的答道:“自学成才!”

    聿执絮深感无力,和她讲话,简直就是自我折磨。他突然眯起双眼,温和的看着宁裳,还没等宁裳反应过来,就用掌风将她送到一棵高约十尺的梧桐树叉上。然后转身离开。

    宁裳在树上鬼哭狼嚎几秒无效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可怜兮兮的说道:“我爹发现我偷跑出来后,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聿执絮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不是无爹无娘无银子吗?”

    宁裳不满的囔道:“喂!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无银子是没错啦。但怎么能没有父母呢?难不成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聿执絮无语望天,毫不犹豫的施展轻功离开。

    宁裳眼睁睁看着聿执絮瞬间消失,兴奋的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踏月无痕?下次一定缠着他带她到天上飞几圈。武功秘籍她看了不少,几乎对所有上乘武功的招式了如指掌,但是,仅限于理论上,真本领却一点也没有。

    宁裳气定闲神的待在树上养精蓄锐,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唠叨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暗中却用手将腰带的两端分别系在树上和腰上。确定系紧后,她小心的站起来,张开双臂,扯着嗓门叫道:“有没有人啊?没有人我就跳了哦。爹,娘,你们一定要记得给宁儿多烧点纸钱。还有无心大师,别忘了帮我超度,我要最华丽丽的超度仪式……”

    宁裳张着脑袋瞄了瞄,还是没有任何人出现。她咬咬牙,眼睛一闭,用平生最大的力度喊道:“我跳了!”然后往下跳。

    隐在暗处的聿执絮没想到她会真跳,没做多想就纵身接住她,却发现她居然用腰带把自己吊在树上,不悦的放开搂着她的腰的手。但宁裳像八爪鱼一样粘在他身上,将头埋进他怀里,哭丧着说道:“我怕高。”

    聿执絮无奈的叹口气,以掌风将那条腰带斩断,抱着宁裳飘然落地。

    聿执絮怀里的宁裳一秒也没闲着,她把随身携带的银针拿出来,在安全着地的那一瞬间,将银针插入聿执絮的空灵|岤。在聿执絮不敢相信的眼光中退出他的怀抱,摆出一个标准的小人得志的嘴脸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招惹本姑娘!”

    聿执虽然絮经脉被封,动弹不得,但嘴巴还是能用的。他也不恼,淡淡的说道:“你确定是我招惹你,而不是你招惹我?”

    宁裳用力的点点头,肯定的回道:“当然是你惹我!如果你不跑出来打扰我听你们讲话,不就什么事也没了?”

    “你偷听别人讲话,还这么理直气壮。”

    宁裳摆出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不要随便诬赖我哦!我可没有偷听你们讲话。是你们自己没选好地方,跑到我耳朵旁边来讲话的,我这叫被迫听你们讲话!我还没怪你们扰人清梦呢。我刚刚可是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梦。好梦千金难求,你听说过这句话吗?没听说过也不要紧,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欠我一千两黄金。我知道要你现在拿出一千两黄金来不容易,所以,你先打个欠条吧。”说完宁裳将右手伸出去,做了个标准的讨债姿势。

    聿执絮差点又笑出了声,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表情可以这么丰富。“银票在我怀里,你自己拿。数数看值不值千两黄金。不值我也没办法,那是我的全部家当。”

    宁裳喜滋滋从他怀里掏出银票,直接踹进怀里。

    她双眸闪闪发光,笑的灿烂如虹。这种笑,让聿执絮仿佛回到了九年前,那个小小的人儿在冲他笑。

    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熟悉的感觉呢?收了收游走的思绪,聿执絮道,“如果你不想惹麻烦,就离我远一点。”

    宁裳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悲凉,心微微泛疼,但依然嬉皮笑脸的问道:“为什么?”聿执絮自言自语一般,轻声回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升起不能连累她的想法呢?

    宁裳感觉气氛变的严肃起来,原本暖和的春风拂过却感觉阵阵凉意,她受不了的甩甩头,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你‘不想惹麻烦,就最好离’我‘远一点!我可是麻烦的祖师爷。”宁裳转身离开,可没走几步又掉头回到聿执絮面前,塞了几张银票到他手上,“笨人!全部给我了,你拿什么吃饭!”然后急匆匆的离开,是该回宫了……聿执絮复杂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出神。此时,他脸上的优雅变成了忧郁的影子,素白的外衫随风摇曳,整个人好似飘飘欲仙,随风而逝。他不由自主的对着那个越来越模糊的玲玲小巧的倩影喃喃道:“宁儿,也有这么大了吧……”

    [第一卷:凤隐于俗:第九章:无痕公子]

    “公子小心。”惊风纵身想要挡住射向他的袖箭,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三支袖箭不偏不斜的射入聿执絮的右肩。

    聿执絮闷哼一声,脸上立刻变的平静无波,像冬天的湖面一般,只有靠近它才会发现这般寒瑟冰冷。他对一旁满脸自责与担忧的惊风说道:“没事。”

    远处出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邪魅男子,“想不到无痕公子也会对除了云水月之外的女人动情。”

    聿执絮不置可否。宁裳确实扰乱了他的心绪,要不然,桑离的袖箭又岂会伤的到他。

    惊风愤恨的说道:“暗箭伤人,小人!”

    男子魅惑的勾起那片薄薄的粉唇,“我桑离本来就不是个君子。”

    “你……”

    “惊风。”聿执絮幽深的双眸中有点儿疲惫的神色,但他仍然暗自运功使自己的脸色维持正常,而不是骇人的惨白。之前为了逼出宁裳扎在空灵|岤上的银针已经消耗了他的大半内力,而此时又大意中了桑离的袖箭,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别再运功了,那样只会使你的内力消耗的更快。桑某并无恶意,只要你答应做我的谋士,我绝不为难你。并且,还会把云水月送给你。”

    聿执絮剑眉微蹙,“桑公子,你一再纠缠,这又是何苦呢?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不计其数,何必执着于无痕。”

    桑离道:“但无痕却只有一个。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你就等着绝情绝爱。你中的是相思泪,无药可解。”

    聿执絮依然保持一贯的淡定优雅,“无痕死不足惜。”

    “你……”桑离额头青筋暴现,右手握拳于身侧,阴冷的说道:“你宁死也不愿意做我的谋士吗?我桑离何曾亏待过手下的人。”

    “无痕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桑离冷笑,“那么云水月呢?你也不管她的死活吗?”

    云水月是怡情楼的花魁,后来嫁给桑离做妾室。江湖传闻,云水月以前是无痕公子唯一的红颜知己,得知她嫁人后,无痕公子独守断肠崖三天三夜,下来后就变的无心无情了。当然,是真是假,无从查证。

    聿执絮无风无浪的脸上闪过淡淡涟漪,水月,我保不了你一辈子,是福是祸,全凭你自己。由于片刻的情绪波动,聿执絮体内的相思泪发作,犹如针锥拓心。他隐忍着撕心裂肺的阵痛,让自己心如止水,“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你果然无情!难怪江湖上以’流星无痕,公子无心‘之由尊你为无痕公子。”桑离妖邪俊美的玉面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狠毒,“若是不能收为己用,我宁愿毁掉。”说完他将右手缓慢扬起,四面立刻出现十来个黑衣人将聿执絮和惊风围住。 惊风立刻挡在聿执絮身前,抽出双锏,轻声说道:“公子,你先走,属下断后。”

    聿执絮微微摇头,他很清楚自己的状况,逃,是不可能的。他现在连施展轻功都很困难,更别说还要应付这么多人的追杀。他转身背对桑离,放慢语速以掩饰他此时的虚弱,“你们走吧。我今天不想伤人。”

    桑离心一惊,发号施令的右手略微疑迟,僵硬的停顿在空中,肯定却心虚的说道:“你右肩中箭,流星镖根本发不出来。”

    桑离的话刚说完,三个黑衣人同时倒下,无声无息。他顿时错愕,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 聿执絮单薄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他微微后退,身子不易察觉的抵在惊风背上,冷冷的说道,“要命,就赶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走。”

    桑离没想到受伤后的他还有如此惊人的杀伤力,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走。

    桑离刚走,聿执絮当下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他刚刚用尽自己全部的功力才勉强发出那枚流星镖,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了。

    “公子……”惊风大惊,一时方寸大乱。

    “阿弥陀佛!先让这位施主暂时在敝寺养伤吧。”

    惊风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法华寺的主持,便感激的说道:“多谢大师。”

    来人正是宁裳老娘的旧情人,法华寺主持,无心大师。他原本是来找宁裳的,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让他惊讶的是,那个谪仙一般的公子身上翔龙若隐若现似有似无,他虽然看的不够清楚,却能感觉到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第一卷:凤隐于俗:第十章:惹祸上身]

    宁裳回宫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开心不起来,很压抑。连去招摇撞骗的心思也没有。

    这天,她正一个人躺在御花园的百花深处望天发呆,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爷……您好坏。”

    宁裳对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宫里偷情的男女不计其数。她不知道撞到过多少回,每次都安静的旁听,尽量不打扰别人。可今天不一样,因为,她的心情很不好,很想找人麻烦。她静观其变,准备选个最好的时机现身。可当她听到后面那个邪魅的男声后,犹豫了。她没想到,男人会是一个王爷。

    “哦?那你想本王对你坏吗?嗯?”

    女子一阵勾魂的呻吟,“……爷……求您……”

    “求本王什么?”

    女子娇喘不断,“求您……”

    “你先告诉本王,他昨晚有没有回府。本王自会满足你。”

    女子痛苦又享受的喃喃,“晴儿不知。”

    男子魅惑的说道:“你是他的侍妾,怎么会不知呢?还是,你不愿意告诉本王?”

    男子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女子又是一阵诱人的呻吟,“晴儿真的不知。晴儿跟了爷后,就再也没去侍过寝。他……他也没招过晴儿侍寝。”

    天生好奇心极强的宁裳很想知道他们口中的’他‘是谁,但自称’本王‘的男子没再说话了,宁裳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爷,您……”

    “不够吗?下次带点有用的消息来,本王就把你喂饱。嗯?”

    宁裳估计男子已经走远,便现身,用两指将散落一地的衣服一件件夹起,然后优雅的向后扔,笑眯眯的看着百花之中能唤醒所有男子欲望的活色春光,“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死,或者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女子满脸潮红,害怕的摇头又点头。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战王。”

    “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大聿质子。”

    宁裳在脑子中搜寻一番后,有关大聿质子的传闻便浮现了出来,据说,此人丰神英毅,是个难得的美男子,但徒有其表,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质子府后院百花齐放,丝毫不必皇帝的后宫逊色。

    宁裳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突然想到个很有趣的问题,“大聿质子长好看还是战王好看?”女子本来就通红的脸此时有添了一分深,低头不语。

    宁裳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冷笑两声,“不回答?你这是要选择死亡吗?”

    女子连忙摆头,又怕又羞,眉眼中却有些许狐媚贪婪,“都很英俊。”

    “哦?那就是质子的床上功夫没战王的好喽?”

    女子惊讶的抬眼,她从来没见过说话如此大胆,毫不掩饰的女子。

    “不愿意回答?”

    “不不不。”

    “不什么?是质子的床上功夫好,还是战王的好?”

    “战……战王。”

    “哈哈哈……你就是看中这点才转投战王怀抱的么?”

    女子欲语还羞,“我……”

    “你别害羞,这种事我见多了。连宫里的娘娘都偷情,更别说那些耐不住寂寞的宫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下次一定要选对地方哦。别再被我见着。你的呻吟一点都不销魂,叫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是皇上的女人会叫。当然,也不排除是皇上的功夫比战王的好。要不,你去试试?我可以帮你安排,皇上很英猛哦。”

    宁裳见女子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顿时开怀大笑,转身离开。

    女子大呼:“我的衣服。”

    宁裳头也不回的笑道:“别穿了。说不定待会儿会来个俏侍卫再和你巫山云雨一番。”脑子里明明滛乱的很,脸上却装矜持,不累吗?

    隐在暗处的战王妖魅的俊脸洋溢着见到猎物时的兴奋,以及不可一世的狂妄,“特别的女人。你注定是我的。”战王刚才并没有离开,其实他早就发现周围有人,本来想灭口的,却意外捡到个宝。他打个手势,对出现在他身后的暗卫命令道:“跟上去。不准任何人动她分毫,她,注定是本王的人。”

    想到她的话,战王眉眼弯弯,低声喃呢,“本王没有皇上厉害吗?过不了多久,本王就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英猛,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调戏了那个女人一番之后,宁裳的心情也好多了。她漫散的在御花园众草木之间穿梭,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猛的回头,却没见到任何人。

    宁裳自小感官就特别好,只要她专心感受,身边微小的变动她都能轻易察觉,这也是她混迹后宫久盛不衰的原因之一。宁裳微微抿嘴,很不小心的将颜妃的腰牌掉到地上,又非常大意的没有察觉自己丢了东西,继续悠哉游哉的漫步。

    隐在暗处的战王,暗卫魅影,两条存在感非常之强的浓黑的眉毛不经意微蹙,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宁裳感觉身后泛起一阵强风,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双眼都眯成一条线了。她找了块坐起来舒服却又很隐蔽的石头坐下,脖子微微向右倾斜,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拿着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捡到别人的东西要及时归还哦。”

    [第一卷:凤隐于俗:第十一章:侍妾侧妃]

    魅影暗自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没有武功的小丫头发现。

    魅影快速的闪到宁裳面前,将腰牌递给她。

    宁裳将手中的狗尾巴草左右摇晃,一张小脸皱成一团,“你怎么这么恶毒,我不过是让你把东西物归原主而已,你居然想对我下毒手。我何时得罪过你吗?”

    魅影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这个怪女人在说什么。

    宁裳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反应,哀怨的唠叨,“你要杀我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用毒杀呢?你要用毒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无药可解的毒呢?你用无药可解的毒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选这种毁容灭尸的毒药呢?没听说过,鬼有脸,树有皮吗?我的这张脸被毒药给毁了,到地底下怎么做鬼啊!”

    魅影满脸黑线,嘴角抽搐,只差没口吐白沫。这个疯言疯语的女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宁裳像个受气小媳妇,可怜兮兮的看着魅影,“我可不可以选择自行了断,投湖或者上吊之类的?”

    魅影真的真的很想一剑结果她,但王爷有令。他不仅不能伤她,还必须保护她。真不知道王爷怎么会看上这个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的疯女人。

    他酷酷的吐出两个字:“没毒。”

    宁裳凤眸斜飞,“你别想骗我,这上面明明有’毁容灭尸‘粉。我亲自涂上去的,怎么可能有错?”宁裳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把抢过腰牌,拔腿就跑,口里还嘟囔着,“我没有涂毒药,真的没有。你做鬼后可别来找我……”

    “毁容灭尸粉?”江湖上有这种毒药吗?

    魅影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待到他回魂时,宁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暗叫糟糕,居然上了那个疯女人的当。该死!

    不远处的另一块大石头旁,宁裳从地洞中探出小脑袋,左右瞄瞄,确定周围无人,她才不急不忙的爬上来。宁裳拍拍身上的尘土,得意的挤眉弄眼,心想,事实证明,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