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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媒正娶第26部分阅读

      明媒正娶 作者:rouwenwu

    “这天下,兵听他的将听他的,各路官员也服他,就连天下百姓也把他当成神一样敬仰。因为他用一己之力,替当朝驱外夷平内乱,荡平天下所有不安分的势力,给了当朝一片清清朗朗的天空。所以,他显得那么不可逾越,皇兄们又怎么敢接这芽儿。”说话的是十三王爷李留希,在于青陌和张景融有点傻眼的目光中,这孩子说得心神激荡。

    许久后,张景融轻轻地拍了拍正在他旁边啃点心的张止微,替他把点心屑拍干净了,才慢慢悠悠地说道:“你为什么敢接,又凭什么接。”

    “皇兄们把父皇敬若神明,所以心有畏惧,但于我而言他只是史书里的一段传记,所以我敬却不畏惧,既然不畏惧,便没有不敢。至于凭什么,就凭他们都不敢而我敢,我就有足够的资格了。没有一颗坚定的心,就不能稳坐在那张椅子上面。”李留希无疑是个很坚定的人,而他所说的也都是事实,只是不免让人觉得嚣张了些。

    “十三,说实话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不够沉稳内敛,甚至在政事并不比皇兄们出色,你不够成熟也没有经验,要说比父皇更是差得太远了。你必需承认一件事,就算你怎么努力,也绝对不会比他更懂得这天下、珍惜这天下、爱护这天下。”于青陌总喜欢李留沉那样大气却稳健的,总觉得这样的人才值得托付一切,才能够安心地功成身退。

    虽然开始接到这个任务时,她有抗拒有不满,但这两年多来,她开始意识到一种名叫责任的东西。她必需也一定要择出那合适的人选来,为了她的孩子将来能生活在良好的环境里,她必需慎重。

    对于自家这姐姐的知,李留希有些沉默了,如果说张景融的问题只是资格问题,于青陌问的就能力问题。确实他得承认,他没有经验不够老道,要说比成宗可以说天差地别,而最后那句“懂得这天下,珍惜这天下、爱护这天下”更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安平姐姐,或许你说得对,我现在还太小,有很多事还做不到,我不比皇兄们出色,但我坚定自己的选择。至于懂得、珍惜、爱护这天下,或许我现在还做不到,但我会做到的。”李留希莫明地觉得这些很重要,甚至比少传教过的那些治理之策更重要。

    “父皇懂得这天下,是因为年少时多在民间,识得人情冷暖、世间疾苦,而你所理解的仅有人情冷暖中的一部分而已。父皇珍惜、爱护这天下,是因为曾经有一个人,为这天努力过,而这些努力恰恰是他所不能舍弃的。那么,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说你会做到,你甚至没有任何的出发点,你找不出珍惜爱护的理由来。”

    于青陌讪然,这几天来除了今天李留希来找她之外,其他的王爷们要不是在府里,要不是在处理事情,总之他们现在都不大热衷于亲近自己。

    成宗把这个难题留给她,总是在旁观,因为他觉得旁观才够冷静,却苦了于青陌和张景融这对纠结的人儿。

    她的话成功地让李留希沉默了,李留希自问现在的他回答不了于青陌的问题,于青陌的问题不犀利,但很诛心,所以李留希觉得找答案很困难:“安平姐姐,父皇在登基前也同样是没有出发点,找不出原由来的吧,既然父皇能找到,我想我也能找到的。”

    “父皇登基说是承继大统,但他明白自己担起的是什么样的责任,而你选择承继大统,仅仅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心。”于青陌咂嘴儿,心说这样说下去,非得把成宗塑造成圣人不可。她哪里知道成宗最年的心思,不过是随口胡谄而已,她这张嘴就来的毛病真是越来越自然而然了,要不得啊要不得!

    张景融也看了她一眼,心说他这娘子是越来越能“忽悠”人了,当然了这词儿还是于青陌自个儿说的:“十三,其实我们都没有过多的选择,到目前为止只有你过来,但是你如果不能让我们做出决定,我们宁可等,也不会仓促地押在你身上,毕竟这太冒险。”

    对于这夫妻二人的态度,李留希并不意外,毕竟他只有十九岁,就这年龄就很难扎他们说服,而且自己则从山上下来,对这天下实在谈不上什守4了解。他所有关于治理天下的概念,都只不过是少传们教的一上纸上谈兵的东西,所以虽然他够坚定,在这上面却不由得有些头疼。

    毕竟治理天下,不是易事,他必需解决这个问题。

    “我需要时间,安平姐姐。”

    “可是我们恰恰缺少时间,父皇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不定哪天就撂下摊子走了,咱们想找别人容易,想找到父皇,可真是个大大的难题。十三,我也想你情我愿的一个打一个挨,可是你挨不起啊!”于青陌心说要是可以,谁不乐意甩手走水,可明显这嫉头青不懂得怎么玩政治,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咋办,她可不想做千古罪人。

    这时候张景融却心中一动,道:“我倒有个方法,只是看十三愿意不愿意。”

    “姐夫说。”

    “京王主政,先太祖皇帝时便是京王主政,因为当时的太祖皇帝年幼,所以京王主政五年。”

    张景融提的这个建议其实并不怎么好,但是这没有办法的时候,这也算是一个折衷的办法了。

    在场三人加个小张止微对这个提议都没有任何疑义,只是当这个消息被李留沉知道的时候,李留沉大大地发了一通脾气,开嘴就是一句:“我不做京王了,跟父皇请了封地,被政事缠了这么多年,我要去看看这天下的大好河山,这事我不干。”

    “三哥……”李留希傻眼了,李留沉拒绝了他,这在他的意料之外。

    “你傻啊你,我早就递了辞表,嗯,这事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至于下一任的京王是谁,那就看父皇点中谁了,到时候你再去说去,这事不归我管了。我为天下操持了这么多年,你们该放我好好歇歇了。”咳,好吧,这半大不小已近中年的人,在听了传媒大楼里的侠客故事后……热血了,李留沉同志很少热血什么,但猛地热血起来,谁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李留沉有个响当当的师父,江湖里人见人敬,人见人怕的“藏剑”就是李留沉年少时的师傅,如今已经归隐了,但江湖里从来没少过藏剑的传说,这是一个说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的传奇,只属于江湖的传奇。而李留沉在这传奇身边生活了近十年,所以一经点拨浑身热血!

    而于青陌则呆了,原来一向稳重的李留沉,竟然也有这么朝气的时候,甚至让人感觉像是找到了很刺激或者很伟大的事儿一样。

    “三哥,你指条明路吧。”于青陌明乎李留沉不但办事儿办得好,看人也是很准的,而且他一定能有什么内部消息之类的东西。

    看了于青陌一眼,李留沉倒也没有沉默,说:“老八。”

    于是八王爷顺利被拖下水,八王妃的意思是,没有万岁,有个八千也不错。

    九月初一,成宗前一天退位,永绪帝盈基,成宗选择十三的理由非常简单,但成宗把《帝王策》拿给李留希看的时候,李留希除了震惊就是甘心情愿的敬畏,再没有任何表情。而且成宗随意地捡几条问,李留希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而且能大致想出方略来,虽脊粗糙了些但已经有了雏形。

    王爷们在九月初十离京,只留下如今帮了京王的八王爷一个人在京里泪眼汪汪,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江湖的乐趣,这下就把他圈在京城了,没办法,谁让他是个“十三孝”丈夫呢,王妃有命哪会不从!

    九月十五朝会上,张景融请了辞表,辞去了都察院的职务,请归晋洲,毕竟他一直都是晋洲总督,但是他这总督太过不称职,任职几年来从来没有回过晋洲,甚至没有处理过晋洲的事务。

    永绪帝想留,但怎奈理由太过充分,而且这除了是当初那位皇帝封赏的之外,还是当初的成宗加封过一次的,所以永绪帝就算想革了张景融的职,宗府和朝延上下也不会允许。

    当辞表获准的时候,于青陌和张景融皆松了口一气,这时再看京城的天空时,竟觉得那样宽广安宁,再呼吸的时候,也觉得空气是那样的自由。

    安宁自由,是啊,他们终于做到了!

    第一零六章 向怀瑜

    总有一天,我会再回到这里,看没有我你那寂寞如雪的人生是何等悲剧──向怀瑜。

    十月上旬时,正是处处挂果,四野飘香的时候,两岁余的张止微小同学很好动,而这时候整个安平公主府都正在整理行装,预备在几天后离开京城。所以,张诅微小同学被扔在一边,偶尔于青陌会安抚地说:“娘很忙,自个儿玩去。”

    小张止微自认为是个乖孩子,天下无敌乖,所以于青陌说她忙,他就乖乖的不打扰,老实地在一边看着等着。只是小张止微终有厌烦的时候,天天看着那些人上门来,要么是送要么是留,要么是说再见的,总之两岁零三个多月大的张止微小朋友开始觉得人生很无聊。

    好在朱槿知道自家这位小郡王好热闹,眼看着十月初十有庙会,而这庙会就在后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上举行,大清早就禀过了于青陌,让几名侍卫领着到后门那看看热闹。当然没有张景融和于青陌领着,也不敢走远了,不过是在后门瞧瞧而已。

    只是这样已经让张止微很兴奋了,没办法这孩子天生的爱热闹,看看就很满足了。

    但小张止微同学的热闹还没看多久,就有一个穿着天青衫子的女人有点儿小疯癫地跑了过来,侍卫一看连忙上前去拦。但是那穿天青衫子的女人眼一眨,看着侍卫很纠结地问:“这不是安平公主府吗,我没找错吧。”

    “姑娘,这里是安平公主府后门,未请教您是哪位。”安平公主府的侍卫个个都很和气,当然那也是因为被逼出来的,谁让张家的那些个亲戚们都穿着打扮极为朴素,他们只好普遍的和气了起来。

    “请把这个转呈给安平公主,就说我在后门等着她。”天青衫子的女人递来一张书信。

    侍卫接过了也并没有打开,而是闻了闻,没有异味便说了声稍等,就转身进去了,其他的侍卫仍留在原地保护着他们的那位小郡王。

    而小张止微这好热闹的娃看着那天青衫子的女人,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了会儿之后,小张止微决定伸出友谊之手。娘亲说得对,人生寂寞,但寂寞的时候有人陪就不寂寞了:“姐姐好!”

    那天青衫子的女人明显地愣了愣,然后喜出望外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非常高兴听到这一声姐姐。当然了她不知道张止微对于有白头发的直接叫奶奶,没白头发的通通叫姐姐,这是个多么无耻的娃呀!

    “娃乖,回头姐带你吃好吃的,嘻嘻,姐姐……这词儿美,娃你叫什么?”

    见到自己的问候得到了很美好的回应,小张止微很高兴,然后伸出了友谊之手说:“我叫张止微,今年两岁,姐姐呢?”

    侍卫们有点拿不准,但在安平公主府后门,又有这么多侍卫,侍卫们还是没有阻止这夸年龄的友谊,只是在一旁更加戒备得森严了一些。

    “我呀,你可以叫我……不对,等等,小屁孩儿,你爹叫什么你娘叫什么?”那天青衫子的女人似乎这时候才想卦来要问一般,而且问这话的时候神色还挺复杂。

    “爹,张景融,娘,于青陌。啊!我记住了,待会跟娘要糖吃。”张止微小同学的人生,除了爱热闹就是爱吃糖。

    那天青衫子的女人听了这两个名字似乎抖了抖身子,然后指着张止微,用几乎可以用痛哭流涕的表情说:“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简直是胡闹胡闹……”

    “我以为你回不来了,但是你怎么还敢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于青陌已经站到了门口,看着那穿着天青衫子的女子直想骂娘,虽然这很粗鲁而且很无聊。

    只见那天青衫子的女人蹦了两级台阶,然后笑眯眯地打量着于青陌,忽然伸手捏了捏于青陌的脸,然后惊呼了一声,带着些喜悦与不可置信,兴奋地说:“啧,当初那么小一团,现在都这么大了,好神奇啊好神奇。”

    “前辈啊,你死定了!”于青陌决定还是直接为她默衷比较快。

    那天青衫子的女人摇头不解,圆睁着妇,嘴也有些惊讶地微微张着,然后问道:“为什么我死定了,死孩子,哪有当着亲娘面竟诅咒的,你个不孝女。”

    “我能问你一句,你现在为什么还这么……呃,年轻吗?”在向怀瑜死之前,于青陌决定问个自己好奇的问题。

    “我哪里知道,等我想再过仔看看的时候就这样了,那边明明才几年呀,我不是时空大神我解释不了。唉呀呀,真占便宜,这么美好一萝莉当女儿,这么可爱一正太做孙子,人生真是美好得像梦一样啊!”向怀瑜还沉溺在相逢的怀念之中。

    向怀瑜一路打听着过来,当然明白自己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于青陌的身世次之谜。

    “向怀瑜……”忽然门后响起了成宗的声音,这让向怀瑜直接拨腿就想跑,但是成宗一句话就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然后就听成宗咬牙切齿地说:“你想跑哪儿去?”

    形势比人强啊形势比人强,向怀瑜嘿嘿直笑地回转身来,看着成宗一阵阵泛冷意,嘴里却在小声嘀咕:“这个笨蛋腹黑可恶的死男人,怎么还没挂掉,上天啊,我只不过想回来重温一下,真不是来找他的。更何况他已经很叔很叔了,我不要,我现在是美青年一名,不要跟大叔混。”

    这时候的于青陌见状,已经把张止微抱了起来,然后站到张景融身边,一家三口明摆着摆出了看戏的模样来。

    向怀瑜也咬牙切齿了,瞪着这夫妻俩直怨念,但看着成宗时却依旧是小心翼翼地,无比狗腿地说:“我哪也不跑,我这不是太兴奋了嘛,下意识地就想找两串鞭炮来庆祝一下,你看那不远处不是正在颉鞭炮嘛,话说那玩艺儿还是我整出来的,不放两串真的太不应景了。”

    “张景融,把街上的鞭炮全买下来。”成宗冲着夫妻俩的方向手一挥,张景融就点了点头,然后吩咐身边的侍卫去扫街上的鞭炮,再然后他继续站在妻儿身边──看戏!

    成为对女儿女婿的反应并不意外,于青陌骨子里就是个好看戏的,哪怕眼前演戏的是父母也绝对不会走开,女婿自然是要陪着,对于用进退这一点,成宗很满意。看戏的帐到时候再算也来得及,关键是先得把眼前这“死女人”的帐给算了。

    原来这二位私底下的昵称竟然是“死男人、死女人”。

    “过来。”这是命令,抑或请求?

    “不要,你会使用暴力,你就活脱脱是个暴君霸主,我才不过去。”这是拒绝,或者欲拒还迎?

    “过来。”这是肯定地命令式语句,于青陌抱着张止微往后头退了退,生怕城门失火会殃及池鱼。

    “我拒绝,我不是你的子民,你命令不了我。”这是愤怒以及一点点幽怨,于青陌听出来了。

    这一回扔绝,成宗没有再说过来,而是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死死地拽住向怀瑜的手臂说:“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这话是青陌说的,怀瑜,你这辈子别想跑了。”

    “我要想跑,你就是穷极天下也找不到,有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日防夜防贼是防不住的。”向怀瑜信心十足,她能跑一回就能跑第二回,森严的皇宫守卫于她而言不过是个笑话,毕竟当初的宫延防御设计由她一手挎办,李家的人也不如她对皇宫熟悉。

    “为什么?”成宗千山万水的终于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其实这句话早就当问,只是向怀瑜的态度让成宗不由得不怒。

    只见向怀瑜眼一眨,看那模样就像是要找什么托词儿:“你现在比我老那么多,而且你不是皇帝了,没有老牛吃嫩草的资本!”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成宗不是问的这个,要的也不是这答案,不过向怀瑜很成功地转移了成宗的视线,又成功地引爆了成宗心里埋了若干年的炸药库。

    “向怀瑜……”

    “在!”向怀瑜估计是个非常幽默且乐观的姑娘,真不像传闻中做了许多大事的那位,倒真是个宝气的人,不过挺有意思。

    其实向怀瑜太了解成宗的脾气,现在的情况也就她这使娇耍赖能管上事儿了,要是换副沧桑历经山水的态度,估计成宗就不是气和怒,而是不理会她。说起来,向怀瑜回来,还是舍不得成宗的,只是没想一别时光如水,她依旧二十许的年龄,而成宗却已是人到中年了。

    “老实点。”一直高高在上的成宗,竟然还有这么失控的时候,几乎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了。

    “女儿,女婿,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于青陌和张景融相互看了一眼,又重新把眼睛移到向怀瑜身上,然后两人十分有默契地看了眼天空,于青陌说:“今儿天真好,景融,咱们去晒太阳吧。”

    向怀瑜眼睁睁地看着于青陌和张景融转身进了院子,小张止微还露出纯洁灿烂天真爽朗地笑,嫩嫩地说:“姐姐,来玩儿!”

    这一声姐姐让成宗看了眼张止微,复又瞪着向怀瑜,向怀瑜则摸了摸脖子,然后眼睛就在四下瞟,似乎是在找逃跑的路线。

    瑜娘娘啊,情况不妙哪!

    第一零七章 此生不离,来世有约

    “娘亲,那后来怎么了?”一个小姑娘站在桃树下,仰面看着桃花然后问旁边的妇人,妇人便冲她笑了笑。

    此时正是平江三月,桃花之外,四野合春。那穿着白色绣花褙子的妇人正在整理着风筝的线轴,桃花树下,白衣粉桃花正是相得益彰,远远望去自是一派美不胜收的景象。

    “后来呀,后来外婆被外公缠得恼了,就准备跑呗,可是跑被外公逮个正着。外婆没办法,跑是跑不掉了,就只好屈服于霸权了,但是外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说话的正是于青陌,这小女娃便是她和张景融的小女儿张迟雨,小名海棠,人称海棠姑娘。

    今天讲起了成宗和向怀瑜,这小海棠啊就当个故事听了。有一片粉粉嫩嫩的桃花从小海棠的额边吹过,小海棠一伸手就把桃花给捏住了,然后欢喜无比地捧给母亲看:“娘亲,你看,它自己跳到我这里来了。”

    看着小女儿娇美可人的模样,于青陌不由得心头一暖,然后又一怒,幽怨无比地说:“海棠,你哥哥很讨厌!”

    对于自家娘亲的这句话,小海棠已经学会了充耳不闻,继续观察自己手里的小桃花朵儿,然后兴奋地说:“回去给爹爹看。”

    然后一路欢呼着就要进院子里去,但半道上却被人拦了下来,小海棠矮矮短短的身子就停了下来,从下往上的看去,然后又是一声欢呼,甜脆脆跟颗大甜栆一样叫了声:“外公……”

    “海棠,小心摔着,慢点跑。”成宗正皱着眉,自从向怀瑜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之他的眉头就没怎么舒服过。

    “外公也慢点走,外婆不会跑太远,娘亲说……说……说这叫,娘亲,这叫什么?”小海棠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了,回头就问了一句。

    见是成宗,于青陌很不厚道地笑了句,然后说:“这叫再有筋斗云,也翻不出五指山。”

    “嗯那,猴哥儿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呢,都翻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所以外公,外婆也一样。”这是小海棠的见解,这小孩儿还安慰上成宗了,于是成宗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两大人都明白,这话的意思到底是谁翻不出谁的五指山,但是被小海棠给误解了。成宗看了于青陌一眼,只能自个儿摇了摇头:“你就这么教海棠的。”

    “理论很正确嘛,咱们海棠学得多好呀。对了,怀瑜呢,今天都还没见到她呢。”于青陌赶紧把话题全转移了,省得成宗老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说到向怀瑜时,成宗就忍不住叹气:“你得叫娘。”

    “噗……”于青陌嘴里正嚼着刚才买的冰糖葫芦,成宗这么一声,让她直接就喷了出来:“让我叫您爹不难,可要管时怀瑜叫娘,真的太困难了。她现在可没比我大多少,怎么可能有我这么大的女儿嘛。”

    现在的向怀瑜才三十三,她二十六,两人间只差七岁,叫娘?于青陌总觉得这事儿太搞怪了,有谁七岁就生女儿的吗,况且于青陌对向怀瑜那是姐妹怀深的,两人都互不拿对方当女儿或母亲看待。当然有时候向怀瑜还是要提一提这事的,只是为搞笑而已。

    “说到这个,你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怀瑜和你都不说。究竟这十几年她去了哪里,为什么回来的时候还是二十几岁的模样,明明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二十多岁了。”成宗对这个问题一直不解,但是他问噏向怀瑜并不回答,而于青陌却似乎觉得很正常一样,两人经常有说有划的似乎有什么秘密一样。

    “这个啊,您还问怀瑜吧,我是不方便说的,长辈的事我们总是不好过问的。”于青陌这会儿又拿出了小辈的姿态,浑忘了刚才还在心里以姐妹相称。

    成宗也不多问,反正每回都差不多的答案,迈开步子往外头走,成宗又碰上自个儿亲家了,张则清远远地看见了成宗连忙一拜。张则清对于他这尊贵的亲家,那是无比小心翼翼,毕竟人可是史书里的圣君王,就算已经在一块当了好些年的邻居,张则清还是依旧恭敬有加。

    张家上上下下对成宗的态度那是大大的一致,史书里的圣君王蹦出来跟他们一块生活,那真是天天跟端着碗热油似的。所以现在的张家人对成宗的态度,那是敬得恨不能天天三柱香供着,但又不乐意常见这位的面儿。毕竟史书里哪位,可是谁都得揣着小心的。

    “见过太上皇。”

    每回成宗听到太上皇这三个字,就恨不得扇人一巴掌,因为向怀瑜不想当太后,坚称自己还年轻,绝对不当太后这夕阳职业。但面对着自个儿亲家,成宗就只能哭笑不得了:“则清别多礼,咱们是儿女亲家,老早就说过称一声兄也就足了。”

    正在成宗说这话的,向怀瑜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冲张则清极为熟稔地打了个招呼:“张叔,您今儿起得真早,来找景融吧,正在那教止微练剑呐。”

    于是成宗的脸立马就黑了,刚他还说让张则清称一声兄呢,你向怀瑜立马就跑出来叫占,那不是让他生生长了她一辈儿嘛。当然让成宗脸黑的还不止这件事,向怀瑜在张家那是大大的受亲近,人人见他敬而远之,可对向怀瑜却是亲而近之。

    “是怀瑜啊,今天打算上哪里去,附近你都玩遍了吧!眉河最近涨水了,去眉河上泛舟垂钓是不错的。”张则清也不是不知道这二位之间的诡异关系,可莫明其妙的就成了现在这复杂的局面。张则清看着那二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踱着步子连告辞都不说一声就离开了现在,很明显的张则清怕揽进这二位的事儿里去。

    一见张则清离开,向怀瑜看着空空的院子,然后看了眼成宗,拔腿就要开溜,但还没走两步就被成宗拽住了:“我陪你一道去,你不会水。”

    “大叔啊,要笑知道吗,笑才能显得年轻,本来长得就老气,老板着脸就更显老了。”向怀瑜由着成宗拽着,迈着小步随着他走,脸上满是笑意。在向怀瑜看来现在的状态才是最好的,四十八岁的中年大叔和三十三岁的少妇,多么有爱的组合啊,虽然有点夕阳……但夕阳也可以无限好嘛!

    两人有说有话地走了,而园子里远远看着这二位的于青陌和张景融禁不住满脸是笑:“景融,你说他们这辈子会不会就这样过下去?”

    “应该会吧,其实父皇心里不懂怀瑜的心思。”张景融对此觉得很奇怪,成宗那么明白的一个人,竟然只要一碰到向怀列就糊涂了起来。

    “是啊,父皇不知道怀瑜在害怕,害怕有一天父皇会先她而去,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所以宁可保持这样的状态。这会儿我认同一句话了,女人的心啊,真是很难懂的。”于青陌虽然觉得这样挺有意思,但她还是坚持认为,哪怕只有一天也要相守,这样似分还合的心里累。

    她这话让张景融不由得直乐,然后看了眼张止微练剑的动作点了点头,又回头看着她说:“青陌,那你的心呢,也这么难懂吗?”

    “不,我太好懂了,有你有他们还有这个家,平静地生活着就够了。如果有一天你要离我而去,我也不会害怕,因为还有他们陪着我呢。啊……可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怀瑜连最后的安全感都没有了!”因为她有女儿儿子可以做精神上的依靠,但是向怀瑜的女儿,却不知道灵魂消散到哪里去了。本青陌这么一想,就略有些愧疚。

    其实……如果向怀瑜祸道于青陌现在心里的想法,肯定会蹦出来嘿嘿直乐,然后大喊一声:“你们都猜错了!”

    向怀瑜什么也不怕,就是不愿意再挂上任何名号,她要做向怀瑜,要做李太太,但是不想做太后,而成宗恰恰没有明白这点。

    “景融,你相信有来世吗?”于青陌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海棠,忽然在女儿的咿呀声中这么问了一句。

    而张景融则看着园中回道:“我希望有。”

    “我相信有,景融,我们要不要约个来世呢?”忽然她就想许个来世了,时空都能转换,那么必有来世前生。

    “好。”

    好,此生不离,来世有约,我们执着的幸福,不会随着时光老去、死去,而是等在每一个来世里,寻寻觅觅!其实很多幸福,并不是上天所注定的,而是需要去努力寻找的。

    至于向怀瑜和成宗,那或许是一个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他们生活在故事之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