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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喜事第50部分阅读

      名门喜事 作者:rouwenwu

    ,怎么就独独钟情于你,实在,很不服气呢。”景阳说话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怅然,只是她说到这的时候,忽然就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白文萝一眼,接着道:“所以,一看见你,我就想找你比试一番,我当时以为,你是必输无疑的,可是。。。。。。”

    “你何须为这事介怀,若是再比一次的话,不一定就能赢得了你。”

    “输了就是输了,我可不是爱给自己找借口的人,不过当时心里可真的是极不舒服呢。”景阳顺着白文萝的话自嘲地一笑,然后才接着道”“但是后来,你着实是让我震惊了,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呢!”景阳说着就叹了一声。

    “那事,就忘了吧,我也是被逼得急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害怕着呢。”白文萝谦虚地道了一声。

    景阳看了她好一会,忽然就说道:“你确实值得锦二哥对你这么好,我要是男人的话,指定也会喜欢你这样的!”

    白文萝微启唇,本想说句客套话的,只是话到嘴边,她忽然就觉得没这个必要。

    于是便又闭上了嘴,随后莞尔一笑,如今才发觉,她这段时间来养成的习惯可真是不少。

    “今儿早上起来,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该过来跟你道声谢的。”景阳接着说道。

    “嗯?跟我道什么谢?”白文萝拉回思绪,有些不解地问道。

    “勇气!”景阳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在先给自己听:“我想,从今往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想起昨晚上的那一幕,我这心里都会充满勇气,相信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了!”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外面不时传了—阵喧闹的声音,夏风从草原上刮过,帐篷的帘子被微微吹起,带进来阳光和草木的味道。

    景阳走后不久,白文萝就从木香口中听说,这次狩猎,郡王不会来了。听说是因为皇上忽然有事指给他去办,所以郡王一早上便着人传信过来,让景阳公主准备先回宫里去,太后也想见她了。然而,除了这事外,还听说郡王身边的小妾,昨儿晚上生了个儿子。这让景阳公主回去,一是让她照顾产后虚弱的小妾,二是将孩子交给她抚养,归于她名下。

    景阳倒也没有磨蹭,中午一过,就已经准备启程了。白文萝因行动不便,只得让木香帮自己传话,无非就是祝她一路顺利。然景阳却是在临行前,又进了她的帐篷。

    其实她们这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相处的时间整个加起来,也超不过一天,然而两人之间,莫名的,就有种惺惺相惜之感。一个是外在没有被磨灭的张扬,一个是内在未曾消退的勇气。

    “后院就是我们女人的战场!其惨烈程度并不亚于男人沙场上的拼杀,只不过,他们无论是胜是败,都轰轰烈烈。而我们,无论胜败,都得藏在笑容背后!”景阳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是带着笑的。

    白文萝无言,她看着此时的景阳,就似在看着之前的自己一般。可是,她劝不出什么话来,因为她们俩,终究是不一样。

    “即便锦二哥对你这般好,只是你现在心里压力也是不小吧,周围虎视眈眈,闲言碎语的人必是不少,你。。。。。。”景阳说着就有些担心地看了白文萝一眼。

    “还好你不必担心我,保重好自己吧。”白文萝轻轻淡淡地一笑,身上带着种懒洋洋的气息。若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必能瞧得出,此时的白文萝,就像是动物在捕食前,那种特意的全身放松。景阳自然是看不出名堂来,但是那样的感觉,却也是让她看得一怔,随后她就释然地笑道:“也是,担心你的话,倒是显得看低了你!我走了,以后若有机会,一定找你好好叙一番!”

    其实,我曾有一度,很羡慕你。白文萝看着景阳转身出去的背影,在心里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犹似看见了当年那个身着一袭火红色的骑马装,肆意地甩着马鞭的女子。茫茫的雪地里,是她纵马驰骋的身影,那样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景阳的提前离开,并不影响男人们狩猎的热情,也不影响女人们攀比的心思。当然,也没有影响到白文萝的心情,只是,多少会觉得的有些无聊。这里的一群女人,果然无趣得紧,只是每次看到她们的时候,白文萝都会想起之前的自己。心里就是一阵苦笑,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如咱们听听锦二奶奶的意见如何。”景阳走后,已经有十来天了,白文萝的脚还未完全利索,因而今日,恭王妃又是领着一众贵夫人,到她帐篷内看望她。刚刚她们就是在争论,前几日恭亲王猎的两只紫貂,那皮毛是用来做披房好,还是做帽子好。

    “不如让王爷多猎几只紫貂,然后不管是披房还是帽子,就都有了。”白文萝看着她们,有些懒洋洋地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恭王妃哪能听不出白文萝这语气里头的怠慢之意,因此心里顿时就生出不快来,于是心思一转,就笑了一下,瞟着白文萝道:“听说上官大人这几日,收获甚丰,上官大人身边也没个多余的人,可是让锦二奶奶独包独揽了!也不知锦二奶奶这都有什么秘诀,好生让人羡慕的!”

    这话,说的可不就是她不让丈夫纳妾,再往下理解的话,就是她的妒忌心重,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还能拦死了不让人进门等等。

    若是以前,白文萝必是耐着,与她们明枪暗箭的来周旋。一句话,定要掰成十句来,反反复复地说。而为了面上好看,显得出有教养来,这话还不能完全说明白了,必须是藏一半露一半,总之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成。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份闲心思了,淡淡地一笑,就直接开口道:“我家大人猎到的东西是不少,王妃若是喜欢,我一会吩咐下去,王妃可以尽情挑选,喜欢哪个,直接拿走便可。”

    恭王妃面色顿时一变,白文萝这话,说得就像是在打发叫花子似的!而且她的话原本也不在那些猎物,却偏偏让她这么大刺刺地转到那上头去。而且再瞧她此时面上的神色,依旧跟刚刚一般,清清冷冷的一双眼,嘴角边挂着懒洋洋的笑意,话里话外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旁的一众贵夫人亦都察觉出气氛不对劲来了,然而却没有哪一个是想着要开口打破眼前的僵局,或者是不敢,或者就是想看热闹。因次这帐篷内,一时间就静了下去。

    到底,还是恭王妃沉不住气,先开口,却也不忘挤出一个笑容来,道了一句:“锦二奶奶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今儿坐的也够久了,估计王爷他们也该回来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她说完,就站了起来,旁边的一众夫人瞧着这般,也都跟着站起来。

    “王妃慢走,我身上不便就不送大家了!”白文萝依旧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

    恭王妃强忍着怒意,愤愤地走了,低头弯腰地送了一众夫人出去后,木香才回到白文萝身边有些担忧地悦道:“二奶奶刚刚何必说那些话,平白得罪了恭王妃呢,这能讨得什么好?”

    “讨个清净罢了,她这些天,几乎日日过来,我瞧着烦,这一下,明儿必是不会再来了。”白文萝笑着说道,面上丝毫不在意。

    “可是这样,会不会对二爷有影响,恭亲王和二爷在朝中,不是一直就针锋相对着吗,奶奶再那样。。。。。。”

    “你以为,我与那恭王妃假意亲热,就能改变什么,不过都是虚与委蛇罢了。”白文萝摇了摇头,然后又接着道:“只要二爷站得稳,就不怕。。。。。。”

    “什么我站的稳,你就不怕什么?”正说着,就见上官锦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笑意。

    第四十六章 等待桂花开

    “就不怕有人过来挑衅了。”白文萝没起身,反是微侧了侧身子,一手的手肘搁在扶手上,支着下颌,一双乌亮的眼睛,笑意盎然地看着他说道。“嗯!有人过来说什么了?”木香呈上茶来,上官锦也不接,摆了摆手就走到白文萝旁边坐下。木香抿嘴一笑,将茶盏搁到几上,就轻轻退了出去。“就是那堆女人过来了,我觉得烦,懒得应付她们,便说了几句话将恭王妃给气走了。”白文萝慢悠悠地说着,然后又道:“你今日这么早回来,是猎到什么好东西了?”“一头豹子而已。”上官锦粲然一笑,接着道:“追了它三天,总算是弄到手了!”“恭亲王想必是气疯了吧,恭王妃才被我气走,这一回去,更是得跳脚了。”白文萝笑眯眯地呵了口气,眸中波光潋滟,忽然就起身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好厉害!”

    这段日子来,不时会这样,神情慵懒,动作闲散,肆无忌惮。。。。。。

    却是让他更是喜,并且享受其中。

    “难得你这么夸我的!”他笑,然后就似看透了她一般问道:“是想提什么要求?”

    白文萝一笑,放开他,就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说道:“带我骑马去吧,我再这般待下去,骨头都得酥了。”

    “你的脚不是没好利索吗,再歇两天。”上官锦说着就要拉她坐下,白文萝却是一扭腰,脚步微移,就避开了他的手,然后回眸一笑:“已经没大碍了,你瞧我这不是走得好好的,总归是骑马去,又不是跑步去。”

    太阳已经偏西,余晖落在茫茫草原上,深深浅浅的绿被染上淡淡的金光,晚风熏人,马蹄悠闲。此时,在草原上慢悠悠地跑着的两匹马,其中一匹背上是空的,而另翟匹上却是坐着两个人。

    “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骑马的时候吗?”他的手臂从她后面伸到前面,拉住缰绳,将她整个环在自己的空间里。

    “当然,那会你的手就已经很不安分了!”白文萝靠在他胸前,瞧着天上漂浮的白云,有些懒洋洋地说道。

    上官锦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大笑,干脆就甩了缰绳,然后将双臂环道她胸前,搂紧了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此人色胆包天,心思缜密,能力不俗。”白文萝微偏过脸,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上官锦又是一阵爽朗惬意的笑,然后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抓着缰绳,带着她驾马飞奔。耳边是呼啸的劲风,背后是有力的心跳,腰上是坚实的手臂,前面是瑰丽的红日。。。。。。远离繁华的京都,避开纷杂的人事。能有这样的一段日子,两人相拥在这片广袤天地间,肆意驰骋,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来这里的时候,正是酷暑初至的六月天,离开时,就已经是初秋时节了。

    白文萝回了王府,沉香可是高兴坏了。白文萝此次出去,就只带了木香一人,这两个多月来,她在王府待着,就天天数着日子盼着她们归来。

    “啧,木香你不是跟在身边伺候着吗,怎么也不注意些,二奶奶这得保养多久才能恢复过来!”晚上白文萝沐浴完后,沉香一边将准备好的护肤品拿出来,一边唠叨着。

    白文萝却是笑着说道:“就是晒黑点罢了,这样瞧着还健康些呢。”自从她脚伤好后,几乎天天都跟着上官锦出去遛马。其实也不是晒黑,她的皮肤本来就是天生偏白,怎么晒也那样。这脸不过是被草原上的风吹得红了些,瞧着没以前那么细腻罢了。不过只要好好保养两月,基本就能恢复过来。

    沉香瞧了白文萝一眼,忽然就说道:“二奶奶这次回来,感觉真是开心了不少呢,若是我也能跟着去就好了。”

    采蓝成亲后,虽依旧留在这院里,但是身份却是变成了媳妇子,因此这屋里大丫鬟的位置便由木香和沉香接替了。白文萝出去一趟,这屋里院外的,自然要留下自己信得过的人看着才行。

    “这段时间,院里可发生什么事没有?”白文萝一边将沉香手里的护肤膏拿过来,一边问道。

    “有一件。”见白文萝开问了,沉香就将声音放低了下去,然后看了木香一眼,木香会意,就退出去,在屋外守着。

    “二奶奶走了有一个半月那样,绿苏忽然向王妃提出,说她身子这瞧着也不中用了,因此这般被人天天伺候着,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再者她的身子这样,再留着这院里到底也不祥,就求王妃将她送到庙里,去说是想在这最后的日子,安安静静地走。”

    “怎么忽然这么严重了,是大夫说的?”白文萝心里微诧,记得她离开时,那绿苏虽然是一副病态,但怎么看也不似将走之人。

    “嗯,二奶奶才走没多会,那绿苏就又倒下了,瞧着挺凶险的,只是一直撑了五六天,也不见咽气。后来不知怎么,王妃就让欧嬷嬷去找大夫过来瞧瞧。也不知是她命大还是命硬,总之大夫来后,喝了十天半个月的药,她又渐渐能起床了。只是瞧着那脸色,就像是一只脚已经迈进去了一般。当时来看的大夫也说了,她的身子已是油尽灯枯,就是这次能好,也熬不了多长时间了。”沉香说完后,就轻轻叹了口气。她虽是不喜绿苏,只是瞧着她眼下这般的下场,还是免不了心里生出几分嘘唏来。

    “那王妃是什么意思?”白文萝沉吟了一会,便又问道。

    “我听欧嬷嬷说了,王妃的意思是,这怎么也是二奶奶院里的事,这人也是二奶奶院里的人,因而这事就让二奶奶来拿决定。若是二奶奶点头了,那就将绿苏送到京外的广缘寺去,那个寺庙,王府年年都给供香火,算是熟识的。”

    白文萝将手里的瓶子轻轻放下,然后慢慢琢磨起来。王妃为什么忽然就收手了呢?按理,这段时间来,谁都知道那绿苏身子虚弱,时常生病,就是有个什么万一,也没什么意外的。再者,绿苏请求去庙里的事,王妃虽是将决定权推给了她,但同时又连要安排去哪个寺庙都说出来了,不就是暗示她点头答应的意思吗。难不成王妃是忽然发了善心?白文萝想了一会,就问道:“这段时间,王妃那边都忙着什么事?”

    沉香似被提醒了一般,赶紧就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跟二奶奶说了,王妃自上个月起,就每日洗手焚香,然后为太后抄佛经,再过十天就是太后的千秋了。大奶奶那边也在准备寿礼呢,前儿大奶奶还着人过来跟我说了,让我帮着二奶奶想着这事。”

    “太后千秋。”白文萝一听这个,顿时就明白了。

    难怪呢,每年这样的日子,无论是宫里还是各个皇亲国戚的府里,都不想有白事给冲撞了。若是个不起眼的下人倒罢了,但绿苏的身份,多少有些不同。王妃必是打算将这事送到府外处理,如此,便也就跟王府无关了,而且,又能显出王府的善心来,倒是一举两得。

    只是,这将绿苏送出去真的没关系吗?白文萝想了想,便就晒然一笑。

    晚上她跟上官锦说了这事,上官锦倒没什么意外,只说了那就照王妃的意思办,于是这事算是定下了。完后两人便开始讨论起该给太后送什么寿礼,眼下时间不多,她之前也一直没什么准备。上官锦却没多在意,只让她表到意思就行,太突出了,不一定能讨得太后欢心,反会惹人眼红。

    白文萝一想也是,便放了心,不再琢磨这些事。

    第二日,她去康王妃那请安的时候,康王妃因要抄佛经,没空理她。只是当她要出去的时候,康王妃却又叫住了她,白文萝站住,等着吩咐。

    康王妃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目光里隐隐露出几分不满,好一会才开口道:“我之前同你说的那事,你可还放在心里?”

    “母妃指的是。。。。。。”白文萝迟疑了一下,想了想,然后才笑道:“哦,那事,我当时就跟二爷说了,只是他说,那院里的,他都没有瞧得上的。所以我总也不能,明知他不喜,还要硬塞给他。要不,这事就由母妃做主吧,我眼拙心笨,挑出来的,必比不上母妃选的。”

    “你————”康王妃一时有些怔住,她怎么也没想到,白文萝会这么给她回话。她就是知道上官锦脾气倔,听不得她的话,所以才让白文萝开口的。可是,白文萝刚刚说的那话,摆明了就是不打算听她的,分明就是在顶撞她!

    白文萝趁着康王妃还没回过神,就又开口道:“母妃要抄佛经,我就不打扰了,文萝告退。”她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屋外的天空,辽阔高远,她轻轻吁了口气,似笑似叹。

    太后的千秋,差不多是跟秋闱连在一起。因而比起给太后准备寿礼,白文萝心里更牵挂西凉那边。秋闱一过,白文萝就开始等着园中的挂花开,因为秋闱的放榜之日,正值桂花飘香之时。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双喜

    八月底的时候,西凉那边终于传来喜讯,白玉轩果真乡试中举,上了乙榜,以十五之龄取得孝廉之号!白文萝拿着那封信,手微有些颤抖,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然后才抬起脸,长舒了一口气。好想,现在就回去,看看她弟弟和她娘亲!

    轩儿终于考中了功名,从此无论有她没她,他在白府再不可能被忽视。这么多年了,娘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一定,很高兴吧!

    以前的日子,如快速回放的影片般,从眼前嗖嗖地滑过。。。。。。眼睛竟然有些湿润,心潮难掩澎湃,视线稍显模糊,下意识眨了眨眼,竟就有东西从眼眶里溢出,在脸颊上滑出一道微凉的痕迹。白文萝怔了怔,正要掏出手绢,却先她之前有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划掉她脸上的泪珠,随即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轻笑地叹道:“第一次见你掉泪,真这么高兴!”

    白文萝一回神,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赶紧别开脸,然却被旁边的男人一下子捧住了她的脸,转了过去。上官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以拇指将她眼角边上的泪渍擦干,然后放开手,将她手中的信接了过来,看了看便笑着说道:“十五岁就能考中举人,这整个大景也出不来几个这样的,白家总算是出了位能继承家风的子弟。三年后的春闱,他若是再中,需不需要我给他在京州安排个位置?如此也能离你近些。”

    “以后再说吧,这次他能考中我也很意外。”白文萝此时已经收敛了情绪,从他手中接回信,仔细折好后,想一想就说道:“其实轩儿他,并不适合官场。”

    “如果他以后名无意仕途,那闲差也有的是。”上官锦笑了笑,接着道:“或者他有自己的意思也不定,你何须为他想这么多。”

    “也是。。。。。。”白文萝垂眸浅笑,然后又抬起眼,看着他有些迟疑地道:“我倒不求你为他做什么,只是希望,以后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能看着帮一把就行。”

    上官锦瞥了眼道:“这个是自然,何须你交待。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知道爱屋及乌。”

    “那可会恨屋及乌?”听他这么一说,白文萝忽然就问了一句。

    上官锦本是要坐下的,听她这么一问,忽的就顿住,认真瞧了她一眼,微眯了眯眼睛,问道:“怎么忽然怎么问”

    白文萝心里一跳,向前两步走到他身边,抬手帮他整了整衣襟,然后才看着他说道:“就是忽然想到,便就脱口而出了。”

    “恨屋及乌吗?”上官锦挑了挑眉,忽然就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道:“那也得让我恨了你以后才知道!”他说着就俯下脸在她眉间亲了一口,然后慢慢滑到她的鼻尖,脸颊,唇瓣。。。。。。似蜻蜓点水般的吻,嘴里呢喃地说道:“可是我爱你还来不及。。。。。。”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爱你”这三个字,就时常在不经意间,从他口中说出。然而每多听一次,她心里的感觉就多一分复杂。他的唇已经落到她的脖侧,乐此不疲般细细碎碎地啃叹,白文萝往旁边避开了些,上官锦抬眼,就看到她脸颊上已慢慢浮起一抹醉人的红晕,他顿时勾起嘴角,心里无比愉悦。白文萝有些无奈地要推开他,他却反将手揽到她腰上。

    “长卿,我一一”挣不过他的力气,她只得任他揽着,只是她刚想要说什么,外面忽然就传来一声咳嗽,接着就听木香的声音传进来:“二爷,曲先生过来了。”

    上官锦一怔,他今日并未叫曲元过来。而且今日是沐休日,亦是他难得得空休息的一日,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曲元是不会过来打扰他的。

    “你蒸药汤的药材用完了?”白文萝一听,便就问道。曲元进王府找上官锦,一般都是为这事。

    “没有。”上官锦摇了摇头,然后就放开她道:“估计是有别的事,我去看看。”

    上官锦走后,木香就进来了,并且面色看着有些古怪,像是喜又像是忧的。

    “怎么了?”白文萝瞧了她一眼,就问道。

    “二奶奶。”木香走到她跟前,迟疑了好一会才道:“刚刚曲先生过来,是找沉香来着。”

    “嗯?”白文萝怔了一下,随后就了悟,问道:“哦,他们俩,还真都有这意思!”之前在别院那几月,白文萝隐隐感觉出沉香有了些变化,只是问了两次,见沉香都否认了。她以为是曲元那边并无这个意思,于是将这事搁下了,没想这会倒是曲元先提出了这事。

    “是,不过沉香好像不太开心的呢。”木香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一句。

    “为什么?之前在别院那会,我就瞧有个意思来着,怎么会倒是不开心了?”

    木香苦笑了一下,然后才道:“当时在别院的时候,我也没想太多,倒没少打超她的。后来她急了,才认真跟我说,她到底是丫鬟身份,跟曲先生那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再者,她向来也没有要给人做小妾的心。而今曲先生过来找她后,我就去问她了,她好像没答应。”

    “你把她叫过来吧,我问问她。”白文萝笑了笑,便吩咐道。

    没多会,沉香就过来了,进了屋也不太敢抬头。白文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就笑着道:“知道我叫你过来是要问什么的吧。”

    沉香抬起来,点了点头,只是脸上全是迷茫之色,眼中似喜似悲。白文萝把她的神色全瞧在眼里,就招了招手,让她在旁边的绣墩那坐下,然后才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曲家虽也算小有名望,但实际上,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是个空壳子了。而曲先生也不过是曲家的一个旁支而已,再者,他父母三年前就已过世,单他这边,家里基本就没什么人。而他的那些叔舅,是根本管不了他的事,你过去了,是自己单立门户。只不过这日子却不会像王府里过得这般富足,毕竟曲先生一直也未开馆行医,只是在御查院那挂个名,每月领点俸禄而已。”

    沉香一时怔住,她对曲元的身世并不了解,只是听过曲家之名。而曲元一直没机会,也不好与她细细交待。因此她一直当曲元是望族之后,不是她能高攀得起的,故而从一开始就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只是随着年纪一天一天地大,再看采蓝也成亲了,这院里的丫鬟中,就数她的年纪最大。这不尴不尬没着没落地过着,说不急是假的,可她却又不想随便配了人。今日,曲元忽然找她来提这事,不能否认,她心里是狂喜的,但是越是欢喜,心里就越是生怯!

    “不过,有件事,我需要提前跟你悦一说。”白文妒瞧她面上有了松动之色,想了想,就又开口道:“曲先生和白家的大奶奶,也就是秦月禅,小时曾定过亲,后来是秦家退了亲。”

    这话一出,沉香顿时有些懵住,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文萝接着道:“后来,他对秦月禅似呼还惦着一段时间,虽说这能将他说成重惰之人。不过,如果男人的重情,放到别的女人身上,就不见得是件好事了。你是个难得的好女子,配他并不算高攀,只是之前的那些事,你最好都先与他弄清楚了,避免以后堵心。”白文萝说着,瞧着一脸茫然的沉香,就又道:“你要是不好意思跟他开口,我代你问,或是让二爷。。。。。。”

    “不。”听见白文萝这么一说,沉香赶紧摇头,这会她已是回过神,然后就开口道:“二奶奶能这般为我着想,我怎么能再让二奶奶为我费神的,这事,我会自己去问他的!”

    沉香出去后,没多会,上官锦就回来了,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让他们俩自己谈去了?”白文萝将茶递给他,然后就坐在他身边问道。

    “是,真没想他过来竟是提这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上官锦喝了茶后,笑了笑,就叹了一声。

    “还能是什么时候,就是我们去别院那会开始的。”白文萝瞟了他一眼。

    “哦!”上官锦倒是真有些讶异,刚刚曲元只是告知了他这事,但并未与他细说。

    白文萝轻笑着摇了摇头,就将去年在别院那会,自己观察到的慢慢跟他说了出来。

    秋末的时候,沉香的事就定了下来。因为曲元的孝期刚过,沉香也舍不得马上就离开白文萝,于是这婚期就定在了明年正月。

    十一月初,白文萝又收到白府那边的信,这回倒不是白玉轩寄来的私信,而是周氏以白府的名义给她寄来的。十一月中旬,是老太太的六十大寿,希望她能回去一趟。

    信中还特意提到了,这次大寿,白玉妍等人都会回来,而老太太也希望大家能团圆一下。

    白文萝看着那信里附带的寿宴请柬,心里百感交集。终于,要回去了。

    第四十八章 各有滋味

    老太太六十大寿,白文萝打算回去一趟的事跟上官锦说后,上官锦倒是很赞同,只是一想,这段时间正是他最忙的时候。去年他在柳州那边设下的据点,前段时间忽然遭袭,虽损失不大。但这却表明了是内部出了问题,有人走漏了消息,不将这只老鼠揪出来的话,同样的事情,以后还会出现,下次就有可能动到根本了。

    然而白文萝自嫁过来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去过,就连当初的回门都被他的事情给耽搁了,这次他怎么也得陪着回去才好看些。

    上官锦考虑了许久,忽然决定,既然跟白文萝的事情撞上了,他不如就铤而走险。干脆将计就计,先将那边的事松一松,陪着白文萝回白府一看,等着那边上钩他再过去收网。总归都跟恭亲王周旋了这么长时间,到做个了结的时候。于是这般决定后,上官锦便紧着安排好一切,将出发的日子定在了在十一月十二日。

    这次回白府,沉香也是跟着白文萝回去。虽知道到时少不得会在白府碰上白玉堂和秦月禅,但她想,如今自己也没必要再害怕什么了。而且明年她就要出嫁,这次回去,也算是跟她的叔叔和婶婶说一声,撇开以前不说,那两人,怎么也算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出发的那天早上,天下起零星小雪,临上车前,白文萝看着那有些灰蒙蒙的天,自言自语般的说迢:“西凉那边也是下着雪吧。”

    “比京州下的还大一些,听说那边近月初开始就下雪了。”上官锦走到她旁边,帮她拂了拂落到她房上的雪花,接着道:“上车吧,这一路上要花不少时间。”

    “嗯。”白文萝点了点头,收回目光,转声扶着上官锦的手上了马车。

    车门关上,车夫一声吆喝,马鞭轻响,车厢微晃,三辆皆是由双驾—马拉着的镀银弧顶的大车就带着他们一行人,以及专门准备好的礼物,往西凉的方向行去。

    白文萝自上了车后,就笼着手在那静静坐着,面色柔和,似在回忆以前的日子一般。上官锦看了她一会,就将她的手从袖中拉了出来,握在自己的手中捂着,然后问道:“想什么呢?”

    白文萝抬起眼,每次在他面前沉默的时候,他就总会问她这句话。时时刻刻都想要弄清楚,她心里的一切活动,这到底算是多疑,还是不安呢?

    白文萝垂下眼,笑了一下,才道:“此次回去,娘和轩儿见了你,不知会是怎样的惊讶呢。”

    听她这么一说,上官锦也是一笑,叹道:“也是,有时我想起来,自己都觉得讶异。”

    那时,他看到那个孩子摔在那儿,满脸的无助与慌乱,如他当年,一时不忍,就顺手救了下来。却不想,竟因此给自己结成了一段好姻缘,后来每次回想起,他都感到无比庆幸。

    “一直也没为轩儿当时的事跟你说过谢谢。”白文萝反握住他的手,接着道:“其实你救过我们几次,而我后来到底也没帮到你什么。”

    “今儿怎么忽然跟我这么客气起来了!”上官锦笑,然后就将她拉近了点,伸出一只手臂拥着她说道:“总归我也赚到你了,如今我们是夫妻,还将以前的事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白文萝笑了笑,就靠在他怀里说道:“你一一对我太好了,除了娘和轩儿,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嫁入白府快两年了,他不但没纳妾,还对她疼宠有加。但她一直无所出的这事,不知压在多少人心上。之前,白玉轩寄来的信中,偶尔会有一两页是芸三娘写的,虽没有明说,但那字里行间都透着担忧和挂念。白文萝每次看了后,只能是苦笑,这样的大环境,有些意识是根深蒂固的,然就客观来说,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自上次从草原那回来,她顶撞了康王妃后,她就决定不再关这件事忧心了。故而过后康王妃再与她提起这事,她就都装聋作哑,把康王妃气得不小。但她也不想让上官锦难做,没哪个男人喜欢夹在媳妇和婆婆之间,两头为难的。因此她虽是在这件事上,对康王妃说的话不予理睬,但平日里侍奉康王妃时,她就得比往日加倍小心,免得让康王妃抓到可对她发作的把柄。。。。。。

    “所以呢?”见她说着说着,就又沉默了下去,,官锦便垂下眼,拥在她肩头的手臂紧了—紧,开口问道。

    “嗯?”回过神,一时不解。

    “知道我对你好,所以呢?”他接着问,目光灼灼地叮着她。

    “所以。。。。。。什么?”对上他显迫切与期盼的目光她一时有些怔然。

    上官锦看了她好一会,然后才轻叹了一声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就这么难开口么?”

    白文萝恍悟,垂眸浅笑,然后就从他怀里起身,将窗户推开一点,看了看外面纷飞的雪片,说道:“这走到西凉的时候,天该黑了吧。”

    “嗯。”窗外的冷风灌了进来,撩起她耳边的发丝,柔柔的在她软玉一般的垂珠旁飞来飞去,他顿时倾身过去,一手将那窗户关上,一手将她拉了回来,然后说道:“长日慢慢,这么闲坐着也无聊,不如咱们玩点有趣的事打发时间。”他说话的同时,眼里随即就高出暧昧的笑来,手指一时就在她耳珠上拨动,一时在她脖颈那划来划去。

    “这是在车上!”白文萝一瞅他这样,以为他又想坏念头了,赶紧就拨开他的手。

    “车上怎么了,车上就不能玩这个!”上官锦嘴角一勾,说着就从旁边拿出一个榖盅和一副骰子来,在她面前摇了摇,车厢内顿时响起哗啦啦的热闹声。

    “你怎么还带了这个?”白文萝微诧。

    上官锦嘿嘿一笑,将旁边的炕几搬了过来,然后一边摇着骰子一边说道:“这吃喝。。。。。。”只是话才刚出口,他顿时就收住了,赶忙将骰盅盖到炕几上。白文萝瞟了他一眼,接着他的话道:“这吃喝嫖赌,你样样精通!”

    上官锦有些尴尬地一笑,将要拿开骰盅的手一时顿了顿。白文萝却是一笑,就覆上他的手,将那骰盅拿了起来,只见那里头,是清一色的豹子。

    白文萝微扬了扬眉,偏了偏脸看着他问道:“你不是一直就很忙吗?怎么会有空去学这些东西?吃喝上虽知道的不少,但也从不见你挑食的!”

    “接触的人多,这些慢慢也就学会了,精通倒说不上,我原本就不挑食,也不允许挑食,但是有些东西是必须得了解。”上官锦言简意对地道了一句,然后就看着她手里摇着那骰盅说道:“要玩吗?我教你!”

    白文萝忽然就笑了一下,一双乌亮眼珠直勾勾地瞅着他说道:“就不忙我学会了,以后将你的老本都给拿去赌了!”

    “跟别人赌不如跟我赌,我向来是愿赌服输!”上官锦对上她的目光,忽的就说出这句话,那一瞬的认真神色,让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猛地一窒。然下一瞬,就见他已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笑来,嘿嘿的将骰盅交到她手里,开始教她怎样掌控力道。

    雪花飘啊飘,马车摇啊摇,当那天上的日头从东移到西的时候,这从京州出发的一行队伍也走到了西凉城。

    知道已经进城后,白文萝打了个呵欠,从上官锦怀里起来,拿出镜子稍稍整了整头发,然后就将车窗稍稍推开一点,看了一眼那外面熟悉的街道,然后又拉上窗户,坐了回来。

    “怎么了,难不成还会紧张?”上官锦说着,然后拿起旁边的雪帽帮她在头上。

    “两年时间,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这就回来了。”白文萝戴好帽子后,一时有些感慨地说道。上官锦却是顿了顿,瞥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没多会,他们的车就驾到白府门口,前面的车夫轻轻吁了一声后,马车就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许多杂乱的脚步声行来,跟着他们坐在后面车上的丫鬟们先下了车,随之就听见木香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二爷,二奶奶,到白府了。”

    上官锦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就起身打开车门,随着那缓缓钚开的视线,白府朱红色的大门、门前干净的台阶、阶前威武的石狮子,还有一众穿着整齐的家丁,满身鲜亮的管家,及一一看着已经出嫁前又张高了许些的白玉轩,一一进入她的眼帘!

    然令她有些意外的是,此时,竟会看到秦月禅正走上白府的台阶,而那走在她旁边的,可不是白玉堂!白文萝瞧了瞧那停在她对面的那辆马车,心里恍悟,原来他们是跟自己同时到的白府。

    这一刻,很多人心里都翻起了滔天巨浪。

    白玉轩激动的神情,秦月禅苍白的脸色,白玉堂暗恨的眼神。上官锦下了车后,笑了笑,就转过身,朝白文萝伸出手。

    那个一身贵气的男人,下了车后,很自然地做出那个体贴的动作,落入在场的所有人眼中,而每个人心里所品到的滋味,各有不同。

    第四十九章 谁刺激了谁

    虽老太太的寿宴是明儿晚上才开始的,但因上官锦的到来,白文萝也是出嫁初归,再加上白玉堂和秦月禅也都从徐州赶了回来。于是老太太早就命今晚先开个小宴,也算是为他们接风洗尘。“刚刚轩儿是认出你来了。”白文萝携上官锦一同进了梨香院后,一边看着自己以前住过的房间,一边笑着对上官锦说道。刚刚在门口下车,在那碰上的,自然少不了都假意寒暄一番。而当上官锦走过去同白玉堂打招呼时,白玉轩才将注意力从白文萝身上收回,转到上官锦身上。即便相隔了五年的时间,然白玉轩却还是第一眼,就将上官锦同当年那个救过自己,然后又闯入他家的那位贵公子重合起来!白文萝瞧见白玉轩那一刻的神情,是惊讶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不过他现在到底是成稳了不少,那一瞬的惊诧后,很快就掩饰了下来,仅是既激动又疑惑地看了白文萝一眼。白文萝只朝他笑了笑,对他悄悄说了一句:“一会再跟你细说。”

    而上官锦当时同白玉堂也只是说两句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