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名门喜事第3部分阅读

      名门喜事 作者:rouwenwu

    还想着把那屋收拾起来。”

    白文萝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很自然地说道:“是我夜里肚子不舒服,起来上茅厕的时候,看到文轩那门正敞开着呢。我心里疑惑,就走进一看,见里头果真没人了,我便进去把那炭给熄了。反正都动手了,也就连那床铺和碗筷都顺便收好,却没想刚一收拾完,衙门的人就又过来了!”

    “好孩子,幸好你做得周全,不然让那些人看到的话,准会引祸上身!”芸三娘连连叹着,又忙念了句阿尼陀佛。

    “他,他们不会再来了吧?”白文轩在一旁满脸担心的问道。刚刚那些衙役进来的时候,白文萝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顿时无比清晰的在他脑中阵阵回响。还有胡老汉临死前的模样,还有他家人伤心哭嚎的情景……全都袭涌上来!他姐姐没有吓唬他,这种事情,很可能会在他家发生!

    白文萝瞧着他眼中的惊惧还未退去,便摇了摇头轻声安抚道:“这都快过四更天了,估计他们搜完这几条街,这天也该亮了。再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明儿又是除夕,想是不会再来了。”

    “好了,没事了就好,才刚睡着没多久就把你们都给折腾起来。这天寒地冻的,快回去睡吧,别着凉了!”大半夜起来折腾最伤神,芸三娘瞧着这事算是过去了,终于全放了心,就摆手让她回屋去。

    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后,白文萝轻轻吁了口气。搓了搓微有些发僵的双手,看着芸三娘那屋的灯灭了后,她才回到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会。估摸着芸三娘和白文轩差不过该睡着后,她又从床上起身,把油灯点上,然后从褥子底下掏出那包东西来。

    那是一块白绸锦帕,上乘的料子。一角处绣着几朵迎春花,嫩嫩的鹅黄|色,绣工倒是很精细。白文萝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暗记。这样的帕子,外面一些绸缎铺子里就有卖的,就是价格稍高点而已。只是,这锦帕怎么看都是女子用的东西,那人怎么……她摇了摇头,抛开这事,就着手把那锦帕解开。里面还包着一层油纸,她又打开那层油纸,只是看到那里面包着的东西后,却是一怔。

    竟是几块约莫1寸长的金黄|色小条,外面还裹着一层芝麻。白文萝有些愣愣的看着这几块玩意,这,不是寸金糖吗!?刚才把那帕子解开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这芝麻的浓香和蔗糖的甜味了,却不想竟真是几块糖!去年春节的时候,刘婶曾送过来一小包这样的糖。听说这种糖还是用宫里头传出来的法子做成的,外裹芝麻里包馅。她对糖没什么偏爱,当时只吃了一块,就全给文轩了。

    白文萝愣了会神后,就又仔细地翻了翻那几块寸金糖,再看看那条帕子,依旧没发现别的什么蛛丝马迹。就是五块寸金糖,一张油纸,一条料子上乘绣工精细的普通锦帕,其余再没别的了。

    吃完吗?那人扔给她的时候特意说的,之前还问了她识不识字,到底什么意思?白文萝觉得自己被弄得有些迷糊了,她又看了看那几块寸金糖,难道那解药是被包在这里面?或是容在其中?

    她想了想,终于拈起一块放入口中嚼了起来,浓浓的蔗糖味,里面似乎是红果夹心,嚼起来是甜中略带点微酸。她慢慢品着这味道,却不是贪口腹之欲,而是想尝出这糖里面是不是真有解药,跟她以前所吃的可有什么不同。

    然而五块寸金糖都嚼完了,口中除了甜腻的蔗糖味,就是芝麻的浓香和红果的微酸,除此外再没别的味道。没有弄错,这些,确实就是普通的寸金糖。

    既然这不是解药,这么说那粒毒药果真是假的了。

    白文萝又看了看那张帕子,还是,那解药是无色无味的?她忽然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多成是被那人给涮了!

    沉吟一会后,她便起身倒了杯水漱了漱口。只是那嘴里的甜味实在是太浓了,都把那一杯水喝完了,那甜味也没见淡下去多少。大晚上的也不好喝太多水,她舔了舔唇,放下杯子,回到床上。再拿起拿张帕子,又看了看那油灯,正要把那帕子拿到那火苗上,打算烧了得了。只是刚伸出手去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芸三娘那房间似乎有动静,她赶紧缩回手,吹灭油灯。

    在黑暗中静静听了一下,原来是文轩没睡好,觉得渴了,芸三娘便起来给他倒水。随后她又听到芸三娘对白文轩轻轻安慰了几声,听得隐隐约约的,再一会那声音就淡了下去。深夜又恢复了寂静,白文萝这会忽然打了个哆嗦,这才发觉自己坐得久了。这夜越发冷了起来,还是睡吧,别真冻感冒了。她想着就把那张油纸捏成团,先扔到墙角那,然后把那条帕子折好,塞进枕套里。

    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又习惯性地把手叠加地覆在丹田上,练起那套养身气功,直至不知不觉中熟睡了过去。

    第二日,刚从床上醒来,就觉得外面特别亮。白文萝以为自己是睡过头了,便赶紧翻身而起。今天是大年三十,说好一早要把那些荷包送到箫家的。她利落地穿上衣服,梳好头发,然后一打开门,不想就看见了一地银白,满眼飞絮。这才知道那些光亮是怎么来的。原是昨儿阴了一整日的天,今日不知何时已纷纷扬扬飞下一天的瑞雪来。此刻放眼一望,屋檐片瓦间,琼花片片舞,银色紧相连。

    她才刚看一会,芸三娘也已穿戴好从屋里走了出来。正巧这会,就听到外面响了几下温和的拍门声,同时传进一个甜脆脆的声音:“萝妹妹,芸婶,醒了么?我是箫蜜兮。”

    第十章 除 夕(一)

    “箫丫头,是你娘叫你来取荷包的吧。。c”芸三娘刚一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小红棉袄,头梳丫髻,同白文萝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直乐着眉眼站在门口。

    “是咧,娘要得急,一早就打发我过来问一声,不知婶做好了没有。”箫蜜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她是个长得很讨人喜的小姑娘。圆圆的小脸,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弯着的,嘴角边的两个小梨涡也毫不吝啬地露出来。高兴的时候,说话的尾音总会带个“咧”字。

    “难为你一大早就过来取,我正打算送过去呢,快进来吧,怪冷的。”芸三娘赶紧侧过身,把门拉大了些。

    “因为娘说中午要去姨妈家一趟,就紧着要。我都跟她说了,芸婶答应了肯定一会就送来的。偏她就是有些不放心,怕你们赶不出来,就让我过来看看。说实在不行的话,少一两个也没关系。”

    “放心吧,知道你们要得急,我和萝儿昨儿晚上就做好了。要不是实在太晚,我昨晚就直接给你家送过去了。”芸三娘笑了一下,然后又朝厨房那喊了一下:“萝儿,别忙了,先把箫丫头领到你屋里去,娘再把那些荷包拿过去点点。”

    “好的。”白文萝这会正好把火给烧上,便擦了擦手从厨房里出来。

    “萝妹妹也是刚起的吗?”箫蜜兮一看见白文萝,那两小梨涡笑得更深了。

    “嗯,箫姐姐早啊。”白文萝淡淡笑了一下。

    两人进屋后,箫蜜兮直接就往白文萝的床上坐了下来,然后瞅着她问道:“昨儿晚上你们家被搜了吗?”

    “搜了,挨家挨户的,谁家能躲得过。”白文萝边说着边往那炭盆里加了几块新炭。

    “其实要真有藏人的,那么大张旗鼓的搜,人家还不早跑了!还半夜三更,闹得人心惶惶的,到底也没听说搜出什么来,昨儿晚上我爹是给他们塞了几两银子才把他们给送走的。听说有的人家,愣是被翻了个底朝天呢!你们家昨晚没事吧?有没有被翻得很厉害?”箫蜜兮瞪着一双圆眼睛,小圆脸上带着几分义愤填膺地神色,随后又满是关心地瞅着白文萝问道。

    “没事,我娘也给塞了点银子才走的。”白文萝看了她一眼,叹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别说这事了,大过年的,听着多闹心。”

    “也是,算了,总之都没什么事就好咧。”箫蜜兮点了点头,说着又笑了起来,两个小梨涡时隐时现的,好不讨人喜。

    白文萝看着她这模样,似被感染了一般,脸上也不由得浮起笑意。然后就把被子往里推了推,刚在箫蜜兮身边坐下,那门就被推开了,便见芸三娘拿着一个盖着蓝花布的小编筐走了进来。

    “来,一共八个荷包,都是照这你娘说的样子和花样绣的,你看看,合意不。”芸三娘说着就把那小编筐放到床上,掀开那块蓝花布,就见里头整整齐齐摆放着八个精巧的小荷包。

    “哪能不合意的咧。”蜜兮刚扫一眼那几个荷包就已经笑弯了眉眼,然后随手拿起一个桃形的鱼戏莲荷包放在手中细看了几眼,就连连叹道:“好精巧的绣工啊,我都舍不得让我娘拿去姨妈家了!”

    “那个是萝儿绣的,你想要,待她空的时候给你做一个不就得了。”芸三娘笑着说道。

    “这个是萝妹妹绣的!”箫蜜兮忽的就把那双圆眼睛瞪得更圆了,然后一下子转过头去看着白文萝。白文萝轻笑了笑,没多言。箫蜜兮却马上有些丧气地说道:“我可不能让我娘知道这事,她要知道了又该说我了。萝妹妹比我小一岁,学针线也比我晚上好几年,可这绣工却比我好了不止一点半点的,如今瞧着可是一点都不比芸婶差了呢!”

    “箫丫头可是谦虚了,你打的络子就比萝儿好多了。”

    箫蜜兮的丧气也就是一瞬而已,听芸三娘这么客气的一说后,马上就又露出那两个小梨涡来。满口脆甜甜地说道:“也就芸婶才会这么说咧,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娘还会急巴巴地托你给她绣这几个荷包,直接让我打络子可不就得了咧。”

    芸三娘被她说着又笑了起来,白文萝在一旁看着她是都中意了,便问道:“给你包起来吗?”

    “嗯,我得早点拿着回去,省得我娘老念叨着。”箫蜜兮点了点头,便把那个荷包给放在编筐里头,别的也不细看了,直接就从怀里拿出银子递给芸三娘。

    芸三娘说了一句急什么,便笑着伸手接了过来,只是看了一眼后就疑惑地问道:“箫丫头啊,这怎么给多了呢。”

    “娘说这是急活,又是大过年的,本就该比平日多点,不然她心里过意不去。”箫蜜兮接过白文萝给她包好的那几个荷包,然后就站起身笑着说道。

    “哎呀,这哪能行呢。”芸三娘说着就要把多出来的那几钱银子还回去。

    “行不行我也做不了主咧,要不芸婶跟我娘说去。我得走了,不然回去我娘又该说我黏糊性子了。”箫蜜兮赶紧闪过身,然后又笑着对白文萝说道:“萝妹妹,你来给我开个门,送我一下吧,我还有句话要对你说呢。”

    白文萝看了芸三娘一眼,便轻笑道:“娘,既然是箫姐姐都这么说了,你就收下吧,大过年的,这么推回去的话,人家心里也不会高兴的。”

    “还是萝妹妹心里明白,这样下次我娘再有急活的话,可不就是容易开口了嘛。”箫蜜兮点了点头,然后笑眯眯地朝芸三娘道。

    芸三娘见她都这么说了,便也只得把这钱收了,白文萝这才领着箫蜜兮出去。

    两人出了铺子后,天空中的雪花还在不停地往下飘落,街道房顶,屋檐片瓦中全被盖上了一层白皑皑的雪花。衬着家家户户那红艳艳的窗花,新换的门神、联对,还有挂在屋檐下的大红灯笼愈加红火鲜亮。这过年的气氛顿时就更显浓郁起来,连那空气中都带上了喜庆的味道。

    昨日那些衙役带来的那一片阴云,似乎都随着这雪花的飘落和年节的到来,不知不觉中就消散了去。

    白文萝朝箫蜜兮轻笑着说了一句慢走,便要转身回去。一会娘就要给刘婶家送春盘去了,她也得帮忙给邻居几家都得送过去。

    “萝妹妹且慢着,我是真有事找你呢。”箫蜜兮忙叫住了白文萝,白文萝听着便站住了脚,疑惑的看着她问道:“箫姐姐还有什么事?”

    “嗯……我昨儿听我爹说,赵大叔他昨天傍晚的时候摔伤了脚,也不知到底摔得怎样。萝妹妹一会若是去赵大叔家看的话,嗯……回头跟我说一下吧。”箫蜜兮笑了一下,便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白文萝听她这么一说后,心里却是更加疑惑了,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的。”

    箫蜜兮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唇又道:“也不知是不是很严重,听说刘婶当时急忙忙地就去找郎中了,赵文哥也被赵武从铺子那叫了回去。”

    “你要担心的话,一会你出来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娘一会正要送春盘过去呢。”白文萝瞅着她说道。

    “不,不用了,我过去不太方便现在。”箫蜜兮忽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面上还微有些红了。

    白文萝瞅着她这样,愣了愣,随后就恍悟过来,马上由衷地笑道:“难不成是箫姐姐和赵文哥的亲事定下了?”

    “小丫头,鬼精着!”箫蜜兮脸更红了,瞟了白文萝一眼嘟哝了一句,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年后才定。”

    “难怪呢,我刚刚还纳闷,箫姐姐这拐弯抹角地问来问去,其实就是想让我帮你看看赵文哥是吧,莫不是还要传什么话儿?”

    箫蜜兮顿时就红透了脸,想打她一下,可手里正拿着东西也不方便,只得跺了跺脚,啐了她一下道:“死丫头,有你嫁人的时候!”

    “好姐姐,你别着急,我一会定把姐姐挂心的话带给赵文哥的。”白文萝说着就笑了起来。

    “嘴贫,不跟你说了,我走了。”箫蜜兮红着脸又跺了跺脚,就转身跑开了。

    白文萝看着那个在雪花中小跑的红色身影,那么的轻快单纯,再听那不时从家家户户里出来的欢声笑语。脸上不由得又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这就是她一直以来向往的生活,有家,有亲人,宁静、安详、幸福。

    “萝儿,怎么还不进来?”这时,屋里传出芸三娘的声音。

    “哎。”白文萝赶紧应着声,同时就转身进了家门。

    第十一章 除 夕(二)

    每年的春节,家家户户都会用藕、豌豆、葱、蒌蒿、韭黄和粉丝拌在一起,做成一种菜杂。.并且盛在盘中后,再加上一些绫罗假花或金鸡玉燕等装饰起来,尽量摆弄得鲜艳精美。这就是俗称的春盘,然后在春节的那几天,邻居亲友间都会相互赠送,有贺新之意。

    白文萝把最后一朵绢纱做成的假花插在盘中摆放好后,再仔细看了一眼,瞧着没什么问题了,便对正切年糕的芸三娘说道:“娘,都弄好了,我去叫文轩起来吧,都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睡。”

    “行,去喊喊他吧,昨晚闹腾了之后,他一直到下半夜才睡着的。一会让他洗漱好后,咱吃点东西,就一起去刘婶家看看赵大叔去。”芸三娘点了点头,忽然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昨晚是吓着了,就是下半夜也睡得不踏实,你一会再安慰安慰他。”

    “好的,娘别担心,我一会好好哄哄他去,不会有事的。”白文萝点了点,然后就出了厨房。

    芸三娘看着白文萝转身的背影,心里又是安慰,又是有些发酸。家里没个男人,终究是觉得不踏实。过年过节也比别人家看着冷清,出点什么事,就心慌得不行。然而这么多年硬是给撑下来了,再苦再累,她都没什么抱怨的,怕就怕以后会委屈了孩子。

    过了这年,萝儿就十三了,到了该准备给她找个好人家的时候。要能早点定下的话,就能安心再留她个两三年。可眼下这事哪会那么容易,到底人家先看的还是家境。真能不在意这点的踏实人家,又得人品好的,实在不多,就有那几个瞧好的,也早被别人定下了。要是万一看错了眼,到时萝儿嫁过去,人家欺她娘家没钱没势的,给她委屈受,那可不是害了这孩子。

    白文萝并不知道芸三娘心里头的重重忧虑,她出了厨房后,就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往芸三娘的房间走去。一推开门,就见白文轩已经起来了,正有些呆呆地坐在床上。瞧她进来后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并喊了声姐。

    “什么时候起来的?我和娘正在准备春盘和年糕呢,快起来洗漱一下,待会咱们吃点东西就去刘婶家看看赵大叔去。”白文萝说着就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又道:“我瞧瞧,伤好得怎样了。”

    “哦,都不疼了。”白文轩点了点头,神色还是有些呆呆的。

    白文萝瞧着他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一会再上点药,看样子过两天就能好了。便放了心,然后笑着说道:“文轩,今儿是除夕了,等过了今天,你就又长大了一岁。”

    “嗯。”白文轩点了点头,就下床穿棉袄,白文萝着手帮他系上扣子,又给他整了整衣襟,然后接着说道:“你是咱家里唯一的男人,姐姐不求你以后能金榜题名,也不求你能高官厚禄,只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能遇事不惧,能处事不惊,能让娘和我放心。”

    白文轩抬起头,有些是懂非懂地看着她。白文萝又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个男子汉,最起码的一点,是要有勇气,要有胆量,绝不能轻易就被一点小事给吓倒了!”

    这句话白文轩倒是听明白了,脸上一红,拉了拉衣角,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才没有被吓倒!”

    “我知道。”白文萝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今天是除夕,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走,出去吧,娘还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呢。”

    芸三娘看着白文轩出来后,脸上已经露出笑容来了,嘴里还嚷嚷着饿了。她终于放了心,满是欣慰地看了白文萝一眼。随即心里又叹了一句,也不知道以后谁家能看得到这个孩子的好,可以不计较那么多别的。

    娘儿三人吃了简单的膳点后,也差不多是近中午了。由于这一片住着的都是不富裕的小户人家,基本上都是上午简单的吃一顿,然后就等到晚上才开始吃年夜饭的。中间要是饿了,便随便吃些小点之类的对付一下。芸三娘算着这时间,刘婶家是吃过饭了,这会过去正好,于是便把要拿过去的东西小心放进竹篮里。然后看了白文萝一眼,只见她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半旧的小袄子,发上也只系了根红绳,显得灰扑扑的,便道开口道:“萝儿,你把上次新做的那件袍子换上咱再走。”

    “晚上才换新衣呢,而且这身不是挺好的吗?就是去刘婶家而已。”白文萝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枣色的碎花短袄,墨蓝色的棉裤子。自是比不上那些绫罗绸缎,但也干干净净的,整整齐齐的。

    “总归也是出去一趟,干脆早点换上,而且女孩子家的,还是穿好看点好。等过了年,娘也该教你打扮一下,怎么也得学着梳几个好看的发髻,别老是只编这两条辫子。”芸三娘说着便让白文轩先在她屋里等一会,然后就把白文萝拉回她自个的屋里去。

    白文萝只好依着芸三娘,拿出那件细棉面子的桃红撒花袄子,这是两月前芸三娘特意给她新做的,还未穿过。那袄子上面的三个盘扣都是用赤金色的锦缎结成的蝶恋花子母扣,颜色对称得异常鲜亮。他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买不起锦缎,这些不过是芸三娘长年给人做一些绣活,偶尔剩下些好料子,她便一点一点给攒了起来,才凑出了这几颗盘扣。而那袄上的襟边由于没有足够的锦缎缀边,就只好找了颜色差不多相似的细棉布代替了。为此,芸三娘还没少叹气,想给闺女做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行。

    可这孩子却从不在这穿衣打扮上计较,也不知是没开窍,还是真没在这上面上心。连那箫丫头穿着都比她讲究多了,她却天天都只梳两条辫子,系根红绳。

    芸三娘暗叹了口气,又拿出之前改小的一条葱黄|色的棉裙,让她一齐换上。这裙子是她年轻时穿过的,还新着呢,正好能配这件袄子。

    白文萝有些纳闷,她娘今儿怎么忽然这么重视她的穿衣打扮起来了,但也没多问,接过来就利落都给换上了。芸三娘瞧她换好后,又帮她整了整,再瞧一眼,终于笑着点头道:“就是单论像貌,我闺女也不比谁差了去。来,娘再给你梳个发髻。”

    “娘,你今儿怎么忽然这么讲究起来了?”白文萝被按到椅子上坐下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就是往年过节的时候,也都没见芸三娘让她换这换那的,还连着要给她梳发髻。

    “是娘疏忽了,过了年,你就十三了。除了针线持家这些事要学好外,一些女人的穿衣打扮也都该学学了,这对以后嫁了人都有好处的。”芸三娘轻叹了口气,说着又笑了起来。

    白文萝顿时就会过意来,不由得沉默了下去,心想这些她早就会了,只是没那心思罢了。

    芸三娘知道她是个一点就通的孩子,见她忽然不说话了,只道是她面皮薄。心想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以后再慢慢教她便是,于是就把话拉到了家常上。

    母女没聊上一会,芸三娘就已经给她梳了个俏生生的丫髻,加上那一身新衣服。刚刚看着还有些灰扑扑的小丫头,如今一瞅,顿时就鲜亮明媚了不少。

    “来,到娘屋里去,娘那还有一对镶珠花的累丝小银簪子,正好配你这一身。”芸三娘满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拉着她推开门出去。

    白文轩本来在那屋等着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结果一瞅白文萝忽然变了个样走进来了,愣了愣,随即张口就说道:“姐姐换新衣服了,好漂亮!”

    白文萝扑哧一笑,似乎真有些欣喜的感觉了。

    芸三娘帮她戴好那对珠花簪子后,瞅着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带着这一双儿女,拿着装春盘的篮子,往刘婶家里走去。

    由于是除夕,平日熙来攘往的街道顿时冷清了下来,两旁的商铺也多数都关上了门。只路上不时有三两个孩童结伴在一块,站在雪地里,捂着耳朵,放着爆竹。一张张小脸冻得通红,却依旧是笑声不断。随着那嘭嘭嘭的声音响起,鲜红的纸碎飞到空中,伴着飘落的雪花缓缓散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雪花慢舞间就覆盖了新春的喜庆,真是好一个瑞雪兆丰年!

    第十二章 除 夕(三)

    “哎呦呦,小萝卜穿的这一身,这叫一个漂亮,都快认不出来了都!”刘婶一开门,先瞅见的就是焕然一新的白文萝,马上就笑眯了眼,扯着大嗓门嚷嚷了起来。.然后拉着她的手细细瞧了几眼又接着说道:“早该这么打扮了,瞧着多好,这一瞅就是个大姑娘了!”

    白文萝忽略掉心里头稍微的不适,任她拉着手,只是略带羞涩地笑着,也不说话。

    刘婶瞧着她这般大大方方的样子,心里头越发满意起来,自己果真没看错眼。这丫头越大越出色了,不似别的小丫头,才夸上两句就面红耳赤,缩手缩脚的,让人瞧着也不喜心。

    “嫂子,今儿是给你送春盘来了,顺带看看赵大哥,不知他怎样了现在?”芸三娘这会才寻着机会,插了句嘴。

    “哟,瞧我,光顾着自个说话了,尽让你们站在门口吹风,快进来!他没事,好着呢,这会是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还专指使我干这干那的!”刘婶说着就赶紧把白文轩和白文萝拉了进来,又接过芸三娘手中的篮子。关好门,领着他们几个穿过铺子进了院中,就朝里喊了一声:“小武,轩哥儿一家来了,出来帮我拿东西。”

    “拿什么啊?”随着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出,一个身着蓝褂子,浓眉大眼,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不紧不慢地从堂屋那走了出来。

    “先把这个拿进去,是芸婶给送的春盘!”刘婶说着就把手中的篮子给递过去。

    赵武一边伸手接了过来,一边展开笑容对芸三娘笑问了好,然后又朝两边看了看,瞅着白文萝的时候微怔了一下,随即就接着道:“轩哥儿和萝妹妹也来了。”

    白文轩马上朝他裂开嘴笑了起来,白文萝只是轻扬嘴角,眼中却带几分亲切。赵武也没多说什么,眼珠儿一转,嘿嘿笑了两下便拎着篮子就往堂屋那走去。

    “我瞅着小武这一年似乎长高了不少呢,刚刚瞧着都比萝儿高出半个头了。”芸三娘跟在刘婶身边,看着赵武往一旁快步走去的身影笑着说道。

    “是啊,他就是这后半年忽然就往上窜高起来的。”两人说着就已经进了东厢房,白文萝先站在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才跟在后头走了进去。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草药味,撩开帘子,进了里间后,就见赵大叔正坐在床上直往房门这边瞅着,右腿的脚脖子那夹着夹板,上面包着厚厚的纱布。面上带着一脸憨笑,一见她们进来就忙着问道:“外头冷不,雪还没停吧。”

    “见天儿地往下落,那屋顶都堆着厚厚的一层了,瞧着这一天是不会停了。”刘婶说着就走到他旁边帮他挪了挪垫着的枕头。

    白文萝同白文轩先朝赵富贵问了好,赵富贵一脸憨笑着点了点头,就朝白文轩招了招手道:“轩哥儿快来这坐着,暖和点。”

    “去,到那椅子上好好坐着,赵大叔腿上伤着呢。”芸三娘拍了拍白文轩的肩膀。

    “就是,你现在这满身的药味,跟你坐一块儿了还不把孩子给熏着了!”刘婶说着就白了他一眼,这会儿那帘子又被撩开,只见一个也是一身簇新的蓝褂子,同赵武有几分相像,看着有十六七的少年走了进来。

    “芸婶过来了,萝妹妹好,轩哥儿手上的伤没大碍了吧。”那少年手中正捧着一个六角攒心盘,一进来就是一脸笑,那笑容也有些憨憨的,看着比赵武少了几分清朗,却多了几分踏实。

    “赵文哥过年好,手已经不疼了。”白文轩有些不好意思地咧着嘴嘿嘿地笑了一下。

    “你拿这个进来做什么?”刘婶瞅着他手里的赞心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蜜浸杏埔,梅干桃肉,栗枣瓜仁,还有一种是酒酿梅子,她顿时就瞪起眼睛。

    赵文看了看在一旁使劲朝他递眼色的赵富贵,便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我看芸婶和萝妹妹他们来了,便拿了过来给她们尝尝。”

    “少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子打的什么注意,他是想喝酒没得喝了,才想吃点这个酒酿梅子解馋的吧!”刘婶说着就把那攒心盒子给盖上,往赵文手里一塞道:“拿出去,顺道带着轩哥儿和你萝妹妹一块儿出去玩一会。咱家院角那的那株梅花开得正好呢,趁着这会带他们看看去。”

    白文萝知道她们是想说些体己的话,听着便就站了起来。那株老梅花树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瞧见了,开得稀稀落落的。赵文笑了一下,看了他爹一眼,赵富贵只得讪讪地笑着道:“出去玩吧,出去玩吧。”

    瞧着这几个孩子出去后,刘婶才对赵富贵说:“我和三娘去外间说会话,你要想拿什么就喊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去吧。”赵富贵再不敢说想吃那酒酿梅子的话,讪讪地点了点头。

    芸三娘笑了笑便开口道:“赵大哥还是耐点心,紧着把这脚伤养好了,省得嫂子一个人整日忙里忙外地。”

    “我晓得,我晓得。”这么大岁数了还贪那点零嘴,赵富贵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怕她们还要说下去,就赶紧开口说道:“三娘啊,我刚瞧着萝丫头是越发出落了,她过了这年就十三了吧,是不是该给她寻个好人家了?”

    “可不是,我也正愁着这事呢。”芸三娘说着就看了刘婶一眼。刘婶会过意来,便朝赵富贵说道:“行了,女人家的事你少说两句,我跟三娘先出去聊会,你好好待着。”说着就拉着芸三娘撩开帘子出了外间。

    白文萝和白文轩随赵文出了左厢房后,赵文带着他俩进了堂屋,笑着说道:“还是先在这坐一会,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堂屋里也烧着炭,门那也挂着厚厚的棉帘子,虽不比厢房暖和,但也不觉得冷。

    白文萝点了点头,白文轩却开口问道:“小武哥呢,怎么没见他了?”

    “他回屋拿爆竹去了,打算一会找你们一块玩。”

    “真的!”白文轩一听能玩爆竹,那双眼睛顿时就是一阵发亮。

    “呵呵……知道你们过来后,他就赶紧去倒弄那些东西了,来,再吃点零嘴,待身子缓和点后就带你们去院子里放爆竹去。”赵文说着就把那攒心盒子打开,给他们摆在旁边的桌上。

    白文萝慢慢喝了两口茶,想起今儿早上箫蜜兮的话,便抬起头来看着赵文笑着说道:“我今儿早上才从箫姐姐口中知道那件事,恭喜赵文哥了。”

    “呃,哦哦,呵呵……你早上怎么见着她了?”赵文怔了怔,就有些发窘地笑了笑,眼中掩不住露出几分欣喜来。

    “前几日箫姐姐的娘紧着托我娘做几个荷包,她今早过来取的。”

    “哦,这样啊,呵呵……”赵文一阵憨憨地笑着,而一旁的白文轩却没听明白,便开口问道:“姐姐恭喜赵文哥什么?”

    “赵文哥和蜜兮姐姐要定亲了。”白文萝笑着说道。

    “萝妹妹先别这么说,这事还未定呢,这会早说了,对箫妹妹也不好。”赵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们一眼,赶紧说道。

    “呵呵,是我毛躁了,箫姐姐早上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听说赵叔脚摔着了,她还挺挂心的。”白文萝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

    “你跟她说,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好好养上一段时日便能好的,让她别太挂心了。”赵文忙正色地说道。

    他们两家离得也不远,他还天天跟在箫父身边当学徒,偏说句话还得找人传。白文萝抿嘴一笑,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再看眼前的少年,明明是想要尽量摆出一脸正色的模样,却总是忍不住抽抽着嘴角,眼中也尽透着欢喜与对未来的期待之色。她本想还要打趣他一下,却这会那门帘子一下子被翻开,一个兴冲冲的身影腾地窜了进来说道:“出来了出来了,放爆竹去!”

    “小武哥!”白文轩立马跳了起来,随后又看了他姐姐一眼。

    “去吧,咱一块儿玩去。”白文萝放下茶杯,站起来说道。

    而这头东厢房的外间里,芸三娘正笑着跟刘婶说道:“嫂子,你也知道,萝儿她过了这个年就十三了。是准备给她寻个好人家的时候了,我在这西凉也没别的亲戚可托,就想着让嫂子平日帮我多留意一下。”

    刘婶点了点头,然后正了正身子,稍清了清嗓子,才笑着说道:“三娘啊,其实我早就估摸着这事了,就是不知道你中意不中意。”

    第十三章 说 亲

    “赵武?”芸三娘听了刘婶的话后,微微一怔。心里却琢磨开了,其实之前她看中的是赵文。那孩子自小看着就很稳重,也上过几年学堂,识得字。而且从学堂出来后跟着就在盛兴金银铺当学徒了,既踏实又肯上进,比萝儿大四岁,这年纪也相衬。只是因箫家早就看中了,而且赵文在那金银铺里就是一直跟在箫父身边当学徒的。之前也打听了他们两家都有这个意思,所以她也就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却没想刘婶这会跟她说出赵武来,她倒还真没想过那孩子。主要是赵武才十四岁,虽是比萝儿大一岁。可是,再过两年,萝儿就十五了,而他才十六,等到他二十的话,萝儿就十九了,这就太晚了点。虽说也可以提前两年,只是赵武那孩子不比他大哥,虽是挺聪明伶俐的,但瞧着有些不太安分又太像小孩儿。她还是想给萝儿找一个稳重踏实,可以一辈子依靠着安安稳稳过日子的。

    不过……除去赵文的话,其实赵武那孩子也还是不错的。主要她当时看中赵文的时候,一方面看中的也是赵家。他们家人口少,旁的亲戚也不多,事儿简单,都是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要是以后萝儿真嫁过来的话,嫂子和刘大哥待她指定是错不了,而且离自己又近……这么想着,她不觉又心动起来。

    刘婶瞧着芸三娘久久不说话,还道是她不满意。而自己再一想自家那小儿子,虽是比文萝大了一岁,可如今却还是跟个孩子一般,没个定性。偏读书也不行,让他学门手艺吧,却又对啥啥都不上心,整日只知道说大话。唉——他要是能有他大哥一半那么踏实安分,她现在说这话也就能有底气一些。

    文萝那孩子她是早两年就动了这心思的,再近这两年一看,越发是对了她的心。这样的儿媳妇娶来了可是一家子的福气,她可舍不得白白让给别人家。偏自家儿子不争气,简直没一样能拿得出手来说的。她越想着就越恨不得好好揍他一顿,要么好好读书,将来就是只考个秀才也行;要么就像他大哥一样,老老实实去学门手艺,将来能养家糊口,不愁吃穿。

    刘婶这般想了一通后,便又开口说道:“其实吧,我和他爹也都打算好了。老大呢,他有那一门手艺在身,就是从盛兴出来也能独当一面,以后肯定是不愁的。所以我们是打算以后把这间铺子给老二,那孩子现在虽还是有点调皮捣蛋的,但是再过两年也就该定性了。再这两年让他跟着他爹好好学学,紧着炼炼他,待这家铺子到了他手里,以后生活过得也不会差。而且他跟萝丫头也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一直就相处得很好。我和小武他爹就更不用说了,你也知道,我们一直都是把萝丫头当成自己的亲闺女看待,咱两家又离得这么近,还知根知底的。”

    “嫂子这么说,倒是显得我太拿大了。其实除了萝儿那孩子本身不错外,我这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的,她又只有我这么一个娘,轩儿也还小……”芸三娘轻笑了笑,神色却微黯了下去。

    “这我哪是不清楚,你是怕我跟你张口要嫁妆还是咋的!咱两家能差得了多少,虽说你男人没了,到底还有轩哥儿呢,到时轩哥儿要是考上进士中个举人什么的,你可就该瞧不起我家了!”刘婶瞪了她一眼,笑骂了几句。

    “嫂子这话说得,我哪能是那意思。”芸三娘神色稍有些不自在地笑了起来。

    “要不这么着吧,小武现在也还小,萝儿虽然过了年就十三了,但也用不着那么急着给她找人家,怎么着也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呢。你先缓一年瞧瞧,别急着定下来,到时我怎么也让小武安下心来,好好学点本事,委屈不了文萝的。”

    芸三娘本是刚刚就已经动了心,现在再这么一听,正合了她的心思,哪有不乐意的。于是这事在这两家大人心里差不多就定了下来,而外面的那两孩子却还不知道,他们俩未来的命运,极有可能是要被栓在一起了。

    此时,雪花飘落的小院中,随着那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响起,四个半大的孩子站在那株梅花树底下,个个手里都拿着一支香,兴致越来越高涨。原是对这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爆竹没什么兴趣的白文萝,也忍不住随他们点了几个玩。小小的院落里充满了无忧无虑的欢笑声和喜庆的爆竹声,原来这就是童年。白文萝抬眼看了看那瑞雪飞扬的苍穹,无论多少次,她都感谢上苍,为她创造了这个奇迹。

    放完最后一个爆竹后,赵武才从身上掏出一个足有三个拇指头那么大的爆竹,得意洋洋地说道:“嘿嘿,还有这个!”

    白文轩一瞅那个爆竹,眼睛一亮,马上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你怎么还有这个,这你拿远点放,别吓着萝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