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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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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潮汐仗着太后的关系自命不凡、嚣张跋扈。

    冷祈宿够隐忍,够沉得住,虽然他未动云潮汐分毫,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震怒,以及对下人的维护。

    这也正是她冲上去想扶住玲珑的原因。

    云潮汐那边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也不在乎多一笔,但是,她挺身而出,不仅可以让玲珑欠她一个人情,最重要的是想让冷祈宿心中有所起伏。

    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一直到后半夜,她才浅浅睡去。

    朦朦胧胧之间,感觉到腕上一阵清凉,轻柔的触感来来回回,似乎有人在涂抹什么。

    一个激灵,她猛地坐起身来。

    “别动!还没好!”

    是他。

    “夜这么深了,王爷还没歇下。”莫霜微微低下头,暗自庆幸,刚才自己差点本能地就露出了武功,还好,还好。

    “这是凝脂露,擦在伤口上,不仅痊愈得快,日后也不会落下疤痕。”冷祈宿低垂着眉眼,将锦巾一圈一圈轻柔地缠在她的伤口上,再打一个结。

    温柔的极致也不过如此。

    皎皎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他绝艳的脸镀上一层月华的颜色,莫霜怔怔地望着他,竟有一些恍惚。

    “这个东西不能留!”

    素子近段时间抽风中,一直在换书名,亲爱的一定要收藏哈,不然就找不到鸟。

    正文 火舌14寸:去掉宫砂

    “这个不能留!”

    他抬起眸子看着她,月光下,黑濯石一般。

    莫霜有些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是疤痕,直到他将一粒褐色药丸递到她的面前,她才明白。

    他说的是她腕上的守宫砂。

    是啊,不能留,她知道。

    这古人就是烦,搞这劳什子作甚?

    今夜她在书房里不敢让他们发现她腕上受伤,就是怕这个东西被人看到。

    只是,想起刚才他帮她擦药,极致温柔的样子,不知怎地,心情竟有些些落差。

    原来,他是为这个而来。

    如今给她这么一粒药,是不是跟她表明他的态度,不会和她有夫妻之实?

    很好,如此这般,她求之不得。

    见她半晌没动,冷祈宿眸光微闪,缓缓倾身,凑到她的耳畔,勾起唇角,“怎么?王妃不愿意?也是,让它消失的方法也不只是只有这般,我们可以用别的”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颈项,酥酥麻麻,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

    她心神一荡,自是明白他说的别的是什么。

    “不是,妾身愿意!”她一把接过药丸,塞进嘴里,连水都没喝就一口气咽下,噎得眼泪都差点要掉出来。

    看到冷祈宿深幽的目光,她才惊觉自己是不是显得有点急迫,连忙垂下眸子,红着脸庞,“妾身怎会不愿意?王爷想让妾身做的,不论是什么方式,妾身都心甘情愿!”

    “果真?”他勾唇一笑,坏坏的,骤然手臂一捞,就将她扣在怀里,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

    莫霜呼吸一滞,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紧紧地箍着她,掌心热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寝衣,传到她的身上,烙铁一般。

    骤然,唇上一重,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就铺天盖地袭了过来。

    狂乱的心跳,在这一刻停止,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张突然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脸。

    他长睫低垂,蝶翼一般。唇,微凉,轻轻地贴在她的唇瓣上面。

    让人眩晕的触感!

    她僵着身子,无所适从,忽然,他抬起眼睑,直直对上她惊恐的双眸,眉目一弯,竟放开了她。

    兴味地低笑:“终究一个怕字!方才冲上去救玲珑的胆子哪里去了?”

    莫霜双颊滚烫,半天才回过神来,咬了咬唇,嘟囔道:“如若没有遇到王爷,妾身原本也只是个奴,许是在玲珑身上看到了自己,所以当时什么都没想,就上去了。”

    “本王倒是小瞧了你!”冷祈宿垂眸一笑,起身,“好了,天都快亮了,早点歇着吧,明日风筝节,本王带你出去走走!”

    —————

    素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亲爱的们,各种求书名啊!

    正文 火舌15寸:公平角逐

    翌日清晨。

    莫霜刚用过早膳,管家福安就前来通知,说今日风筝节,太后赏了各王府女眷一些上好的风筝,王爷让王妃、侧王妃和各位夫人去花园挑选。

    她和百合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个七七八八。

    早春的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茵茵草地、蝶舞花梢,如今一排排翠绿的柳枝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风筝,样式也是飞禽走兽,惟妙惟肖,更是平添了许多春的灵动。

    冷祈宿坐在边上的凉亭里独自饮着茶,身后立着婢女玲珑和侍卫统领夜风。

    “王爷!”莫霜上前行了个礼。

    冷祈宿放下茶盏,淡淡一笑:“太后的赏赐,你也去挑一个吧!挑完了,本王带你出去走走!”

    “是!”

    一群正在挑选的女人见她过来,纷纷行礼,只是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人人不同、各个复杂。

    她也并不在意,含笑着点了点头,就开始兀自挑起了风筝。

    果然是宫里出来的东西,各个做工精细,连手工绘制的图案和颜色,也是毫无瑕疵,一个不输一个。

    正眼花缭乱之际,一枚鹊鸲鸟的风筝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它只有黑白相间两种颜色,有些普通和单调,但在一众色彩斑斓的风筝中,却显得尤为醒目和清新。

    就是它了,弯唇一笑,她伸出手,却发现,竟同时还有三只玉手伸了过来。

    她一怔,左右一看,竟是云潮汐、燕夫人,还有一个生面孔女子,生得也甚是绝艳,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眉目间尽是羸弱,应该不在上次去她苑中请安的人之列。

    几人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一时间空气有些些凝固。

    “哟,怎么都看上了?王妃姐姐说,这可如何是好啊?”还是云潮汐皮笑肉不笑地先开了口。

    燕夫人嘴角一斜,谄媚地接了上去,“其实也好办,既然风筝是太后赏赐的,太后又是侧王妃的姑母,那风筝自是归侧王妃吧,妹妹我断不敢奢要。”

    一唱一和,意思明显。

    不就一个风筝吗?

    莫霜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一幅谨小慎微的样子,“既然潮汐妹妹喜欢,妹妹拿去便是。”

    “不!如此这般,倒是妹妹我不懂规矩了。所谓宝剑配英雄,红粉赠佳人,我们理应给这枚风筝找到良人才是。”

    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就转身对着凉亭一欠身,大声说道:“王爷,妾身四人都看中了这枚风筝,虽都互相谦让,但谁拿了,其他三人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舒服。不如,来场比赛,公平角逐,谁人放得风筝最高,谁人便得,王爷意下如何?”

    正文 火舌16寸:掌控不了

    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就转身对着凉亭一欠身,大声说道:“王爷,妾身四人都看中了这枚风筝,虽都互相谦让,但谁拿了,其他三人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舒服。不如,来场比赛,公平角逐,谁人放得风筝最高,谁人便得,王爷意下如何?”

    末了,还斜眼睨了睨莫霜,一副势在必得的挑衅之态。

    “好啊,好啊!”众人跟着起哄,这些女人,只要有好戏看,只会煽风点火,又岂会轻易放过。

    莫霜轻抿着唇,缓缓抬眼看向凉亭,看不清楚冷祁宿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的目光远远地朝她投了过来。

    “好啊!如此这般不仅甚是公平,还可愉悦身心,一举两得!”

    莫霜一怔,原以为他会以要外出之由推脱,将风筝随便赐予一个人便是,没想到他竟答应得这般爽快!

    其实放风筝也并非什么难事,在现代的小时候她一直放,而且如今有功夫,只要稍稍运用内力,更是小事一桩。

    只是,他明明知道她原本是个奴啊!奴岂会这些?

    如若等会儿她赢了,他势必会怀疑起她的身份,倘若,她输了,那便是在这一帮女人面前从此落下笑柄。

    左右是个不好!

    算了,还是以大局为重,笑便笑吧,原本她就是要给人怯懦的表象,这场比赛输了便是!

    深吁出一口气,见其他三人已经挑好了风筝准备放线了,她抬手,准备随便拿一枚。

    “王妃,奴婢帮你挑好了!”一枚碧绿的蜻蜓风筝递到了她面前。

    她抬眸一看,竟是玲珑,正浅浅地看着她笑,一对小梨涡甜美无比,昨夜被云潮汐扇得红肿的脸颊,竟已全部痊愈,凝脂一般。

    王府果然奇药良药不少,她的手腕、玲珑的脸颊,竟然都能好在一夜之间。

    见她恍神不语,玲珑将风筝轻轻地放进她的手上,微微倾身,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只有断了线的风筝才会飞得最高!”

    莫霜一震,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缓缓朝凉亭走了回去。

    是他让她来的?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看向凉亭,微微一笑,便转身开始放线,一边放,一边往草地上小跑而去。

    其他三人的风筝已经在徐徐上升,特别是云潮汐的更是飞得老高。

    只有断了线的风筝才会飞得最高!

    亏那个男人想得出来,她忍不住莞尔,抬头见自己的也已经鼓风而起,是时候断线了。

    一枚微小的刀片从袖中滑出,这是刚才玲珑给她风筝时一起给她的。

    那个男人果然心细。

    正欲神不知鬼不觉地对着丝线划下,耳畔骤然传来一个女人清冷的声音:“断了线的风筝飞得再高又有什么用?你却再也掌控不了它!”

    正文 火舌17寸:一种得到

    正欲神不知鬼不觉地对着丝线划下,耳畔骤然传来一个女人清冷的声音:“断了线的风筝飞得再高又有什么用?你却再也掌控不了它!”

    莫霜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手指一弯,刀片顷刻滑入袖中,她回头,竟是和她们一起比赛的那个生面孔女子。

    女子一边放着手里的线,一边静静地睨着她,依旧一脸的清冷和羸弱。

    竟然被她发现了。

    “妹妹刚才说什么?”似乎没听清楚她的话,莫霜故作惊讶地问道。

    女子冷冷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不过一只风筝而已,有时候失去未必不是一种得到!”

    说完,竟是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就举着手中的线轴小跑开了。

    莫霜心中一沉,直觉得此人必不简单,说的话句句意有所指,一双清冷的眸子更似能将人看穿。

    一时,有些心神不宁,竟忘了要放手中的线,鼓风正劲的风筝骤然被牵制束缚,身子骤然失去平衡,左右晃悠两下,就直直掉了下来。

    那边传来云潮汐欢呼雀跃的声音:“我的线都放完了……”

    莫霜弯弯唇角,终究还是输了!

    其实她并不在意这结果,毕竟真的只是一枚风筝而已,她在意的是,方才那女子说的话。

    云潮汐已经将那枚鹊鸲鸟的风筝拿在了手中,骄傲得如同一只花孔雀,众人纷纷围上前去祝贺。

    缓缓捡起掉在地上的风筝,莫霜还在反复咀嚼着那个女子说的话,只觉得心中隐隐不安,她该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没道理啊,她们根本就没见过几面。

    “王爷!”女子们软糯般的娇呼。

    她抬起头。

    冷祈宿一袭紫袍,缓缓地走了过来,刀削的轮廓、完美的五官,阳光下,绝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无视众人,径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笑睨着她。

    “王妃好像很失落?”磁性低醇的嗓音。

    莫霜一怔,心想,可能自己怔忡的样子让他误会了,忙不迭摇头,“没……没有。”

    “没有就好!不就是一枚风筝吗?街上会有很多!”

    冷祈宿勾唇一笑,执起她的手,携着她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往外走去。

    没走多远,身后骤然传来竹枝碎断的声音,以及众人的惊呼,“侧王妃,好不容易赢来的风筝怎么就这样踩坏了?”

    京师街上

    商铺林立、小摊遍地,车水马龙、喧嚣无比。

    随处可见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风筝迎风起舞。

    莫霜被冷祈宿牵着,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身边不时有嬉闹的孩童跑过。

    “鹊鸲鸟,卖鹊鸲鸟咯!吉祥如意又好养,走过路过别错过……”

    正文 火舌18寸:鹊鸲鸟语

    “鹊鸲鸟,卖鹊鸲鸟咯!吉祥如意又好养,走过路过别错过……”

    路边一卖鸟的小摊,各式鸟笼装着各种鸟儿,琳琅满目,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绝于耳。

    正扯着嗓子吆喝的摊贩见他们两人走过,便提着一只鸟笼谄媚地凑了上来,“公子,买只鹊鸲鸟吧!很好养活的,而且它还会唱歌呢!不信,让它唱首歌给公子和姑娘听听!”

    冷祈宿脚步顿住,含笑着看了看莫霜,又看向鸟笼,饶有兴致的样子。

    刚刚没有赢得鹊鸲鸟风筝,不想竟能看到真的鸟儿,莫霜也觉得甚是惊喜。

    还能唱歌?一时更觉得新奇不已。

    只见那个小贩对着鸟儿嘟噜了一句什么,那只鸟儿就开始“啾啾啾啾”地叫了起来。

    莫霜呼吸蓦地一滞,脸色煞白,不过旋即又恢复如常,她拿起丝绢,掩嘴嗤嗤地笑了起来:“这也叫唱歌?叫来叫去,不就一个音。”

    “我看倒是甚好!”冷祈宿勾唇一笑,朝小贩衣袖一挥,“买了!”

    莫霜一愣,他侧首,笑睨着她,俊眉一挑,“怎么?你不喜欢?”

    “不不是妾身只是觉得”

    “那便好了”冷祈宿绝艳一笑,伸出手臂,将她揽住,宠溺地说道:“虽然,它只会啾啾啾,但是,最起码,那枚风筝连啾啾啾都不会,不是吗?”

    两人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在冷祈宿的坚持下,买了好几个上好的风筝和一些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幽梅苑,冷祈宿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将房门关上,望着鸟笼中蹦上蹦下的鹊鸲鸟,一脸的愕然和难以置信。

    她十岁被逸哥哥送入蓝翼门,蓝翼门是一个皇家神捕的组织,里面的人,都是破天下奇案大案和皇家案件的人。

    在里面,她开始学习各种非常人的本领,除了侦察断案,还学会了武功,学会了易容,也学会了鸟语。

    刚才在街上,小贩让这只鹊鸲鸟唱歌,寻常人听的就只是啾啾声,只有她。

    只有她听出了那是一首诗,一首只有她和逸哥哥知道的诗。

    “你远眺重山,心墙深锁;我孑身凝伫,如痴如徨。”

    她垂眸,弯了弯唇,原来,一切竟都是逸哥哥安排好的!

    借冷祈宿的手,将这只以后作为通讯工具的鹊鸲鸟送到了她的手里。

    用心真的良苦!

    是啊,冷祈宿这般深沉的男人,也只有他亲自所为,才不至于被猜疑。

    倏地,她眸光一敛,想起风筝比赛时,那个生面孔女子说的话,“有时失去未必不是一种得到!”

    刚才在路上,她已从冷祈宿那里得知,此人也是他的夫人之一,名叫素问,曾与他有过恩,至于是什么恩,他没说,她也不便问。

    只是,那个素问跟她说的话,现在想来,何尝不是一种暗示?

    之前,听逸哥哥说过,王府会有人协助她。

    这个人,会是素问吗?

    正文 火舌19寸:有些多了

    冷祁宿给她买鹊鸲鸟的事很快在王府传开了,虽说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对于一向对女人清冷寡淡的冷祁宿来说,实在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纵观王府众女子,谁人有这般殊荣,她李陌妆是第一人。

    于是,一些习惯风吹两边倒的人就开始审时度势,想尽办法与她套近乎,不是今日有人过来给她请安唠嗑,便是明日有人前来送东送西。

    她倒也不在意,不讨好、亦不排斥,对谁都是一副笑意盈盈、不惹是生非、谨小慎微的样子。

    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她试着将鹊鸲鸟放飞,问了关于素问的事,竟真的带回了逸哥哥的回复。

    是的,素问也是他的人,还让她和素问少接触,以免让人生疑。

    冷祁宿隔三差五都会过来幽梅苑,有时同她一起用膳,有时和她品一壶香茗、闲聊几句;有时还在幽梅苑看书看到深夜才离去。

    对于这个男人,莫霜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他平日很少出门,上朝也是偶尔皇帝所召才会去,一般时间都是在书房看书,有时也会在花园的凉亭内一手执白、一手执黑,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除非偶尔十一王爷过来,他们才真正的对弈到深夜。

    她不知道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到底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只是暂时蛰伏、蓄势待发?

    不知为何,在这个外界传言说,南轩最闲情的王爷身上,她竟看出了孤寂,那种一个人浓烈的孤寂。

    这夜。

    他在灯下看着书,她躺在床上,无聊地数着帐顶上的繁纹,数累了,就翻过身,支着下颚,看着他绝美的侧脸。

    他给她宠,却不给他爱。

    但这样的日子依旧让她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棋子关系吗?

    她是他的棋子,他亦是她的?

    “王爷,问你个问题。”

    “嗯”

    “听姐妹们说,王爷曾经是个大英雄,是咱南轩的战神?”

    冷祁宿身形一怔,从书中缓缓抬起头来,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又回眸看向手中的书卷,脸色微沉,“旁人的瞎说,你也信?“

    “信,当然信!”莫霜抿着唇,一副小女子崇拜万分的模样,水眸潋滟,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王爷好了不起啊!”

    冷祁宿不以为然地弯了弯唇,一抹不易觉察的苦涩一闪而过,他没有理她,大手随意地将书卷翻过一页。

    好不容易开了这个口,这么好的试探机会,莫霜岂会轻易放过,她假装看不懂男人的脸色微恙,继续谄媚地问道:“听姐妹们说,好几次敌人听到王爷的名字,都闻风丧胆,不战而败……只是,为何王爷现在不带兵了呢?”

    “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冷祁宿啪的一声将书置于案上,凝眸看着她,目光寒凉。

    正文 火舌20寸:宠不是爱

    莫霜呼吸一滞,连忙收起了闲暇的姿态,坐了起来,拥着锦被的身子难以抑制地薄颤,她低声嗫嚅着,几不可闻。

    “妾身……妾身只是……”

    她断断续续的吸了几口气,像是被他吓到了,慌了心神。

    冷祁宿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寒凉的目光逐渐隐去,起身离开书桌,朝她阔步而来。

    莫霜心尖一抖,惶然地看着他,不知他意欲何为?

    “王爷,妾身知道错了……”

    倏地,唇上一重。

    他修长的手指竟覆上了她的唇瓣,她愕然,柳眉微蹙。

    他这是生气,还是不气?

    她的唇,微凉,在他温热的指腹下几不可察的颤抖,冷祁宿眸光微闪。

    如此,她的害怕应该不是装出来的……他垂眸,看向手指上若有若无的红印,若有所思。

    “在王妃看来……何谓宠爱?”

    莫霜的身子朝后微微一倾,避开了他的手指,垂眸摇头。

    冷祁宿轻笑出声,“一只漂亮且珍贵的狗,主人让它跑,它便跑,让它趴下,它便趴下,如此一来,主人当然就会赏给它骨头,王妃说,这是为何?”

    莫霜眸光一闪,诺诺地说,“因为它珍贵,而且听话!”

    这个男人竟将她比作狗,她攥紧手中的锦被,只觉得羞辱,可……即便是生气,她也不能表露出来。

    冷祁宿笑容渐散,眸光落到她的脸上,“可有一日,主人忘记了给这只狗骨头,这只狗就一直缠着主人,看着主人要走,情急之下咬断了主人华贵的衣袍,它得意忘形,它以为宠便是爱,便是非她不可,故而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看着她,星目半阖,勾着唇角等着她的反应。

    莫霜窘迫至极,低垂的眼睑掩去眸中的情绪,她涩涩笑道,“原来这就是宠和爱的意思啊,王爷……王爷真是博学,为了让妾身明白这宠和爱的区别,竟给妾身讲起了故事!”

    “王妃难道不好奇……这只狗的下场?”

    冷祁宿兴味地瞟了她一眼,从床上站起身来,甩了甩衣袍,作势就要离去。

    “下场……是什么?”她抬起眸子,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算了,不说了,太过血腥了,王妃早些安寝吧!”

    太过血腥?

    莫霜眉心一跳,自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实则是一道赤裸裸的警告!

    只能说,这个男人太会操纵人心。

    话里行间不带一丝怒气,似随意那么一说,只有她知道,他怒了,那种怒只发酵于心里,喷薄在眼中。

    不过,她的委屈也不算白受。

    还是试探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不是吗?

    若真已淡然放下,又怎会如此生气?

    看着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莫霜眸中的惧意尽数退去,一张小脸只剩下清冷。

    正文 火舌21寸:养宠之道

    雨墨轩

    冷祁宿张着双臂,任婢女玲珑打理着身上的华炮,神情慵懒。

    “王爷有些日子没去幽梅苑了,是不是王妃”玲珑蹲着身子,轻轻抚平他衣摆下面的褶皱,欲言又止。

    “见过人养宠物吗?”

    玲珑一怔,直起身子,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与没去幽梅苑有什么关系。

    冷祈宿勾起唇角,拾步走向盥洗台,撸起袍袖,将手伸进盛好热水的铜盆中,回过头来。

    “这养宠物可是很有学问的,不能喂得太饱,太饱它会变肥变懒,还会变得骄,可也不能老饿它肚子,一个饿鬼是经不起诱惑的,旁人给它一点吃食,它就会跟人家跑了,所以饿饿吊吊、半饱不饱才是养宠之道。”

    只片刻,玲珑就恍然明白过来,禁不住唇角轻弯,她走上前,将晾在盥洗台楠木架子上的锦巾取下,微笑着递给冷祈宿,“王爷今日有何安排?”

    “王妃娶进王府多日,还未去宫里给太后请过安,一开始可以说小红疯了不吉利,后来还有太后凤体违和不能叨扰为理由,如今她凤体已痊愈,再不去实乃说不过去。”

    幽梅苑

    莫霜站在院子里,仰着头,眯眼望着那只不断在院子上空盘旋而飞的鹊鸲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春日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了过来,虽然很暖,却还是有些晃痛了人的眼睛。

    冷祈宿真的生气了,那日以后再也没踏进幽梅苑。

    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几日不见,王妃训鸟的技术见长啊!竟然都可以不用鸟笼了!”

    她一怔,回头,见是冷祈宿,眸中有一丝慌乱稍纵即逝。

    他一袭紫色华炮,远远地站着,就那样平静地看着她,阳光下,俊美得无法比拟。

    “王爷!”她欠身行礼。

    冷祈宿勾起唇角,走上前,将她扶起,一如从前的温柔,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抬手,指着空中盘旋的鹊鸲鸟,“王妃就不怕它飞走了吗?”

    莫霜弯唇一笑,水眸潋滟地看着他的俊脸,笃定地说道:“不怕,因为它是不会走的。”

    “哦?”冷祈宿挑眉,饶有兴致的模样。

    “这得感谢王爷那日给妾身讲的故事,其实啊,这养鸟和养狗是一样的,只要它乖乖的,妾身就给它最舒适的鸟笼、最好的鸟食,它如果还不识好歹,非要飞走,那便让它去好了,在外面逃得过猎人的枪口,也逃不掉老鹰的扑食。有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呢,王爷说是不是?”

    一边说,莫霜一边细细睨着冷祈宿的脸色。

    她是想借物喻人、跟这个男人表一下决心,在王府她是人人艳羡的王妃,出了王府,她只不过是个人人可以践踏的奴。

    她对他不会有二心。

    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冷祈宿有一丝怔楞,很快,又轻笑出声,大手揽过她的肩膀,“王妃能如此融会贯通,本王甚是欣慰啊!准备一下,随本王进宫!”

    “进宫?”莫霜脸色一白。

    正文 火舌22寸:一股馨香

    “进宫?”莫霜脸色一白。

    “嗯,给太后请安,”幽深的黑眸落在她的脸上,冷祁宿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王妃可是害怕了?”

    她当然害怕,只是害怕的原因,这个男人又岂能明白?

    莫霜抿了抿唇,点头,“是啊,妾身从没见过大场面,怕自己出丑失了王爷的身份。”

    “无碍!到时你少说话便是!”

    慈宁宫

    金碧辉煌,熏香袅绕。

    一个约莫三十几岁身着宝蓝色凤袍的女子轻倚在凤座之上,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始终不徐不疾,雍容华贵,亲切又不失威严,俨然一副天下主母之态。

    莫霜勾着头,手任由冷祈宿牵着,他跪,她便一起跪,他起,她也跟着起来,他和太后一来一去的寒暄,她就只管听着。

    “太后凤体初愈,儿臣不敢过多叨扰,望太后以凤体为重,多加休养,如此……儿臣就此退下了!”冷祁宿敛眉,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

    莫霜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好在这趟皇宫之行并没有多生事端。

    就在两人行了一礼准备退下的时候,太后突然说道:“哀家有几句女人家的私房话跟四王妃说,王爷先退下吧!”

    冷祁宿扫了眼莫霜,脸色稍凝,旋即又淡笑着看向太后:“王妃自幼生活在将军府深院之内,不通礼法,恐她言语之间冒犯太后,故而……”

    “看王妃中规中矩的,何来冒犯这一说?哀家看啊,是王爷舍不得吧?就分开那么一会儿,哀家还吃了你媳妇儿不成?”太后笑着,一脸的兴味。

    冷祁宿眸光微敛,一抹忧色从黑眸中掠过,他垂眸颔首,“那,儿臣先行告退!”

    殿中一下子静谧了下来,太后睨着殿中央局促无措的莫霜,眸中精光一闪。

    “来人,给四王妃赐座!”

    莫霜咬着唇、福了福身子,便坐了下去。

    “切莫拘束,只是闲话家常罢了!

    “是!”莫霜故作柔顺怯懦之态,一颗心却不由地提了起来。

    能在后宫争斗中成为赢家,成为今日之太后,此人定不简单,更何况,她又是云潮汐的姑母,她更得堤防。

    “四王妃,请用茶!”

    一个嬷嬷手端玉盏双手恭敬地奉了过来。

    莫霜谦逊地笑着,接过玉盏端在手中,并不打算喝。

    嬷嬷躬身离去,忽然,一股浓郁的馨香飘过鼻尖。

    莫霜一怔,忍不住抬头打量起此人,看样子也有四十多岁,一个嬷嬷如此年纪,竟还用姑娘家用的香粉?

    却也顾不得多想,那头太后慈笑着,不停问着她家中的一些情况。

    因为冷祁宿之前就给她做了许多交待,故而,也还算应付得来。

    “太后娘娘!”一名宫女快步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

    正文 火舌23寸:你没事吧

    “太后娘娘!”一名宫女快步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

    太后抬眸看去,骤然眼睛一亮,欣喜万分,“小东西?翠儿,你在哪里寻到的?”

    “回娘娘,在御花园呢!奴婢正好经过那里,看到它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太后扑哧一笑,“小东西倒是会享福,可急煞哀家了,还以为它顽皮跑出宫外去了呢!”

    “来来来,哀家的小东西,想死哀家了!”一边说,她一边伸出双臂,满脸的宠溺。

    “是!”婢女上前,将猫儿轻缓地交到她的手里,她一边抚摸着它胜雪的白毛,手指上尖细的玳瑁若有若无地伸到它的鼻前。

    骤然,猫儿黝黑的瞳孔变得猩红,猛地“喵呜”一声,从她怀中窜出,一个纵身,直直朝端坐在离太后不远处的莫霜扑了过去。

    事情变化得太快,谁也没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惊在那里石化一般。

    莫霜大惊,连忙起身躲避,却已然太迟,凶恶的猫儿扑面而来,锋利的爪子狠狠地划过她的脸颊。

    她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心中大乱。

    不是痛、不是怕,而是慌,那种从未有过的慌乱。

    因为她想起自己的脸上是有张人皮面具的,虽然材质锋薄、坚韧,但是被猫儿狠戾地抓过,已然受损,她捂上去的时候,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脸颊边缘的褶皱。

    也不知破了没有,还是仅仅被抓皱了?

    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她该怎么办?武功又不能用。

    那边太后像是才反应了过来,大叫着:“快抓住小东西,快抓住小东西!”

    殿中乱作一团。

    那只白猫完全一副疯癫的模样,身形矫健,哪是她们抓得住的?它猩红着眸子“喵呜”一声,又再次朝莫霜扑了上来。

    莫霜连忙躲避,右手捂着脸,袖中的左手微动,不动声色地提气,欲给它一击。

    骤然,有两道身影飞身而入。

    一抹深紫,一抹明黄。

    所不同的是,紫色身影是对着猫儿,明黄身影是对着她。

    掌风劈出的声音,猫儿呜咽落地的声音。

    衣袂翻飞的声音,殿中的人惊呼的声音。

    “皇上……”

    “四王爷……”

    一阵天旋地转,莫霜看着那个拥着她闪身避开猫儿的男人,愕然睁大了眸子。

    逸哥哥……

    他怎么就这样公然现身了?

    是担心她,为了她的安全吗?

    嘴唇蠕动,终是一个音也没有发出来。

    只见男人眸光一闪,大手打掉她捂着脸颊的手、快速拂过她的脸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过她的颈项。

    动作一气呵成、只在眨眼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

    “姑娘,你没事吧?”他放开她的臂膀,温润的浅笑,谪仙一般。

    正文 火舌24寸:下手够狠

    颈脖处的刺痛让莫霜蓦地清醒过来。

    原来,逸哥哥并非担心她的安全,而是担心她身份暴露,才这般铤而走险。

    在那眨眼之间,他已经抚平了人皮面具的褶皱,却也毫不留情地抓伤她的颈项,作出被猫儿抓过的假象。

    虽然她知道这是他的无奈之举,可不知为何,心里却还是有疼痛蔓延开来。

    “我没事!”她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抬眸怯怯地朝边上的冷祁宿望去。

    正迎上冷祁宿投过来的目光,深邃而遥远,他面色沉静,刚刚收起掌风,在他的脚边不远处是浑身抽搐奄奄一息的猫儿。

    他走过来,将她轻轻拥住,“没事了,没事了,不怕!”在看到她脖子上渗出来的殷红时,眸光微敛,侧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疼不疼?”

    莫霜摇了摇头,眼睛却酸涩得要命。

    两个做戏的男人,一颗受伤的棋子。

    那头,太后似乎也才回过神来,脸色微白,“皇儿,你怎么来了?”

    “哦”冷祁逸躬身,浅浅一笑:“儿臣听说四哥和新娶的四嫂在母后这里,便顺道过来看看,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便和四哥一起冲了进来!”

    他轻抬眼帘,睨向凤座上的女人,漆黑如墨的眸中冷光一闪。

    “是啊,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没想到,幸而皇上和四王爷及时赶到,”太后低叹一声,侧首对刚才给莫霜奉茶的那个嬷嬷厉声说道:“桂嬷嬷,将这个畜生拖出去杖毙!”

    “太后……”桂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可是太后您老人家最喜欢的小东西啊,如今正值春天,猫狗发情的季节,它只是发情了,并无意伤人啊!”

    “休得替它求情!”太后凤袍广袖一挥,“四王妃今日第一次进宫,就受如此惊吓,此畜生断不可留!”

    说完,还别过脸去,做出一副不忍心看那只猫儿的样子。

    “算了!”冷祁宿勾勾唇角,微微倾身,“既然太后也说,是只畜生而已,那我们又何必与一只畜生计较呢!儿臣也请太后饶过这只猫儿!”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发生?他心里跟明镜一样,既然,左右都是唱戏,他就送个顺水人情。

    “四王爷仁爱之心可嘉啊!”太后顿了顿,略一沉吟,“既然连四王爷都替它求情,那哀家便饶过它,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桂嬷嬷拖下去关起来,饿它几日几夜,身上的伤也不许给它救治!”

    “是!”

    一曲闹剧也终于结束。

    马车上

    冷祁宿轻轻掀开莫霜被鲜血濡湿的衣领,眉心微蹙,“这只猫下手真够狠的,连肉都被它抓烂了!”

    莫霜痛得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可是脖子上的伤口再痛,也没有心痛来得强烈。

    是啊,下手真够狠的。

    突然,想到什么,她抬头,“王爷不怪妾身吧?”

    正文 火舌25寸:委屈了你

    突然,想到什么,她抬头,“王爷不怪妾身吧?”

    冷祁宿掏出锦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伤口,眼睑轻抬,睨了她一眼,“何出此言?”

    莫霜痛得“嘶”的一声,银牙暗咬,半响才说道:“妾身无用,第一次进宫就惹出这样的事端,害得王爷颜面尽失。”

    “并非你的错,”冷祁宿笑,带着一丝苦涩,“有人处心积虑,你不惹人,人要惹你!”

    她惊讶地看着他,“王爷的意思是……”

    其实在猫儿扑向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是太后故意为之,没想到这个男人竟也看出来了。

    “你闻闻自己的衣领,这是让猫儿发狂的香粉,本王记得你从不用这么浓郁的香。”

    “是桂嬷嬷……”莫霜这才恍悟,她还一直以为是桂嬷嬷身上擦的香粉,原来是她借奉茶之机,将香粉洒在她的后衣领上。

    只怪当时自己一心扑在太后身上,而且殿中又燃着香炉,各种香味,她才一时大意。

    “她们为何要害妾身?”她当然知道原因,无外乎跟云潮汐有关。

    “这就是帝王家”冷祁宿苍凉一笑,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低叹,“只是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