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2 章
嘶鸣,立即撒蹄追去。
沈庭央冷不防被身下的马儿拐跑,俯身在马背上哭笑不得:“爹,去哪儿?”
副将符烈经过,也问沈逐泓:“王爷要离营?”
沈逐泓:“小王爷不高兴,陪他散散心去。”果真抛下一切,一骑绝尘带着儿子离开了。
沈逐泓骑的那匹照夜白同样是良骏,但西风到底脚程更快,一离营就追了上去。
耳边风过猎猎,衣袍在马侧翻飞,沈庭央心情顿时豁亮,纵缰追随在父亲身边。
他们飞驰在天高云阔的广袤原野上,春日万物方苏,亘古大地新绿绵延,鹿群立于水边好奇地张望着他们,迁徙的野马成群飞奔,远处传来游牧人悠远沧桑的长调。
沈庭央在马背上打了个响亮的呼哨,海东青的身影循声盘旋在高空,惊起大片如云霞般的椋鸟振翅。
他雪白的衣袍银铠仿佛群峰之巅的积雪,映着万里长空的自由无垠。
沈逐泓放慢马速,眼含笑意地看着儿子:“有什么愿望没有?”
沈庭央笑着道:“想一辈子这样,永远陪着父王。”
骏马跃过一道河流,沈逐泓挥鞭卷起一朵水边盛开的飞燕花,抛到沈庭央身上:“知道小王爷嘴甜,说点实在的!”
沈庭央接住那花,随手缀在鞍侧,笑嘻嘻道:“父王带我去了许多地方,却还没去过燕云州。”
沈逐泓向来对他有求必应:“嗯,思南六州、玉衡岭东,那是你母妃的故乡。这阵子忙罢,咱们就去。”
他们穿越整片开阔的平原,涉水过了乌lun古河的一道支流,纵马攀上庆云岭。
“自你母妃去后,爹一直希望陪在你身边,但人生而有许多责任,不免常常要与你分开。”沈逐泓拔剑在前开路,劈斩山道上横生的障碍,简直如履平地,“让薄胤和青涯守着你,也是唯恐不能顾你周全。”
青涯和薄胤是沈庭央身边的侍卫,皆是一表人才,武功卓绝,陪伴他已有多年。却非寻常下属,而是出身悬剑阁的武者。
这些年,每每沈逐泓不在,都是薄胤和青涯寸步不离陪在身边。
沈庭央甚少听他提及旧事,便说:“后来呢?我如今功夫也不差,不需时时庇护了。”
沈逐泓笑了笑,回头看他:“爹若把青涯和薄胤赶走,你会不会难过?”
单是想想,沈庭央就一下子笑不出来了:“人非草木嘛,我大概难过个……一年半载?也就好了……”
沈逐泓听了点点头:“所以说,爹能看你难过个一年半载吗?”
那自然不能,崇宁王可是见儿子皱一下眉都心如刀割的天下第一慈父。
骏马跃过一块巨岩,前路崎岖,沈逐泓朝儿子递出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前同乘一骑,手臂绕过他稳稳控马。
沈庭央听说,父王年少时压根儿没想过好好当王爷,长年游走江湖,遇见妻子苏归烟之后才浪子泊岸。
如今的沈逐泓威震四方,可侠气未减。在他身边,沈庭央从不缺新鲜和自由。譬如他只随口提了一句想吃南方的醋鱼,第二天沈逐泓就带他打马南下,从南粤府的打边炉、肉燕馄饨到江南六路的醋鱼、蜜藕、九鲜煲,吃得沈庭央开始疯狂怀念北方口味才罢。
若非沈逐泓身负社稷之责,这种事想必天天都有。
照夜白一路四蹄稳健,载着他们穿过曲折蜿蜒的艰险小径,终于豁然开朗。峰岭之上是北境庆云关的一段古长城,十里一座烽堠沧桑屹立,却已废弃多时。
崇岭之巅,竟是寂静的,只有风声掠过。
海东青紧跟着俯冲盘旋,轻轻落在沈庭央肩头,倚着小主人,分外乖巧。
“熬鹰的时候,问羽没少吃苦头吧。”沈庭央摸了摸问羽锋利的爪。
沈逐泓在一见小主人就撒娇卖乖的海东青脑门上弹了一下:“必是吃过苦的,它本是契丹大汗的鹰。”
沈庭央来了兴致:“如今的北辽王?他把问羽送给咱们?”
“那厮狡猾得很,岂会做这种大方事?”沈逐泓变戏法般拿出一包栗子糖,“当年喀穆沁河畔,东钦汗王也在。北辽王醉酒后偏要赌,最后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