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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传说(又名江山如此多娇)第4部分阅读

      落雁传说(又名江山如此多娇) 作者:rouwenwu

    ,听得众人鼓掌,萧衡得意地环顾四周,见张文正面色冷淡,而陈少奇仍是静静微笑,当下转向昭君说道:“这首《霓裳曲》乃是家师为冯昭仪所做,萧某借此机会请昭君小姐品评,还望小姐不吝赐教。”

    第六章 地老天荒(下)

    昭君微微一笑,说道:“萧公子的在洞箫上的造诣果然了得,不过这霓裳曲讲求自然优雅,萧公子过于刻意,未免痕迹过重,如有机会,我还想倾听令师吹奏一曲,想来应别有一番声韵。”昭君对他的观感不比那张文正好几分,所以说话也不大客气,话音未落,他的脸色就已经忽青忽白,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

    张文正却忍不住笑了,要说演奏,他和萧衡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不过他却有自己的办法,好在萧衡也没取得什么优势,那个陈少奇又是一介武夫,似乎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走出座位来,在一旁王老爷安排好的七弦琴后坐下,望着昭君笑道:“萧兄珠玉在前,在下不才,就借一首《凤求凰》略表心意,望昭君小姐笑纳。”

    琴声响起,他漫声清唱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说老实话,他的琴技平平,胜在歌声清朗,是把唱k的好嗓子,听得昭君旁边的苏红袖都有些神摇意动,轻轻地凑在她耳边说道:“姐姐,张文正不愧是南郡第一才子,好大胆子啊,追你那么久了,你可对他有意否?”

    昭君轻轻哼了一声,微现怒意,这本是司马相如勾引卓文君私奔之曲,虽然表达了那种热烈的求偶之意,但是大胆直白,在这众人面前更是显得轻薄放肆,她也懒得评价,只是冷哼了一声,索性把他晾在一旁,转向陈少奇,说道:“前面二位公子都表演过了,还不见陈公子选择乐器,不知陈公子是用什么乐器演奏呢?”

    陈少奇站起身来,笑道:“在下少通乐器,还想请小姐代为操琴一曲,少奇以剑舞和之,不知可否?”

    “不可!”张文正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萧衡紧跟着附和道:“既然是对你的考核,怎么可以找人代做?万万不可!剑舞不能算乐器,这不合规矩!我反对!”

    陈少奇并不管他们二人,只是望着昭君微笑道:“我想王老爷出此题的寓意,当是希望有人能与小姐音律相通,琴瑟合鸣,在下尝试以乐入剑,只要乐理相通,至于采用何种形式又有何问题?”

    昭君心中微微一动,刚想开口,身边的苏红袖抢着说道:“陈将军说得有理,不过我姐姐身为评判,来为你伴奏似乎有失公平,倒不如我来弹琴,你来舞剑,好不好?”

    陈少奇犹豫了一下,看昭君轻轻点了点头,张萧二人见苏红袖出面,毕竟是郡守之女,又当着郡守大人的面,怎么也不好驳她的面子,只好悻悻地坐下。而王老爷看看昭君又看看陈少奇,暗自在心底长叹一声,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

    苏红袖眉飞色舞,娉娉婷婷地走了过去,昭君突然发现,她此刻的举止竟是那样的淑女,望着陈少奇的眼神闪烁迷离,神情兴奋,面泛桃红,与方才那个心事重重的样子大相径庭,昭君突然觉得好象有根刺扎入了心中,竟然是那样的酸痛,不知不觉中,竟然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子有了异样情愫。

    苏红袖双手抚琴,深深地望了陈少奇一眼,然后开始弹奏,虽然只是一曲寻常的《流水》,在她手下却是轻灵跳动,如小溪潺潺而流,欢跃奔腾,正是若纳水涫,如转丸珠。夫岂可道,假体遗愚。超超神明,返返冥无。来往千载,是之谓乎。荒荒坤轴,悠悠天枢。载要其端,载同其符。

    昭君这才记起,这首曲子,原本就是昭君教给她的,现在从她手中弹出,已与昭君有八成相似,昭君暗自发呆,全然没注意到陈少奇看着昭君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长身而起,纵身一跃,到得厅中空地之上,长剑已在手中,舞起一片剑花,顿时白光点点,如漫天繁星,忽而又变成道道光幕,耀人眼目。

    在场的大多是文人雅士,哪里见过这等精彩的剑舞,无不目眩神迷,张萧二人面面相觑,均是大感懊悔。

    苏郡守看到女儿擅自出场,不但没有阻止,反而从那原本阴云密布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再看到陈少奇的精彩表演,更是眉开眼笑,一扫方才的不快。

    未几,剑光稍敛,忽听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低唱潜吟道:

    “我所思兮在太山,欲往从之梁父艰。侧身东望涕沾翰。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路远莫致倚逍遥,何为怀忧心烦劳。

    我所思兮在桂林,欲往从之湘水深。侧身南望涕沾襟。美人赠我琴琅?,何以报之双玉盘。路远莫致倚惆怅,何为怀忧心烦怏。

    我所思兮在汉阳,欲往从之陇阪长。侧身西望涕沾裳。美人赠我貂??,何以报之明月珠。路远莫致倚踟蹰,何为怀忧心烦纡。

    我所思兮在雁门,欲往从之雪??。侧身北望涕沾巾。美人赠我锦绣缎,何以报之青玉案。路远莫致倚增叹,何为怀忧心烦惋。”

    曲尚未终,忽听“铮”地一声,琴弦已断,苏红袖双手鲜血淋漓,面带凄楚之色,呆呆地望着陈少奇,突然呜地一声站起身来,转身就向外跑去。

    “红袖!”昭君和郡守同时叫出声来,昭君匆匆忙忙地追了出去,却已不见了红袖的踪影,而郡守跟出门来,恨恨地瞪了昭君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昭君一直追到大门外,也没有看见苏红袖,心中冷热交错,又如同打翻了五味罐,酸甜苦辣咸混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昭君小姐!”陈少奇不知何时已跟了出来,站在昭君身后,轻轻地唤了她一声,她转过身去,涩声道:“她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又何苦那么直接地让她伤心?”他方才明明白白地表示了对昭君钟情已深,无论什么人阻止,他都不改初衷,苏红袖对他的青睐之意就这么被当众拒绝,自然是难堪之极,以至弦断受伤,心碎而去。

    昭君终于明白郡守大人为什么会带他来王家,他的本意本是要陈少奇来帮忙找回女儿,也看好这个刚回来的边关将领远胜周家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二公子,既然有好的选择,那就有机会让女儿回心转意。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那陈少奇居然会在八年前就见过昭君,居然会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情意深种,奋斗了八年才回来找昭君。所以当他一提出参加选婿,苏郡守就一直用那种阴冷的眼神看着昭君,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了下去。方才看到苏红袖主动出击,以为会有转机,没想到这陈少奇如此不知好歹,当众让他们如此难堪,今日之事,只怕已绝了她们的姐妹之情了。这叫昭君如何能不怨他,可是想到有这样一个文武双全,心意相通的翩翩少年对她如此深情,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顿时乱做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

    “昭君”,这次他竟然直呼她的名字,从怀中拿出一支小小的发簪,“这是你小时侯送给我做盘缠用的,我就是再穷的时候,也没有拿它换钱,现在我终于等到可以重新为你戴上的时候了!”说着,他走到昭君身侧,轻轻地将它插在她的头发上,柔声道:“明日一早,我就会来提亲,相信我,我一定会与你地老天荒!”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头也未回。昭君望着他那英挺的白色背影,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有两颗泪珠从她眼中潸然而落。

    他的有力双手,能为她拨转命运之轮的方向吗?

    第七章 寒玉琵琶(上)

    “嫱儿,你真的决定嫁给陈少奇?”王老爷问话的时候,面色凝重,以他的精明,只怕一早就看出了郡守的意思,虽然陈少奇的表现不错,但是为此得罪了郡守,只怕日后会有不少麻烦。

    昭君轻轻点了点头,叹道:“女儿知道爹爹是担心苏郡守那里,可是我看得出陈将军为人刚直,宁折不弯,就算女儿退让,他也不会曲承苏郡守。既然他已此情待我,那我也愿与他共同进退,荣辱与共。”

    “也好。”王老爷长叹一声,“少奇文武双全,是难得的人才,年纪轻轻就做了副都尉,日后前途无量,难得的是对你如此痴心一片,倒也配得上我家嫱儿,那你就收拾一下,明日他来下聘之后,后天一早,就立刻拜堂成亲!”

    “这么快?”昭君微微一惊,立刻想起苏红袖说过的选美一事,说道:“爹爹可是担心皇上选美的事情?”

    “你知道了?”王老爷面色一凝,叹道:“我最担心的还不是郡守,就是这选美一事。以嫱儿你的品貌,自然当得起天子宠爱,可是当年天子年事已高,又专宠冯昭仪,无论是王皇后还是冯昭仪家人在朝中都有不小的势力,平凡宫妃都很难出头,为父担心你一旦入宫,不但没机会得到皇上宠爱,反而要受到后妃迫害,自古宫争惨烈,犹胜官场,为了你的幸福,只能尽快赶在选美圣旨到来之前让你成亲,行事匆忙,就委屈嫱儿你了!”

    “多谢爹爹苦心成全!”昭君含泪下拜,如此慈父苦心,让前世孤苦的她当真感动的热泪盈眶,难以自持,“女儿一点也不委屈,有您这样的爹爹为女儿如此费心,女儿当真不知如何报答!”

    拜别王家老父之后,昭君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感觉这短短的两天时间,经历过的事情简直比她的前世二十年都要多,刚坐下来想静心想想明天的事情,突然看到桌上放着的那个大包袱,心中一动,上前慢慢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白玉琵琶来。

    一般的琵琶都是木制的,而这把琵琶通体都是由一整块寒玉石挖空雕刻而成,入手冰凉清润,一股清澈的气息从上面传入手心,让人感觉浑身清凉爽利,四弦十二柱,那琴弦不知用什么作成,轻轻一拨,音色清澈嘹亮,绝非一般琵琶所能比拟,果然是水神送的宝贝,应该不是什么凡品吧,不知是什么神仙用过的宝贝,听楚无尘的意思,这个宝贝不单纯是件乐器,还有什么清心镇邪的作用,昭君抱着它在梳妆台前坐下,纤手拨弦,随意地弹了几个音调,突然听到一个女子慵懒的一声长叹,那叹息声娇媚婉转,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也能感觉到那柔媚入骨的魅力。

    昭君心下凛然,因为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那声音就是从这寒玉琵琶中传出的。

    不会吧,虽然秦汉时节多神仙,也不至于一天之内就让她碰到两个吧?下午的水神飘逸的让她好生倾慕,可惜人家连看都不惜都看她一眼,这回这寒玉琵琶居然也成精了?

    “你猜的不错,我就是琵琶精喜媚,好姐姐,难道你连我都忘了吗?”

    “你说什么?”昭君猛地站起来,全身大震,双手颤抖得几乎连这玉琵琶都抱不住了。

    琵琶精“咦”了一声,突然又幽幽长叹道:“原来你根本没有醒来,可怜你的千年道行已散,就留下这么点精魄被这转世轮回也快磨尽性子,早已认不得我们这些姐妹了。”

    “谁是你的姐妹!”昭君将琵琶放回桌上,后退了几步,生怕她突然从里面冒出来,然后说道:“琵琶精喜媚,你不是和妲己一起被姜子牙打得魂飞魄散了吗?为什么你会在这寒玉琵琶里?”

    喜媚突然又娇笑一声,道:“这寒玉琵琶就是我的本体,水火不侵,刀斧难伤,只要有天地灵气滋养,就算他伤的我再重,我也可以慢慢恢复。不过姐姐你的九尾灵狐本体已灭,三魂七魄中也就逃出这么一魂一魄,看来是女娲娘娘手下留情,只罚你受九世轮回之苦,还是给了你一条活路啊。”

    “九世轮回?”昭君心中一动,水神说过她身上有九世诅咒,现在喜媚又说她要受九世轮回之苦,不管她是什么妖精,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抓住。她试探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可以化作人形了吗?我可不喜欢对着个石头说话。不如你出来,我们慢慢聊,你告诉我到底那九世轮回是怎么回事,我怎样才能摆脱呢?”

    喜媚冷哼一声,恨声道:“若是能出去,你以为我喜欢呆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啊?没有五百年的时间,我还修不成|人身,脱不了这个躯壳。这次是沾了你的光,从那水神身上吸取了点灵气,这才能说话,再早些时候你看到我,也不过就是块顽石罢了。”

    昭君这才放下心来,走到桌边坐下,问道:“可是水神把你交给我的时候明明说这寒玉琵琶是清心镇邪的宝物,怎么又会是你的真身呢?”

    喜媚冷笑道:“宝物也得分谁来用,我本是女娲娘娘的法宝,自然有清心镇邪的本事,明明是娘娘让我们去媚惑纣王,令他大商江山易主,最后功成名就的却是姜子牙那老匹夫,而我们几个明明才是最大功臣,不但没了封神的资格,还被打得一个魂飞魄散轮回受苦,一个沦为原形沉睡千年,简直是没有天理!如今女娲娘娘已上三十三天之外,我才能脱离困境,重入人间,如果你可以帮我重新修炼,我就可以帮你解脱那轮回之苦,重修真身。”

    昭君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在乎能不能重修真身,我所知道你以前的修炼要吸人精血,害人性命,那太过血腥残忍,我实在无法接受,所以不会帮你。至于我的九世之劫,你愿意帮我就帮,不愿意就算了,但若要我帮你害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呦,我的好姐姐,什么时候你变成菩萨心肠,这么慈悲为怀了?”喜媚嗤笑道:“你的记忆全失,只怕是从后世的演义中听那姜子牙的胡说八道了吧,我不过是块石头,怎么吸人精血,害人性命?我需要的是日月光华,天地灵气,要不然我这么多年来傻乎乎呆在那雪山之上干什么?那老匹夫为了抢我们的功劳,真是不要脸皮,到处污蔑我们,亏你还相信那些小说演义,真假不分,没点脑子!”她看出昭君只继承九尾狐一点精魂,也没了原来对妲己的忌惮和尊重,说话也越发放肆了。

    昭君迟疑了一下,她的前生今世都活得相当单纯,前生虽然有博士的学识资格,却没有半点社会阅历,今世王家是老来得女,更是疼的如珠如宝,除了这次郊游遇险之外,当真是温室里的花朵,未经历过风雨。一个自卑谦恭,一个清高自傲,两种性格混和在一起,让她也不知不觉中开始慢慢改变。而那喜媚却是千年的老妖怪,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想骗她这么个小姑娘还不是易如反掌,几句话就说得她半信半疑,毕竟历史演义中也确实记载着这几个妖精本是女娲娘娘派去的,可是最后倒行逆施,实在是作了太多出格的事情,所以不但无功封神,反而被打散魂魄,处以极刑。不过演义毕竟不是真的历史,历史的真相如何,只有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知道。好在现在的琵琶精还困在里面不至于出来作恶,她还有机会去寻找真相。

    第七章 寒玉琵琶(下)

    喜媚感觉到她心思活动,立刻又放软了腔调,如泣如诉地说道:“对不起啊姐姐,我也是生那老匹夫的气才这么说话的,你想我这几百年来都半死不活的在那雪山上受罪,现在好容易回到人世,哪里还敢作乱,我不过是想好好修炼,再做一回人,就当是学你一样,做些善事将工补过啦,你就帮帮我嘛!”她千年前就跟九尾狐一起修习女娲的素女功,那媚惑人心之术哪里是个凡人所能抵挡,她软语温求,娇慵可怜的口气让昭君不知不觉就为之心软,,轻叹道:“那你要我帮你什么忙?我不过是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女子,能帮得了你什么忙呢?”

    喜媚大喜,脱口而出地说道:“我需要的是男人精气,你一定能帮我得到?”

    “什么?”昭君吓了一大跳,连忙摇头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原来你还是想采阳补阴,恶性不改!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帮你,一样是在害人。你若是这样,我就把你送回水神那里,还是让他处置你好了。”

    “万万不可!”喜媚大惊,急忙说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你去采阳补阴,只是要你得到他们的倾心爱慕,并不是要害他们性命。你若要把我交给水神,让他知道我偷了他的灵气,只怕我这刚凝聚了一点的元神又要被打散了,好姐姐,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你这些年被害的灵性尽失,在人世受尽苦楚,难道还要帮他们吗?我向你发誓,我决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性命,求求你了,帮帮我吧!”说到最后,这妖精竟哭了起来,娇啼婉转,哀伤不已,让人闻之心酸,若是能现出人形,更不知会怎样让人神魂颠倒。

    昭君见她说的可怜,犹豫地问道:“你真的保证不会再害人性命?”

    “我保证,我发誓!”喜媚见她心软,立刻赌咒发誓道:“我向女娲娘娘发誓,我喜媚若是再做伤天害理之事,就叫我形神俱灭,永世不得重生!”

    昭君听她发了如此毒誓,总算是信了几分,但一想到她要的东西,不由还是有些羞恼地说道:“就算如此,你叫我一个女孩子,到哪里去给你弄你要的东西?还是不行,现在我不过是九世受劫,若是帮你再帮你害了别人,那还不得更要遭受天谴啊!”

    “不是害人,真的!”喜媚急忙说道:“我不骗你,真的不会害人的,我想求你的,不过是在人多的场合时用我来演奏,吸引那些男人的心神,只要他们全神贯注地倾心去听,我就可以得到我所需要的精气,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在心底暗地里说,那种法子得要我自己真身上阵,若你去可就便宜你了,哪里还有我的份。不过这些她可不方便告诉昭君,只能放在心里。

    昭君迟疑了一下,说道:“若是这样倒也不难,可是,你若吸取了他们的精气,可会对他们有所损伤?”

    “不会,绝对不会!”喜媚信誓旦旦地说道:“不但不会,而且我还会教给你一些炼药的法子,若你能作出一些丹药来,不但可以使人精神百倍,甚至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我可以先给你方子,你去试试,不行的话你可以不帮我。”

    喜媚一口气说了不少炼药的方子,果然有不少是养生益气的药材,不过还有些听都没听说过名字的东西,其中有个配方制成的紫酽香,照她的说法是在弹琴时焚香,听众不但能提升音乐感受,而且还会补气提神,不会伤害到他们的身体。昭君这才相信了她几成,但还是准备在找她的法子作成紫酽香之后,找个人试听一下,当真没有损害才可以帮她。喜媚见她如此坚持,也只好由得她了,只是再三嘱咐她将自己要放在月光之下,这才没了声息。

    昭君折腾了一日一夜,这才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她累的筋疲力尽,倒下便睡,一夜间梦魂牵绕,前世今生的记忆交错展现,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改变着她。

    她看不到的,是在窗外的花园中,那藏在假山上的寒玉琵琶吸收着天上的月华,散发出清幽的光芒,一个隐约的女子影象在琵琶上时隐时现,形态极尽柔媚,周遍的草木无风自动,一缕缕幽幽的光华慢慢地都被吸引到了琵琶之上,日月光华,天地灵气,都被吸引到了王家的后花园之中。

    在离南郡远隔千里的京城,城外莲花山上的白云观中,大多数道士都已就寝,只有一个正在打坐修行的老道士突然心头一动,猛地睁开双眼,抬头望向天空,看到那明月光华隐隐向南方流动,周遍群星却变得黯淡无光,顿时一惊,也顾不上修行了,急急忙忙地拖拉着鞋子就向后山跑去。

    在莲花山后山的一个山洞中,一个须发皆白,双眉长及腮下的老道正盘坐静修,他身上的道袍已经破旧不堪,甚至有几根青藤已盘绕着生长在他身上,若不是那长眉在呼吸中无风自动,乍一看,他就好象一尊毫无生息的泥雕石像,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白云观的老道士跌跌撞撞地跑来,神色慌张,一进洞就“扑通”一声跪下,叩首垂泪道:“师叔祖,弟子张海玄夜观星相,发现南方生有异象,只怕有那绝世妖物出现,即将为祸天下,恳求师祖出关指点迷津,以救天下苍生啊!”

    他一口气磕了十七八个响头,那山洞地面凹凸不平,又有些碎石,扎破了他的额头,血流批面,他却毫不在乎,只是一个劲地苦苦哀求。

    那老道却连眉毛动也不动一下,任他如何哀求,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海玄苦求了半夜,直到东方发白,金鸡晨鸣,那老道也没给他任何反应,他只好上前去摸了摸老道的身子,触手温软,尚有弹性,他知道老道已修成元婴之体,可以神游四海,估计现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估计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他长叹一声,只得悻悻离开。

    回到道观之中,张海玄取出龟壳,自己占了一卦,却是大凶之卦,心下更是忐忑不安,可是想到昨夜所见异光,知道凡是有妖物出现,总是在刚出土的一刻最为虚弱,若是不能及时加以铲除,只怕等吸取了月华人气,以后就更难收服。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上担心了,给下面的弟子吩咐了些事情,将观中事务交给大弟子张少霖主持,自己带了些法宝,就一路向南而去了。

    南郡城里,郡守府。

    苏红袖哭了一夜,到天亮方才昏昏沉沉地睡下,她的贴身丫鬟小玉这才去禀告了苏郡守。

    苏郡守在书房里候了一夜,也熬得两眼通红,此刻仍对着那纸选美令发呆,听到小玉的汇报,只是应了一声,等她出门之后,便对一直侯在身边的侍卫说道:“你速去驿馆打探一下,问问选美官何时抵达,只要他一到,立刻带他去姊归!”

    那侍卫应了一声,急忙出门,虽然已经一夜未眠,但还是快马加鞭,不敢稍有怠慢。

    苏郡守拿起笔来,在那选美令上重重地写下了“王嫱”二字,恨恨地说道:“陈少奇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我就看你如何跟她成亲!哼,成亲?你们若敢成亲,我就要你们陈王两家统统满门抄斩!――”

    第八章 棒打鸳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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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少奇现在是春风得意,满心欢喜。

    他也没有想到一切会如此顺利,他原本是京城白云观观主张海玄收养的孤儿,自幼习武学道,不过师傅说他是天生的武学奇才,才不过十六岁就开始行走江湖。那时年轻气盛,凡事都好出头,结果得罪了江南的一个黑帮,趁他不备之际在他的饮食中下毒,然后群起攻之,废了他的武功,打得半死丢入河中。结果他大难不死,却沦落到南郡,当时又伤又病又没钱,更是心死如灰,没面目回去见人,只是躺在路边等死。没想到却会遇见精灵美丽如小仙子般的昭君,那时王家正在放粮救济乞丐,昭君贪玩也出来帮忙,看到就他一个不去抢东西反而好奇,就命人给他治病疗伤,还送他盘缠回京。在她而言,或许只是看多了传奇演义的一时义气,而对他来说,她就是他所遇见的神仙。

    回京之后,师傅给他治好了内伤,只是从此之后,他再也无法习得上乘武功,于是便入了行伍之中。他的武功见识本就比一般人强,再加上勤习兵法,谋略亦是了得,在历年与匈奴的大大小小战役中一向身先士卒,智勇双全。这些年来累下军功,终于官至都尉,也算是有了功名。近来边疆平定,他便请了探亲假,想回来一访故人,想不到正好遇到昭君招亲,兴奋之下,也顾不得前面苏郡守提过要给女儿招亲一事,当即参选,居然拔得头筹,与昭君定下白头之盟,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一回驿馆就立刻提笔写信给上司,要些假期以便成亲。

    然后接下来就是去找媒婆下聘,因为王家要求明日就要成亲,所以那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的过程是能省就省,双方合了八字,就忙着采办聘礼。王老爷听昭君说郡守那已接到了选美令,知道选美官不日即到,所以更要加快速度,以防夜长梦多。

    所谓是有钱好办事,王家大把的银子流水般的花出去,到得当日夜里,就把明日要拜堂成亲的东西全准备好了。

    所有东西准备停当,王老爷这才把陈少奇叫进书房,告诉了他关于选美令一事,逼不得已要赶在明日成亲,陈少奇这才知道今日为何满街都是忙着采办礼品的人,原来这两天急着嫁女儿的并非光王家和苏郡守两家,而是大多数家有适龄未婚女子的家里都在赶着在选美官到来之前嫁女,否则一旦入选,就万事休矣。

    陈少奇也知道事关重大,索性当夜就住在了姊归,不回南郡,只等第二日时辰一到,立刻拜堂成亲,一旦入过洞房,就算选美官到了,也没法再召昭君入宫侍驾。

    他们这边忙得天昏地暗,昭君那里却百无聊赖。王夫人说了,所有的事情都有别人来做,新娘子只要负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明日安心拜堂就是。她却担心苏红袖出事,派了文心去看,知道红袖已回郡首府这才安心,但一想到这个姐妹就这样反目,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难过。

    到得第二日,一早王家就宾客盈门,热闹非凡。虽然是仓促行事,不过还是有不少王家的亲朋好友来贺,为了铺张声势,王老爷还特地叫人在庄园外设了流水席,用以招待贺喜的村民过客。

    陈少奇等得心焦如焚,终于看到新娘子在文心的扶持下缓缓从后堂走出。

    只见她穿着广袖玄衣?裳,梳起百合髻,玉面敷粉,朱唇轻点,眼波盈盈如醉,一步一行之间,暗香浮动,满室生辉,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眩神迷,当她站在他身边,对他温柔地微微一笑,他都忍不住心神激荡,双手发抖。

    其实昭君比他还要紧张,才重生到这个时代不到四天的时间里,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前世连次恋爱都没谈过的她居然会一见钟情,不到两天的时间就从陌生人要变成夫妻了,她心里当然忐忑不安,想不到在现代那么保守的人居然回回到古代来个闪婚,只能一个劲地在心里鼓励自己,微笑,一定要微笑,微笑别人就看不到我心里的紧张了。

    终于拜过父母走到陈少奇身边欲行结发合衾之礼时,昭君竟有些雀跃,阎罗王,想不到这么快你就得认输了吧,真是人品好,命就一定会好啊!

    两人各执耳杯,对坐在下卷(汉式几案名)两侧,两家的媒婆过来准备帮我们结发缡,倒合衾酒,却听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大喝道:“且慢!他们不能成亲!――”

    众人大惊,喜乐骤停,媒婆也傻了眼,手停在新郎新娘的发边,慢慢收了回去。

    王老爷站起身来,看外面人群分开,从中走出一行人来,为首的正是南郡之长苏郡守,他的脸色刹时变得惨白,一下子跌坐回椅子,喃喃地说道:“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陈少奇还跪坐在地上,闻言抬起头来,脊背挺得笔直,毅然冲着昭君说道:“继续行礼,不必管他!快!――”

    昭君也抬了抬头,但听到他坚定的声音,又轻轻地低下头去,那幽幽一眼中,是说不出的感激和柔情。

    媒婆们却已乱了阵脚,犹豫地看看他们又看看正大步冲进来的苏郡守一行人,远远地他就看到已经有官兵冲进了庄园,外面的人群已经开始马蚤乱,而那高高举起的刀枪让他完全丧失了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可是――”

    “我们自己来!”陈少奇抢过酒壶,适时当以卺酌酒,新婿新妇合卺而饮,饮半卺杯交换而饮尽,他自斟自饮,然后递给昭君,说道:“同饮此酒,以后我们便是夫妇,无论祸福荣辱,当生死与共!”

    昭君含泪将接过酒来,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一切的因果,这已经是命运注定的了,事已至此,如果再坚持下去,就算不进宫去,赢了阎王的赌注,但却会害了对她一往情深的少奇,也害了王家所有的人。她不能那么自私,也承担不起那么多人命的压力,她只能放手。

    王老爷看得心酸,刚想开口,却听苏郡守气急败坏地叫道:“陈少奇王穰,你们敢抗旨不从吗?王嫱已被列入选美名册,不能再与他人成亲,你们敢欺君抗旨,就不怕满门抄斩?来人,将王家上下人等全部拿下!――”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士兵已列队进入喜堂之中,分向四周,持枪以对,将王家上下人等团团包围。堂上顿时乱做一团,厅外那些来贺喜的客人本想溜走,却被后面的官兵将大门一封,一个都不许出去,一些女子和孩子受了惊吓,顿时哭声四起,一场好端端的喜事,却变得哀声四起,兵戎相见。

    第八章 棒打鸳鸯(下)

    陈少奇将昭君护在身后,沉声道:“苏大人口口声声说我们抗旨,可我们根本连有什么圣旨都不知道,却不知这抗旨的罪名从何而来。你们贸然带兵擅闯民宅,破坏我们成亲,又该是什么罪名?”

    苏郡守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明知皇上已下旨宣王嫱入宫,还要让她嫁娶婚配,这不是欺君是什么?”

    王老爷颤声道:“苏大人此言差矣,老夫从未听说皇上要召小女入宫,以小女蒲柳之姿,若得皇上选召,那是天大的荣幸,又怎敢欺君另嫁,实在是从未有人通知过老夫,老夫又怎么知道呢?”

    “你不知道,难道王嫱姑娘也不知道吗”苏郡守阴阴地一笑,道:“前天下午,小女红袖到你们王家,就把王嫱入选的事告诉了她,难道这还不算欺君另嫁吗?现在李公公已带了圣旨到此,你们还敢拜堂,这欺君之罪当满门抄斩,本官奉旨查办,莫说你这个小小的副都尉,就是镇边大将军在此,本官也一样拿下!李公公,你就把圣旨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晓皇上的恩宠,这是他们王家的光荣,王嫱若能进宫博得皇上宠爱,那也是我们南郡的光荣,哈哈哈哈!”

    “不必了,”昭君摆脱陈少奇紧握着她的大手,挺身向前几步,面沉如水,冷冷地说道:“红袖的话,我没告诉过别人,纵有欺君,也是我一个人的事,现在我跟你们走,任由你们发落,还请大人就此放过王家的人!”

    苏郡守冷哼一声,还未开口,他身边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突然笑了着说道:“只要姑娘你肯进宫,得了皇上的宠幸,以后王家的人就是皇亲国戚,又有哪个敢惹?苏大人,我们这就请王姑娘走吧!”

    “不!”陈少奇上前拉住昭君,“昭君,我不能让你跟他们走!”

    昭君轻轻地叹了口气,推开了他的手,冷静的全然不似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我们还未完婚,上有皇命难违,下有双亲在堂,陈将军,请――你也放手吧!”

    陈少奇还想开口,突然看到她的眼中充满了哀求,再看看周围如狼似虎的官兵,那些正在哭泣的妇孺,一下子就没了力气,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可以不顾惜自己的生死,可是却不能不顾及这些无辜族人的性命,在这个世上,又有谁能跟天子去争女人呢?

    苏郡守看着昭君,冷笑一声,因为这个女人,害得自己的女儿失去了最后的机会,现在要入宫的,不止是昭君,甚至还有红袖。

    那日苏红袖在家中哭了一晚,虽有众人相劝,但仍是不肯嫁给那个花名在外的败家子,气得苏郡守七窍生烟,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我要入宫!”苏红袖哭得够了,突然站起来跟刚准备出门的苏郡守说道。

    “入宫?”苏郡守吓了一跳,“女儿你糊涂了吗?就算那个陈少奇不识相,这天下间的好男子还多了去了。何况爹正在等那选美使的消息,只要选美使一到,我们就立刻上王家抓人,他们休想顺顺当当的成亲,就算成亲了,爹也可以以欺君之罪杀了他们。你又何苦一定要入宫呢。你可知道那皇宫之中,佳丽三千,嫔妃无数,多少女子入宫到老都见不到皇上一面。况且那后宫女子争斗无所不用其极,你若进去,那就是整日在刀尖上走路,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就连性命也要赔上去啊!”

    “我不管!”苏红袖眼神仇恨而坚定,只要能伤害到那两个人,那就算是让她也一起沉沦到地狱,她也心甘情愿。“爹,我只要进了宫,这个仇,这个气我一定会自己报的,我绝不会让欺骗我的人好过!”

    苏郡守想到不到她竟如此坚持,虽是百般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同意让她入宫。

    而第二日一早,苏郡守接到报告,知道选美使李公公离南郡还有几十里地,便让手下快马赶去,拉着李公公一行人直闯王家婚堂,活生生地拆散了这对将要成亲的鸳鸯。

    苏红袖躲在外面的人群离看着陈少奇痛苦的模样,心头的快意中,竟隐隐地又说不出的伤心和悲哀。

    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了,但他的眼中,始终没有她的影子。

    在这个局里,没有人是胜利者。每个人都是输家。

    南郡驿馆中,李公公一边品着新送来的春茶,一边看着刚进来的几个少女,对苏郡守说道:“这两天贵郡的适龄女子我也看得差不多了,看来这南郡的天地灵气啊,都集中在了令爱和王嫱姑娘的身上,其他的庸脂俗粉,就算进了宫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命。我说苏大人啊,有朝一日令爱成了娘娘,可别望了多关照关照咱家啊!”

    苏郡守干笑道:“那是自然,这一路之上还请李公公多多关照,小女自幼娇纵贯了,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公公多担待些,以后的日子里,她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请公公多多加以管教。”

    李公公放下茶碗,看到他在桌上放了个小小的锦盒,盒盖半启,里面隐隐透出幽幽珠光来,他低头仔细一看,竟是个大如鸡卵的夜明珠,这东西可是千金难求,他不动声色地合起盖子来,收进自己袖中,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是自然,宫中规矩繁多,一时有个行差踏错的也再所难免,只要苏大人让令爱知道听话,咱家一定会替娘娘铺好路子的。”

    苏郡守见他收好夜明珠,心下大定,又忍不住说道:“至于那个王嫱姑娘,不知李公公怎么看的。”

    李公公冷哼一声,道:“人家天生丽质,哪里肯跟咱家这种奴才说话,不过皇上这后宫三千佳丽,美女如云,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见到皇上,她想得到皇上的宠幸,还是看她有没有那个好命能见得着皇上再说吧!”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顿时觉得大为投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再看那堂下来来去去的青春少女,当真是:

    火舞鸾雏一脉香,万芳俯首自柔肠。

    莫道仙姝无寻觅,倾国由来天家藏。

    第九章 勾魂摄魄(上)

    选美官在南郡待了十日,共选了二十名女子入宫候选,这些女子一旦入宫,便是宫女身份,若能通过第一轮遴选,就能封为美人,才能有机会侍奉皇上。若得皇上宠幸,方可提升品阶,上有贵人、昭仪、婕妤,皇后。

    这汉元帝在位之时,后宫有二位婕妤,八位昭仪,三十六名贵人,而有美人称号的有上千人,宫女更是无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