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狼狈得连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都不如。

    那种巨大的落差感，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轻易承受。

    宛如神祗坠落凡间，就此陷入了深深的泥淖之中，再不复以往的辉煌，落魄得叫人痛心。

    莫微羽站在门边，一手紧紧地攥着门把，似乎丧失了走进房间的勇气……她多么希望眼前所见的一切，仅仅只是一场梦，一场虚幻的、不真实的梦。

    只要梦醒了，所有的一切就会恢复到正常的轨迹。

    霍霆琛还是那个蛮横霸道、冷血无情，为了复仇可以不惜代价的家伙！

    她宁愿他自私一点，宁愿他是个薄情寡xing的渣男，甚至宁愿他有负于自己……也不想看到他变成这副模样，明明还活着，却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思想和人格。

    只剩下一个单薄的躯壳，装载着残缺的灵魂。

    身上依旧有着他的影子，却早已不再是熟悉的那个人。

    然而，她再怎么不愿意接受，耳边还是清楚地传来了白晏礼低沉的声音，粉碎了她最后的一丝希冀！

    “这一个月，我尝试了无数种方式，可全都无济于事，他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我是个医生，最好的朋友变成了一个疯子，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微羽目光灼灼，看着坐在窗边的那道身影，只觉得胸腔内不断地涌出难以抑制的酸涩。

    刚刚在听到‘彻底疯了’那四个字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一辆大卡车生生地碾过，眼下听到白晏礼束手无策的自责，更让她有种心脏被反复碾压的感觉，绝望得几近窒息。

    好半晌。

    她才听到一个低哑的声音从自己的喉间涩然溢出。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白晏礼垂下眼睑，眼底yin霾一片。

    “我把全世界最顶级的精神科专家都请了过来，给他进行检查和治疗……但在看过他的情况后，几乎所有的医生都表示爱莫能助，也就是说……他的这个病，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而言，还治不了。”

    “可是……”

    莫微羽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立刻转过头看向白晏礼，不自觉地拔高了声调。

    “不是说你已经在研究，并且找到突破口了吗？怎么会一点办法都没有呢？就算一时半刻不能根治……但总有办法减缓病情吧？”

    对上莫微羽灼热的目光，白晏礼却只能残酷地浇灭她眼底的希望。

    “在没有彻底疯掉之前，确实有办法可以镇定情绪，通过yào物的手段延缓病情的发作，只是……霆琛现在的状态，已经过了yào物治疗能够起作用的阶段，所以……”

    “所以什么？”

    “他疯了就是疯了，以后只会有两种情况……要么恢复正常，要么就一直疯下去。”

    莫微羽黯下眸色，知道白晏礼已经尽力在治疗了。

    但是医学方面的研究，不是说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就一定能有收获的……哪怕白晏礼的医疗团队已经找到了突破口，可就像霍霆琛之前说的那样，没个几年的功夫恐怕很难攻克难关、取得成效。

    说话间，走廊上走来一名护士，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上面放着几颗倒出来的yào丸，还有一杯温开水。

    看到房间的门口站着莫微羽和白晏礼，小护士不由微微低头，有些腼腆地开口道。

    “那个……已经到了墨先生吃yào的时间……”

    见状，莫微羽不由抬眸看向白晏礼，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你刚才不是说……吃yào没有用吗？”

    “这个yào治不好他的病，只是为了防止他的病情继续恶化下去……他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不吵不闹的，很安静。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就会演变出狂躁症之类的并发症来，那样的话……他恐怕就不会配合治疗了。”

    闻言，莫微羽微微垂眸，脸上的表情更加黯淡了几分。

    她转过身，从护士手里接过了那个托盘，轻轻地叹了一声。

    “我来吧。”

    有白晏礼在，小护士自然不用担心，便就没有拒绝她。

    端过托盘，莫微羽低头看了眼上面的yào丸，这才终于有勇气迈步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