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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吴宣仪就很难见到傅菁了。
“朕,命洛王傅菁为戍边长,收复我河西走廊失地,不破,终不还!”
听着大殿上的人慷慨激昂地大声陈词,傅菁深x1一口气,俯身作揖。
“臣,领命!”
收复河西走廊不难,只要有足够的兵力。傅菁看着阵中残破不堪的君帐和jing神萎靡的士兵,蹙起了眉。“这是怎么回事?”傅菁召来副将,问道。
副将看着她,面容多有不屑,试问让一个nv乾yan来统帅一大批的男乾yan,你可服气?虽说都是乾yan君,但根深蒂固的男nv差异还是令这些士兵们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敛了敛瞳,傅菁一拍桌板,“将此人拖下去,杖责二十。”她也不是没有带亲信来的,一听到命令,林提便挥了挥手。
副将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傅菁会玩这么一手,连忙单膝跪下,“禀,禀将军,是上一任戍边长,好大喜功,为了早些回京,非让将士们用r0u身去攻城墙,否则,就治我们的罪……”
傅菁挑了挑眉,“上一任戍边长?谁?”
“是……”副将咬了咬唇瓣,声线有些颤抖,“是汜王殿下……”
傅菁拧着眉,沉默良久,才挥挥手,“下去吧,君帐和草药这类的东西,我来想办法。”
副将有些惊异地看向她,傅菁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嘴里念念有词,“若是山岳地形,y拼?”她摇了摇头,“不行,低谷区太过狭长,骑兵也不行……”她突然抬眼,对着副将说道:“那个,你,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魏羽。”副将俯身行了个礼。
“你说,要是我们先绕到后面去打,成吗?”傅菁指了指地形图,问他,眉眼中是飞扬的神采。
听了她的计策,魏羽有些激动,面庞发红,“若是照您这么布阵,不出三个月,武威必为我军囊中之物了!洛王殿下真乃神人啊!”
傅菁摆了摆手,“接下来的问题是,张掖和酒泉该如何攻下来呢?”琥珀se的眼眸闪着睿智的光,“若是一次还好,第二次,胡军必定有所戒备,张掖,”她点了点地图上的红点,“不好打。”
林提掀开帐篷,“殿下,晚膳来了。”
傅菁看着地图,随手指了指身后,“放哪儿吧。”
林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念叨:“刚刚打饭的军帐都挤满人了,要不是我早些过去啊,走都走不出来。总共也就那么小个门,一群大老爷们挤,旁边也没个口……”
“等等!”傅菁打断了她的话。“你刚刚说什么?”林提被她吓着了,怯怯地说:“我说,打饭的军帐都是人啊……”
“不是这句,你是不是说,军帐门小,大家都出不来,没有第二个门?”林提看着自家殿下的眼神,弱弱地点了点头。会不会被殿下杖责啊,林提咽了咽口水,早知就不那么多话了。
“林提。”傅菁开口。“诶……”林提应了声。
“等我把敦煌打下来,就给你赏赐。”傅菁挑挑眉,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张掖和酒泉啊……不打,也必定是我的!”
不打?不打等着别人给你送上来吗?不过这句话,林提就没敢脱嘴了。
当年八月,傅菁趁着某日大雪,率领军队驻守了武威前方的一座小山,胡军大惊,往武威调了三分之二的兵马,而不知道的是,傅菁早已领兵赶往敦煌,待大军完全离开敦煌境内,不费吹灰之力便攻了下来。
胡军将领慌了手脚,大军改为驻守酒泉,而武威的兵马没等到援军,自乱了阵脚,被副将魏羽率兵攻下。
这整个计策,在外人看来,近乎完美,进退有据,攻守兼备,用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利益。然而,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傅菁在率兵攻打敦煌的时候,被地方的将领一箭s中右肩,差点从马背上翻下来,而林提的匕首,也就在那时,cha进了他的喉咙中。
傅菁被送回京中养伤,临走之前,魏羽对着她,深深行了个大礼,“若不是洛王殿下的绝妙计策,河西走廊也不会这么快被攻下,属下愿永远追随洛王殿下。”
马车内,传来傅菁慵懒的声线,“魏羽,我不在,交给你了。”
魏羽猛地抬起头,虎目含泪,“属下,必定坚守边关,待洛王殿下归来!”
吴宣仪听到傅菁受了伤的消息,脸se有些发白。
“若不是洛王殿下的计策啊,河西走廊估计还要拉扯个两三年呢。”
“是啊,照我们看来,慢慢打是没什么的,可是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嘘,八公主来了,赶紧赶紧,g活去。”
吴宣仪听到她们谈论的内容,嘴角g起一抹冷笑,她才不在乎那所谓的九五至尊现在身t如何,她只在意傅菁,若是,她半身不遂了,或者,她破相了,该怎么办?
两周后,傅菁回到了京城。吴宣仪听到消息,拔腿就往洛王府奔去,直到见了傅菁,看见她发白的唇瓣和肩上的纱布,忍不住,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傻丫头?”傅菁好笑地扶起她,g了g她的鼻尖,“怎么哭成这样?”
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吴宣仪抹了抹红通通的眼眶,嗫嚅道:“我,我以为……”
“以为什么?嗯?”傅菁拍拍她的脑袋,低低地笑了,“什么眼神啊,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
活着回来?不够,我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吴宣仪扯扯她的袖子,低声问道:“那,姑姑,你还走吗?”
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傅菁这才站直了身子。“养完伤还要回去一趟。”她看着吴宣仪担忧的目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次不打仗,只谈判,除非胡国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拍拍吴宣仪的肩膀,“丫头啊,以后记住,事情不会永远顺意,但求无愧本心,方是为善。”她好像意有所指,吴宣仪似懂非懂,点点头。
“那我去休息了。”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傅菁笑了笑,走进屋内。
吴宣仪很快知道,傅菁指的是什么了。
她十五岁这一年的腊月,先皇驾崩,留下的遗诏竟是,“由八公主吴宣仪继承大统。”
她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当了皇帝,就这么简单地成为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
大殿上,有着别处难及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