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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闹重生第9部分阅读

      鸡飞狗跳闹重生 作者:rouwenwu

    还有什么?

    但危险性呢?她之前想到的危险性呢?食品行业必须要求的健康问题,树大招风,一旦出现差错该怎么办?她老妈能管好更大型的企业吗?

    “你脑袋上冒烟了。”

    一直很沉默别人不问绝不主动说话的李长生突兀的冒出一句,板着脸瞪着秋上林。

    “啊?”

    李长生接过张红卫笑眯眯递来的冰棍,有点为难。他不喜欢吃甜食,但又不好拒绝——不并非不想,而是无法,不能。

    张红卫视他们的拒绝如无物。

    顺手递给已经捧着一根舔来舔去的秋下林,告诉上林:“你想的太多,脑袋上冒烟。”

    唔,如果不想脑袋上冒烟,最好直接就去做,而非瞻前顾后,左思右想。

    1

    龙灯和打斗

    正月十五吃元宵舞龙灯,是子房镇多年的传统,日本人占领时期不能阻止这项传统,文革时期革四旧没能阻止人们的热情,日子好过啦,各村各镇更是大串联,商量着今年要会灯。

    所谓会灯,就是十里八乡组织的龙灯队元宵节这天约个时间,约个地点,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来遛遛,看究竟谁家龙灯舞得好。

    这可关系到实力和面子问题,不单是秋家村,红星印刷厂做为子房镇数得着的国营企业,为鼓舞士气丰富职工文化娱乐生活,决定也要参加这次的活动。

    厂领导诚挚邀请秋建国来耍龙头——一耍龙头是体面活,一般人想耍还得不到呢。

    秋建国自家忙着扩规模,哪有空有心玩儿,自然忙不迭的辞谢了,当然,为感谢厂领导的厚爱,他也捐了一笔钱,给厂里的龙灯队购买服装。奇qisuu書网

    元宵当天,街面上车水马龙,十里八乡赶来看灯的乡亲把街面挤得水泄不通,下林被绳子绑着,着急的往前挣,绳子另一头牵在李长生手里。

    不怪上林狠心,秋下林是自作自受。

    说起来他实在是顽固不化,上林费尽心思教化他,就是块石头也被感动了。偏他心里知道他姐为他好,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腿,总爱四处乱溜。

    前几天又趁上林不备,和他的结拜兄弟跑出去玩耍,给一帮不长眼的家伙截住,要收保护费。秋下林是什么脾气?他不收别人保护费就谢天谢地,怎肯受欺负,两方打了个落花流水,他们这边人小力单,下林被揍成猪头。

    回家以后上林看了就来气,操起扫帚又把他追的满院鬼叫鬼跑。

    对他惹祸的本领上林深有体会,今天人多热闹,怕他再闯祸,索性拿绳子绑住,给李长生牵着他,就不信他能扎翅飞到天上去!

    李长生其实挺不以为然的,那天他不在,要是他在场,秋下林绝不会被人揍成猪头,他肯定能把对方揍成猪头。上林听了这话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看着两张同出一辙桀骜不驯的脸,恨不能把他们填到炉膛里当成地瓜呼呼的烧了!

    本来他觉得今天这一出完全没必要,有他在,秋下林能往哪儿跑,能闯什么祸。秋下林听完他的意见没有二话,绳索一塞:“他要跑了或者闯祸了,我把你扒皮抽筋外加挫骨扬灰!”

    李长生歪歪头,扒皮抽筋不陌生,挫骨扬灰是个啥子东西吗?

    下林看出他李哥疑惑,狗腿的凑上去:“我姐狠着呢,要把咱俩烧成灰还得扬出去让风吹走喽。”

    长生一听,这最毒妇人心哪,看不出来秋上林文文弱弱的,居然也懂江湖上那套。

    摄于秋上林的毒心肠,虽然对绑犯人似的绑秋下林他很有意见,但还是将绳子紧紧攥在手里,时不时照顾着身边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的上林。

    他们跟在红星印刷厂龙灯队后面,厂里的家属抱着牵着孩子,大人小孩儿欢笑着聊着,比较自己厂里和别村龙灯的差别,我们厂的龙灯多漂亮,瞧瞧裹龙身的黄布,专门从市里百货大楼扯的,颜色鲜亮活泼,花纹精致巧妙,哪像别村的龙,看着黄不拉几土不拉几的。

    再瞧舞灯的人穿的衣裳,不也比别村鲜亮?

    再瞧…,嗨,也甭瞧了,怎么瞧都比别村的好!反正就是好!

    自行车后座装着箱子的小商贩跟在人群旁边,高高的挑出一根竹竿,花花绿绿挂着冰棍包装纸,既有兴隆最初生产的‘节节高’和‘小白兔’,也有后来加入生产的其他较为精良的品牌。总之花花绿绿挂着的,几乎都是兴隆厂的产品。

    不时有小孩子捏着钱跑过去:“我要小白兔!”

    “我吃巧克力棒!”

    “香蕉香蕉,要香蕉味的!”

    上林看着小贩红火的生意,有点眼馋:“哎,过去买支雪人。”

    李长生捏着钱,牵着下林到了小贩车钱:“三支雪人。”

    对方怔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雪人是什么东西。随即想起,没有兴隆厂里的冰棍之前,他们卖的大都是雪人头,自从兴隆开办,已经很久没人来买雪人了。笑着:“现在都不吃雪人了,来来来,你尝尝巧克力棒,可好吃了!”

    李长生回头询问上林的意见。

    踉踉跄跄的挤过来,皱着眉:“怎么会没有呢?雪人多好吃呀,比巧克力棒不好吃多了。”

    小贩不乐意,打量眼一小姑娘,看穿着家里挺有钱的,怎么就不分好歹呢?

    不满道:“小姑娘怎么说话呢,这可是兴隆冰棍厂的冰棍,不比杂牌子的什么雪人好吃的多!兴隆可是咱子房镇的,都卖到省城去了!”

    小贩急赤白脸的争辩,倒叫上林扑哧笑了:“我知道我知道,咱镇的骄傲吗。你别着急,我不爱吃巧克力棒,给我拿支小白兔吧。”

    小贩一边从箱子里掏,一边嘟囔:“好的不吃吃便宜的,真会过日子。”

    下林嘴巴一瘪,正要回嘴,突然旁边有人插话:“她恐怕是全镇,不全国最会过日子的小孩儿了!”

    上林惊喜:“林老师!”

    可不正是小学老师林同茂。

    “林老师,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我去你家拜年你,但你不在家呀!”对这位老师,上林一向深有好感。

    林同茂笑着摸摸下林的头:“你也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呀。我回老家过年了,前几天才回来。”

    说着话,大家结伴追上队伍,朝龙灯会的集结地点走去。

    林同茂一路走一路问:“殷夜遥呢?”

    看到了个陌生的小孩儿,神情阴鹫不下殷夜遥,却不见了他。秋家的孩子还真不让人放心,你看她结识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眼神凌厉。

    “殷哥忙!”下林舔着冰棍,抢答。

    殷夜遥过完春节就再没见他出现过,看来实在忙得厉害。

    到了会灯的大空场,已有附近村子的龙灯在等候,各村几乎全体出动,把个空场围得水泄不通。

    下林人小个子矮,怎么蹦都看不见,急的直打转。李长生牵着绳子,感到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蹦到这儿一会儿蹦到那儿。

    “我带他高坡上看去?”询问上林。

    不远处有个土堆的高坡,已经有不少孩子占据位置。

    等上林点头,下林欢叫一声,顾不得上林的嘱咐,率先朝土坡跑去。

    上林的唠叨说到一半没了对象,嘎然而止,望着他无奈的摇头。林同茂看着她,也同样摇头。

    小小孩子,倒像活了半辈子的老人,时时处处谨慎自持,对自己和弟弟的要求又严格。谁家的孩子这个年龄不疯玩?也就秋家姐弟,做生意不算,天天早起描红写字,晚上又看书到很晚。

    “上林哪,我去年跟你提的,你当真不打算考虑?”他惜才,实在觉得这孩子就这么放着可惜了。

    她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已经开始的舞龙灯:“不想。我想有个正常的童年。”

    林同茂忍笑,你正常?你若正常,我就是校长!

    “上学呢?你既然不肯上幼儿园,不如早点读小学吧,将来早点毕业早点工作。”

    林老师实在是…锲而不舍!

    她苦笑:“林老师,我才六岁,入学年龄是八岁!”

    林同茂不以为然:“以你的知识,直接读三年级都没问题。”

    说到自己的专业他格外兴奋,规划着:“你看啊,你今年暑假就入学,明年跳级读三年级,凭你的聪明,也许还能再跳一级。本来就比其他人小,又跳了两级,等到你考完大学也就——十九岁!十九岁的大学生哇!”

    他感到自己热血沸腾,想起自己会培养出十九岁的大学生他就开心哇!

    上林摇摇头,聚精会神的看龙灯赛,不管林同茂在边上神神叨叨的计划。

    八岁入学啊……

    若有所思,看了眼土坡上,他们没能占到好位置,李长生把下林架到脖子上,他两手牢牢固定着下林的腿,头也不能抬起,半垂着,听凭身边的人欢笑尖叫,对近在咫尺的热闹视而不见。

    长生九岁了呢………比别人晚了一年入学,他姥爷又成天不着家,对他不管不问。

    过完年给他找找关系,插班进一年级?

    其他孩子可都已经学过半年了,也不知他能不能跟上课程。或者给他补补课?

    她这边筹划着,突然土坡的方向传来阵阵喧闹尖叫,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上林一抬头,不见了李长生和架在他脖子上的下林。

    仔细看,一群人围一堆,有着急的,有兴奋的,呐喊助威的。

    她心里一咯噔,坏了,俩人又闯祸了!不顾林同茂兴奋的嘟囔,拔腿就朝土坡方向跑。

    林同茂回神,哎哎的叫着,排开人群去追。

    秋上林心里七上八下跑的同时,秋下林正在人群中间,灵活的这边一钻那里一窜,抽冷子给正和李长生打的难解难分的家伙一拳。好几个人都恨他恨的牙痒痒,想抽手出来揍他,又被李长生牢牢缠住。

    等上林分开看热闹的人群,定睛一瞧,好嘛,两个人对五个,还都是十五六的大孩子。

    哎,等等,有个人怎么看着眼熟呢?

    气急败坏,大喊:“程冲,你小子敢动我弟弟一根手指头!”

    程冲揪着秋下林的衣领,拳头高高举起,正想给这天怒人怨的坏小子狠狠一拳,外围突然传来母老虎的怒吼,他愣了一下,拳头高高举着,就没放下去。

    咋听着这么像秋上林呢?

    正疑惑的四下看,耳边又传来吼叫:“程老九,你小子再不放开我弟弟,老娘这就去你家把你小子做过的坏事说给你爸妈听!”

    找着了,找着了,就跟眼前呢,瞪得俩眼溜圆,小拳头攥的死紧,呲牙咧嘴的威胁。

    他气极了。

    妈的,怎么到哪儿都有秋上林!

    我是‘你小子’?老子比你大着好几岁呢,你叫老三哥哥,叫我就是‘程老九’?

    你还敢对我爸妈告状去?

    还什么什么,你弟弟,你弟弟我还不认识啊,那贼精贼精的,跟小猴似的!

    等等——弟弟?

    他迟疑低头,仔细打量被自己勒住衣领,呛得直咳嗽的小家伙。

    好像,有点像………

    这时节,秋上林冲了过来,手里捏着不知打哪儿找来的枝条,没头没脑的瞎抽。

    老九吓得放开手里挣扎不停的小家伙,躲到一边,叫:“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我不知道!”

    我要知道还能揍他?我躲还来不及呢!

    下林一看他姐救场,又生龙活虎起来,大喊:“揍他,揍他,左边,右边!”

    上林恶狠狠的回头瞪他,直到他吓得消声。

    又举起枝条冲向打得难解难分的李长生,同时大喊:“我抽死你们这帮不争气的!”

    立刻就有人回头要来抓她,躲到一边的程老九吓得大喊:“别别别,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我疯了才跟你是自己人,我疯了才觉得你还是可造之材还想着改造你,我疯了才相信秋下林让他离开我的视线,我疯了才觉得我能改变他的性格和他的人生!

    越想越灰心,越想越心酸,再看已经停手的李长生,眼睛红得像兔子,怒火直喷,整张脸狰狞可怕,愤怒的喷着气,哪像个九岁的孩子?

    我都遇上群什么见鬼的人哪!

    她打心里愤怒,打心里无力,眼泪随着酸意泛上来,涌到眼眶里,扔下枝条掉头就要走。

    下林扑上来抱住她的腿:“姐,姐,给我报仇!”

    她一言不发,用力挣脱。

    程老九也扑上来,他不好抱大腿,只能抱住胳膊:“哎哥们儿,别价啊你,我和他们闹着玩呢,真的!”

    她现在拔腿走了,回头到我家告状,我爸我妈给我一顿胖揍,我找谁说理去?

    李长生似乎方方才从打斗的刺激和愤怒中清醒,目光茫然,瞅着下林抱着人悔不当初就差痛哭流涕了,心想坏了,只顾自己打,忘记照顾他了!再一看他抱着的人,铁青脸愤怒眼,两行泪水在白嫩嫩的脸蛋上横流,不是秋上林是哪个?

    上林恨恨的抹把泪水,发狠:“我就不该相信你们!”

    老九的几个哥们走到他身边:“这谁呀?”

    老九苦笑:“你们不都想见让老三改正归邪的小丫头吗,哪,就她!”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乃们都不介意花钱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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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战

    秋下林最近的日子不好过。虽说向来都不好过,但在他妈的庇护和他自己的插科打诨下,他姐虽然管教严格,却也不至于拘着他。但自从元宵灯会……

    自从……泪涟涟,想起来都是伤心往事呀……

    秋上林迈开大步在前面走,李长生不声不响的跟在身边,秋下林捣着小短腿边喊姐姐边在后面追。

    这趟完蛋了,回家又要挨罚了。

    走着走着,发现方向不对,咋就进了兴隆冰棍厂呢?咋就推开他妈的办公室呢?

    张红卫正和几名技术人员商谈新品种的事,突然碰得一下,门被粗暴的推开,她不耐烦的抬头:“谁呀,也不敲门!”

    愣住了,女儿脸上还挂着泪,唬着脸站在门口。

    虽说已到正月,但天气尚未回暖,外面的风依然刺骨,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冻得,秋上林的脸呈现不正常的红晕,长生和下林怯怯的站在外面,也不敢进来,也不敢说话。

    “这是怎么了?”把女儿拉进屋里,缴了个热毛巾给她擦脸,问自动自发贴墙角站的儿子:

    “你姐怎么了?”

    下林嗫嚅,抬眼皮撩一眼,不说话。

    看一眼铁青脸的上林,再看一眼怯怯的下林,顿时明白了。

    “秋下林,你又犯错了是不是!”

    冷笑:“他犯错?他怎么可能犯错?他浑身上下都是对的,怎么会错!”

    嘲讽的语气一出,更让张红卫纳闷,这俩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吵架?

    下林的管教和丈夫都交到了女儿手中,也从没在意过他们之间的打打闹闹,反正今天打明天好,秋下林前一秒还骂姐姐呢,后一秒就姐姐长姐姐短。

    看了看儿子可怜的样子,心软想着当次和事佬:“好了好了,秋下林快点来给你姐道歉!”

    她冷笑声越发大:“可别,我不敢。人是谁呀,人南拳北腿略知一二,英雄本色势不可挡,我可不敢当他的道歉。别说道歉,他给我当弟弟都亏了,哎妈,你当初怎么就先生下我不是他呢,他要给我当哥哥多好,我不用管他,他来管我,我也看看,英雄凭什么照顾他妹妹!”

    哟,今儿气得不轻,胡话都说了!

    张红卫转到儿子身边,低声问:“到底怎么了?”

    “我跟人打架了。”心虚,声音小,顿了一下,又提高点声量表明立场:“不是我们先动手,是他们先动手的!”

    你们?再瞄一眼摆出一副与我无关我是无辜的关我屁事表情的李长生,恍然。

    哦,原来两头一起闯祸,才惹得母老虎这般生气。

    张红卫细思,我最近没犯啥错吧,没把柄给她抓吧?我得先想好喽,没有把柄才能帮他们解围,要有,我就得仔细思量思量。

    想呀想,哎,我瞅着小上林的眼神咋不对劲呢?不是,你尽瞅我做啥?我是他老妈没错,你也是他姐,他的管教你一手接,手指头都不让我和你爸动,还瞅我,再瞅,再瞅我也是你老娘,我还能心虚怕你?

    得得得,你也别看了,我也不给他撑腰了,皮猴子,活该给你教训!

    “那个,小张啊,刚才说的新产品,咱们再研究研究。”丢下一句话往外走,走到门口似乎才想起屋里的一儿一女。

    “上林,有话好好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可别给我打坏喽!”

    落荒而逃。

    儿哇,娘没本事,娘也受你姐管制哇……

    他既没挨打也没挨骂,他姐爬起来就回了家,二话都没有。到家也不吃饭,蒙头大睡。他心虚,李长生无所谓,下林有心请他李哥求饶,李长生困惑:

    “道歉?为什么道歉?”

    “我们打架了。”

    李长生淡淡的:“又不是咱俩打架。”

    下林摸摸后脑勺,没错,不是咱俩打架。

    “可是我们打了别人。”他姐就气这个。

    李长生比他还纳闷:“他们先动了手,而且他们曾经把你揍成猪头,我为什么不能动手?”

    下林呆了呆,对啊,别人先打了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还手?无奈:“可是我姐不喜欢。”

    李长生更加困惑:“她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道歉?”

    下林又呆了呆,对啊,李长生不是自己,不在乎他姐是否生气。但是——

    “你个白眼狼!”小小的心灵愤怒了,我姐对你这么好,管你吃管你穿,面面俱到的照顾你,你凭什么说不关你的事?

    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就是!

    愤怒的转身离开,回到屋里小心掀起帘子,被子里头他姐连动都没动一下。

    瘪瘪嘴,拿出宣纸练字,我写一百张,我写一千张!

    秋建国下了班,正打算直接去厂里,厂门口看到一小人儿,低着头,映着西下的夕阳,无限悲凉。

    “下林,你怎么来了?你姐呢?”

    秋下林抬头看到老爹,瘪瘪嘴,哇的一声大哭:“我姐,我姐她不起床!”

    上林病了,烧的迷迷糊糊,被子裹着直冒冷汗,从心里凉透到外面。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她做了很多梦,梦很真实。

    梦里,秋下林又被打的血肉模糊抬了回来,妈妈急得直哭,爸只会叹气,他一清醒却拔了吊针,嚷嚷着要灭别人全家砍手断脚。

    好几人都按不住他,让他挣到门口,警车呜呜的开过来,车上跳下两个实枪荷弹的警察,黑着脸把他硬拉上车,说:“秋后处斩,准备棺材吧!”

    妈当场就瘫在了地上,她扶着妈,连眼泪都流不出。

    “上林,上林!”是爸的声音。

    “上林,上林!”是妈的声音。

    “姐姐,姐姐。”带着哭腔,是幼年秋下林的声音。

    没死?没死?

    松了一口,意识陷入黑暗中。

    第二十八天,幽幽的叹气,放下手里的毛笔,望着日历发呆。

    过了半天,扭头问:“哥,你就不着急?”

    李长生目不斜视:“着急有用吗?”

    着急还不如握好手里这支见鬼的笔!

    “我姐都二十八天不和咱俩说话了,你不着急?”

    “她忙她的事,没空说话。”

    我忙的我字,也没空说话。

    话说回来,秋上林天天早出晚归,忙着摩卡猫猫的什么童装,对自己和下林正眼不瞧,无论下林如何赔笑脸说好话都不管不问。家里的气氛诡异到极点,张红卫又忙着扩生产,认为儿女之间闹点小矛盾再正常也不过。她小时候,底下那群弟弟妹妹哪天不打的天翻地覆?

    李长生微微弯起嘴角,呵,别扭的娃子,为丁点小事别扭到今天,至于嘛。

    还有秋下林,傻孩子,给他姐箍的太紧,脑子都箍傻了。你以为每天乖乖练字不出门就能让她消气?

    至于我为什么每天练字………我想练字,我觉得练字特有范!

    摩卡猫猫童装面市从年前就开始计划,本来打算等到今年暑假,趁着开学前的购买热潮推出,但年前很多人都托关系到处求买童装,张红卫送年礼,问上林从南方带回十多套,就这还得罪了不少人。

    单看本省已如此狂热,更不用提南方各省。

    虽然文具都产自南方工厂,但她原本还没进军南方的计划。原想着稳打稳扎,先把本地的市场稳固住,再慢慢图取北方市场,至于南方么,她放在最后。南方市场大,但不好进,专门为摩卡猫猫写的小说已经找人画了出来,上林很满意,找了出版社,准备印刷发行,等漫画风靡一时,全国市场还不手到擒来?

    谁想殷夜遥找的制造工厂出了内贼,他们的销售科长见财起意,偷偷把猫猫的文具卖给了几家四处寻找新奇文具的校园零售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等到他们驻工厂的人发觉,摩卡猫猫这个品牌,早在几个城市里风行。

    上林和殷夜遥商量了下,决定提前出售童装,就从南方入手。虽然殷夜遥也是摩卡猫猫的股东,但他近来被华哥看得死紧,根本腾不出功夫来管这档子事,事事都得上林自己管,简直是头都大了。

    每天回到家里看见秋下林和李长生,更是满肚子的气发不出来。

    不争气,忒不争气!

    为了让下林修身养性,磨砺他好高骛远好勇斗狠的毛病,上林费劲了心思。谆谆教诲不说,每天陪他练字,讲故事,听评书,尽力满足他的要求。为弥补对他的严格要求,别家孩子拥有的他都有,别家孩子没有的,她想尽办法给他买。

    究竟出了什么差错,或者他从骨子里恶劣,无法根治?

    总之一句话,她生气,很生气,她怕自己教不好秋下林,激发他的逆反心理,如果真的有一天警车呼啸而来把他带走,上林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

    我重生了,重生的我管不好一个五岁的孩子,很失败。

    别人重生一帆风顺,钱财事业手到擒来,怎么到了我就变成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呢?

    重生后,第一次,她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甚至怀疑重生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人小鬼大白日做了一场梦。

    无法面对自己的无能,于是不想面对家里的两头。

    晚上回家,爸妈照旧在外面应酬,摆了一桌菜,两头老实的坐着,筷子都没动。

    看到她回来,秋下林开心的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粉红色印着猫头的包包:“姐,你回来啦。”

    淡淡的瞥他一眼,没有应声。

    洗手,洗脸,头疼愈裂。

    她应对不了日复一日的工作、计算、谋划,小说里重生者的聪明才智足以应付一切,到了自己手上,都复杂的难以应对。

    自从发现偷盗事件,她停止了猫猫在原有工厂的生产加工,转而寻找更好的厂家。华哥建议他们自己设立工厂,但她认为现有条件还不够——或者说,她不想设立下级工厂,有风险不说,操心多麻烦多,自己如今年纪小,也不能四处乱跑,殷夜遥本就玩票兴致,根本撒手不管。

    在她的坚持下,摩卡猫猫的文具生产包给了本省的某家面临倒闭的文具工厂。童装还在南方生产,上林采取后世里大品牌的模式,零件外包,计件付钱,她提供原料,对方只需照她的要求制作,制作完成后由她统一发配,统一放到各地摩卡猫猫文具店里销售。

    麻烦了些,但保证品质和品牌价值,上林深知品牌的重要性。

    “姐,我哥做了麻辣鱼,你尝尝?”下林殷勤的夹一筷子放到她碗里。

    上林呆了呆,李长生会做饭?

    他在对面,假装面瘫。

    沉默着,咀嚼,无视下林的期盼。

    “好吃不好吃?”渴望的看着他姐。

    姐呀,求你了,说句话吧,好歹说句话吧。

    又讨好的夹菜到碗里:“我和我哥今天写了二十八张大字,我还学会了十个字!”

    依然沉默。

    “我和我哥把屋里收拾了,你看干净吧?我们还洗了他的床单。”

    沉默。

    李长生看着下林期盼的小脸一点点黯然,直至沉寂,气不打一处来。

    有完没完?你生气整整个月,咱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就在家里写字打扫卫生,白大娘都说我俩能得小红花了,你有完没完?

    啪的撂下筷子,无视下林猛打眼色,拽起秋上林就走。

    拽着挣扎的秋上林到了自己屋里,关门,上锁,拉窗帘,无视下林在外面叫门。

    他拿了棍子出来,塞到上林手里:“来,你有气冲我发,别不阴不阳的整天折腾!”

    蹲下,稳稳的扎了马步,拍拍胸脯:“照这儿打!”

    上林最恨他们这副流氓相。别人她管不着,自家的孩子不许耍流氓!

    棍子一抡,心一横,照着屁股狠狠揍了下去:“打架,哈,打架,打架你们还有理了哈!”

    李长生是被揍大的,果然眼皮都不眨,再说,就她那点力气,能有多疼?

    听着她还是生气打架的事儿,你说这不无理取闹么,都过一个月了,对方都说了是误会。

    “他们先动手打我们,难道我们就任他打?”

    “你不惹别人怎么打你?”

    “他们把下林揍成了猪头,我就不能报仇?”

    “报仇?你是不是还要杀人全家?你看看下林学成什么了——满脑子武功大侠仁义打斗杀戮,简直就是土匪!要进监狱的!”

    上林气极大吼。

    李长生愣了。

    监狱?

    “你有病吧!”他断定。

    “你才有病!”

    “你就是有病!小孩儿哪个不调皮?你瞧瞧院里的小孩儿,再看看下林,乖多少!还监狱,我们又不偷不抢,打个架而已,我小时候一天三顿打不到天黑,也没进监狱,他算什么?”李长生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大人。

    上林冷笑:“长大后呢?小时偷针长大偷金,三岁我就能看到老!”

    两人争执不下,白大娘敲门:“上林哪,开门,开开门。”

    两个斗鸡眼似的,一个蹲着一个站着,一个拎着棍子一个瞪着眼睛,谁都不服谁。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可砸门了啊。”白大娘用力。

    上林气得呼哧呼哧喘气,砰的一下拉开门,倒吓了秋下林一大跳,他也顾不得姐姐生气,滋溜钻进屋里瞧瞧他哥可还喘气不喘。

    白大娘将上林叫到自己屋里,给她端了一杯水,好言好语的劝:

    “孩子,大娘知道你懂事,你聪明。但你弟弟还是个孩子,你对他要求太高了。”

    上林楞,我要求高吗?

    “看看咱院里的孩子,哪个有下林懂事?既知道照顾你,也听你的话。孩子嘛,这个年纪都淘气,你觉得说几次不听就是大罪了?看看隔壁那几个皮猴,天天挨打,哪个乖乖听话了?下林算不错的,你这么管着他也听话,说练字就练字,说学习就学习,你说一声屋里脏了他拿起扫帚就跟着你大扫除——你瞅瞅,别说咱院里,就说方圆百里这些村儿,谁家孩子不疯玩只知道闯祸?”

    白大娘实在看不下去,决定好好说道说道。

    “大娘知道你心大,将来是做大事的料,可你不能拘着你弟弟也和你一样吧?一样米养百样人,不能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聪明吧!”

    她张口:“大娘,你不知道,我…”

    说不出来,不能说出来。

    你不知道,我害怕,我害怕他不走正路,将来走了邪路。

    但这话她怎么敢说?

    “就说今天吧,长生为了学麻辣鱼,给厂里的小四川打扫了一个星期的卫生,今天拾掇鱼把手都给扎破了,他才多大呀!别看他闷不吭声的,他心里有数!你们家对他好,可你看看,你爸妈不在家,煤球啥时让你搬过?别的孩子看他一眼,他都要打人,你整天呼来喝去的,他说过什么?”

    接触时间越长,白大娘越不把她当小孩子看待。

    “好孩子,别钻死胡同,你说害怕以后他们不学好——可哪个孩子不是这么淘气过来的?这是男孩子的天性!”

    上林困惑,我真的做错了?过犹不及?

    可是别人家的孩子也都没跟小混混打架,也都没有三天两头的招惹地痞流氓呀?就我家这两个,三天两头的,不是被打就是打人。

    带着困惑思考和微微歉意,回了家。

    桌上摆着尚未吃完的饭菜,李长生黑着脸坐着。

    下林背上绑根了棍子,过来,垂头:“姐,你要还没消气,揍我吧!我负荆请罪!”

    她突然想笑。

    积攒了一个月的气愤突然化为无有,似乎真的大题小做了。

    但还是板着脸:“揍你管什么用?我揍你的次数还少?你哪次真的听进去了?还有啊,这招跟谁学的?又是你殷哥?”

    下林人小鬼大,瞅着他姐脸色好转,打蛇上棍,笑眯眯:“没没没,前几天遇到了林老师,他教我的。”

    林老师,林同茂?

    脑海中灵光一闪。害怕他们和小混混有所牵扯,害怕他们学坏了,为什么不送他们去学校?

    是啊,现在没人管,自己又忙不可能面面俱到,但一旦进了学校,功课和各种规矩压着,上学放学都有固定的时间,他们还能学坏到哪里去?

    她盘算着,李长生九岁了,入学已是晚了一年,下林虽然才五岁,但找找关系也不是不可能。送他们进学校先学着点,或许是个好主意——等下,现在学校都已经开学了,自己又忙不可能入学,不如等一等,等到九月份开学,到时摩卡猫猫的事情布置好了,自己陪他们一起入学!

    想到这里,脸色稍霁:“算了,我不打你。但你们也要和我做个约定。”

    下林连忙应承:“没问题!”

    “从此以后,不许再和街上的小混混有牵扯!”

    李长生问:“要是他们来惹我们呢?”

    “绕着走!”

    我明天就去找老九,告诉他从此看到你们绕着走,就不信还能学坏!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不能理解,认为上林小题大做,管的太严。

    下林其实是以我一位朋友弟弟做原型的。男孩子很聪明,就因为小时候父母整天吵架,后来离婚,就此堕落,他的成绩原本在学校排前几名,初中开始跟着街面上的一帮小混混逃学打架,后来辍学不念,后来进派出所成为家常便饭,再后来成了本地帮派的小头目,每次严打,我那位朋友都吃不好睡不好,一听到手机响看到陌生号码就害怕,生怕弟弟给逮了进去。

    我们没有真实的经历,于是无法体会她的恐惧。

    她曾经跟我说,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她一定一定多关心他,不让他学坏,哪怕是每天把他和自己绑在一起!

    她的心愿已经无法达成,前几年她弟因为蓄意伤人罪判了六年,他砍伤了初中老师的妻子,原因只是初中老师曾骂过他是没人管的孩子。

    上林现在的心情就好比我那位朋友,处于惊心胆战中,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怕惊动了秋下林的劣根。

    也许矫正过妄,但这才是亲人的真实反应。因为爱他,所以严格要求。

    没有规矩的生活写烦了,接下来他们将要进入小学,开始新鲜的学生生活~~~~~ 1

    水手服和银镯

    “快点谢谢张阿姨。”省食品公司供货科科长的妻子是省中心小学的数学老师,恬静文雅,知书达理。

    她读小学三年级的儿子乖巧的说:“谢谢张阿姨。”

    头也不抬的摆弄着新到手的整套文具,摩卡猫猫最新出的成套男生文具。包括书包、铅笔盒、作业本,还有一套蓝色的衣服。他的妈妈帮他把衣服和文具都放进了书包里,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带着墨镜酷酷的小猫,得意的想,哼,这下我的可比臭大头的文具新鲜了。

    它叫卡布奇诺,是摩卡猫猫的表弟,又聪明又机灵,打得一手好篮球,是个酷小子。

    张红卫礼貌的笑了笑:“不客气。”

    转向科长的妻子:“你儿子真乖。”

    她不无骄傲:“乖什么呀,就知道淘气。不过学习倒一直是班上第一名,有点小聪明。”

    大约没有父母不喜欢夸耀自己的儿女。

    张红卫很礼貌很有分寸的笑:“一看就知道。”

    一看就知道,能造钱的主儿!

    衣服一百二,整套文具包八十五,是普通工人家庭半年的工资。他挥一挥手,花了我二百零五。

    在省城百货大楼的对面,摩卡猫猫精品文具屋,漂亮的售货员笑容甜美,态度殷勤,同百货大楼里那些动辄给人白眼的售货员形成鲜明对比。她当然要殷勤,态度当然要好,对方一出手可就买了价值两百元的东西。

    她看到了小男孩的狂喜和张红卫的出手大方,在心里估计又是花钱送礼求人办事的,她不知道,张红卫的心在滴血——不为浪费了钱,而是这明明就是她女儿的店,我在女儿店里拿东西,却必须要掏钱!

    秋上林,尼把价格定的这么高,我看你一年能不能逮到一个宰!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被宰还心甘情愿的并不止自己一个,省城的孩子们,都以使用摩卡猫猫的产品为傲。

    她有点气馁,自家工厂得卖上多少支冰棍才换得到她一个铅笔盒?

    她和省食品公司早有联系,经人介绍认识了供货科的科长,并与他们一家成了朋友,这次为奶精的进货渠道来请教,在最繁华的地段的饭店请他们一家吃饭。

    红烧狮子头,蟹肉灌汤饺,九转大肠,油焖大虾,炒青菜,服务员最后端上一盘酸辣土豆丝,张红卫笑笑,和蔼客气的说:“放在我们这位小朋友面前。”

    他的母亲笑笑,不客气的接受:“这孩子娇气,挑食,可就爱吃酸辣土豆丝!”

    她也附和着:“小孩儿都爱吃,我家那俩孩子也是,给他们一碟土豆丝就能下饭。”

    对方自恃城里人,虽然对方开工厂有钱又怎样,还不是得奉承着丈夫和自己、难免就有点高人一等的感觉。

    话里不自觉的带了优越感:“倒挺好养活的——哪像我家小北,要是单给他吃一碟菜,保证甩脸子给人看!从小他爷爷奶奶惯得!”

    张红卫只是和气的笑。

    今非昔比,她也不是当日印刷厂里个一月十九块钱的临时女工,见多了世面见多了位高权重的人,对方这种家里有点小权势就以为不得了的人,也不是打过一次交道。

    也就现在还有点用吧。

    暗忖着,上林分析着省食品公司没几年红火头了,随着商品经济的崛起,从前集中分配式的市场到退出了历史舞台的时刻。她此次过来不仅仅为奶精的购买——要买奶精哪儿没有,用得上找他们?

    不过想多搭一条线,为以后早做打算罢了。

    没有哪个当父母的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夸奖自己的孩子,她也不例外。但她不能说,非但不能说,还要藏着掖着。

    一来上林不喜欢,二来,难道要她告诉对方,你儿子爱不释手的文具都出自我女儿之手?太惊世骇俗!

    秋上林从来不喜欢父母拿她和弟弟同别人家的孩子比较来比较去,压根就没可比性嘛!她和弟弟这么聪明,这么能干,难道故意说出去招人嫉恨?

    张红卫屡次带她出席酒桌炫耀不成,也就死了这份天下母亲心。

    好东西藏在锅里吧!

    正寒暄说笑,服务员开了包厢门上菜,有几个人在大堂经理的殷勤引导下正往楼上来,她无意中扫过,愣了一下,门被带上,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

    在心里摇摇头,嘲笑自己忙的都出现幻觉了。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省城!

    过了一会儿,科长的儿子出去上厕所,刚走没一会儿,突然跑进来扑到母亲怀里撒娇:“妈妈,妈妈,我不要这身衣服,我要买新的!”

    他在外人面前如此不给自己长脸,她在外人面前也沉下脸:“胡闹!你张阿姨给你买的衣服多好看,学校的其他小朋友都没有!”

    他撒娇乱拱:“不要不要,我要外面那个人穿的!”

    张红卫笑笑,站起身牵着他的手:“走,阿姨陪你去看看,看好了我们待会儿去买,好不好?”

    他破涕为笑,蹦蹦哒哒的拽着张红卫朝走廊去。孩子的母亲无奈的叹息一声,也起身跟上,科长好奇,边说惯得不像话,也要去看看,|奇_书_网|究竟是怎样的衣服让儿子闹腾。

    包厢门打开,他指指拐角处一背对他们玩耍的孩子:“就是他!”

    那男孩子穿勒合体的水手服,脚上踏了浅蓝色的一双运动鞋,要多利索有多利索。

    他闻声回头,两方都怔了。

    “妈?”水手服男孩儿一说话,张红卫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下林,你怎么到这里来?”张红卫更纳罕,明天就要开学,他自己怎么跑来的?

    纳罕之余薄愠上心,和气的笑脸不见了,皱着眉往前走:“怎么回事?谁带你来的,你爸呢?”

    想当然的意以为丈夫有事来省城,带了儿子来玩。

    秋建国也太不象话了,这儿毕竟是省城,他就敢放儿子一个人在外面玩,万一给拍花子的领走怎么办!

    拐角处的门突然打开,一清脆的声音传来:“下林,别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