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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双王第18部分阅读

      惑乱双王 作者:rouwenwu

    楠回去吧,我不会怎样的,你放心,”百里会双手在门上轻轻敲了起来,“以后,你们就别来王府了”。

    “不,”小蓝跨上前,将手抵在门上,“你不要怕,在这后院里,你也要好好的活着,记住我们说得,除非判决下来”。

    虽然看不到,但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里面的百里会,肯定的点了点头。

    又是几天过去了,百里会被关押着,不知道一点消息。

    从外面的喧嚣声中,她只知道,柳阅下葬了。

    还有,柳家的叫嚣,以及,恨不得将自己撕碎般的恨意。

    一天一天的熬,袭暗都没有来过后院,百里会的心,慢慢凉了。

    深夜时分,王府终于静寂了下来,门口的两名侍卫随着模糊的月影,走向了别处。

    蜡用尽了,百里会望着漆黑一片,只听得一片脚步声。

    没有了光亮,连影子都看不清,女子双手在门上敲了起来,“袭暗,是你吗?”

    来人并不说话,只是站定在院中,静谧深深,只有百里会自己的话语声。

    “袭暗……”,女子靠着门框,原有的犹豫终于消散,嘴角带起一抹轻轻的笑意,“我也有了孩子,真的,大夫都看过了呢”。

    外面的人还是不说话,随着脚步声,离开了。

    “不要走,”百里会将门使劲的往里面拉起,只听得锁器碰撞的清脆声,隐没了来人的脚步声。

    她想不到还有谁会来这后院,柳家人?不可能,她们若真来了,断不会一句话不讲,只有袭暗了。

    百里会颓然的靠着门,滑落至地面上。

    袭暗,你真的信了?还是,我的孩子,你根本就不在乎?

    无尽的黑暗中,百里会睁着眼,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袭暗早早的就去上朝了,为的,还是她的事。

    百里会疲软的自地上站起,一阵麻痛袭遍全身,撑着一旁的墙壁,才走到了床榻前。

    门口的侍卫不知何时回来的,依然笔直的站在两旁。

    一阵喧嚣声,由远及近,夹带着凌乱的脚步声,朝后院走来。

    “柳妃,王爷有令,谁都不准踏进后院”,一名侍卫上前,将几人适时拦住。

    “你不要命了么?连我都敢拦?”柳絮骄纵的声音不改,只是多了几分沙哑。

    “属下只知服从王爷的命令,”侍卫尽职的守在一边,“柳妃,您请回吧”。

    “你……”,柳絮气愤的瞪大了眼,命令起了身后的侍卫,“还愣着干什么?把这碍人眼的给我拉开”。

    “是”,身后的几名侍卫上前,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

    他们是柳府的侍卫,自然,便听命于柳絮了。

    门口的另一名侍卫见状,忙上前将他拉开,“我们打不过的,你想白白送死吗?”

    男子不语,似乎仍在犹豫。

    “别不知天高地厚了,”侍卫将他拉到一旁,让开了道。

    “好好看着他们,”柳絮上前几步在两人身前站定,“来人,开始吧”。

    “是”,身后的侍卫不知从何处抱来了成堆了柴禾,全部堆到门口。

    柳絮冷冷的盯着门口,一双满含怨恨的眼,似是要将人生生撕碎。

    院门前被堆起半人高的柴禾给堵住了,百里会听到声响,忙站起了身子,“柳絮,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叫你偿命了,百里会,今天,我就要叫你尸骨无存”,柳絮上前,声音隔着虚开的门缝传进女子的耳朵。

    “来人,点火……”,脚步声渐去,一旁的侍卫拿起了手上的火折子。

    百里会退到床榻前,眼中的恨意渐渐加剧。

    是自己走上这一步的,袭暗,或许,我根本就不该再出现。

    袭暗,你已经不顾我的死活了吧。

    太多的质疑,如果可以,那就随着这把火,一起消失殆尽吧。

    “住手……”,李楠大步的自长廊处跑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小蓝。

    “会妃,会妃……”,小蓝扑到门前,透过门缝,向里面张望着。

    “小蓝”,百里会上前,在门边停住脚步,“我没事”。

    “李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柳絮望了李楠身后的银甲骑一眼,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将她挫骨扬灰了。

    “柳妃,末将奉了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伤害会妃”,男子走到小蓝身边,“来人,将门口清扫干净”。

    “是”,身后的人接令,将柴禾搬离了后院。

    “李楠,你是存心与我过不去吗?”柳絮不敢阻止,也知道阻止不了。

    “末将只是奉了王爷的命”,男子转过身子,语气不卑不亢。

    “你,”柳絮环顾四周,见坚持不下,只得一跺脚,转身回屋。

    “我想进去见见会妃”,小蓝仰起脑袋,不安的抓起李楠的一边衣袖。

    “这,可是王爷说了,任何人不得擅入”。

    “我就进去一会,”小蓝不罢休的继续纠缠着,直到云王妃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李将军,把门打开吧,王爷那边有我呢”,云绮上前几步,“我同小蓝一起进去,一会就出来”。

    李楠犹豫了半晌,方点了点头,“来人,将门打开”。

    “是”,随着陈旧的门锁落定,两人才见到了关在里面的百里会。

    “会妃”,小蓝上前,将女子紧紧拥起,眼中的晶莹更是禁不住,夺眶而出。

    “小蓝,”百里会退开身子,一手放在她的肩上,“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都嫁人了,羞不羞”。

    云绮在一旁的桌前坐定,见二人这样,心中更显苦涩。

    “会儿,我爹说,柳尚书联合了文武百官,告了御妆,刺杀王妃,这个罪名已经定下来了。”云绮望了门外一眼,这才继续道,“三天后,就要将你处置,而且,还是王爷亲自执行”。

    “什么?”小蓝惊愕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王爷一定会救柏会的”,情急之下,还是习惯了以前的称谓。

    “这次,怕是王爷也压制不下来了,而且,为了阅妃的事,王爷似乎不成心想管了”,云绮起身将百里会拉至身前,“毕竟,阅妃不是普通人,你也别怪他”。

    百里会顺着云绮的力,在一旁坐下,“王爷,这几天在忙什么?”

    “还能有什么?就是张罗着阅妃的事,朝上的事也不管了”。

    怪不得,他连来后院看自己一眼都没有时间。

    “昨天晚上,王爷不是来后院的吗?有没有说什么?”云绮仔细端详着女子的脸,几天不见,越发苍白了几分。

    百里会摇了摇头,“他,昨晚来的后院?”

    “对啊,我看到王爷站在院外,可好像没有开口说话”。

    真的是他,百里会的心有了一种破碎的感觉,扎的人好疼好疼。

    “会儿,你准备一下,就在这几天,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云绮站起身子,望向院外,“我先出去了,小蓝,你……”。

    终是没有说完,女子提起裙摆,走了出去。

    “会妃,你走吧,”小蓝坐到百里会身旁,“走的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此时的百里会,正如那扁舟,茫茫然间,靠也无所靠。

    男人,又怎会有真心?

    女子紧揪住胸口,原来,这里好会疼。

    自己爱的如此决绝,哈哈,爱?

    爱是什么?

    “会妃,我一定会找人来救你的”,小蓝暗暗下了决心,见百里会这样,只得走出了院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如果,爱是这般噬心噬骨,那要了又有何用。

    百里会站起身,忆起了种种,以往,在辽国的坚持,在边界的隐忍,原来,没有爱,一切就都不是。

    门口的侍卫再度站在两旁,天,被拉上了一层黑色的帷幕,袭暗,还是没有来。

    百里会站在火烛下,摇曳的暗影打在脸上,衬得女子绝美的容颜,带着几分阴冷。

    袭暗,我是不是该放下你了,真的该离开了。

    回观这几月,你对柳絮的隐忍,对柳阅的宠溺,到了今日,才发现,你的爱,从来不在我身上。

    百里会放下束起的发,任它一泻而下,暗夜中的女子,竟是妖冶至极。

    袭暗,对你,我是失望了。

    砰,随着两声轻微的倒地声,门被无声的开启,复又在男子高大的身影后,关上。

    百里会转过身子,男子上前几步,托起她的手,“跟我走”。

    带着一丝苦涩,百里会幽幽的开口,“为什么,在我身边的,还是你?”

    耶律式伸出一手,将她的发拨于脑后,“我一直都在,你现在才发现么?”

    百里会抽开身子,一袭黑发,背对着他,“耶律式,不要管我,你是辽王,就算我跟你走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约束,太多了,多到有一天,我们都会承受不起”。

    男子将她拥于身前,“有了你,哪怕负了天下,我也愿意”。

    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此一句,却让百里会黯下红颜,苦,不堪言。

    权力,一个男人的颠世之权,却为了自己,甘愿舍弃。

    “跟我走”,耶律式的声音透着几分迫切,尊贵霸气的脸上,有着一丝焦虑。

    他,接受的拒绝,太多了。

    百里会努力的想看清楚眼前的男子,无奈,眼前只有一层覆之不去的水雾,究竟,看的清谁?

    一如当初送回时那般,耶律式伸出一手,掌心朝上,只等着,女子的柔荑。

    唯一的一人,只想同她,携手一生。

    百里会双眼轻轻闭起,冰凉的液体抑制不住,一颗颗滚落。

    再睁开眼时,清晰的,看见,男子始终向自己伸开的手掌,是啊,百里会,你现在才发现么?

    太多的纠结,让女子的心疼痛不已,转过身子,百里会一步步朝着烛台走去。

    留下的,只有一个背影。

    耶律式静静的望着她,手,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女子在烛台前站定,将蜡烛自上面取了下来,红艳璀璨,竟一个手都拿不住。

    百里会转过身子,眼睛却始终盯着手中燃烧的火焰,双眸中,那簇熠熠,越燃越烈。

    灯芯的凹下处,蜡油滚滚,带着灼人的温度,火苗中,女子的脸伴着红晕,眼底,冰凉至极。

    百里会抬起头,望了耶律式一眼,忽地将手中的蜡烛吹灭了。

    失了手中的火光,屋内的纱灯中,保持着光亮。

    百里会嘴角轻勾起一抹浅笑,何时,竟然妖冶起来,连笑,都是。

    女子一手轻拉住衣衫的前襟,猛的一扯,随着衣料的破碎声,露出胸间,那抹艳丽的齿痕。

    百里会的眼,始终盯着前方,就在那一瞬,手中的蜡烛带着灼烫的高温,覆上了那抹齿痕。

    “唔……”,女子吃痛的紧咬住下唇,涔涔的冷汗随着颤抖的嘴角滑落。

    耶律式一手托住她的身子,空气中,弥漫的只有,一种伤心决裂的焦糊味。

    现在,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你的印记了。

    百里会仰起头,将眼泪逼回眼眶,手上猛的用力,“啊……”,下唇被咬破,混着鲜红的血液,将粘连至一处的蜡烛抽回,扔在了一旁。

    原先的齿痕处,如今,血肉模糊。

    “会儿……”,耶律式将她整个身子拥入怀里,女子的身上,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耶律式……”,百里会抓住男子的袖口,“带我走”。

    第4卷第3章 以命偿命

    “王”,门被轻声打开,韩有天隐了进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耶律式这才收回神,将女子轻轻抱起,每一下,都充满了怜惜。

    脚下一点,两人跃上屋面,王府外,早就有人在接应了。

    为了赶时间,来人都骑了马,耶律式将她抱坐在自己身前,脚下生风,再一次的,远离了西郡府。

    百里会靠在他的胸前,为什么,离得越远,心却越来越痛了呢?

    风,呼啸着而过,一轮苍月,淡洒余晖。

    止不住的惆怅,胸间,更是疼痛难耐,原来,要除之,竟是如此的痛彻心扉。

    良驹一路狂奔,驰骋在郊外的草原上,虽是暗夜,仍可见那一株株遗世独立的芳香,这,就是上次袭暗带自己来的地方。

    他说,“给我生个小王爷吧”。

    可是如今,你已经不在乎了。

    那片湖泊还在,尤记得,他将自己托起,在水中,那炙热留恋的吻。

    轰轰的响声忽的自四面包抄而来,在阴冷的月光下,泛着片片银光。

    袭暗依旧一身黑色长衫,俊邪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眸光,更似出鞘的刀锋般,“耶律式,我们又见面了”。

    耶律式勒住马缰,嘴角挂起轻淡的笑意,“袭暗,别来无恙”。

    眸光转到男子怀中的百里会身上,“会儿,跟我回去……”。

    女子虚弱的仰起脑袋,这个男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带着阴兀的霸道。

    “回去?回去让你杀了我吗?”说好不流眼泪的,可还是不争气的,心也痛了。

    袭暗不语,手上的蛇纹鞭蜷缩至一处,蓄势待发。

    “承认了?袭暗,既然你心里没有我,那就放过我吧”,还有什么,比这更痛的。

    “放过你?如今你是我朝的重犯,本王自然要抓你回去”,男子一手紧握住手中的鞭子,她居然,又想走?

    亏得自己每天为她奔波,亏得自己天天求着母后,亏得自己放下身段,在金銮殿前,为了一名女子,长跪不起。

    亏得自己,与满朝官员为敌,亏得自己,终于,付出了真心。

    “是因为我杀了柳阅吗?”百里会幽幽的开口,只要一句话,信,还是不信。

    袭暗望向女子,说不出别的理由,“是”。

    “哈哈……”,百里会突兀的笑了起来,“袭暗,你知道吗?你对我,永远缺乏信任,人人都说,人是我杀的,你,也一样”。

    “做你的女人,太累了”,百里会自耶律式身前挣脱,下了马。

    袭暗紧盯着一步步走近的女子,眸光,落在了她敞开的领口处,那抹丑陋的烙印。

    百里会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前,“你的印记,已经在我身上剥除了,所以今后,就让我们相忘于天涯吧”。

    “好一个相忘于天涯,”袭暗望着百里会身后的耶律式,“你还是要跟他走?”

    “对”,女子决绝的仰起头,这样的弧度,正好将男子傲然的气势,尽收眼底。

    “哼,百里会,你以为你们走的掉?你欠我两条命,你如何还得清?”袭暗的话语透满着冰凉,望向苍穹的眼,带着欲将人凌迟般的恨意。

    “还?袭暗,你要我们还么?”百里会走至他马前,银甲骑反射出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袭暗冷笑着望了她身后的耶律式一眼,两人竟亲密到此种地步。

    “跟我回去”。

    “既然出来了,我便去意已决,”百里会抬起头,眸光淡然坚定。

    袭暗冷眼睨视着下方的女子,“你走不了”。

    “袭暗,你认定了我欠你两条命,你的承诺太多,你背负的太多,而我要的,只是你的爱,你给的了吗?你给的起吗?”最后的几字,分明带着指控般的怒意,声声逼进袭暗的心。

    “爱?你配吗?”马上的男子,一如以往的高傲,说出的话,却真正让人凉彻心底。

    百里会,你自己都给不了我爱,凭什么要求我?

    女子僵硬着身子,步履凌乱的后退了几步,“好,好……”。

    一声决裂,暗自的身影,在如水剪眸中,破碎成一片,一片。

    一手摸向袖口,百里会站在袭暗同耶律式中间,散下的发,向四处飞散,无一丝点缀,却张扬的恰如其分。

    朱唇,不点而红,在黑亮的夜空里,更显瑰丽。

    “袭暗,既然我不配你的爱,”百里会面向男子,媚眼如丝,“那我欠你的命,今日就一并还了吧”。

    “哼,还?两条命,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还?”袭暗如一株劲松般,纹风不动的骑在马背上。

    “当然是,以命偿命了,”果然,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

    一手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来回摩挲起来,红唇轻启,缓缓低语,“孩子,不要怪娘,你的命,是他给的,如今,就一并还了吧”。

    “袭暗,我欠你两条命,今日,连同我腹中的孩儿,我总算不欠你了”,白衣胜雪的袖中,耶律式的那把匕首,带着苍鹰的细致纹理,闪动着,阴森至极的冷光。

    “不……”,袭暗伸出一手,妄想阻止她,孩儿,难道……。

    “会儿……”,离得最近的耶律式冲上前,也仅来得及接住,她倒下的身子而已。

    剔透的美玉服贴的垂在女子的小腹上,整个刀身,没入她的腹部,汇集成一股鲜热的艳丽,汩汩的流出体外。

    百里会颤抖着身子,猛的将匕首拔出,眸中,只有鲜红的恨意,蔓延至手上,“袭暗,柳阅中了两刀,我,也还你两刀”。

    眼角苦涩的挑起,手上,连同刀柄,被染成一片。

    狠狠的刺下,却感觉不到疼痛。

    刀,被阻在两人中间,“会儿,这一刀,我来替你还”。

    耶律式单手紧握住匕首,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间流出。

    “会儿……”,袭暗忙下马,他只想将她带回,没想到,她如此决绝。

    太多的疑问,想问清楚。腹中的孩儿?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你不要过来,”百里会一手紧捂住下腹,整个身子蜷缩在耶律式怀中,另一手,覆上他血流不止的手掌,血液相融,“耶律式,如果,我没有死的话,你一定要……将我……带离南朝,”女子抬起双眸,望向袭暗,带着濒临的绝望“我再也不要见到这里的,任何人”。

    袭暗站在原地,在百里会充满恨意的眸中,只看得到她满身的血。

    “来人,围起来”,男子收回神,说什么,他也不准她再次离开。

    耶律式站起身子,两人,已不是第一次对战了。

    一旁的韩有天忙下马,将百里会扶到绵软的草地上,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先止血而已。

    双方,蓄势待发。

    “王爷……”,通体雪亮的白驹越过人群,在众人身前乖乖落定,一名侍卫自马上跌落下来。

    袭暗望了地上的男子一眼,脸色严峻起来,“什么事?”

    “明,明王爷造反,皇上同皇后,命宫内的百名死士倾巢而出,来,来找王爷,如今,就活了属下一人”。

    袭暗转过身子,望向百里会,“会儿,跟我回去”。

    最后的,一次机会。

    “袭暗,会儿,我是不会放手的,若你执意要带回,今晚,我们就一战到底”,耶律式的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却宣示着,必战的决心。

    “王爷……”,侍卫爬跪着上前,一手,揪住男子的下摆,“明王爷的人马已经逼近金銮殿,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袭暗终是收回身子,一手紧握着手中的蛇纹鞭,黑色邪魅的身影,跨至骏马上,“入宫”。

    百里会无言的闭上眼,袭暗,怕是今生,不得再相见了吧。

    终是,最后一眼,都不想见。

    她居然恨他至此,恨到将腹中的孩儿亲手扼杀,恨到,独尽沧凉,永不相见。

    百里会,你如此决绝的,跟着一个男人走,杀了自己的骨肉,就没负担了么?

    哼,你的命,早晚还是要由我,取回!

    “驾”,男子猛的甩起手中的鞭子,如疾风般,冲破尘嚣,身后的银甲骑尾随而上,留下的,只有漫天的灰雾。以及,被碾踏而过的,淡淡残花味。

    百里会睁开眼,只看见了,一个背影。

    袭暗,你终是选择了权力。

    所有的恩怨,就随着你的放弃,而相忘吧。

    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耶律式上前抱起女子,“韩有天,去找辆马车来”。

    “是”,确实,如今的伤势已不适合骑马,况且,就算袭暗再追上来,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不多时,韩有天就从客栈找了辆马车,耶律式将她抱到车上,身后的男子紧随而上,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药膏及草药。

    百里会疼得忘记了呼吸,一手,紧握住耶律式。

    “韩有天,给她上点迷|药,”耶律式将她抱在自己胸前,“会儿,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不”,百里会强撑着摇了摇头,“孩子在慢慢的消失,我,要陪着他,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

    伤口的血已止住了,只是,孩子却在消失。

    百里会在他怀里挣动着身子,散下的发被冷汗浸湿,话语更是颤抖不已,“耶律式,我好痛”。

    男子伸出一手,紧紧的贴上她的小腹,有力的掌心散发出强劲的热源,温热的消散了几分疼痛。

    “耶律式,你要带我去哪?”百里会抬起脑袋,脸上一片晶莹。

    “草原”。简单的两字,曾经,她总想着,能够同袭暗一起,过那样的生活。

    “草原?”女子低声重复了一遍,眼里,透着说不清的向往。

    “对,只有我们俩的地方”。耶律式将下巴枕在女子的头上,轻轻摩挲着,眼里,溢满怜惜。

    “可是,我这样的人,值得吗?”百里会虚弱的靠着,即使,跟他走了,她的心,却还是忘不了袭暗,忘不了对自己的伤,忘不了,对自己的……宠,忘不了,男子那孤独至极的背影。

    “值”,只有一个字,却比任何承诺来的倾心。

    犹记得,袭暗的承诺,会儿,今后,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一直……。

    疼痛再度袭来,小腹处绷的紧紧的,她这才知道,孩子的求生欲望是多么强,像是一层皮,被生生剥离般的疼痛。

    百里会半弓起身子,双手紧紧捂住腹部,孩子,娘都不要你了,你还如此执着吗?

    冰凉苦涩的泪,蓄满眼眶,她是最没有资格的母亲,腹下一阵紧缩,清晰的感觉到,似有某样东西在流动。

    才两月的婴孩,不知道有没有成形,自己多想拉起他的小手,告诉他,原谅娘,原谅……。

    一股暖流汇至一处,夹着割心剜肉般的疼痛,冲向一处。

    伴着下身的湿稠,百里会知道,孩子与自己,脱离了。

    毕竟还小,生命的脆弱,终是禁不住,无情。

    心被抽空般,伴着不断涌出的液体,苦涩难耐。

    累极的闭上眼,头一沉,他的臂弯好暖,就是一种感觉,安全的心安。

    马车一路颠簸,离开这动荡的南朝。

    第4卷第4章 只为她

    百里会只觉头昏的厉害,嗓子更是如冒烟般的疼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使劲的睁了睁眼,眼皮好沉,只听得男子的对话声,虽不是很大声,却清晰可辨。

    “王,您真的为了一个汉人女子,而弃大辽于不顾吗?”韩有天望了床榻上的女子一眼,犹疑万分。

    “王的使命,压抑的太沉重了,我只想同自己珍惜的人,好好的,在一起”,耶律式顺着男子的目光,定格在百里会苍白的脸上。

    “可是,本来我们来中原的目的,是奉了大王的命令,协助南朝明王爷登基的,如今,大军驻守在长安城外,而昨晚,明王爷没有得到我们的支援,回去后,您怎么向大王交代啊?”韩有天担忧的望向窗外,王的心思,竟是如此。

    “只有昨晚,我才能将她带出来,两者中间,我的选择,已经很明了了”,耶律式执起桌上的酒樽,轻啜了一小口,“回去后,我会自动请罚的”。

    “可是,王……”,韩有天半句话哽在喉间,一名手握兵权的王,却为了女人而疏于职守,这样的罪名,岂是说担就担得起的。

    “好了,你先出去吧”,耶律式挥了挥手,站起身子。

    韩有天的无奈的退了下去,从那时起,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宿命。

    一道黑影压近,百里会只觉心里一阵酸楚。

    怪不得,先前他会同明王爷频频接触,怪不得,他选择了昨天,来带自己走。

    她,为了袭暗的爱,付出。

    而耶律式,却为了自己的爱,付出。

    眼角一阵温热,女子的泪纠结在浓密的睫毛处,微微一颤,顺着细致的肌肤,滑落。

    带着一阵冰凉,在脸颊上,半途截至,落进男子的唇间。

    落下的晶莹越来越多,男子悉数吞入,不让她再流一滴泪。

    百里会睁开眼,四目相对。

    “醒了?”耶律式起身,身上,已换回了辽国的服饰。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手掌处,一阵抽痛,似乎又全身都在疼,“这是哪?”

    “客栈,”你再睡会,等你醒来,我们就到家了。

    家?百里会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车马劳顿,过了几天,终于越过那无尽的沙漠,在一处僻静地,落脚。

    轿帘被掀开,入入百里会眼的,便是一片草原的绿色,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草香味。

    抬眸,纯净的天空,蔚蓝如洗,那一片蓝,在南朝是没有的。

    耶律式将女子抱下马车,进了一座精致的院子。

    走上悬起的吊脚楼,四面环水,满园盎然,抬头,海市蜃楼,垂首,恰如仙境。

    “耶律式,我们住在这么?不是回王府吗?”百里会虽有着欣喜,但还是犹疑着出口。

    “对,以后这就是你的家,王府,我早就离开了”。耶律式将她放到一旁架起的秋千上,粗实的藤条上,攀附着各式的花色,放眼望去,真正叫人心旷神怡。

    晚膳被摆到了吊脚楼内,伴着花香,月影,百里会窝在皮裘椅中,一身清凉。

    “会儿……”,耶律式将毛毯铺在女子的身上,“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百里会乖乖的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是北院大王,就得为自己所做的事,赔上相应的责任。

    耶律式离开后,尽管丫鬟担心她的身子,几番劝她回屋休息,可总是不舍,这样的景致,第一次,让自己心动。

    一手顺着小腹,慢慢抚上自己的心房处,伤口痛,心更痛。

    说好了忘记,可还是,痛的揪心,好难好难。

    直至夜深,耶律式的身影才跨入吊脚楼内,见百里会还未歇息,忙上前将她抱起,回了屋。

    “耶律式,你是不是为了我,误了什么事?”百里会试探着问出口,那似梦非梦的对话,一直让自己倍感不安。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对我来说,你就是最重要的”。

    听听,男人的嘴有多甜。

    百里会一手攀住他的肩,她想借着时间,慢慢忘记袭暗。

    “耶律式,我想学骑马”,在草原上,若连骑马都不会,如何徜徉这上天赋予的神地。

    “好”,男子点了点头,“但是得过段时间,先把你的身子养好”。

    “恩”,百里会想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早点休息,”耶律式将她放到床榻上,盖起锦被。

    百里会平躺着闭上了眼,睡意袭来,连一句晚安都懒得开口,就这么睡着了。

    为什么一睁开眼,居然在长安城内?

    熟悉的街道上,只有女子一人,什么时候,她喜欢穿这样艳丽的衣衫了?

    高高的城墙上,插着南朝的旗帜,天,昏暗昏暗的。

    女子循着思路,找寻着熟悉的西郡府。

    路上,还是只有自己一人。

    昔日的王府,如今变得萧条不已,大门敞开着,两旁的灯笼早就破旧,半挂在一边。

    走近府内,杂草已长成了半人高,池塘内,水迹干涸,数不尽的蜘蛛网在此安家落户,揭示着,颓败。

    女子找了一圈,还是空无一人。抬头间,在屋顶的最高处,男子负手迎风,如墨黑发张扬不羁。

    “袭暗……”,女子轻唤出口,仰起的脑袋,带着几分探究。

    笔直的身子,轻轻转过来,光环四射,男子的容颜,邪魅俊惑。

    高高的睨视了地上的女子一眼,袭暗一手抚住胸口,双眸纠结在她身上,“会儿……”。

    一声称谓,却是道尽沧桑。

    女子伸出一手,亦放在自己的胸间,牵连的两颗心,怎会爱的这么累?

    “会儿,你将我的心带走了,就真的不闻不问了?”男子将手伸向前方,双眸,布满了痛楚。

    “不……”,女子不断的摇起了脑袋,“是你不要我的,你不要我们的孩子,最后一刻,你也放弃了我”。

    黑色的长袍,在火红的光亮下,绣着金线的各处,打上了一层细碎的明黄,男子的眸,带着说也说不尽的无限伤痛。突然,胸口处,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一缕一缕落在他的手背上。

    “袭暗,你怎么了?”女子焦急的跑上前,却不知道该怎样上去。

    “会儿……它为了你,千疮百孔。如今,你却留下我一人,独自承受”,袭暗转过身子,不再看她一眼。

    那样的背影,好孤独,看着,心碎至极。

    足下忽地一点,男子的身影毫不留恋的自高出垂落,落在另一边,只听得,一声,碎。

    “不,袭暗,袭暗……”,百里会慌乱的张开双臂,妄想接住,突然腹下一阵抽痛,自梦中醒了过来。

    耶律式将她拥进怀里,一手轻轻的在她背上拍打着。

    “唔……”,女子伏在他肩上,顾不得伤口的崩裂,为什么,要忘记一个人,这么难。

    就如同这伤口,好了,却再度崩裂,即使,经过长时间的忘记,可还是,留下那拭不去的疤痕。

    哭了许久,百里会才退开身子,“你一直都在么?”

    耶律式将她的发拨向两边,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忘不了,我忘不了他,即使强迫自己,可还是做不到,怎么办?”百里会睁开被泪水湿透的眼,“我恨他,我恨他……”。

    恨他,深深扎在自己的心底。

    “不急,会儿,”耶律式小心的安抚着女子,直到她哭累了,趴在自己的肩上,睡着了。

    轻声叹了口气,将女子放回床榻上,小腹的伤口,又得重新包扎了。

    走出房内,耶律式将门小心的带上,她的执着,如今受到瓦解,自然不是一下就接受的了的。

    还未睡醒,百里会便被一阵吵嚷声给惊醒了。

    穿衣,下床。

    远远的。便看见一名贵妇人坐在厅内,身旁,站着温絮以及,耶律式的正妃。

    百里会刚想转过身子,便被温絮愤恨的声音给牵了回去,“母妃,就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百里会只得硬着头皮,跨入了大厅。

    耶律式坐在一旁,身前的贵妇人更是丝毫不忌惮的望着百里会,“你就是皇儿带回来的那名女子?”

    百里会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点了点头。

    “皇儿,要说貌美,府里有絮儿,要说端庄的,有你的正妃,你怎么,偏偏……”,贵妇人一手指着百里会,“偏偏带回这么个,汉人女子?”

    “母妃,”耶律式不悦的蹙起眉,站起了身子,“若母妃是为了这事,那请回吧”。

    “你……”,太后恼怒的站起身子,“你居然为了这么个女子,连北院大王都不当了,式儿,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王,哪去了?”

    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是痛惜。

    百里会抬起双眸望向耶律式,又一次,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王,”一旁的温絮上前,“回府吧”。

    耶律式不语,转过身子,面向太后,“母妃,我已经决定了,孩儿不求什么,只求,没有负担的好好活”。

    “好好活?”太后不可抑制的笑了出来,“好一个没有负担,你手握兵权,掌握着我大辽的生死,如今,竟为了一名女子,置我百年基业于不顾?你生是耶律家的人,你的肩上,只有使命,容不得你胡来”。

    太后上前几步,指着那晴空万里,“今天,大辽的天尚是蓝的,明天呢?你就忍心看着血染成河?南朝易主,昔日的战神,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君王,谁能保证,他没有野心,不会攻打我大辽?群龙无首,数万精兵,眼看就成了乌合之众”。

    南朝易主?百里会一惊,不就是袭暗么?才短短的几日……。

    “母妃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这一去,等于断了你皇兄的双臂啊”,太后意味深长的望了耶律式一眼,“我们走吧,给他点时间,自己想想”。

    两人跟在身后,经过百里会身边时,为首的太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起来,果然是个美人,留不得的祸害。

    正王妃还是一如先前那般的温顺,靠近百里会的温絮,则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居然,又是她。

    三人走后,百里会靠近男子,一手轻轻放在他的背上,“耶律式,你母妃说的对,你是这里的王,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卸下你的一身责任?”

    现在,她终于理解,袭暗的选择了。

    男子转过身子,面对着百里会,双眸,望向远处。

    见他久久不说话,百里会无奈的站在一旁,等着夕阳西下。

    夜晚的吊脚楼,带着朦胧般的睡意。

    耶律式自怀中掏出一个白玉药瓶,递到百里会身前,“这是韩有天特地配制的,涂在伤口上,就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女子接过放在一旁,慵懒的笑了起来,“我想回去歇息了,好累”。

    男子靠向身后的椅背,眸光如夜般银亮,“好,我再坐一会”。

    百里会在一旁丫鬟的搀扶下,回了屋。

    静坐的男子,双眉紧紧蹙起,一手撑起额头,似有,无限的心事。

    百里会回到屋内,将药瓶放在柜子中,这个伤疤,她要一直留着。

    一条命,祭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