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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95 作者:rouwenwu
,再说你又不是没有大门钥匙你爬哪门子墙啊!”
想起当初采花未遂的糗事,莲花叔看向客厅一角笑的前仰后合的小孩儿,目光越发幽怨了。
秦桑爸爸一看表弟那没出息的表情,乐了:“不就一根人参,你至于吗?这样好了,待会儿我把这根儿捞出来你拿回去总行了吧!”
莲花叔揪着表哥艰难开口:“哥,不是人参啊!”
不是人参,是人啊!
秦桑爸爸反应过来,火了,一把将表弟薅进书房,关门上锁,一脚就踹过去了。
“那小孩儿才多大,啊?和桑桑一般大!你也下得去手?”秦桑爸爸气极,又一脚踹了过去。
莲花叔躲不过,生生受了。个姥姥的!他能说那小孩儿看着小实际比他还老成吗?他能说那小孩儿谈起判来一套一套的把他挤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吗?他能说那小孩儿吊了他几个月他连味儿都没尝到吗?
说了也得有人信啊!
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白鸿昌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他算是表哥一手带大的。表哥大他15岁,他从会走路就尾巴似的跟在后面,一跟就跟了那么多年。表哥工作以后把他接来上学,他又一手带大了桑桑。他那表哥,在桑桑面前绝对一慈父,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但是,收拾起他来,那手段要多凶残有多凶残!往事不堪回首啊!
除了露在外面的手脸,白鸿昌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是没好地方了。真是衰啊!本来还想借着这机会把人啃了呢!又得延后了啊!再延后就放寒假了啊!放了寒假别说啃连人都看不着了啊!罢了罢了,表哥那么凶残,下午还是去工地那边躲躲好了。
午餐很丰盛。一桌精致的江南小菜吃得王锐又是满足又是羡慕。
“阿姨,你手艺真好!我就只会做家常菜,每次不是炒就是炖,吃得桑桑都快腻了。”王锐说。
“那你得赶紧学啊!”秦桑戳着饭碗一脸理所当然,被自家老妈一巴掌拍了下去。
莲花叔坐在表哥和秦桑中间狠狠扒饭,每抬头看一眼就被表哥戳一筷子。他敢说,他大腿外侧都青了!哥啊,不能再戳了,再戳就不能走路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
王锐最后送上白水晶镯子。秦桑妈妈也没客气,直接套手上了。套上就觉出好来了,凉沁沁的,却不冰手,在冬天戴着居然也舒服的很。
回到家,王锐打开秦桑爸妈送的鞋盒,居然是最新款耐克运动鞋。这可不便宜!再想起吃过饭落跑的莲花叔,王锐又乐了。那家伙居然会放过今天这么好的机会,看来秦叔叔下手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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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晚上的时候飘起了雪花。王锐想,该出去买件大衣了。t市的冬天可是能冻死人的。煤是新买的,大棚也该起炉子了。至于家里,还是等放寒假再回吧!那没人烟的屋子,恐怕得提前烧上一两天才暖的起来。
不过,大衣啊,买什么样子的呢?王锐一边逗弄着小红莲,一边做着打算。
“王锐你个色狼,小爷要告你x马蚤扰!你丫儿离小爷远点儿!”小红莲扭啊扭,就是扭不开身上那只贼手。
王锐放开红莲,从池子里捞出一个玉牌,很粗糙的质地,地摊上十块钱买了三件,在这池子里泡了两个月居然也温润剔透起来。再捞另外两只青玉镯子,王锐囧了。他一大老爷们到底是哪个脑袋抽了才会买镯子啊!罢了罢了,回去送人吧。
扒光衣服洗澡。小红莲一叶子拍上王锐面门,万分鄙视:“王锐你个不讲卫生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里头扔你还敢进来,你也不嫌脏!”
王锐扒开莲叶,理所当然:“你都在这儿泡着呢,我怕什么?”
小红莲接着扭:“其实大能当初是想把小爷炼成净水红莲帮他清洁洞府的,是小爷自己长歪了。”
王锐一下子笑出声来:“这样挺好,如意,如意啊,多好啊,又能种菜又能养鸡……”
一堆莲叶往王锐脸上狂抽:“王锐你个不识好歹的!你害小爷变得这么丑!”
“还有,不准在小爷这里养猪!”察觉到王锐的心思,小红莲尖叫。
王锐哀怨了:“真不行吗?以后二师兄的肉会越来越贵的……”
“不管不管!你不是会赚钱吗?你个穷鬼赶紧去赚钱给小爷拍片,小爷要看偶像剧啊偶像剧!”小红莲咆哮。
“要不我给你小说看吧?”王锐想了想,找了个折中的法子。
“要看有美少年的!”小红莲提要求。
王锐出去一趟再进来,手上多了一本《少年维特之烦恼》。
书页迅速翻过,吧嗒掉地上。
“不好看,不要!”小红莲不满。
王锐再出去,扔进一本《水浒传》,人没进来。
小红莲嗷嗷乱叫:“里面都是邋遢胡子大叔,小爷要美少年啊!”
又扔进一本《三国演义》。
小红莲继续嗷嗷叫:“子龙好帅好帅好帅啊!”
周一上学,秦桑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羽绒服,膨膨的,衬的小孩儿分外可爱。王锐忍不住,直接上手。
秦桑一脸警惕保护脸蛋,使劲瞪王锐:“王锐你个没大没小的,哥的脸是随便捏的吗?
王锐笑趴了:“哎呦桑桑啊,我觉得叫桑哥很奇怪啊,像混黑的,你不觉得还是锐哥好听吗?”
秦桑小脸一扭,不理人了,只用脚把地上的大包往左踢了踢。
王锐打开一看,一件红白相间的羽绒服,和秦桑的同一款,大一号。王锐脱下校服外套就穿上了。这年代羽绒服还是新鲜货,贵的很。
“叫锐哥,中午给你做小灵芝炒鸡腿肉和红油藕片。”王锐满意的拍打着新衣服。
秦桑早上吃的饱饱的,这会儿丝毫不为引诱,转向副班长:“我的照片带了没?”
副班长忙不迭点头,递上一个大袋子。
两张小四寸照片,还有一张放大成十二寸的,连镜框都带了。
王锐接过,很是满意。
秦桑美美的欣赏自己的帅照,又用书挡住旁边王锐的脸,得意的龇牙:“看,这样更帅了!”
王锐不哼不哈,中午回到家就把那张放大的钉到了墙上。
“那是我的!”秦桑不干。
“a,照片;b,小灵芝炒鸡腿肉+红油藕片。自己选。”王锐不为所动。
“都要!”秦桑耍赖,“这是双选题!”
“双选题会只有两个选项?”王锐瞪眼。
秦桑狡辩:“那兴许出题人脑抽了呢!”
“叫锐哥!”王锐直接欺负人。
秦桑气呼呼瞪眼。
小灵芝炒鸡腿肉和红油藕片上桌,王锐盛了饭自己吃起来。
秦桑气哼哼去厨房拿自己的碗筷。橱柜里居然一个碗都没有,筷子也只有一根!
“王锐你欺负人!”秦桑拍打着沙发上的羽绒服,一脸控诉,“你早上才穿上我新衣服,中午就不给我饭吃!”
那委屈的小模样,一下子就把王锐给逗笑了,赶紧取了干净碗筷来请人上桌儿。热乎乎的饭菜吃下肚子,又喝了一碗烫烫的当归枸杞羊肉汤,秦小桑才露出笑模样。
王锐正玩的乐呵,见不得人好,见状就走到秦桑跟前儿,双手抱拳,声音洪亮:“桑哥!”
秦桑恨不得把汤碗扣到王锐脸上。
王锐顺手接了碗:“再来一碗?”
秦桑点头:“多点羊肉和枸杞,不要当归。”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也忒好哄了!这么乖这么可爱,那对父母怎么就舍得把生病发烧的十岁孩子丢在家里三天没人管呢!工作就那么重要吗?若不是当初莲花叔放假回家,恐怕这孩子早就夭折了吧!三天高烧,足以把人烧成白痴,现在只是傻点儿单纯点儿一根筋点儿,已经好太多了。
到点儿出门,两人都愣了。中午雪很大,但是仅仅一个中午就由脚踝上面一点到了小腿肚也太夸张了吧!秦桑腿短,居然都快到膝盖了。
“这可怎么走啊?”秦桑犯愁了。他脚上只穿了运动鞋!
“长筒靴,要不?”王锐问。长筒靴配马裤,还是兵哥弄来的。
“要要要!”秦桑乐了。往脚上一穿,脸又黑了。靴子太大太重了!而且太长了,到了膝盖上面!
王锐暗笑。开学半年了,秦桑还在167、168打转,而他已经窜上180了,比上辈子还长一公分!
“叫声锐哥,背你。”王锐自己换了马裤长筒靴,感觉一下子就高大起来了。
“锐哥。”秦桑人在屋檐下,痛痛快快低头。
负重雪地行走!王锐泪流满面。校长大人,你为什么老锁后门啊!我还没学会背人爬墙啊!走大门正常路程还要十五分钟啊!
等王锐背着秦桑走进教学楼,已经气喘如牛了。
班长等人早就从窗口发现了两人身影,一个个上来拍打王锐。
“这小伙儿,体格真好!”同学甲。
“这小伙儿,身体真棒!”同学乙。
“这小伙儿,力气真大!”同学丙。
“这小伙儿,精神真嘉!”同学丁。
“这小伙儿,父子情深啊!”副班长。
班长一巴掌把副班长拍一边儿去:“你歪楼了。”
下午只上了一节课。因为雪太大,停课了。已经在校的走读生通知家长接回家,没到校的通知不用来了。住宿生家在市里的可以由家长接回家,其他人上自习。班主任坐班。开课时间另行通知。
王锐脸彻底黑了。才把人背过来,还得背回去!
“锐哥!”秦桑拉着王锐的胳膊主动卖乖讨好。他父母都不在家,表叔也不在本市,走投无路了。
王锐捏了捏秦桑的脸,笑的慈祥:“不怕,哥养你!”
老于从宿舍区巡查一圈回来,刚好听到这句话,拍拍王锐:“养一个也是养,养一群也是养,那六个也领走吧!他们宿舍玻璃碎了,暖气片也爆了,在修好之前是住不了人了。”
“老师,我背不动那许多人。”王锐挠墙。
班长理解地拍拍王锐:“放心,我们自己趟过去,虽说我也是身娇体弱,但是,不经历风雪,怎能吃上大块肉喝上大碗汤……”
王锐顿时觉得轻松许多,转头继续找老于谈判:“强烈邀请副班长一起。”
副班长大惊:“我不去!”
老于也不乐意:“他宿舍好好的,不必外宿。”
几个男生一起表态:“老师,我们人多,怕管不住自己,需要班干部时时鞭策抽打!”
老于一想也是,大手一挥同意了:“去吧去吧,你那儿也装了电话,注意联系。”
于是,收拾一番,几个人背书包抱被子拖副班长,浩浩荡荡趟着雪转移阵地。
进了家门,王锐坐下喘粗气,秦桑倒背着手安排住宿。
“一楼客房,”手一指,“那边,两米大床,挤一挤能睡仨。”
一群人跑过去,三个反应最快的占了阵地。
“二楼书房一张供临时休息的单人床。”
话音落,跑得最快的体委冲了上去。
“两张沙发床,打开可各睡一人。”
两张沙发立刻被占领。沙发上的王锐被礼貌而又迅速地请到了马扎上。
客厅里只剩副班长一个还站着了。
副班长大喜:“你看,没地方了,我还是回校的好!”
秦桑抢先关门:“二楼卧室也是两米大床,我就委屈自己和你挤挤吧!”
副班长真诚状:“我舍不得委屈你啊桑桑!”
王锐有气无力吼:“谁允许你叫桑桑了!”
副班长投降了。护犊子的老爹你惹不起啊!王锐,你敢说你不是因为你家桑桑爱吃红烧牛肉才坑我来的?你敢吗?你敢吗?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90年代初那几年家里那边每年冬天雪都很大,那时马路两边是泄水沟,一米多深,沟边就是田地。大雪一下,沟被填满了,出村四处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小学的时候经常掉沟里,掉进去就被埋,然后扑腾着爬出来拍拍衣服继续趟着雪走,那会穿的是雪地鞋,棉的,裤腿用绳子扎起来。到教室以后还得学生自己生炉子,烤鞋子烤衣服什么的……
停课也有一次,不是96就是97,忘了哪一年了,上午第四节开始下雪,都没当重要,中午放学转大,那会上初中,路远,中午好多人没回家。下午上了一节课就放学了。回家的时候(俺们农村孩子皮实,即使学校通知了各村让家长来接,也没几个家长真来接,我们都自己走),自行车就都扔学校了,反正骑不了也推不了,就几个人结伴趟着到膝盖的雪回家了。五里路,西北风,逆风,零下几度吧,到家的时候后背上全是汗。我们家还算近,班里路最远的12里,也是走回去的。
那啥,周四入v。v前话,这文非常慢热非常清水,想看激烈感情戏床戏的要失望了。这是生活文,感情只占一小部分,莲花叔戏份只能随着王锐走,不会太多,半壁江山是不可能的。
第 24 章
王锐喘过气来,开始检查各个房间的暖气。这里没有供暖,是房东自己安装的土暖气。王锐喜欢各个房间乱窜,入冬前就把能用到的房间挨个都装了暖气片,炉子也扩大了一些。
室内暖起来以后,王锐看向副班长,指指厨房。以班长为首的六条汉子也把渴望的目光投到了副班长身上。
副班长屈辱地进了厨房。
王锐出门拎了扫帚扫大棚上的雪。雪太厚,不及时扫掉的话把塑料压塌就糟了。
班长见状,装模作样出来帮忙,还没走到大棚边上就摔了个马趴。爬起来,雪地上一个清晰的人印。班长拍拍身上的雪,若无其事掀帘子钻进大棚,抱了一堆嫩生生的小葱回房。
突发状况,大锅炖肉是不可能了。冰箱是周日莲花叔刚填满的,存货丰富,第一餐还算圆满解决了。
吃过晚饭,几人分作两堆看书,客厅一堆,书房一堆。
学校十点半熄灯,几个住宿生也习惯了那个时间,十点钟就开始洗漱准备就寝了,房间里也顿时热闹起来。
王锐正在卧室给大毛出小试卷,收拾收拾打地铺。地铺打了两个,都垫得厚厚的,还多加了两床被子,保管睡起来又软又暖。
副班长踢踢踏踏走进来,看到王锐的动作,再看看床上睡成死猪样的秦桑,眨眨眼,不明白了。
王锐解释:“床是桑桑的,我俩睡地铺。”
副班长抽抽了:“那床有两米吧!底下三个人挤呢!宠儿子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吧!又不是你亲生的!”
王锐翻个白眼:“相信我,我是为你好,不然你可以试试。”
副班长不信邪,就试了。
晚上第三次被踹下来,副班长哀怨地钻进了地铺。
王锐笑了:“看来你觉悟挺高的,我第一回跟他睡被踹下来六次才决定打地铺。”
副班长捶地:“本来我现在应该有床睡的!”
王锐安慰:“有我陪你睡还不满足吗?”
副班长扭头:“你才是噩梦之源啊!”
王锐嘴角一抽:“我的荣幸。”
早上起床,地上雪已经有半米多厚,而雪一直都没变小。王锐也还记得当年这场大雪,不过家里那边比市里要小多了,但是因为降雪过早过大还是造成了很大损失,比如麦子就冻死了很多,好些人家没来得及备下煤炭晚上也遭了老罪了。
先扫掉大棚上的积雪,王锐走进厨房开始熬汤,牛骨姜汤,驱寒的。家里没有感冒药,这要是有人中招了,恐怕里面一个都跑不掉。
副班长打着哈欠进卫生间刷牙,一见外面有人就反射性捂住了嘴。王锐知道他又自卑那口牙了。西海固那地方水质差,当地人的牙几乎都有毛病,发黑发黄,甚至有被腐蚀的参差不齐的。王锐笑笑,趁副班长进厨房拿盐的功夫把他杯子里的水换成了莲池水。呃,虽说那水他经常用来泡澡,但是那去污能力是一等一的啊……
电饭锅焖着米饭,电炒锅蒸笼上蒸了三层发糕,煤气罐一个灶副班长掌勺烙饼,一个灶王锐掌勺煎荷包蛋。煎完每人两个荷包蛋,又揉了一小块面烙了三张葱花饼。烙完饼,换奶锅热牛奶。
早餐上桌,秦桑就知道哪个是他的了。三张葱花饼捞过来,两个糖心荷包蛋捞过来,一碟酸辣藕丁捞过来,一碟茄子干炒肉末捞过来。齐了。至于那杯牛奶,装没看见。
看看秦桑同学和王锐同学的理所当然,下巴掉了一地的住宿生终于明白了副班长大人口中的父子情深是怎么回事了。
王锐看看秦桑面前的东西,皱着眉把牛奶挪过去:“喝掉。”
秦桑不乐意:“不爱喝。”
王锐冷哼:“爱不爱长个儿?”
秦桑苦着脸咕咚咕咚喝牛奶,喝完一亮杯底,兴致勃勃转战葱花饼。
班长长叹:“王锐,你要是个女的,我非你不娶!这也太贤惠了!”
学习委员一摸下巴:“班长,那你得先去整个容。”
班长眼一瞪:“为啥为啥?我觉得我挺帅的啊!”
副班长提醒:“最起码也得比秦小桑好看吧?”
班长一拍大腿:“那我怕是得回炉重造才行!”
秦桑皱眉头:“我才不要娶王锐!跟我妈似的,从头管到脚!”
全桌儿大笑。
副班长笑得打嗝儿:“王锐,你家桑桑不要你,还是委屈下嫁给咱们班长得了!虽说咱们班长长得磕碜点儿,难得不嫌弃你啊!”
王锐拍桌子:“快吃,都!”
众人低头乖乖吃饭。
王锐满意了:“我喜欢吃干的,没熬粥,你们嫌干的话炉子上煨着牛骨姜汤,可以多喝点驱寒。”
于是,整个上午,在安静的小楼里除了偶尔的翻书声讨论声还添加了哧哧的喝汤声。
然后,下午的时候几人开始有点躁动了。具体表现为,坐不住,往雪地里散步。
王锐低头检讨。他只是往汤里加了一点50年参的参须而已,不多,才几根……
果然年轻人火力大不能补过头啊……
老于来视察的时候,就见几个爱徒正蹲在雪地里堆雪人捏雪球,而王锐和秦桑在门口看热闹。
“王锐!”老于怒了,“你就是这么看着他们的?”
王锐低头认错,亲手捧了一碗汤给老于。
老于正冷得厉害,就喝了。喝完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很舒服。
王锐这才解释:“我怕大伙儿感冒,就炖了一锅牛骨姜汤,放了几根参须,然后就这样了。”
老于看看手中的空碗,不知道是用一指禅戳晕这小子的好还是戳晕这小子的好。
几个学生折腾的差不多,回房继续念书。老于想着自己待会儿怕是也得玩一出踏雪寻梅,干脆钻进大棚进行视察。大棚不大,才三分多地,但是绿油油一片看着甚是喜人。老于顺手揪了一棵小葱就嚼了。王锐跟着进去,从炉膛底下扒拉出两个烤地瓜,师生二人对着啃得满嘴喷香。
“以后有打算没?”老于问。说来班上三十个学生,老于最担心的就是王锐。十五六岁,正是即将定性的时候。父母不在,上头又没大人管着,要是受点坏影响很容易就走了歪路。这孩子心里有主意,偏又不守规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煽动力又贼强。这还是他教一班这么多年来遇到最活泼最抱团儿的一届!
“念书,念到不能再念。”王锐说。
老于一愣:“打算做学术?”
王锐想了想,说:“算是吧!”
王锐早就给自己定好了目标。北大中文系,本,硕,博,念到不能再念,做老爸老妈最喜欢的,文化人儿!
“做学术,也好,”老于点点头,“只是,可能会有些清贫。”
王锐笑了:“不会,老师,我明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喜欢看书,看自己的书。我这人现实,做不到安贫乐道。”
老于摇头:“你这人,性子倒是跟鸿昌差不多。罢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你自己把持的住就好。”
王锐点点头:“嗯,知道,我爸我妈在上面看着呢,我要是走歪路,他们会死不瞑目。”
老于伸手在王锐头顶摸了摸,摸了王锐一脑袋炉灰。
王锐眼睛有点湿。被人摸头顶,自从十几年前父母过世,再没有过了。就连上辈子那个人都没做过这种动作。
“傻孩子。”老于笑,“以后爬墙看着点,别老被抓。”
“哎!”王锐痛快答应,又开始抱怨,“校长老古板,老锁后门。”
老于更忍不住笑了:“老周是故意的,他就想看你一个月爬几次墙走几次正门!大门门卫那里有记录,上个月一共开过三次后门,而你,一次大门都没走过。”
王锐嘴角抽抽:“校长大人还真是,童心未泯……”
老于笑够,疑惑了:“我怎么还不发热?”
“你这是第二锅了,没那么强。”王锐。
老于气得猛戳王锐一指头:“不早说,还得回家看看呢!”
王锐顾不得安抚老于,快手快脚扯了一堆嫩生生的小油菜小黄瓜小葱蒜苗什么的,装了一蛇皮袋:“给师母,这两天不好买菜,老人家可不能断了青菜。”
老于说不出话来。这两天谁家不缺菜啊?市里不比乡下,家家户户都没有买太多菜的习惯,雪一下很快就断顿了。
王锐把袋子一背:“老师我给您送家去,您再把锅借我用用呗!”
“老师您等我下,我回去换鞋。”王锐跑回屋,换了衣服靴子,从杂物间把各类干菜装了一些,又从冰箱里掏了两只鸡塞到了最里面。想了想,又抱了一桶十斤装葡萄酒。
王锐手里抱着,肩上扛着,还得时不时腾出手来扶老于一把,心里忍不住阵阵发酸。老于都五十出头了,教出的清华北大学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每月还是那么点工资,还得顶风冒雪天天坐班!这样的大雪,连他这样的年轻人都懒得动弹!
到了老于家,王锐更心酸了。家里只有师母和老师三岁的小孙女在,儿子媳妇都被困在外地了。
师母慈眉善目,见到王锐带的东西就动了气了。
王锐赶紧解释:“师母您别气,这青菜是我自己大棚种的,干菜是我夏天在家晒的,酒是我用二茬子葡萄酿的,都没花钱真的!啊,你说这两只鸡啊,这是桑桑表叔买的,吃大户,不吃白不吃!”
王锐义正言辞吃大户的模样直接把师母逗笑了。
趁着师母收拾东西的当口,王锐到院子里转了一圈。老于这里也是装的土暖气,要自己生炉子供暖。墙角处引火用的木柴已经不多了。这要是用光了,老于可抡不动那二三十斤重的劈斧!
“师母,有劈斧吗?”王锐问。
“你去隔壁周老师家问问。”师母回道。
王锐问了,惊了,是周校长家!
周校长指指墙角:“劈斧啊,有,那边!”
王锐一看,走不了了。那里只剩了两块木柴,旁边的木头上还有一道很浅很浅的被砍过的痕迹。靠!老周比老于还老!
王锐直接抡膀子开干,劈够了差不多四五天用的才回老于家接着干。
正在老于家里挥汗如雨,墙那边传来了校长的声音:“大门出去,前排左数第五个门口贴福字那家,你们物理老师家。”
“啊!”王锐木呆呆答应,心中泪流满面,强烈呼吁提高教职工待遇!
物理老师是六班班主任。六班是校内赫赫有名的“贵族班”。比如,一二三班是校内前一百名,重点班,凭成绩说话。后面的四到十六班是交叉成绩分班的,除了六班。六班学生家长,大多是有钱的有权的有关系的……
所以说,这样的天气,物理老师家中出现一个四肢发达的学生来干苦力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所以,当王锐把一柄明晃晃的凶器往地上一戳人往上一杵砰砰砰砸开大门的时候,来开门的人受到惊吓是必然的了。
“妹妹,我真的不是坏人啊,我是来干活的,你爸爸是我们物理老师,我是高一一班王锐,啊,我没带学生证也没带身份证,不是不是,这锅是我借我们班主任的不是打劫的赃物啊!”王锐欲哭无泪。这小姑娘,太难缠了!
物理老师得过小儿麻痹,腿不太利索,在这样的天气更显吃力了。这会儿刚从学校回来,一看这架势哪儿还有什么不懂的,赶紧招呼人进门。
“梁老师,您总算回来了,再晚一会儿我就要被妹妹扭送派出所了!”王锐猛擦汗。
“呵呵,这丫头侦探小说看多了,别跟她一般见识!”物理老师笑呵呵给王锐倒水。
王锐咕咚咕咚一口喝干,抹抹嘴:“快些干活吧,我还得赶回去做饭呢,家里一堆嗷嗷待哺的。”
劈完柴,还了斧子,抱着锅回家,王锐觉得自己真是太伟大了!助人为乐什么的,尊老爱幼什么的,老爸老妈,你们生了个好儿子啊,社会栋梁啊……
被抓完壮丁回到家,已经饭菜飘香了。王锐丢下电饭锅直奔浴室。大雪天出一身汗什么的,好吧,那是助人为乐尊老爱幼……
两天后,住宿生宿舍修整完毕。六个人依依不舍,一个人欢呼雀跃。几人一返校,班里另外几个住宿生惊呆了。憋了几天,人人都面有菜色,为啥这几个家伙个个面带红光油光满面呢!
雪已经渐渐变小了,各单位也加紧了扫雪开路的工作,估计很快各方面就能恢复了。
周六下午,秦桑被赶回来的爸爸接回了家。
当天晚上,莲花叔又来爬墙了。
第 25 章
不仅爬墙了,还成功入室了。
王锐在莲池里泡完澡,一出浴室,床上玉体横陈,一个没穿衣服的老男人正冲他笑得万分荡漾。王锐囧了。大叔,你才历尽千辛万苦回到老窝,难道都不需要休整一下的吗?
“啊啊啊,要长针眼了!”小红莲大嚎。
白鸿昌笑得一脸灿烂。不知怎的,见到这小孩儿的时候在机场冻了一天一宿饿了一天一宿的委屈都没了,就算只是在这张床上躺着也觉得幸福万分。
“你饿不饿?”王锐嘴角抽抽,穿衣服。
“饿。”白鸿昌迅速扑上来,啃。饿了好几个月了!
“炒饭吃不吃?”王锐仰着脖子任人啃咬。
“吃。”白鸿昌摸摸肚子,决定还是先吃眼前这一个。
“配牛骨汤?”王锐推人,推不动。
“中。”白鸿昌把人压倒。
“你要是半路没力气,别怪我踹你下床。”王锐任压倒。
“不。”白鸿昌伸手摸床头柜。呀?!空的!没有!嗷,这不是在自家,居然又忘了带装备!白鸿昌你果然是猪!
“你家老男人好笨啊好笨啊好笨啊!”小红莲一通乱扭。
王锐一下子就笑场了。
“我有。”王锐笑得忍不住。
“你怎么有这种东西?啊?哪个野男人的?”莲花叔妒火中烧。居然有野男人了!登时起身下床,瞪圆了眼睛寻找蛛丝马迹。
男人的牙刷!莲花叔眼红了。
男人的拖鞋!莲花叔手抖了。
男人的外套!莲花叔脸绿了。
男人的被子!莲花叔整个儿抽抽了。
王锐端着一盘炒饭一碗汤招呼:“先过来吃点东西再开展你的捉j大计吧!”
莲花叔嗖一下窜过去抱住王锐,不依不饶:“那个牙刷,那个拖鞋,那个外套,那个被子,是哪个野男人的?”
王锐把饭勺塞过去,没好气:“不知道,太多个了,分不清,改天让他们自己认领。”
还不止一个!莲花叔顿时不是滋味了。他还没吃过呢,一次都没吃过呢!居然给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男人登堂入室了!
“行了行了,别玩了!我不信桑桑没告诉你这几天的事,你们可是天天都打电话的。”王锐斜眼看人。
莲花叔正襟危坐,专心吃饭喝汤。这小孩儿,一点儿都不可爱!居然一次电话都没给他打过,一次都没有!
看人吃得差不多,王锐又伸手在人肚皮上摸了一把。
莲花叔赶紧撩起睡衣展示新得的腹肌,整整四块呢!下一步,六块!
“效果不错,怎么练的?”王锐咋舌,觉得自己也应该找兵哥操练一下。
莲花叔赶紧阻止:“你别找他,丫儿不是兵哥,丫儿就是一土匪!简直是太凶恶太凶猛太凶残太没有人性了!”
“嗯?说说。”王锐来了兴趣。
“解不开绳子,他绑我一宿。”莲花叔无限委屈。
王锐没忍住笑。
莲花叔幽怨了:“我为什么要学这些?”
王锐想了想,说:“或许,有的时候我会想对你进行捆绑。”
莲花叔大惊,他绝对没有那种嗜好!当即,对兵哥的解雇计划流产。
“饱了?”王锐收盘子。
“饱了。”莲花叔摸摸肚子。真好,家常饭菜的味道真好。
“去刷牙。”王锐。
“嗷!”莲花叔迅速滚进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莲花叔眼睛都绿了。没看错!小孩儿左手拿的是瓶瓶,右手拿的是套套!嗷嗷嗷!这小孩儿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啊啊啊!
王锐扬扬手,解释:“前几天遇到个流氓。”
嗷?!哪个不长眼的货敢动他看中的人啊!
“被我一闷棍打晕了。”王锐挑了挑眉。
咦?咋这么熟悉捏!
“搜出来的。”王锐把人按倒。
嘎?!说的不就是他!
在王锐亲下来的时候,莲花叔眼一闭,脸一扭,腿一蹬,手就抓紧了床单。终于要来了么,来了么,身为一个纯1要被压倒了么要被爆菊了么?从了吧从了吧,从了就可以赖着他负责了……可是,会很疼吧会流血吧会死吧……
王锐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一个人抱着肚子笑得捶床。那家伙,那家伙居然吓得睡着了!
笑够了,钻进被子关灯睡觉。
秦桑睡相不好,霸道的很,有一个踹一个。王锐睡相也不好,也霸道的很,被窝里有什么抱什么。
鬼压床!
莲花叔睡梦里只觉得喘不开气,就像被什么掐住脖子压住胸口一般。难受,太难受了!挣扎半晌,嗷一声醒来,触手滑滑的温温的软软的,嗷嗷嗷,是他们家小孩儿!
莲花叔一双眼睛顿时就绿了,一双手也不老实了,上摸下摸,摸完前面摸后面,摸完对方摸自己,摸完自己放心了。还好,还是整个儿的!一张嘴也不老实了,上啃下啃,啃得火起,喘着气停住了。
“等你再大一点儿,等你满了十六。”莲花叔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挤。这小孩儿太瘦了,身条是拉开了,可块头还没长起来,细细瘦瘦竹竿似的。那腰细的,仿佛一掐就能断了。
莲花叔喘着气进了浴室。
王锐睁开了眼睛。
怎么办?大叔好像太认真了些。
“书上说男人老是半道儿刹车很容易习惯性软掉的诶!”小红莲又在扭了。
王锐咬牙:“再多嘴,没收所有小黄书!”
“子龙留下子龙留下!”小红莲扭着嚎叫。
“闭嘴!要是子龙知道你整天把他和小黄书摆在一起,铁定一枪扎死你!”王锐继续咬牙。
“那肯定帅呆了帅呆了帅呆了……”小红莲嚎叫声开始无限循环。
“二师兄的肉又涨价了。”王锐冷哼。
小红莲马上装死。
莲花叔冲了个半冷水澡出来,王锐已经起了。
“不多睡会儿?还早!”莲花叔自顾自钻进被窝,被子拉到下巴。冬天赖床,那是无上享受啊!
“睡饱了。”王锐说,“一天四个多小时就够。”
“那我再睡个回笼觉。”莲花叔死赖着不起。笑话,他们家锐锐的被窝诶,好不容易爬进来诶!
王锐下楼,倒了一小杯酒上来,杯子小小的,一口即干。
莲花叔一口喝下,浑身都暖起来了。
这是王锐用农场里出的葡萄酿的,水是莲池里的水。呃,虽说老是进去泡澡,咱家小红莲不是净水红莲来的么……虽说是长歪的……
只有五十斤,里头泡了一整支五十年参。大冷天儿喝一口,美得没边儿了!莲花叔也美得没边儿了,一觉醒来都快中午了。
“收拾好你自己,随我去老于家,看能不能蹭饭。听说师母包的饺子可香可好吃了。”王锐搬出电饭锅,又拎着两个蛇皮袋倒腾肉菜。
王锐端着锅走在前面,里面是他炖了一个上午的乌骨鸡汤。白鸿昌后面扛俩袋子紧紧跟上,一边走一边流口水。他们家小孩儿,那马裤长靴一穿,真是帅啊!有180了吧,长得真齐整,可不能再高了啊!
老于不在,师母在。白鸿昌陪着老人家卖乖,王锐照例借了劈斧干活。见到王锐一去不返,白鸿昌开始频频往外看。
师母笑:“王锐那孩子懂事,这会儿肯定是在周老师家劈柴呢!”
莲花叔心疼了。这大冬天的,他都舍不得下手的孩子,在给人干重体力活!
王锐给周校长和物理老师劈完柴才转回老于家。一进门,乐了。白鸿昌在和老于聊天,师母在梆梆梆剁菜。
王锐蹭过去,腆着脸提要求:“师母,韭菜牛肉馅呗,可鲜了!”
莲花叔不同意:“韭菜牛肉相克,没营养!”
王锐反驳:“又没毒,味儿好就行呗!”他又不是营养学家,没营养的东西多了去了。薯片没营养,可小女生都老喜欢了。
老于脸抽抽:“两个混小子,我没说留饭呢!”
王锐赶紧奉上鸡汤。鸡汤拿来过后又插电热过,正香。
老于正想下勺子,王锐提醒了:“有参须。”
老于嘴角一抽,一勺子下去了。他就不信这小子送东西来敢让他出去雪地狂奔!
“谁肾虚?”白鸿昌听话听音儿!
王锐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儿。笑话,小爷青春正年少!
不敢直接瞅老于,白鸿昌脸色就暧昧起来了。
老于气极,直接把汤勺当凶器使。
两人抱头逃窜。
王锐帮着把圆桌摆好,挽袖子洗手帮忙擀皮。
莲花叔凑到旁边邀功:“饺子,我要的!”
王锐点点头表示赞扬,又伸着脖子看盆里的菜馅:“师母,不够,我吃的多。”
白鸿昌也跟着看:“师母,王锐可能吃了,一个顶我俩。”
老于亲自去剁馅。
王锐心情很好。果真包饺子这事儿人多才好,要是一个人动手,那可真是又孤独又寂寞的活儿,吃的时候都没感觉了。
真到吃的时候,王锐就不客气了。
饭桌上五个人。老于,师母,三岁小丫头,莲花叔,王锐。王锐一个人吃的比那四个加在一起还多。
师母都笑成了一朵花。这小伙儿,这饭量儿,老大的饺子,一口一个都不带嫌烫的!
吃完,老于又喝了一碗汤,敲敲碗沿:“以后想吃饺子就过来。”
“哎,中!”王锐笑开了。
告辞的时候,走到门口,一拉羽绒服拉锁,王锐诚恳地说:“老师,我一定会再来的!”
“滚蛋!”老于笑骂。
回去的路上,白鸿昌看着那个十五岁少年轻浅的笑脸,觉得很近,又觉得很远。
王锐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头也不回催促:“走快点儿,表叔!”
白鸿昌上前几步,两人并肩,手抬了抬,终究没有伸出去。奇了怪了,他居然有点心疼这个少年了。
第 26 章
月底,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对高一一班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十分和谐的音符。
周校长中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