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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的007女友第16部分阅读

      皇太子的007女友 作者:rouwenwu

    我杀了他爸爸,但他却还是忍不住对我好,那说明什么?翘起嘴角,我总算有点明白他当初对我忽冷忽热的原因了。

    “笑什么。现在可以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了吗?”叶笑尘还是那副死人脸,可在我现在看来却是那么的可爱。

    我略一整思绪,简单讲述当时的状况:“……后来,他将我父亲打落深崖,自己也倒在了崖边。我趁乱给他喂了一粒药丸。呵呵……三十名锦衣卫追踪,最后只归队了二十一名。”我闭上眼,长长嘘了口气。往事,不堪回首。

    “风天烬真悲哀,将女儿培养成间谍混入锦衣卫当内线,却反被自己女儿摆了一道还站在旁边看着他被人杀死。”叶笑尘弯起嘴角,略带讥诮,让我皱了皱眉,他这是什么态度!

    “我只是没在第一时间告诉他锦衣卫要来捉他而已。至于看着他死……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死去对他,对社会,都比较好。”当年风家和宇文家都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户,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断的渴望扩张势力,甚至从来都不把亲生女儿当人看,不是疯子是什么!人的野心,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怕吗?”他忽然转向我。

    “怕什么?”我眨着眼睛回望着他,这才猛然想起,我们现在是站在对立立场。就是说,他随时可能捉拿我归案!我不由浑身一颤。刚才不知为何,想到他没有骗我,至少当初那点喜欢是真实存在的,我就止不住的欢心,然后那一瞬,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跟他在一起就好。现在转念想想,我真是疯了!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傻到为了一点点曾经存在过的温暖而屈服了?我们之间的阻隔本来就比山高,比海深,尤其我还是个没有未来的生化人!我们今生,本就注定无缘。

    “跟我去投案自首。”他定定的看着我,黑亮的眸子晶莹剔透,摄人心魂。

    我不自觉的点头,随即回过神来,猛的推开他,借势退开,脸庞也因为心的剧烈绞痛而扭曲起来。原来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就只是这样!直到现在,他依旧可以波澜不惊的跟我说这话,面无表情的要我去投案自首!叫我怎么甘心,怎么甘心!为什么他的一句话、一个微笑就可以牵动我的心,可我——可我在他心里却什么都不是!这不公平!

    我忽然有些歇斯底里:“不要!谁明知道会死,还会回去的!”我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我要离开,我要离开!我恨他!我讨厌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纵身跳窗,却被他情急之下拉住手臂。我急了,一掌劈去:“放我走!”明知打不过他,但还是狗急跳墙的拼命。锦衣卫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更害怕被捉回去。他们有一千种方法让我生不如死!我今天要被他带回去就一定会尸骨无存的!

    叶笑尘挡开那一掌,另只手捉紧我的手臂,大力拉过我,让我跌进他的怀里:“风亦然!你听好,我可以陪你生,我可以陪你死,但我不可以放你走,明白?”最后几乎是用吼的了。

    被他这一吼,我才有些镇静下来,呆呆的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但随即更强的愤怒海潮般卷来,不论是什么意思,他就一定要拿我归案吗?他就这么希望我死掉吗?我一口气憋进心里,不由岔了内气,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边咳边恨恨的盯着他,像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看着他眼神复杂变幻,最后定格在心疼,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上前一步靠近他,我垫起脚,染血的唇轻轻吻上他的唇角。

    他身体一僵,以为我屈服了,猛的抱紧我,热情的回应我,像是要传达给我什么。可是他想传达什么我都没兴趣了。剑指快如电,我朝他肩井|岤点下。

    “你——”他震惊的看着我。

    轻轻擦掉他唇角的血迹,我惨淡的笑:“再见。不,永不相见。”然后翻身跃出窗,几个起落,消失在他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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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爱:【050】逃亡]

    看了眼地上的一堆东西,再迅速检查了一遍身上,片刃、信用卡、挂坠、液化氧、压缩饼干、烟雾弹、大头针、耳钉……最后犹豫了一下,把手机也丢上去,拔下另一枚耳钉,转身捂住耳朵没入树林。

    四、三、二、一!爆炸声准时响起,我也已顺利出了树林。再见,我的锦衣卫生涯。从今以后,我就是真正自由的风了。

    找到一家不入流的旅馆,一进房间,我迅速检查床底浴室天花板等地方,确认这里没有任何监视设施后,掏出刚买的透明护甲油涂上指腹,吹了吹,在光滑的瓷砖上摁下。消灭指纹后,我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鞋子,一并烧毁,最后找出把不太光利的水果刀把头发都剔了,凡是有可能隐藏跟踪定位仪的,全部都要销毁。也顺便当作我对从前的告别仪式吧。

    看着镜子里的小尼姑朝我撇嘴的德行,我又忍不住轻笑:往事成空,看破红尘,心灰意冷,我还真是符合当尼姑的条件。不过像我这样拉风的人,到哪都注定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所以就算当尼姑,我肯定也是花花小尼姑~

    这样俏皮的想着,沉到底的心情也渐渐轻松起来,忍不住呵呵的笑,最后竟笑趴到床上滚来滚去了。正乐着,床头的电话忽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吓了我一跳,随即冷笑起来:来了!

    “咳,你好。”我作出低沉醇厚的男声。

    “您好,请问需要服务吗?”比预料中要甜美得多的女声。

    我冷笑无声:“xx宾馆3楼b2间,要漂亮高挑的。”

    “好的,请问需要带什么特别道具吗?”看来服务还很全啊。

    “不用,带好身份证就可以了。”我顿了顿,“不然宾馆前台不放进就又要等了……长夜漫漫,我没那么多心思花在等待上,明白?”这家不入流宾馆根本不查身份证,但我需要的就是那东西。没有身份证在大华帝国可是存步难行的。因为现在的身份证都是磁卡式,没办法造假。

    “好的,价钱……”

    “一万。够了吧?我喜欢有效率的孩子哦。”我笑得邪肆。

    “好,十分钟!”那女人明显激动起来,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挂了。

    敲门声很快就响起,我站起身的同时瞄了眼电话时间,仅用了7分零二秒,啧。

    懒懒的站起,裹紧浴巾,两秒一步的晃过去,从敲门的节奏看,对方已经明显的不耐烦了,这才拉开门,往门后略移两步,那女人想都不想大步走了进来,然后才转身面向我:“咦……”

    我一手托住晕过去的她,一手捂住她的嘴,慢慢放下。包包是lv的,不知是不是a货。迅速翻到她的身份证,收好,随即剥了她的衣服换上,戴上事先买好的酒红色假发,拎起她的包包跟她saygoodbye了。不过我还算好心,把她拖到床上并留了足够的住宿钱。

    她明早醒来必定会认为自己被打劫了,但肯定不会太过声张,不出三天必然会去挂失身份证,然后一切恢复正常。而我就必须在这两三天里为后面的三个月寻好隐蔽处。失去联系,很快锦衣卫就会追查,那么不出一个礼拜,我叛逃的事肯定会被定案,那么接下来的两个月就是最艰苦的时刻,锦衣卫会疯狂追查,各大机场宅区什么的都会在世人不知不觉中被翻过。凡是相应时间内有可能到达的地区范围,都会被一一搜索。但是两个月后,这相应的地区范围将无限扩大,也因此锦衣卫会放缓搜索进度,成立相关任务小组慢慢搜索。到这里我基本就可以松口气了。

    从窗户跳下,几个起伏,落入暗巷,我提着包嗒嗒没入黑暗中。

    叛逃的锦衣卫么……呵,看来我要上锦衣卫的史册了。锦衣卫对忠诚要求很高,我报考被留下后的四年,什么都不干,就全花在忠诚培训上了。锦衣卫有史以来只出过一个叛逃者,还是七八百年前的事了,据记载是被凌迟了。……那我呢?

    停下脚步,仰头望天。漫天的繁星碎钻般镶在天空,衬得夜幕华贵却孤寂。我弯起嘴角,今晚,就赏给自己放纵一下吧。

    按下一辆taxi,我爬上车,礼貌的朝司机笑笑:“去夜魅。”夜魅,本市最大的夜中心,也被称为不夜城,说白了就是个高级销金窟,酒色财气样样沾边却又能使之合法化,各阶层人士或附庸风雅或求功逐利或仅仅是增加吹牛谈资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以至它从来就没有生意冷清的时候。

    司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哦,好,好。呃,小姐要去哪?”

    我顿时一头黑线:“夜魅。”

    夜魅比想象中的还要繁华,香车美人出入不绝,像我这样乘taxi过来的,似乎还真显眼。一下车就招来众人瞩目,低低的嗤笑和浅浅的议论淡淡萦绕身边,真是坏人兴致。

    高傲的扫了周边众人一圈,所有的不和谐的声音立刻消失殆尽,换成一片羡慕与爱慕之色——这还差不多!我冷冷朝大堂走去。

    进了装饰华丽的大堂,我左右环顾了一下,转向旁边的引路侍者:“带我去酒吧。”

    看着眼前精致的琉璃酒杯一次又一次的被倒满,我不由以手支腮苦恼不已。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怎么我越喝越清醒呢?然后越清醒心就越疼。我负了宇文玄,选择了叶笑尘,然后叶笑尘又负了我,选择了……恩,他选择了什么?我、我也不知道。我好可怜,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他想什么要什么讨厌什么,我根本一无所知!

    狠狠灌下一大口,却呛得猛咳起来。咳到深处,我涕泪齐下,只能一手按着吧台一手拼命擦拭。对我而言,叶笑尘的心思太深了,像海一般深不可测,我永远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姐,你没事吧?”好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然后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我面前。

    讨厌,真讨厌!没看我正难受着么!他是什么东西?我的死活不需要别人来管!假惺惺!我猛然抬起头,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被我愤怒的眼神吓到,来人不觉退开一步,随即有些尴尬的笑:“那个——我不是搭讪……我是见你……”然后又打住,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了,他这不是搭讪是什么!

    “扑哧。”我忽然又笑了起来,这人真可爱。不过看得出,他倒也是纯好心过来安慰我的。遂朝他点点头:“现在好多了,谢谢你。”

    这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脸腾的红了起来,然后忽然朝我一鞠躬:“那我先走了!”然后就快步走开了,跑进一群同样身穿黑色西装的人群中去了。

    我不禁轻笑,这男人也忒纯洁了吧?

    “小姐笑什么呢?”我旁边的人立刻看了看来人,立刻站起身结帐离开。来人看都不看他,直接坐上座位,手里还端着杯威士忌洋洋得意的喝着,是个带墨镜的洋葱头。

    瞄了眼这自命不凡的洋葱头,我赶紧往另一边斜了斜,假装没看到他继续喝酒。

    一只肥硕的手按上我的杯子,竟然还慢慢的挪向我的手!眼看那肥肥的胖手就快摸到我的手了,我一身鸡皮疙瘩咻的冒了出来,猛的甩开了杯子:“老板结帐!”

    “哟,小姐这么快就走啦?”洋葱头摘了墨镜,露出一双眯眯眼,自以为帅的朝我猛放电。

    我顿时好想哭。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失恋了,叛逃了,要被捕了,喝不醉了,这些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让我遇这么个恶心不拉几的洋葱头啊啊啊啊啊啊啊!

    洋葱头丝毫不知道他自己的行为严重破坏了一个清纯善良美好可爱的小女孩对老天爷的崇拜,从此变成了一个正统的无神论者,此刻他依旧孜孜不倦的发起爱情攻势:“我送你。”说着,用那不比绿豆大多少的小眼睛朝我猛眨——他就不怕眼睛抽筋?

    “不用了,谢谢。”我强按下喉头的涌动,快步跑出了夜魅,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买了支棒棒糖塞进嘴里,我往本市最灯红酒绿,也是各类事件发生最多的地方走去。

    完全不同于夜魅的灯火辉煌,这里酒楼暗巷林立,却是各自亮灯,形成一条街整体的纸醉金迷的氛围,没了华丽典雅的格调,多了暧昧流俗的气氛。

    店与店、户与户之间的暗巷是最容易发生事故的地方,我一连走了好几条巷口才算找着了“摊位”——只因前几个巷子都被“同行”占了。顺着这条不长的巷子走往那头,我一边巡视地形一边琢磨到时候该站在哪个位置“开工”。

    “唔!……”有人捂住了我的嘴!

    我慌忙回肘撞去,却落了个空;后踹,却被他紧附在背!扣住他的手腕,我使出过肩摔,却也只拖着他前冲了几步而已。他根本就像块橡皮膏样的贴在我背上!

    一声嗤笑在耳后方响起,微热的气息喷到我耳垂边,让我不禁颤了一下,手上动作也顿了下。就在这一瞬间,他捂住我嘴的手迅速下移,拇指食指抵紧我颔廓,另外三指配合掌心死死掐紧我的喉咙——他要杀我!

    可恶!到底是谁?还不够么!我都这么倒霉了!我的愤怒渐渐上飚,血液随之一点点燃烧起来——混帐!我扣住他手腕的手猛的收紧,清晰的听到喀啦一声骨骼断裂声。

    嗜血的笑容扬起,我杀了你!浑身血液上涌,直冲大脑。我迅速向前几步,瞄准拐角的墙沿准备用背撞去!嘿嘿,直接把你撞成两半!

    正欲行动,就听一声闷哼,脖子上的力道立刻松了下来。趁势甩开背后的黑影,我转身朝巷子深处奔去,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黑影按着后颈,愤怒的瞪向坏他好事的人,同时一掌劈出。就听砰的一声,手持铁棍的洋葱头嘴角挂血的横躺在地。再左右环顾,却只有空荡荡的巷子,哪还有他刚才要抓的人!只能恨恨的一拳在墙上砸出个窟窿,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倒挂在檐角阴影里,我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冷笑:真当我对你一无所知吗,夜神……

    轻巧翻身落地,踢踢地上的洋葱头,看来这小子是埋伏在这准备打晕我的吧,却不想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然后很有意思的,那一棍打中了夜神,刚好救了我。

    正嗤笑间,就听不远处传来声音:“大哥,大哥……”然后两个菠菜头跑了过来,一见他们大哥被打趴在地,又见我站在一边,二话不说,抓起我就往警察局拖。

    甩开他们,我掸掸衣服:“别碰我,我自己走。”

    再次回头看了眼夜神消失的地方,我冷冷弯起唇角。圣学院缉毒案结束后,我去见宇文玄,除了确认叶笑尘说的那个身影外,还为了问一件更重要的东西——死神。放眼大华帝国,除了锦衣卫,也只有当初贩卖军火的宇文家才会有。但宇文玄明确告诉我,死神不曾流落入市。那就是说,会有这东西的只有两方人马,宇文君十五年前就收手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呵,今天夜神的出现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

    呵呵,等安全度过这三个月,我必定亲自去见你,亲手解决你们,用鲜血为这所有的噩梦画上圆满的句号,我久违的大本营——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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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爱:【051】思念]

    若说逃避追捕,最好的地方有两个:精神病院和监狱。不论锦衣卫如何搜索,也不会想到我会自投罗网去监狱住上几个月的。

    凭着那张打劫来的身份证,我顺利的证实身份,并乖巧的向温和问话警察叔叔招供了“殴打”事件的起因和经过。

    “好了。姓名花花,性别女,年龄二十八,x年x月x日,因遭调戏殴打杨骢投,却因醉酒下手过重,导致对方受了严重的内伤,因此我局判定拘留两个月,请确认资料是否正确。”原来这张身份证的原主名叫花花。

    “正确正确。”我乐呵呵的态度倒把那个警察叔叔唬得一楞一楞的,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巴望着被拘留的人吧。

    结果不出一个半月,我就蹲不下去了。

    “哟,王婶回来啦?我的烟带来没?”李大娘兴冲冲的跑了过去,迎接出现在门口的王婶。

    “带啦带啦,喏,你的南京,麻姑的六粮液,还给花花带了东西呢。”王婶开心的从旅行包里翻出一条烟,两瓶酒,还顺手抛给我一袋子棒棒糖——真给搞得跟外出旅游似的,天知道她们现在可是在拘留中!

    “麻姑,麻姑!快回来!王婶回来咯,咱开盘啦!”李大娘兴奋的跑到门外一招呼,然后打开整个房间唯一有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我们的镇房之宝——麻将牌,哗啦往大桌上一倒:“开盘了,开盘了!”

    可怜的我,刚睡了两天安稳觉,就又被他们拎下床,开始我们的征战之旅——搓麻。这些老女人很难伺候,赢了她说你不敬老,输了她说你水平不好,总之再怎么着都是我郁闷就对了。

    而真正让我呆不下去的不是这些问题,因为跟那个原因比起来,这些都是小case。其实这里真的很好,管吃管住,还有几个这么热心的大娘大婶的,但问题在于——我一个月都没洗澡了啊啊啊啊啊啊!拘留所里啥都有,就是没浴室啊……

    这群老女人都是老油条了,每次都是犯偷窃,而且还专挑廉价的偷,然后被送来“改造”,这一改就是十天,十天后释放了就出去洗个澡兼买办用度,然后再去偷个啥,就又被送进来了……现在看守的人也对她们熟得很,看见她们都不用带路分配房间了,因为实在是固定床位了。

    可怜的我,当初怎么就这么傻呢?一关两个月……我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股馊味儿。

    “花花啊,你被关了一个多月了,怎么都不见人来看你啊?……别动!那个九桶是我的!我碰!哈哈”李大娘嘴里叼着两根烟,活像只母象,激动得直拍桌子。她是军属家庭,或者该说是家族了,家里五代男人全是从军的,儿子从军后,老伴死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最后被出去“采办物品”的王婶拉拢,入了这麻将拘留所。

    “是啊,男朋友呢?我们花花这么漂亮,不会没有男朋友吧?”麻姑啪的甩出张二条。她是孀居寡妇,具体资料不详,好象经历过许多大起大落,最后辛苦拉扯大的儿子在黑帮斗殴时中弹身亡,她自己又不肯去福利院,结果东找西看的,就给相中了这么块“风水宝地”来扎根了。

    “二条?我吃我吃!”王婶生怕别人抢似的赶忙凌空摄物抢走那张二条,“花花啊,没男朋友考虑考虑我家俩小伙啊,大的是局长,小的是博士,长得都是一表人才……”王婶是中年丧偶,受不了家里冷清,最后来到这里“寻求发展”的。

    “去去,还不是巴望花花以后打牌好给你放水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坏心思!”李大娘抓了张牌,打断王婶的话,“还是我家儿子好,三十不到就当上旅长了,军装一穿,那叫一个帅啊。”

    “帅得掉渣。”麻姑是三人里年纪最小的,也算是里面最时尚的了。

    “对对,掉渣,掉渣!”李大娘笑得那个开心啊,“糊啦!自摸!给钱给钱!”然后从我们手上抢过钱,小人得志的往手上吐了点唾沫,一一数了起来。

    “哎,花花,”王婶碰碰我的手,“你真没男朋友?考虑考虑我家小的吧,博士哦,脾气好,长相也好……”

    我轻笑着摇摇头:“谢谢王婶好意了,我——我有男朋友了。”桌下的另只手紧紧捏住凳子。总是被他放弃,我却依旧,忘不掉他啊。

    “花花好象不太舒服啊,王婶今天也辛苦了,我看我们今天还是早点睡吧。”麻姑虽年轻,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发现了我笑容里的勉强,遂咋呼着推倒牌,风风火火的收拾起战场了。

    我顺着台阶下,伸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擦掉眼角的泪,蔫蔫的爬回床上,一动不动的“挺尸”了。

    几个老女人兴奋的聊了几句后就睡死了,呼噜声此起彼伏。

    我则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天花板很旧,大大小小的裂痕数也数不清,班驳的旧漆零零落落,凋敝萧索。摸上自己的心口,眼泪就这么无声掉了下来。好想好想,好想他忽然就出现在我面前,揽过我然后狠狠在我头顶砸上一拳:“竟然躲到这种地方……智商!”

    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想他!不论当初下了多大的决心,不论他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我就是——想他!想他冷漠疏远的空洞,想他午后品茶的优雅,想他淡笑如风的沉稳,想他“智商!”时的不屑,想他“你总是不相信别人”时的认真,想他扮魅时的轻佻,以及那些不知真假的情话……

    我……

    眼泪掉得更急了,我好想他,我好希望他现在突然出现在面前,牵起我的手:“回家了……不许在外面逗留!”

    捂住脸,我终于呜咽出声。我想他想他想他!疯狂的想他!那思念如春天的野草般疯狂的蔓延,占领心的每一个角落,理智全部投降,只剩他的影子在心底不停的晃动。

    不是没恨过,但第一次如此的痛恨,恨到渴望剔骨还父,削肉还母。我恨!恨自己是风家大小姐,恨自己是父亲的棋子,小小年纪便被送入锦衣卫当内线,更恨自己为什么会杀了那个无辜的人——上任d027,叶笑尘的爸爸叶轻文。

    他现在在干什么?会在想我吗?他……他还记得我吗?记得那个总被他骂“智商!”的笨丫头木小菜吗?还记得那个妖冶又纯洁的矛盾娆姐吗?还记得那个迷迷糊糊穿着睡衣给他开门的风亦然吗?还记得那个连食用鱼和观赏鱼都分不清的生化人吗?

    我望向窗外。因为睡在上铺,所以看不到天上的明月,只能看到一两点星子在俏皮的眨眼。闭上眼,我虔诚的向星星许愿,希望……还能见到他。见到就好,不奢望他能原谅我,和我在一起,只求,能再见见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

    “怎么,想那个人了?”麻姑轻柔的声音传来,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清润,像泉水一样清幽甘甜。

    “我……”我揪着睡衣的领口泣不成声。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老实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只有两个人共同去爱护才能长久哦。”麻姑说得很专业,起床拿起酒瓶,“走,外面吹吹风,喝两口就好了。”

    我轻盈跳下床,擦擦颊上的泪:“恩。”

    房顶上,夜风微凉,吹得人有些泠泠的冷。

    “给,喝几口就暖和啦。”麻姑把手上的酒瓶递给我。

    我也不道谢,抓起来就是几口。这酒干烈,入口呛辣,倒也让我一下血液热了起来。我脸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愤怒有些红:“麻姑,我、我喜欢他,可是他,他竟然要送我上断头台!天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掐紧拳头,抢过酒瓶又是一口。

    麻姑摆摆手:“想当初年轻时,我可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呢。”麻姑沧桑的脸上竟露出少女般的纯洁,好象又回到了那时。

    我嘴角抽了两下,没敢把实话说出口。看那酒糟鼻,香肠唇,实在很难想象她年轻时会有多漂亮啊。

    “那时啊,村里好多小伙子都向爸爸提亲。小伙子里呢,有三个最出色的:一个是家境最好村子里最有钱的;另一个是手最灵巧村子里最有技术的;最后那个是最聪明村子里最博学的。”

    “那你喜欢哪个?”挑个喜欢的嫁不就成了?

    “都不喜欢。我喜欢的人啊,他是全村最实在最勤劳的小伙子,我们曾经约好等我20岁时他就来向爸爸提亲。”麻姑说着,起了皱纹的脸上竟晕出了淡淡的红晕。

    我叹了口气:“后来呢?”看来又是个不太美好的故事啊。

    “后来……等我向爸爸以死明志、推掉那三个人的求婚后,我兴冲冲的去找他,却发现他离开村庄了。”麻姑的口气失落得厉害,好象一切刚刚发生一样。

    “真是个心志不坚的家伙。”我冷笑,这种人有什么好爱的,不值得!

    谁知麻姑却摇摇头:“他无非是觉得我跟着那三个人会有更好的结果罢了。可——他为什么就不能来问问我的想法呢?”

    我抿住唇,感情是两个人的事,那个人为什么自作主张,不去问问麻姑的想法呢?如果问了,就不会出现这种悲剧了,不是吗?我心里升起淡淡的失落:“后来呢?”

    “后来啊,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会在我20岁那天来向爸爸提亲的。”麻姑的语气很坚决,就像她当时的心态吧。没等我怜悯,她又继续下去:“然后在我20岁生日那天,他真的回来了!带着成箱的金钱,成群的奴仆回来了!”

    “哦?”我呆了一下,这样盲目的相信还会有结果?

    “可是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他年轻美貌的未婚妻,是个世家小姐。”麻姑低下头,拳头捏得死紧。

    我也愤怒起来:“这男人真混帐!该死!”

    麻姑猛然抬起头,竟是泪流满面:“所以我离开了。可……可多少年后,我他乡遇故知才知道,他、他出海遇上大风浪,船沉了!他意外获救,却也失去了记忆。可即使失去记忆,却依旧记得这一年的这一天该回来,问他回来干什么又讲不清,只知道要回来!”

    我的心随着她语气的沉沉浮浮也忽高忽低,最后沉淀下来,都是苦涩。这就是,造化弄人吗?

    “这么多年了,我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当年如果我有勇气,上前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不会……”麻姑忽然捂住胸口,脸也扭曲起来。

    我慌忙从她肩周大|岤运气按下,引气顺循。好一会,麻姑脸色才渐渐好了起来,虚弱的笑笑:“谢谢你。”

    “客气。”我淡淡点头。麻姑的意思我大约有点明白了,要我去面对,去问清楚叶笑尘到底在想什么。

    “与其在这里黯然流泪,为什么不去问问他的想法呢?逃兵是不配拥有爱情的哦。”麻姑又笑得没心没肺了,好象刚才的事情跟她无关似的。

    我接过她手上的酒瓶,狠狠灌了口:“我要出去洗澡!”

    “好。没问题!检查兵来了我们就说你上厕所去了。速去速回哦,不然我们可要说你掉进厕所里了哦。”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郑重朝她点点头,纵身跳进风中,投入黑夜的怀抱。

    洗了个澡,洗得身上香香的,我换了身夜行衣在高楼大厦顶上疾奔,耳边的风吹得心里痒痒的,想到马上可以见到他,就止不住的亢奋。灯影霓红从身边咻咻退去,最后却在金池大厦楼顶猛的停下脚步。只因对面,狮舞大厦的墙壁屏幕上,放的正是叶笑尘慰问国受灾地区的直播报道!

    呆呆的站在大楼顶上,我心情起伏不定。他、他竟然现身在公众场合了?这说明什么?他退出锦衣卫了?因为往事已去,一切对他而言都结束了吗?

    怔怔的看着大荧幕上叶笑尘温文浅笑的俊脸出神,我眼泪不知不觉又掉了下来。他身后紧跟的三个风衣墨镜,是锦衣卫吧,被称为守护者的a组锦衣卫。他真的,退出了吗?去追求新的目标了?那我,我怎么办?

    揪紧胸口的夜行衣,我心如刀绞。

    低下头,我用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原路奔回。有的时候,不去问个究竟也是种幸福,真相就像剥洋葱,剥得越接近洋葱芯,眼泪就流的越凶。就像那些噩梦,到真相大白,伤害的却是所有人。

    回到拘留所,对上麻姑关切的眼神,我抓抓那刚长出的两寸短发,笑得灿烂:“迷路了,嘿。”

    爬上床,忽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个哲理故事:曾有人做过实验,将一头最凶猛的鲨鱼和一群热带鱼放在同一个池子,然后用强化玻璃隔开。最初鲨鱼每天不断冲撞那块看不到的玻璃,奈何只是徒劳,它始终不能到对面去,而实验人员每天都放一些鲫鱼在池子里,所以鲨鱼也不缺少猎物。只是它仍想到对面去,想尝试那美丽的滋味,每天仍是不断冲撞那块玻璃。它试了每个角落,每次都是用尽全力,但每次也总是弄得伤痕累累,有好几次浑身破裂出血。持续了一些日子,每当玻璃一出现裂痕,实验人员马上加上一块更厚的玻璃。后来,鲨鱼不再冲撞那块玻璃了,对那些斑斓的热带鱼也不再在意,好像他们只是墙上会动的壁画,它开始等着每天固定会出现的鲫鱼,然后用他敏捷的本能进行狩猎,好像回到海中那样不可一世的凶狠、霸气,但这一切只不过是假象罢了。实验到了最后的阶段,实验人员将玻璃取走,但鲨鱼却没有反应,每天仍是在固定的区域游着。它不但对那些热带鱼视若无睹,甚至于当那些鲫鱼逃到那边去后,他也立刻放弃追逐,说什么也不愿再过去。

    那短文最后的评语又浮现在我眼前:许多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失恋过的人都知道,它怕痛。

    我是逃兵,我懦弱,我不配拥有爱情,只因我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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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爱:【052】缉拿]

    “她叫米游,因为特殊原因需要在我们拘留所住上一天,明天一早离开,考虑到别的房间都满了,所以今晚就安排到你们房间,有异议吗?”拘留所所长威严的扫视了一圈,然后把身边的米游推上前,“请好好相处。”

    看着眼前这黄头发,牛仔裤,黑t恤上还画了个骷髅的女人,那色眯眯的眼光让我们齐齐颤了颤,然后各自假装还有事要忙,纷纷溜开,留下那个女人独自在房间里东摸西看。

    “晚上怎么办啊?”王婶似乎对人家非常有成见。也是,她也算是朱门大户了,对这类社会混混自然不感冒。咳,尽管她目前的状态事实上不比混混好到哪里去。

    “另外两张床都放了东西啊,不放床上没地方放嘛。”李大娘显然也不满得很,嘴里的两根烟也很气愤的冒着青烟动啊动的。

    “连被褥什么的都没有啦。”麻姑酒瓶往桌上一顿,“看来要跟我们中的一人睡了。”

    然后,然后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我。

    “为什么是我啊?”难怪我眼皮直跳呢。

    “因为你刚才没说话啊。”王婶理所当然的看着我。

    “呃?”我呆了呆。

    “我们刚才那叫提出问题、当情况分析、以及作战策划,那么就你什么都没做啦,所以行动自然要落实到你手上啦。”麻姑很“好心”的给我解释。

    我欲哭无泪:“我们重来次可以不?”

    “没门!”三个老女人齐声回答,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于是可怜的我,一直在外面游荡到天黑了才被看守赶了回去。借着星光摸黑上床,希望那个痞女已经睡着了,不然万一她非礼我怎么办?

    想着又擦擦身上的鸡皮疙瘩,我哭丧着脸钻进被窝。那三个老女人因为事不关己睡得正香,与我这夜不能寐形成鲜明对比啊。

    正自怨自艾间,忽然一个硬邦邦的冰冷东西抵住我的背,让我本能的想跳起来,却在我刚有动作的那一刻,后面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低沉,却对我而言震若雷霆:“对不起,我是锦衣卫。”

    我的心瞬间凉到底,身体僵硬如石:“什……么?”锦衣卫竟然追来了?怎么可能?如此隐蔽的地方!——我太小看他们了吗?原来特殊原因就是这个,是要明早带我一起走吧?

    “从来没有人能逃过我们的追捕,因为我们是世上最伟大的——锦衣卫!”后面的人语气忽然有些奇怪。

    “你想怎么样?”就地正法还是捉回去审讯?

    “我哦……我想吃棒棒糖!”后面的声音忽然兴奋起来。

    棒棒糖?什么高科技武器?我呆了好半晌,才忽然想起,我枕头底下好象有一包叫做棒棒糖的零食!有点晕乎却努力镇定的坦白:“枕头下边有一袋。可是你要的?”

    然后就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那个硬邦邦的圆柱体也撤离了我背后的心脏位置,让我大大松了口气。不等她反应,我立刻反身一掌劈下,无影脚踹出!

    砰的一声,那个锦衣卫竟然毫无反抗的被我打飞,撞到墙然后摔到地上。与此同时,乓的一声脆响也惊醒了房间里另外三个女人。

    “怎么了?”李大娘拉开灯。

    “啊啊啊啊啊——我的酒啊酒啊!!”麻姑叫得之凄惨,完全不下于杀猪。

    朝那锦衣卫看去,我再次石化。还是白天那个黄发女子,此刻嘴里正含着支棒棒糖,旁边是麻姑的酒瓶碎片。就是说——刚才抵住我的那玩意,不是死神枪,而是那个酒瓶瓶口?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妈妈咪的,竟然玩我?她不知道这样吓人会把人吓得神经崩溃的吗?可恶!摸摸裤子,还好没湿。但这一样不能消除我的愤怒,从床上跳下,我拎起她就是一顿狠揍。妈妈的,叫你吓我,叫你吓我!

    “别打啦,别打啦,再打要出人命啦!”麻姑见那个黄头发的痞女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才赶紧起身拦住我,“没事跟个神经病生什么气呀。”

    “神经病?”我挑眉。心底隐隐的开始大叫不好。

    “是啊,好象是要送到邻市青山医院去的神经病……”麻姑的话成功让我白眼一翻,一头厥倒。

    我——我竟然被个神经病耍了!!

    殴打神经病的下场就是,我又被加了一个月的“刑”。不过正合我意,我还正苦恼出去后该怎么躲呢。

    时间就像永无边际的轨道,我们的人生就是那上面的一辆辆列车,只是没有车闸,一旦上了轨道,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嘻嘻哈哈的日子很快过去,我的2寸短发也开始齐耳了——看来不动脑子果然头发长得很快啊。站在拘留所门口跟三个老女人道别,看她们眼睛晶莹滚动,我心里暖暖的。

    “你快走吧……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拉着你不让走!”李大娘擦着眼泪朝我直挥手。

    “快走快走!”王婶说着又换了块帕子,这是她哭湿的第四条帕子了。

    “谢谢,你们真好,我会想你们的。”我朝他们鞠躬。

    “想有个p用,想就能帮我们解决三缺一的问题了吗!”麻姑一语惊人,随后就是三个老女人齐齐的哭喊:“又三缺一啦~~~~~!!”

    我:“……”

    面对繁华的都市,觉得有些陌生,感觉自己与那些喧嚣格格不入。站在暗巷中,看着从前面走过的男男女女,蓦然想起在哪看过的话:世界这么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耳边飘来断断续续的新闻广播:“……参加慈善募捐晚会……气氛空前……深入人心,获得……一致称赞……会是一位杰出的帝王……”回过头,是巷子那头一个手提收音机的老伯坐在椅上听新闻。

    我忽然觉得喉咙异常干涩,收音机里说的,是叶笑尘吧?他又参加什么公益活动了么。拉拢人心获得支持,那么下一步呢?这次的目标,可是那无上的帝位?

    长长吐了口气,忽然一回头:那过来的是……?!前面莉莉娜正与斯凯有说有笑的走来,好象在讨论某电影。隐入黑暗,在他们经过时我猛然伸手勒住莉莉娜的脖子把她掳了进来。随即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别叫,是我。”

    莉莉娜因惊恐睁大的眼睛晶莹得厉害,听到我的声音并看清我的脸后,才挤了挤眼睛,把泪水挤了回去:“小然?——小心!”然后猛的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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