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试婚第75部分阅读
古代试婚 作者:rouwenwu
再往来,咱们还和从前一样。好好过日子,行吗?”
姚金花扑进林风怀里,低低的呜咽着:“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林风,不要再对我这么凶了。我真的很怕,怕你不要我了,你若真的不要我,我就只好抱着憨儿一起跳护城河了……”
林风打了个寒颤,低声斥责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姚金花扭捏着,撒着娇,仰头问他:“那你今晚还走不走?”
“不走了。快去洗把脸,看你哭的跟花猫似的,难看死了。”林风笑道。
姚金花嘟着嘴,捶了他一下:“你还说你不嫌弃我,你就是嫌我不好看来着。”
林风憨憨的笑:“谁哭的时候是好看的?”
姚金花嗔了他一眼:“那你帮我去打水啊!”
林风笑了笑,提了水壶出去打水,姚金花赶紧从怀里掏出银票塞到枕头底下,想想又不安全。 又拿出来塞到褥子底下。
“金花,热水来了,刚出门就碰到小二送热水来。”正在这时。林风推门进来。
姚金花吓的手一抖,一张银票掉在地上。
林风一看到姚金花鬼鬼祟祟的样子,心头一凛,再看地上的花纸,林风脸色越发暗沉:“这是什么?”
姚金花连忙捡起来,捏在手心里,支吾道:“没,没什么……”
林风放下水壶大步上前,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姚金花嘟哝着:“有……有什么好看的。”
“拿来!”林风沉声喝道。
姚金花吓的一哆嗦,往后退了两步。把银票藏到了身后。
林风一把扳过她的身子,抓住她的手,要掰开她的手指。
“哎呀……你干什么?轻点轻点,我手指要断了……”姚金花呼痛着。
林风从她手里夺过花纸,一看竟是一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顿时脸都绿了。一把推开她,翻开枕头,褥子,只见褥子下面还有好几张,拿起来一数,整整有一万两之多。
林风拿着一叠银票,冷声质问:“哪来的?”
姚金花急道:“林风,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没问公爹要钱,是公爹他自己给的,我推不过,只好先收下了,想着明天再去还给他的……”
“姚金花,你还想骗我?”林风用力推开她,旋风般的冲出房间。
姚金花呆呆的望着洞开的房门,良久才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竟遇上这么个没脑子的窝囊废啊……”
林风冲出栈,跃上马,直奔将军府。风在耳边呼号,怒火在心中燃烧,如果他今晚没识破姚金花的伎俩,他就稀里糊涂的承了老东西的情,这叫他情何以堪。
将军府里,冯氏在灯下心不在焉的做针线活,林致远歪在炕上翻看兵。冯氏见他看的认真,几度欲言又止。
林致远轻哂一声:“有什么话就说吧!憋着多难受。”
冯氏把针线放下,婉声道:“老爷,您怎么就自作主张的给了金花那么多银子?”
林致远瞥了她一眼,闲闲道:“怎么?你心疼了?”
冯氏道:“老爷也太小瞧妾身了,咱们家虽说不上家底丰厚,拿个一万八千的,还是可以承受的,妾身不是心疼银子,若是老爷与林风已经冰释前嫌,就算您要给多少,妾身都没意见,给少了,妾身还不乐意呢!可问题是,姚金花摆明了是瞒着林风和林兰来要银子的,这万一以后林风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想。”
林致远不以为意,笑道:“可媳妇都上门讨要了,我能不给么?反正将来我这些东西也都是给几个孩子。”
“话不是这么说的,老爷是一片好心,就怕人家不领情,反倒责怪老爷。”冯氏说道。
“我也没指望风儿领情,给他是应该的,兰儿能给他哥送宅子,我这个做爹的给他添点家什,也没什么大不了吧?”林致远淡淡道。
冯氏郁郁的叹了口气:“您还是指望姚金花能把这事瞒住,若是林风知道了,一准把银子还回来。”
话刚落音,外头末儿禀报:“大少爷来了,在前厅候着呢!”
林致远猛的直起身子,和冯氏面面相觑。冯氏撇了撇嘴:“这可不是妾身招来的。”
林致远忙下炕,穿上鞋子:“我去看看。”说着开门出去。
冯氏摇头叹息,这姚金花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一晚上都瞒不过。
林致远赶到前厅,见林风跟一根柱子似的杵在厅中央,面若覆霜,林致远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难道真叫冯氏说中了?
“风儿,怎么这么晚了过来,有事吗?”林致远笑容温和的走了过去。
林风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十张银票拍在茶几上:“这是一万两,您老清点一下。”
林致远笑容一僵,指着银票故作茫然的问:“这是……”
“在下与将军大人非亲非故,不敢叫将军大人破费,这些银票还给将军大人。”林风说完拔腿走人。
林致远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低声下气道:“风儿,你何必说这么绝情的话,以前的事是爹不对,爹已经知道错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风儿就不能给爹一个补偿的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吗?”
林风目色冷然的望着前方,声音一如冰冷的铁石:“我不需要补偿,您老要赎罪,去跟我娘说吧!”
“风儿,你到底要爹怎么做,你才肯原谅爹?”林致远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林风扭头,直视林致远,面容平静,平静到不带一丝感情,一字一顿的说:“除非我娘活过来。”
林致远倍感无力,怅然道:“风儿,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林风神色坚毅,甩开了林致远的手,大步离去。
林致远看着茶几上的银票,气愤的一脚踹翻了茶几,茶水四溅,木屑和碎瓷散了一地。
林风出了将军府,望着头顶上,暗无星辰的夜空,心中苦闷之极,看来,把金花接到京城是个错误的决定,可是若把金花母子送回丰安,又怕憨儿被金花教坏,若是拆散金花母子,他又于心不忍。总以为,自己闯出一番名堂后,可以给金花母子一个安定幸福的生活,还和以前一样,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可经过这些天,看过金花的种种作为,他真的很茫然,他和金花再回不到以前了,是他变心了吗?金花一直就是这样的个性,贪财,张扬,跋扈,自打进家门,就跟娘吵,跟妹子吵,一天三小吵,三天一大闹,若不是金花,娘也不会那么快就离世……可那时,他不都忍了吗?为什么现在就无法忍受了呢?真的难以忍受啊!只要看到金花那贪婪的面孔,他就忍不住心生厌恶,看到金花撒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揍人,真的是因为他的心变了吗?
林风牵着马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许久许久,才发现自己站在了李府门前。
这会儿妹子和妹夫应该已经睡了吧!他该去哪儿?突然发现,自己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这可真是悲哀啊!
转身离开李府,林风不知不觉的走到回春堂,抬头望着那块黑底鎏金的匾额,在夜风中,竟有几分萧瑟之意。
“咦?这不是林风吗?”一个人上前问话。
林风回头一看,原来是莫子游。
“真的是你啊!林风,你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呢?走走,去我那坐坐,我和二师兄做了一天的药丸,正说弄两壶好酒解解乏,走,一起喝酒去。”莫子游晃了晃手里的两壶酒,热情的拉了林风走。(
☆、第二百九十九章想休妻
三杯酒下肚,在莫子游的追问下,林风道出了心中的苦恼。莫子游诚恳的说:“林风,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但绝对是大实话。我觉得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你爹,要怪就只能怪天意弄人。你想,换做是你,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你怪你爹不寻你们,天下之大,你让他上哪寻你们?你怪你爹不该随即娶了继室,但你大姑告诉他的是,你们早死了,你爹遇见个合适的就娶了,任谁都不会责怪你爹,男人死了妻房,那就是鳏夫,娶妻纳妾无可厚非,你可见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死了妻房不重新娶妻的?他也是为了你们林家的香烟不是?”
林风怔然,思索着莫子游的话有几分道理,可是,他还是为娘不平。
“这么说,他就一点错都没有?”林风不甘道。
莫子游和王大海对望一眼,王大海道:“也不能说你爹就没个错,但还不至于错到让你们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我知道你们多是站在你娘,你们自己的立场去看问题,所以才会这么气愤,可你们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时间长了,外人只会责怪你和林兰不孝,反而同情你爹。”
“是啊!闹的这样僵,对大家都没好处,林将军在军中威信极高,你肯定会受人诟病,林兰和李明允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两名声在外,更受人关注,要是有人舀这事说嘴,对明允的影响更大,百善孝为先,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况且林将军已经低头了。要我说,认就认呗?开出条件让你爹自己考虑,若真是跟你爹合不来,大不了以后少来往就是。”莫子游建议道。
“你们真的也觉得我该认?”林风有些动摇,其实这些话。妹夫也对他说过,只是妹夫说的比较含蓄委婉,这种事,又不好到处说。所以,多是他和妹子讨论的结果,妹子比他抗拒的更厉害,现在听到莫子游和王大海作为局外人的分析,林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执拗了。说实话,自从老东西昭告天下后,军营中的弟兄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一个个的都来恭喜他,巴结他,让他烦不胜烦。
莫子游拍拍林风的肩膀:“林风老弟啊!听我的准没错,你妹子有时候就是一根筋,对别人总能宽容以待,一旦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她就炸毛了,你该劝劝她才是。”
王大海苦笑道:“师妹那性子。认定的事九头牛的拉不回来,想劝她,我看。难哦……”
莫子游也是一脸讪讪,要想劝师妹改变主意,那还真是需要冒风险的,师妹这人,一恼起来,别说师兄妹,兴许连亲哥都能不认的:“师兄说的是,不过,也看人劝的,有些人劝不得。劝了也未必肯听,有些人劝了说不定有点效果。”
林风和王大海异口同声的问:“谁?”
莫子游耸了耸肩,摊手道:“我哪知道。”
两人齐齐的甩他一个大白眼。
“算了算了,你也别烦了,喝酒喝酒。”莫子游给林风斟满酒杯。
第二天,林风一早去了李府。
林兰让周妈把憨儿抱出来。让他们父子培养培养感情。憨儿似乎有些怕林风,都不肯让他抱,死死的趴在周妈肩膀上。
林风笑骂道:“这臭小子,连自己的爹都不认了。”话一出口,林风突然觉得这话怎么像是在说自己?不由的苦笑。
林兰嗔道:“憨儿才多大,小孩子都认生,等你们熟了,慢慢的就好了。”
周妈笑道:“可不是,憨儿可乖巧了,憨儿,这是你爹,快叫爹啊!”
憨儿怯怯的看着林风,就是不开口。林风期待着看着憨儿,希望憨儿能唤他一声爹。
场面有些尴尬,林兰打圆场:“周妈,你别逼他,小孩子要慢慢教,你带憨儿用早点吧!”
周妈笑呵呵的抱了山儿下去。
林兰问:“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早点用过没?”
“用过了,昨晚住在莫师兄那。”林风坐下来,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仁。
林兰诧异道:“你怎么到莫师兄那去了?嫂子呢?”
林风怅然叹了一气:“妹子,你嫂子这人……怎么说呢?我如今真的难以忍受了。”
林兰心思一动,也坐下下来,小声问道:“你跟嫂子吵架了?”
“你嫂子,太叫人气愤了,你昨儿个刚送了房契给她,她就跑去将军府,问老……问他们要了一万两银子添置家什,你说,这都什么事?她怎么就那么贪财呢?”
林兰不屑道:“嫂子贪财,哥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就说她认公爹的心不死。”
“认不认那是另一回事,我就是见不得她那副贪婪的嘴脸。”林风眼中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林兰嘴角几不可察的微微牵动,看来姚金花还真是不让她失望,昨个儿她故意让周妈只送三百两银票过去给姚金花添置家什,就姚金花那股子贪婪劲,三百两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她就算准了姚金花会把主意打到老东西那去。只是没想到姚金花动作这么快,暴露的也这么快,老东西也真是大方,出手就给一万两。一万两队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于一向只知道上阵杀敌,不知道中饱私囊的老东西来说,一万两不算小数目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还只是个开头,往后还有的你恼的。”林兰不疾不徐的说道。
“若不是看在憨儿的面上,我……我真想休了她。”林风气愤的握紧了拳头,这些话,他也只能跟妹子说说。
林兰眼睛一亮,即可恢复如常:“哥,你真这么想?”
林风气闷的不说话。
“哎!嫂子这人,虽不是大j大恶,但万恶皆因欲念而起,人心无底,贪婪无底,我就是担心她这性子,迟早会害了你。咱们若只是平民百姓倒也罢了。她贪婪,大不了小气些,但是哥,你现在颇受赏识。将来的前途必定无可限量,身边若是有这么个人,迟早是要闯出大祸的。”林兰担心道。
看哥的脸色越发阴沉,林兰又道:“这还是其一,万一憨儿跟着她,也学的她那副心性,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林风阴沉道:“你说的这些。也正是我顾虑的,可是……那又能如何呢?我可不想让人说我有了前程就忘了糟糠,再说,她毕竟是憨儿的娘。”
林兰点头,认同道:“哥说的也有理,既如此,那也只能忍耐了,哥你自己留心点。别叫她牵了鼻子走,小事顺着她无所谓,大事你可一定得自己舀定主意。”
哥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而姚金花,不用别人给她找错,她自己也会上赶子的招人厌,等到哥无法容忍的那一天,她再添把火,让哥把姚金花给休了。若没有憨儿,她这会儿就想法子让姚金花滚蛋,她忍姚金花已经忍的够久了,打从她把娘气到吐血开始,她就存了这念头。这恶婆娘,没资格做林家的媳妇。
“妹子,我接下来可能有阵子不能来看你了,你嫂子那边,还得你帮忙看着点,别叫她再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情来才好。”林风正了正神情说道。
“哥。你这任务我可不一定能完成,嫂子见我就红眉毛鸀眼睛的,叫我去看着她?非吵起来不可。”林兰撇了嘴道。
林风悻悻道:“我也知道这挺难为妹子的,哎……说什么才好呢?你就当帮哥一个忙。”
林兰蓦然想起昨儿个宁兴也说有阵子不能回京了,便试探道:“哥,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命令?”
林风张口,欲言又止:“这是军中的机密,我不能说的,总之,等我事情一办完就回来。”
林兰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西山和北山大营都要有大动作了。
“那哥自己小心些,千万要顾全自己。”林兰也不能把话说的太开,点到即止,这样的行动,肯定是有一定风险的,希望哥好好的别出意外才好。
林风点头道:“我会注意的,妹子自己也要保重,我这就先走了,还得去告诫你嫂子一番,不然,我还真不放心。”
林风起身迈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憨儿还是得麻烦妹子带一段,你嫂子若是来要人,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千万别给她带走了。”林风是想起昨晚姚金花说要抱憨儿去跳护城河,心里就犯怵。
“知道了,憨儿可是咱们林家的血脉,我可不能让人教带坏了他。”林兰莞尔道。
林风赶到栈,姚金花还躺在被窝里睡觉,一双原本不大的眼睛,因为昨晚哭了一场,肿的只剩一条缝。见林风来了,姚金花气犹未平,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就这么被他弄没了。
“你不是嫌我吗?还来干什么?”姚金花愤愤然的说道,又钻进被窝,把自己蒙了起来,不理林风。
林风站在床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我这就要回去了,军中有任务,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了,你受累些,早点把宅子归置整齐,住过去,妹子已经说了,到时候会帮咱们请几个丫鬟婆子。”
姚金花一听林风就要走了,心立马就软了,腾的坐了起来,可是又听他说让她把新宅子归置整齐……
“我手里统共只有三百两银子,你让我怎么归置啊?”姚金花郁郁道。
林风掏出几张银票给她:“这是我这两年存下的,一共是一千二百两,都交给你了,若是省着点,也够了。”林风把银票放在被子上,顿了顿又道:“你别再去将军府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林风说罢,转身就走。
“嗳……你就这么走了?”姚金花赤足跳下床,想追上去,林风已经出门去,嘭的带上了门。
姚金花气的直咬牙,伸手就要把手里的东西朝大门砸过去,猛的想起那是银票,又收了回来,愤愤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就这样把我扔下了啊?混蛋……”
☆、第三百章 惊变
林兰送走大哥,就去了叶家。
叶德怀知道林兰的来意后,决定让王氏和媳妇带着两个孙儿先回丰安去。
转眼到了腊八,京城里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天气越发的冷了,明允下朝也越来越迟。
这一日,阿秀带了山儿过来,几个月不见,山儿拔高了不少,可脸蛋还是圆圆的,柔嫩可爱,披了一件葱绿色镶白狐毛的大氅,衬的一张小脸唇红齿白,十分讨喜。
林兰捏他小脸,笑嗔道:“山儿怎么想到今日过来?快去屋里暖暖。”
山儿嘟了嘴道:“我早就想来的,可我娘要我读,我爹要我习武,来不了,这不,今儿个腊八,我娘才好心放我一天假,我就赶来讨腊八粥喝了。”
周妈把一个暖炉塞给山儿,笑道:“哟,我们山儿少爷都成大忙人了。”
“可不是?我娘说,姐夫才学出众,要我将来像姐夫一样也考个状元,我爹说,大哥武艺出众,要我像大哥一样,将来做个将军,哎!我都不知道我将来是当状元好呢,还是做将军的好。”山儿愁眉苦脸的说,好像这个问题真的很困扰他。
听山儿一副小大人样的唉声叹气,大家热俊不禁。
林兰让银柳拿来好吃的招待山儿,笑问道:“那山儿自己想当什么样的人?”
山儿两眼望天想了想:“我觉得还是做个状元比较威风,像我爹那样有什么好的?一年到头,没几日在家里。”
银柳笑道:“山儿少爷说的极是,还是当状元好,琼林宴,打马游街。多威风啊!”
山儿认同的点头,好像这个状元手到擒来似的,自信满满的说:“那我就做个状元吧!”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林兰道:“山儿像当状元,志气不小。不过状元可没这么容易当的。像你姐夫那样,吃饭捧着。走路捧着,得十分刻苦才行。”
山儿眨巴着眼,一派天真的问道:“姐夫吃饭也不会呛到吗?还有。走路也。不会摔跤吗?”
林兰怔然,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嗔道:“你这脑袋瓜子尽琢磨这些没用的。”
山儿嘿嘿笑道:“姐姐说的山儿都懂,姐姐是要山儿学那孙敬苏秦。头悬梁,锥刺股。姐姐放心,山儿会用功的。”
周妈笑道:“瞧瞧,瞧瞧,我们山儿少爷才几个月不见,学问见长啊!”
山儿不以为然:“这些故事,先生早就跟我们说过的,不过我觉得头悬梁就算了,拿锥子刺屁股,这屁股刺疼了不是更坐不住吗?万一老是想睡觉,屁股刺烂了,岂不是要生病?一生病岂不是没法子念了?”
林兰哭笑不得:“谁叫你真的拿锥子刺屁股来着?回头姐姐给你弄些清亮的药膏,你若是看的困了,就抹一些在脑仁上,保管你清醒的很。 ”
山儿开心道:“那是最好了,不过,我爹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他一心要我当将军呢!说什么继承衣钵。”
“呸!就你爹那点见识,甭理他。”林兰不屑道。
山儿讪讪的笑:“这话我可不敢跟爹说,或者姐姐您帮我去说说吧!爹一准儿听您的,您说的比我娘说的都管用。”
林兰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你回去只管跟你爹说,就说你兰儿姐姐觉得还是念的好就成了。”
山儿笑道:“那我回去试试,若是不行,姐姐可一定得帮我。”
如意抱了憨儿进来。憨儿今日也穿了一身烟草绿的绸缎短袄,杏色撒花棉裤,戴了一顶虎头帽,整个小圆球。
山儿一见憨儿开心的直囔:“憨儿快叫声二舅来听听。”
像憨儿这么大的小孩最喜欢比自己大的孩子了,竟是一点也不认生,乖乖的叫了声:“舅……”
山儿得意的拍手:“姐,您听,憨儿叫我舅了呢……终于我不是家里最小的了。”
林兰宠溺的笑嗔道:“你这二舅可不是白当的,今日就你陪憨儿玩了。”
如意把憨儿放到炕上,山儿脱了鞋子就在炕上哄山儿玩。
云英在外头急声道:“二少奶奶,大少爷请您即刻过去一趟。”
林兰一怔,出什么事了?忙吩咐周妈等人照看好山儿和憨儿,银柳取来件猩红大氅给她披上,两人急忙前往前厅。
李明则在屋子里搓着手来回踱步,神色颇为焦虑。见林兰来了,李明则忙迎上前去,急声道:“弟妹,不好了。”
林兰心一沉:“大哥,您先别急,慢慢说。”
“我刚从茶叶铺回来,现在外头乱糟糟,说是马上要戒严了。”李明则道。
暴风雨终于是来了,林兰稳定情绪,问道:“大哥看到的是什么情形?”
李明则说:“我也不太清楚,就看见街上都是兵马,老百姓们都躲回家了,我已经让赵卓义打听了,现在我只担心二弟,二弟还没回来呢!”
林兰也很担心,肯定是事态严重,才会到处都是兵马,不晓得户部那边安不安全,有没有受到影响。
“大哥,咱们先紧闭大门,吩咐下人们先不要出府,等情况弄清楚了再说。”林兰冷静道。
李明则点头道:“好,我这便吩咐下去。”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赵卓义回来了,神色凝重:“嫂子,情况有些不妙,皇宫被封锁了,打听不到消息,六部好像也被冲击了,听说死了好些官员,现在巡城司的兵马正跟叛军厮杀,还没拿下。”
李明则脸色大变,颤声问道:“都知道死了那些人吗”
赵卓义摇头。
林兰不禁一阵晕眩,李明允就在户部,秦家恨明允入骨,肯定会先拿明允开刀的。
“嫂子,您别急,李大人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待小的再去打听,一定把李大人带回来。”赵卓义忙安慰道。
李明则急忙道:“那就劳烦赵统领了。”
赵卓义抱拳道:“我这便过去,府里我也留了人手,听说叛军还冲击了一些官邸王府,你们还是紧闭大门,小心防范为妙。”
“嗯!我知晓了,赵统领也要小心。”李明则送赵卓义出去。
林兰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堕冰窖,秦家根深蒂固,岂是这么容易对付,要不然皇上也不会一忍再忍,秦家狗急跳墙,绝地反击,自是不可小觑,只是她没想到事态会严重到如此地步,万一明允有个什么好歹,叫她该怎么办?一想到这个万一,林兰万念俱灰,心就好像被人刺了一刀,鲜血淋漓的痛,痛的无法呼吸。
银柳赶紧去倒了杯热水递给二少奶奶,劝慰道:“二少奶奶,您别急,二少爷向来机敏,定有法子脱离困境的,赵大哥肯定会把二少爷安全的带回来的。”
林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一颗心揪的一阵一阵的疼。
赵卓义去后没多久,将军府的于管事带了一队人马过来,说是奉将军之命前来保护李府的安危,并让山儿少爷暂住李府,大家不要出门。
这样危急的时刻,林兰也顾不上跟老东西置气,让赵卓义的手下把老于带来的人安排下去。心里更是担忧,连老东西都这么紧张,情况肯定超出预想的糟糕。
等待的时间如此漫长,如在油锅上煎熬着,丁若妍过来陪着林兰一起等待,不住的安慰她,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些自欺欺人的话,对林兰起不了任何作用,林兰只想着如果明允遭遇不测,她也不想活了,心里万分沮丧。
憨儿哪里知道外面的天翻地覆,还咯咯笑着要二舅陪他玩,山儿看姐姐面色苍白如纸,大家的神情都无比凝重,他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知道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山儿嘘声道:“憨儿乖,咱不吵你姑啊!”
憨儿见二舅不跟他玩了,瘪了瘪嘴就要哭起来,周妈忙示意如意把憨儿抱走,免得吵到二少奶奶。
就这样一直等啊等啊,等到了天黑,赵卓义终于回来了,李明允却没跟着回来。
林兰看到只有赵卓义一人回来,心底失望,急切的问:“找到人了吗?”
赵卓义黯然摇头:“攻击六部的叛军已经被控制住了,但他们抓了好些大臣去,在下检查了六部里面的尸体,没见到李大人的,只怕李大人也被他们抓了。”
丁若妍不解道:“他们抓大臣们做什么?”
李明则叹气道:“还能做什么?当人质呗!”
“这些叛贼,应该千刀万剐。”丁若妍愤慨的说。
“那冬子呢?有没见到冬子?”李明则又问。
赵卓义又是摇头,他都没敢告诉大家,六部里面那个状况,十分惨烈,多少人家都等不到自己的老爷回去了。
林兰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没找到明允的尸首,说明明允还活着,可是明允一旦落到秦家手里,还不一样是死路一条吗?
赵卓义看嫂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很是愧疚,他答应嫂子一定会把李大人带回来,结果,现在连李大人在哪都不知道。
“嫂子,要不,我再去趟靖伯侯府打听一下?”
林兰无力的摆摆手:“罢了,靖伯侯眼下只怕自顾不暇,你去了也是白去。”
阿紫谢谢小院子和肥田小贝的打赏,谢谢大家的粉红!
☆、第三百零一章 幸好
一屋子的人都一筹莫展,林兰只得强打精神,吩咐赵卓义加强戒备,明允在外生死未卜,家里可不能再出意外了。
赵卓义和李明则出去安排防卫事宜,丁若妍又安慰了林兰几句也回去照顾承宣去,林兰回屋后就坐在炕上,忧心忡忡。
桂嫂怕二少奶奶饿了,让云英给二少奶奶送腊八粥去。
云英端到门口被如意拦了下来:“怎么端腊八粥来了?”
云英道:“是桂嫂让送来的。”
如意压着嗓子薄责道:“你们真是糊涂了,昨儿个二少奶奶还说今儿个等二少爷回来一起喝腊八粥,现在二少爷下落不明,二少奶奶见了这东西,还不得伤心了?赶紧去换了别的来。”
云英连声诺诺:“多亏如意姐姐提醒,我这便去换了。”
如意又唤住她:“把粥端去西厢给山儿少爷吧!”
周妈和银柳看二少奶奶愁容满面,两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默默的陪着。
如意送了小米粥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二少奶奶面前的炕几上,劝道:“二少奶奶好歹吃些东西,可别饿坏了身子。”
林兰看了眼热气腾腾的红枣米粥,软烂黏滑,可她心里慌的难受,一点食欲也提不起来:“先放着吧!”
如意踟蹰道:“二少奶奶,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二少奶奶,多少吃一口。您这一日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二少爷不在,这一家子上上下下可都指望着您,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才是。”周妈心疼的劝道。
林兰叹了口气,拿起汤匙搅了搅米粥又放下,幽幽问道:“山儿和憨儿呢?”
如意回道:“山儿少爷在憨儿少爷屋里,奴婢刚去看过。奶娘已经哄憨儿少爷睡下了,山儿少爷说看会儿子就安歇。”
林兰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如意顿了顿又道:“山儿少爷让奴婢转告二少奶奶。山儿少爷说,当初他都能从四个强匪手中逃出来,二少爷比他聪明百倍。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林兰不由的微哂:“他倒是会安慰人。”
周妈不由的红了眼眶:“山儿少爷是个有福之人,山儿少爷说的话肯定灵验。”
银柳道:“是啊!二少爷早就有防备的,不会被他们弄的措手不及,二少爷定有自保的法子。”
林兰苦笑道:“你们不用安慰我了,且等着吧!”
林兰勉强吃了两口粥,让周妈先去安歇,周妈已经上了年纪,经不起熬夜,周妈退了下去。林兰吩咐银柳把叶大舅爷送的一串楠木佛珠找出来,她平时不念佛。可这会儿子,除了求佛还真没别的法子,虽是临时抱佛脚,但求佛祖看在她一片诚心的份上保佑明允能平安无事,若是佛祖肯垂怜。她愿意终身吃素,来报答。
李明则等到一切事务安排妥当才回房,丁若妍已经哄承宣睡下,见他回来,忙让红裳端来宵夜。
“咱们是不是再派人出去打听打听?”丁若妍在明则对面坐下来。
李明则唉声叹气的说:“上哪儿打听?赵大哥说了,眼下外头危险的很。又戒了严,这会儿子在外面走动,一不小心被当成乱党就麻烦了。”
“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丁若妍满心焦虑不安。
“等吧!还能有什么法子?如今只能求佛祖保佑,祖宗保佑了。”李明则说到这,把碗一放:“我这就去祠堂祷告。”
李明则说走就走,丁若妍唤都没唤住,红裳来收拾碗筷,边道:“大少奶奶跟大少爷说了吗?”
丁若妍怅然道:“怎么说?我还没开口,他就走了。”
红裳迟疑道:“要不……奴婢回去看看?”
丁若妍忙道:“使不得,外头在戒严,就算是赵卓义那样身怀绝技的也不能随意走动,你一个丫头就更不行了。”
“可是……”
“别可是了,现在便是回去看了,也无济于事,咱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等明日,看看情形再说吧!”丁若妍摇头道,虽然她很担心娘家的情形,却不能随意叫人去冒险。
林兰听着钟漏滴答,恨不得转眼就天亮,似这般煎熬着,委实叫人难以承受,银柳劝了她几回都劝不动,只好陪坐着一直等到天明。
赵卓义又出去打探消息,没多久,冬子回来了,满身满脸的血污来见二少奶奶。
林兰看他这般狼狈模样,脑子里嗡嗡直响,心一直往下沉,声音都控制不住的打着飘:“冬子,你……你这是从哪里来?二少爷呢?”
冬子明显是吓坏了,垮着脸要哭不哭的说:“二少奶奶,小的差点就回不来了。”
周妈急道:“你倒是快说呀!二少奶奶都快急坏了。”
冬子拿袖子擦了把脸,惊魂未定的说:“昨日真是好险,二少爷让小的先去通知户部的几位大人,让他们赶紧撤出户部然后再回来知会二少奶奶,结果小的刚进户部,叛军就冲进来了,见人就砍呐,不一会儿,横七竖八的就躺了一地,多亏小的机灵,躺在死人堆里,把他们的血抹在自己身上装死,这才蒙混过关,后来巡城司的兵马来了,又是好一阵厮杀,小的趁乱躲进了户部的密室,小的听外面没动静了,本想赶紧回府的,可是一同躲在密室里的大人们不让小的出来,怕叛军又杀回来,小的只好忍着,一直到天亮……”
大家听的心惊胆颤,林兰只关心明允的安危,追问道:“那二少爷呢?他在哪?”
冬子缓了口气说:“二少爷在宫里,二少爷让小的转告二少奶奶。这场变故不会持续太久,一切都在皇上掌控之中,他在宫里很安全,让二少奶奶注意门户,别出门,等事情了了,他就回来了。”
林兰悬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还好是虚惊一场,李明则喜道:“我就说二弟不会有事。”
周妈责备道:“冬子,你看你。耽误了这么久,大家都差点急坏了。”
林兰长舒了一口气:“周妈,你就别怪冬子了。冬子能逃过一劫也不容易。冬子,你赶紧去换身衣裳,吃点东西压压惊。”
过了个把时辰,赵卓义也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秦家为首的叛军已经被控制住了,现在正在抓乱党余孽,坏消息是……丁家老爷也被抓了。
“什么?岳丈大人被抓了?”李明则失声道。
赵卓义说:“不止丁大人,但凡是太子党的,恐怕都难逃此劫。”
李明则怔然跌坐在椅子上。喃喃着:“那可如何是好,若妍要是知道了,非急坏不可。”
林兰劝道:“大哥先别慌,丁大人虽是太子一党,但他充其量不过是拥护太子而已。这种谋逆之事定不会参与……”其实林兰是想说,丁大人还没那个分量能得到太子如此“重用”。
“况且太子一党人数不少,皇上若是全都处置了,岂不伤及国之根本?待皇上查明,也只会严惩那些参与了谋逆之人,不会牵涉太广。”说着林兰扭头问赵卓义:“眼下外头情形如何?还在戒严吗?”
赵卓义会意。道:“还在戒严,但情况比昨日已经好了许多,如果李大爷要去丁府,我可以陪李大爷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兰点点头:“现在最要紧的是问清楚丁大人到底参与到何种程度,有没有做过犯大忌的事,咱们心里也好有个数,有明允在,到时候应该能帮丁大人说上话的。”
李明则冷静下来,起身道:“我这就过去丁府。”
两人走后,银柳嘀咕道:“丁夫人这么嫌弃大少爷,看不起大少爷,大少爷还这么关心丁家的事,换做奴婢,才不来管。”
林兰瞪她:“你知道什么?大少爷着急还不是为了大少奶奶?丁夫人再怎么不好也是大少奶奶的母亲,要是丁家真有什么不测,大少奶奶还不得愁死。”
银柳悻悻的住了嘴。
张嫂来报,舅夫人来了。
姚金花拎了个大包袱,这一天一夜的,真是吓都吓死了,她正在街上买东西,突然就乱了起来,大家跟逃命似的,街上到处都乱哄哄,她赶紧躲回家,后来听说是有人造反,死了很多人,她一夜没敢出来,到早上听说反贼已经拿下了,她才收拾了东西跟做贼似的,溜到李府来。
“林兰,我得在你这避避风头,这种世道,我可不敢一个人住了。”姚金花见面就囔道。
林兰皱了皱眉头,这世道,老百姓才安全呢!不安全的是那些富人和当官的。不过,姚金花硬要过来,她也不好阻拦。
“事情来的突然,昨日我就想过去寻你的,结果戒严了,出不了门,既然你怕一个人住,那便过来吧!我让姚妈妈给你安排房。”林兰淡淡说道。
“不用特意麻烦了,我跟憨儿住就行了,我也好顺便照顾憨儿。”姚金花说着气话,却是毫不气的就要往憨儿的房里去。
林兰忙叫住她:“大嫂,你还是让憨儿一个人住吧!憨儿有||乳|娘丫鬟照顾。”
姚金花收回迈出去的脚,回过头来,斜睨着林兰,不悦的说:“你什么意思?憨儿可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自己照顾,哪用得着||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