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同。

    看不出容貌的男人被沉重的拘束服固定在探视间里侧，带着电子感应装置的自动机qiāng悬挂在他头顶的四周，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怜。

    all for one，在神野区时欧尔麦特击败过的敌联盟首脑。

    在此之前我仅仅是从报纸和身边人的闲聊之中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的。其实我觉得all for one大概像是英雄名一样只是个代号，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可能只有警方知道。

    便宜老爹示意我坐下来，他带上了探视间的门，将自己隔绝在门外。

    我觉得他应该是搞错了什么。然而这样的感觉只持续到all for one开口之前。当坐在我面前的男人开口时，我突然明白了便宜老爹带我来这里的原因。

    我见过这个人。

    虽然和记忆中有所不同，但他确确实实在我的童年里出现过。

    那个夏天，我抱着膝盖盯着自己的脚尖，走廊里传来邻居们快速移动的声音。当我以为自己被世界遗忘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离开。

    我甚至想过如果我跟他离开了那个该死的地方，之后的一切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好久不见，纽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仿佛在嘲讽着什么，“你都这么大了。”

    是啊，我都这么大了。

    我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的身体。原谅我找不到他的眼睛在哪里，除了看着他那连五官都没有的、令人汗毛倒竖的脸外，我能够看的也只有他那勉强还算正常的身体。

    “稍微陪我聊聊天吧，”他好像在笑，“总是被关在这里，连时间的流逝都快忘了。”

    我对关押all for one这种重刑犯的监狱只是听说过而已。

    从他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这个地方就已经很恐怖了，但是真正进来的时候，感觉和听闻还是完全不同的。

    这里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你看不见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仿佛所有东西都被定格了，唯一能让你感觉到自己的时间没有静止的大概只有安放在监狱四角的自动机qiāng。

    “……你要和我聊什么？”

    我垂下眼睑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

    “我和cāo偶师谈过了，”all for one的嗓音令人不太愉快，光是听声音就能够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么“异常”，“他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觉得你不知道反而会更加幸福。”

    “什么事情？”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干脆地将话题引向重点，他沉默了几秒钟，旋即再次拖长了音调笑了起来，“关于你的个xing……不，应该是关于你亲生父亲的个xing。”

    这个故事比荼毘告诉我的还要无聊。

    名为“赤西”的男人曾经是一名职业英雄，他有着破坏力极强的、名为“扭曲”的个xing，并在毕业之后就加入了欧尔麦特所在的事务所，作为欧尔麦特的助手进行着英雄活动。

    赤西的运气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差很多，欧尔麦特的宿敌，all for one是一个有着可以夺取他人个xing的个xing的男人。辅助欧尔麦特工作的赤西在某次对战中被all for one夺走了个xing，沦为“无个xing”的普通人。

    后来呢？

    后来赤西就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在这个英雄趋于饱和的社会，失踪一两个职业英雄实在是太常见的事情了，没有人会关心赤西到底去了哪，除了欧尔麦特和赤西学生时代的几位友人。

    “八王子的警方对你现在所持有的个xing做过详尽的调查，他们在我身上发现了你的个xing的高位替代，”男人的喉咙里滚出轻笑，“他们想让你作证，指证我才是杀害你亲生父母的凶手，可是纽绪，其实你很清楚到底是谁杀死了他们的吧？”

    我看见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头又缓慢地松开。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个xing确实不是那个时候杀掉你亲生父母的个xing，但是杀掉赤西的人……其实是你啊！”

    我猛地抬起头。

    眼前的人明明没有眼睛，我却能够从他脸上读懂名为“嘲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