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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死

      、求si

    空气里有了春的生机。

    我本应该欢喜,这是我最ai的季节。

    只可惜,偏偏又要在这样充满生机的季节里si去。

    我是多么不甘。

    床上的林恩是那么依赖我,以为我能守候他一辈子。

    我回身坐在电脑前整理遗书,我相信他会有一天会醒来,会完全康复,就算没有我在身边,也会过得很好。

    医生都说,他的意志很强,总是在不断地创造奇迹。

    他本就是个优秀的男人,我向来知道。

    我把越来越多的时间用来发呆。

    我开始喜欢看日出,新生命的开始是那么美好。

    我也试着欣赏夕yan,生命最后一刻绽放的光辉绚烂如烟火,美得让人忘情流泪。

    江莉莉约我,我们几个玩到很晚。

    唱歌喝酒,大叫大闹。

    我才二十六岁不是吗?我就是应该热热闹闹的生活,而不是过苦行僧一样的日子!

    况且我就要si了。

    si人永远最大!

    我醉醺醺地回到病房。我兴奋地扑到床上,抱着林恩狠狠亲了一口:“这么早睡?怎么不等我呀?”

    林恩不适地蹙起眉。

    “是酒味!是酒!”我偏偏抱着他不撒手,蹭着他暖呼呼的脸颊笑嘻嘻说,“林恩呀林恩!这不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东西之一嘛?”

    我板过他的脸,盯着他一字一顿说:“酒和nv人都能带给你刺激!你最喜欢的就是刺激!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你以前多帅多坏啊!现在每天躺在床上,做个乖宝宝样,可真难看!

    林恩没有回答我,他当然不会回应我。

    我猛地将他推开,双手胡乱b划着说:“要睡你自己睡!我要珍惜时间,尽情happy!”

    猛地有一gu气,看着床上的林恩不顺眼,我抱起肩:“林恩,有本事你自己起来,总依靠别人算什么事?你是个男人吗?吃喝拉撒都要假手于nv人的男人,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掀起棉被,一gu脑砸到他身上:“笨蛋!”

    不知怎的,骂了他一顿我心里舒畅,捂起嘴哈哈大笑起来,我做着鬼脸气他。

    我看着林恩,他的眼睛闭着,没有看我。

    我突然觉得x口一阵翻江倒海,忙跑到厕所,抱着马桶哇哇呕吐。

    我吐着吐着就b出眼泪来。

    不是说这两天就能醒来吗!

    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我草草洗了澡,头好疼,要爆开了一样。

    唰唰地水声掩盖了某种声嘶力竭的哭泣,我鄙视着自己。

    明明就是个自欺欺人的蠢货,却偏要假装超脱、看透生si!我是个胆小鬼。重生一次已经是捡了天大的便宜,我还怕什么si?温航也好,林恩也好,他们没有了你,哪个不是照样活得下去?!

    徐冉,你早该si了!越快越好!

    洗好澡出来,我翻身上了床,把林恩轻轻地搂在怀里。

    林恩啊林恩,我还能抱你几回?

    你若是再不醒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没有看到,怀里的林恩,睫毛眨了眨。

    3月几号呢?我忘记了是哪一天。

    我吃过了饭,一个人跑到街上游荡。

    怀里的手机不断响着,我如未闻,推开一家肯德基进去,木讷地点了一杯拿铁咖啡,随便坐到一处。

    我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

    上一次,要推溯到温航在这里做收银员的时候。

    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我满心抱负,想要重活一个自己。

    只可惜,直到走到第二次si亡的边缘,我才想起问自己,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钱?地位?事业?

    上一世没有自主的我,渴望拥有自己的事业。

    这一世,我的确拥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也有了很多钱。

    可我因此快乐吗?

    ai情中的地位?

    我要在男nv关系中立于高处,我做到了,林恩和温航甚至叶乔之,都那么卑微地ai我。

    可我因此开心吗?

    不。

    我煎熬、纠结、痛苦。

    永远的无所适从。

    永远的不甘心。

    徐冉,你到底要什么?

    每日每日地追逐,追逐那些虚无的东西。

    你为什么就不能活得简单些?

    你自以为聪明,却聪明地毁了一切可能的美好。

    你是个傻瓜!

    再活一次,b上一世更加糟糕!

    我甚至没有好好地ai过。

    我走出肯德基,外头挂着冷风。

    春天总是千呼万唤,犹抱琵琶。

    这是一个冷热交替的季节。

    我把冰凉的手指cha进大衣口袋里。

    指尖碰到了什么,我捻起来一看,是一片小小的纸条。

    想淡笑着让它随风而去,却无意中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

    “我跑八百米,你要不要看?”

    心脏一阵强烈的刺痛。

    我攥着纸条,没办法行走一步。

    徐冉,你真是个傻瓜。

    我蹲下来,用力用力将纸条贴在x口。

    行人在身旁穿梭绕行,偶尔有男人俯身问我:“小姐?需要帮助吗?”

    我抬起头,看到面目模糊的年轻男人,他穿着黑se的风衣,很像一个人。

    可能我泪痕满面的脸将他吓到,他迟疑了片刻,向我伸手,再问一遍:“小姐,需不需要帮忙?”

    “我要si了。”我颤抖着说。

    男人愣了一下,眼里出现犹豫的神se:“你……说什么?”

    “我要si了,请不要管我。”

    男人退却了,摇着头后退着离开。

    一双双鞋,皮鞋、布鞋、高筒靴,路过、或暂留,接着远离。

    这地球这样大,能够偶然相遇的有几个?相遇却能彼此说上一句话的又有几个?那么做得一世夫妻,再得一世纠缠的人呢?

    此前、此后,未必再有。

    我站起来,面目平静地往前走。

    脑子里闪过太多太多的人,ai得,恨得,或是无关紧要的,都变得弥足珍贵。

    人之将si,人之将si。

    呵呵,我为何会如此消极?也许不会si呢?可上天他总是在作弄人,我若心存侥幸,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自以为活得过明天,却在庆幸时一命呜呼,岂不更加可悲?

    我要坦荡地si去,我要迎着si亡行走。

    “是她。”后面传来叠叠错错的脚步声,男人的声音,“刚才蹲在这里,我怀疑她磕了药,请你们帮助她。”

    有人拉扯我的胳膊,我疑惑回头,看到男人斯文的脸。

    呵,在我si前,还能看到这世上热心的人们。

    他身后站着一些穿着制服的人。

    他在我面前晃着手掌,关切地问:“小姐,小姐,你还记得我吗?你刚说自己要si了,还记得吗?”

    我恍惚一笑,点头:“我记得你,不过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芒。”

    他愣住了,忽的点头说:“嗯,我也喜欢徐志摩。”

    不过他眼神却在闪烁,示意身边的人行动。

    开玩笑,我是傻子吗?

    我那么聪明,只是要si了而已。

    我挣脱他,向前跑着。

    景物一排排朝我冲过来,耳边划过呼呼的风声,人们纷纷躲避开,惊恐的、厌恶的、好奇的脸,我微笑着,将他们甩在身后。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掉在了地上。

    李先生的声音在大声叫唤着:“林恩!林恩他醒了!……”

    罢了,林恩。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啊,还有,温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