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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全文)第51部分阅读

      宫女(全文) 作者:rouwenwu

    万恶的女子。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再见,上官。”

    他沉重地叹气,在我关门的那一刻,他转身,眼里的悲伤,比山里的夜,还要寂黑。

    我还是合上了门,靠在门背上,心一酸,差点又要落泪了。

    还是忍住了,轻笑着,弹了个响指往客栈外面而去。

    谁也不知道我心里的酸,我往外面走,一直不敢回头。

    处处是荷香,勾了朵河边的大莲叶,我吸吸香,埋在莲叶中就大哭着。

    再移开,我想,我此刻必是眼红肿了,莲叶上面,也是珠儿缤纷了。

    我走了个地方,蹲在草地上,才让自已的心没有那么的痛。

    泪珠滑入水中,不复见踪影。

    夕阳的光华万丈,我平静下来,看着水中我的样子。

    真是够难看的,微湿的发有些散乱,哭得凌乱的脸。

    我朝水中一笑,她朝我怪笑,我轻笑出来,心想,倪初雪是半个疯子。

    画没有了,我得去画斋跟那老板说说,不然的话,会误了他赚钱的事。

    我一去,那老扳认得上,笑着迎了上来说:“倪小姐,太好了,画都全卖光了。今儿个,是不是送画来了。”

    我摇摇头:“今天下雨,画都全毁了。”

    “不急不急。”他笑得开怀,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

    “我的画,好卖吗?”我问。

    他眼时圆亮亮的:“当然好卖了,倪小姐的画啊,可是供不应求,倪小姐别急,慢慢画,那些买画的人,会等的。”

    我点头,这倒是不错的老板,看看画斋里陈列着好多的画,我问:“可以去看看吗?”

    “自然是可以。”他亲自躬引我进去。

    我怎么就觉得怪怪的,我就算画得好,还是生意归生意啊。

    上官雩的意外出现,我想,没有那一场雨,没有看到我的无助和狼狈,他必不会出现的。只会让他的心乱,让我的心也痛。

    那这里呢?我认真的打量着,非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不可。

    “倪小姐,过个三天就是画仙大塞了,那年倪小姐夺了魁,今年倪小姐还去吗?”他小心地问着。

    半眯的眼,在打量着我,这种试探,或许以前我不会知道,可是我现在都能明白。

    我一笑,爽快地说:“去,为什么不去。我就是喜欢画画啊,怎么会不去比一比呢?看人家的长处,学些不同之处也是一大快事。”

    积极地参与每一件事,热火朝天地让自已忙起来,日子,不就是这样过去的吗?

    也许,我赚够一大笔的钱,就让人照顾着奶娘,然后,我四处去游玩,远的嘛,就不去了,近的还差不多。

    “倪小姐,真是不巧啊,今年林知府的小女儿又参加了画仙比塞。”

    “哦。”我轻笑:“我并不认识她。”怎么可以说冤家路窄呢?

    只是,还真是有缘啊。

    看了一会,让我有些失望,这里没有什么影子,只是,虚掩的门边是一张桌子。

    从那狭长的门缝里看进去,我看到了一小盘的葡萄。乌亮的葡萄成熟诱人,我喜欢吃啊。在医馆里,我就将他一盘的葡萄,一个一个地吃下腹去了。

    心里暗笑,又觉得酸酸的。

    再细心,他总是怎么也掩蔽不了。

    我的身边,他无处不在。

    可是,终是纠缠着,为什么他不找一个好女子呢?以他的条件,他想找什么样的,都可以。

    他不屑做一个皇子,但是,他有他的真本事。

    我想,要是我一生不嫁,他会不会一生不娶,他有这么一个本事。我一直就知道,他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不是吗?

    我点点头,笑着往外退了出去。

    “倪初雪?”那老板叫住我:“我这里正好有上等的砚墨,正好送与倪小姐画画儿。”

    我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必了。”

    心好痛啊,不是为我,是为他。

    最理解我的人,是他。

    他大体的人,是他,在边关,他知道楼破邪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于是,他退出,成全了我和他。

    也成全了我的心动成就了对他的心痛。

    我倪初雪是一混蛋,值得他这样对我好吗?我是无情的人吗?我怎么可以这样绝情。

    在雪夜中,那一声一声的呼唤,无不到我的心里去。

    情,变得不那么太重要了。

    如断魂人地走在街上,听着喧闹的声音,我是谁,我是倪初雪啊。

    我要是不幸福,他会一辈子的不幸福。

    老天对我怎么这般的厚待呢?让他一直在后面守护着我。

    我打了一瓶酒,靠在那围拦上灌着。

    夜的黑慢慢地袭来,吹动着一壶的酒香。

    呷上一口,我笑一下,心里念上一句。

    再大声地说:“从今天开始,要幸福。要所有的人,都幸福。”

    再喝上一口将一坛子酒往河里砸去,提起裙摆就往住的地方跑去。

    “秦淮女子多情,夜来凭栏望夜空,郎侬来郎多情,愿与郎相伴看星星、、、”我小声地唱着小曲儿。

    跑得快极了,累极了,最好,我累倒在大片大片的木棉花地里。

    是梦一样的棉絮,开起来了,是灿烂的星子,点亮了星空,催走了夜的黑。

    推开门的第一句话我就跟奶娘说:“奶娘,我一定要参加画仙比赛,奶娘,到时候有人跟你说起亲事,我会看看的。”

    我不幸福,他不幸福,我不快乐,他不快乐。

    奶娘却抱着我的头哭:“傻雪儿,你怎么了?看看你的样子。”

    真是见鬼啊,怎么镜中的人,这样丑。

    我一拍桌子:“倪初雪明天开始,努力生活,努力幸福。”

    他要走,也要让他安心一些,我不能这样自私,总是牵绊着他。

    “就是,我的雪儿,一定要让林知府的女儿,灰溜溜的回去。”奶娘的士气比我还高。

    还记着陈年旧事那些烂帐。

    我笑着看她,真的老了,为我操了多少心啊。

    我扬声叫应:“让她灰溜溜的下台。”

    一老一大的二个人,抱头笑着。

    我躺倒在床上,从明天去,我要养精蓄锐,好好的再战画场。

    空落了一春,我不能让夏溜走。

    这不像是我,我要快乐起来,还自在起来,让关心我的人,都可以放心。

    然后,我也可以学着站起来。

    我总不能依靠别人,以前的日子都过来了,我更晓得要怎么爱自已才是。

    139楼

    大睡了三天,让我都睡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样子,怎么我就能说睡就睡呢?

    疼爱我的奶娘更是要将我宠坏一样,连饭也送到我的嘴边。

    我嚼二下,吞下去,她又说:“接着睡,睡足了,我们的小雪儿就回来了。”

    我怎么会说奶娘不懂呢?她聪明的很。

    人家可是管她叫小老太婆,精明,厉害。

    奶娘买菜就从来没有吃亏过,我跟去二回,不得不佩服她了。

    从来没有觉得,奶娘真的也很有一手。让周围的人都叹为观止,对她竖大拇指。

    以前在殷家,她主要是照顾我,打理着我的起居便成,殷府里有专门的厨子什么的,让她有长难展啊。

    我大呼:“奶娘,你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她笑得脸又皱成一朵菊花,无情的岁月,还是让她的鬓发变得霜白起来。

    怪不得她急了,她想我快点能嫁出去,这样子以后有个人照顾着我。

    其实不用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已不再是殷府里的千金小姐。我做过宫女,再辛苦的事,我也几乎做过,奶娘一定不会相信,我可以挑起二大桶满满的水。

    人不学,就一无所成啊。

    但是我不能这样跟奶娘说,奶娘一定会很伤心的。心酸于我的成长,她希望我像小孩子一样,要人照顾着。奶娘真的,比我的亲娘还好。

    第三天太阳都晒屁股了,奶娘买菜回来,看到我还赖在床上。

    尖起声音叫起来:“我的小祖宗啊,画赛不是今天吗?怎么还不起床啊。”

    我睁开迷蒙的眸子:“是今天吗?”

    “对啊,刚才个还听别人说,七月七,吃粽子呢?快起来啊!”

    我一惊,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身,然后惊叫:“奶娘,衣服,衣服。”

    奶娘去翻我的衣服,我赶紧套上绣鞋,再胡乱地梳起发。

    好一个匆匆忙啊,连照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就出门了。

    准备了那么多天,竟然就在需要的这一天迟到,我真是睡糊涂了。

    “小心点,第二也没有关系。”奶娘在门口扬着声音叫。

    我往后面挥挥手:“好了,好了。”

    回过头朝她笑一个,一个不慎,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整个身子陷入那棉花地里,泥土沾上我的新衣服,一个脏啊。

    奶娘真摇头:“小雪儿,第三也没有关系。”

    我笑着,跑过那一片灿白的棉花田,像是鸟儿出笼了。

    我估计,我要是再掉一跌,奶娘会说,小雪儿,最差一个的也不要难过,奶娘最喜欢看你画画了。

    呵呵,我觉得我的奶娘,好有逗人开心的精神。我在她的眼里,永远是最好的,也是最美的,呵呵,她觉得没有一家的小姐能比得上我。

    我钦佩她,尽量不要最后就好。

    我断不会认为我是最好的,世上比我好的人千千万,我从来不认为我到了顶峰之势。山外总是有山,人外总是有人,不为第一,只为了参与生活中的每一个热闹和燃起我画画的生命。总不能再不知画些什么地再画了,那些画,连我都看不下去,我想要不是上官雩的画斋,焉有人会买我的画。睡了三天,足够了,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今儿个的秦淮真是好热闹啊,人山人海的。

    我差点挤不进去,如不是我身上的污泥让人害怕,怕弄脏了他们的衣服,我想,他们不会让出一条道给我的。

    原来还是好事,心里轻笑,并不在乎他们的眼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幸好,还没有开始,我一靠在村边直喘着气,这天气,跑得我又热又累的。

    看到好多人都看着我,觉得奇怪。

    摸摸脸,好像还有些泥,赶紧抹一抹,头发,怎么好像有一束往前面竖着,天啊,还有奶娘给我戴的耳环,因为时间关系,只来得及带上一只,就连绣鞋,也好像是二只左脚的,怪不得我会摔倒了。

    怎生狼狈,搏君一笑,也算是好。

    我浅笑着,将另一只耳朵上的耳环取下,理好发。

    今天我爹爹也在,我也可以看看他老人家好不好。

    我终还是不敢去看他,说不清楚的情绪,他让人送了很多东西来给我和奶娘用。

    “初雪,初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往台边看去,宽大的台一侧,看到了林珣。

    我兴奋地招着手,一个可爱的女子就扯着他的手过来。看得来,他还老大不乐意。

    “嫂嫂。”我甜甜的叫一声。

    十九公主的脸,马上就红得像是云霞一般了:“我、、、”

    “嫂嫂也害羞起来了。”我戏谑地说着。

    林珣揽着十九公主的肩:“我们成亲了,你的礼呢?”

    我笑:“千里来讨礼?”

    “对。”十九公主瞪眼,强装凶态,可是,她怎么看就是怎么可爱。一点也不像。

    “今天是画仙比赛是吧!你们二个是来干什么的,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驸马,我警告你们,可不许参加,不然就不公平了。”

    林珣眼里慢慢地笑了开来,低声地说:“小九,你看,她就这副样子,吊儿郎当的,你可千万不要跟她学。”

    为什么林珣可以努力,幸福了,我怎么走不出呢?

    是不是,我倪初雪比他,呵,比他更要自在的啊。

    我手指打了个响指,自信地说:“行,你要参加也行,不过十九公主不许说话。”要是一说话还了得,人家都知道她是公主,上上下下当然就对林珣别眼相看了。

    十九公主可爱地笑:“你又不是我夫君,你管我什么呢?不过我夫君喜欢你,要让你做妾,你愿不愿意。”

    我笑得腰都痛,笑得林珣尴尬地看着下九,有些无可奈何。

    我拼命地想着秦淮边调戏人的小混混,才想到这么一招,一手挑起十九的下巴,大爷一样地说:“小美人,姐姐要是想做林夫人,你就做不了。”

    林珣笑着打下我的手:“别欺负我的十九。”

    “哟,现在就爱护得紧,没准儿还会给十九捏小脚儿呢?”

    十九脸红得很,结巴巴地指着我说:“她,她可恶,可恶得很。”

    “现在才知道啊。”林珣一脸我早就知道的神情。

    真高兴啊,原来林珣也念念不忘画仙之事,因为我跟他说过。我说得很好很好,害他想流口水一样。

    “嫂嫂,初雪第一次正式地见嫂嫂,得送份大礼,我参回了画仙大赛,嫂嫂喜欢什么呢?我给嫂嫂送一份礼。”

    林珣在她耳边,笑着我一眼说:“越难越好,可千万别砸了你夫君的台。拿不到第一,你也没有面子。而且她那小气鬼,就只送一幅画了。”

    十九公主眨着眼可爱地问:“什么也可以要吗?”

    “好。”尽量。

    “我要一幅江南烟雨图,我第一次来,真的好漂亮哦,我不想走了。”

    “行,没有问题,就拿这么一幅画参赛,然后呢?打败林珣。”

    十九公主捂着嘴看林珣笑,说:“打败林珣,我夫君的画,最好看了。”

    “完了。”我哀怨地看着他们:“一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虚的夫妻。”

    十九公主朝我直笑:“你也别介意,是谁输谁赢也不一定呢?”

    “怎么个说法?有你公主在,保你的夫君哥哥,永远都是第一。”

    林珣作势要踢我:“小九,你看她那样,像是泥土里打滚过一样。还在这里哀叹的,看来,她很讨打。”

    “唉,别说了,在棉花田里掉了一跌,差点就没有顶着雪白的棉絮儿来。”那可叫一个精彩了,我看我不是人了,八成是妖。

    十九公主眼里冒着星星:“棉田,初雪,你一定要带我去了,我喜欢泥土棉花、、、”还没有说完,林珣就扯着她走:“倪初雪会教坏人的。”

    真好,章福才好。这样子,我好放心啊。

    十九公主再回头,朝我眨眨眼:“我家夫君也有参加大赛哦。”

    “完了,我只怕连个尾名都拿不着。”十九公主真好,让林珣那少少的自信,都高扬起来,这对林珣是最好的。

    他一向认为他只是一个下官,一个阶层下的官员。其实他有些压抑,十九公主的喜欢和纯洁可爱,林珣变得更有神采。

    “我七哥哥会来耶。”

    “啊。”我差点就没有站稳,她七哥哥,是不是楼破邪。

    “初雪,画完之后,我们去吃顿饭。”林珣朝我招着手,回到他们的位上坐好。

    怎么办,他来。我还像半个疯子一样。

    可是,就这样吧,我就这样。

    上官说,过二天就走,画仙大赛,七王爷亲临。

    好一个说不出现就不出现啊,说在,就让我接受不了。

    我自在,我想开了,我终是不能误了他们,我要快乐,我要幸福,他们就会放开。

    像林珣一样,他现在和十九公主如此的恩爱,我不是心里也高兴着,一点负担也没有呢?就是要这样啊,我怎么能拖累他们呢?

    “七王爷来了。”人群中兴奋的声音。

    我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我认识,就是我元宵节那天晚上一铜板的偶遇米小姐。

    他还是这样的俊美,完美得让人叹息的五官,流转之中那琉璃眸了如光华一般辉煌的色彩。

    他是最美的,最好的,最尊贵的。

    可是,他不是我的,他身边,已有良人。也就是要这样子,我才会开心。

    他们的方法,一个比一个好。

    一个说,我过二天要离开。一个又如从前,不多言语,总是用行动来表明,现在直接带一个女子出现。

    祝他们幸福,我心底下哀哀的,划过一道一道的痛。

    我脸上,挂上淡淡的笑。

    他看到我,只是那么短的一瞬间,只是点点头,连笑容也不吝于给。

    我比他更坚强,不是吗?

    我爹爹站了出来,宣布:“今天的画仙比赛,尊守的就是要公平,公正,七王爷和十九公主,不参与任何的评断,各位才子尽管放心,今年的画仙,由七王爷出赏钱,得银,二十万两。只作为奖赏,希望能画得更好便是。”

    此话一出,让台下都议论纷纷起来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让好多人都兴奋。

    赏银,我心里轻笑,看看衣服,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潦倒。

    我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吧!我笑笑,对于这目的,对于画仙,我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参与,我认真地投入到生活中去。

    不再浑浑噩噩地不知春夏秋冬,用筷头吃饭,不再满裙子的墨黑。

    我放弃的,终是不会再回来吧,我还期盼什么呢?七王爷做得可比上官雩的高明多了。

    一次性就给完钱,下半生我就是睡着过来,也足够用了。

    可是我不做那样的倪初雪,我会振作起来的。

    河边人头涌涌,生活,不就是这样吗?要是不闻不问,我不是和出道差不多,偏我又贪恋红尘俗世,人情世故。

    140楼

    我是得送份大礼给十九公主,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就拿我的专长来送。

    谢谢她给林珣幸福,给林珣笑容。

    她喜欢江南烟雨图,我便画一幅。

    林天显比我爹爹的官阶还高,而且经历过那些事,我爹爹居然还能和他淡疏而客气地说着话,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自嘲地摇头,我真的是太固执了,人世间,就得学会一个圆滑。

    才不至于让自己没有转弯之地,也是我的失败之处,从那里摔倒,我也不必从那里站起来,我终是不喜欢,我何必难为我自己呢?

    又说了些画赛的视矩,还是和那年的一样,有时间规定,有很多的事,不能代笔等等。

    不过今年的画纸,还真是不同,大大小小的,就放在那里。我也知晓,看要画什么?画竹吧,要长长的纸。

    我看多数的人都拿小的,心里也有个数。

    大的难画,时间可能不够,小的还可以发挥更多。

    我最后过去,拉出了最大的那一张纸,几乎比我整个人还要长啊。

    让人都惊叹起来,爹爹看了看我,眼里有些担忧。

    我朝他一笑,我并不在乎要不要第一的,重在参与,不就是大赛的主题吗?我来凑个热闹的。这世上,第一,那就是只有一个,没有永远的第一。

    还是要谢谢爹爹的担心,我至今才发现,我真的很不孝,我害怕去面对一些的事。所以不曾去看他,我怕他会指责我对梨香照顾不周全。弄到这般的下场。

    他苍老了很多,他还关心我。

    林知府让他的小女儿站在身边,再引过去介绍给楼破邪。

    我心里笑得高开,好一个林知府,又来这样的,毁了一个女儿,还想怎么样。

    人群中有人说:“林静方小姐也是去年的画仙,今年相必也是了,不过看林知府是想要让林小姐去做七王妃了。”

    “未必。”我轻声地凑和。

    “为什么?你看,他们可聊得痛快了。”

    我抬头看,看到琉璃眸中一抹的烦燥和厌恶,便知他的心意了。

    还想要做七王妃,难啊。

    原来我也有些坏心眼。还挺开心的。

    那年我画的是孔雀开屏,对水理妆,还有些人认出我,可是看我这样子,有些叹气地摇头走了。

    秦准的河边,还挂着画,每一幅都是大家的得意之作。以供大家欣赏,要是喜欢,主人要是愿意的话,还可以以适当的价钱买走。

    一声敲锣声响起,宏亮的声音高扬:“时辰到,开始。”

    如一条龙一样,每一张桌子上,都摆着笔墨纸。

    我想着我心中的江南烟雨之图,送给十九的见面礼,当然得画最大的,最有意久的,还要让她喜欢的。

    江南自然离不开烟雨。江南的雨是细腻的,细密的雨滴串成线,织成一幅天然的雨帘,那绮窗而望的少女象是隔着一层纱,似是触手可及,却又看不真切。那石桥,那垂柳,那画廊,那乌篷,笼罩于水雾中,如一幅浓淡相宜的泼墨山水画。斜风细雨中隐隐看到一苗条女子,着一身蓝花碎布,撑一把小巧的油纸伞,站时亭亭玉立,走时婀娜多姿,真个是风情万种……“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江南的雨是温柔的,象一只绵软的手轻抚你的面庞,江南的雨是多情的,令你心里痒痒地湿湿地平添几许感慨与愁肠。

    江南的女子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因为她们都是水做的,潮湿温和的气候令她们的肌肤洁白无暇、晶莹剔透,纵然不施粉黛也清新美丽。她们身材小巧玲珑,她们的性格温良贤淑,她们不似北方的女子大大咧咧、快言快语,她们总是低吟浅唱,微微地露齿,淡淡地皱眉,柔柔地说着吴侬细语。她们是扶窗而侍的少女,是摇橹漫歌的娇娘,是轻拢琵琶的佳人,无不温婉细腻、柔肠百转,于是便有了“蒹葭苍苍,白露茫茫,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动人诗篇。

    这便是我记忆中的江南,水似明眸,山若青黛,诗般浪漫,梦般迷离头发。

    笔来我使,画在脑中生,挥笔画起来,一点也不难。

    细细腻腻的雨,断断落落,垂柳迎风起舞。

    画中,刚柔并济,我把江南的女子都画得很美,娇嗔恼怒笑都齐全,还有那撑伞的苗条女子,就是十九。

    那回眸一笑,真是可以倾城倾国,小巧的油纸伞上,还画上了花。浅浅的红色,用尾指轻轻地印上去的。

    每一种笔法,都还算用得好,我越画越有劲,完全不知道,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也不知道敲了锣,我还在画,画那河,美得可以看见鱼。

    我就连琵琶上的弦都画得清楚,再画青山,画那水边勾出的屋檐,这便是江南的风情万种,呈现在眼前的,是越来越美越来越柔的画。

    没有人催促着宣布比赛的结束,太多的人,围着看。

    我潇洒的一甩笔,再用小篆在一侧写上江南烟雨四个字。

    “好。”众人拍起手来。

    我轻笑,慢慢地等画干,看着台上静悄悄的,也没有出声。

    没有一会儿,二个女子过来将我的画给搬上了台面,让人观赏着。

    评断大概还要一些时间吧,林珣走过来气恼地说:“倪初雪,你作死,画那么好,害我画一半就被吸引了。”

    “你看,你家的娘子要哭了。”我幸灾乐祸地说着。

    十九公主看着画,竟然眼红红起来。

    林珣咬牙切齿:“都是你害的,我画一半,听到你这里的赞叹之声,就画不下去了,我老想看看,你画的是什么?你的潦草的树叶法,不就是我用的吗?

    “学无止境啊,林珣哥哥,真不好运,你又得不到画仙了。”

    他笑,有些心痛在眼里:“初雪,这些不重要,不是吗?”

    我点点头,要是重要的话,我会去挑张小的来画。要是重要的话,林珣断不然不会画一半,要是重要,我会气恨他只画一半,林珣的才华,可高多了。

    拍拍他的肩:“快去哄哄你的小娘子吧,我去看看别人的画了,记着,你一会要请我吃一顿饭的,秦准啊,我最熟了,那里用钱最高的,我带你们去。”

    他摇头笑:“倪初雪,还是这样子,就是要这样子。”

    我揉揉额:“怎么成了亲,变得落落长了,我走了,可溜了啊。”

    每一幅画,都是一幅景,看的,是取景的角度和视野,再看笔功,和每一种特体的画法,我总能看到很多让我惊叹的。

    我身上的脏污,似乎也没有人嫌了。

    其实我眼中有些破碎,我得一一去适应,那一年的时候,有一个人,站在我的身后,为我挡开行人,有一个人训着我,只因为我将宣纸给了梨香。

    过去了,不复再来。

    我看着一幅燕鸟南归的画,那鸟的眼中,有着迷惘和凄梦的神色。

    我朝它笑笑,一笑而过,会适应的。

    那边,又开始宣布去大赛的结果了。

    完成了一半的山水画和我那个最大的画,最让人注目,还有林静方小姐的楼破邪,也相当的惊叹啊。

    林珣只画了一半,可是那一半,是足够的功力来说明了。

    人家是皇家饭,混宫廷的,当然是不一样了。

    林珣笑着上台:“这一幅当然不算,只画了一半,也是不齐全的,最重要,还是这么二幅画。

    那一年,我是和林静如在台上比,今年,怎么又和她的妹妹了。

    不过,她妹妹比她可聪明了几分。

    江南烟雨图的细腻和美丽,让这里的人都惊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生活在这么一幅如画如诗的地方,惊叹平凡中的美丽。

    很大,所以很惊叹,很细,又让人称奇,似乎听到了那流水的声音,琵琶和小曲儿并齐着,闻到了花的香味。

    而林静方的呢?用的是七王爷楼破邪,不得不说,她也是画艺超群。

    选这么一个,也是临时才看的吧,当是厉害。

    结果,又是一番投票,又站在台上了。

    还是相互指缺点,我无奈地挑挑眉,怎么年年的新意,就是这般吗?第三也好,奶娘说的,我笑笑,大方地听她评价着。

    “这人画得太多,我们秦准也多才子,可你的画里,全是女子,这是不实。”

    我点头:“是的,不实不实。”好厉害的林静方。

    “你这油伞,明明下的雨没有那么大,可周围的雨滴,还是滴得如此之多。”她又指出一处:“过于刻划,用力过大。”

    林珣一听,就不满地说了:“林小姐,我有句话要说,你下雨的时候,估计没有打过伞,雨一旦湿了油伞,四周滴下来的雨滴,就会更多一些,刻划过深,就是要显出这伞比雨还要亮眼。”

    我朝他眨眨眼,真是的,我都没有说什么?他还忍不住了。

    皇上让我画楼破邪的画,要画得千娇百媚的。

    我看林静方画的楼破邪,当真是一绝。

    绝美的容颜,我怎么看,还是怎么一有一种痛痛的感觉,很美,用的线条刚柔并济着,能刻出他身上的线条。

    我笑:“眼神画得不好,你画错了。他的眼中,永远不会有这么一种神采飞扬的感觉。”他总是寂寞的,总是勾心魄的,让人沉迷,而不是这一种。

    还少了许多的尊贵,他毕竟不是凡人啊,林静方没有将他身上的气息画出来。

    很美,可是,还欠缺了好多的东西,不过是一幅画,要想活起来,还差那么一点。

    “什么意思?”林静方不悦地问着。

    我笑:“林小姐这画,不得不让我惊叹林小姐的用心,林小姐要是画其中的某一个要,也讦,我没有得说,林小姐画七王爷,真是选对人了。七王爷是我们燕朝的骄傲和英雄,众人都拥戴,林小姐只要一画,只需要画八分,就可以得到十分,脸年的神色,太生硬,还有,黑色并不适合他,你要是画白色的衣服,更能显出他的尊贵,你要是在他的眼神中,画上这么一点看不清,说不出的忧郁,就成功了。”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客气,也没有去看楼破邪。

    低低地声音说:“我眼中,还有着看不出的忧郁吗?”

    我点点头:“太深太深了,还是有。”

    “初雪。”我爹爹朝我赞赏地笑:“你的画,大有长进了。”

    142楼

    我点点头,我还会再努力的。

    众人交头接耳,最后一敲锣,大声地说:“倪初雪第一。”

    我摇头,将画取了下来,慢慢地卷着:“倪初雪不是第一,这画,过了时间,早就失了比试的资格。”

    将画往林珣的方向一丢,我拉拉衣服,笑着说:“林珣,请我喝酒去吧。”

    我不是,也是这样得意起来,不知道,他满意了没有。

    我倪初雪,不会让寂寞打倒,要好起来。

    他怎么瞒得过我呢?只要一眼,那深藏其中的寂寞和痛惜,我就看得个明明白白了,可笑的是,还跟着一个米小姐。

    “一起去吃吧。”楼破邪说话了。

    我看着他,说:“去秦准的寻梦小画斋里请上官雩,要是不在,就在这人群中,你当是能寻到的,大家一起凑一桌。”

    我想,我是自我纠缠比较多,我其实,一直都在想着。

    如果没有说开,三个人,都不会快乐,永远都放不开。

    说开吧,不必再纠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欲放开的是三个人,包括我,可是放不开的,依然还是三个人。

    这附近的酒家大都满了,秦准画仙比赛,各地的才子都在,简直是塞满了秦准有名的各个地方。

    走一半的时候,十九公主抱着画,小声地跟我说:“我很喜欢你。”

    我轻笑:“谢谢你的喜欢。”

    “我七哥身边的女人,是假的。”她四周看看,小声地说着。

    “十九,别介入他们的烂事中去。”林珣警告地说着:“不然,有得你头痛。她努力去坠落,努力再生活就好。”

    我吐着气笑:“十九,怎么办,你夫君这样了解我。”

    “我不介意啊。”十九眨眨眼,一手抱着林珣的手娇笑。

    我砚在终于知道什么叫一个锅一个盖了,林珣和十九,还真是绝配了,可以让林珣的心中,有着自信有着快乐。

    如果他也不曾放开,他大概不会知道十九的好与美。

    十九呢,也会从她生长的深宫中出来,跟着林珣看天下的美,她会喜欢的,会高兴的。

    我慢慢走,好想这条路没有尽头,会一直走下去,我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就想找个人不多的地方。

    是一艘船,没有过多的装饰,也没有什么脂粉香味,干净而素雅。

    楼破邪站在上面招手:“上来吧。一会上官雩便到了。”

    “好啊。”十九蹦蹦跳的。

    林珣却抓住她的手:“十九,我们不能参与,会头痛的。”

    “为什么啊,可是我想去看这千里的荷花,好美啊。”

    “我们另外去看。”

    “也好。”她呵呵笑,依在林珣的身边,对我挥挥手:“初雪,谢谢你的画,真的好喜欢哦。”

    我笑笑:“叫林珣给你画,准保画得更好。”

    林珣给我一个保重的眼神,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初雪,你要振作起来。”

    我挑挑眉:“谁说我不振作了,我不知道过得多好,我差不多就在泥土里打滚,在花堆里睡觉,多自在。”

    才说完,就看见十九公主羡慕的眼神,差点没有流口水。让我大笑出了声:“十九公主,下次带你去打滚。”

    “不太好吧,夫君会不喜欢的。”好哀怨的声音啊。

    我忍不住地蹲在地上笑,这十九公主真是一个宝,这样说着,可是,眼神里写满了渴盼。真是可爱极了,感谢老天,给林珣一个这样好的宝贝。|奇_书_网|他是值得的。

    林珣无可奈何:“十九,你可不能跟着她混。初雪,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就是寂寞,你就是难过,所以,你把自已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就不是倪初雪啊。做哥哥的,有句话告诉你,初雪,不要再这般了。”

    我心里酸酸的,我什么也瞒不住林珣的。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相信我,要解决的事,早点解决。”

    他鼓励地朝我一笑,拉着十九公主的手朝一边而去。

    我蹲在地上,觉得心在跳动。

    圈起膝,将脸埋进去,没多大一会,我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味。

    听到一个女声说:“这就是七王爷啊,我还是第一次见,穿这个,合适吗?”

    “没什么的,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上官雩的声音。

    真好,成双成对了。

    我抬起头,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他们嫣然一笑,再踏上舢板,上了船。

    摇了一桌的酒菜,早已在等候了。

    我坐在一边,看着二侧的俪人,楼破邪和米小姐,上官雩和一个美艳的女子。

    我笑:“你们好,我是倪初雪。”

    女的倒还好,就是他们竟然怕我的灿亮眼神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我轻声地说:“就现在祝贺你们吧。”

    “你呢?”米小姐似乎带着一些不友善的眼神问。

    我摇头轻笑:“我现在啊,估计是还没有姻缘。”

    “我给你介绍如何?”她直视着我:“你想嫁什么样的男子。”

    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戒备,有些好笑。

    我摸摸脸:“不用了,就我这样子,也上不了台面的,我奶娘会帮我打理这些事。”

    米小姐又递给我一叠纸,我细眯着眼一看,竟然是银票。

    我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倪小姐的画,最好看了,这是二十万两银票。”

    我有些意思了,托着腮看她,好一个骄傲的米小姐啊:“是你给呢?还是七王爷给?”

    “我的,便也是他的。”她别有深意地说着。

    我吃笑出声,挑些爱吃的菜夹到碗里,先吃一些,才举起酒杯说:“敬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我不要再醉,我清醒着的。

    如果这是他的选择,我也恭喜他,总算,也能让他有幸福的。

    这是权与钱势的结合,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楼破邪和米小姐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楼破邪眼里有些歉意,低沉地说:“用钱来衡量这些,有些污了你眼中对画的喜欢,可还请你收下。”

    我笑,摇摇头,心里好酸涩:“不必了。”

    “倪小姐,为什么呢?”米小姐紧追不放。

    我挑挑眉:“你的钱,我能收下吗?而且,也不是我第一。”

    真好笑,问我为什么?我倪初雪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就算是没吃没喝我穷困潦倒,我病得奄奄一息,我也不会要。

    这是我的骄傲和尊严,楼破邪真了不起,总是轻易地就能打破我的自信,也能惹起我的怒火。

    我看到,上官雩身边的那个女人,看到银票眼睛一亮,她身上掩不住的脂粉香味。

    让我不得不佩服,上官雩,就随便找一个女人来吗?

    心里暗暗叹息着,我有些佩服我自已,竟然还吃得有滋有味起来。

    这一桌的好菜,似乎大多是我爱吃的。

    一双筷子加入我的行列,我抬头看着上官雩身边的女人笑:“这菜不错。”

    她说:“是的,很好吃。”

    “这些都不是秦淮的特产,你尝尝这些,宫廷里烹煮的方法,炸得特嫩,特好吃。”

    米小姐脸色有些难看,端起酒就一饮而尽。

    瞪了我一眼,再倒上。

    我知道,在这世上,几乎没有一个女人能抗拒得了楼破邪的美。

    吃了个八分饱,楼破邪和上官雩都没有动筷。

    风徐徐地吹来,这就是秦淮的好风光时候了,水净如碧,两边尽是茂盛的荷花莲叶,粗壮得几乎将船都盖住,粉的白的,一枝枝的花,美得让人叹息着。

    我轻声地说:“你唱个小曲吧!”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我,我朝那美艳女子一笑:“你唱吧,我知道你会唱,你就是秦淮花船里的姑娘吗?只可惜没有琴,不过,我可以吹奏一曲。”

    那女子看看上官雩,又看看我,结巴地说:“我、、我才不是。”

    “我见过你。”我笑:“上官雩真是不会找,居然找了个天天在秦准的小姐,楼破邪也不会找,最讨厌权势加身的人,居然找了个有钱的。厉害,我敬你们一杯。”

    看来,我不出声,他们会装作没事。

    我讨厌这样子,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好吧,是我的错,我早已是尝到了错的味道。

    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不必这样的,我会幸福,我会快乐,我奶娘说,明天让我去相亲,很多人喜欢我的,我想,如果你们这样,或者我先开始幸福吧,欠你们的,终不是一声对不起,那只会是一段错一样,我认为,不是错的。”

    是一段难免的过去。

    他说过,他会来接我,可是我平安之后,什么也没有说。

    我解下手腕上的红色天珠,用力地一扯,散落在桌上,如一个个破碎的梦,这梦,也是我搅碎的。

    “对不起,我想,我以后不用这样,快乐是自已给的,不是奉送的。我会好好的。让船靠岸吧,我想,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我怕我忍不住。

    此事古难全,永远没有二全的办法。

    “其实我过得很好,真的,不必再为我操心了,我和你们,是没有缘,就算了吧。不要勉强你们,更不要强迫自已。我正视着楼破邪,看到他眼中让人淹没的怜惜,我笑着说:“你和米小姐,好好相处吧!”

    再看看上官雩,还是暖暖的,可是眼神中有些的幽深心痛,让我心也痛着,我说:“上官雩,不要再在后面守护我,我会好好的,你有你的事业,你有你的志愿,你有你的人生,并不是陪着我走完。真的。我想,我这一辈子或许没有缘份,但是我不相信,我总是不信命的,所以奶娘说我会受伤,从现在开始,我还是不信,明天开始,我还是努力生活,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