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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第48部分阅读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 作者:rouwenwu

    势无可挽回了。

    那少年,手中的笛子像魔音一样,让自己的士兵动作缓慢,甚至,还相互残杀。而神乐则一直防护在他的身边,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

    现在,看着对方的气势,身后的士兵连连败退,已有残余的大部分都退出了两国的界河——闵澜江。

    此战已败,此战已败!

    “皇上先撤离吧。”国师担忧的说道。

    俊朗的脸上有一丝涩意,他握紧了手里的剑,看了看远处那个明黄|色的女子,心中苦涩难耐。

    他一生英明,征战沙场十余年,让南域的版图历史以来扩展到了史上最大。然而……这一次,竟然要败在一个女子手下,让他情何以堪。

    “皇上。”

    “皇上。”随征的群臣开始劝谏。

    “撤!”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机会开湮没在了沙土之中,眼中却有一分坚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是他的想法,然而……他想的太简单了。

    就在要跨过闵澜江的时候,不远处,那女子的坐骑已经过来,只见眼眸含笑,声音朗朗传来,“皇帝陛下,当日您来使者要神乐前去您的军营签订停在协议,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个诚意呢?”

    她的声音有着十几岁女子才有的好听音质,然而语气却是那样的霸道,

    “不过,您的军营恐怕没有了。但是,为了我百姓的今后的安定生活,神乐再次斗胆的要请陛下您前去我的军营,签订一份协议了。”

    神乐拉住缰绳,冷冷的看着对方。

    对方嗜血好战的个性她早就听说,如果现在就这样放他回去,如同放虎归山,如此以来,不过三年他定然卷土重来,如此,她南疆百姓又要深陷战中的惶恐之中。

    为此,她必须要‘请’这位皇帝去签订停战协议。

    听闻她的口气,南域这边皆是一怔,很快明白了她的话中之意。当下。所有的将士都冲了上来,大喊,“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这么一喊,军心是更加乱,远处的甚至以为皇上被抓住,而近处的则是热锅上的蚂蚁,护着皇帝飞快的逃离。

    一时间,天空中那些箭又飞驰而来。

    “小夜,不能让他走了。”神乐看了看姬魅夜,两人再度冲了过去。

    “乐儿,小心前面会坍塌。”临近江边,吃水的泥土松软不堪,桥已经被对方士兵占据,在跨桥之前捉住对方则要从旁边的小路冲过去,而代价则是要可能会跌进江水之中。

    而此时,马蹄下面的泥土已经滚落入水中,神乐也来不急多想,摔出了白绫,用力的缠住了对方的腰际。

    也因为,马发出一声嘶鸣,神乐一看,马的后蹄已经踏空,然而此时,她不能放开。

    “接住!”在对上拔剑要斩断白绫的那一时间,神乐用力的甩袖,将那人用力一抛,扔向了自己军队这边。

    这突入起来的一幕,很多人都没有看清,而一个白色身影突然疾驰而来,长剑拔出,落在了南域皇帝的脖子上,碧绿色的眼眸泛着寒意,“陛下,请到我们军营一坐。”

    “笙澜。”看着远处的人,神乐大喜,然而身下突然一空,她整个人都开始往下坠——十几只长矛射中了她的坐骑。

    “神乐!”

    “乐儿。”离她最近的姬魅夜收回手里的银丝,点足从马上掠起,然后在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攀附在江边。

    “快放手!对面有箭!”敌军看到两人困在崖边,忙寻着机会连发出几百发箭。

    “乐儿,我还有话要单独和你说呢?”他俯瞰着她,唇角溢出一丝微笑,然后另一只手一松,抱着她,落入江水之中。

    “笙澜,断桥!”

    笙澜心里一抽,便听到神乐的声音没入江水之中。低头愤恨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傀儡,笙澜立时吩咐,“断桥!”断桥是为了不让那边的人折回来,这样,也无人能从他们手里救出皇帝。

    “轰……”

    一声巨响,那石桥轰然坍塌,落入江中。

    然而对方失去了一个救自己皇帝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最后一个,其余的人看着神乐落水,手里的箭齐齐射出。

    “他们落水了,抓住他们。”

    闵澜江源头是沧澜江,然而它却要途经南域,因为,落水很可能被冲入对方的国境。

    而事情也远比他们俩想象的糟糕,落水之后,湍急的水流果真将他们冲了下去,而一路上,敌军穷追不舍,最后到了江边平缓的地方。

    “乐儿,对方追了过来。”他紧紧的揽着她,透过芦苇看着搜索过来的人。

    “我们潜入水下,很快他们就过去了,再想办法回去。”她小声道点头,两人笑了笑,已经听到对方越来越近,随即心领神会的深吸了一口气,双双埋入水中。

    此时,落日黄昏,江面被血红残阳渡上了金红,周围耳鸣虫叫,十分的宁静。

    (第四十三)谁怜我痴狂

    在水中憋气,这么多年来,相当于两人最默契的游戏。每次炎热,两人都习惯从瀑布的顶端跳入潭中,然后比赛谁能在下面呆的最久。

    金红色的阳光就从头顶落下,闵澜江水清澈透明,映着碎光能在水中看到里面的一切。

    安静的从他们身边有过的银色鱼儿,开着花儿的蔓草,还有他们交织在一起的的发丝。

    凝视着对方,周围那样的静,静得整个世界就之剩下了彼此。

    此时,她散开的头发,宛若低落在水中的松烟墨,慢慢的花开,美得不可捉摸,而她那双金色的眼瞳隔着水,一瞬不瞬的凝望着自己,密长的睫毛沾着小小的水珠,犹如钻石般那样明亮。

    双手紧紧相握,为了避免她身上的盔甲让她承受不住,他上前,贴近她,轻轻的为她解开,脱掉束缚。

    刹那间,明黄|色的纱裙宛若西番莲,在水底瞬间绽开,随着流波浮动的裙摆,勾勒着她玲珑曲线的束带,泛着粉色的肌肤,还有,那湿了水,却遮不住美好轮廓的面纱……

    握着她的手不经意的颤抖,他心赫然加快。想起了两人的初次相视,竟然与此刻,如此的相似。

    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在水中见面,然而,她看得清他,他却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和轮廓。

    五年后……整整五年后,时光仿佛倒流,他们又回到了水里,而他看到了日日思念的这个人。

    头顶的绯红的阳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晶莹的不像一个真人儿,他心跳越发的快,那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松开,然后温柔的捧起了她的脸。

    这不是第一次这样捧着她的脸,然而,却是第一次心跳得如此之快,带着某种害怕。

    她曾答应过,这张面纱是为他而戴,等着他复明的时候,亲手揭开。

    莹白色手指从她的眉眼处滑落,然后仔细的勾勒出她的轮廓,最后指尖停留在下巴处,捻住了面纱的一脚。

    她微微垂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他笑了笑,另一只手在她手心上写着,乐儿,一直都是最美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容颜,从来也不在乎所谓的倾国之美,他摘下这个面纱,只是证明,乐儿是她的,不管面纱下的她美与丑,都是她的。

    一只银色的小鱼停留在他的指尖,像是比他还迫不及待,他瞪了它一眼,然后轻轻的扯开。

    呼吸顿然一滞,在看见她容貌的那一刻,那颗狂乱跳动的心,也瞬间停止了跳动。

    就连摇摆着尾巴的鱼,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漂浮在水中。

    那是一张远远超出了他想象里的容颜,像花开的瞬间凝结的刹那芳华,想要放在手心时,那种美又成了水中的倒影,想要触摸时,又成了湖面上的一抹烟雾,想要凝望时,又成了冰雪溅落在玫瑰花上,溅起的水花。

    他眼睛不好,学习的字都是她手把手的教出来的,他想……却是想不起该用什么形容着她。

    晶莹剔透吗?似乎不对,倾国倾城吗,似乎俗气。

    他心里酸了酸,想那月神真是不是好东西,一定是在她跳飞天舞的时候,偷偷看了她的面容才露出了整个满月的。

    那样被凝视着,她的脸不禁泛红,睫毛垂得更低,红唇也羞涩的抿了起来。

    而这一些为的动作,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拂过他每一根神经,犹如受到了蛊惑般,他低头,薄唇轻轻的覆盖在了她温热的双唇之上。

    浅浅的吻住,生涩的用舌尖勾勒她的唇形,最后在试探的进入,擒住了她。

    流动的水从两人身边流过,两人的发丝终究是交织在一起,犹如黑色的莲花般。

    呼吸因为这突来的吻,瞬间岔气,她微微一惊,脸通红,然后冒出了水面。

    “咳咳咳……”眼中慢是惊慌,她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在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此时,搜寻他们的敌军早就离去,水面泛着潋滟的光,却不及他眼眸那样神情美丽。

    “乐儿。”他不舍的贴近她,脸色亦通红,“乐儿……”

    “小夜。”

    “乐儿。”他再度捧上了她的脸,两人鼻尖相触,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乐儿,我要娶你。”

    “小夜……”她怔住,眼中有些酸涩,“你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吗?”

    他点点头,摩擦这她的鼻尖,唇浅浅的落在她脸上,柔情的,眷念的,痴迷的,“乐儿,天下人都认为我是傻子,难道你也这样认为吗?”他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撒娇味道,在这个氛围下,显得认真而低沉,还有让人沉醉的魅惑,而他斜挑的眼角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邪魅。

    “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当我是傻子,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因为我不愿因让他们看懂我,看明白我。更因为,我只想要一个人明白我……”他一边呢喃,一把握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乐儿,这里一直是清醒的,因为只有你在里面。”

    神乐,神乐,悠悠知我心?

    (四十四)谁怜我痴狂

    夜色是那样的美,头顶星光洒满整个天幕,然而比起他潋滟的眼眸,比起认真而富有魅惑的声音,这一切,夜在只是姬魅夜的配村,一切因他而美。

    “乐儿。”他一次次重复着她的名字,将她脸上的水珠点点吻去,留下一片炙热,“我在生下来的时候,嬷嬷说我是一个死婴儿。而我对那次死却有着强烈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我一直好奇,为何自己生下来明明死了,却又活了。我想……乐儿,是因为你吧。”

    “所以,我为你而活着,那乐儿,作为回报,你必须要嫁给我。”说罢,他低头,轻咬着她的唇,呼吸渐渐沉重,语气却又是那样的霸道。

    “我嫁你,此生,只为卿生。”

    水映着月光,他们仅仅相拥,前方有点点篝火,映得两人的脸庞那样的绯红。

    他坐在她身边,将她湿了头发一点点的展开,然后慢慢的梳洗,烘干。

    她垂下眸子,遮住眼里的羞涩,头上有草编的花环,上面缀满了绯红的蔷薇。那是在南疆,年轻男子为心爱女子亲手编织的花环,那代表生生世世的爱恋。

    “小夜,回去之后,我就向父皇和母后请求我们的婚事。”

    他眷念的咬着她的手指,乖乖点头,眼中闪烁着旖旎的光芒,媚眼如丝。

    他记下了,她对他说,此生只为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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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的清晨,在晨光升起的地方,一匹白色的马疾驰而来。

    马上,一女子貌似天神,皮肤白若瓷器,红唇如初绽的玫瑰,鼻翼完美如白玉,眉眼间犹如云端巧落凡尘的仙子,那份静美犹如瑶池一株水仙,高贵如玉帝最珍爱的那朵牡丹。

    若非那双独特的金色眼瞳,若非那代表身份的月牙玉佩——笙澜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那女子矫健的翻身下马,拿着满月弓走到他身前,他都以为,自己恍惚进入了一个梦境。

    甚至,被软禁在营帐中的南域皇帝俊朗的脸上再度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久久无法从身前那个美得不似人间的女子身上移开自己的眼眸。

    而她身后跟着那日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年。

    甚至于,他滴血为誓,签订了一千年都不再发兵扰南疆,友好为邻的约定。

    据说,皇帝回去之后,突然重病了一场……

    十日后,公主殿下和笙澜殿下凯旋而归。

    百姓夹道欢迎,在进城之时,看着归来的军队,和翩飞的军旗,皇城一片欢腾,天空百花飞扬,锣鼓连天,欢呼声更是此起彼伏,而里面呼唤的都是那位公主的名字。

    “神乐……”

    “神乐……”

    南疆的所有子民都不会忘记那个名字,众人齐齐呼唤,呼唤着那个用生命换得南疆千年安定的公主殿下。

    然而……

    在公主殿下的坐骑,京城的那一刻,整个皇城却突然一片寂静,寂静的能听到花开的声音,寂静得能听到羽毛落地的声音。

    甚至是呼吸声都没有了,仿佛这一刻,时间都停止了。

    唯有那个美女的女子,安静的笑容,如南疆圣洁的西番莲。

    天上神乐,天上神乐,那果真是天上神的女儿,才能如此美丽,没有一丝造作,明明高贵,却又那样的平易近人。

    那一日,据说所有的灵鸟都飞来看着那美丽的女子回来,她手臂还有包扎着纱布,隐隐可见血渍,她头发简单的束起,除了一朵蔷薇再无其他的装饰,因为长途跋涉,她衣服不那么光线,脸上可见疲惫,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蓝色的灵鸟转动着它冷灰色的眼眸,看着那个女子走过去,因为上次为了看她跳舞而摔断的翅膀还没有复原。据说公主殿下还没有灵鸟,如果可以……它甘愿一身跟随公主殿下。只是,这样的想法又会被同类嘲笑。

    祭司大人看着走近的那个归来的神乐,脸色也闪过一丝惊叹,随即转身离去。

    “大人,您好像有些不高兴?”白衣小童看着祭司大人眼中闪过的焦虑,不免担心的问道。

    “你看,这朵花漂亮吗?”祭司大人指着身前的一朵花,小声的问道。

    “漂亮。”白衣小童如实的回答。

    “可是它却凋零的最快的。在世间,我从来不相信有最完美的东西。”看着那突然出现在眼前惊为天人的容貌,祭司叹了一口气,“然而,在有生之年我却看到了,看到了所谓的完美。她拥有最纯正的血统,最高贵的身份,最强大的力量,最聪明的智慧,最仁慈的心,也有着天下最美的容颜。”

    “她拥有了一切,一切天下最美的东西都拥有。然而……”他手指覆盖在那一朵花上,“据说我们的神是嫉妒的。它之所以创造是一个完美,就是为了更残忍的毁灭。”这是内心的邪恶,每个人都有,即便是神也不在乎。

    而神乐……

    (四十五)谁怜我痴狂

    他眼里满是念念不舍和那潮水般的眷念,以至于,即便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都不忍眨眼睛。

    碧绿的笛子泛着迷人的光泽,他骑在灵鸟之上,俯瞰着皇宫,轻轻的为她吹起那一首《悠知我心》。

    回宫三日,作为新的继承人,神乐禁足在皇宫,不能出来,亦不能去月重宫。

    所以,见一面何其困难,他怎么是不知道。

    手里的西番莲传来清幽的香味,神乐低头轻嗅,赞叹着这一株西番莲竟然是难得的纯白色。

    小夜说他一定在成亲之前为她找到那一种水晶的黑色西番莲。

    “殿下,皇上和娘娘在后殿等你。”莫菊急忙的跑了过来,看着她手里的那朵西番莲,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哦,那好,我刚好有事要和父皇和母后商谈。”将话小心翼翼的交给了莫菊,“莫菊,将花放在瓶子里,别折了它呢。”说完,小跑着朝后殿走去,到了门口,才停下步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神乐微微行礼,因为自己此时已经是继承人,按照规矩,已不能向任何人下跪,甚至于自己的父母。

    “乐儿。”父皇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并没有完全康复过来,“今日我同你母后将你传来,是有事要和你说。”

    “嗯,儿臣刚好也有事呢。”

    “嗯。”神蕊点点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决定还是自己开口,“你觉得笙澜世子品性如何?”

    神乐微微一愣,想了想,以为父皇和母后就此打算封赏笙澜,便如实的说道,“笙澜殿下聪明睿智,而且心胸豁达,才智双全,而且这次出征,也是全靠了笙澜殿下的机谋。若是品性,我想笙澜世子可谓南疆第一人。”

    神蕊满意的点点头,“你觉得,笙澜世子对我皇族衷心如何?”

    “可谓衷心耿耿。此次外战,白族和姬族一直袖手旁观迟迟借着种种原因不肯发兵,深藏野心。唯有熙然一族全兵待命,而且就笙澜世子亲自随军上战场,可见衷心。”

    “嗯。我与你父皇也是这般认为。看你如此评价笙澜世子,我们心里也是十分的安慰。这一次,你们凯旋归来,长老院对世子的评价也非常的高,所以,皇室已经和月重宫下达了旨意,将笙澜世子赐婚于你,婚期与一月之后举行。”

    一阵晕眩传来,神乐险些站不稳,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半响才反映过来。

    “父皇,母后,儿臣看此事不妥。”顾不得什么,她立马开口拒绝道。

    “有何不妥?”神蕊神色一凛,冷冷道。

    “虽然笙澜世子才貌双全,然而在儿臣的心里却一直视他为兄长,无法接受与他结为夫妻。更何况……”神乐深吸了一口气,豪不畏惧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儿臣心里已经有意中人,今晚儿臣正打算要将此时禀告于父皇和母后。”

    “什么?”神蕊一惊,眼色凌厉,“那你便说说,那人是谁?”

    “姬王爷的第四子,姬魅夜。”

    “谁?”神蕊和皇上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再看神乐,她眼神坚定没有一丝迟疑。

    “姬魅夜,姬族最小的世子。”

    “那个……”神蕊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在神乐十一岁祈福上那个突然跑出来的,全身脏兮兮,连脸庞都看不清的孩子,“那个人人皆知的傻子?那个世人皆知的白痴?”

    “母后,父皇,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白痴,这一次,他也去了战场,也是他的帮助我们才抓住了南域的皇帝。”

    “胡闹!“神蕊赫然起身。

    “这小世子名声在外谁人不知。更何况,他还是姬族的世子!而且你和笙澜的婚事已经经过了长老院同意,明日就会公布于天下,你今日先且退下。”

    “母后,如果是这样,那儿臣就抗婚。儿臣不是孩子,关于儿臣终身大事,儿臣要自己做主。”

    “你没有这个权利。来人!”神蕊大声的呵斥道,“从今日开始,公主殿下身体抱恙,不得出玉玲宫半步,直到大婚之日,谁也不得探访。”

    “母后!”此时,神乐几近歇斯底里的打断了自己的母亲,“母后,父皇还在这里!况且,半月前开始,我已经是经过洗礼成了继承人,并且开始处理南疆一切事宜。关于赐婚之事,也必须经过我的手。”

    “你是继承人?如果你当真知道你是南疆皇室的继承人,那你就不该和姬族的傻子扯上关系。那你就该知道,姬族对我皇室是什么态度,而熙族又是什么态度。”

    “……”

    “乐儿。”皇上虚弱的声音终是传来,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充满了慈爱然而更多的却是无奈,“今日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父皇。”神乐咬着唇,强忍着要哭的冲动。最疼爱自己,最宠溺自己的父亲都如此表态,可见时间几乎没有挽回的地步。

    (四十六)谁怜我痴狂

    当夜,南疆的天空下起来几年来最大的漂泊大雨,而皇宫则是一片幽深的宁静,像是暴风前宁静的大海。然而,宫中的人都发现,在玉玲宫外,突然多了许多守卫,几乎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飞出去。

    次日,皇室发布昭告,将笙澜世子赐婚于神乐公主,婚礼于下月月圆之日举行。

    消息一出,全国一片欢庆。

    而发出婚讯的下午,皇室又发出消息,公主身体抱恙,近日将在宫中养病,在婚礼期间不会参加任何祭祀。

    一时间,百姓纷纷为公主祈福希望她早日康复。

    ---------玉玲宫-----------

    “殿下,您已经两日没有吃饭了,快吃点东西吧。”神乐靠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外面的雨帘,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突然之间就瘦了一大圈。

    “放我出去。”

    “殿下,您就算要出去也要吃东西啊,乖,吃点啊。”金色的勺子放在她唇边,然而她却紧紧的闭着唇,不肯配合。

    “我要出去。”

    “殿下……”莫菊别过头去,悄悄的将泪水擦去。

    “皇上驾到。”

    门口突然传来通报声,神乐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一把上前将其抱住,“父皇。”

    “乐儿。”

    那一刻,眼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从眼眶中滑落,她唯一的希望就在自己的父皇身上,“父皇,乐儿不愿嫁笙澜世子,我自小视他为哥哥那般看待,根本就没有儿女之情,我不能嫁给他。”

    “可是……你也不能嫁给姬魅夜啊。那孩子生下来据说就是命带煞气,而且,那人又傻又痴,且不说他容貌丑陋,就说痴傻这一点,他如何配的上你,而且……”他叹了一口气,粗糙的手将神乐沾着泪水的头发挵在耳后,“那孩子比你小了一日,痴傻的程度又哪里懂得什么男女之情。就算父皇想答应你的婚事,可是你母后呢?长老院呢?月重宫呢?”

    “据说他生性顽劣,为了管住他,师崖才破格收他做了徒弟。那样的孩子,他一生也要在月重宫,怎能与你成婚?”

    “而且,您将来的夫君必须手握兵权,才能保你皇室。他是姬族的世子,从小既不受宠,况且,那姬王爷存了什么野心,你岂又是不清楚的。”

    “父亲,神乐是您的女儿,你应该了解乐儿不会看错人。早在五年前乐儿就认识了小夜,这些年一直是他在我身边。”神乐抽噎道,紧紧的拉住自己父亲的手。

    “他并非传言的那样痴傻丑陋,相反的,他容貌俊美,聪慧睿智。父皇可记得乐儿上次被灵蛇咬了?”

    “记得。”

    “那日要不是小夜亲自将毒吸出来,乐儿恐怕已经死在了月重宫,为了乐儿,他重度昏迷了几日。”

    “真有此事?”父皇的脸上露出一丝差异。

    “此事真假您可以问问祭司大人。三日后,乐儿站在祭台上,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后面,若非是小夜为乐儿奏乐,乐儿哪有能耐请出月神。”

    “你是说,那日吹笛子那个少年是世子殿下?”

    “是的。父亲,那日就是他。”看到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神乐继续说道,“当日在战场,也是小夜从皇城连夜赶去。父皇也知道当日我落水,也是小夜救了我。”

    “我与小夜一同长大,共同经历生死,父皇,这样的感情我和笙澜世子是没有的。”

    “只是乐儿……”皇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乐儿,有很多东西,注定你就是无法选择的。”

    “可是,如果我连自己的情感我无法选择,这个公主有何意义。灵力强大,血统纯正,可是……父皇,当时您和母后不也是这样走在了一起吗?”

    据说当年父亲只是一将军的儿子,并不不符合皇室驸马的选择,然而他们最后还是坚定的走在了一起。

    “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今日三族有异动的局面。”他眼底中闪过一丝不易擦觉的痛楚,当时他们的结合其实本就是一个错误,甚至受到了天谴。

    “皇上……”

    “皇上……”

    突然,门口传来了侍卫焦急的声音,于此同时,一股强力杀气和怨念在宫门外聚集,大雨漂泊,闪电雷声交叠在一切,宛若凌厉的剑刃要生生的破开夜幕。

    “怎么了?”

    “那个人又要硬闯皇宫了。”大内侍卫全是湿透了的冲了进来,“他已经冲破了三道结界,正要往这边赶来,现在,脸族长和祭司大人都赶来了。”

    “怎么会这样?”皇上脸上露出一丝差异之色,“难道还不放弃了吗?”

    “父皇怎么了?谁,谁冲了进来。”心里突然莫名的不安起来,神乐拉住自己的父亲焦急的问道。

    “哎!”他低头凝视着她,“就是那孩子,那孩子来了。”

    “你说小夜?”

    “嗯。”在婚讯布告贴出的那一日,皇城下起了漂泊大雨,然后那孩子就疯了似的将皇城所有的布告全部都撕了下来,然后直接冲到皇宫这里。

    (四十七)谁怜我痴狂

    那个孩子站在皇宫的大门外,一直唤着神乐的名字,他穿着白色的衣服,上面却满是泥泞。头发浸透了雨水粘在脸上,遮住了他的面容,在大雨和雷鸣之中,只是觉得那张脸骇然苍白。

    当时他并不知道那孩子就是姬魅夜,到后来,到了守卫将那孩子赶走的时候,对方突然使出了惊人的法力,轻而易举的将这些侍卫打开,并且疯了似的就要往这里冲,与此同时,侍卫根本就无法拦住那孩子。

    随后闹到半夜,直到祭司大人亲自出面带走了那孩子,他才清楚那孩子是姬魅夜——而那孩子果真如传言的那样痴傻。

    只是,真的是痴傻吗?

    其实作为神乐的父亲,他相信女儿不看错人,那人痴,痴得是深情。

    而今日那孩子又来了——听到自己女儿和那孩子经历过的生死劫难,他心里也不由感叹,在一生中多少人能痴傻到为你付出生命,违背礼教。

    而那孩子,却能做到。

    此时,那孩子再次冲了回来,据说月重宫的人已经拦不住他,然而为了封闭消息,传说关于任何皇室和月重宫的丑闻,此时,竟然成了长老院批准的最高机密。

    因为那孩子毕竟是师崖教出来的孩子,灵力如果没有月重宫还有长老院,很难制止得了他。

    现在,杀气就如一把剑一样要斩开玉玲宫外面的结界。

    “父皇,你让我去看看。”

    “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我不去,小夜的性格会拆了这个皇宫的。”她如此了解他,他一定来了好几次了,这一定不是第一次。

    “去吧,但是……”

    没等话说完,她已经冲了出去。

    漂泊的大雨从空中急落而下,打在脸上生生的疼,而路上湿滑,好几次她都险些摔倒在地上。

    空气中隐隐传来了血腥味,她跌跌撞撞的朝前方跑去,后面跟了一大堆的宫人和侍卫,谁也不敢怠慢。

    然后刚跑到园中,门口去站着一个紫色的身影。

    “母后……”神乐站在雨中,凄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蕊儿。”皇上也赶了过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先让那孩子自愿的回去才是真的,不然此时真的会闹开。”

    神蕊自然也听说了姬魅夜的事情,而且,刚才师崖也因为那孩子专门找了她。

    “怎么?神蕊,你就是自私到这个地步,当年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感情,不顾一切的做自己想要的。而现在,自己的女儿,你却要前去阻扰?”他那碧蓝色眼底十几年来,终于了一点怒意,和讥笑之意。

    在这一刻,她也在怀疑自己的决定。

    其实,姬魅夜突然展现出来的灵力,恐怕南疆没有几人能够抵御。而且,就算在姬族中,他不得宠,然而他的母妃却是姬王爷一生中最宠信的女人,其实……对姬魅夜纵容看得出来,他并非真的不管自己的儿子。

    更何况,他是师崖的唯一弟子,如果师崖出面,再加上那孩子对乐儿一片情深,所不定在某种情况下,还可以遏制月重宫势力的扩展。

    看着神乐消瘦的脸,神蕊叹了一口气,“皇上,我们先去看看那孩子,看他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神乐,你就在城楼之上不得出去。”说完,神蕊同皇上一同走了出去。

    雨一直下个不停,此时,那孩子跪在白玉的石阶之上,头发铺开在地面,遮住了他憔悴的面容,而他双手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缠住,血丝沿着他的手腕滴落,染红了身下的雨水。

    神乐站在台上,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那个身影,早已泣不成声,然而却不能下去。

    那被缚住的手,有些扭曲的放在身前,细长的手指弯曲,像是在保护这什么。

    神蕊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其身后的师崖,他碧蓝色的眼底依然平静,然而眼瞳却被平日深了几分,凝着姬魅夜。

    这个孩子……就是乐儿喜欢的人吗?

    神蕊微微皱眉,看到地上的孩子动了动,那手突然松开,让她一惊——他的手心里竟然捧着一朵西番莲,黑色的花瓣,晶莹剔透的色泽,还有白色的花蕊。

    传说中,黑水晶西番莲千年只开一次,而且早就灭绝了。

    “你就是姬魅夜?”终于,神蕊冷冷的开了口。

    那孩子一听,动了动身子,然后吃力的抬起头。

    大雨落下,冲洗着他苍白的脸,光洁漂亮的额头,黛色的画眉,如丝的凤眼,墨色的犹如晕染过的眼瞳,白笋般线条完美的鼻翼,还有微微发白的却异常好看的薄唇。

    这竟然是一张比女子还要漂亮的脸,那斜挑的凤目夹着着痛苦,然而眉宇间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妖孽之气。

    这绝非一个简单的孩子,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姬族都不具有的华贵,还有抿唇那稍纵即逝的暴敛气息——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杀气。

    (四十八)谁怜我痴狂

    而此时,漂泊的大雨淋在他脸上,他脸上有一种痴狂,更有一种绝望。

    雨水点点的将他眼睑下那金色的月牙图形慢慢冲散,宛若金色的泪水一样划过他线条优美的下颚,直到最后一抹金粉从他脸上冲落,而露出了一个闪着蓝色妖异光芒的泪痣。

    神蕊脸色顿时一白,眼底的骇然变成了惊恐,随即几乎踉跄的站不稳。

    与此同时,她的丈夫也同她表现出了同样惊惧之色,两人面面相觑,相互握着的手慢慢的变凉。

    神蕊咬着牙,颤着声音冷冷的吩咐道,“将世子殿下送回白府。即日开始,若再有闲杂人等闯入皇宫,格杀勿论!”最后几个字,冰冷无情,让她远处的神乐,双腿一软,跌跪在地上,双眼当即失去了色彩。

    格杀勿论?!

    这说明,母后和父皇已经否认了姬魅夜。

    而他以后再如此闯入,就已经是闲杂人,格杀勿论。

    “父皇……”

    “母后……”

    天空连续阴霾,南疆遇到了百年来时间最长的大雨,连续七日,天空阴沉沉的,像是预示着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玉玲宫,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座囚笼。

    神乐她无法见到自己的父皇,母后,甚至连莫菊都没有再见面。

    那一晚,她不知道母后和姬魅夜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那晚姬魅夜怎么都不肯离开,而祭司大人则一直站在他身边。

    那一声声乐儿,响彻了整个宫门。

    此时天空还在下着雨,神乐带戴着黑色的披风,看着深睡在床榻上的那个自己,转身没入了雨夜之中,然后悄然的出了宫。

    雨水溅落在脸上,她低着头,进入了王府的后门,一切都无声无息。

    “殿下,你先进去吧。”汮兮也穿着黑色的衣服,“实在是不该让您冒险出来,但是,世子殿下已经病了七日,若在这样下去,恐怕性命不保,汮兮才请求您出来。”

    神乐咬了咬唇,感激的看了一眼汮兮,自然知道此次出来有多危险,而且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但是,此刻,她能相信,而且愿意帮助她的则只有汮兮了。

    屋子里有浓郁的药味,格外的刺鼻,让她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衣衫头发全部被雨淋湿,她来不急脱去,冲冲的绕过屏风。

    “小夜。”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眸,脸色惨白,双唇干裂脱皮,手腕还有被银丝簕住留下的血丝。

    “小夜。”握着他冰凉的手,她近乎泣不成声。汮兮说,他眼睛刚好,然而现在受了刺激,又有些模糊不清,而且,他昏迷了好几日了,更别说药,就是水也未进一滴。

    含着苦涩的药,她舌尖撬开了他的唇,将药灌入。

    看着他密长的睫毛虚弱的颤了颤,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什么该死皇室血统,什么该死的责任,什么该死的继承人?

    她算什么,这些年来,不过是母后需要的傀儡继承人。她只有顺从,不可毋宁。

    她有着别人都羡慕的身份,却没有别人的自由,甚至哪怕是属于自己的一段感情。

    人生中,有多少人能于你相濡以沫。

    在五年前那场相遇,就注定了是彼此的开始,为什么,她要放弃。

    继承人的责任是什么?就是保护南疆百姓的安定,而她做到了,为了他们同南域签订了千年的和平协议。

    而现在,她凭什么要为了更加的壮大皇室,压制三族和月重宫而放弃小夜。

    “乐儿。”他终究是睁开了眼睛,只是没有了先前那般的好使,声音虚弱无力,让人心碎心疼。

    可他偏偏挤出一丝笑容,“我为你找到了黑水晶西番莲,这样,你可以嫁给了我吧。”

    “我不要你……不要你嫁给笙澜。”他反手握着她,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一点点的吻着,痴迷的,眷念的。

    “我不会嫁给笙澜的。”她低头,回吻着他,“我说过,此生为卿而生,我如何能嫁与他人?”

    “乐儿,那我们离开吧,不要这南疆了,他们都不喜欢我们。”

    “嗯。”

    她应了他,没有一丝迟疑。

    那一夜,大雨到了清晨突然停了下来。汮兮抱着手臂看着慢慢放晴的天空,回头看了看那屋子,心道,宫里的人该是发现了吧。

    先到此时,她顿时明了,自己如果还在这里,定然会被发现是同伙。

    回头看着那一直亮着烛火的屋子,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她转身就走,只是走到回廊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神乐应该不会就这样同姬魅夜待到天亮,即便是有她看守,也是极其不安全的。

    折身回去,推开了房门,她面露差异,那无力里竟然空无一人,而清晨明明还有人影投在窗户上的。

    走进去一看,是两只神氏!

    “逃跑了吗?”指甲掐进了手心,“姬魅夜,你竟然和神乐逃跑了。”

    呵……私奔?她倒不认为两人能私奔到多远,公主殿下的出走,一旦事情被宣扬了出去,那南疆必然大乱。笑容在她娇美的脸上漾开。

    (四十九)谁怜我痴狂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不敢骑原来的灵鸟,最后在半路召唤了一只,才他们送到了沧澜江边。

    在路上,他们换了粗布衣服,因为眼瞳颜色太引人注目,这期间她不得不适用灵力变成一般的黑色眼瞳。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她会感到异常的劳累和疲惫。

    看到她如此疲惫,他小心翼翼的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