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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第22部分阅读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 作者:rouwenwu

    还是她啊!

    泱未然,你到底要做什么?!小鸡少爷默默的念道这个名字,手心里的泥土化成更为细碎的粉末从指缝间滑落。

    “我们快点走吧。”路乐乐俯身拧着小鸡少爷,笑嘻嘻的道,“不要害怕了,刚才看到了我的厉害吗?天啊,我当时就觉得心里有一股灼热的力量,而且手里的剑也轻了很多,斩下去毫不费力。”

    小鸡少爷勉强一笑,看着她手里的剑,突然问道,“乐乐,你会不会用这把剑来对付我?”

    “啊?”路乐乐愣住,遽尔明白了它是开玩笑,便伸手调戏的勾起它的小下巴,“你怕啦?以后只要你不听话,我就用这把剑抽你的屁股。”

    快马加鞭,路乐乐不敢有丝毫停歇,如果说,泱未然前天从这条路经过,而且要了药材,那说明他病情已经极度恶化,不适合赶路,必然会在朴城歇息,所以,她必须赶在他离开之前在朴城找到他。

    冷飕飕的疯突然刮来,夹带着一些雨丝,路乐乐抬头一看,见有浓浓的乌云席卷而来,慢慢的移向天空的明月,将其掩盖。看样子天气突然变化,要下大雨了。

    “乐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小鸡少爷看着那些黑云,觉得眼前的东西模糊不清,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忙拉住路乐乐的衣服询问道。

    翻卷的云海,若隐若现的闪电,还有奔驰恐慌的马,以及身前女子独有的温度,它捧着头,后脑勺封着银针的地方剧痛欲裂,有什么破碎的记忆在脑子里拼凑。

    “还是进城再说吧。”路乐乐扯了扯衣服,将小鸡少爷脸遮住,没有注意到它脸上的恐慌。

    大雨果然急促而下,打落在身上竟然有冰凉的刺痛,怀里的小东西紧紧的缩成一坨躲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野兽。

    “乐乐,我怕。”一道闪电突然破云而出,哗啦一声巨响打在旁边的一个树木上,立时将那棵两人才能抱住的大树劈成两截,于此同时,马也受惊的发出惊惧的嘶鸣声。

    它惧怕闪电交加的雨夜,对它来说像是一个千年不可醒来的噩梦一样,每到这个时候,它就会看到同一个场景。倾盆的大雨,轰鸣的雷声,刺眼的闪电,一个女子站在夜幕之下,面目看不清楚,然而却能让它感受到一种她身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恸和绝望,“姬魅夜,我这一生最错误的就是遇到了你。”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乐乐……乐乐……我怕。”它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拽着她的衣服,耳朵也贴在她胸膛,在听到她心跳时,那些恐惧似乎没有如此强烈,然而天空每划过一道惊雷它都会随着哆嗦一下。

    “乐乐。”它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小鸡。”终究是感觉到了怀里小东西的不对劲,路乐乐看了看不远处的朴城,还是将马停在了大树之下,掀开湿漉漉的衣衫,看着怀里卷曲的小东西。

    天空一道明亮如雪的闪电划过,雨幕被破开,映照在怀里那缩成一圈的小东西身上时,路乐乐的心瞬间被人揪住。

    殷红的鲜血从它后脑溢出,它白色的小衣衫早就染得通红,湿漉漉的卷发之下,那张脸惨白的近乎透明,眉宇间有她前所未见过的恐惧,迷茫,和痛苦。

    密长沾着雨水的睫毛贴在脸上,犹如被人折断的蝶翼……

    颤抖着手将它脸上的雨水抹去,她眼角微微一算,道,“快要进城了,不要怕。”

    咬了咬牙齿,路乐乐还是继续向前行,冒着风雨赶在了关城门之前进了城。

    夜雨中的朴城比想象中的繁华,虽说街上行人甚少,然而两边的客栈依旧是灯笼高挂,还有来往的商客,不时的,看着出现在街上犹如落汤鸡的路乐乐都不免侧目嗤笑。

    脚步走的飞快,路乐乐一边牵着马,一边抱着小鸡少爷在朴城里面茫然的寻找客栈,而没有发觉早在她进城就跟上了她的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雨势没有停缓的迹象,好不容易看着一处客栈,路乐乐忙绕进巷子打算走上去,头发突然被人从身后用力的扯住。

    “啊!”突来的袭击让她身子向后一个趔趄,重心因为抱着小鸡少爷根本就无法控制,给重重的摔在泥泞的地上。

    还没有撑着爬起来,手上突然一疼,一直黑色的靴子踩在她手指上。

    “呜!”骨头几乎就要被碾碎,路乐乐抬起头,在昏暗的灯火下发现巷子门口站着几个高大的黑影,其中一人扬着眉用猥琐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几位……几位公子,不知道你们有何事?”她尽量的缓和口气,不要与这些人起冲突。

    那人并没有说话而是对身后的几个人扬了扬下巴,那几人领命揪着路乐乐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然后扯掉她的衣服,伸向她胸前。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它。”那群流氓早就注意到路乐乐怀里藏着的东西,见路乐乐要阻止,带头的一个人伸手就给了她一耳光,然后一把夺过,掀开衣服。

    “老大,是一个死了的孩子。”

    那带头的老大一听,目光顿时变得阴狠起来,“一个死婴儿都藏着掖着?给我搜身,既然有这么名贵的马,老子就不信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

    名贵的马?路乐乐根本就不认识马种,自然不懂名贵何意,但是,路乐乐才恍然明了他们三在打劫,“救命啊。”她大声的喊道,然而刚张口,对方又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冷笑道,“你也不看看这扑城是谁在管。”

    “你把那孩子还给我,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头发被人扯着,路乐乐挣扎着站起来,忙将身上值钱的几样东西掏出来,“这些,这些你们都拿去,将它还给你吧。”

    “老大,这小鬼身上果真有好宝贝。”其中一人抢过路乐乐手里的东西,在光下看了看,“你看东西倒像是京城的。”

    路乐乐看着东西被拿走,忙想上去从那人怀里抱回小鸡少爷,然而伸手的人抓着她的头发往后又是一脱,就将她甩在了墙上,鲜血从嘴角溢出,她疼的站不起来。

    “小鬼,还有没有东西没有拿出来?”

    “我已经全给你了。咳咳咳……求求你们将它还给我吧,不然它快死了。”路乐乐扶着墙,感觉头皮也有温热的鲜血从发根溢出,淋着雨水火辣辣的疼。

    “那你头上这只簪子是什么?我看比你刚才给我的都值钱啊。”说着,那人伸手要枪她的白玉簪子。

    “这个不能给你们。”路乐乐一把夺回来,拽在手心里。这只白玉簪子是泱未然送给她的,据莫管家说此簪子是一对,乃熙王妃的遗物。

    带头的人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抓起小鸡少爷的衣服突然往空中一抛。

    “啊……不要。”看着小鸡少爷被抛在空中,路乐乐疯了似的尖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掉身后的人,双手接住落下来的小鸡少爷,整个人也随着冲击力再次摔在地上,于此同时,手里的簪子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顾不得疼痛,抱着昏迷的小鸡少爷爬向簪子,手刚碰触到,又一只脚踩了上来,狠狠的碾转。

    “唔!”她疼得全身直抽搐。

    “哈哈哈哈……”那几个人看着踩在脚下的人都大笑了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哥,揽月楼西月姑娘今晚登台演唱,再不去就晚了,你看,不然那小子又要赶在我们前面了。”看着远处几辆朝这边赶来要前往揽月楼的马车,其中一人提醒道。被称为老大的人点了点头,睨了一眼路乐乐又看了看马车,轻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全身疼得无法从地上爬起来,手指上的鲜血被雨冲洗干净,露出白骨竟然和手下碎了簪子如此相似——触目惊心。

    马车越来越近,路乐乐本能的抬起头,颤抖着虚弱无力的声音想要喊救命,然而目光落在那辆熟悉的马车上时,却变成了——未然。

    “未然……”那是泱未然的马车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矫健的马,朱红的车顶,桃木雕着西番莲的车身。她认得这个马车,那几日她每日都眺望着这辆马车,已经将它都刻在了脑海里。

    颤抖着几乎要断掉的手指抓住簪子,撑着身子曲着膝盖,抱紧了手里气息微弱的小鸡少爷想要挣扎起来。

    “未然!”眼看马车就要走过,她知道自己无法起身,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喊道,“泱未然,你这个混蛋。”

    马车的速度果然马了下来,豆大的雨打在地面上溅起起一朵朵小碎花,而那精致的帘子也慢腾腾的撩了起来,露出一个熟悉的侧脸。

    柔和且完美的面部线条,白皙的皮肤,紧抿的薄唇直挺的鼻翼,还有那双熟悉的正隔着雨帘望过来,空濛如雾的蓝色眸子。

    他目光聚散没有任何焦距,虽然望向这边,然而却没有落在她身上。

    “未然。”路乐乐挤出一个笑容,又喊了一声,谁料,马车里的人却冷淡的慢慢放下帘子,于此同时,在里面明晃晃的灯光下,她看到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笑颜如花的清丽容颜。

    那女子的眼神娇媚温和,深深的凝视这泱未然,甚至抬起手亲昵的将一滴不小心溅在他脸上的雨水抹去。

    而泱未然顺势一搂,那女子倒在了他的怀里。

    马车终究在她身前匆匆掠过,她抬起手,已然无力的发出任何声音,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在翻卷,犹如有人用一把铁锥狠狠的敲击,脑子里挥之不去,他唇角的笑,他亲昵的将那个女子搂在怀里——而那个女子,竟然是死去的轻歌。

    “噗……”翻卷的腥咸从胸口喷涌而上,最后洒落在她湿透的衣服上。她多希望那人只是幻觉,因为轻歌明明就已经死了,甚至灵魂都随着她哥哥离去了。

    可是……那个女子的脸明明也是轻歌的啊。为何,会在一起?

    泱未然,为何你看不到我?难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到吗?你可知道,我如何的追随你而来……泱未然,告诉我,为什么!

    “咳咳咳……”雨水落在背上,她低头抱着怀里的小鸡少爷,突然想大声痛哭出来,然而她竟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痛楚,只觉的人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甚至,害怕面对一个可怕的真相。

    雨来客栈的老板正打算关门打烊,看见昏暗的灯火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扶着墙蹒跚而来,最后一只伤痕累累可见白骨的手用力的扣住了他们的店门。

    “住店。”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此时老板不由低头看着这个湿漉漉的人,才发现这孩子容貌长得出奇的精致,一双眼眸虽然有些空洞无声,然而五官看起来却美犹如陶瓷娃娃。

    “住店要加押金的,小兄弟,你……”此时,他发现这个人不仅是手指受伤,几乎可用伤痕累累来形容。

    想了半响,他握紧了手里的簪子,终究还是收回放在怀里,然后将那把剑放在掌柜的台上,“先用这个作抵押,我明天会给钱的,帮我准备多的热水。”他低着头吩咐的几句,便急忙的跟着小二上了楼。

    氤氲的热水,本来不能再沾水,然而小鸡少爷淋雨受了惊吓,气息一直都有些不对,而且全身冷如寒冰。

    路乐乐将它抱在怀里,一同埋入热水中,滚烫的水将冰冷的皮肤裹住,墨色的发丝散开,犹如在水中盛开的黑色莲花。而发丝下,她紧紧的抱着它,皮肤相贴,使它习惯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犹如——抱着另外一个自己。

    它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而她心里却是一片冰冷,仰着头,看着雕花的房顶,一双大眼睛茫然的看着某一处。天空中闪电和雷声已经停了下来,然而雨还是下个不停,打得房顶啪啪作响,犹如一枚坠子一次次的敲击着心脏。

    不敢闭上眼睛,因为闭上眼睛会想起他策马而去的冷漠眼神,会是刚才那陌生的眼神,也会看到和另外一个女子的亲昵的情景。一旦想起,竟然有一种要将她吞噬的疼痛。

    将小鸡少爷裹好放在床上,替他盖上被子,她再一次将自己整个人都莫入水中,在水下面睁开眼睛,感受着要让人死去的窒息,却发现这种难受远不如今日看到泱未然那样疼痛。

    原来,自己,爱他这么深。泱未然,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心?你知不知道,我是路乐乐。你怎么能忘记我呢?

    夜如此漫长,最后路乐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晕倒在水盆里,而是穿好衣服躺在床上,旁边的小鸡少爷仍旧钻在她怀里,呼吸均匀,苍白的脸色有了一抹酡红。

    路乐乐翻身起床,看着客房里的一切,目光落在桌子上整齐摆放的衣服和旁边那些原本属于她的金叶子,玉佩还有宝石细碎金子的时候,她突然又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那些东西明明都被那些强盗抢了去,为何安安稳稳的放在桌子上。起身,走过去检查,才发现一样都没有少,难道,真的是做梦。

    不过目光落在那只簪子上时,路乐乐忍不住捂着了嘴,同时才发现手上还缠着纱布。

    那断了的簪子被人用金丝复原了——原来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她被抢了,簪子断了,她也碰到了泱未然,然后又有人将这些东西给她送回来了。

    手轻轻的抚过那些东西,在将那件衣服拿起来,是一套如蔷薇般妖娆的红色衣衫,质地柔软简单却精致大小刚好,犹如量身定做,而且正是她喜欢的样式。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死人了,死人了……”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路乐乐忙将小鸡少爷抱在怀里,冲冲穿好衣服,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收起东西跟了出去。果真看到客房的客官都匆匆跑了下去,到不像是惊慌,倒像是看热闹。

    “客官,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看到路乐乐抱着小鸡少爷下楼,店小二微微一愣,时候没有料到走下来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

    “谢谢。”路乐乐点了点头,想起身边的剑,“请问这把剑,是谁帮我换回来的?”

    “昨晚夜深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位公子,他说替小姐您付了房前,然后拿走了这把剑。”

    “公子?”路乐乐一惊,“你可否告诉我,那公子长什么模样?”

    “这个……昨晚小二也迷迷糊糊的没有看清楚,不过,那公子的声音很冷淡……声音也很低。”

    心里突然收紧,路乐乐有些茫然。是泱未然吧,一定是泱未然,除了泱未然她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只有他才会默默的为她做这些事情吧,这说明,他昨晚看到了她……

    “乐乐……”小鸡少爷揉着眼睛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撅着小嘴儿看着路乐乐。

    “小鸡。”路乐乐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它胖乎乎的脸蛋儿,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在颤抖,“未然,未然他没有放弃我。他昨晚来了,送来了衣服,还将这些东西给我送了回来。”

    目光冷冷的落在她衣服和那把剑上,它苦涩一笑,“你就确定一定是他?”

    “是他的,我相信一定是他,因为除了他我身边已经没有别人了。小鸡,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是么。”它淡淡的应了一声,将头贴在她心脏的位置,默默闭上眼。

    路乐乐,你可知道,你身边一直有一个我。你可知道昨晚我亦守你整夜,整夜都听着你在喊他的名字。当你在问泱未然可知道你的心时,路乐乐,你又何曾知道我的心?路乐乐,你又知道吗?其实真正让你心动的人是我,不是泱未然。

    朴城的天空依旧灰暗,有些许小雨,路乐乐抱着小鸡撑着油纸伞,走在人群中。

    路上有行人在跑动,都往一个方向聚集,人们不时的交头接耳脸上露出惊讶和惊恐之色,不过有些人又得意的瘪了瘪嘴。

    路乐乐到没有任何心情去看热闹,她只想前去揽月楼,因为昨晚她就只听到了这个地方,所不定在那里能问到关于泱未然的信息。

    根据行人的指点,路乐乐来到街道的尾端,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围在一处高台之下,都仰头看着上面。此时,她也忍不住好奇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手里的油纸伞险些从发抖的手指上滑落。

    在高台上横着一个柱子,而柱子上竟然吊住五具尸体,不,具体来说是无惧血肉模糊的骨架,而每架骨架旁边又挂着一张剥下来的人皮,完好无缺的摊开,血腥得让人作呕。

    她不认得那几个人,然而看到最后一张人皮时,路乐乐才发现如此熟悉——那个昨晚抢了她东西,然后残忍的将她踩在脚下的男子。

    “被剥皮挫骨,死了都投不了胎,这凶手还真够残忍啊。”

    “不过这几个人早就该死了,他们死了,扑城反而还太平了。”

    “可是。你看太吓人了……

    “哼。”怀里的小鸡少爷突然冷笑一声,“难道你的未然如此残忍?”

    “不,不会的。”路乐乐哆嗦了一下,慌忙撑着伞离开人群,手却在发抖。

    “我想他也不会。”它笑道,将头靠在她怀里。

    因为城里突然发成了如此严重的命案,所有人的只能进城一律都不得出城,所以,这个对于路乐乐来说是好消息。这至少意味着,泱未然没有离开。

    好不容易找到了所谓的揽月楼,路乐乐惊愕的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因为,揽月楼竟然是青楼。

    青楼?青楼?路乐乐一时茫然,似乎没有料到泱未然会到青楼来。

    尽管以前他有美男三千,然而她其实从来没有见过他和任何男人有任何的亲昵举动,更别说女眷。所以,她很难将青楼和泱未然联系在一切,更何况现在泱未然的身体如此差。

    “啧啧,想不到泱未然到挺有情趣呃。”小鸡少爷一大早似乎心情不好,说的话既酸又刺人,“你看这个青楼还真是高档啊。不过,乐乐,你现在要去找他,恐怕有些困难哦。”它眨着眼睛,做出一番好意的样子。

    “为何?”

    “青楼在在夜晚之前是不会开门的哦,因为,现在她们都在陪恩客睡觉。”

    “你!”路乐乐被它气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她也别无办法,青楼不允许女眷进入这门口就写着,而除了这里,她也不知道泱未然在哪里,最后她不得不在旁边的茶楼坐下来,看着街上的过往的人群慢慢的等着。

    此时,小鸡少爷完全不像昨日那样虚弱,一直在她耳边不停的说一些无关紧要却想办法诋毁泱未然的话,甚至还指桑骂槐的将她比喻成守株待兔。

    看来,之前说的故事,它并不是完全没有消化吧,至少,还是懂的了守株待兔。

    “小鸡,你说为会不会这样一直等一辈子?”想到守株待兔这个词,路乐乐也觉得自己有些傻,不免苦笑道,外面的雨西朦朦的,不由的让人惆怅。

    “不会。”它托着下巴,眼底的笑意浓烈。因为,泱未然只能活半个月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等了一天,夜幕终于降了下来,雨势也跟着大了起来,坐在窗台边,已经有水珠溅落在木桌子上,茶杯里的水荡漾起圈圈涟漪。

    此时,揽月楼已然灯笼高挂,笑语盈盈,还有不少浓妆艳抹的女子推开窗户探出身子老远的和自己的恩客扬手相笑,此时,歌声曲声富有节奏的响起。又是一个月夜,扑城一片喜悦,人们似乎忘记了上午那几个死人给他们带来阴霾。

    华贵的马车包围了揽月楼,却没有她熟悉的那一辆,当她以为他不会来的时候,那辆熟悉的马车终于出现来了。

    “你在这里等我。”路乐乐拿起伞已经冲了出去。

    路乐乐撑着伞站在揽月楼的前方,目不转睛的盯着由远而近的马车。此时,她一身绯红和身后的揽月楼明艳的火红相互融洽,然而却又那么的突出。

    以至于,赶马车的人在看到她挡在前方的时候,也不由的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恐慌,不活很快恢复了平静和陌生。

    “羽见。”路乐乐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羽见身后的紧闭的帘子上,紧张的等待着泱未然走出来。

    “爷,到了。”赶车的男子轻声的说道,然后打开伞,撩起了帘子,伸手扶住里面的人。

    白色翩然的衣衫,垂在肩头的发丝,一张精致清美的脸,和一双深蓝色的眼眸。他的手漂亮而修长,轻轻的搭在赶车人的手腕上,然后走了出来。

    “怎么在这里就下了?”干净清和的声音透着一点不悦,目光快速的扫了四周一眼,慢慢的停留在揽月楼的金色招牌上。

    “爷,有一位姑娘挡住了去路。”赶车的男子低声的说道。

    “姑娘?”他微微一惊,然后才看向路乐乐的方向。

    雨幕中,一切都是模糊不堪,那些闪躲的烛光下,所有东西犹如散开在水里的墨汁,毫不成形。然而,那一抹绯红竟然如此刺目,犹如刻在了心里某个地方。手猛的一抖,他下意识的握紧羽见,稳住身子,然后下马。

    “时候不早了吧,那就进去了吧。”他冷冷的说道,另一只手扶着白玉拐杖慢慢的走近她,然后错身而过。“泱未然!”她转身抬手拦住,咬着唇,问道,“为什么不看我?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蹙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露出一丝疑惑,目光却仍旧穿过路乐乐,落在远处,“姑娘,我想你认错认了吧,我并不是你说的什么泱未然。”

    路乐乐冷笑,心里一片苍凉,“我也希望我是认错人了,泱未然。可是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明明看到了,又要装作不认识我?”

    “姑娘说得严重了。因为在下并不认识你。”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看都不看她,跨步往前走了一步。

    她不依不饶,后退一步挡在他身前,“泱未然,你敢说不认识我?如果你不认识我,昨晚为何要帮我?为何要给我送衣服,要给我将簪子修好,要杀了那几个人恶霸?”

    “哎,姑娘,东西可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是关乎人命的事情,请姑娘禁言。还有,外面下雨,在下是来寻欢不是来淋雨的,还恳请姑娘让一下,行一个方便。”此时,他清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口气也冷厉了几分。

    “我不让!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好辛苦,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死在了乱箭之下,你知不知道我险些被狼吃掉,你知道我又如何被人欺负吗?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竟然一句不认识我就要打发走了我。泱未然,我不要求你什么,我就要求你给我一个理由,要求你给我一个如此对我的理由。”说道此时,她声音因为哽咽而停了下来。

    “眼泪是得不到同情的。姑娘,在下不值得你为我流眼泪。”他冷冷的丢下一句,干脆推开她,大步上前,而同时,她根本就揪住不放,坚定的说道,“泱未然,我说了,只是一个理由,说了我就走。”

    他低头,看着身前那一抹模糊的绯红,勾起唇,冷笑道,“姑娘,你可否告诉在下你的芳名?”

    “我叫路……花……我叫?”张口,她竟然说不出名字。是啊,在泱未然面前,自己是谁啊?路乐乐还花葬礼?

    “姑娘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么?”他嘴角扬起的笑容却是毫无笑意,语气竟带着嘲讽,那双手也慢慢握住她的手腕。

    修长漂亮的手指摁在她的脉搏处,那双如濛了一层雨的眸子不经意看了一眼茶楼所在的地方,唇边勾起一丝不易不发现的笑意。

    那时,她以为他要将她扶起来,谁料,他紧紧扣住她,然后压着头在她耳边说,“下次勾-引人,要先学学再来。本公子对这般拙劣得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的女人不感兴趣。还有,我夫人在后面,若是看到了,她会不高兴的。”说罢,他用力一推,将她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冰凉的雨水落在她脸上,手心摩擦在粗粝的石头上,疼痛从裂开的伤口传来,让她身体一阵恶寒。

    身体的疼痛也没发让她忘记他口中的那一声夫人——那一声夫人,让她忍不住回头,看向从马车里出来的一个女子。

    白色的衣衫,精致的妆容,清丽熟悉的脸庞,娇媚的笑容。那女子撑着伞踩着步子优雅的上前扶住他,顺带将伞挡在他头顶,轻声的说,“瞧,我不是晚来一步,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这张脸,这个声音,的确是她身边之前的侍女——轻歌。的确是那个死了的轻歌。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个很烦的女人。”他蓝色的眼眸冷冷的睨了一眼摔在地上的路乐乐,随即温柔的看向身边的女子,笑着牵住她的手,“进去吧。”

    “你就喜欢听西月姑娘唱戏,我若哪日火了,定给你将这里拆了。”

    “你可是想多了,我到这里只是听唱戏,不每次都有你吗。”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上话来,然后再次亲昵的走向了揽月楼,快上大门石阶的时候,那长得像轻歌的女子突然回头,淡淡的看向路乐乐,似乎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些湿滑。

    身子向前一个趔趄,幸而旁边的泱未然伸手稳稳的揽住了她的腰肢。

    路乐乐闭上眼睛,已经不敢再看了……她脑子更是一片空白,昨夜她以为看到轻歌只是花了眼儿,然而事实都摆了她身前,她还是不敢相信。

    自己最爱的人,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她第一次有一种被人出卖的绝望,嘴里的腥咸不停的翻卷,她死咬着唇,企图在脑中里弄出一丝线索。

    也在这时,她突然又听到泱未然担忧的声音,“礼儿,小心脚下。”

    她赫然睁开眼,看到泱未然正望着轻歌微笑——是的,她听到他在喊礼儿。他说,礼儿,小心脚下。

    “未然!”她再次动地上爬起来,打算追上去,却突然被闪在眼前的人影给拦了下来。

    “羽见,你让我进去。”路乐乐几乎的用乞求的声音道。

    “小小姐。”羽见叹息一声,眼底也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痛楚,将伞放在路乐乐头上,“你还是回去吧。”

    路乐乐破涕为笑,拉住羽见的手,“你们终于肯认我了,羽见,为什么会这样,未然为何和轻歌在一起,为何,死去的轻歌会回来。而且,他怎么将轻歌当成我?”

    “小小姐,有些事情您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我想知道,我来这里,就是想知道原因。你让我进去看他。”她转身打算进去,却被羽见再度拉住。

    “小小姐,王爷已经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我?”路乐乐五雷轰顶的站在远处,想到他看着冷漠又陌生的神情,似乎真的已经将她忘记了,“可是,为何他记得礼儿?”

    “王爷中了一月相思,此时已经快半个月,早在几天前,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任何景物了,所有东西都变成了模糊的轮廓。而他的记忆已经倒退到了十几年前,也只记得的当年要陪着他看戏,陪着他出宫的花葬礼了,王爷已经将您忘记了。”

    “忘记了么?”她垂下手臂,拿出手里的白玉簪子,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心底已经不能用绝望来形容了。

    难道忘记了未央街的情景,忘记了两人一起经历的一切,忘记了他拉住她的说说要去三生石,忘记了他送给她的西番莲,甚至忘记了他亲自给她绾青丝将自己娘亲的遗物送给他。

    “那轻歌怎么回事?他又如何将轻歌救了回来,将轻歌当成了礼儿。”

    “这个事情羽见也没法说清楚。只是,小小姐,你还是回去吧,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王爷这几天来,过得很好,他的日子不多了,您就不要去打搅他了。”羽见的声音很低,几乎就要被揽月楼响起的歌声掩盖。

    “打搅他,呵呵……”她低头无力的苦笑,“是不是因为真的觉得我打搅了他,记忆在退化之前的他觉得我很烦,然后将我扔掉。到最后,当他记忆又退化到十年前时,忘记了对我的厌恶,停滞了小时候和花葬礼的美好记忆上。”

    “可以这样说吧,毕竟王爷当初是为了小时候的礼儿才回来的。所以,现在的他过得很好。”

    他的话犹如一盆热油,淋在她的伤口上。如果说这世界上谁最了解泱未然,那一定是这位看着他长大的贴身侍卫。他知道关于泱未然的一切,也知道更多她路乐乐无法知晓的秘密。

    比如,此时羽见的言下之意就是,泱未然爱的是以前的礼儿。

    是啊,他们都知道了自己和礼儿的不同吧。虽然不知道她是谁,然而他们都一致选择了多年前的礼儿。

    病痛和毒素让泱未然忘记了他深情的三生之约,忘记了他们的朝夕相处,从相互厌恶到相互钦慕。不,泱未然至始至终就是将她当做花葬礼来爱的。这个以前她不肯深思的问题,最终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了她明确答案。

    “好,我不会去打搅他。”许久,她轻声的说道,然后默默的转身,茫然的走在雨中,任雨水再次落在自己身上。

    她突然好想自己没有拼命的来这一趟。果真真相是残酷的。

    “小小姐。”看着雨中那失魂落魄的背影,羽见忍不住叫住路乐乐。

    路乐乐回头,眼神空洞的望着面前的男子。

    “小小姐,希望你不要怪王爷。他一切都是有苦衷的,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我不怪他,羽见,我从来没有怪过他。而且,我也理解他。”

    羽见看着路乐乐,注意到她身上还有脸部的擦伤,笑了笑,“其实,小小姐,今天看到你出现,看到你站在我们面前,其实我们非常的开心。”

    路乐乐点点头,并没有理解到羽见话中真正的意思,权当他是在安慰她,便苦涩的说了一声谢谢。

    而当他明白她话中之意都是时候,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已经成了乱世,大泱的铁骑一次次的企图跨过沧澜江,进入南疆。那时伏尸遍野,鲜血染红的河水,浇灌了墓地里的死亡之花——曼珠沙华。那个亦是代表姬魅夜的亡灵之花。

    身后的揽月楼依旧欢歌笑语,而她落魄的离开,带着不再打扰他的承诺。

    《勿忘我》——

    勿忘我,勿忘我,任那花开开落

    勿忘我,别教我盼到白首

    勿忘我,别让我等到花开花落

    勿忘我,别教我黑发变白发

    第一百六十九章

    “勿忘我,别叫我等到花开花落。勿忘我,别叫我等到白首。当你归来,请你告诉我,你仍爱我。物转星移,此情永不渝。”

    身边马车匆匆掠过,身后还有揽月楼的笙笛之声,还有相拥的人亲昵的欢笑声。这一切,头顶瓢泼的大雨都无法掩盖,亦无法掩盖她眼中的泪水。

    说好了不哭,然而在羽见说不要在去打搅泱未然的时候,她在转身的那一刻,泪水到底还是犹如蓄积依旧的火山一样从心底喷涌而出,手心拽着那只簪子,金丝线依然深深刺入了手心,尖锐的疼痛,此时掠不去内心的绝望。

    原来,被自己爱的人忘记,是如此的痛苦的事情。

    她浑浑噩噩的往前走,不敢回头,一回头,就怕控制不住自己。

    她仰起头,让冰凉的雨水直接淋上脸上,希望能在这种让人窒息的疼痛中保持一些清醒,至少不会太狼狈。走到转角,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屋檐下,在那撩人的歌声笑语中埋着头痛哭了出来。

    自从泱未然上次不要她哭之后,在他面前她就一直佯装坚强,就脸刚才,滚落在眼眶的泪水也被他几句冷漠的话给生生的逼了回去。

    想到当日被他无情的丢下,几乎在鬼门关走了几遭她好不容易找到她,却得到一句,忘记了她。

    “乐乐。”耳边传来小鸡少爷亲昵的呼唤声,路乐乐抬起溢满泪水的眸子,看向自己身边站着才有自己这般高的小鸡少爷,突然发现,它像是长高了。还好,一直都有她在。

    “乐乐。”它伸出小手,放在她脸上,冰凉胖乎乎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擦去她的泪水,那双漆黑如宝石般好看瞳孔此时也写满了忧伤,“乐乐,你不要哭。你哭的时候,我也会难过。”

    “小鸡,我看到泱未然了,我看到了。然而,他却不记得我了,甚至,他还很厌恶的说我是很烦的人。他真的又一次丢下了我了。”她咬着唇,无声的哭了起来,泪水犹如洪水般倾闸而出。

    她可以在别人面前伪装,可以装的很开心,可以装的很坚强,可是,在小鸡面前——她是那样的坦诚。

    她就是真正的路乐乐,没有一丝掩盖和虚伪。

    它捧着她的脸,凑过去,没有说话,而是专注的看着她,那样的深切。

    “他就站在我面前,甚至握着我的手,然后将我推开。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了。”她断断续续的说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泰戈尔的诗,从未如此深的体会过。

    “是啊。”它将头埋在她颈窝处,小声的说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去不知道我爱你。”

    “我该怎么办?”她犹如抱着救生稻草一样将它抱在怀里,低声喃喃自问。

    “乐乐,你忘记了。你来这里的目的——你想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你得到了不是吗?”它的声音很是柔软听起来轻轻柔柔,带着婴儿的奶声奶气,然而语气却又有常人所没有严肃和认真,甚至,一语道破她不肯参悟的地方,“既然泱未然将你忘记了,那你就跟我走吧。”

    “去哪里?”她苦笑道。

    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而且,这样走了,我也会不甘?”

    “你又何种不甘心?”它眼底漾起一丝愤怒,声音猛的变冷。,

    “我来这里一遭,遇到了他,恨过他,厌恶过,到最后爱上了他。可是,他泱未然,却并不知道我的名字。你就算骂我贪恋也好,私心也好,但是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他,我叫路乐乐。我想让他知道,有一个女子叫路乐乐。”

    “你这么做,是何必呢?”它叹息了一口气,深深的闭上眼。

    “我不在乎天长地久,即便是萍水相逢,我们都毕竟曾经喜欢过,即使他已经不记得。我路乐乐,爱了就爱了。要做一个了断,我亦能承受。”

    它不再说话,就算她不去做一个了断,它自然也无法容忍泱未然对她做的一切,必然也要做一个了断。

    它向来欣赏泱未然,在当今世上,能像泱未然城府之深,而且深谋远虑绝顶聪慧的人,已无二人。甚至就它自己都难以猜到泱未然每走一步之后,另一步会怎么走。

    更何况,泱未然又是难得遇到的对手。高处不胜寒,对手比知音更难求,所以,他从未想过在跨越沧澜江之前杀掉泱未然——然而此时,它无法容忍他如此对待路乐乐。

    更无法容忍,路乐乐竟然如此的爱他。

    淅沥沥的雨仍旧毫无停歇的意思,朱红色的马车辗转离开,从路乐乐身边经过,就如同雨一样,毫无停下里的意思。

    她已经换了一副容颜,说不上光彩照人,然而站在雨中,一把油纸伞,却让她看起来清丽脱俗,那一抹雨中的红,犹如盛开的蔷薇,永不凋零。

    隔着帘子,他淡淡的望过去,依然看不清她的脸庞,而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人儿身上,他握着拐杖的手轻轻一颤,收回了目光,闭上眼睛疲惫的靠在马车里。

    身边的白衣女子身体笔直的坐在旁边,面带笑容,然而却是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死亡腐朽的气息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