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淡定第5部分阅读
公主要淡定 作者:rouwenwu
傻啦?”若非这样,她们早就该待在教室里上课,哪还有这空闲待宿舍呢。
闷闷的点了头,从床上起来,心里也是有些莫名的感觉。她依旧没有弄明白,这两世,究竟哪一世才是真?上一次,在这一世时,她只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婴孩,从小长到大,一直到她又带着这世的记忆回到过去。而这次,她又在这世醒来,却还是有着那一世的记忆。那么,她究竟是谁?心里纠结着,脸上也不由的展现出愁容。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卓雅见君宛清一脸的不快,关心的问道。走到在她的床边安静的坐下,只是因为天气实在闷热,还是不断用手扇着风。
摇了摇头,君宛清只是淡淡一笑,随手拿起了床尾的衣服,又是说道,“卓雅,既是宿舍这般闷热,我们不凡去图书馆吧。那里既有冷气,又可以查阅资料,倒也不失为避暑休闲的好地方呢。”
卓雅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君宛清,忍不住用手拂上了她的额头,“奇怪!奇怪!太奇怪了!也不烧啊!我说宛清,你怎么说起话来这种调调啊……听得人怪奇怪的。”
淡漠一笑,也不理会卓雅的诧异,只是从容的换好了衣服,下了床。
目光不经意的瞟过桌上的镜子,镜中的人儿,细细的眉,忧郁的的眼,小巧却又挺立的鼻梁,还有小巧的唇。这分明与李宛婷是相同的五官,或许只是因为年代和身份的不同,看上去却是另一般的风味。
书柜一排一排整齐的排列着。图书馆中已经有不少学生坐在了一边的桌子边,或是安静的看着手中的书本,或是小声的私语着。
卓雅已经拿了一本漫画书,占了一个正对着冷气的位子坐好。
宛清依旧还在排排的书柜中寻找着。
“夏商周秦西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又十国,辽宋夏金元明清。”君宛清轻声念叨着,走在标明了“历史类”的书柜丛中。
她没有记错,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米朝。那么,她的那一世,又是怎么回事?
心情不禁的低落下来,随手抽出一本书,便向卓雅走去。
“不会吧。来图书馆借历史书?”撇了一眼君宛清手上的书,卓雅惊讶道。很快意识到这里是图书馆,又是小声下来,“宛清,你受什么刺激啦?”
淡漠一笑,并不在意卓雅的话,只是坐了下来,轻声道,“卓雅,你说,世界上有没有可能存在着一个不记录史实,也不与这个世界处在同一个轨道上的空间?”
用手搭上了君宛清的额头,卓雅更是疑惑道,“宛清,你不会真的病了吧?怎么从早上起就怪怪的呢。要不,我们别待图书馆,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摇了摇头,君宛清不禁苦笑。低头,看向了书中,再不言语。
突然脑子里是一阵针扎般的疼痛,手里依旧是紧紧握着那一本书。身体有一种轻飘的感觉,像是被人往外扯一般。猛的抬起头,看向卓雅,想要向她寻求帮助。却发现,卓雅只是抬起头对着对面的“她”一笑,又低下了头去。
而她就像是一个第三者,一个局外人一般,站在卓雅和君宛清和边上。头已经不痛了,有的,只是一股空虚的感觉。
“主子醒了!主子醒了!”激动的陌生女声在耳边频频响起。
眼前越加的模糊,图书馆,君宛清,卓雅,慢慢纠结在一起,混作一片。待眼前清晰的时候,眼前浮现的再不是图书馆的样子。
白灰色的天花板,木质镂花的床。还有床边4个穿着粉、白、翠、黄|色纱衣的女子。
“思梅,你们……”她又回来了?又回到那个属于李宛婷的时代?坐起身来,看着梅兰竹菊四人,李宛婷又是一阵的感伤。
“主子,你终于醒了!”思菊激动道。
思竹则是双指搭住了李宛婷的手腕,许久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主子你没事了。这些天,可吓死我们了!”
这些天?她……怎么了吗?李宛婷心里虽是疑惑,脸上却依旧是淡淡的笑着,“我……怎么了吗?”
“主子,你还笑呢。你可不知道,自从那日从宫里出来,你就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都十多天了,能不吓人嘛!”思兰有些埋怨的说道,语气里却满是关心。
从宫里出来?许多画面在一瞬间涌了出来。她记得,最后的记忆是定格在茗鸢宫,那么,这里……“我们现在在哪里?哥哥呢?父皇呢?”
梅兰竹菊四人相互看了看,脸上均是为难的意味。
思梅微一福身,轻声说道,“主子,米朝已经不再了,周敬翎在我们离开宫后的第二天,攻进内宫。皇上,已经死了。现在周敬翎自谕为王,改国号为涵。我们……”
父皇,死了……眼里一片迷茫,再听不进任何的话。李宛婷突然是一声苦笑,无声的落下几滴泪水来。
思梅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同另外三人一齐陪在李宛婷的身边。
叹了一口气,伸手拂去去脸上的泪,又是轻声道,“那我们现在在哪?周敬翎为王,那宫里的其他人呢?德妃娘娘呢?德钦皇子呢?他们怎么样了?哥哥呢?哥哥又去哪了?”她不明白,她有太多的不明白。
思菊向前一步,眼里也满是担忧,“宫里的事我们一概不知,娘娘、皇子的事我们也无从打听。至于公子,主子,你放心,公子现在正在山下,傍晚时候你们就能见着了。”
不明白自己这时究竟是应该庆幸自己那时不在宫中,还是应该担忧德妃他们。
门外唏唆一阵,一位穿着海棠色衣衫的女子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个青瓷的碗,有些为难的向里屋看着。
李宛婷看着门口的女子,脸上有些疑惑,“她是……”
“主子,她前两天在山脚下昏迷不醒,被公子救回。醒了之后,却对之前的事情再不记得。公子便将她收留在家中。”思菊解释道。
点了点头,微微笑着,向那女子招招手,“进来吧。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主子。”接话的依旧是思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我们在她身上找到一块腰牌上记着一个‘彩’字,我们便只称呼她小彩。”
小彩走进屋子中,将手上的青瓷碗递到了李宛婷的面前,“主子,这是我刚刚熬的小米粥,趁热喝吧。”
微微一笑,接过小彩手中的碗,轻轻尝了一口,“味道很好呢。”轻声赞美之后,李宛婷将粥一饮而尽,才又是微笑道,“小彩,你若不是名家闺秀,必定也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这等手艺,倒是和明月有的一拼呢。”
思梅,思菊很自觉的退后一步,只是淡淡笑着,同思竹,思兰一块走出屋子。
小彩也是乖巧的接过李宛婷手中的碗,放到边上的桌上,才又转过身,“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摇了摇头,李宛婷依旧是轻轻笑着,“没事,你下去休息吧。若是公子回来了,便让思兰来我房里吧。”
微一福身,拿起桌上的碗,小彩也退出了屋子。
秦淮
秦皇汉武空相待,淮水安流缘斩鲸。
李元华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候。不等思兰去李宛婷房中通知,他一听说李宛婷醒过来便立刻向李宛婷房中走去。
“睡了几天,你瘦了。”李宛婷还没醒时,他想过许多等他醒过之后要说的话,但真正看到她醒过来之后,又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难受。
淡淡笑了笑,李宛婷下了床,走到李元华身边,轻声道,“如今不在宫中,也不再是米朝。我们不是镇国公主和太子储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虽说她还是有些不忍丢下德妃他们独自出逃,但既是已经出来了,想的便应该是以后如何谋生。毕竟,只有活着,才有可能重新夺回江山。
李元华点点头,却也是一脸的无奈,“这些天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父皇那晚曾经和我说过,离宫之后,是隐姓埋名开始新的生活,还是以太子储君的身份准备重新夺回皇位,这就是我的选择了。我那时并不明白,只是告诉父皇我绝对不会做逃兵。可父皇又告诉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才明白父皇以退为进的良苦用心。只可惜,我考虑的还不是很完全,现在我们除了带出来的盘缠,没有任何的金钱收入。”
“那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哪?”李宛婷不禁有些担心,若他们真的没有一点的收入来源,住这样的房子所花费的租金必定也是一种奢侈的浪费。
自是明白李宛婷的心思,李元华握住李宛婷的手,笑道,“放心。这君子山庄是米朝的山间别苑,是父皇偶尔出宫时住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父皇在我走之前将这里的钥匙托喜公公交给我的,现在,这里便是我们的居所。”
君子山庄?她记得,那一世,她的名字是君宛清。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天意。这两世之间,也定是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拉着李宛婷走出房间,李元华又是说道,“现在我先带你去看看这君子山庄。我们也不知要在这住上多久,你总得先熟悉一下环境吧。”
门口站着明月和思兰,见到他们时,微微福身,并不言语。
李宛婷突然记起自己还是刚从床上起来的,立马是将手从李元华的手中抽出,又是看向了思兰,“哥哥,你先去吧。思兰,你随我进来吧。虽然不在宫中,但还是不能少了基本的礼仪。一会儿,再有思兰陪我去找你。”
点了点头,思兰随着李宛婷又进了屋子。李元华只是淡淡一笑,眉宇之间不禁又是几分的惆怅。
思兰为李宛婷挑选的是一件杏色的纱衣。米色的抹胸上,一朵以亮粉色构边的娇莲,在杏色纱衣的遮掩下,更是显得娇嫩无比。
镜中的人儿轻轻笑着,虽是粉面淡妆,却也是有着一股清淡雅致的韵味。大半部分的头发被挽作了一个梅花状的发髻,余下的发丝散在双肩。
“主子,那天出来的急,没带多少饰品。现在,该用哪个做装饰呢。”打开饰品盒,思兰倒是有些为难。
目光从镜子移到了饰品盒中。李宛婷眼前突是一亮,拿起饰品盒中的一枚发簪,不禁是淡淡笑着。这是根很普通的发簪,指甲盖大小的烟白色珠子镶在发簪的尾端,几根银丝线从后面垂下。这是那次德妃为她带上的。
“主子,要用这根发簪吗?”思兰问道。
微微笑着,自己将发簪插入了发髻中。李宛婷站起身来,“思兰,我们走吧。这样,便好了。”
开了门,才发现李元华依旧等在门口,在边上的,还有明月和思梅她们三人。
“主子。”四个人忙是福身问号。李元华则是淡淡笑着看着李宛婷,今天的她,少了平时在宫中的华丽,却多了几分的淡雅和亲切。
点了点头,李宛婷不禁有着一丝忧郁,继而又是说道,“现在不比从前,既是要重新开始,那就得暂时抛去过去的称呼。大家不用再叫我们主子,我们便像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一样,便称一声公子小姐吧。哥哥,我们的名号也不能再用了。既然这里是君子山庄,从今以后,我便改名为君宛清。”
认同的点点头,李元华也是说道,“妹妹说得有理。既是如此,我便也改了君姓,取我从前的名号为名,自此便做君圣朝。”
明月与梅兰竹菊四人自是懂事的齐声道,“是。公子,小姐。”
微微笑着,余光却也是瞟到不远处一个海棠色的身影,君宛清又是唤道,“小彩,过来。”
几个人让出了道,小彩只是有些羞涩的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小姐,怎么了吗?”她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话,却是听见了梅兰竹菊她们刚刚的改口,自是乖巧的也改了口。
亲切的拉起小彩的手,君宛清继续说道,“小彩,虽然你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你的从前。但看你的样子,必定也是有身份人家的女眷。如今在君子山庄作个婢子,也是委屈了你。今日起,你便住在客房,只当是君子山庄来了个客人吧。”
小彩有些疑惑的看着君宛清,怯怯道,“小姐,这……”
“小彩,既是宛清如此说了,那便如此办吧。也是我当初没有思量好。明月,你还不快去收拾间客房出来。”君圣朝也是说道。
明月点点头,带着思菊走了去。小彩也是愣愣的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见她们离开之后,君宛清才又是问道,“哥哥,君子山庄处于何地呢?”
领着君宛清向大厅的方向走去,在大厅边上的走廊上停下,看着外面道,“都城名为秦,临城名为淮。这里是两城的交接处。山外环着河,无名也无称。只是当年父皇见这里风景独秀,才在河与山之间修了一座桥,又在这山间建了君子山庄。”
秦、淮。君宛清记得,在那一世,南京境内也有一条秦淮河,还有秦淮八艳的美名。如今这里也是依山傍水,又是临近秦、淮两市。是巧合,还是又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微微一笑,君宛清开口道,“既是濒临秦、淮,不如就取名秦淮河。这河中山脉也是浮云靠山,霞光照影,便就称为云影山吧。”
有些惊讶的看着君宛清,君圣朝不禁格外欢喜,“宛清,你倒真是伶俐的人儿。那便如你所言,取名秦淮,云影。”
置办
置此井时来相秦,办天下之大事者。
这日刚刚天明,君宛清便和君圣朝两人带着思梅一起下了云影山。
走在那条桥上,君宛清第一次细细打量起周边来。
秦淮河虽不是那一世的秦淮河,却也是别有一番的风味。
清澈的河水,在朝霞的影射下泛着点点的金光。偶尔有小鱼探出头来,又是惹出了圈圈清波。
几条船泊在岸边,岸上,还站着几个穿着布衣的青年人。
走到那几个青年人身边,君宛清不禁问道,“船家,请问这是渔船还是客船呢?”
几个人有些不耐烦的看向君宛清,脸上皆是刚睡醒的倦意,但见到君宛清后又不禁是笑道,“小姐,这是要游湖吗?我们是这河边泊船的。若是小姐要租船或是出游,还请挪步去店中谈。”说着便指向了边上的一间房屋。
点点头,谢过几位泊船人后,君宛清便和君圣朝一起向房屋走去。
“宛清,你是想租船游湖吗?”君圣朝不禁问道。
摇了摇头,君宛清笑道,“哪有心思游湖呢。只是我们在君子山庄,虽是有了安居之地,总也还是需要经济收入才好。我见这河边景色极好,便想将这一带买下,做个秦淮经济区也好。”
君圣朝虽是不解这经济区是个何物,却也明白若是不找个活儿,那也定是不行的,但若说是要将这一带买下……“宛清,这想法固是不错,只是,这买的钱……”
淡淡一笑,君宛清看相君圣朝道,“哥哥莫是信不过宛清?”
君圣朝也只好是淡淡一笑,再不说些什么,只是随着君宛清一起走着。
说是店,其实只是一间很简陋的房屋。虽然现在还没有到上班的时候,但也不难看出这里的生意并不好。
“请问是要租船吗?”听到脚步声,屋内的男人并没有抬起头,只是出声问道。
君宛清和君圣朝只是走到了柜台前,君宛清轻声问道,“请问这里的老板是哪位?”
男人抬起头,看见君宛清的时候有过一瞬间的惊艳,“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我姓雷。”
君宛清轻轻笑道,“雷老板你好。我和哥哥是这山上的人家。今日来这,是为了和你谈一笔生意。”
雷老板有些惊讶的看着君宛清,再不是因为她的相貌,只是惊讶她作为一名女子,却可以如此从容的同他谈话,“那请问这位小姐,你是要谈什么生意?”
君宛清又是淡淡一笑,继续从容道,“宛清和哥哥常年居住山中,现正是要在这世间寻一份能够扩建家业的产业。可巧这里离家又是近,又有秦淮临界,便想和雷老板商量着买下地契来。”
听得君宛清的话,雷老板的脸色稍稍一变,严肃道,“这一带的地是我的不错,只是我在这租船旅游,虽不是什么大买卖,却也做的平淡真实,何必非得卖给你那。”
见雷老板没有丝毫要卖的意思,君宛清又是说道,“雷老板说哪里话。宛清一早就说了,我和哥哥是来和雷老板谈生意的,生意不成情意在,何必要说得我们跟是来砸店抢劫般的呢。再者言,说句难听话,这里属城外,前段时间,有周军驻地,秦淮百姓自是不敢,更是没有游湖的兴趣,现在,刚是交战结束,百姓自是人心惶惶,更是没有闲情逸致来这游山划水。雷老板,您这生意做的可有点亏呢。”
雷老板听得君宛清的话,自是有些气恼,“这位小姐,我见你端庄得体,以为你是大家小姐,自是懂得礼节,谁知却是这般无礼!若是不租船,便请两位回吧!”
将妹妹向后一拉,君圣朝对着雷老板双手作揖,轻声说道,“雷老板切勿动怒。舍妹年幼,无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另外,若是雷老板愿意将地契卖出,我们定不会亏了您的。”
听得君圣朝的话,雷老板才算是平了一些怒气,但语气还是有些微微的生硬,“我不跟你们做这笔生意,不是在讹你们钱。我们雷家在城里也是生意人家,本来这城外的地是闲置着的,但现在改朝换代,城内混乱不堪,就是平常的人家也是给闹的不得安宁,这才会在这里做起生意。”说到这,雷老板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的伤感,很快,又是冷淡的说,“你们还是走吧。这事,我绝对不同意。”
君圣朝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话劝他,但君宛清却是抢先他一步,开口道,“那我们就不打扰雷老板了。”说罢话,拉着君圣朝离开了小店。
君圣朝很是不解,但也是等到出了店门才开口问道,“宛清,你怎么……”
转过头微微一笑,君宛清轻声道,“哥哥,你放心。这块地,三天之内,我一定会买下的。现在,我们就回山庄吧。”
君圣朝更是不解,他原以为离开了后宫,君宛清便能够找回12岁以前的无暇,但没想到,从前,她是为了地位斗,现在为了生存,也还是必须斗。
君子山庄。
不知是因为这个山庄有着这么一个君子的名字,才让人进了这里之后不由便会改变原来的习性,还是真的只是因为在外面她有着不得已的原因才会用那种冷漠和心计迷惑他人。
静静的看着品着茶水的君宛清,君圣朝不禁也是露出微微的笑。
“哥哥,笑什么呢?”君宛清放下茶杯,看向了君圣朝。
收起了笑容,却也是让人感觉到他的温柔,“我只是在想,这一大早就不见了思梅,莫不是昨晚你和她说了些什么?”
“哦?”君宛清不禁莞尔,“真没想到,哥哥你还真是注意着周边的事呢。哥哥若真是想知道,便只和宛清一同在这等着思梅回来,不就什么都知晓了吗?”
苦涩一笑,君圣朝不去猜想君宛清的意思,只是又问道,“另外,关于秦淮河边的事情,你……”
“小姐,公子。”门外,思梅的声音刹时响起,不卑不亢,却又温柔得体。
君宛清只看了君圣朝一眼,说道,“思梅,进来吧。”
思梅福了福身,便走了进来,将怀中的几张纸放在君宛清身边的茶几之上,“小姐,思梅已经把雷建的的背景弄清楚了。果然如他说的那般,雷家在城里也是个生意人,家里虽不算富裕,却也是在犯不着死守着秦淮河边的那块地产,只是刚巧赶上雷家老太太生病,近日城内的状况又是生意难做,诊金颇高,他才会在城外临时搭了小屋,做起了租船的买卖。”
一边听着思梅的话,一边看着手中的那张纸,君宛清又是轻轻笑道,“哥哥,这下你知道思梅是去做什么了吧。”
君圣朝有些迷漫的看着君宛清,终于是叹了一口气,“宛婷,从在宫里我就劝你别把事做的太过了。如今,到了宫外,你还是不能消停吗?”说罢话,也不知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无奈,他只是摇了摇头便离开了厅堂。
君宛清的眼里终是滑过了一丝伤感。那一声“宛婷”便表明,他刚刚的话,不只是对她这个君子山庄的小姐说的,更是对米朝的镇国公主说的。她不禁苦笑,她以为离开了公主的身份,她便能够远离那些扰人的事,却没想到,如今,为了生活,她更是要从头计划。也难怪哥哥会那般的无奈。
“小姐?”思梅见君宛清有些发楞,忙是出声唤道。
缓过神,见思梅担忧的样子,君宛清淡淡笑了笑,又是说道,“辛苦你了呢。早些回去休息吧。”
思梅虽还是有些担心,却也只是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地契
地中岁久青苔寒,契阔迍邅尽今日。
又是一天过去。
辰时已经过去,但山庄里却是安静的很。
梅兰竹菊已经等在了厅堂中,明月也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亦是在厅堂中一脸的为难。
“几位姐姐好。君公子和君小姐呢?”说话的是小彩,在君宛清吩咐过之后,小彩便只是住在客房之中。虽是她每日都早早出门想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但梅兰竹菊以及明月也都拿她当了客人,自是对她万分客气,不会让她操劳那些杂事。
思菊看向小彩,淡淡一笑,“小彩姑娘好。昨夜休息的可还好?”
点点头,小彩走进厅堂,又是问道,“怎么不见公子小姐?”
几个人皆是一脸的不解,不知该如何回答小彩的话。
厅堂外突是一阵轻微的声响,君圣朝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是看上去却是有些颓废的味道,“醒了。”
不知他是对谁说的,梅兰竹菊轻一福身,小彩点头示好,明月则是走到了君圣朝的身边,脸上挂着担忧。
没有理会明月的担忧,君圣朝一反平日温柔的模样,反而是一副慵懒的样子走进厅堂中。环视厅堂一圈后,冷目望向梅兰竹菊,开口道,“小姐呢?”
梅兰竹菊四人只是微微感到心慌。她们不知道君宛清今日怎么会到了这个点还没起来,更不知道一向温柔的君圣朝怎么会对人这般的冷漠。
走到四人面前,君圣朝的语气依旧是冷漠到了极点,“你们四个从小跟在小姐身边。从前,那些事若是没有你们,小姐也不会失了那份纯真。如今,又是你们在边上怂恿小姐吧?”踱步到了思梅的面前,君圣朝用手捏住了思梅的下巴,硬是将她的头抬了起来,“梅兰竹菊,可是花中四君子。思梅,你倒是一点都不失‘君子’的手段呢。”
“哥哥过奖了。思梅作为君子山庄的管家,自是要有这般的气节才好。”冷漠的女声,虽不比君圣朝的骇人,却也能够让人听出君宛清此时的压抑。
松开了手,君圣朝也是绅士一笑,看向了君宛清,“妹妹,昨夜睡的可好啊?”
“劳哥哥惦记着了。宛清,很好。”心里虽是难过,君宛清却是绝对不会在口头上弱人几分,即使这人是她一向最为尊敬的哥哥。
担忧的看着两人,小彩忍不住开口道,“两位,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吗?”
君宛清只是抬起头看了小彩一眼,微微一笑,也不解释什么,只是说道,“小彩姑娘,让你担心了呢。”
小彩亦是笑道,“谈什么担心呢。只是你们既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在这时候说清楚,也省得边上人担心呢。”说罢话,也是给了梅兰竹菊及明月一个眼神,示意与她一同走出厅堂。
留下君宛清和君圣朝两人,也不对视,气氛瞬时有些尴尬起来。
君宛清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哥哥你一向温柔,怎么今日却对思梅她们这般的苛责。”
君圣朝也是一声叹气,“那你呢?你的变化又该怎么说?以前在宫中的心计和狠毒,我就不说了,且说这次,雷老板只不过不肯跟你做那笔买卖,你何必让思梅……”
“哥,你知道我让思梅去干嘛吗?”君宛清从袖中拿出了昨天思梅给她的几张纸,递给了君圣朝,“这是雷老太太的病方,我是想让思竹帮着把雷老太太的病治好,让雷老板没了这层担忧之后,再和他重新谈地契的事情。”
眼里有过一丝的疑惑,君圣朝怀疑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君圣朝的怀疑又是让她心里不禁一阵难过,但她也很是明白的一笑,又是无奈道,“哥哥,你不相信我?可是因为当年后宫里的那些事情?谢昭仪和贵妃,还有宛容的事。是吗?谢昭仪的死,的确是因为我让思竹给她下了药,但是你想,且不说父皇下了禁孕令,就算没有那道令,贵妃也定不会让她好好生下那个孩子,如果我没给她下药,她只会死的更惨。还有贵妃,她若没有通敌在前,也不会被我揭发了。哥哥,纵是我的做法有些错,但绝对也没有你评价的那般‘心计狠毒’吧。”
略微一愣,很快的思量了君宛清的话,君圣朝终于是送了那口气,“宛清,你知道父皇为什么那么宠爱你吗?不是因为你是母后的女儿,而是因为你的那份纯真。父皇感叹母后进了后宫之后,虽是贤惠,却也少了未进宫时的单纯。但是,自从你有了封号,你却也变了。”
君宛清也是感叹道,“以前为了平安,现在为了生存。哥哥,你且放心。宛清应你,无论如何,定不会害人性命。”
走出厅堂,梅兰竹菊,及明月小彩,依旧等在门外。
君圣朝微微一笑,走到梅兰竹菊四人面前,双手抱拳作揖,也是说道,“刚刚圣朝多有得罪,还请几位姑娘见谅。思梅,刚刚我的话,有些难听,还请你多多包涵。”
思梅微一福身,淡笑道,“公子说哪里话。思梅自是知公子心情不好,才会说那些话。又怎敢与公子计较。”
君宛清见气氛已经缓和许多,也是轻笑道,“大家在这等着也有些久,怕早就饿坏了吧。还是快些进来,共同用膳吧。”接着又是走到思竹身边,轻声道,“思竹,待酉时和我进城一趟吧。”说着话,又是将那几张药方放入了思竹的袖中。
思竹会意一笑,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酉时时分。
君宛清和思竹皆是一身素色的装扮,看上去却是大方得体又不显铺张做作。
“老爷,外面有两位姑娘说是来找你的。”丫头礼貌的说道。
雷建看了丫头一眼,点了点头。才是在脑子里思寻起会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雷老板,又见面了呢。”谢过丫头之后,君宛清便直接说道,丝毫没有一点的委婉。
雷建脸上微是一愣,严肃道,“怎么又是你。君小姐,我不是和你说了,地契我是绝对不卖的。而且,我记得我没有告诉过你雷某的家庭住址吧。”
听得雷建的语气不善,君宛清只是淡淡一笑,看了刚刚走进厅堂的雷老太太一眼,又说道,“雷老板你切莫激动。宛清不是来和你谈生意的,只是正好路过,进来看看罢了。要说是怎么得知雷老板你家的地址,这也并不是难处。”
“建儿,这两位姑娘是?”雷老太太走到椅边坐下,忍不住开口问道。
君宛清使了个眼色,同思竹一块走到了雷老太太的面前,“雷老夫人好。小女宛清见过夫人。”
思竹也微一福身,笑道,“思竹给雷夫人请安。”
雷老太太笑笑,想要起身,却突然是露出了及其痛苦的表情,单手扶住了额头,惊声道,“建儿……药……药……”
雷老板忙是赶到雷老太太身边,扶住了她,又是叫道,“来人啊!快把药拿来!”
君宛清和思竹相视一笑,君宛清开口道,“雷老板,小女的婢子思竹懂得一些药理,如若方便,可否让她看看?”
雷建疑惑的看着君宛清,没有回话。倒是雷老太太呻吟道,“建儿,那就让那个丫头……替我看看吧……”
思竹听了雷老太太的话,也不理会雷建,只是走到了雷老太太的身边,搭上了她的脉搏。
雷建虽是还有些不安,但雷老太太既是开了口,他也只得让开来。
几秒的沉寂之后,思竹才是开口道,“老夫人,请允许思竹为您扎针治疗。”
雷老太太想是头越发的疼痛,也不开口,只是隐忍着点了点头。
“你……”雷建却是不忍见母亲被一个他并不相信的陌生女子施针,却又是被君宛清拦下。
银针在思竹的手中,显得灵活轻巧,在百会|岤及太阳|岤轻轻刺下,晶莹的细针在拔出之后竟是变做了黑色。
一声叹气之后,雷老太太的表情终于是缓了过来,“建儿,水……”
雷建略微一愣,忙是递上了水去。
“思竹,能知道雷老夫人的病因吗?”君宛清这才开口问道。
思竹将银针收好,才走到君宛清的面前,说道,“小姐,老夫人的头疼并不是生病。”
雷建疑惑的回过头,看着思竹,许是因为刚刚思竹解救了他母亲的头疼,他对她们的怀疑也少了许多,“请问君小姐,我母亲的病……”
思竹狠一咬牙,抬头说道,“雷老板,能否能借雷老夫人平日睡觉的枕头一看?”
“老爷!药!”丫头这时才是又火急火燎的递上了药来。
雷建顿时火气高涨,“你这时拿来做什么!要不是君小姐的婢子,老夫人怕是要活活痛死了呢!这药暂时是不需要了,你速去取老夫人的枕头来!”
丫头脸上一红,忙是退下。
雷老夫人喝了水后,才终于是缓过了气,看着君宛清和思竹,微笑道“老身谢过两位姑娘了。只是敢问,老身这究竟是什么病?”
恰是这时,丫头也正拿了枕头过来。
思竹从丫头的手中接过枕头,又是说道,“劳驾这位姑娘替思竹取些热水来可好?”丫头忙是应声取去。
待开水取来之后,思竹不慌不忙的将枕头泡在其中。不出一会儿,热水竟是透出了刺眼的红,也有一股血腥的味道浮在空气中。思竹这才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在枕头上划过一刀,立刻是有血液从中漫出。
“这……”雷建及雷老夫人皆是看的一阵恐慌。丫头亦是一时脚软,干脆瘫在了地上。
思竹收好匕首,转过身,才是说道,“雷老爷,雷老夫人。老夫人之所以会常常头痛并不是因为得了病,而是被这小虫给蛰了。老夫人的卧室定是处于阴凉的地方吧。这小虫喜阴,老夫人今后便多将枕头被褥拿出来晒晒,便不会再有这种小虫了。另外,思竹再给您开了安神补血的方子,调调身体,便也好了。”
雷建扶着母亲起了身,走到君宛清面前,也是作揖言谢。
君宛清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既是雷老夫人身体不适,宛清便先离开了。思竹,你还不快些写下方子?”
思竹应了一声,也不客气的走到一边摆着的纸墨边,提笔写了起来。
翌日一早,雷老板便到了君子山庄。一是为了感谢思竹治好了雷老夫人的病,再也是表明其愿意将地契作为谢礼送给君家兄妹。后也是在君宛清的劝说下,终是以千两的价格将地契买下。
创业
创逢肌命弃身城,业重关西继大名。
又是一日好天。
用过早膳之后,君宛清便和君圣朝一同前往秦淮河边。
看着潺潺的流水,君宛清忍不住轻笑。
“怎么了吗?莫不是又有了什么想法?买下这块地,你又想做些什么?”君圣朝不禁问道。
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继续随着他向前走着,走到了距离城门近的那一端,才开口说道,“哥哥还记得宛清提到过的秦淮经济区吗?既然这里离城门最近,自然也是经济区的入口。买地契花费了千两银子,装修建房也还得花上一笔。哥哥且听宛清的设想,我们的经济区的收入必定要以百姓为主要群体,既是如此,在建成之前就得以百姓生活为平台思考其中的内容。衣食住行。民以食为天,这饭馆自是不能少的。明月厨艺精湛,这饭馆建成之后,便由明月来管理。再来是布庄,可以兼着做成衣的买卖。思兰的手艺精巧,这布庄的掌柜,自然就是她了。若是出门,必定少不了客栈,思菊善于与人交流,客栈便由思菊打理。再来,出门在外,总怕是会有不舒服的时候,药店也是必不可少的,思竹既是通晓药理,便由她来掌管。另外,当铺也是可以有的,至于当家的人儿便是哥哥你了。在当铺的另一边,亦可卖些古玩胭脂之类的玩意。除开这些,还可以再建上青楼,让那些公子哥也能够在秦淮找到一丝的归宿。”
一顿话,又是将君圣朝听得一愣,“宛清,你都是从哪晓得的这些?既是你这么说,那便这么办吧。只是,这工程怕是有些日子,哪里找……”
“这点哥哥你便放心吧。我已经和雷老板联系好了,雷老板会帮忙找工头帮着搭建。宛清也会每日亲自监工,将这经济区好好建起。”君宛清接话道。
君圣朝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道,“那便由你看着办好了。说来也惭愧,想我为兄,长你几岁,却是在这些方面,远远不及与你呢。”
涵朝元年四月十日,秦淮经济区正式开始施工。历时八个月,终于是在十二月初时竣工。
入口处一个牌匾在两根大红色的柱子之间高高横挂,“秦淮”两字以草书的形式潇洒的写着,墨上更是镶了金边,书香、豪迈,又是有着一种大气。
离牌匾最近的,便是名为“拾香阁”的饭馆。饭馆共有四层,一楼二楼,摆着平常桌椅,是为平常百姓准备的地儿。但在装修上却是以清雅为主基调,接近于白色的浅绿色做底,番木色的梨木桌椅,在楼梯的拐角处摆着几盆翠色的万年青。三楼是隔开的十二间雅间,每间都是采用拉门的设计,薄薄的蚕丝布上,分别是画着茶花、杏花、桃花、蔷蔽花、石榴花、荷花、凤仙花、桂花、菊花、芙蓉花、荔枝花及腊梅花。君宛清说,这是取自十二月花,一月一花,代表着拾香阁十二个月,月月都能有如这些花般灿烂。雅间内的布置也是由门上的花所决定。四楼则是被分作左右两半边,是为了办酒席的人家准备的。左边的以鲜艳的色彩为主,为的是那些办喜事、亲事的人家,右边则是以素色为调。两边是以屏风分开的,靠艳色的那一面,画着一朵娇艳的牡丹,另一面,则是出水的芙蓉。
拾香阁的边上,是一间布庄,牌匾上只一个“绣”字。拉开门后,是一层竹帘,帘上印着相伴着的蝴蝶。只一眼,便能够透过竹子的淡香,联想到女子在花丛间,望着飞舞的蝴蝶,细针在手中,在布上流连。是女子细腻的心思,亦给人温馨的感觉。
再往里面,是一间客栈。从外面看起来,丝毫感觉不到这是一间客栈,宛如像是回到了家中一般,透着一种亲切的感觉。一层的大厅里,备着几张桌椅,可以供房客用膳或是品茗。亦是四层的结构。二楼是一般的客房,称为“地”,三楼是稍稍华丽一些的装扮,称为“人”,四楼,则满是奢华和铺张,称为“天”。君宛清说,三层各是有着不同的价位。二层是以普通百姓为主要租住对象,三层是准备给那些有些家产,有些地位的人士,四楼则是为那些花花公子,或是注重于名势的人。客栈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