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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完结+番外1-34) 石头与水第15部分

      嫡子难为(完结+番外134) 石头与水 作者:rouwenwu

    子的委屈要跟弟弟诉苦,这年头儿,女人能依靠的无非是娘家、丈夫、儿子三样,听弟弟这样说,魏妃咬紧了牙,绞着帕子,凄声道,“明湛的确是嫡子,这没办法,谁让我出身不如王妃呢?可是,一个哑巴,他要如何做世子?王爷培养明礼多年,难道就要这么让出世子之位?”

    “姐姐,明湛出了妻孝,皇上马上会为他重新指婚,他的儿子是嫡长孙。王爷还如此年轻,谈立世子的事太早了,姐姐,当务之急是不能自乱阵脚,明礼能回云南,已经说明王爷的态度。”魏宁叹道,“说这些已是我多嘴了。姐姐,做事总有轻重缓急,姐姐不要辜负王爷多年待你之情,因小失大。”

    魏妃的手不自觉的扯着帕子,显示出内心的焦切与矛盾,点头应道,“我知道。”许多事,她也不好开口对弟弟明言,如今她年纪渐大,纵然曾与王爷恩爱,可随着几位新鲜姬妾进府,已大不如往日。不过,她有三子傍身,又有昔日情谊,这王府内闱,除了王妃,便是她了。

    女人有女人的智慧,当她觉得爱情已经不可靠,便要抓住那不会轻易变质的权势。再者,为子女谋筹一个更稳妥的将来,几乎是为人父母者的天性。

    魏妃没有卫王妃的心机城府,魏宁眼风扫过姐姐掐着手指暗自盘算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

    62、直言

    晚上的家宴并不冷清。

    凤景南带着三个儿子和魏宁一席,卫王妃带着女眷一席,中间隔了屏风。

    虽凤景南向来威严,不过有魏宁活络气氛,也算热闹。吃过酒,凤景南便要先与卫王妃回内宅,明湛跟上去,此人好似有恋母情结,一肚子的话都留着要与母亲夜谈呢。

    凤景南看他一眼,“什么时辰了,赶紧回你院里去,有话明天再说。”

    明湛拉住母亲的手,他身量已经不矮,和卫王妃差不离了,偏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头一遭不嫌弃的拉过凤景南的手写道,“你去别处儿吧,我有话跟母亲说。”

    凤景南好悬才没一脚踹飞明湛,冷笑问,“你多大了?还没断奶么?要不要重给你请个奶妈子!滚回你院里去。”

    卫王妃摸摸儿子的脸,笑道,“明湛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些过来,陪我用早膳。过两天,明淇也要回来了。”

    明湛这才点头,亲昵的与母亲蹭蹭脸,卫王妃轻笑出声,拍儿子一记,嗔道,“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让他们早些伺候你歇了。”

    凤景南瞧着卫王妃同明湛亲昵,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儿,暗骂明湛,这混帐东西就会挑别人的不是,呵,我待你不亲近,你待老子如何?怎么也没见你跟牛皮糖似的缠着老子要夜半谈心啊?也没见你蹭过老子的脸啊?

    妈的,如果再有机会,凤景南也极其愿意同明湛讨论一下父子间的亲近问题。

    凤景南瞪了明湛一眼,才与王妃等人走了。

    魏宁笑劝明湛,“你也是,非在这会儿打眼。走吧,我们院子挨的挺近,一道过去吧。”

    明湛年纪渐大,再不能住在内院儿,卫王妃何等稳当的人,给儿子选的自然再妥当不过,最重要的是,魏宁的院子与明湛的院子只一墙之隔。

    对此事,魏妃曾在凤景南跟前进言,“倒不是妾身心疼弟弟,芷兰院格局布置都是好的,只是位子有些偏了。”

    凤景南是何等人物,他本身待魏宁也很亲近,从内心深处讲,他也更喜欢明礼一些,再从他长久的布局上看,他更加愿意魏宁与明礼亲近,不过魏宁这小子可不是等闲人玩儿的转的,正二品大理寺卿,凭白无故的怎会千里迢迢的来云南。明礼对上魏宁完全是白给,明湛这小子却是贼心眼子多,还能镇上一镇。故凤景南道,“内院儿的事,便由王妃安排吧。”

    魏宁拉着明湛与明礼兄弟告别,镇南王府足够大,原本处于镇南王府正中轴的甘泉院是仅次于梧桐轩的第二主院,且此院为历代镇南王世子专用。当初明礼年长搬出内院时,凤景南有意让明礼入住甘泉院,还是卫王妃一句话,“待王爷请封世子后,再搬不迟。如此,既全了礼数,又照顾到了我与明湛的脸面。日后,待明湛懂事也会感激王爷的,他们兄弟定也能更加和睦。”

    因此凤明礼并未入住甘泉院,凤明礼的院子在中轴以西的琼花院,这院子略次于甘泉院,不过也不差了。然后凤明义凤明廉都与凤明礼毗临,凤明湛的院子与凤明礼隔中轴相对,格局与琼花院相似,名碧竹馆;魏宁则被安排在碧竹馆旁的芷兰院。

    魏宁先送了明湛碧竹馆,碧竹馆是四进院落,屋前前植千竿翠竹,月光下,竹影萧萧,脚下是鹅卵石铺路,踩上去极其舒适。

    明湛在屋前谢过魏宁相送,魏宁笑着舒展了下筋骨,“你进去吧,我也要去歇着了。”

    明湛早在魏宁见卫王妃时便觉出魏宁遇到了难事,便写字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父王为难你了?”

    “我自己能办好。”魏宁拍了拍明湛的手,与滴水不漏的卫王妃不同,明湛还能问他一句,倒叫魏宁心里舒坦了不少。哪怕亲姐姐的魏侧妃,在他表露不能帮忙凤明礼争世子位时,也只顾着清算手中的筹码,再无他话。

    明湛这句话,让魏宁觉得自己对明湛的照顾的确是值得的,这小子明知自己现在不会干脆的站在他那边儿,还能问他一问,的确难得,这是个有良心的小子。

    魏宁微锁的眉眼舒展开来,露出一个释然的浅笑,握了握明湛的手,“我先回了。”然后,转身离开。

    魏宁的相貌算得上清秀,不过在他笑时真的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让人心痒痒的味道,对此,明湛的解释是,自己是在魏宁的手里初尝情欲,又夜黑风高的,可能是肾上腺素在作怪。

    魏宁在镇南王府很安份,他难得有这样的假期,在帝都时间长了他也烦,谁乐意天天做夹心饼干呢。他本就性情洒脱,又多才艺,没事了赏赏花弹弹琴唤两个美婢筛两盏小酒,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魏宁在院里摆了宽榻,身前一张矮几,四样小菜,一壶温酒,旁边两个妙龄美人儿,一奏琴一吹箫,现场演奏。魏宁侧卧软榻,斜支着身子,时不时抿一口小酒。

    这姿态,配上魏宁瘦削修长的身材,以及那张清秀微醺的脸孔,硬是谱出一段风流来。

    凤景南进来时,见魏宁一院子的歌舞升平,笑道,“看来,你还过的挺自在。”

    “表哥的地方,那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我在自己家还得给小辈们做表率,天天当圣人,也是会累的。”魏宁笑着起身,扶凤景南坐了。

    “明天那些护军就要回帝都了。”

    魏宁正在倒酒,他的手很稳,听到凤景南的话,依旧很稳,凤景南一笑,“你就留下吧。”

    魏宁手一颤,玉盏不大,醇酒溢到手上,温温热热。

    “明湛为你说情。”凤景南笑了笑,取过魏宁手里的酒盏,“你那些侍从让他们先回去,你留下,我另给你安排服侍的人。”

    魏宁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残酒,笑,“表哥肯收留我,我已是感激不尽,倒不用这样麻烦,我搬去跟明湛一起住吧。”

    “我很意外,明湛会为你说话。”凤景南就事论事道。

    “明湛若事事都在表哥的意料之中,他也就没有今天了。”魏宁笑着为自己斟一盏酒,“明湛并不难相处。”

    凤景南笑了笑。

    “他天资很好,学乐理时一点就通,笛子和古琴都不错。其实脾气也不错,为人细致,一个人不在于手握多大的权势,而在于他能调动多大的权势,”院中侍从已安静退下,魏宁的声音如同三月的春风,既柔且软,许多话却像不受控制的倾泄而出,“表哥把他放在帝都,为何又将明礼送去?您让明湛的位置太尴尬,再而将明义也送进帝都,又让明湛如何自处?他只能借势。”

    “阿宁,是在遣责我吗?”

    魏宁摇头,眼睛因酒精的原因更黑更亮,在阳光下缓慢的流转,自嘲一笑,“知子莫若父,我一个局外人都能明白的事,表哥自然比我更明白。”他上前拍了拍凤景南的心口,莞尔,露出编贝一般的牙齿来,“偏的啊。”

    凤景南握住魏宁的手腕,将人拎起来,“你醉了。”

    魏宁酒量向来不高,不过此人装b已装到骨子里去,即便醉了,也只是双颊微红,眼珠儿透亮,一般人都瞧不出异样,只是每到醉时,魏宁就会胆大包天,做出些出格的事儿,譬如今日,竟然为明湛出头儿,直言凤景南偏心。

    凤景南不想跟醉鬼费唇舌,半拖半抱的将魏宁送回卧室,召来侍从伺候,吩咐道,“以后只拿些果酒来给他喝,这种陈年的老酒还是算了。”

    63、生病

    魏宁很安分,他搬到明湛院里,大多时间也只是和明湛在一起说话聊天,或者由魏宁做向导去昆明城赏鉴风光,或者魏宁带明湛去深巷的老铺子里吃美食。

    明湛很惊奇,魏宁对昆明城的了解更甚于他。

    魏宁夹了块嫩黄的碗豆粉放到明湛的瓷碟里,笑道,“试试看,这家老铺子做了几代人呢。或者没府里的精细,不过味儿肯定更好些。”

    明湛跟着魏宁吃吃喝喝,没几天便病了。

    嗓子发痒、咳嗽、发烧,请了御医来开方子熬药,明湛向来心里黑暗,很怀疑是魏宁暗中给自己下药啥啥啥的。要不自己以前咳嗽都不咳嗽一声的人,怎么会说病就病了呢?太突然了吧?

    魏宁一看明湛眼珠子转来转去时不时的扫一眼自己碗里的汤药、就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心中暗暗冷笑,眼梢一吊,端着药碗,嘴巴伏在明湛耳边吹一口阴风,阴恻恻的吓唬他,“喝吧,里面可是御医开的好药啊。”

    明湛耳朵痒的很,用手摸了摸,眨眨眼,四下扫过,怎么也没个侍卫进来呢?

    “快喝。”压低声音,魏宁捏着银匙,搅了搅汤药,一小勺送到明湛的唇角,一脸j笑的解释,“喝吧,放心,只要喝了药马上病就好了。你在找什么呢?人我已经都打发下去了,今儿就我陪着你。”

    “喝呀。”魏宁低声催促,“还拖拉什么,莫非你不信我?”

    此时,魏宁不停的催他喝药,明湛越发觉得药里有鬼,只是人在屋檐下,身边儿就魏宁这只狐狸在,明湛生怕露出马脚给魏宁察觉,继而被灭口啥啥啥的,赶紧伸舌头舔一下,故意写字抱怨,“太苦。你去给我加点儿蜂蜜。”

    魏宁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随手撂下药碗,忽然闪电般捏住明湛的下巴,用力一掰,明湛两瓣花朵一样的唇被人生生捏开,接着弹进几粒药丸,未等明湛尝出滋味儿,已经被魏宁一仰一顺的灌下肚去。明湛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恨不能卡断自己的脖子,这,这该死的魏狐狸,给他吃了什么?

    “放心吧,只是些润肺去火的小药丸。”魏宁笑眯眯的捏明湛的胖脸,柔中带阴的笑的别有内涵,“就知道你不肯乖乖的喝药。”看着明湛忽明忽暗的郁卒脸孔,魏宁笑的尤为开心,扶明湛躺在被子里,柔声道,“乖,你听话,一觉醒来病就好了。”

    说不定他一觉醒来人就没了,明湛险些要哭出声,赶紧点头,在魏宁掌心写道,“你先去休息吧,我没事的。”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那怎么行?”魏宁很是开心,温声笑道,“记得魏安小时候也不喜欢吃药,总会趁我走了把药吐出来,对付你们这种不听话的小孩儿,”俯身给明湛掖掖被角儿,魏宁以一种巫婆儿恐吓公主的声调阴笑,“我啊,有的是手段哦。”

    直把明湛吓出一声的冷汗,心呯呯跳的厉害。

    明湛是个想像力极其丰厚的人,譬如,魏宁缘何要把下人打发下去,又给他喂的什么药,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会不会借机用啥毒药控制他……等等一系列的阴暗心里分析。

    只要魏宁一走,明湛就可以挖嗓子把药吐出来,结果魏宁屁股死沉硬是坐在床侧不肯离开。也是,魏宁这样仔细的人,哪里那么容易被支开。

    明湛只得另想招数,在魏宁手上写,“我憋的慌,要尿尿。”

    魏宁似笑非笑的盯了明湛一会儿,不善的问,“不会是想把我支开做坏事吧?”

    明湛连忙摇头,摆出一副纯洁天真的傻样。

    “真的不是?”魏宁再问。

    明湛摇头。绝对不是。

    魏宁的手仿佛一条灵活的蛇,钻进明湛的软软香香的薰被里,一拉一扯解开汗巾,就摸到了明湛软软的小东西。

    魏宁的手微凉,明湛吓的张嘴大叫,全身僵硬,动都不敢乱动。

    魏宁得意一笑,似乎很享受明湛的反应,还捏了一把,“你想尿吗?”

    明湛摇头,不想了。

    “怎么又不想尿了?”

    明湛两颗泪掉了下来,委屈的撇着嘴直哭,魏宁忽然板起脸,冷声道,“快点睡!再耍花招,我可有的是手段治你!”

    完了,看来真要死在这死狐狸手里了,想他一世英名,翻身在望,竟然中途折在了这死狐狸的手里,所谓天妒英才、英雄气短也就是如此了,明湛伤心的眼泪横流。

    从来都是设套儿给别人钻的人,忽然之间钻了自己的套儿,魏宁一面冷笑明湛心里阴暗自作自受,一面又有点小开心。

    拿了本书闲翻几页,也不觉得陪床的工作如何辛苦了。

    明湛还未琢磨出魏狐狸给自己喂的什么九转断肠散还是含笑半步颠啊,哪里睡得着,偏魏宁在一旁守着,硬是不敢露出什么异样,如此半天过去,就烧的双颊通红,不知东西南北了。

    御医过来时还觉得奇怪,说道,“早上瞧着四公子并不严重,怎么这半晌,病倒愈发重了,可有吃臣下开的药?”

    魏宁点头,“吃了,他不肯喝汤药,我给他吃的药丸。”

    御医摸着三寸美须迷惑着,不应该啊。

    魏宁心知自己把明小胖给吓着了,自然是不肯实话实说的,只让御医再开方子,“男孩儿变音发育期可能都会这样,当年家弟也是病了一场。”

    御医重新开了方子,几味药的份量都加重了,魏宁瞧过药方,便命人去做药丸,吩咐道,“里面加些蜂蜜,四公子怕苦。”

    御医领命离去。

    这次喂药的时候,明湛已经烧的迷糊了,就是真给他吃砒霜估计他也觉不出好歹,也出不了什么妖蛾子。

    明湛昏昏沉沉的睡到第二天早上,身旁魏宁也正香梦沉酣。

    魏宁身上的味道很干净,从来没有什么品流薰香,魏宁出身草根,他向来不喜这些,离得近了,也只是有衣服上淡淡的皂角的香。

    明湛已经头脑清爽,微微一动,魏宁便醒了。

    魏宁打个哈欠,手便覆在明湛的额头上,嘟囔,“烧退了。”起身下床,倒了杯温水递到明湛唇边,“喝点水吧,发了一夜的汗。”

    明湛小人之心的看了看魏宁,魏宁被明湛气笑,“我要是想做手脚,你这一夜跟死猪似的,什么时候做不得?看个屁啊!”仰头自己先喝一半。

    明湛忙接过咕咚咕呼的喝了,他嘴巴都已经干的褪皮了,怎能不渴?将杯子递给魏宁,又做个喝水的动作。

    魏宁端过茶壶,足倒了三杯,明湛才算补足了水分。

    一时,魏宁唤了清风明月进来服侍,明湛洗漱过后,摇头晃脑伸胳膊路踢腿的想着,魏宁不大可能在药里做手脚,这是在镇南王府,凤景南就防着魏宁呢,魏宁身边儿的长随小厮全都打发回帝都,身边再没心腹人。再者,这是他的院子,煎药什么的肯定是清风明月去做,魏宁一直住在他院里,身边伺候的都是明湛派的心腹下人,如果魏宁身上真有什么毒药之类的,肯定会有人察觉。

    明湛看魏宁一眼,魏狐狸笑眯眯的回望他,关切的问,“四公子要不要再传御医啊?”

    昨天肯定是烧糊涂了,才被魏宁耍了一把,明湛郁闷的点头。

    御医把了脉,对明湛解释道,“男孩子略大些,身体发育,喉音变粗,喉结初显,要少吃刺激性东西。四公子饮食尽量素淡些就是,身子已无大碍。”

    魏宁笑睨明湛一眼,问御医,“有没有清咽利喉的药丸可以做些来。”

    “这倒是,四公子常吃些,有利无害的。”

    明湛更加郁闷。

    过一时,御医离去,侍女呈上几样清粥小菜。

    魏宁另开一席,别看魏宁生的斯文瘦削,却是无肉不欢型,尤其喜欢酸甜糯香类,魏宁并不奢侈,只是六菜一汤,胭脂米。

    明湛瞧一眼自己的白粥和淡出鸟儿来的和尚菜,馋的刁着筷子尖儿吞口水。

    魏宁垂眸,斯文的夹了块酸酸甜甜的锅包肉放到嘴里嚼了两口,咽掉后才道,“你现在还没大好,安心喝你的粥去。想吃好的,得等你身子大安才行。”

    明湛十分小人心态的怀疑魏宁小人心态作崇,故意馋自己呢。憋着一口男子汉志气,明湛连喝了三碗白粥,扫了两盘子鲜笋、豆皮、素鸡、茵菇,才放下碗筷,对着慢调斯理装b吃饭的魏宁狠狠的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64、赢棋

    明湛病了一场。

    凤景南因被明湛几次指责偏心,甚至连下属如朱子政、范文周、冯山思都委婉的劝凤景南要多关心四公子啥啥啥的,凤景南自己为了儿子间的团结稳定,也不敢再明面儿上亏待明湛。

    听侍从汇报四公子醒了,凤景南便暂时放下公务,去明湛院里探望病人。

    明湛昨天被魏宁吓的差点心脏病发作,今儿个脑袋里的智慧回归,很为自己昨天的反应感到羞愧。魏宁这人,成于圆滑,亦失于圆滑。

    加上如今凤景乾对魏宁的忌惮,魏宁已经表现出对几位皇子的疏离,当然如今任谁在魏宁的立场,也不会对储位再生心思。

    凤景乾防着魏家,也给予了魏家天大的体面,魏家血统的女孩儿全部嫁入皇室。只要魏宁脑袋不抽,他都会保持中立。

    这对于明湛而言是个很好的姿态,所以,如无必要,他都不会得罪魏宁,当然,能拉拢最好是拉拢,所以他才会说服凤景南将魏宁留在镇南王府。

    好不容易跟魏宁关系延缓,结果因为自己的多心,又搞砸了,谁会喜欢一个对自己疑神疑鬼的人呢?魏宁这家伙又精明的很,一点点蛛丝蚂迹就会给这家伙瞧出不是。他真是脑子烧坏了才会疑收魏宁给他在药里下毒。

    每每想到此时,明湛便恨不能将脑袋钻到沙子里去不要见人啦。

    好丢脸,一世英明竟然会发此昏招儿。

    之前的血劲都白废了。

    明湛身体好了,脑袋灵光了,马上开始弥补自己生病时的昏馈臆想事件,端茶倒水的讨好魏宁。

    魏宁一面赏鉴手里古秀可爱的紫砂壶,心里觉得好笑,这小子在讨好自己啊,其实于魏宁心里倒没什么,他挺能理解明湛的心理,就是他自己也不是会轻信的人,哪怕现在如果说他信任明湛,这也完全是玩笑话。

    明湛对他的疑心故而让他不太舒服,不过这也是正常反应,他将明湛吓的病了一场,算是报了仇,并不会挂心。再者,每个人越是在意,越会露出破绽,譬如,明湛与凤景南的关系比看上去的还要恶劣,所以才如此没有安全感。

    魏宁当然很欣赏明湛,所以在帝都这几年他对明湛已经做到了尽力的照顾,这是一种超前的政治投资,也是一种惺惺相惜的好感,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自己的投资对象有一个准确的评估。如此才能解释的通明湛极力挽回彼此关系的举动,魏宁仔细把玩着手里的紫砂,笑道,“栗色暗暗,如古今铁,敦庞周正。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记得表哥也有一件。”

    明湛指了指魏宁,写道,“这是我送你的,阿宁。”又补充两字,“赔礼。”

    魏宁笑了笑,放下手里古朴雅致的紫砂,“不算什么,像你们这样的人,难免疑心重些的。”

    你们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明湛心里不大舒服,皱皱鼻尖儿,写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魏宁眼皮很上翻,由上往下打量着明湛,笑了一笑,换个话题,“你说现在帝都的情势如何?那案子破没破?”

    “怎么可能?”出手就把公主家的小郡君弄死,然后让人简单的就查到二皇子头上,此案断不容易了结的?

    魏宁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何玉颠颠儿跑来回禀:王爷到了。

    魏宁明湛皆起身相迎,凤景南脸色柔和温祥,摆摆手道,“自家人,不必拘礼,坐吧。”

    魏明二人因在煮茶,于庭院中设矮榻矮桌,烹泉水煮新茶,凤景南也去了靴子,在明湛让出的主位上盘腿坐下,侧身看明湛一眼,温声道,“听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等你来瞧,老子坟头都要长草了,明湛极力克制住撇嘴不屑的冲动,点了点头。

    魏宁笑道,“表哥不必担心,明湛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在长喉结,这些天又吃的咸了,有些上火,才会发烧。”

    凤景南点头,“那就好。”

    明湛十分鄙视凤景南的毫无诚意的探望,就是跟他面面交的魏宁还会照顾他一晚上,凤景南就在镇南王府,若说不知道他生病的事儿,明湛死都不信,就连小太监都没派一个来问候他一声,如今过来放这马后炮,有个屁用。

    明湛没表情的干坐着,反正他本来就是哑巴,不说话也正常。魏宁却不想气氛太僵持,笑道,“记得当年我念书时生病,想在床上躺一天都被表哥硬打起来去书斋。如今轮到自己儿子,果然就心软了。”

    魏宁当然不是在吃醋啥的,他只是想缓和一下这父子二人之间诡异的气场,凤景南一看明湛那副欠削的嘴脸就知道自己在明湛这儿是等不到台阶儿下的,见魏宁搬来了梯子,便顺着下去了,笑道,“你还记着呢。把苦吃在前头,日后就能轻松些过活。”他能来看明湛,已经是在给明湛脸了,这小子却如此不识抬举,凤景南也懒得理会,索性便与魏宁说话。

    夹在这父子二人之间做万金油,魏宁倒是没什么。可惜这两人都不好相与,怕到头儿是两不讨好儿里外不是人,魏宁笑道,“许久没请教表哥棋艺了,不如我陪表哥杀上一盘。”

    侍从撤去茶具,摆好棋秤,黑白水晶子静静的放在古朴端庄的圆钵里。

    魏宁执黑,他坐姿笔直,宽袍广袖的薄绸衣袖带着轻灵的飘逸,他有一双秀美白皙手,淡粉的指尖儿拈住黑子,闲散的落在棋秤之中。

    当然,魏宁并没有表现出的那样轻松,凤景南棋力不差,可不是谁随便想赢就能赢的。

    凤景南倒是漫不经心,一副随意的姿态,手里抓着一把白子,轮到他就放下一颗。凤景南相貌不似魏宁秀气,因居上位多年,自有一种雍容霸气,瞧着……也人模人样的。

    明湛不由翻白眼,老天爷都是瞎子,空将好相貌付与这等混人,似他这样良善的,只得一个内秀的评价。

    魏宁与凤景南又不是要较劲儿啥的,自然也摆不出珍珑棋局,不多时,魏宁棋差一着,输了三子,凤景南看魏宁一眼,指着棋秤上一角的黑子,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这一角,早该弃了另谋此腹心之位。纵然争得这一角,却输了整局,岂不是得不偿失?”

    魏宁笑道,“这一块经营已久,贸然弃了,有些舍不得。”

    凤景南淡淡地,“明湛来与我杀一盘。”

    明湛摆手,示意自己不大会。

    “不会的话,我教你。”凤景南指指纷乱的棋秤,“先把棋子分开。”

    明湛看看凤景南身畔的侍从,对着棋盘呶嘴,意思很明了,让凤景南的侍从做。凤景南倒也不气,更加明确的重复道,“我是让你分。”

    明湛手很快,叮叮咚咚的分好,做个请的姿势,凤景南问,“猜子?”

    明湛摇头,大模大样的请凤景南先,明湛很有自知知明,他的棋艺还不如魏宁,如果魏宁没有保存实力,他肯定是拍马都及不上凤景南的,既然早晚是个输,那么首先在气势上便要先胜一筹。

    凤景南翘翘唇角,意味不明的看明湛一眼,“还是头一遭有人让我的。”

    明湛坐在矮坐上,受用的扭扭腰,再伸出三根胖手指,抬高下巴:让你三子。

    魏宁展开山水面儿的折扇半掩唇鼻,只露出一双狐狸弯弯眼,心道,这小子又要做鬼了。明湛的实力,别人不知道,他还是清楚的。

    凤景南点头,“好。”落下一子。

    明湛完全py了凤景南之前的气势,抓着三五颗白水晶子在掌心把玩,时不时漫不经心的扫一眼棋秤,再漫不经心的落子,随手抿一口茶,看一眼庭院中的微风香草。

    太像了,简直是翻版,魏宁心里差点笑翻过去。

    凤景南没跟明湛较劲儿,扫一眼边儿上放的紫砂器具,淡淡地问,“子敏,听说明湛送了你套紫砂,就是这个么?”

    “是。”

    凤景南看进明湛防备的双眼,笑道,“这套也算不错了。虽是仿品,也算一件上等妙品。”

    魏宁笑道,“如今正品供春壶哪还得见,表哥倒有,宝贝一般藏起来,等闲人不给瞧的。”

    “今天便给你们开开眼界吧。”

    侍从的行动极迅速,不多时便已取了凤景南珍藏的紫砂供春壶来,凤景南随意的敲下一子,魏宁将两件珍品摆在一起,顿时高下立现。

    先前那件是明湛自卫王妃处寻来的,仿供春壶,色泽雅致,线条流畅,造型古秀,随便出手也要几千两银子,还是有价无市。

    可是,凤景南的珍藏一出手,顿时便让人觉得明湛那件色泽不够雅,线条稍嫌呆,整体粗笨难言。

    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明湛咬咬唇,用力的在棋秤上按下一子。

    凤景南拈一子微笑,愉悦的说,“明湛,赝品就是赝品,仿的再好,终是空有其形,不具其神。平日看不出来,不过同真品一比便一目了然了,是不是?”

    明湛知凤景南在讽刺他模仿凤景南装b的事儿,心中很是恼怒,脸渐渐涨红,凤景南笑道,“养气功夫也不够。”

    明湛伸出指尖儿落在凤景南的掌心,“不如赌一把?”

    “你的彩头不够。”凤景南眼睛落在明湛那件赝品紫砂上,虽然从棋局上凤景南实在看不出明湛的优势,当然,他也是有些恼怒明湛先前的态度,故意为难。

    明湛笑,写道,“你怕输?”

    激将法都用上了,凤景南却不为所动,笑道,“我赢一件赝品,又有何用。”

    “我输给一件真品,这样比较有面子。”明湛只是不乐意去讨好凤景南,关键时候,马屁照样拍的凤景南浑身上下无一不舒泰快活。

    原来这马屁由儿子拍出来的滋味儿果然是与众不同,凤景南如同吃了人参果儿一般,受用无比,懒洋洋的轻笑出声,随意道,“好啊。你赢了,这件真品就是你的。”

    明湛眼神陡然一变,带着一抹狡黠,反手再落一子,这是点睛一子,散乱的白子瞬间连成一条大龙。魏宁折扇轻合,敲击掌心,大赞,“妙啊。”

    凤景南认真的看明湛一眼,看来这小子有备而来,遂收起轻视之心,谨慎落子。

    明湛的棋路杀气纵横,咄咄逼人。凤景南仍是稳扎稳打,不为所动,先前明湛要做局,凤景南并不是好糊弄之人,尽管明湛后起凶猛,仍是失了先手,凤景南坐的极稳。

    直到晌午用膳时,这一局才算结束。

    魏宁亲为算子,明湛输了两子。

    明湛伸出三根手指,一脸j诈,我可没说要让你三子哦,我让你执黑先行,你还好意思让我让三子,我意思是你执黑,让我三子。

    当然,明湛的技术远远比不过凤景南,他想赢,做要走奇径。先示弱,让凤景南放心,后再做恼羞成怒之态,更让凤景南认为他年少浮臊,如此他又回想若干名局,再有先前小小诡计,方能侥胜凤景南。

    凤景南此时也完全明白了明湛的谋算,明湛先是故意仿他行止,看似随意的乱棋中已经暗在布子,然后在他讽刺之后故做羞恼,提出赌局,一举赢棋,得了真品,如此他先前的嘲讽反倒成全了这小子。

    还有那三子的事,以他的骄傲,这一盘棋,已经由明湛相让率先执黑,如今怎好再计较那三子之事。一件紫砂是小,脸面事大。

    凤景南哈哈一笑,“罢了,赏你就是。”

    事至此处,依明湛原来的计划是要在凤景南跟前儿把那件破紫砂砸个稀巴烂,好杀一杀凤景南的气焰。可不知怎么回事,果然如凤景南所说,真品就是真品啊,瞧这小线条儿瞧这小造型儿瞧这小颜色儿,都透着一个正字。

    明湛哪里还舍得砸,欢欢喜喜的抱着走了。

    65、出声

    居明湛得了宝贝。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银子,不过瞧魏宁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没出息的模样,再联想之前凤景南特意让人拿出来羞辱他的笃定,就知道,这宝贝定是值老钱了。

    明湛既赢了棋得了脸面,还得了宝贝,再没有不高兴的。

    以致于,他愿意陪凤景南用午膳。整个午膳期间也是乐陶陶的,还时不时的给凤景南把盏,倒不是他有意巴结凤景南,反正凤景南都输了么,人类都有同性弱者的天性嘛。

    凤景南倒没想到他一盘棋输出这种效果,早知如此……嗯,当然,早知道明湛好胜心这般强,凤景南也不会刻意输棋。

    毕竟,输赢事小,面子事大。

    凤景南并没让上烈酒,跟前儿这两个,魏宁是个没酒量的;至于,明湛,不但没酒量,还没酒品。

    魏宁已经被侍从扶到自己屋里休息去了,明湛却是抱着酒壶不撒手,时不时“嘎嘎”的嚎上几声,他的声音极短又极难听,还不如鸭子叫。

    凤景南叹口气,心口发堵。以前无数大夫试过无数种办法,明湛仍是没有办法说话,听到明湛这样叫喊,饶是如凤景南铁石心肠也禁不住心酸。

    明湛嚎的太兴奋,忽然间岔了气,撕心裂肺的一顿咳嗽,凤景南忙伸手扶住明湛的胳膊,侍从端来解酒的蜂蜜水,明湛已经咳成一团,他面色白中泛青,似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凤景南温声安慰,“别急,慢慢的喘气。”

    明湛却是越喘越急,越急越觉得空气不够用,眼睛开始翻白,眼瞅着就要厥过去的脆弱,凤景南也急了,吼道,“快去传太医!”将人打横抱到门外,平放在院中,揉按住明湛的胸口开始顺气。

    很快,太医拎着药箱子跑来,明湛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稳,凤景南再将人抱到房里,由御医诊治。

    明湛被捏开嘴巴,塞进凉滋滋的有薄荷味儿的药丸,明湛眉毛一拧,头一歪,吐出一口血来。凤景南脸色大变,吩咐道,“今日喝的酒水先不要撤。明湛就多喝了几杯果子酒,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吐出血来。”

    太医也是做老的,验了验明湛吐出的血,禀道,“回王爷的话,这血里无毒。”

    “那明湛为什么会吐血?”

    太医又不是神仙,还是得先望闻问切,才好进一步细禀。此时,明湛已经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手伸向凤景南,凤景南上前两步将手递给明湛,明湛写道,“没事了,刚才嗓子很痒,现在好了。”

    凤景南沉吟了会儿,问明湛,“能不能试着说说话?”

    明湛写道,“嗓子疼。”

    凤景南沉默,良久才开口,“你们先退下。”屋里瞬时只余父子二人互相对视,凤景南沉声道,“明湛,你不是小孩子的,你听得到,用些力气也能发出声音,疼一点也并非不能忍受吧。”

    “很疼,非常疼,疼死了。”

    明湛一连串的疼把凤景南惹毛,甩开明湛的手怒道,“再疼也不会死!男子汉大丈夫,因为怕疼,莫非就要做一辈子的哑巴不成!”

    事儿不在自己身上,上嘴皮碰下嘴皮,要多轻巧有多轻巧!听凤景南说出“哑巴”二字,明湛狠狠的瞪凤景南一眼,扭过身子只当屋里没人。

    凤景南却不依不挠,翻过明湛的身子,怒道,“把脸藏起来,别人就看不到了吗?你要藏到什么时候?”

    明湛若是脾气好,根本不敢别过身子不朝理凤景南,本来自己已经退一步,这家伙还没完没了了,明湛武功虽然菜了些,却是冷不防一爪子挠上凤景南的脸颊,凤景南吃痛,随手一摸,见了血,生吃明湛的心都有了。

    明湛浑身的酒顿时飞的无影无踪,坏了,他怎么忘形了?他怎么能在凤景南脸上招呼?这世道最讲究一个孝字,如果传出去,他跟亲爹动手,那他就完了!

    明湛心跳如擂鼓,脸梢儿泛白,下唇似要咬出血来。凤景南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本就嘱意凤明礼,如今明晃晃的证据落在凤景南脸上,他招呼一声,这样大不敬大不孝的罪名,留自己一命已经是大度了。明湛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

    凤景南身上的寒气一阵赛过一阵,敢在他身上招呼的人已经死得干净了,如今真是有胆子大的,还是明湛!凤景南对明湛的感情一直非常复杂,他不否认明湛的出色,可同时对明湛的不受教也非常痛恨反感。明湛的胆子向来很大,可凤景南也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忤逆。如今就了在他脸上招呼,待将来明湛坐大,篡位夺权什么做不出来!这是个孽障!

    凤景南一直没说话,明湛却已明白凤景南的决心,他要动手了,他会借此除掉自己,母亲的位子也难保,覆巢之下无完卵,明淇要怎么办?

    明湛猛的掀开被子,光脚站到床下,握住凤景南的手,写道,“如果母亲出事,明淇呢?”

    凤景南面无表情,可是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在这样的时刻,明湛的脑袋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见凤景南犹豫,他再写道,“别叫人,我以命相抵,算你赏给我的体面。”

    事实上,这个决心并不好下,凤景南的手掌触摸到明湛冰冷的指尖儿,心脏比以往跳的要快,大脑供血不足,以至于他觉得窒息。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却像皇室中世世代代的诅咒,明湛所犯的并不算大错,甚至可以圆活过去。可是凤景南犹豫了,明湛是个谨慎的人,这种错可能此生只此一次,这种机会可能也只有一次……他瞬间的犹豫,明湛已经做出抉择。

    不必,不必所有人都来陪葬。

    明湛的屋里收拾的很考究,绫罗锦锻、古董玉器、家俱陈设,都是好的,他不善拳脚,这屋里也没有刀枪剑戟。想死,也得需要工具。

    明湛的眼睛落在他上午刚赢回的紫砂壶上,真是讽刺,他以为凤景南对他不太喜欢,可是或许会有一点点感情存在。他的内心并不是真正的孩童,可是血缘真的十分奇妙,他总会格外留意凤景南,甚至胜一场会无比开心,他以为他们之间可以找到一个平衡点,却不知凤景南已经如此忌讳于他。

    随手一扫,这件世间仅存的神品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凤景南盯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