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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正妻第27部分阅读

      嫡女正妻 作者:rouwenwu

    吟了半天,才道,“其实,有件事情,我们倒是一直瞒着你呢。你这次一回来,就忙前忙后的,我也一直没得空跟你说。”

    姚采澜心里戈登一下子。看江夫人如此严肃,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忙坐正了,正色问道,“怎么了,母亲?”

    江夫人这才慢慢琢磨着开了口,“其实,现在府里住了一对母女。是前年的时候,王大将军,也就是你王叔叔派人从西北送回来的。”

    姚采澜紧紧抓住手里的茶碗,眼前只看见江夫人开开合合的嘴,“您,您说什么?!”

    姚采澜呆呆的看着江夫人,费了半天劲才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头霎时是冰凉一片。

    自己忙着去姚家救火,又跑去崔家救火,其实,自己才是后院起火的那一个吧?多么讽刺啊!

    那女子名叫白莲,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良家女子。她原本就是个清倌人,被人送给了当时还是博州守备的王连海。

    那时候江清山还在西北,少年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王连海为了磨他的性子,整天出操、练队列、练功,把个江清山给折腾的够呛,又怕他上外边寻花问柳的移了性情,索性好人做到底,把白莲转手就送了给他,给她租了个小院子,让她负责照顾江清山。

    那王连海是个很细心的人,也怕留下什么后患,给老江家找不自在,事先已经打听好了,这白莲在挂牌拍卖之前就被灌下了绝子药,这才放心的让江清山收用她了,果然江清山也没再上外头胡作非为去。

    那女子确实是温柔贤淑,伺候江清山真是尽心尽力,平日里轻易不出门,恪守妇道,这才让王连海和江清山都对她十分放心。

    等一场胜仗结束了西北的争战,王连海在忙着善后的同时,也没忘催着江清山赶紧回家看看,家里还有个小媳妇等着呢。

    于是,江清山被他催的,练气也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直接简单收拾了个包袱,上马走人了。

    这么个青楼女子他哪里能放在心上啊,临走就把她顺便转手送走了自己一个很不错的兄弟,就如同他处理自己那些不好携带的日常用品一样。分给了感情不错的兄弟便是。

    一个青楼女子而已,送来送去的,也很寻常。

    不过,那女子却不是个一般人,见了那个新主子就哭了一大通,说是自己有了江清山的孩子。那人白白高兴了半天,也只能自认倒霉,自此便不去找她了。

    那女子也真能沉住气,果然怀胎十月生下一个女孩,这才抱了孩子找上了王连海。

    王连海也吓了一跳,气恼的不行,可是也没办法,这事他已经做不了主了,只好先安排她住下来,一边给江清山送信。

    江清山也受了老大的惊吓,此时,他刚刚在平阳上任,正和姚采澜好的蜜里调油。

    他心里也清楚姚采澜的脾气,知道这事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好死乞白咧的求王连海先给安置着,千万不能让姚采澜知道。

    王连海跟江清山斗智斗勇这些年,倒是跟江清山处的相当不错,也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可后来“谋逆案”一处,到处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王连海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就没法保住白莲母女了。

    江清山急得上树爬梁的,万般无奈,没有法子了,只好硬着头皮求到了江老爷和江夫人这里来,让他们收留白莲母女,只要不让姚采澜知道,怎么着都行。

    江老爷虽然十分瞧不上自己儿子这副“怕媳妇”怕的要死的德性,心里到底是疼儿子的,看他急得那样,也就勉强答应下来。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流落在外也确实不像话。

    于是,王连海派人千里迢迢把白莲母女送进了竹通城。

    主母 四十一 归程

    白莲母女自打一进府,就没得过好脸色。

    江夫人那是什么人啊,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什么烟花女子,什么无媒苟合,什么外室之类的。可白莲全都占全了。

    何况,按照大景朝的规矩,一个青楼女子,就是做妾也是大大不合规矩的。

    当然,大景朝的男人收用妓女做妾的并不在少数,可是,一直自视最重规矩的江夫人最反感的就是这种事。

    在她看来,白莲别说妾室了,就是连通房都不如。通房那也得经过大妇同意才行。她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看在那孩子的份上,那样的女子直接打死了事!

    江夫人自己生了半天气,只恨不得能把江清山提溜到自己面前好好教训他一通,怎么弄出这么一堆麻烦出来?!

    好歹的让江老爷给劝住了,说是不能让姚采澜知道了,否则二媳妇闹起来可不好。

    江夫人被江老爷劝了半天,才答应帮老二守住这个秘密,心里头仍然不舒服的很,自然更加不待见白莲母女。

    江夫人让李嬷嬷好好给白莲讲了三天三夜什么是妇道,又把女四书讲了一个遍,便把她扔到了偏远的后院,让人看好了,等闲不让她出门。

    孩子呢,则养在了自己院子里。也不是自己多喜欢那女孩。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自己看着都碍眼。但是,让她跟着那样的母亲,迟早也给带坏了。到底很可能是江家的骨血,还是自己找人教着吧。

    听说姚采澜回来,江夫人先让人把这女孩给抱到别的院子去了,先别让姚采澜看见。姚家那一大堆的事儿等着她解决呢。

    此时姚采澜坐在那里好像在听着江夫人说着来龙去脉,但又好像没怎么听清楚江夫人在说什么,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又耐心的听了会儿江夫人好心的劝诫,就神不守舍的告退回了春草堂。

    也没吃饭,就拆了头发自己直愣愣的躺下了。她那样子把小莲吓得不轻,却又不敢上前问。

    夜里小莲带着孩子在外屋睡,就听到里间姚采澜翻来覆去的,一晚上没停歇。

    第二天一大早,姚采澜满脸的憔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很,却用冷水把脸冲了一下,领着石头去给江夫人请安。

    见了江夫人,姚采澜先跪下给她行了个大礼,“我们房里的这是乌遭事给母亲添麻烦了,采澜愧不敢当!”

    江夫人赶紧把她拉起来,“好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倒是也难为你了!”

    姚采澜又再三谢过了江夫人,才坐了下来。江夫人看她神情落寞,便安慰她道,“你放心,母亲管定这件事了。那个不知羞耻的女子,就让她呆在偏院里,我们江府也不少那一双筷子。至于小惠那孩子,你若是不愿意带着,就还留在我院子里吧。”

    这话甚和姚采澜的心意。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做个温柔贤淑的样,把那女孩养在身边,或是把白莲要过来带到平阳去折磨。

    不,既然江夫人能帮她出这个头,帮她处理这个特大号的麻烦,姚采澜求之不得。

    姚采澜又赶紧起身郑重谢过了,江夫人忙起身拦也没拦住,便嗔怪道,“你这孩子,就是多礼!”

    姚采澜这才向江夫人辞行,说是要启程回平阳。

    她本来还想多待两天,小柳那里,田氏那里,章姨娘那里,她都想再去一趟,好好说说话。

    但是如今出了这事,她心思全乱了。她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膈应的地方。

    江夫人舍不得她,到底多留了她一天,第二日才放她走。

    姚采澜便抓紧时间好歹又去了一趟姚家,看了看章姨娘,见她精神还算好,就略略放了心。

    当然,自始至终,姚采澜都没跟江夫人提出见白莲母女的事儿来,江夫人便也贴心的没有提。

    那女子是心机深沉、心怀叵测之辈也好,纯良无害、温柔贤淑之辈也罢,姚采澜一律不感兴趣。

    江夫人到底找了个机会,又把姚采澜给训诫了一番。

    光从白莲这件事她就看出来了,老二怕媳妇,姚采澜在这方面不太贤惠。江夫人对此颇有点担心,觉得姚采澜做的不合规矩,觉得这样善妒反而会伤害夫妻间的情分。

    江夫人完全从为了姚采澜好的想法出发,便把为人凄子的三从四道都拿了出来,说了姚采澜一通。

    姚采澜低着头足足站了一盏茶的功夫,貌似恭顺,其实脑子里完全神飞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看江夫人都说完了,就贴心的给她倒了盏热茶,恭恭敬敬的说会谨奉江夫人的教诲。

    车轮滚滚的,姚采澜又领着人踏上了回程。江老爷和江夫人都是万般不舍的送出门来。

    江老爷又把石头亲了又亲,才不情愿的把石头递给了小莲,又不放心的嘱咐姚采澜,“石头性子太调皮,你们可要看紧了,莫要摔着、磕着、碰着,否则的话我老头子可饶不了你们!”

    比起最重视规矩、端静庄严、不容易让人亲近的江夫人,姚采澜对江老爷更多一些父亲一般的亲近之感,只不过碍于种种规矩,两人接触机会却少得很,如今听了这番话心里更是感动,忙郑重的应着了。

    江老爷也确实疼爱这迟来的孙子,得空就搂着孩子不撒手。甚至不顾体面的关起门来趴下给石头当大马,弄得石头如今骑马很是上瘾,回到自己院里也要骑,被拒绝后开始满地打滚,姚采澜正烦着,照着屁股就大力给抽了一下,石头立刻消停了。

    石头这两天跟江老爷整天腻在一起,玩的很是乐不思蜀,此时知道分开了就不乐意了,咧着嘴就哭:“祖父,祖父,我要祖父!”姚采澜忙哄着他好歹上了车。

    姚采澜有心事冷着脸不大爱说话,小莲和小红照管着犹自闹腾不已的石头,倒也不用姚采澜操多少心。

    待石头闹腾够了沉沉的睡过去,姚采澜又转头瞅着孩子没心没肺的睡颜发呆。

    一时间,车里静寂无声,落针可闻,只听见车轮滚滚的声音。

    小莲把帘子往下放了放,午后的阳光有点耀眼,免得照到石头的脸。

    然后她转身抱着腿坐着,忽然开口道,“奶奶何必为了那么个人而烦恼?只不过是个无名无份的青楼女子罢了,只不当的奶奶如此。况且,老爷和夫人连个通房的名义都没给她呢,那孩子也不让她自己养着,也算是她得到报应了。奶奶何必自苦若此?”

    主母 四十二 返家

    姚采澜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小小年纪偏偏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不由的笑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才多大的年纪,倒是聪明伶俐起来了,倒是能教训奶奶我了!”说罢作势轻轻打了她一下。

    小莲自从姚采澜亲自指点她绣技之后,与姚采澜越来越亲密,说话随便了不少。虽然在别人面前还是一副闷葫芦的样子,但在姚采澜面前则大改以前沉默寡言的形象,心细又有耐心,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要反复斟酌,随意了好多。

    姚采澜自是欣喜她的改变,甚至把自己内宅的账本、嫁妆的账本全部交予她去打理了,对她越来越倚重。小莲也不负她所望,样样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姚采澜的日子愈发过的舒心不已。

    这时,见姚采澜好像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当下把脸一板,肃然说道,“奶奶可别说笑,奴婢可是认真的。奴婢看,以奶奶以前的性子,回去肯定又得跟二爷闹上一场。您这是何苦呢!您想一想,如果二爷不顾及您的感受,直接把人接到了平阳县,您会怎样?如果夫人不顾及您的感受,非得抬了那女人的位份,正式让那小孩认祖归宗,您又该如何?!您啊,就是不知足!”

    姚采澜已经郁闷了好久,如今见这丫头倒是数落起自己的不是来,面上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心里却是有所触动。

    是的,按自己的脾气,若是那人在自己面前,恨不得上前抽他两个大嘴巴才能一泄自己心中的怒气!自成亲后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各种各样的女子环绕周围,怎么就那么能招蜂引蝶呢!!

    可是,想想小莲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那毕竟是两个人真正“成亲”之前发生的事,并不算违背两个人之间的约定。。。

    况且,有了安澜的事,倒是又让姚采澜对生命的无常有了切身的体会,对这事自然不像以前那么在意了。

    姚采澜暗自问自己,真的是自己不知足么,是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么?

    想罢就开始板着手指努力去找那人的好处:

    虽然说不上多么温柔体贴,但是大多数这时代男人的坏毛病江清山还真是没有,对自己也算尊重有加,从来不对自己管着的内务指手画脚,也没觊觎身边的丫头,也没胡乱主动去招惹桃花,虽然没见管孩子但是疼爱孩子的心并不少多少。

    对待工作,也算是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不算那种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完全能担得起养家糊口的责任。虽然俸禄、俸田啥的刚够温饱,但人家还有些家产,虽然收益不如自己的嫁妆收益好,但是经济上是完全不用担心的。何况,人家还全把这些产业毫不犹豫的全权托付给了自己。对自己那是全然的信任。

    想完了这些,姚采澜心里觉得舒服了些,却又忍不住开始细数江清山招惹的各种桃色事件:

    那个小香妹妹。。。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

    那个叫娇娥的。。。人家直接忽略。

    白莲。。。就算是阴差阳错有了孩子,江清山也是直接送到了老宅里边。

    那次陪酒的事。。。从那以后,江清山身上再没有出现过脂粉香味,不知道是他改邪归正,还是他自己事先处理过。总之,自己还是难得糊涂吧。

    至于青红、水荷。。。那是自己跟他之前的事情。

    就这么用力去想江清山的好处,姚采澜总算觉得心下宽了几分,也有兴致凭窗看看外面苍翠的景色,还不时的去照顾刚刚醒来的自家儿子各种各样的小状况。

    小莲就倚在窗边看着她抿着嘴笑,姚采澜让她笑得心虚,一个小抱枕就冲她砸了过去。那丫头也是机灵,一下就避过去了,却捂着嘴笑得更大声了。

    石头看见了,黑溜溜的眼睛一亮,觉得母亲和小莲玩的游戏十分有趣,当即加入了其中,捞着东西就起劲儿的扔向了母亲以及小红、小莲。

    直吓得三个人忙着去抢:“小祖宗啊,抱枕可以扔,茶杯不行啊。。。哎呀。。。首饰盒子也不行,这个小包袱给你扔好了!”

    车厢里顿时乱成一片,又夹杂着几声惊叫和一片笑声。

    孩子,总能给人沉闷的生活带来好多的惊喜。

    这样,一路平安,在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也就回到了平阳。

    刚一进大门,那人已经听见了喧哗之声,高高的身影已经自二门内匆匆迈了出来。

    没等姚采澜想好说什么,怎么说,怀里抱着的石头已经大叫着“爹”扑上前去。然后就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倒是闹的像没姚采澜什么事儿似的。

    好好的吃了一顿热乎乎的家里的饭菜,然后自然是彻彻底底的泡个澡,把一路旅程的辛苦全都打发走。

    姚采澜不是那能憋住话的人,有事情都是干脆利落快,喜欢快刀斩乱麻。这次也是如此,虽然很想跟江清山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清楚,可是,身子刚从木桶里挣扎着出来,脑子已经开始犯迷糊了。

    坐车赶路的辛苦真是难以形容,浑身的骨头、关节都在酸酸的痛。

    石头早就有望眼欲穿的白嬷嬷和二妮嘘寒问暖,照顾的那是无微不至。两个人都争着去抱孩子,白嬷嬷先抢到了石头,抱着使劲儿先亲上几口,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姚采澜一路舟车劳顿,人困倦的不行,哪还有心思说别的,强撑着爬到了床上,翻个身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有双手总是在自己身上摸索来摸索去,只把姚采澜恼的不行,很不客气的甩将出去。可那人竟也是个锲而不舍的,不一会儿,便又缠了上来,让姚采澜烦不胜烦。

    第二日,醒来已经是红日高升了,身边已没了人影。

    走了这大半个月,府里府外的都积压下一大堆的事务,姚采澜便着手一件件的处理、过问,连石头也顾不上管。

    忙忙碌碌的,倏忽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江清山有应酬,很晚才回来。屋里的灯,如他所愿,已经都吹灭了。他蹑手蹑脚的进了屋,简单洗漱了,再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悄悄的上了床,提着气屏住呼吸,轻轻躺下。

    “终于肯回来了?”黑暗中的声音把江清山吓了个激灵,一边抚着胸怒道,“你这女人,怎么无端的吓人!”

    主母 四十三 矛盾

    “终于肯回来了?”黑暗中的声音把江清山吓了个激灵,一个错手,差点没摔到床底下去。江清山一边抚着胸一边怒道,“你这女人,怎么无端的吓人!”

    “哦,我倒不知道,骁勇善战、见惯了血腥的江大人怎么变得忽然胆小起来了?!难道是心虚了?!”

    姚采澜准备好他会反唇相讥,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一阵沉默。

    江清山伸手欲揽过她的肩膀,被姚采澜一下打掉了手。

    “我也没想到白莲怎么会有了孩子的,本来,早就说是灌了药的,谁成想。。。”

    沉默。

    江清山挠挠头,想了半天,又道,“你放心,那女人就让夫人费心去管教,保管碍不着你的眼。”

    姚采澜还是没说话,江清山忍不住又去她揽的肩膀,却被姚采澜一下撑住了他的胸膛,他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她的身体不到一指的地方,“你是不是应该还有什么话没说呢吧?”

    江清山有点不耐烦了,心里头的燥热仿佛夜晚饥饿的猛兽一般压也压不住。

    自从两人正是成亲后,还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分开过。天知道这大半个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心里既为白莲的事儿忐忑不安,身体上也是憋得难受。。。

    “行了行了,你还没完了!不就是想要我说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嘛!好好好,我说,我江清山这辈子只有姚采澜一个女人,行了吧?!”

    没等他的话落地,姚采澜已经凶狠的拿嘴堵上了他的嘴。

    被她忽然来这一下,江清山心里忽悠一下荡漾得简直不成样子了,正要缠绵悱恻的逮住她嫩滑的舌头,转眼嘴上就吃了一记,接着姚采澜放在他腰间的手又顺势死命的拧着他腰间的软肉转了一大圈。“哎呦,你这死女人,怎么又来了!”

    江清山利落的一个翻身就压在了姚采澜身上,把她欲作恶的双手和双腿压得死死的,一边又用手揉着疼痛的腰际,一边嘴里吸着气。

    姚采澜折腾了两下,却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恨恨的看着他,就着窗外淡淡的月光,江清山可以清晰的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满带着喷薄的怒意和怨气。

    不知怎么的,江清山看着姚采澜满脸的倔强和哀怨,心里忽然就觉得疼了那么一下,低下头怜惜的吻向她纤细的脖颈。。。。。。

    第二日起来,姚采澜就觉得浑身酸痛难当,不禁皱着眉哼哼了几声。

    二妮端着铜盆进来,心疼道,“奶奶,这一路上您可真是遭了罪了。用完早饭奴婢还是给您捏两下吧。”

    姚采澜心虚的咳嗽了几声,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抱着石头的白嬷嬷却扭头忍不住偷笑了几下。今天早晨,二爷走的时候虽然遮遮掩掩的,她还是看见二爷的嘴角还是破的呢。唉,真是小别胜新婚啊。

    姚采澜今天还是处理这些日子搁下的事情。水草听说了也忙赶了过来,手里抱着她刚满周岁正蹒跚学步的女儿。

    姚采澜有了儿子,看见别人的女儿便格外眼热,抱在怀里亲个不住。

    就连石头也没到处疯跑,反而乖乖的倚在一边,好奇的咬着手指头看着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娃娃,不时的还伸出啃的湿漉漉的手指戳她一下,把她当作了一个新奇的大玩具。

    姚采澜留水草吃了午饭,把孩子都打发出去玩去,这才把回竹通遇见的事情,姚家的,江家的,崔家的,把这些烦心事全都“倒给了”水草,水草也跟着长嘘短叹一番。

    姚采澜把一切都一股脑的说出来,心里仿佛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太阳刚下山的时候,江清山倒是早早回来了,手里还提着自己新打的山鸡和兔子,笑呵呵的道,“今晚上加餐,给你们娘俩接风洗尘!”

    姚采澜心里还是别扭着,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继续专心跟儿子玩耍。

    等掌灯的时候,石头已经被白嬷嬷哄着去东三间里睡觉了。那孩子自从满周岁断奶以后,姚采澜就正式的把他分了出去,不在与自己同居一室了。

    江清山早早的洗漱完毕,身上穿着雪白的中衣、披散着头发爬到床上,回身看着姚采澜还在桌边翻看账本,便催促道,“你怎么还不去洗漱?今儿怎么勤快起来了?往日里不是怕害了眼睛,晚上从来不看帐的么?”

    姚采澜头也不抬,没好气的道,“你管我做什么?!”她自是知道江清山心中有什么企图,心里才更加别扭的。

    理智上能接受一回事,情感上能不能接受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江清山无奈,在床上翻腾许久,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忽然起身踩了鞋子大踏步过来,一把就把姚采澜抱了起来。

    姚采澜吓了一跳,一边使劲挣扎一边怒道,“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江清山却不管她怎么乱踢乱抓,直接一下就把她扔到了床上,只把姚采澜气的嘴只打哆嗦,连话也说不全了,“你,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江清山也不争辩,只用行动来表示他确实是“不可理喻”。

    他也知道姚采澜心里不痛快,可男人就是这样,以为不管什么事,都能在床上解决。。。

    可事实上就是如此,江清山先是用了雷霆手段,霸王硬上弓,事后又伏低做小,很是说了不少好话,到底是把心里戳了一根刺的姚采澜给笼络住了。

    姚采澜也是懊恼,可是,那些在黑暗中凑近耳边说出的湿漉漉、热乎乎的情话,竟然如此轻易的让她缴械投降了。

    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那一刹那的悸动,像一朵怒放的花一般,盛开了无边的暗夜里。脑子里隐约还有根弦在模模糊糊的喊着,“假的,假的,男人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可是,女人就是这样,明知是假的,也心甘情愿的相信那是真的。

    只要,你还愿意对我说出这样甜蜜的谎言。

    就让我再彻底放纵一回吧,让我不用我的冷静活着,而是跟着感觉任性的走上一回。

    姚采澜终于在攀上那极致的顶峰的那一刻淌下一行泪来,很快就渗进了镶着金边绣着大红鸳鸯戏水的枕套里头,再也瞧不见了。

    身边那人犹自仰面喘息着,身上大汗淋漓,丝毫不知道枕边人心里那么多的反复纠结。

    到底意难平。

    主母 四十四 静轩

    日子缓缓的滑了过去,等到了盛夏去大兴庄避暑的时候,林掌柜过来求见姚采澜。两人平时见面并不多,一般两三个月要见一次,交交帐,汇报汇报工作,总结一下失误,展望一下未来啥的。

    姚采澜甚至非常期待与林静轩的会面。他们之间的交谈往往是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愉快。

    林掌柜还是一袭淡青色长衫,眉目疏朗,依然风姿翩然,全然没有一丝的商人气息。

    恩,自打成亲后,仿佛历练的更沉稳了一些。

    姚采澜暗笑,正是这种人在商场上才最有欺骗性吧。明明是温文尔雅,实际上则是精明强干。

    林静轩年前刚刚办了喜事,娶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

    那户人家一向是耕读传家的,本来不愿意女儿嫁个商人。可是家里生活越来越拮据,那林静轩看着也是一表人才,何况人家还请了把总夫人做媒,光那聘礼看着也很让人心动,这婚事过程虽然说是一波三折,但最后也就成了。

    姚采澜倒也愿意成全林静轩。

    这人哪,总是缺少什么,便越渴望什么。林静轩本来也很有几分才华,若是有机会参加科考未必比别人差。可命运阴差阳错的,让他入了商道,渐渐的也明白了自己不是做官的料,参加科考的心便淡了。虽然如此,却还是羡慕书香门第,选择妻子也是出自这种执念。

    林静轩抱拳向姚采澜行了礼,姚采澜笑着让他坐下,让人奉上了牛||乳|制的茶点,两人便开始漫无边际的聊了起来。

    当然也会说起饭庄的生意,但更多的是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

    外面阳光明媚,绿色撩人。

    院子里,二妮和小红正在翻晒库房里收着的被褥和衣物,石头可算找着了好玩的玩具,不时的在被褥底下钻来钻去,发出一阵阵响亮的笑声。

    石头最爱的就是到庄子上来了。比起在县城里只能呆在自家院子里,到了庄子上真是自由自在,可以到外面田野里捉蝴蝶,到河里捞鱼,到树上去打果子。。。

    这厅里也是光线充足,外面浓荫蔽日的,屋里也并不是很热,小莲在一边奉着茶,倒有着一份难得的静谧。

    “您这点心确实做的味道很好。我见城里似乎又好几家也在卖,一时兴起也买了几次尝了,到底不如锦绣庄出的风味更地道。”

    林掌柜说话的时候依旧是微微仰着脸的,腰杆也是挺得笔直。比起初见时的谨慎与拘谨,他显然放松了许多。

    殊不知此时姚采澜正在暗中腹诽,怪不得你前些年一直命运多舛,也没人肯雇用你,就您这一副老爷似的嘴脸,让那个东家看了能舒服啊。

    不过,话虽如此,姚采澜其实并不当回事。

    相反,林静轩这样的做派反而让她觉得舒坦,觉得理所应当。比起卑躬屈膝的下属来,姚采澜更喜欢得到一个平等相交的朋友。

    “既然林掌柜都这么称道了,我对锦绣庄的点心生意自是更放心了些。”姚采澜随口开着玩笑。

    林静轩对上了她一双满含赞赏与信任的眼睛,觉得胸腔里满满的,脸上也露出一个真心欢喜的笑容来。

    林静轩自己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自己居然与自己的东家如此自然、如此平和的相处在一起,仿佛不是地位天差地别,而是多年相与的好友一般。

    “第一春的生意现在已经很稳定了,我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开一家分店。。。”他不自觉的没用那些敬语,而是直接称起了你我。

    而姚采澜对此浑然未觉,微微的歪头仔细的考虑他的建议。微微的有一点光在她细腻的侧脸上投出暗暗的光影来。

    林静轩心里暗自有点窃喜。

    姚采澜想了片刻,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又摇摇头,“你的想法自是很好的。我也相信再开一家店的话生意肯定会不错。我只是担心,会不会太打眼了?你也知道,二爷身在军中,做生意的事儿还是要小心,不能太张扬。”

    见林静轩一脸的遗憾,姚采澜笑道,“你也不必沮丧。我倒是觉得,在平阳城里有一家第一春就够了,但是,竹通那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那是江家的大本营,开店的话应该会顺利很多。再说了,到了那边,认识你的人不多,到可以更大胆的行事。甚至,你还可以去大名府探探路。。。”

    林静轩听了眼睛一亮,顿时精神一振。两个人便又把一些开分店的具体细节问题推敲了一下,直到临近中午才算敲定。

    姚采澜不过提了个大致的思路,在具体操作上完全得倚仗林静轩。听他一番言辞,姚采澜对他的才识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这样的人,岂是屈居人下之人啊!自己得创造更大的机会、给他更高远的舞台让他施展才成啊!

    这何尝又不是一个巨大的赌注呢?谁又能保证林静轩始终如一的忠诚于她呢?但是,姚采澜非常乐意赌上这一把。

    临走之前,林静轩又端了一杯茶遥敬姚采澜,“静轩以茶代酒,再次谢过您做的大煤!”

    姚采澜疑惑的笑道,“妾身不是已经收了先生的谢媒礼了么?”

    林静轩温声道,“您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现在也不好说些豪言壮语,只能这么说,今生今世,只要您还用得上区区,静轩定会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以报。”

    姚采澜知道面前这人许诺的诚意,心上一凛,忙郑重的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先生言重了。”

    因为跟林掌柜说话说的投机,姚采澜心里痛快了不少。

    其实,自回来这些日子,到底因着安澜的事,姚采澜心里很不安宁。

    而且,更要命的是,因为心情不佳,她下意识的开始在吃饭上毫无节制起来。何以解忧,唯有美食么。心情不好的时候,连小莲都推波助澜,给她变着花样安排好吃的。

    林静轩走后,姚采澜坐在那里半晌,老觉得林静轩看自己的眼光颇有些意味深长,是不是自己最近真的胖了不少啊?

    拿着一柄菱花镜左右照了照,捏捏自己有点胖的脸颊,对着端着一盘西瓜进来的小莲抱怨道,“都怪你个蹄子,最近安排的食谱都是我爱吃的。结果我好像又胖了!本来,自打石头断奶以后,我刻意的节食,已经把身材恢复的很好了。这下,又都长回去了!”

    小莲拧着眉过来左右看了看,不赞成的道,“奶奶,您可一点也不胖。谁说您胖了?再说了,胖一点才好看。要我说啊,您以前就是太瘦了!”

    姚采澜斜她一眼,小丫头片子,你就睁眼说瞎话吧你!

    主母 四十五 音信

    可是,确实不怪小莲,她是恨不得自己能再多吃点东西的。

    主要还是怪自己管不住嘴巴。

    安澜的事虽然她没有时常提起,却时时萦绕不去,变成心里的一道伤疤,让她时常在夜里辗转反侧,心底最深处在隐隐作痛。

    她对付这种难过,却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吃,不停的吃。所以,只能是,悲剧了。

    在大兴庄上的日子非常惬意,但临近中秋节,众人也只好收拾行装打道回府。

    姚采澜胖了,身上增了不少肉,以前略尖的下巴也圆润起来了。石头却黑了。

    白嬷嬷为此很是惋惜,仿佛晒得黑了就代表脱离了高贵的血统一般。姚采澜和江清山却都很乐见其成。

    “黑小子,黑小子。男孩子还是黑着点好。若是太白了就成了小白脸了,不好不好!”姚采澜如是说。

    刚从大兴庄回来没几天,姚采澜就被诊出了喜脉。

    别人还没怎么着,小莲已经像功臣一样得意的拍手笑道,“我说我们家奶奶怎么最近那么能吃呢,原来是怀上了小少爷!”

    姚采澜一直不太敢用避子药,只好使用安全期的方法避孕。可是,安全期避孕并不总是安全的。尽管石头刚两岁半,姚采澜想专心教导他,并不想太早再怀孕,却还是又怀上了。

    不过,既然是上天的恩赐,再生一个总是好的,姚采澜高兴的安然接受了。毕竟,有了儿子,她还想生一个贴心帖肺的女儿出来。

    江清山则并不像众人预料的那样高兴。他自然也想要孩子越多越好,可姚采澜怀了孩子,自己就又得过上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了。

    自从姚采澜自竹通回来的这些日子,她就仿佛有点开了窍的样子,让江清山好像进入到一个更深邃、更欢喜的境界里。两个人正如鱼得水呢,忽然又让他丢开手,心里真是抓心抓肝的难受。

    让姚采澜庆幸的是,这次倒是没怎么恶心,孕吐不怎么厉害,只有那么几天有点恶心的感觉,等过了三个月也就没事了。

    姚采澜便轻抚着自己平平的小腹,一边伸着手指头点着石头的额头教导道,“石头,你妹妹是个很乖的孩子。想当初你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不如她乖呢。”

    姚采澜一厢情愿的以为这就是个女儿了。

    对于母亲的评价,石头明显的不太高兴,鄙视的看了亲娘的肚子一眼,就别过了头去。

    姚采澜自从又怀了孕,好歹冲淡了心里的悲意,心里却又惦记着章姨娘和清秋。

    小柳倒是时常有信件来,说是经常过去探望姨娘,看着气色好了许多,身上也终于养出了一点肉。

    至于清秋那边,一直却没有什么信来,反倒更让人惦记。

    姚采澜也是无奈,清秋的性子本是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别人再着急,再多想办法,也是毫无用处。关键还是看她自己。

    就如同江夫人一样,堂堂的知县夫人,女儿家有事,任凭江夫人多大的本事,也不能凭空的就跑去崔家指手画脚,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何况,人家崔家是打了,还是骂了?你就是想闹也得有点由头才是啊!

    所以,江夫人那真是束手无策,干着急没办法。

    姚采澜现下只能希望李嬷嬷能给力一点了。不过,李嬷嬷虽然忠心可靠,伴在能干的江夫人身边那是锦上添花。可是,让她去对付像崔夫人那样多疑、刻薄的人,她又能有几成胜算呢?

    水荷那丫头也是差不多的性子,忠心护主是毫无问题的,但是让她冲锋陷阵、出谋划策,却是不行的。

    其实,也怪江夫人自己是个能干、重规矩的人,府里大大小小伺候的奴婢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留下的。就是江夫人想找一个能干又泼辣的人去帮衬着,可一时之间,又上哪里去找呢?

    再说了,姚采澜其实心里也有点担心清秋会恼了自己。自己上次也是太过着急了,没考虑清楚就问到了清秋脸上去。

    要知道,那姑娘是个心气高、脸皮薄的,她受的委屈她是一直遮遮掩掩,生怕别人知道丢人。结果,让自己直接就给揭破了,会不会让她恼羞成怒还说不定呢。

    姚采澜琢磨了一阵,到底放心不下,便开始频繁的给清秋写信,开始苦口婆心的教导。

    光纸上谈兵是没用的,姚采澜深晓此理,便开始编故事给她听,大体是各种家族内部的宅斗内幕,婆媳之间如何,妯娌之间又怎样,甚至丫鬟妾室什么的,各种各样的类型应有尽有。

    姚采澜前世里宅斗小说看得多,这一世耳濡目染也不少,她文笔又生动,故事跌宕起伏的,往往写的惟妙惟肖,每封信都用簪花小楷密密麻麻的写厚厚一摞。

    写完了自己看一看,都要感叹半晌,可惜自己不能出本书啥的,真是浪费了这样好的文字啊!

    幸亏有小莲在旁边,必然会拿去崇敬的研读一番的,也算勉强减轻了一些她的遗憾。

    姚采澜见小莲喜欢看,倒是给了她一点灵感,便让小莲依样抄上一份存档,自己没事的时候翻翻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也不管写这些对善良、保守的清秋有没有用,姚采澜只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清秋是很有礼貌、很贴心的人,姚采澜每封信她必然都回复,不过只是报喜不报忧,无甚实质内容罢了。

    倒是小柳,除了生意上的事之外,特别提到了田氏。

    田氏不识字,自然不能同姚采澜通信。所以这两个密友居然几年都没有联络,姚采澜还惦记着她未能生育的事情,却只能向小柳打听她的近况。

    当然,江夫人作为同僚的夫人,这种事自然是最清楚的。可是,江夫人最不爱讲这种宅门内的八卦,姚采澜也就没有去找不自在,自寻无趣。

    姚采澜觉得田氏是个爱热闹的,锦绣庄那里她肯定没少去,那么找小柳打听再得宜不过了。

    谁知出乎她的预料,自她离开后,田氏并没怎么在锦绣庄露过面。

    小柳倒是尽职尽责,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