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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正妻第22部分阅读

      嫡女正妻 作者:rouwenwu

    ,自己现在浑身酒气,也没法洗澡,因为没人烧水啊,换洗的衣服在哪儿也不知道啊。。。

    管她呢,谁叫她不管我就走了!

    江清山一觉醒来,听见外面有人声,赶忙一个咕噜爬起来,奔出来看。

    姚采澜正坐在窗前的榻上,就着外面的天光在纳鞋底。

    纳鞋底可是个力气活,不光需要巧劲儿。姚采澜脸上神色平静,手里引着着白棉线,一边放着改锥,一针一针的用力穿来穿去,还隐隐带着股子投入和专注。

    江清山呆立半晌,硬着头皮咳了几声,姚采澜却仍然安坐如山。

    江清山心里更没底了。

    没有哭闹,没有发怒,这样更让人有点肝颤。

    江清山硬着头皮坐到了她身边的榻上,扯开了一个笑容,“你,做鞋呢?呃,给谁做的啊?”

    没用动静。

    江清山有点不耐烦了,恶声恶气的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要怎么样啊?!别老是冷着一张脸啊,你不难受我还难受呢!”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姚采澜又穿了一针,拉住长长的一根线来,发出轻微的“哧哧”声。

    他彻底怒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姚采澜,你不要太过分!我干什么了我?!我一没留宿,二没跟那些女人搂搂抱抱。那种样子的女人,说句老实话,小爷我还真没看上眼!姚采澜你可别把我给瞧扁了!可是,人家一屋子的人都有个陪酒的,我能没有么?可我真没跟她怎么样,爷我敢作敢当!我问心无愧!”

    说着,一脚踢向了近旁的一个花架子,那花架子上的一丛碧绿轰然倒塌下来,花盆碎成无数片,里面的泥土崩的四处都是。

    人却早已经旋风一样转身出去了。

    姚采澜的针差点扎到手上,看他出去了,才颓然把手里的鞋子一下扔到了榻上,一直挺直的腰背也塌下来,人就斜倚在了窗边,透过支起来的窗子,看着高大浓密的梧桐树影发起呆来。

    信他么?有点信,也有点不信。

    各种各样的理由在她脑中交织着,叫嚣着。

    是没有留宿,可是该有的打情骂俏一个不少。也许没有公然的搂搂抱抱,可是该有的暧昧一个不少。。。。。

    今生有酒楼妓馆,前世也有歌厅、舞厅、洗浴中心,前后隔了千年,场景却如此相似!

    何况,他是有前科的人,水莲啊,水月啊,青红啊,都在那儿摆着呢,你不想相信都难!

    任凭世间几番沧桑变化,只有男人,万变不离其宗。

    可是,悲催的是,前世那样的男人是不道德的,是受到口诛笔伐的。而现在,这样的男人却是理直气壮的,提出反对的女人反而成了不道德的一方。

    真是大大的讽刺啊!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姚采澜不知发了多久的呆,知道屋里黑了下来,这才回过神,喊人进来。

    二妮轻手轻脚的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小莲则谨慎的看了姚采澜的脸色,小声禀报,“爷刚才骑马出去了,江西也跟着追出去了。”

    姚采澜点点头,“哦”了一声,一脸平静的问道,“今儿晚上做的什么菜?”

    小莲谨慎的答道,“今天下午咱们在河边,钓着了几条鱼。那些小的就先养在水缸里了。小红钓的那两条大的,连嫂子准备做麻辣鱼片了。”

    接着,就是吃饭,散步,沐浴,入睡。姚采澜的生活仿佛一切照旧,甚至,在就寝前,还叮叮咚咚的弹了好一阵的琴。

    不过,那琴弹得,只是信手为之,可谓杂乱无章,章法全无。

    两个丫头在一边伺候着,一边忍受着魔音穿耳,一边互相对视一眼,交换着心里的不安。

    一直到了转过天的傍晚,在两个丫头的期盼中,江清山终于风尘仆仆的进了门。

    两个丫头刚松了口气,又齐齐的担心的看向了姚采澜。

    孰料姚采澜像没事人一样,脸上挂着好似以往一般的笑容,照常上前微微见了个礼,然后照常伺候他洗漱、换家常的衣裳,然后神色平常的叫摆饭。

    俩丫头不知道,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被男人掌握了悲喜,自己再也不能像前世那样,为了这些情情爱爱的狗屁东西自苦成那个样子!

    江清山心里不是不打鼓的,他知道自己媳妇的性子,这太不像她了!不过,这样也好,总比自己被无视好吧?

    但是,他也不是木头,也能感觉出这里面的不同来。姚采澜的眼睛里没有那种从心里往外散发出来的光采了,跟自己说话客客气气的,没有那种以往的随意和亲昵。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比如,饭后散完步回来,她常会让丫头准备水果,以前自己不爱这个,她常常不讲理的强塞到他嘴里。

    江清山望了望小几上摆着的好看的碧盈盈的盘子里切的整整齐齐的苹果,忽然觉得,其实,那些瓜瓜果果的,味道居然也还不错。

    低头再喝了口茶,也就放下来,觉得口里有点淡了。

    今天,姚采澜散步散的时间好像比平常长了不少。这里没花没草的,有什么好看的呢?

    今晚本来很有些凉风的,不知怎么的,江清山心里,觉得有些烦躁。

    主母 二十章 赵家

    等江清山沐浴完了,进了内室,姚采澜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只搭了一件薄毯,面朝里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在黑暗中江清山小心翼翼的轻轻躺下,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叫了几声,“姚采澜。”

    没有动静。静静的夜里只能听见蛙鸣之声,可能是这几天雨水多的缘故。

    他伸出手,慢慢的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

    正如他所料,她果然没有睡着,在黑暗中睁开一双眼睛沉默的看着他。

    他不太适应这种眼光,试着探过身去,想吻她一下。她的头一偏,他的吻便落空了。

    他一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心里的烦躁一下盛了起来,手里一下用了劲儿,强硬的把她的身子压住,低头再次吻了下去。

    姚采澜也生了气,“你干什么?走开!”一边使劲的躲着他的嘴,一边使劲的用手支着他的胸膛。

    到底,她的力气对他来说还是不够看,只用一只手就把她的胳膊扭在了一处,已经堵上了她的嘴,于是,两个人的嘴巴又开始了攻防战。江清山喘着粗气用舌尖想顶开她的牙齿。

    挣扎中,江清山忽然“嘶”的一声,抬起身来,口齿不清的大怒道,“你个死女人,怎么又咬人!?”

    姚采澜也忙滚到了一边,掩了掩自己怀里的衣裳,冷哼一声,“我咬你还是轻的!识相的,就给我离远一点!”

    江清山差点气乐了,“你这人,叫我说你什么好?!你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儿!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好了!”

    说罢又伸手过去,这次直接伸到她胸口的亵衣上去了。

    姚采澜也真恼了,手脚上就十分的不客气起来,开始胡乱的防守反击。

    我已经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你还不知足啊,你还想以这种方式侮辱我啊!

    在黑暗中,两个人都不说话,你来我往,只听得见粗烈的喘息声和不时的闷哼声。

    但是,不大的功夫,江清山以绝对性的优势把姚采澜再次压在了身下。

    姚采澜已经精疲力尽,出了一身的汗,头发凌乱,喘着气,就像一条鱼被搁在了案板上,终于委屈的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江清山,你个混蛋你!你净会欺负人。。。。。。”

    愤怒中的江清山终于叹了口气,也顾不上后背上被姚采澜抓了好几条血溜子,顾不上手上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圈深深的冒着血丝的牙印儿,慢慢的把姚采澜摁在了怀里,“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是我不对,我不好,行了吧?来来来,气儿没出够就再打我几下。”

    姚采澜也没客气,两只手抬起来使劲捣他,嘴里边哭边骂道,“你这个混蛋!这个色胚!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江清山连忙躲避,一边“哎呦哎呦”的大声喊起疼来。

    直到姚采澜哭累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开始还睡在了江清山的怀里,后来,觉得浑身累得慌,身上也黏糊糊的净出汗,就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在了一边去。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江清山也没有正式的检讨自己,姚采澜也没有揪着这事不放。

    姚采澜没有跟他要任何保证,因为,这种誓言经不起任何推敲。

    经过昨晚那一场哭泣,姚采澜心里的苦闷完全发泄了出来,心情也就放开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过下去,难得糊涂

    有时候,夫妻之间也不能太较真儿。再说了,在这个时代,妻子一点跟丈夫较真的立场都没有。

    谁知刚刚平静了每两天,就传来一个晴天霹雳:击退姜戎的大功臣,镇北大将军赵家蔚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满门被抄斩,家产全部充公。其谋反案所牵涉人员,待到彻查之后,一律依法治罪。

    江清山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一夜,谁叫也没动静。

    姚采澜也被唬了一大跳。真是伴君如伴虎啊。自己这安逸的日子过惯了,倒是忘了章姨娘的家里是如何破落的,也忘了自己老爹是如何被整治的。

    赵家蔚,这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大景朝的老百姓谁不提起来就挑大拇指,用多少溢美之词来大赞这位勇猛过人的抗戎英雄?

    可能,就是因为名声太大了吧,功高盖主啊。卧榻之侧,岂容别人安睡?

    再说了,经上次一役,姜戎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是不能再组织起有效进攻了,所以呢,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赵大将军如此大的本事,军中威望一时无两,可以说,军中将士只知赵家蔚,不知有当今圣上。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引起当今的忌讳呢?这是犯了危及皇权的大忌啊!

    光看江清山的反映就知道,他虽然没有亲在赵将军麾下,可仍然对赵将军有着绝对的崇拜。平时说起赵家蔚,江清山的眼睛里不自觉的就透漏出一种掩饰不住的狂热来。赵家蔚是他的偶像,是他一心要追随的人,甚至是他这一生要模仿的目标。

    所以,赵家这一倒,江清山首先便受不了了,生活仿佛都失去了目标,他自己目前的差使都仿佛失去了意义。

    姚采澜也不认识那位大将军,所以也就谈不上多大触动,心里只暗暗心惊这个社会的安全系数如此之低。但是她更担心的是,自己公公会不会受到牵累?

    要知道,公公跟赵将军关系匪浅,虽然他老谋深算,早在多年前就脱离了军界,进了文官系统。可在世人眼里,他是绝对的赵家的嫡系啊。

    姚采澜知道此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下人都召集起来,吩咐众人一定要小心行事,无事尽量不要出府,出府一定要先报备,并做好登记。

    锦绣庄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只好先停下来,任那院子先空着,先观望上一段时间再说。

    庄子买下了,绣娘也买好了,签了死契,成衣也做出了十几套,庄子后院也都布置好了,结果。。。没办法,谁也想不到突然出了状况,也只好任那庄子空置着,每日里还要搭进去各种费用养着这个庄子。

    姚采澜倒不大担心江清山,就他那“铁石心肠”,自己拧巴两天也就过来了。

    不过,大家都是一副“我很担心”的表情,姚采澜也不能表现的太悠哉了,只好,不时的跑上两趟,在书房门外耐着性子劝上几句以示自己的“贤惠”。

    果然,第二天,门口放着的饭菜就不见了。第三天,等姚采澜起床的时候,人家已经早就去军营了。

    晚上照常回来,只不过情绪很低落,脸上的寒霜在这大夏天里也能冻死个人。一家人都跟着战战兢兢,不敢说笑。

    晚上也不在出去应酬,却改成在家里自己喝,往往喝的酩酊大酔,又哭又笑又唱,那样子连姚采澜见了也心酸,无奈却也想不出好办法去劝解他,只能等待好时机了。

    他喝的烂醉,姚采澜往往就让江西伺候着他就在书房歇了。自己乐得清净。

    以前他是早出晚归,恨不得长在了军营里。现在却经常三天两头的才去一趟军营,有时候日上三竿了才起来,有时候在军营呆不了半天就跑了回来。

    姚采澜看着他那颓废的样子,有点担心他的差使,悄悄地找了江西来问,江西却说,军营里一切照旧,日常训练都有王子其抓着呢,一点儿也没受影响。还是照着以前他们订的章程训练着呢,军营里还是整天有人挨罚,有人被打了板子哭爹喊娘,有人在背后发牢马蚤。不过,总的来说,比江清山刚来的时候军纪好了很多,至少没人敢公然跑路,逃避训练。

    先不说江清山那边如何,姚采澜担心了好几天也就慢慢放开了。这些大人物的事情,自己也管不了,索性就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过一天算一天吧。

    没几日,竹通城也派心腹之人送来了家信。江老爷嘱咐江清山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大意,特别是要把家里的产业都处理一下,以免落人话柄,或是招来灾祸。随信还把原本就分给二房的田契和铺子的房契都送了来。

    江清山看了,冷着脸把信付之一炬。

    姚采澜忙问,“夫君,咱们家这些产业如何处理?”

    那人却头也不回,不耐烦的说了一句“都随你”,就去了书房。

    姚采澜想了想,觉得自家公公这想法很有道理,未雨绸缪总是不错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上面会抽什么风。总要做最坏的打算。

    她叫王小六把一直在城里照看锦绣庄的水草喊了来,跟她说明厉害关系,把卖身契还了给她,并把自家的嫁妆,包括第一春和锦绣庄,暂时转到她的名下。

    至于江家二房的产业,姚采澜没有动。毕竟,如果一点也不剩的转移出去,显然也是会招致怀疑的。

    水草听了也晓得其中的厉害,噗通跪倒连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已经时额头红肿,眼中含泪,“奴婢本不愿出府离了奶奶,本想终生伺候奶奶,以报答奶奶的知遇之恩。但是,现下情况危急,奴婢只能先谢过奶奶的大恩大德,还要谢过奶奶对奴婢的信任,奴婢必要好好保管这些东西,待事情过后定会物归原主!”

    主母 二十一 娇娥

    姚采澜听了她这一番话心里也是无限心酸,又嘱咐江庆速速和水草一同去官府办各理各种交接手续。

    水草却跪在当地没动,迟疑着不知道想说什么。江庆见状忙退了出去,又把二妮和小莲也带了出去。

    姚采澜看向水草,水草这才顾不得害臊,咬了半天嘴唇,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奶奶,奴婢虽然出了府,但还是江府的人,心是永远向着二奶奶的。奴婢还想着,奴婢的终身大事。。。。。还望奶奶能为奴婢在府里为奴婢指个人,让奴婢让有机会回来伺候二奶奶。”

    姚采澜倒很是愣了一下,转念想到,这是水草在向自己表忠心呢,怕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让自己对这些产业的托付更放心一些。

    姚采澜看她执意如此,倒是也没有一口回绝,只叹道,“你对我的忠心,我心里有数。至于你的终生大事,还是要好好看着,不能随便就将就了。”见水草还要再求,就止住了她,“这事情就先放放吧,等过一阵子再提吧。”

    对于水草,她是绝对信任的。水草既为这份信赖感动,却又心有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对她那样一个积蓄不多的奴婢来说,是那么一大笔闪光的银子呢。

    虽然家里始终是低气压,但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总算还有好消息传来:地龙的事儿成了!

    姚采澜特意传了江庆来,跟他一起去做实验的房子“验收”了一下,果然是做成了。

    那几个工匠也是激动的只搓手,眼睛也格外的放光。有人在外头烧起了炭火,过不一会儿,屋里就感觉热了起来。

    姚采澜和江庆在屋子上上下下都仔细探察了一番,果然,各处管道、出风口、灶头等都建造的很是精良,也不见有烟冒出来,姚采澜看了也不禁在心里赞叹不已。哪里都有能人在啊。

    姚采澜挥挥手,让江庆当场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每人赏了一两银子,众人皆都欢欣鼓舞,对姚采澜感恩戴德。江庆又叮嘱他们切不可在外面多说话,要保守机密才好,众人早就知道了江家的权势,自然都唯唯诺诺的应承下来。

    姚采澜又嘱咐江庆多观察上十几二十天,看看这地龙有没有别的隐患,只有等到确实经住考验了之后,才能放心。

    只不过,如今外头风声正紧,姚采澜原本打算趁着避暑的功夫在府里正式施工的想法也只能遗憾的延后了。

    待到姚采澜心情很不错的回到了家里,江清山已经回来了,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廊下瞅着西天的云彩发呆。

    彼时,夕阳西下,彩霞漫天,晚风送来阵阵清凉。

    姚采澜见二妮正端了井水烹的西瓜过来,便顺手接了过来,放在了小桌上。

    见江清山还在发呆,便拿了一小块亲自递到了他手上。江清山这才仿佛惊醒一般,接过了西瓜,朝着姚采澜好歹扯开了一个不算太美妙的笑容。

    姚采澜也不说话,两个人就默默地坐在那里,齐齐看着西天红红的太阳慢慢往下落。

    忽然,王小六来报,说是李茂林携着妻子、女儿要求见爷和奶奶。

    姚采澜暗暗奇怪,见江清山还是懒懒的,混不在意的样子,便做主让他们进来。

    李茂林和他老妻倒没什么,他那女儿,名唤娇娥的,确实是名副其实的一位“娇滴滴的美娇娥”,她一进来,姚采澜就不禁打量了她好几眼。

    只见她身着嫩黄|色小纱袄,下系着玉色百褶裙,更衬得面如娇花,眉若晓月。

    这姑娘美则美矣,只不过眼睛却不大好,眼珠子怎么老是偷眼乱瞧呢?

    姚采澜不禁有些郁闷,这又是哪一朵烂桃花开了?能不能让我消停消停啊?

    她郁闷的同时也觉得精神一阵,如临大敌,刚才的慵懒全不见了,后背端直了,脸上又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那李茂林早已携着家人跪下磕了头,口里道,“今天冒昧的来打扰爷和奶奶,不为别的,只为了要感谢爷前几天对小女申以援手。”

    回头示意老妻拿了一篮子瓜果来,又殷勤道,“庄户人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好孝敬爷的,就只有自家地里头出的一些瓜果,还请爷、奶奶莫要嫌弃才是!”

    姚采澜使了个眼色,二妮忙把篮子接过来,姚采澜已经笑道,“李庄头客气了!只是这感谢一说。。。。。。”

    李茂林回头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那女子却早就羞红了脸,使劲儿往爹娘背后躲,眼睛却还是禁不住朝着江清山飞呀飞的。

    姚采澜看了一眼仍然明显不在状态的江清山,那人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眼睛仍然看着西边的天空。

    这边厢李茂林见了江清山的样子,脸上的笑也是尴尬起来,只好干笑几声,硬着头皮解释道,“奶奶原来不知道。是这样,前几日,小女去河边洗衣,不小心扭了脚,正好呢,爷恰巧路过,就派人支会了小老儿一声,我们才知道这事。所以。。。。。。”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如此小事一桩,不过是我家爷举手之劳罢了,也值当的李庄头如此大动干戈?真是太客气了!”

    姚采澜佯做不满。

    心里却疑窦团团:你那女儿可不像是个帮家里洗衣服的主儿啊,这事未免也太巧了吧,怎么早不扭脚,晚不扭脚,偏偏正让江清山给瞧见了呢?再说了,脚扭伤了好的可没这么快啊。。。

    李茂林又千恩万谢了半天,姚采澜只是轻描淡写的谦让,话里话外说的,显得李家“小题大做”似的。

    李茂林本来就心虚,更让姚采澜那话挤兑的头上直冒汗。

    他那老妻见了,赶忙出头,把自己女儿自背后拽出来往前一推,“娇娥自那日后一直对爷心怀感激,就让小女给爷磕个头,表达一下感激之意吧!”

    说罢,那女子果然含情脉脉的看着江清山,红着脸盈盈一拜。

    无奈江清山仍然神游天外,那李娇娥就那么被晾在了当地。那膝盖依然是微微弯着,却已经摇摇欲坠,难以支撑了。

    姚采澜一看,只好扯了一下江清山的胳膊,低声道,“夫君,人家姑娘来谢你来了!”

    江清山貌似才醒过神来,瞥了一眼那一家人,只是淡淡的抬了抬了手,“举手之劳罢了,不值得如此。”

    那女子忙站直了身子,场面却又静了下来。

    姚采澜低头摩挲着那个光洁如玉的果盘,好像完全没看见李家人的尴尬。

    那老妇人却又按捺不住,自那女孩手里拽出一个粉色的物事来,殷殷向着江清山笑道,“我家小女别的不说,只在女红上是个手巧的,就绣了这么个荷包,聊表感谢之意,还请爷不要嫌弃粗陋才好!”

    江清山闻得此言,终于睁大了眼睛,仔细的、挨个的看了这家人好久,那三人顿时心里直发毛,觉得今晚的风怎么冷冽了起来,惴惴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姚采澜也想抚一下额头,你当老娘是死人啊,这是赤裸裸的勾搭啊。

    李茂林,你够胆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啊。

    江清山忽然大笑了起来,在场众人无不莫名其妙,那李家人更是让他笑得心里颤颤的。

    江清山只觉得这些日子来的郁闷一扫而光,笑得格外畅快。

    姚采澜没说话,冷眼看着他,暗忖,难道这位仁兄得了美人青睐,欢喜的疯了?不至于吧,这么没见过世面么,不是号称“花丛老手”的嘛?

    江清山笑了半天,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这才渐渐歇了,声音里还带着不可抑制的笑意,“李茂林啊,你这感谢可真谢错人了!”

    李家人听了这话顿时大吃一惊,齐齐看他。

    “那天,爷我只是路过而已,本来就是我那小厮江西首先发现了这位姑娘。也是我那小厮去往你家与你报信。所以,你们要感谢的是我那小厮啊!”

    李娇娥顿时花容失色,失态的大叫一声,“不对,是你让。。。。”

    没等她说完,江清山已经不由分说,扬声叫江西,“死小子快来!这儿有好事等着你呢!”

    江西本来在二门外头听热闹的,来的倒是快,答应着就奔进来了。

    江清山已经把眼光对准了那老妇人手里的那个粉色的荷包,指着道,“那这个荷包就。。。”

    可没等他说完,那李茂林就飞快的把荷包拿回来塞到怀里,又一把拉了老妻和女儿的手,一边往外疾步快走一边嘴里告退,“天色不早了,不打扰爷和奶奶用饭了!小老儿告退!”

    仿佛眨眼睛,那一家人就不见了。

    姚采澜愣了愣,忽然也笑起来,用手点着江清山,直笑得伏到了桌子上,还是停不下来。

    刚开始江清山也跟着她尴尬的笑,后来见她笑得张狂,指着他笑个不停,就恼了,一甩袖子回了屋子。

    姚采澜笑了半天,才歇了,又满脸好奇的跟被他们弄得莫名其妙的江西打听详情。

    原来,前几天是有这么回事。当时确实是江西先看见的,江清山也勒住马,站的稍远一些,让江西上前去问了问。那女子说扭伤了脚,并再三恳求江清山能相助一二。江清山正郁闷,没心情与她周旋,十分不耐烦的让江西帮她送了个信。接着就打马回府了,所以根本没当回事。

    如此而已。

    主母 二十二 有喜

    姚采澜想起那女子含情脉脉的样子,摇了摇头,浑身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这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啊!姑娘啊,算你倒霉,那人正烦得要死要活,哪有心情看你呢!

    也算是自己幸运,这一关居然有惊无险的就过了,让自己少生很多气呢。唉,这样清净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喽!

    不过,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居然让这种人欺负到脸上来了,哼!

    姚采澜想罢便笑着对众人道,“今天我可真是长了见识了,居然有这么谢恩的。连恩人是谁都搞错了!”

    众人都很给面子的哄笑起来,知道姚采澜是生气了。

    “这姑娘也是,按理说,她做了那个荷包,就该实心实意的给了江西就是。谁知。。。如果传到外面去,那可真是好说不好听啊。”最后那句话说的别有含义,还特别拿眼看了看周围候着的几个人。

    江西等人对视几眼,都明白了过来,纷纷行礼,“奶奶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了。那些个不安好心的人,肯定也没有什么好报的。奶奶莫要被这些小人气坏了身子才是!”

    姚采澜笑了笑,点点头,理了理自己身上半旧的百褶裙,转身回了屋。

    内室里没有掌灯,影绰绰的似乎是江清山正靠在了榻上。

    姚采澜忽然哎呦一声俯下身去,把正神游的江清山吓了一跳,一下子就从榻上直接飞下地来一把扶住她,焦急的问道,“怎么了?!”这一手端的好功夫,让姚采澜暗地里几乎要给他拍手叫好了。

    姚采澜慢慢抬起头来,忽然伸胳膊一下攀住他的脖子,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娇滴滴的声音道,“奴家不小心扭伤了脚,这位爷,不知道,能否相助奴家?”

    江清山顿时僵在了那里,继而猛地把她一推,气道,“你这个,你这个没良心的,反倒来寻我开心!”

    姚采澜已经笑得喘不上气来。

    江清山忍着气摸到了火镰子把灯点起来,回身瞪眼道,“还笑,你还笑,笑死你算了!”

    姚采澜笑得肚子疼,那样子惹得江清山也憋不住乐了,连日来的郁气仿佛随着这一笑都消散了个干净。

    那边姚采澜还在一脸好奇的追着他问,“那姑娘长的挺好看的呢,瞧瞧那眼睛,瞧瞧那小嘴,啧啧啧。。。你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呢!再怎么说,总比楼子里的那些要美上许多吧!”

    江清山一把就把她搂着自己胳膊的手扫下来,自顾自的去倒茶,气的不屑搭理他。

    姚采澜站在那里犹自回味不休,“要我说,这姑娘还真不像是养在乡下的,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说是个大家小姐也不为过。”

    江清山闻言登时也想了起来,回身坐在了榻上,冷笑一声道,“你还别说,真是这么回事!光凭李茂林种的那些田地,无论如何,也经不起这么娇养闺女。你让江叔给我盯紧点,以前的也就算了,从现在起,敢在我江某的地盘上动鬼心眼子,先掂量掂量他那颗脑袋!”

    姚采澜忙点头应着了,又继续扮了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问道,“你说这姑娘这脚怎么好这么快呢?人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夫君也是在战场上混过的,大概总比妾身要懂得多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江清山不过是懒得在女人身上动心思,并不是对此种事一窍不通,此刻皱眉想了想,忽然一拳捶在了小几上,恨声道,“合着,这是拿爷当傻瓜啊!”

    姚采澜“大惊失色”道,“难道,她是假装的?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呢?”

    江清山斜睨着她,嗤笑道,“她确实是假装,你呢?你再装!再装!”说着,就合身扑上前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两个人笑闹在了一处。

    等晚饭备好了,江清山终于胃口大开,敞开了吃了一顿。底下伺候的人相互使着眼色,也都跟着脸上带上了笑意。

    姚采澜笑眯眯的给江清山夹菜,看着他狼吞虎咽,自己却没怎么有胃口,只懒懒散散的用筷子扒拉着吃了半碗米饭。

    二妮看了嘀咕道,“奶奶最近这胃口怎么不大好呢!是不是中了暑气,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正吃饭的江清山也放下了饭碗,皱眉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姚采澜摇头,“也没什么,可能是天太热了,没怎么有胃口。不用大惊小怪的。”

    小莲又端上了一盘水晶鱼丸,接话道,“奶奶还是找人来看看吧。我听水草姐说,奶奶以前常用着一个养生的方子,打奴婢来的这几个月,可没见奶奶用过。要不,再去照方子抓几付药去?”

    听了小莲这话,姚采澜忽然心里一动。

    当天晚上,恢复生气的江清山格外的主动,把里里外外洗得喷香,就急忙忙的爬上了床。说起来,这一阵发生的事情太多,两个人居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热。

    是以,江清山看姚采澜的眼光格外意味不明。

    无奈姚采澜就是左推右挡的坚决不伺候,江清山使出浑身解数,连平日里较少使用的撒娇战术都祭了出来,但姚采澜就是不松口,把被子裹得那叫一个紧。

    连“心肝”这样肉麻的词儿都用上了还不顶用,江清山实在是黔驴技穷了,深深的觉得伤自尊了,只好愤愤然回过身去躺着生闷气。

    姚采澜心里有事,也没心情去关照他。两个人各有心事,各自辗转反侧了半天才终于睡去。

    第二日用过早饭后,姚采澜让王小六套车去请平阳城里有名的李大夫来。这位大夫是个经验丰富的,行医多年,且其专长正是妇科和小儿疾病。

    在庄子里等着的时候,姚采澜心烦意乱,忐忑不安。

    她以前小日子不太准,自从跟江清山那啥之后,这几个月明显就比以前有规律了好多,但时间上拉的还是挺长的,所以,尽管已超了大半个月没来葵水,姚采澜心里仍是觉得不太作准,没怎么有把握。

    至于那避子汤,姚采澜只用了一个多月就停了。她本来就一直渴望想要个孩子。何况,她也怕这避子汤有什么副作用,尽管章姨娘亲身试验过,但毕竟不能百分百的保险。

    孩子,想到这个姚采澜就激动的心里直发颤。她喜欢孩子,她想弥补上一世的缺憾。何况,在这时代里,孩子,无遗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护身符。

    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虽年事已高,却步伐矫健,丝毫不见老态,令人一望而生信赖之感。

    号脉的时候,姚采澜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好像过的特别慢。

    终于,李大夫把手拿开,依然是神色平静的略略一拱手,“恭喜夫人。。。。”

    姚采澜一下闭上了眼睛。尘埃落定,狂喜之后顿时觉得一阵疲惫感袭来。

    二妮和小莲情不自禁的一阵欢呼,两个人围着那李大夫问这问那,怎么吃饭,注意什么等等等等。

    那李大夫也是个奇人,对着姚采澜丝毫不见有多恭敬,对着两个丫头却也不见任何不耐烦,依然平平的回答两人奇奇怪怪的提问,被纠缠了半天才脱身。

    待到了傍晚,江清山已经在门口得了信,竟在当地里呆愣了半天,才如梦方醒般的大笑着进了内院。

    进屋见了姚采澜想要上前抱一抱,又挓挲着手不敢上前,只站在那里傻笑,“我要当爹了!哈哈,我要当爹了!”

    姚采澜正在那里做针线,看见他进来,正想起来,江清山忙上前摁住,“不要动,不要动,以后都不要再讲这些规矩,好好的安胎就是!”看见旁边的针线笸箩,不悦道,“这些活儿就不要亲自做了,交给丫头们去做就是了,你好生呆着就是了!”

    姚采澜白了他一眼,“有孕的人也没有那么娇贵,做个针线还不行了啊!”

    他忙凑上前哄道,“我不是怕你累到么?还是小心一点好。”说罢,就一下坐在了姚采澜的对面,两眼只盯着她瞧个不住。

    姚采澜忍了半天,终于把手里的活计放下,气道,“您老人家到底在看什么啊?”

    “我才不是老人家,你才是呢!我以后得把你给高高的供起来,要什么给什么,谁让你给我怀了个儿子呢!”江清山好脾气的朝着姚采澜讨好的笑着,说完又起身到姚采澜身边,跟她腻在了一处。

    忽然他一拍脑袋,“对了,咱们府上应该请个有经验的老妈妈来坐镇,免得你年轻,不知道轻重。”

    姚采澜马上举手表示坚决反对。她自己前世为了要孩子自学的各种育儿理论有一箩筐,何况她还亲自帮妹妹带过小外甥,因此,自以为超了这时代的那些妇人不知道几条街,再想想这里固有的那些条条框框、陈规陋习,心里就腻味,赶忙摇头。

    江清山刚想瞪眼,又忍住了,只是揽过她的腰身,把嘴巴贴近她的耳朵悄声漫语的劝。

    姚采澜也是心软,这位爷一摆出深情款款的架势,她就颇有点招架不住,最后只好妥协了。心里想着,算了,要找嬷嬷我不拦着,我不会找个听话的么。她打定主意不能找位活祖宗来家里骑到自己头上。

    不过,自己既然让了步,自然也得逃回点利息来,这可是姚采澜的一贯风格。

    姚采澜歪头看着江清山,用手摸摸他晒得小麦色的坚毅的脸庞,“让我答应可以,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才成。”

    江清山没好气的敲了她鼻头一下,“你这滑头,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

    主母 二十三 开解

    姚采澜说出的条件却是让江清山暂时保密不要告诉竹通那边自己怀孕的事。江清山讶然,“为什么?”

    “你不知道,保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万一这胎坐不住了,岂不让父亲、母亲他们空欢喜一场?”姚采澜一边真诚的眨着眼睛,一本正经的严肃的解释。

    江清山挠挠头。这倒也是。

    这时候家境好些的女人,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做什么时都有丫头伺候着,生活慵懒,极度缺乏锻炼。自然体虚体弱的就多,流产的自然是比比皆是。江清山显然也听说过不少。

    其实呢,姚采澜是惦记上了水月的事。她知道,依着江夫人的性子,知道她怀了孕,第一件事,肯定要把水月送来,好能在自己不方便的这些日子里伺候江清山。

    不行,绝不能让她来给自己添堵。

    要是直接写信给江夫人是肯定行不通的,江夫人什么人啊,那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啊那是。最讲究的可就是“规矩”两个字。她自己是个贤惠的,自然也要努力帮着儿媳妇一起贤惠才好。

    两个人达成了一致,便心情愉快的相互依偎着倚在了榻上,屋里静悄悄的,也没人来打搅。

    江清山一下一下,很稀罕的摸着姚采澜的头发,一边叹道,“你这头发真好,乌黑浓密,摸起来还真顺滑!”

    姚采澜白了他一眼。这位爷今天心情看来真是好了,居然如此细心起来了。

    转眼间江清山又忍不住摸向姚采澜的肚子,一边摇头叹道,“太神奇了!这是我儿子。。。”

    姚采澜没好气的打掉他的手,“呦,今儿个心情真是好起来啦?前几天是谁整天阴沉着个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谁劝也不听,今儿个是怎了了?让你儿子给劝好了?”

    江清山却没吱声,沉默了半天,才看着西天里变幻的晚霞,沉声道,“你说,我们这些人上阵杀敌,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那尸体堆得像小山一样,血流成河。。。最后,连赵大将军那样忠勇两全、盖世无双、天才绝艳、空前绝后的人物,却落得。。。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哎呦,这问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可这个真不好说。姚采澜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看他面带痛苦,只好小心翼翼的反问,“你觉得呢?”

    “是为了当今圣上?为了这个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