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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玲珑第120部分阅读

      嫡女玲珑 作者:rouwenwu

    ,待专门帐房审查官帐没有问题之后,解除封帐;急召愿意追随他与谢玲珑的官员、进士、名士,派他们火速前往河北道任职。

    和泉面色深沉,道:“此次诸位去龙蛇混杂的河北道,内藏凶险,凡事要小心。”

    贺知彬不以为然道:“王爷莫吓唬人,我可是在北寒之地任过职,那里不比河北道乱。”但凡人多说正事时,便称和泉为王爷。

    唐雨道:“王爷既然说了,必是有道理,我们小心些没有坏处。”

    唐雨、白如俊、白鑫都是半夜从北寒之赶到长安,只休息了半天,就来到王府。北寒之地各州如今局势稳定,稳步发展,他们虽为主官,离开了也不影响大局。

    谢玲珑道:“北寒之地官场不乱,乱得是民间,只要有军队就能镇压住,河北道是官场乱,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就是一团没有缝隙麻线,光有军队可不行,还得有能臣去将麻烦一个个解开,把事情都弄顺了。”

    和泉见众人都来齐了,不讲客气话,拿着名册念着人名及官职。这是他与谢玲珑中午进了空间,按照这些人的性格、履历,深思熟虑之后临时排出来的官职表。

    白鑫任燕州刺吏、唐雨任津州刺吏、吕照赵任石州刺吏、白如俊任喜都刺吏、贺知彬任上京刺吏。这其中除去吕照赵之外,四男都曾当过县令主官。吕照赵的妻子白如意预产期是六月,他准备今晚便将白如意送到岳母家待产。

    何家五个宝、廖小虎、廖小梅的夫君陈典、白鑫的师爷张连刚、众位名士分别任职县令、下州长史、下州司马、下州别驾等官职。

    何家五个宝识字、武功高强,当不了一县主官,却是能得了辅佐下州刺吏的军官,就任了下州司马。和泉与谢玲珑不求他们有多大作为,只让他们按照白鑫等五位刺吏命令执行便是。

    原本和泉要让吕照赵留在燕州协助谢玲珑在河北道建立燕州学府,让贺知彬管理河北道的官员任职,江易管理户部,谢奇阳父子管理水利,何屠夫与六个宝管理农业,何家众孙管军队,只是眼下非常时期,平定河北道的内乱为重,日后等局势稳定,再把这些人调走。

    和泉念完官职表,众官全体在大厅整齐列队向他与谢玲珑跪下表示忠诚,每人得到两只灵兽防身、三千两银票安家费。

    次日早晨,和泉派两千龙神军骑着灵白雕护送众位官员去了河北道任职。

    不到半月,河北道内乱平定,那些辞官的官员有九成查出任职期间贪污受贿、杀害百姓、j滛妇人、霸人财产等罪名,全部被抓进下了大狱。

    就在三大家族族长紧张聚首商议制造谣言解救家族的官员时,久旱的燕州隶属的县城传出吉瑞,濒临枯死的麦田突然间涌出灵水,一夜之间复活,近十万百姓受益,紧接着道教宣布一件震惊天下的事,千年古观白云观从洛阳远迁至燕州,在燕州郊外建新观,旧观改名为洛阳观,除去与洛阳洛阳相关的道士、道姑,其余人全部迁到新观。

    炎热的夏天,正午时分。

    河北道幽静的官道出现一家人,穿着八成新青色棉制短衫长裤的青年男子背着一个灰色大包袱,推着一辆刷了油漆崭新的单轮木车,车板上面坐着三个梳着包子头皮肤微黄的小童,放着一口黑色崭新的大木箱,还有一只很小寻常的白猫。

    青年身旁跟着一个穿着棉制粉衣青裤容貌普通的少妇、一个四十岁目光清澈的中年妇人。

    少妇手中先后平空多出三个青色粗瓷杯,里面盛着温热的甜水,给三个小童轮流喝水,扭头跟青年柔声道:“今个天太热,马上就到马蹄村,咱们在那里歇一天。”

    “好。”青年迎着妻子的目光,点头露出笑容。

    一家六口人进了村,直奔房屋最大最好的人家而去。一般在村子里除去地主,就是里正家最富裕。

    这户一共有七间屋,其中四间是砖瓦屋,三间是茅草屋,有一个二百平米种着两株老梨树的大院,外围有个三尺的木头栅栏,防止别人的鸡进了院子里菜地啄菜吃。

    饭厅兼着客厅的屋子大敞着,里面的主人正在吃着早、中合二为一的午饭,听到叫门声,出来一个偻着背穿着洗了发白灰色打着补丁半臂麻制短衫、黑色长裤白发老头,打开了栅栏门,睁着混沌的眼睛打量着六个人,和颜悦色的问道:“瞧着你们面生的很,远行而来,找谁啊?”

    青年未开口,三个小童便一起向老头鞠躬行礼,奶声奶气叫道:“老爷爷好!”

    老头不由得露出笑容,对这家人的第一印象很好,道:“这三个孩子真是懂礼,穿戴比我家里的两个小孙女干净,都几岁了?”

    个子最高的小童伸出手指头,答道:“我们五岁了!”之前爹娘就嘱咐过了,让小童把年龄说大了三岁,不然这么高的个子才两岁,会把村里人吓着。

    青年行礼道:“老伯,我叫李泉,幼年家里贫穷实在养不起,一个铜板不收将我送了人,我跟着养父母去了陕西道。三年前养父母临终时给我讲了此事,含糊的说是我家在燕州的一个村子,我的亲爹叫李正,脸上生着一个绿黄豆的黑痣,家里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我排行老三,叫我来认祖归宗。我守了三年孝,这就带着内子、儿子前来寻亲。我想着挨个村询问,总能找得到。”

    老头一听是寻亲的,而且青年不嫌老家贫穷,三伏天竟要挨个村的寻找,是个忠义孝顺的好人,这又多了几分好感,挺起腰板道:“你还找对了人,我是这个村子的里正,我这个村没有叫李正的人,不过三天之后,本县十二个村的里正会到县里见县令张大人,到时我帮你问问别的村可有这个人。”

    老头说的张大人就是白鑫原来在醴泉县的师爷张连刚,刚上任一个多月,才华不如两榜出如的进士,却是个能下地给村民传授种地经验、爱民如子的好官。

    青年立刻带着一家人鞠躬感谢。

    屋子里走出一个五十几岁白发苍苍肉球似的胖老婆子,见到三个小童,立刻眼睛一亮,笑道:“老头子,这是谁家的小童,穿戴整齐,生得这般好看,大热天的,别站在日头下晒了,快进屋里来喝口水。”

    里正正有此意,道:“李泉,我那两个儿子、两个儿媳都带着孙子去了燕州城做活,家里只有我跟老婆子、两个小孙女,空屋子好几间,你一家子这几天就在我家里吃住着,不用花银钱去县城住客栈。”

    “老伯、伯母帮我找亲爹,已是大恩,又留我一家六口人食宿,我们不能白白打扰,这是一点小心意,请你们收下。”青年从腰间系着的荷包里取出六分的小碎银塞到了里正手里。

    里正笑着收下了,这倒不是他财迷,而是家里的境况很不好,他与老婆子年纪大了、两个小孙女身子弱,轮流生病花银钱,若不是儿子、儿媳妇、孙子一个前燕州寻着活计,提前支付了三两银钱送回来,就得卖地了。

    青年一家人进了院子,瞧到两株梨树的全貌,两分菜地种着绿油油的油菜、搭着架了嫩绿的黄瓜、结着红通通果实的西红柿、辣椒,一条见着小白猫吓得伏在梨树下浑身打颤的大黄狗。

    众人进了大厅,环视四周,里面置着掉了红漆的旧八仙饭桌、四把旧长凳、供着观世音菩萨画像的案桌、两把柳木旧座椅、一张摆着四个茶碗、一个大凉壶的高脚几台。

    饭桌上面有一盆温热的面汤,一个大盘里头盛着一些凉面,竟还有半碟子葱炒鸡蛋,桌前坐着两个梳着包子头、穿着打着补西灰色粗麻衣裤的小女孩,其中一个额头顶着红枣大的乌青的包,见着生人目光都有些怯懦,特别是三个比村里小男孩都漂亮的小童,有些不好意思的长凳上下来,躲到了老婆子身后。

    中年妇人瞅着桌上的饭食,倒是有些惊讶,看来里正的家里到底比寻常村民富裕的多,寻常日子能吃上冷面、炒鸡蛋,这比北寒之地村子里正家强多了。

    老婆子趁着众人不注意,从里正手里夺下小碎银,转身就去了厨房。

    两个小女孩不敢说话,就站在里正身旁低着头。

    个子最小的小童从包袱里取出两个新的绣有红眼睛兔子的丝绸粉色荷包,送给两个小女孩,道:“两位小妹妹,这是我要我爹在长安城里买的,本是我要送给未见面的堂姐妹,我瞧着你们都很亲切,就送给你们吧。”

    两个小女孩哪曾见过如此漂亮精致的荷包,伸出干瘦的小手,却是自卑的不敢去摸。

    里正到底见过世面,忙道:“这可使不得,小孩子家家不能收这么重的礼。”

    另外两个小童都笑道:“收下吧。我们瞧着两个小妹妹亲切呢。”

    里正哪有留意到三个小童在说“小妹妹”时露出非常得意的笑容,用力的摇头摇手,道:“不行。你们爹已经银钱的,不能再给了。”

    少妇眼珠一转,问道:“老伯,今个可是你家的什么好日子,我瞧着吃面、鸡蛋呢。”

    里正伸手摸摸长着塌鼻梁、额头顶着大包的小女孩头发,笑道:“不瞒你们说,今个是喜儿的八岁寿诞!”

    众人一听喜儿竟是八岁了,个子真是很矮。

    里正道:“我们村里人,是从来不给小孩子过小寿诞,只是前个她夜里摔了一跤,受了惊吓,我们今个给她做些好吃的压压惊,炒鸡蛋是给她一个人吃的,我们跟着沾光吃凉面。她倒是个孝顺的,把炒鸡蛋分给我们吃。”

    中年妇女飞快的望了少妇一眼,心道:看来还是珑娘心思如发,一下子就瞧出里正家今个吃好的是有原因的。

    三个小童面色惊诧,原来穷人家的小孩子不过小寿诞,就是过了,能吃个凉面、炒鸡蛋就是很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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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第四卷 一品王妃 54 雷霆平息内乱 全家伪装入村

    ☆、55 打络子赚银钱 十二孙定亲事

    55,第四卷 一品王妃 55 打络子赚银钱 十二孙定亲事

    “欢儿过来端面!”厨房传来老婆子带着高兴的叫嚷声。

    欢儿迈着细萝卜似的腿跑出大厅,喜儿要跟着去帮忙,里正疼爱的道:“你今个是小寿星,莫做活了,让你姐姐来。”

    喜儿乖巧的低下头不吭声。三个小童很有眼色的要去厨房,也被里正拦着了,道:“你们是客人,年龄又小,更不能做活了。对了,你们可得叫我孙女做姐姐,她们比你们大着三岁。”

    三个小童笑眯眯的叫着喜儿“姐姐寿诞愉快,吉祥如意。”

    喜儿抬头欢喜纯真的笑了,显露出掉了四颗门牙。最小的小童将两个荷包都塞在了她手里,道:“要收下哦,留个念想。”

    里正见喜儿盯着荷包满眼的喜欢,不忍让她失望,这就点头让她收下了。

    欢儿端着一个巨大的木盆汤面,上面浮着六个苞包蛋,星点的猪油,看上去很香。欢儿是常干活的,端着这么大的盆,走路很稳,根本不用人帮忙就踮起脚放在了饭桌上。

    老婆子看着很胖,手脚利落的很,这么块就擀了两斤的面条,还大方的拿出家里最后的六个鸡蛋煮了汤。

    里正看到了面上浮着的鸡蛋,暗赞老婆子会做事,感觉倍有面子,说话声也大了,招呼着李泉一家人上桌用饭。

    老婆子进了大厅,喜儿立刻连献宝带汇报给她瞧了荷包。

    老婆子眼睛一亮,竟没想到李泉一家人如此大方,笑容更胜,也不贪图孙女的东西,当场就分给她们一人一个,道:“这只苞包比燕州店铺的里售卖的都要精贵,你们赶紧收好,别给村里人瞧了过手弄脏了,这可以当你们的嫁妆。”

    喜儿、欢儿听话的回屋存放荷包。

    刚才里正一家的饭只吃了一半,老两口接着上桌跟李泉一家人一起吃,两个小孙女回来了就抱着碗到一旁站着吃了。

    三个小童还是头回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吃农家的汤面,用的粗瓷碗都是有豁口,汤面里有味淡淡铁锈的腥味,天气炎热,热呼呼的汤面还不如凉面,可是已经吃了几口,断不能倒掉浪费了,只有低着小脑袋吃。

    知子莫若父,李泉心疼孩子,就把他们碗里的面都要过来吃了,又给他们盛了点凉面,问老婆子要了些醋滴在凉面里,瞧着他们吃着比刚才香,这才露出微笑。

    老两口趁着吃饭的功夫,问清李泉一家人的情况。李泉是个大夫,在离长安不远的醴泉县药铺做堂。李泉的妻子谢氏是秀才的女儿,除去管理家务,竟还做着小生意,在县里开了一家小杂货,中年妇人米氏是她远方的表姐,自幼是孤儿,一直跟着她,是个半仆的身份。三个小童分别叫李捷、李胜、李英。

    李泉吃过饭,主动提出给喜儿瞧额头上的包,从木箱里取出药膏给她敷上,又给她把脉,详问了些话,得知她跟村里的孩子一样天稍微黑了就看不见经常摔跤,跟谢氏短叹一声道:“珑珑,陕西道村里的孩子也有夜盲症,这是吃得不好所致。”

    老婆子问喜儿道:“伤口还疼不?”

    喜儿摇摇头,指着涂着白色药膏的包,道:“奶奶,我不疼呢,觉得清凉很舒适。”

    里正道:“这是好药膏。”

    李泉谦虚的道:“这是家传的,有些效果,不会留疤。”

    欢儿懂事的给每人端了一杯凉白开水,这才去灶台洗碗涮锅。

    老婆子留在大厅里休息,听着李泉的话,不禁感慨的道:“不瞒你说,我家原来要富裕些,就是我跟老头子上年岁了,轮流着生病,两个儿媳做完家务、做地,还能侍候我们,怀欢儿、喜儿时累得早产,欢儿、喜儿生下来后体弱也老生病,家里四个病人,银钱流水似的花,你们瞧我家这房,一半砖、一半茅草,就是把盖砖房的银钱都用了一半买药,可这样病还是不好。”

    李捷小声道:“怎么没有闻到汤药味道呢?”

    里正混浊的眼睛望着院子的生机勃勃的菜地,淡淡道:“我想过了,孙子要娶媳妇要礼钱、孙女也快大了出嫁要嫁妆,不能再拿儿子、儿媳挣的银钱买药了。我今年都五十三岁了,在村里已是长寿的,就这么耗着吧。”

    谢氏问道:“老伯,这村子里头你是年岁最长的?”

    里正像是有些自豪,点点头道:“是。我有六哥哥、三个姐姐,夭折了四个,活了五个,加上我是六个,我是家里最小的,从小吃食比哥哥姐姐都要好些,打的底子好。我的两个姐姐,一个十三岁成亲,十四岁时难产逝世了,一个三十岁病逝了。三个哥哥,大哥二十七岁那年采草药从山上摔下来,身子瘫了,两年后就逝世了,二哥活到了三十四岁,三哥刚过了四十岁寿诞逝世了。只有我活过了五十知天命。”

    老婆子笑道:“我家老头子是个有福的,我跟着沾光,今年我五十一岁,瞧瞧我手脚麻利的什么都能干。”

    三个小童是想着曾外公今年都七十四岁了,瞧着比五十三岁的里正还年青。

    谢氏与和泉暗道:农村贫苦,人的寿命短、人口少。家家需要下地干活的劳动力,就让女子早成亲生产,难产死亡率高。想要农村人口多起来,不但要想办法让村民富裕提高生活质量,延长寿命,还要转变早育的传统观念。

    老两口平时不愿意跟村里人拉家常,怕生事非,李泉一家人是暂住的客人,跟他们多说了也没事,这就打开了话匣子。

    庆儿洗了碗搬了两只小板凳摆到厅外阳光照不到的屋檐下,喜儿从屋里拿来针钱和一大簸箕五颜六色的碎布。堂姐妹俩坐着小板凳做起了针线活。

    三个小童好奇的走过去瞧看。

    庆儿小声的解释道:“我爹上次从燕州回来,说鞋底、络子能卖银钱,爷爷去镇里成衣店铺收了些碎布边脚、买了些线,让我们做鞋底、打络子,络子已经打了三百个,鞋底纳了五十双。”

    喜儿嘟着嘴道:“我和姐姐的针线活不强,以前做的鞋底、打的络子,成衣店铺都不收,只能在集里卖出去。”

    李英瞧着喜儿粗糙的小手做了一半的大鞋垫,那上面的针脚不太均匀,问道:“喜儿姐姐,这个鞋垫能卖多少银钱啊?”

    喜儿眼睛微亮,道:“一双鞋底卖三个铜板,一个络子两个铜板。我跟姐姐三岁开始打络子,去年赚的最多,有八百多个铜板呢。”

    庆儿瞧着三个小童没有表情,自卑的低下头,道:“喜儿,咱们赚的不算银钱,太少了。”

    李捷立刻道:“两个姐姐,你们比我们强太多了,我们从未给家里赚过银钱,都是靠爹娘养着。”

    李胜夸赞道:“八百个铜板能买几百斤面了。你们都能养活自个了。”

    李英让喜儿拿出打好的六款络子来瞧,眼珠一转,道:“陕西道的络子跟你们河北道的不一样呢,我跟邻居姐姐学过,我打给你们看吧?”

    庆儿一时激动,声音不由得高了,道:“呀,那么太好了,新款络子比旧款络子每个能多卖两个铜板呢。”

    喜儿犹豫不决道:“英弟弟,这个不太好吧,我们跟你学会了,日后你要是想靠新款络子赚银钱,就卖不了好价钱了。”

    李英挺起小胸膛,道:“我一个小小郎打络子去卖,传出去会让人笑的。”

    庆儿、喜儿互相对望,到底是出身里正家,起身向李英鞠躬到底,道:“多谢英弟弟。”

    李英笑道:“先别谢我啊,我还没打出来呢,万一也是河北道的旧款呢?”

    喜儿跑去拿来彩团,红色的彩线在李英十指里翻飞,很快就打成四个款式新颖漂亮的红色络子。

    庆儿、喜儿拿着新款络子爱不释手,不停的赞叹道:“英弟弟手好巧啊。”

    里正跟老婆子瞧着孙女竟学到了新款络子,短期内又是一笔收入,忙向和泉、谢氏道谢。

    众人坐着说了些话。李泉提出给里正针灸治患风湿痛的腿和腰,两男到旁边的卧室去了。

    老婆子跟着去瞧,里正穿着小衣袒胸露背坐着舒服的吟出声来,李泉俯身手持银针,下针飞快,手法比镇里的大夫、燕州寺院的医武僧都要熟练。她心里震惊的同时充满感激。

    老婆子心里下了很大的决心,叫两个小孙女陪着谢氏、米氏、三个小童,她去厨房挎了一只篮子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老婆子满头大汗回来了,篮子是空的,右手却是提着一只生着彩色羽毛的大公鸡,笑眯眯道:“我去隔壁村买肥肉,那肉不新鲜都有臭味,引得几十头蝇子叮,我一看就不买了,从村头刘寡妇家买了一只活公鸡,今晚宰鸡吃。”

    喜儿、庆儿不约而同的高兴叫道:“哦,有鸡肉吃了!”

    李捷问道:“两位姐姐,你们有多久未吃过肉了?”

    喜儿兴奋的道:“正月吃过鸡肉,一直到半月前,我爹从燕州回来,买了一斤猪肉。”

    庆儿眼睛亮晶晶,小声道:“家里原来养着鸡,前几天为了买打络子的线,把鸡都卖了,只留了九个鸡蛋。今个中午你们吃的鸡蛋就是我家母鸡下的呢。”

    里正穿戴整齐从卧房里出来,上前接过了还在挣扎的大公鸡,报喜似的高声道:“老婆子,大侄子给我的腰、腿针灸,我好多了,大侄子还给我留了好些膏药,每天涂一次,冬季再用烫热毛巾敷,坚持到明年开春,就能好五成。”

    老婆子朝和泉感激的道:“你给喜儿、我家老头子看病,还留了药,真是多谢你。今晚烧大公鸡,给你吃个鸡头!”

    和泉望着大约七、八斤重的公鸡,一斤鸡七个钢板,就是五十几个铜板,相当于这个家庭半个月的开销,而且老婆子是顶着正午的毒日头去买的鸡,忙道:“伯母,您太客气,这鸡留着每天早上打鸣。”

    老婆子道:“你给了我家那么多银钱,你家小三还教我家孙女打新款的络子。这鸡今晚是一定要烧了吃的。”

    里正道:“老婆子快去喝口凉水,别中暑了,我来杀鸡!”

    谢氏从厅里走出来,朝着和泉眨眨眼睛,道:“伯母,我家夫君不喜吃鸡头,最喜欢吃鸡爪。”

    老婆子反应极快的道:“那就给大侄子吃鸡爪,多抓银钱!”

    黄昏,大厅里弥漫着浓郁的鸡肉香味,五个小孩子在小桌上吃,五个大人在大桌上吃,倒也热闹。

    吃过饭天就要黑了,里正一家五口把所有活计都做完,准备着睡觉。村里人都舍不得点蜡烛,更别说油灯了,就都睡得早。

    老婆子给李泉六口人三家房,让他们自己分配安排房间。大夏天的不用被子,每人穿着小衣睡就行。

    李泉、谢氏睡一间,米氏、李英同屋,李捷、李胜一个房间。一家人倒是睡不着,听力又好,就听到隔壁喜儿姐妹在兴奋的说着鸡肉好吃、新络子能多赚些银钱、三个小弟弟太聪慧,里正跟老婆子说今个来的李泉一家不像是普通人家,处处透着富贵,猜测李泉的真实身份是官医。

    次日,李捷、李胜给里正出了主意,让他带着喜儿姐妹去镇里,把新款络子的编织方法售卖给成衣店铺,这样比喜儿姐妹做出来卖收益快、多。

    络就是结(中国结)。络子就是中国结的一种用法做成袋子的模样用来装东西。中国结在谢氏前世古时很流行。穿衣要扎布带子然后打个结捆住;另外头发上、扇坠上、布帘上甚至男女的腰间,以前都喜欢弄些中国结做为装饰。

    谢氏前世管理高级会所、渡假村时,为了给客人留下深刻影响,客人走时会免费送十只不同的中国结,喻为十全十美,每隔一年就会换新款的中国结。她要是去外地开会坐在飞机上无事,就将随身带复杂的中国结拆开再打上,其乐无穷。

    谢氏针线活不好,却是会打得一手的好络子。李英打络子是跟谢氏学的,这些款式在锦绣年华有售卖,只是材质是灵丝线。

    里正激动的点头,老婆子却道:“镇里的成衣店铺哪有县里的大,你后个就去县里,到时带着喜儿、庆儿一起去。”

    两天后的下午,里正与喜儿姐妹从县里回来了。喜儿提着一个装满东西的竹筐,庆儿提着一坛酒,均是满脸的喜气。

    里正见着李泉,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笑了两声,又板着脸严肃的握着他的手,道:“大侄子,我问了全县所有村的里正,他们村里三十年来都没有一个叫李正的人。你那亲生爹娘怕是在别的县。你还得去别的县寻。”

    谢氏与米氏相视对望,心里均道:没有这个人就对了。为了微服私访,不得不骗了里正一家人。

    李泉道:“多谢老伯,若不是您帮着询问,大热天的我得挨个村的转,十二个村至少要走十天。”

    里正瞧着老婆子一脸的期盼,忙道:“大侄子,我跟你说点喜庆的事,你家小三教喜儿姐妹十个新款的打络子法子,县里成衣店铺的掌柜每款出了四两银钱,我不同意,他又每款加到五两银钱,一共给了我五十两银钱。我用一两银钱买了吃食、药,其余的银钱我拿十九两,你拿三十两!你听老伯的,三十两必须收下,不然我心里头不踏实。”

    李泉双手推着,里正竟是直奔卧室把三个大银锭放在李泉一家的大包袱上。

    老婆子一听竟是卖了五十两,顿时激动的血气上升,喘着粗气,后又听自家只得十九两,那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竟是一下子得了这么多银钱,这可是儿子、儿媳、孙子合起来一年的收入,伸手捏了大腿一下,疼得咯咯乐出声来。

    喜儿姐妹放下篮子、酒坛,就去抱着李胜三个小家伙亲。她们最多的一年,才赚了八百多个铜板,这回不算吃食,一次就赚了十九两银钱,相当于二十几年的收入,怎能不感激。

    里正兴冲冲从篮子里拿出油纸裹得烧鸡、卤猪尾巴,三斤生猪肉,还有盐、糖、绿豆,高声叫老婆子把晚饭弄得丰盛些。

    谢氏瞧着里正一家人欢喜的找不到北,不由得回忆起三岁时,外公拿着她说的制作猪血的点子及猪血菜肴的方法,去县里酒楼卖了一百二十两银钱,跟贺胜平分,得了六十两,用十两买了许多东西,余下五十两换成了银票都给了她娘。

    那时她家里贫穷,没有社会地位,一点点的喜气都能高兴好久,常挂在嘴边,如今她什么都不用做,日入斗金,娘家也是大富大贵,再也不会为了得到几十两高兴。

    她的儿女帮助了里正一家人,她们也分享了里正一家人的快乐。这不是很好吗。

    当晚里正家竟是奢侈的点起了正月才会用的蜡烛,大厅有了光明,两家人吃着肉菜,李泉跟里正喝了半坛酒都有些醉。

    次日,里正一家四口送李泉一家人出村走了五里路方回去,进了大厅,瞧到桌子上摆着三个大银锭。

    里正揉揉混沌的眼睛,见那银锭还在,是真的不是做梦,感动热泪盈眶,道:“老婆子,大侄子一家人真是好,菩萨保佑大侄子心想事成吧。”

    李泉一家人一连去了七个县七个村,均用的这个法子住到了里正或是村民家里。

    李泉就是和泉,谢氏是谢玲珑,米氏是米照丽,三个小童就是李云捷兄妹。为了行走方便,李云英女扮男装成了小童,她只有两岁,经过易容,看不出是小女童。

    和泉与谢玲珑了解到燕州辖地贫苦的百姓最真实的生活现状,在空间里思索出针对性的一系列的办法。事情不能操之过及,燕州只是河北道的一个州,明年先在燕州实施新政,看效果再推广至河北道所有州。

    六月中旬,白如意产下一个子,吕照赵赶回长安,陪了她和儿子三天,就返回河北道。

    六月底,福乐庄的孙媳唐家四姐妹两天之内相续产下大胖小子,何屠夫、何家四孙赶回来,将何阳海与唐小婉生的第十二孙过继到郝氏名下,到了官府备案。

    郝氏给外孙起名唐恩何,喻为何家是唐家这一房的大恩人。

    何唐两家过继的事情竟是在帝国达官贵人之间传得沸沸扬扬。一些不明白真相的人听到了有心之人制造的谣言,以为何家贪图郝氏的财产,这就想到舍了一个曾孙去姓唐,好等着郝氏百年之后,继承了唐家的财产。

    郝氏参加夫人聚会,几个贵妇讥笑她将四个女儿嫁到何家还不够,竟要将唐家的财产都给了何家。

    郝氏向来不软弱,甚至还很强悍,高声道:“如今我的两个女儿是侯爷夫人,两个女儿是四品诰命夫人,我们这一脉有了传人,所有的好事都叫我占着了,我的荣耀与自豪岂是你们能想象到的。我瞧着你们有这功夫,不如好好劝着你们的亲家,别给你们没出息的女婿房里添妾、给你们女儿心里添堵!”

    几个贵妇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气得早早离开,心里诅咒郝氏跟着何家去了河北道不得善终。

    四大千年世家族长听到了过继的事,竟是对何家诚信、不欺侮郝氏的做法表示称赞,紧接着得知了何家拒绝了和泉、谢玲珑送的盐场的事,更是觉得何家不贪婪、有骨气。

    四位族长给何屠夫写信,感叹族里没有年龄跟十二孙何阳浩想仿的女子,不然想结为亲家。

    七月,谢平健殿试被李自原点为榜眼。谢家竟是又出了一个榜眼,风头更盛。

    仲秋节前夕,由谢玲珑出面,请了董庆做媒,跟董家有着联姻关系的杭州书香门第世家祁家嫡女祁依依跟何阳浩定亲。

    祁依依今年十岁,比何阳浩小一岁,容貌姣好,知书达理,性格内向文静,针线活极好。爹娘三年前病逝,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大嫂是董家嫡女,二嫂是郑家嫡女。

    何阳浩不是读书的料,不过武功高强,做事认真扎实,谦虚谨慎,显得比同龄人成熟。他在谢奇阳跟前当了一名八品的水利官员。他在杭州见到了祁依依,给跟如此内外慧中的细妹子定亲,十分的满意,心里很是感激谢玲珑。

    何家十二孙至此不是成亲就是定亲,终于让福乐庄众人都放下心来,过了一个愉快的仲秋节。帝后特意到庄里来陪着李静及三个宝宝赏月、观花灯,还住了一夜。

    九月十九观世音日的第三天,和泉一家、福乐庄众人、李烟夫妻、白家、白如意及儿女等人悄然无息的踏上远迁河北道的路途。帝后、李湘夫妻骑马送至百里方返回长安。陕西道的香客、百姓一路泪送谢玲珑、何七雪。

    (本卷完)

    第五卷 子孙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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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建燕州百姓喜 迁新居贺寿

    1,第五卷 子孙满堂 1 建燕州百姓喜 迁新居贺寿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燕州远郊。

    漫山遍野的野柿子树挂满了金灿灿的柿子,圆圆桃型的小柿子、扁圆磨盘柿子,十几个穿着红衣的小童在柿子树之间玩耍飞来飞去,宛如一群翩翩红蝶。

    连绵起伏的山下是一片片光秃秃颓败的田地,麦子已收割过了,田埂及路边被霜打过的小草颜色由绿变成浅黄。

    几百个佃农拿着锄头在田里翻地,而后往土里浇粪、洒草灰呕肥,地肥来年产的麦子多。

    一群媳妇在菜地里收着最后一茬萝卜、豆角、茄子、辣椒、黄豆,这些菜自家是舍不得吃,都要挑到燕州城里卖掉换银钱。到了冬天自家只在节庆日子用土豆、葱做菜,其它时候吃玉米糊、麦麸、干野菜,想吃面得是家里来了客或是过节,而且面不是精细的白面,是颜色微黑有点粘牙的的粗面。

    天冷了,菜地不出菜了,将会一片荒凉,要等到明天开春天暖了才能种菜。

    北方冬天没有应季的青菜,从南方马车千里迢迢运来的青菜精贵的很,一般的富贵人家餐桌都是大鱼大肉,只有那真正的豪富才能顿顿吃上青菜。曾经有村民去打听过,一斤白萝卜都得卖到八十个钢板,都够村里人一家半个月的花销了。

    几个胖农妇干活累了,聚在一起,一手支着微微酸痛粗壮的腰,望着远处新盖起的被高墙围住露出楼角的大庄子,眼睛里露出羡慕向往的目光,那里面住得是从长安迁来的富贵人家,比河北道都督都品级高的从二品何县公家族。

    何县公家族一位县公、四位侯爷、七位四品以上官员,所有成年男主子都有官身,湘雪公主是县公之女、护国夫人是县公之外孙女。燕州何家是真正的富贵涛天。

    她们是佃农,此时种的地就是何县公的族地。今年燕州干旱何县公开恩少收四成租子,这般菜地里出的菜卖的银钱才留到了她们手里,不然又得欠一屁股债,年都过不好,明年要是再干旱,日子就难得没法过了。

    几个农夫翻好了地,扛着锄头来帮媳妇,夫妻搭档干活也不觉得累。一群孩子赤着脚从村里跑来,叫嚷着说是燕州招工的告示贴出来了,成年男子每天出工,包吃住不说,一天至少三十个铜板。

    几百个农夫一直等着这个好消息,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跑回去村里,农妇们急匆匆叫着孩子把菜都提回去。

    村头大槐树下围站了许多人,树杆上贴着官府的告示,识字的老秀才站在告示前朗声诵读。告示写得浅显易懂,七、八岁的孩子都能听得懂。

    原来三日后,燕州城要在冬季大兴土木。燕州城墙往外挪二十里,城府面积增大五倍,相当于长安城那么大。建一座类似长安学府的燕州学府,预计明天春季建成,夏季投入实用,专招河北道的学子。在城府地下十倍扩大排水渠道,使得燕州城夏季汛期免遭水灾。

    三项大工程需招工十五万成年男子。挖排水渠道的活最累最脏,不见天日,每天的工钱高达五十个铜板。修建城墙的活也很累,但是相对来说简单些,每天的工钱三十个铜板。

    “原来不是修水库。”“五月密云县挖水库,咱们得信得的晚,去了那里密云县的村民都干了十天,一天三十五个铜板,愣是比咱们多拿三百五个铜板。”“这比白云观开的银钱多,白云观不包吃住,一天给十八个铜板。”“快算算建学府,咱们到年前能赚多少银钱。”

    村民们心里立刻算起帐来,眼下过了农忙,冬天地里没活,要是去燕州做短工,一天顶多七至十个铜板,还不管吃住,哪有告示上说的招工条件这般好,谁不去赚银钱,谁就是傻子。

    老秀才眯着眼睛,高声道:“老夫给你们算算帐,让你们有个底。三日后就是十月十日,到腊月小年二十三,就是两个月零十天,整整七十天呢,若是修城墙能得二两一分银钱,建燕州学府能得二两八分银钱,扩建地下排水渠道就能得三两五分银钱。”

    村民们听着热血沸腾,要知道这可是尽得的银钱,足够一家人一年的开销还有富余。

    村里干瘦的老里正激动的脸通红,站在大石头上挥臂叫嚷道:“乡亲们,咱们村离着燕州城近,占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赶紧在我这里报名,迟了名额被别的村抢走了,到手的银钱飞了。”

    村民们争先恐后的报名。村里未到年龄的少年不能去,又气又急,在能去的兄长跟前直嚷。

    燕州何府建在昌平县城外,距燕州城六十里,周边是田地、山峦,出了庄门不远处就是官道。镇东王府、湘雪公主府就在五里外。

    何府是座巨大的庄子,共有四十九座院子、两座灵花园、两个人工莲湖、八个室内温泉池,族学学堂、武学场、藏书阁、祠堂各一座。庄子道路两边植满灵树,随处可见可爱的观赏型灵禽、灵兽。

    四十九座院子,每座院子又有三十九间房,房里的所有的家具都是灵紫檀木,比长安的灵楠木更加名贵。每院的水房洗漱沐浴的水是地下的温泉。

    何屠夫夫妻、六房、两大学士各居一座院子。谢玲珑、谢奇阳两家仍是留出两座院子。

    一开始,李静与李青住在镇东王府,江氏住在了湘雪公主府。没几天,李静与江氏发觉少了牌友日子过得慢不习惯,又搬到了何府。

    谢奇阳带着谢平健在外头,不住在公主府。何七雪觉得寂寞,就带着谢平福住到了何府。

    今天是张巧凤七十四岁的寿诞,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何屠夫、何家子孙、谢奇阳等人陆续从河北道各地赶了回来,给她贺寿的同时,见了新居及跟久别的亲人团圆。

    何屠夫粗眉大眼,头发墨黑,穿着紫色官袍,威风凛凛,比那四十几岁的高官都要显得年青有魅力,见到身着紫衣诰命衣裳、精心打扮过的老妻张巧凤,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道:“夫人辛苦了。夫人寿诞愉快!”

    张巧凤笑道:“你可瞧过庄子,我住着可满意了。”

    何屠夫点点头,道:“上个月你们未到时,我就来过庄子,粗略的瞧过,建的很好,竟比福乐庄还强些。易伢子是个极细的人,按照珑妹子、泉伢子画得图监工,不得出现半分差错。珑妹子、泉伢子为了咱们像在长安一样住得舒心,特意到庄子布置灵树、灵兽,摆放家具。”

    张巧凤想想八个温泉池,比长安明王府里的还多,道:“我还真是住得舒心的很。县公爷,今晚你去泡泡温泉,解乏还洗得干净。”

    谢玲珑将王府定在昌平县城,就是因为这里有大量的地下温泉资源。在她前世,昌平可是有着温泉之乡的美称,许多高档别墅里浴室二十四小时能放出温泉水。

    她想着和泉的封地在燕州,子孙后代也会在此,那时她不在了,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