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玲珑第90部分阅读
嫡女玲珑 作者:rouwenwu
邀至牛头河边观赏。
附近的村民听自家孩子说起灯会冰雕展,也不早睡了,都早早的过来瞧热闹。
沙城的百姓登上城头看到牛头河旁边灯火辉煌,得知竟是有灯会,风似的跑回家带着媳妇、孩子出城来观看。
粗壮高大的男人头顶坐着小脸冻得红扑扑可爱尖叫的小孩子,用平唐语、突厥语交叉着跟平唐人邻居喋喋不休的突厥老妇人,戴着皮帽穿着锦衣系着玉佩英俊的贵公子哥,涂着脂抹打扮入时娇笑不停的突厥小媳妇,扛着插满糖葫芦串木架趁机做生意的平唐小贩,穿着军服瞧着冰雕傻乐的粗大兵……往日夜晚冷清的牛头河今晚热闹沸腾。
这么多冰雕就是在青城、突厥国皇都过上元节也瞧不到,长安更别提了,哪有这么大块的巨冰可用,今个实是有眼福,人们的脸上无不洋溢着幸福、知足的笑容。
六大奴婢、李秦、李湘走在前面开道,吕青青红着脸跟谢玲珑笑着说悄悄话,贺知清扛着贺莹与和泉走在后面,何家四孙与堂客手拉手。
有十几个小偷想浑水摸鱼偷游人的荷包,被隐身站在冰雕上的灵兽发现用法术桎梏住丢出灯会,立刻有官兵上前把他们抓了关进牢房。
游人越来越多,渐渐人满为患。将士们都观赏过了,想着明日婆娘、孩子就要回长安,便带着她们回军营。
谢玲珑与吕青青约好明日辰时二刻在和泉军营大门前集合,巳时启程离开沙城。
李秦顺着人流往军营,回头望着悬浮在半空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彩灯,感慨道:“妹妹,你可曾记得六年前上元节在湘枫寺,小婶娘给咱们过节的情景?”
李湘道:“俺记得。俺和烟姑姑做了个极丑的灯笼,被你笑话。”
李秦停下脚步,定定望着李湘,问道:“妹妹的记忆如此好,那还记得蜜娘亲的模样?”
李湘笑容在脸上凝固,贝齿轻咬嘴唇,低声道:“原先记得,现在不记得。”又翻白眼道:“哥哥还说俺呢,你自己不也一样。”
两小相视对望,诡秘的淡笑。当年兄妹俩年仅三岁,离开秦蜜之后来到潭州,为博取谢玲珑的怜惜,得到她的疼爱,默契的装成不记得生母,把她当成娘。
李秦走了几步,轻声道:“皇爷爷怕是下一步要封小叔叔为王,把沙城或是突厥皇都做为他的封地。”
李湘敏感的道:“小婶娘岂不是要跟着小叔叔迁到突厥皇都?那俺们能跟去吗?”
李秦摇头道:“俺是不能跟着,你或许可以。”
李湘小脸一板,道:“小叔叔屠杀了那么多突厥铁骑军、皇族、贵族,树立无数突厥敌人,他封王若是治理突厥皇都,小婶娘化解这些人的仇恨得耗尽心神。”
李秦小脸眉头一皱,道:“谁说不是,俺不想这样。”
李湘气道:“不是还有十皇叔吗,他今年十二岁,已跟洛阳何家嫡女何莲定亲,那就让皇爷爷今年封他为王,明年派他到突厥皇都去。”
李秦若有所思,摇摇头道:“从未听皇爷爷说起要封十皇叔为王。”
李湘道:“哥哥,你回了长安,就跟叔爷爷、爷爷提此事,就说小叔叔、小婶婶累了好几年了,大婚之后就没享受过好日子,这战明年打完了,总得让她们歇歇吧。”
李秦轻声道:“若是皇爷爷叫俺替小叔叔去管突厥皇都?”
李湘扭头望着他,反问道:“你说呢?”
李秦脸上显示超龄的成熟苦笑,道:“俺自是去呗。到时你不用陪俺,你替俺在小叔叔、小婶娘面前多孝顺她就行了。”
李湘眉开眼笑,道:“俺看这还差不多。”
夜静更深,和泉与谢玲珑沐浴之后上了炕相拥低语,这一晚他们跟军舍的几百多夫妻一样难分难舍,泪洒枕巾。
正月十六,谢玲珑带着所有军眷、孩子如同来时骑着灵黑雕,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与送行将士们高声呼唤、不舍的挥手中,飞上高空离开了沙城。
正月底,各片军队经过隆冬的调整养精蓄锐,开始陆续远征突厥国。
三月初,和泉的军队再传捷报,攻下突厥新帝亲叔叔亲王管辖的城府,活捉亲王本人及所有家眷。
四月初,福乐庄传出喜讯,江碧、江芸双双有喜,小白禀报谢玲珑,两女这一胎怀得都是细伢子。何屠夫、张巧凤、何大宝夫妻、何二宝夫妻、沈氏、江易喜不自禁。全庄上下为两女祝福,期盼她们平安产子。
紧接着,跟随谢玲珑去沙城探亲的众位军眷相继传出喜讯,有二百余人怀上身孕,这里头竟还有年过五旬的唐氏、年过四旬的贺彩霞。
谢玲珑、李湘带着补品去秦府探望。
李湘笑眯眯跟唐氏道:“叔姥姥,您怀得是俺小姨还是小舅舅,让俺小婶娘的灵兽王瞧瞧吧。”
众人在沙城时,谢玲珑曾让李秦送给秦建中一截两寸长的五百年灵何首乌、两只肥灵鸡。秦建中夜晚亲自到大伙房,用小火炖了两个时辰做成灵首乌灵鸡汤,跟唐氏分成两顿秘密的吃了。
唐氏头发已从灰白色变得乌亮,老脸臊得通红,等着李湘去后院看望同样怀孕的白岚,跟谢玲珑埋怨道:“你秦伯这老浑蛋……我跟他也就那么几回,我竟是怀上了。岚娘这回也怀上淼郎的孩子。我这跟岚娘同时怀上,当婆婆的跟儿媳妇同在秋天产子,日后叔叔、侄儿年龄一般大,说出去多少夫人笑掉大牙,我的脸都没地搁。”
一旁的奴婢均是听着抿嘴微笑。
谢玲珑见唐氏说是说,眉梢带着喜意,双手护着肚子,笑道:“这是大喜事,您给秦家添子嗣,是秦家的大功臣。别的夫人若是取笑您,那是她们心里头妒忌您。她们的夫君若是像秦伯伯那样专情,那怀孕的就不是妾,就是她们。”
小白瞄瞄叫了一声,谢玲珑笑道:“小白说,您这胎怀得是个细伢子,日后生下来长大了就是个威武的小将军。”
唐氏喜形于色,屏退左右,起身紧紧握着谢玲珑的手,感激涕零,低声道:“到了我这个年龄,能有孩子,那是奇事,也是福事。我知道是你送的灵何首乌起得功效。瞧,我头发黑了,人也年青了许多。”
“真是多谢你与和泉。你放心,我们两口子嘴严实得很,就是兄弟儿女都不会说。”
谢玲珑这才恍然大悟,唐氏刚才埋怨秦建中是给下人看的。
唐氏又请着小白去看看白岚肚子里的小宝贝,得知也是小小郎,喜得呵呵笑。
谢玲珑给唐氏、白岚传授了胎教经验,叫两个月之后,每天弹琴唱歌给胎儿听,道:“我娘怀五个弟弟时,就是这样做的,弟弟们生下来都聪慧。”
唐氏出身三大世家中的唐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白岚是白丽的嫡妹,自是一样的才华出众。
两女笑着谢了。白岚又打趣谢玲珑,道:“你若是怀上了,肯定许多人抢着跟你结亲家。”
唐氏关心的问道:“许多夫人从沙城回来都怀孕了,你这肚子竟没怀上,可是操劳过度?”
谢玲珑笑道:“小泉子学医,说是女子十八岁至二十五岁是受孕的最好时期,我今年周岁十五,再等三年。”
唐氏摸摸谢玲珑的头发,道:“大将军是心疼你,怕你受苦。这样也好,三年后平唐的仗肯定打完了,大将军回到你身边,你怀孕、生产时,他都能陪着你。”
谢玲珑临走时给两女留了灵物吃食,又带着李湘去唐府探望唐雨的娘贺彩霞。
咸阳地下制钢兵器基地去年夏季停产,唐厚强、李露在唐府、福乐庄轮流居住休养。如今贺彩霞怀了身孕,李露便不去福乐庄,在唐府守着儿媳妇,并叫长孙唐风的婆娘管起了家。
唐雨的婆娘范慧前几日启程去了北寒之地,准备就在那里定居了。唐雨已由县令升了城府长史,官至正六品下,在文官当中算是升迁很快的。
唐厚强听到谢玲珑、李湘来了,立刻从书房到大厅相见,非要留着用中饭。
小白给贺彩霞相了肚子,说是个细妹子,把唐府上下都喜坏了。之前太医给贺彩霞把脉说过,可唐府的人都相信小白。
贺彩霞已生了唐风、唐电、唐苹、唐雨三儿一女,这回无论男女都极高兴。
唐厚强一本正经道:“小玲珑,我家跟你家结个亲。你那三个小弟弟都未定亲,我这小孙女以后就嫁给你弟弟!”
谢玲珑笑得眼泪要落下,道:“贺姨肚子里细妹子还未出生呢,您也太急了。”
李露、贺彩霞、李湘、满屋的奴婢都笑。
唐厚强很严肃的道:“小玲珑,我不急哪成,你家三个小弟弟,盯着人可多了。我可是走你的关系,你可得给我这个面子。”
谢玲珑想着唐厚强的儿孙个个英俊不凡,唐皇后、唐苹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唐虎儿那是不逊于明王的大美男,贺彩霞长得也漂亮,她跟唐虎儿的孩子岂会差,最重要的是唐家人个个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和泉也跟唐家有着血缘关系。
谢玲珑笑道:“咱们两家的情份在这摆着呢。我家巴不得跟你家结亲。好,我回去禀了爹娘,等贺姨生下小妹妹,任她在我家三个小弟弟选一个。”
唐厚强笑容满面,道:“小玲珑说话就是痛快。”
李露、贺彩霞均是喜上眉梢。谢家的五个小郎都是极好的,连四大千年世家都想把嫡女嫁给他们。谢玲珑能如此爽快同意跟唐家结亲,还真是出乎意料。
众人说笑着时光过得极快,唐家热情似火又非留着吃晚饭,最后愣是让谢玲珑、李湘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日才肯放她们走。
谢玲珑给贺彩霞留了好多的灵物,其中包括一支五百年的灵人参。贺彩霞怀着谢家的小堂客,谢玲珑自是要区别对待、重视她。
四月底,何阳山、何阳明带着二百灵骑兵将亲王押送到长安,在大明宫玄武门前献俘,李自原及文武百官出来相迎,轰动平唐国。
五月初,高丽国王后李笑携两岁的小公主进长安省亲。
李自原给李笑安排了驿馆,她命令三百名高丽侍卫住进去,她带着小公主、一百个奴婢宫人浩浩荡荡进了李振的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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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高丽王后谋谢家 恩爱夫妻闹和离
25,第三卷 侯府夫人 25 高丽王后谋谢家 恩爱夫妻闹和离
五月中旬,长安天气渐渐炎热。
傍晚,郡王府莲池中央的八角雕兽红亭,坐着两个女子。
一个墨发高盘带名贵红宝石发饰极美的贵妇,穿着斜领、无扣用带子打结、只遮盖到胸部紫色短衣,内穿齐脚面长的白色宽裙,这是离开长安四年多的高丽王后李笑。
当年,她嫁给高丽王,凭着平唐国国力攀升、自身倾城的容貌、生母欧阳红谋划相助,获得国王宠爱,先后生下小公主、小王子,如今小王子已被国王册封为太子,她母凭子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王宫几乎算得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此次她回平唐国,只带了小公主朴安妍。她的生母欧阳红担心太子被国王其他妃嫔伤害,就在高丽王宫照看太子,没有跟随回国。
另一个女子是已逝勤王的二女儿李芳,头戴玉冠、着青衣,男装打扮,为遮掩纵欲过度的眼袋,脸上涂抹了一层白色脂粉,又描长了眉,唇上点了胭脂,显得不伦不类。
当年李芳为了不嫁到日本,将所有银钱都捐了出去,结果李自原将她的亲姐李芙下嫁给日本大皇子,赏了些金银珠宝。
她就听幕僚的话,用赏赐的金银珠宝开了三座青楼,吃喝玩乐就到自已的青楼里去,省了不少开销,日子就瞎混过到现在。
她原先就臭名昭著,再成了青楼幕后老板,还常带着男人去那里玩,臭名声已经传出了长安,成了平唐国最放荡的女子,更加没有好男人敢娶她,至今是未嫁之身。
论辈份李芳是李笑的堂姑,她也是从小看着李笑长大,见李笑穿戴无不华贵,身边侍候的人多达数百,便起了攀附之心,想着能捞些油水。
李芳品着奴婢泡得百年高丽参茶,苦得差点想吐出去,大热天竟是吃参补,不流鼻血才怪。
李芳心知李笑这是显摆,心里深深的妒忌,不过即是来求财,那就得放低身段,顺着她的意,道:“笑娘,真未想到,一别四年,你出落的越发美貌,高丽的人参没少吃,肌肤竟比豆蔻少女还要娇嫩。”
李笑蔑视的目光扫过李芳微吊的眼角,曾经羡慕过李芳是身份尊贵的县主,如今她成了比县主尊贵十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出入香车、随从百人,李芳已入不了她的眼。
李芳道:“高丽国王见着你这般的娇滴滴又华贵才华横溢的美人,魂也丢了,竟是舍得放你回国?”
李笑道:“县主,国王本不愿意本王后回国,可是本王后心念卧病在床的爹爹、娶妻多年未有子嗣的弟弟,国王念着本王后孝顺、姐弟情深,这才应允。”
性子冲动的李笑在异国王宫,历练了四年,懂得掩饰情绪。她讨厌放荡臭名远扬的李芳,但又想在李芳面前炫耀,让李芳把她的如意王后生活宣扬出去,气死那些当年瞧不起她的人们。
李芳羡慕无比道:“笑娘,国王待你真好。去年吐蕃国王来长安,都未带着彩娘,更别提叫彩娘带着小王子回国省亲。”
李笑轻哼一声,抱怨的道:“李彩贵为公主,比本王后在平唐的郡主品级高。”
李芳就晓得李笑妒忌李彩,道:“听说彩娘也产下了小王子,只是吐蕃国王并未封小王子为太子。笑娘,要不我说高丽国王待你好呢,你一生下小王子,国王就封他做了太子。”
李笑嘴唇勾起得意的笑容,清傲的扬眉,道:“人各有命,本王后就有这个命。”
李芳又聊了会,开始诉苦道:“笑娘,你从小最是心善,你瞧我虽有个县主的封号,却是连个良人都没有,我还比不上远嫁到日本的姐姐。我姐姐你堂姑,她有夫有儿,日子比我强许多。”
李笑瞟了李芳一眼,都过去几年了,李芳要银钱的招数还未变,估计李芳从任何地方都要不到银钱,才到这里讨要,不屑的道:“芙县主嫁到日本次年六月就生下儿子,只不过她那夫君大王子武田奉熊还未继任王位,她的儿子也就没有封号。她的日子不见得比你过得好。”
李芳摇头道:“不。我姐姐你堂姑,她过得极好。她常写信给我。我姐夫很宠她,每年年前都给我送来日本国的干海鲜。我姐夫,你未见过的,其实他的容貌不亚于你那位高丽国王,他是很英俊的郎君,他个子不算高,然身体健硕、五观精致……”
李芳低头细细的描述着武田奉熊的容貌,并未发现李笑面色阴沉的可怕。
李笑威严冷声大喝道:“够了。”
李芳惊得抬起头,此时李笑美丽的脸庞狰狞可怕,双眼竟是射出犀利的杀光。
李芳吓得身体抖了一下,嘴唇微动,真是莫明其妙李笑为何突然间起了杀意,胡思乱想猜测李笑是不是爱着武田奉熊?
正在这时,四个高丽宫女跑来,其中一名胖乎乎的宫女抱着张着大嘴哇哇哭泣两岁左右的小女孩飞快的跑来。
为首的宫女瞧了一眼李芳,战战兢兢道:“王后,小公主哭着非要见您。奴婢只有把小公主带来。”
小女孩穿着高丽服,嘴里哇哇说着高丽话,手指着地要自己走。
胖宫女怯怯的上前,在亭外把小女孩放下,小女孩挥着小手臂朝李笑扑去。
李芳扭头望着穿着玫瑰红色艳丽衣裙、头发稀少,大扁脸长着雀斑、短眉斗鸡眼、塌鼻子、翻嘴唇,丑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不想再多看一眼的小女孩,惊得啊了一声。这孩子根本不像李笑,那她像谁?
李笑从李芳的脸上看到难以置信、同情、怜悯各种表情。
她脸色由青到白,李芳这样的下贱的人竟也敢同情她,竟也瞧不起她?
“本王后若听到半句关于小公主的传言,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滚!”李笑狠厉阴冷的目光盯了李芳一眼,厌恶的甩开小女孩的小手,起身头也不回地的走了。
半晌,李芳惊恐万状缩着脖子出了郡王府,长长吁一口气,幸亏她未和亲,幸亏她未嫁到高丽,幸亏……
夜静更深,卧房窗户大开,房内飘散着淡淡的有驱蚊功效的艾草叶香,沐过浴一身清爽换上灵薄棉小衣的央金公主,躺在铺有凉席的贵妃椅,借着烛光翻看着吐蕃语版的《西游记》,看到精彩处,若在平时早就娇笑起来,今个却是胸闷的一直蹙着眉头,哪里笑得出。
一旁的两名美丽的吐蕃奴婢穿着平唐衣裤给央金轮流打着凉扇,见李振推门进来,如同往常那般恭敬的行礼退下。
央金公主瞟了一眼容貌英俊、性子渐渐沉稳的李振,接着低头看《西游记》。
李振自个去水房沐浴,回来后见央金已经睡下,上了床把她轻声唤醒,小声道:“央金,我知晓你这些日子受了委屈,你莫生姐姐的气。她远嫁他乡不容易。”
央金眼帘低垂道:“你直说便是。她又有何事要我办?”
李振定定望着娇妻,想着外甥女那幅连狗都嫌弃的容貌,轻叹一声,都不知如何开口说起,只是若不说,对不住姐姐,搜索枯肠小心翼翼措着词,道:“妍娘贵为高丽公主,身份不低,想着你……”
央金挥手制止道:“你让她断了把妍娘许配给我侄孙的念头!我们雪山的人,不甚在意女子容貌,却是在意女子的身体,特别是王室正统男子要娶的女子,得经过牦牛神的同意,妍娘身体太弱,绝对不行。”
李振急着摇头,刚刚想好的话也就全忘了,直言道:“你误会了。姐夫、姐姐是想把妍娘许配给长安何家谢家的儿子,也就是开国伯、湘雪公主的儿子,忠国夫人、玲珑供奉的弟弟。谢家不是有五个儿子吗,姐姐想让你引见,从中搓合,任何一个儿子都行。”
央金眼睛圆瞪,仿佛听到天下最可笑的事,却气得笑不出来。
李振很没有底气的道:“那个我侄女还小,女大十八变,以后就美了,身子骨也就康健了。”
央金声音提高几倍,叫道:“你答应她了?”
李振无奈的点点头。
央金腾的坐起来,气呼呼道:“她是瞎子还是聋子,还是你是瞎子、聋子?谢家长子平王定亲的是东罗马帝国的摄政公主,二子平康举人是陛下是暗中相上的十三公主驸马,余下三个是千年世家都相中的。她与高丽国王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份量,痴心妄想,你也跟着犯蠢?”
李振伸手去捂央金的嘴,道:“小声点,外头有人,听见不好。”
央金一把推开李振,怒道:“我为何要小声,这是我的家,我想如何就如何!她带着一百多人住到我的家,我好生款待,她不领情就算了,竟还当着下人的面指责我未给你生育子嗣,给你送了四个宫女,让她们天天在我房外头晃,给我添堵。她男人妃嫔多,她在高丽受了气,别到了我家里发。”
李振脸通红,道:“我没碰她们四人。”
“你也未拒绝!”央金冷笑一声,眼神犀利。
李振轻叹一声,道:“好了。姐姐也是好意。”
央金厉声道:“什么好意,她是看不得你我夫妻和睦。哼,她在平唐只是郡主,我在吐蕃可是公主,她在我面前摆什么谱!我没功夫再管她的事,你答应她了,你就自己往长安谢家递贴子去说,小婶娘心善,可这事传到北寒之地,惹怒了李大将军,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
李振未料到央金反应这么激烈,气得脸色由红转青,指着央金连说了几个“你”字。
央金扑通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听着他连声叹气,心里更是烦躁气闷无比,恨不得跑过去用棒子把李笑打回高丽国,道:“她可曾对你说,这些天她都做了什么,又派府里的下人做了些什么?”
李振坐在床边,胸脯气得上下起伏,不想说话。
央金道:“昨个她向唐皇后借用了建在东郊的皇家石榴园,今个以高丽国王、王后的名义向文武百官的夫人广发帖子,准备三日后在石榴园过寿,大热天的府里的下人,包括我的四个贴身奴婢全部被她支去满长安城府的送帖子。当年王府是怎么彻底败的,你该记得吧,就是你奶奶过寿诞……”
李振脑袋嗡嗡作响,失声道:“你怎地不拦着她?”
央金气得咬牙切齿,道:“我去南郊看望帝皇静公主、明王妃,黄昏前回来,帖子已经都送出去了,听说她连唐皇后、妃嫔们都送了。”
李振气得七窍生烟,慌得浑身打颤。
央金道:“你明个就带爹爹去华山,就说带爹爹去避暑。我就抱病在家,哪也不去了。平唐有句俗话,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如今是高丽王后,所做的一切事,跟娘家人都无关,她丢的是高丽国的脸,跟咱们郡王府无关!”
李振的爹爹李召开卧床瘫痪几年,央金堂堂的公主,每日都会在屋外隔着帘子给他请安问候。
李笑回来的几天,只在第一天去探望过李召开一次,再也未去过。
李振起身道:“我不会不管姐姐。我这就去跟她说,叫她取消了寿宴。”
央金瞧着李振匆匆出去,心情复杂,李振若是不管李笑,那心肠也太狠,可若是管了,留下来跟着李笑办寿宴,这些年她们夫妻在长安好不容易有的好名声将毁于一旦。
半个时辰,李振阴沉着脸返回。
央金哪里睡得着,自是等着他,瞧他这幅表情,猜不出结果,道:“她定是又拿出长姐为母的架势训斥你一番!你就由她闹,她横竖顶着王后的身份,只要不杀人放火,最多被轰出长安。”
李振望着央金,斟酌着语句,半晌,深吸一口气,道:“姐姐难得回来一次,她过寿诞,只想人多热闹一下,到时你可以不用去,派人把白码送到石榴园做为寿礼……”
白码是几年前打马球赛时,谢玲珑送给央金的灵马。
央金十分感激谢玲珑,爱惜灵马,对白码如同姐妹,经常给它唱歌听。白码如今怀着小马,央金求着谢玲珑把它送到天上,想着生下来的小马就是灵马,长大后能成为李振的座骑。
央金气得热泪盈眶,喝道:“你竟是同意送给她白码?日后不许你再骑我的白码。”
李振砰的拍桌子,喝道:“不过是一匹马,你就如此小气?”
央金二话不说,恼怒下了床,奔出房间,一眼瞅到站在走廊外头涂脂抹粉打扮妖娆、穿着薄透白绸衣裙的四个高丽宫女,用吐蕃语朝着黑暗的院子狠厉的冷哼道:“来人,把她们带到清莲院外面的莲池边杖打至残,丢进清莲院。明日起,所有的人,包括大厨房、帐房,不得听郡王、高丽王后的命令。”
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二十几个身材魁梧彪悍的奴仆,跪下领了命,凶神恶煞般扑向四名高丽宫女,一下就把她们下巴卸掉发不出声音,拖着弄走。
李振听得懂吐蕃话,跑出屋去指着央金,怒道:“心肠竟是如此狠毒,这些年我真是看错你!”
央金转过身,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你心里若没有我,若嫌弃我没有怀有子嗣,明个早朝就跟陛下上折子休掉我,不然我去跟唐皇后禀明,你我和离,日后在长安,嫁娶不相干!”
八名吐蕃奴婢出了屋间跪下,哭着劝道:“公主息怒,驸马说的是一时气话。”
“驸马,公主是被气晕了头。您可曾知道,您姐姐刚来郡王府,就以孝敬您在高丽国的娘亲为由,向公主要三十万两银钱。公主给了她十五万两银钱,您姐姐说公主不孝,逼着公主拿嫁妆里的珠宝凑齐三十万两银钱。”
“驸马,您姐姐住到府里的这几日,前前后后开销已高达五万两银钱。”
“驸马,您姐姐让公主从我们十人当中选六个,明着说是带回高丽去侍候您娘亲,我们暗地里打听了,您姐姐是要把我们献给高丽国王。”
“驸马,您姐姐还让公主给我们国王写信,要我们吐蕃给高丽国每年送去大量的宝石、高原马。公主很是为难。”
……
央金任凭泪水如雨落,挥手道:“住嘴,你们不要再说,他恨不得把我也当成玩艺送给他姐姐。我以往掏心掏肺待他,落得在他心里是狠毒心肠。他对我的情义,我今日算看清了。”
李振一下子听到这么多的事,脑袋都懵了。
朝廷给李振的郡王赏赐、太学任职俸禄远远不够郡王府一大群人的开销,更是不够皇族宗室高额的人情费用,一直都是央金托着谢玲珑的丝绸之路商队做些跨国生意,把长安的奢侈品卖到吐蕃王都,从中赚银钱,让郡王府正常的运转,让他过着体面的日子。
李振清楚的知道,郡王府一年的用度是两万多两银钱,李笑来了不到七日,就用去了五万两银钱,这够郡王府运转两年多,李笑开口要三十万两银钱,那是郡王府十五年的用度。
欧阳红给李振的信里未提过缺少银钱,另外信中写着给儿媳妇央金带来两套首饰、三万两银票,也没看到李笑拿出来给央金。李振以为李笑事情多忘记了,这下看来竟是被李笑私扣了。
吐蕃国力远胜高丽,没有道理给高丽送去重礼。央金自幼没有爹娘,在皇宫里长大,若是她愚蠢写了信给吐蕃国王,必被吐蕃国王厌恶。李笑明知此事不成,却要央金去做,这是妒忌央金的公主身份,裸要让央金失去吐蕃国王的庇护。李笑才是狠毒心肠。
央金贝齿咬着嘴唇,漂亮神彩飞扬的眼睛目光黯淡,转身不去看李振,朝着八名奴婢道:“你们侍候我扮装、穿上朝服,我一早就进皇宫。”
李振上前抓住央金气的冰冷颤抖的右手,目中闪泪,哑声道:“你怎地都不说?”
央金用力甩开李振的手,道:“你自己说过,你这郡王的封号是她远嫁高丽换来的。你连我最心爱的白码都能送给她,我跟你说了又有何用?”
李振再度抓住央金的手紧紧攥住,急急的道:“我不许你离开我。你说过,你和我的姻缘是雪山牦牛神赐的,你不要嫌弃我就好。我错了,我错怪你了。”
央金跟李振成亲之后,从未红过脸,双方互相珍惜得来不易的良缘,岂料到这次被李笑搅和的央金要到唐皇后跟前请旨和离。
央金用力抽出双手,心情难过的摇头道:“迟了。你伤透了我的心,我会记一辈子,你再说一千句都迟了。我打残了她送给你的美婢,你日后岂能不恨我?完美无缺的镜子裂开缝,就无法愈合恢复如初。我走,我离开。”
李振听着她的话,心如刀割。往日他跟她一幕幕幸福生活在脑海里浮现,她就像太阳一样照耀着他,让他心里时刻充满着温暖。
央金站在院子里朝八名奴婢用吐蕃语道:“收拾所有东西,包括我的嫁妆,咱们搬出这里,回我们的院子。”
奴婢们准备哭着退下去各房收拾。
李振急得跺脚朝奴婢们霸道威严的喝道:“不许去!你们公主是郡王府唯一的女主子,她岂能走?”
央金长长的叹口气。
李振也顾不得许多,旁若无人紧紧搂住央金,用力吻着她的脸颊,眼里的泪落到她的嘴唇里,无比伤心的叫道:“央金,我不恨你,你别走,日后我都顺着你的意,我都听着你的。明早我就去太学请假,我带着爹爹去华山避暑,等着她离开长安再回来。”
李笑身前的四名一等宫女、六名一等太监气冲冲进了院,正好看到这一幕。
为首的宫女盈盈行了个礼,瞪着央金,道:“郡王,王后令奴才们将郡王夫人带走,要以家法惩治她。”
李振怒道:“这是我与央金的家,不是她家,我们夫妻的家还轮不到她做主行使家法。”
“她拿央金十五万两银票,花了央金五万多两银钱,我都知晓了。”
“我们夫妻明日要带着爹爹和所有下人远行。她要住就住,若是住不习惯,搬出府去驿馆住也行。”
宫女、太监以为耳朵听错了,被李振下令赶出院去。
一会儿李笑怒气冲天亲自来了,站在院子里不进屋,李振不得不出屋被她当着满院的下人,像训孙子一样指着鼻子臭骂。
李振铁青脸等李笑骂完,这才高声道:“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可是你不能依仗这个害我唯一的妻子央金。”
“我和央金和离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远嫁高丽国活得不易,央金自小没有爹娘疼爱,从吐蕃远嫁到长安,就活得容易吗?”
“你摆寿宴用我府上的下人漫天发帖子,你回高丽国一走了之,留下我承受陛下、文武百官的怒火?你几年前给我的荣耀,这回全部都被毁掉。”
李笑被向来好脾气的李振咄咄逼人的话语问得连退三步。
站在屋子里的央金听到丈夫为了她对大姑子连声发问,感动的热泪盈眶。
李振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娘给央金的两套首饰、三万两银票呢?那是娘对央金的一片心意,你贵为王后,还缺这些?”
李笑上前左手开弓,啪啪扇了李振两记耳光,嘶叫道:“没有我,你还能娶到央金,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把不会下蛋的鸡当宝贝,到现在你都没有子嗣,你对得祖宗吗?”
“央金,你给我滚出来受打,都是你这个番邦黑狐狸精,把李振迷晕了头,让他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李振脸颊火辣辣,近在咫尺瞧着心灵扭曲目放凶光五观狰狞的李笑,忍无可忍干脆不忍,怒吼道:“来人,立即将高丽王后送出府。”
吐蕃奴婢们早就对李笑恨之入骨,得令一哄上前,架着怒骂的李笑出了院子。
央金飞出来拉着李振进屋,给他脸上红通通的十个手指印敷药。夫妻俩默默面对面坐着,均是泪流满面。
半个时辰后高丽国的人全部被凶蛮的吐蕃下人清出郡王府。
李笑气得要发疯,却是不能在街道上发作,惊醒了邻居被看到那简直颜面扫地,不得不趁着夜色去了驿馆。
且说福乐庄除去李静外,包括谢玲珑、何七雪、李湘在内,所有的女眷竟是都收到了李笑的帖子,再去派下人打听,白丽、李露、李烟、李弯弯等人也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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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三卷 侯府夫人 26 夏至各人忙事 王后寿宴献礼 票!
这一天,何家众孙媳各自忙事。
江碧、江芸在屋里算着锦绣年华绣楼的帐。唐小婉四姐妹在绣楼里绣着活。秦珍、秦珊、唐燕、李玉霜去长安书院教女学生武术、礼仪课,她们在书院义务做先生,每月教八十个课时,共四十个时辰。
幽静清凉的庄园,灵树成荫,一株五百多年一年四季成熟挂着黑紫色灵桑葚的苍翠灵桑树下,四个穿着凉爽灵丝绸长裙的贵妇人围坐在石桌前悠闲的打着牌,旁边站着六个贴身奴婢侍候。
四个贵妇人是李静、江氏、张巧凤、伍荣的夫人。谢玲珑上个月教庄里人玩升级,四妇人刚学会,瘾大的很,每天午休过后约着到这里乘凉玩牌。
李湘、李烟、李弯弯笑着过来请安,坐在旁边的石凳说着话,讲到了李笑广发帖子的事。
十二岁的李烟身材高挑,肌肤粉白,梳着单鬟,戴着紫水晶燕型簪,穿着鹅黄|色绣百合花开襟灵棉上衣,葱绿色灵丝绸裤,出落的倾城美丽,举手投足妩媚中透着高贵,道:“那天,母后不去,依照礼数送份礼物。我和弯弯得去。”
李弯弯跟李湘同年九岁,个子栗色的皮肤,道:“小湘儿,你不知道呢,那天李笑到宫里来见母后借石榴园,说话极不恭敬,竟要母后出二百名宫人到园里给她张罗,还要母后弄灵果、灵酒、灵物在园内摆二百桌酒宴,母后下令叫她退下,她竟还委屈的在殿外跟进宫求见的几位诰命夫人哭诉,她把平唐当娘家,母后却不把她当平唐人。”
李烟轻哼道:“李笑三次进宫都穿着高丽宫装,她身边的平唐宫女、侍卫也都是被她下令穿着高丽衣服,她哪有当平唐是娘家?”
李湘道:“俺不记得李笑长得啥模样,真想去瞧瞧,她是不是长着三只眼睛,两只鼻子,竟是这么狂妄愚蠢自大。”
李静顺耳听了几句,道:“整个长安七品以上的夫人、女官都得了李笑的帖子,唯独我这个老婆子和她堂姑李芳没有。她这是瞧不起我,还是不敢收我的礼?”
江氏沾了谢奇阳的光,被李自原破例册封为正四品的诰命夫人。她受封的事就在前几天,竟也收到李笑的帖子。
江氏在福乐庄呆了这么多年,还从未以诰命夫人的身份接过帖子赴宴,问道:“亲家,后个你去不去参加高丽王后的寿宴?”
张巧凤道:“珑妹子说石榴园太热,怕我中暑,说庄里凉快,让我在庄里歇着。”
李静打着手里的牌,慢悠悠道:“高丽国只比陕西道略大些,国力衰弱,百姓极为贫穷,国王相当于我国的郡王,王后充其量相当于我国都督府的夫人、郡王夫人、三品的女官。”
“李笑这个拎不清的东西,跟她奶奶天下第一毒妇何玉兰一样的蠢,竟在长安要摆着比皇太后还大的谱,要让长安上至皇后、下至七品官员夫人都去给她祝寿,长她的脸,让她回去跟高丽国人吹嘘。”
“她也不瞧瞧,平唐若不强大,高丽国王岂会这么早就把她生的王子立成太子。高丽国王虽是个丑人,但是大智若愚。”
李湘、李烟、李弯弯同时眼睛一亮抿嘴微笑。
李湘上前来给李静捏捏脖颈,偏头笑道:“曾姑奶奶,刚才俺小婶娘跟您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呢。”
李烟道:“姑奶奶,您和小嫂嫂真是心有灵犀。”
李静笑逐颜开,道:“我听说李笑被李振、央金两口子半夜赶出了郡王府,不得不住到驿馆。李振、央金什么人,咱们还不清楚,能这种遭人指脊梁骨骂的事,肯定是李笑做了什么绝情的事,把她们逼得。”
李湘道:“曾姑奶奶,央金给小婶娘写了封短信,她跟李振带着老人去华山避暑,说李笑离开长安,请小婶娘给她们夫妻知会一声,她们好回来。”
李静跟三位老妇人使个眼色,道:“央金夫妻定是不赞成李笑办寿宴,这才去了华山。”
伍荣的夫人洗着牌,道:“惹不起,躲不起还不行吗。我这次可托了老头子无官职的福,不用发愁送什么礼,也不用去看高丽王后长着几只眼。”
李静跟伍荣夫人打牌是对家,道:“伍大学士若是任官,陛下至少封他个从一品的太子太傅,你就是从一品的诰命夫人,在大街上见着高丽王后,都不用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