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玲珑第66部分阅读
嫡女玲珑 作者:rouwenwu
,赏每人一身灵丝绸衣裤。
唐家四姐妹到未来夫君的院子里帮忙布置。
她们的娘郝夫人跟四个亲家母聊得热火朝天。郝夫人嗓门大,参加诰命夫人宴会总是克制着低声说话,到了福乐庄可不用这么拘束。张金金、李喜花、李草儿、吴香草声音哪个都不低,好不容易休一天,又分得了礼物,心情极好,跟郝夫人聊天比着声高。
几个堂客一的笑声从大厅里传来,带动了下人情绪高涨,手脚动作快,活干的有劲,将院子布置的漂漂亮亮。
还了俗的玄灯大师用起本名李万清,被护国寺封为三等供奉,住在第二号院,成为谢玲珑的随从,跟米照丽身份一样。
九十三岁高龄的李万清成了孩子王,领着众小帮着下人们布置好第二号院,又去李静、明王的院子干活。
李静站在窗前瞧着李万清戴着灰色平角灵绸缎软帽,穿着灰色半臂灵绸上衣、黑色灵绸缎裤,系紫色缂织腰带,腰带挂着钱袋、玉佩、荷包一堆玩艺,脚踏米色净面方头鞋,左手抱着谢平泰,右手拿着高一尺的黄|色灯笼,有说有笑,飞上屋檐将灯笼挂好,满脸的欢笑,很慈祥快乐。
她能跟亲哥哥住一个庄子共渡晚年,这在李肃去世那时是打死都不敢想的事。一时间感慨的热泪盈眶。
正午之前,贺栋一家、吕方正一家、马家、沈氏、白家人乘灵马车陆续赶到,跟庄里众人共进午饭。
申时末,考完会试的谢平安、何阳正、吕童同、吕照赵、贺知彬、江易、唐雨、白如俊兴高采烈回来了。
谢平安搂着谢玲珑笑道:“姐姐,我若考中,你奖赏我十只灵马,可好?”
谢玲珑伸手拧大弟粉红的耳朵,嗔怪道:“多大的人了,还跟我撒娇。你当我不晓得,你这灵兽是帮拉琳海要得吧。”
谢平安吐吐舌头,改成扯谢玲珑的衣袖,道:“姐姐,拉琳海传授我东罗马帝国第一剑神的独门剑术,还教会我许多事。他再过些日子就要走了,我瞧着他特别喜欢灵马,就想送给他一些,让他日后见着灵马,就想到了远在平唐还有一个知己好友。”
谢玲珑瞧见谢平安额头有两个红点,伸手去抚摸,道:“可是蚊子咬得。”凑上去嗅嗅,一股好闻的奶香味,小家伙天天晚上喝灵鹿奶,弄得像奶娃一样甜香,弄得人人都想在他红扑扑灵苹果似的脸蛋上咬一口,瞪眼道:“怎地没抹风油精?活该被咬!”
谢平安忙亲了谢玲珑脸颊一下,道:“姐姐,我把风油精抹在身上了,额头上不能抹,一抹出了汗水就掉到眼睛里去,辣得直流眼泪看不见。”
“胡说。小泉子怎么就往额头上抹呢?”
谢平安无奈摊开双手,道:“姐姐,姐夫对你百依百顺,你要他抹,他就是眼睛被辣着也得抹啊。”
谢玲珑扑哧笑出声,拉着大弟又去问众小考的如何。
江易笑道:“珑妹子,多谢你关心,我这次临时抱佛脚,连看了七天的书,考得还算可以。”
吕童同认真道:“我刚才将策论写的文章背给我爹听,他说比我以往的文章做得都好些。”
朝廷规定会试时,考官若有亲人参加考试,考官自动避嫌退出。今年众小参考,贺白两家的官员、吕方正都不能当考官,李自原便从外地调来官员当考官。
吕照赵飞到谢玲珑跟前,做个鬼脸,道:“你信不信,我肯定能考中!”
“珑妹子,此次我们几个考得很好,都能榜上有名。这还得多谢你天天请我们吃食物!”贺知彬将吕照赵从谢玲珑身前扯开,对他嗔怪道:“整天跟个猴子似的,都十岁了,还上蹿跳,回头你高中了进士,都没人敢给你说媒!”
吕照赵瞪眼不服气,叫道:“好,那咱们比比看,高中之后谁的说媒人多!”
唐雨上前一手握一人的手,道:“你们俩个都是长安一等一的好小郎。”又环视此次共赴会试的好友,道:“你们也都是极的小郎。可惜我娘没给我生下几个妹妹,不然定要嫁给你们!”
吕照赵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微笑望过来的李烟,立刻嚷道:“唐哥哥,你没有亲妹妹,可是有表妹!”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都是你的挚友,也都未定亲,你今天给个话,你准备把你表妹九公主嫁给谁吧?”
李烟已经九岁、虚岁十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听到吕照赵点名,羞得绝美的脸蛋紫红,连忙转过身不再望众少年。
贺知彬扭头望去,只看到李烟婀娜苗条的背影。
唐雨一怔,倒是忘记李烟是他的亲表妹,伸手捏捏吕照赵脸颊的婴儿肥,哭笑不得道:“我算领教你了,真是口无遮拦。我反悔了,若有妹妹,绝对不能嫁给你这个大嘴巴的家伙。”
李烟如今已贵为皇后之女,不久前刚被李自原封为二品的公主,身份尊贵之极。
她容貌极美,性子内向温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福乐庄日日食灵物养得身体康健,还跟谢玲珑练了内功,是绝好的小娘。许多世家嫡子甚至对她一见倾心,请族长向李自原求亲,想要尚主。
众少年私下里评论长安城各府小娘,也曾说过宫里的几位公主,对以谢玲珑做榜样的李烟都很有好感。
谁料想吕照赵今个竟然当众说出来,皇帝的爱女岂能在大厅广众之下议论,把唐雨郁闷得恨不得打他屁股。
白如俊走过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上下打量吕照赵,道:“其实这小家伙还不错,就是需要找个厉害的小娘好好管着!咱们认识的小娘,没有凶的,都降不住她。”
贺知彬似笑非笑道:“谁说没有凶的。俊伢子,你妹妹就很厉害!”说完赶紧躲在何阳正身后。
没等白如俊开口,吕照赵已经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蹦起来叫道:“意妹子是很美,可特别爱生气,每次发起脾气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吃了我。我可不娶她。”
“你当你是谁?我妹妹如今温柔娴静,才看不上你这个浑小子!”白如俊握紧的拳头本来要去打贺知彬,中途改成打吕照赵,谁叫这家伙说话这么气人。
谢玲珑见谢平泰、谢平康、李家四小均是求知很强的模样,朝众少年摇头道:“考完试一个个放纵的不晓得东南西北,都浑说起来,也不怕把弟弟妹妹教坏了。你们要说亲事,到别处说去!”
众少年都极敬着谢玲珑,讪笑着说起会试的题目,个个都觉得发挥超常。
谢玲珑心里为他们高兴,笑道:“考得好稍后晚饭都去向两大学士敬酒谢恩!”
黄昏第一号院饭厅摆了六桌,每桌十九道佳肴,配上泄火清毒的灵绿豆汤。众位长者听着小辈份考得好,欣慰高兴,多喝了几杯灵果酒。
傍晚庄子所有的女子穿着五颜六色漂亮的衣裳聚到花园里头,举行隆重的仪式,每人手拿针穿线乞巧祈祷,虔诚的礼拜七姐。
九张供桌长达四丈,桌上摆满了香烛、灵果、点心供品。其中最独特应节的点心叫“巧果”,以油面蜂蜜为材料,图样多是方胜1。
银月初升,星光灿烂。
花园百花争妍,花朵、灵果、点心、沉香、众女体香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节日的氛围热闹中透着温馨华贵。
三尺多高的李弯弯跪在李烟旁侧,小手翘着兰花指,认真的拿着线往针里穿。她跟李烟向唐家四小姐学的手红,比宫里的姐妹都绣的好。她只有四岁,做出来的荷包连李自原都夸赞称好。
李弯弯穿好了针线,隐约听到李烟虔诚的用极低的声音念道:“心灵手巧的七姐、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的亲人好友幸福平安,保佑我有个好姻缘。”
李弯弯双手高捧着针线,学着李烟,闭着眼睛念道:“七姐、菩萨,保佑对弯娘好的人都有好福气,保佑弯娘永远跟康哥哥在一起,绝对不要像牛郎和织女那样分开哦。”
跪在前头的谢玲珑无意中听到李弯弯的话,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又怕影响别人许诺,赶紧收声,虔诚的道:“七姐在上,玲珑在下,请您保佑我的亲朋好友,保佑我与小泉子日日心心相映。”
仪式结束,众女出了花园与众少年、细伢子汇合,乘灵马车去不远处护国寺前面的皂河源头放荷灯嬉水。
长安旱了许久,八水的水量还不如冬季的多。皂河的水源自地下,水量还算多的。
今夜无风,河水哗啦啦流向远方,来自附近十几个村着红披绿打扮漂亮的村妇、小娘围在河边欢笑说话放着荷灯。
众人到达时,宽达五丈的河面上面已经飘浮着几百只红、黄、蓝色油纸坐成的成|人巴掌大的荷船,每艘荷船上面都直立着一根细如筷子三寸长燃烧的红烛。
黑暗的河面被几百只荷船上面的红烛照得水波反射银光,漂亮得如同天上的银河。
众女说笑着相互搀扶走到河边,蹲下将白天自己亲手做的荷船放在地上,用火捻子点燃荷灯,而后轻轻将荷船推进河水,望着满载祈祷祝福的荷船随着水波缓缓流到河面中央,又流向远方,高兴开心的站起来跟着荷灯往下游走去。
李静、张巧凤、江氏、李氏手拉手沿着河岸缓缓步行,每年的此时放荷灯,就宛如回到少女未出嫁的时代。
何家五个宝的堂客走在中间,眼睛里却是含着热泪,去年此时还在潭州,离娘家很近,如今跟娘家隔了几千里,她们就算过得不好,也没有办法找到福乐庄求助。
江碧、江芸、江易围在沈氏身边,一家人其乐融融。
江易笑道:“离开了潭州,到了长安,才知平唐有多大,长安富贵的人家极多。”
沈氏欣慰的望着三个儿女。婚姻使她前半生如同夜晚皂河的水一般黑暗,三个争气的儿女却令她后半生如同行走在皂河的荷船一般充满希望温馨。
众少年走在后面,会试彻底结束,放纵着飞扬的心情,大声说笑,甚至还动手切磋两下拳脚,却不知俊美的容貌、高贵的气质、洒脱随意爽朗的大笑,吸引了无数小娘爱慕的目光。
几十位特意从长安城里赶到皂河放荷灯的官家小娘瞧到众位翩翩美少年,纷纷羞红脸,派身边的奴婢去打听。
福乐庄的奴仆自是不会泄露半句。
官家小娘们便带着奴婢跟在后面,从众少年的谈话中猜中了他们的身份,无不震惊,原来是今年风头极盛的几位小郎,不说他们的容貌风度,就是那家族背景都是不可高攀的存在。这一晚,不知多少小娘回去后抹泪抱怨家世门第不够高。
往日清静的皂河今晚人流如织,热闹非凡,人们的心情喜悦开心。
明王牵着白丽的手、何阳正跟马紫芳说笑着漫步在河岸。
谢玲珑与怀有身孕的吕青青并肩走着,多年的友谊如同这河水源远流长。今个过节,和泉在军营、贺知清在修水库,都不在她们身边。她们都是心性坚韧乐观的女子,丝毫未觉得孤独寂寞,更是不会抱怨心上人。
白岚、白如意陪着贺氏缓缓散步。贺氏望着前头容貌品性出众的儿子白如俊,又望着近来恢复乖巧的白如意,欣慰无比。
白岚自语轻叹道:“二哥有半年没回长安,不晓得他在醴泉当县令如何了?”白鑫今年二十一岁了,仍未娶妻,她这个当妹妹的定了门好亲马上要出嫁,自是关心他的亲事。
白如意晚饭后无意中听到众少年议论她,得知吕照赵竟说她心眼小、脾气大,不愿娶她,一直气呼呼寻找机会收拾他,瞧到他跟众少年快步走到那边黑呼呼的树林里,立刻跟上去,正要开口骂他,听到林里传来几处动静各异哗哗的落水声,这才晓得他们是在方便,羞得跺脚急忙转身离开。
众少年方便之后大笑着出了树林,正好瞧到白如意的背影,一个个收了笑声目瞪口呆。
吕照赵兔子般蹿上去,拦住白如意,瞪圆眼问道:“意妹子,你刚才可曾看到我?”
白如意没好气道:“没!”
吕照赵立刻笑逐颜开,指着众少年跺脚笑道:“太好了,意妹子没看到我,我不用娶她了。她看到你们谁,就嫁给谁吧!”
“叫你胡说八道!”白如意贝齿咬住下唇,握紧小拳头去打吕照赵胸口,砰的一声闷响,竟然打中了。
吕照赵捂住胸口叫道:“痛死了,意妹子又凶又恶,嫁不出去!”
白如意本想道歉,听他这么大叫诅咒她,上前用尽全力去踩吕照赵左脚,还旋转拧了几下,吼道:“吕照赵,你都十岁了,还这般不懂事,口无遮拦,长安城里有小娘愿意嫁给你才怪。我再也不理你了!”转身走了。
吕照赵痛的直叫嚷,朝走过来的白如俊委屈道:“意妹子又发火了!好凶哦。”
白如俊关切的问道:“真的很疼?”
“疼啊!意妹子也练了些武的,打人能不疼吗?”
白如俊坏笑一下,伸脚猛的连跺吕照赵的右脚三下,在他耳边吼道:“疼就对了!你真是欠打!”
众少年望着吕照赵疼得吡牙咧嘴,金鸡独立放下左脚,又抱起右脚抚摸,均是哈哈大笑。
唐雨老大哥似的走过来拍拍吕照赵的肩,严肃道:“你那话换成任何小娘都会气愤。你快去向白小姐赔礼道歉,这次她可是真的生气了。”
吕童同喝道:“弟弟,你快去,莫叫她哭了!”
吕照赵呵呵笑两声,点点头道:“那我可去了。”
突然间,天空回荡起不合时宜旋律缓慢、曲调悲伤的琴声,让所有人好心情荡然无存,都觉得很败兴,均去寻找那个讨厌的弹琴人。
1方胜:形状由两个斜方形一部分重叠相连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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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弹琴的人是谁?呵呵。
☆、89 公主肖想和泉 众少年中进士
89,第二卷 窈窕玉女 89 公主肖想和泉 众少年中进士
李烟听了几段琴声,觉得十分熟悉,想到那个人应该此时在离此处不远庵堂苦修,摇头自语道:“兴许不是她。”
众人顺着琴声去寻,听着越来越近,只见前方河面上有座单孔石拱桥,桥头一侧站着三个女子,桥中央依稀坐着一个戴着飘着罩有白纱檐帽的灰衣女子正在弹琴。
“桥上小娘,今个是七夕节,你弹这么悲伤的曲子作甚?”
“喂,你快别弹了,比我家圈里的牛叫还难听!”
“大过节的喜庆日子,弹什么悲曲?真是扫兴!”
“这么多人在这此处过节,你要弹琴去山里弹!”
人们指着灰衣女子高声大叫,其中还有几位官家小娘。
那灰衣女子不但不听,弹得更起劲,换了一曲童叟皆知的古人思念亡夫的《思情》。
许多村妇刚才在河边放荷灯时祈祷夫君身体康健平安,一听这曲子兆头极差,晦气的很,纷纷气得开口大骂,更有甚者跑向桥头,叫着要砸了灰衣女子的琴。
福乐庄众人见状,也忍不住叫嚷责骂。
众小跑在最前头去看热闹。李湘、李秦看清桥头站着的三名女子容貌,立刻折过来,跑至谢玲珑身前,抬起头道:“小婶娘,那三个女人是俺爹的妾。”“小婶娘,俺讨厌她们。不想过去。”
谢玲珑点点头,道:“那咱们在此远观。”
吕青青在谢玲珑耳边低声问道:“飞王的五个庶子女已回青州?”
“嗯。小泉子派医武僧把他们护送过去。飞王传信,说他们已经平安到了。”
吕青青双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啧嘴摇头道:“那这三个贵妾就留在望梅庵,母子分离?”
谢玲珑轻叹道:“不晓得。飞王从未在我们跟前提起此事。”
吕青青目光幽幽,道:“飞王是唐皇后所出,又有了封地,正妃逝世,如今各大世家必是想方设法谋着飞王妃的位置。”
谢玲珑见李湘、李秦咯咯笑着跑到后面找谢平康、李弯弯玩耍,这才开口道:“皇后是有意给飞王选妃,不过飞王本人无意,再者秦蜜逝世不到三年,此事最快也得一年半之后。”
吕青青低声道:“飞王若娶了飞王妃,飞王妃再生下儿子,以后王位继承少不了争斗。你与和泉护着小秦儿,那就成了飞王妃与她家族的敌人。”
谢玲珑握着吕青青的手,目光真挚,感激道:“多谢你提醒。我与小泉子收留小秦儿时,也是有这样的顾虑,只是当时的情形你也晓得,小秦儿、小湘儿吃了那么苦,身心都伤痕累累,我们实在难以拒绝。”
吕青青瞧着个子稍高些的挚友一脸的坚定自信,伸手抚摸她绝美圣洁的脸蛋,柔声道:“你是个菩萨心肠,也有着菩萨守护,事事到了你这里都能圆满。我有种预兆,小秦儿日后身份极尊贵……”
谢玲珑右掌心放在吕青青嘴唇上,摇摇头让她莫再说下去,道:“他现在是郡王,身份已经很是尊贵。”
吕青青眼珠一转,笑道:“嗯。他与小湘儿在你身边成长,便已是很好。我都羡慕他们呢。”
谢玲珑上前亲了吕青青脸颊一下,道:“你还想当我的孩子不成?”
吕青青环视四周,见娘亲赵氏在远处桥头瞧热闹,笑道:“来世我们做姐妹、母女或是夫妻,如何?”
谢玲珑笑得弯下腰,抬头道:“都怀了细伢子的人,还说话这般不着调。”
吕青青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你那冷脸大英雄!”
琴声倏地停了,变成灰衣女子尖声叫嚷与村妇们吵架,声音喧闹竟比集市还热闹。
桥上站满了人,不知是谁手快猛的掀飞了灰衣女子的檐帽,露出灰衣女子绝美的容貌。
一瞬间桥头声音静了下来,村妇们万万未料到衣着简陋像泼妇一样骂人的小娘长得如此标致、气质如此高贵,瞧那凶狠的眼神要将人连着骨头吃掉,均是本能的吓得退后几步离她远些。
“本公主是皇帝的五女儿!”
“本公主弹得琴曲岂是你们这些粗俗的农妇能够听懂的。”
“本公主再过几月就解禁回宫去,到时本公主带御林军来抓你们狠狠的惩罚!”
“都闪开!本公主要走了。”
李珠额头布满密汗,双手紧紧抱着从皇宫带到庵堂唯一值钱的东西——琴,高声叫嚷着发泄压抑愤怒的情绪。
她目光闪烁,担忧再来一个鲁莽的村妇把她的琴摔了,穿出人群走下桥头,朝飞王三个幸灾乐祸妾瞪眼道:“都是你们出的瞎主意,害本公主被这群粗俗的农妇围攻。”
三妾捂唇嘲笑道:“我们也是见你得了相思病,夜里做梦都叫着李和泉的名字,这才想出这引他过来。”
“是啊。我们站在这里张望许久,只瞧见福乐庄的人,没看到李和泉。”
“你该向李和泉弹《凤求凰》才是,怎么弹那么悲的曲子?”
李珠穿着宽大显不出身材的灰色长衫,梳着单鬟,天天劳作被日头晒得肌肤栗色的脸羞得通红,怒道:“你们作死啊,胡说八道!”
她在庵堂呆到快要发了霉,每天做农活累得死去活来,前几日无意中听到香客绘声绘色描述和泉骑黑灵雕四天之内平定青州洛阳两场内乱、智勇无敌、被封侯爷,心思活动起来。
她对和泉抑制已久的思念爆发,整日幻想和泉骑黑灵雕接她出庵堂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迷糊之中听信三个妾的建议,认为今晚和泉会到福乐庄陪谢玲珑来皂河放荷灯。
她为了引起和泉的注意,偷了一个香客的檐帽,抱着琴偷跑出来,请三个妾帮忙抬来两块大石,一块置琴,一块当椅子坐。
那大石不平,她坐得屁股生疼,琴放得不稳根本不好弹,生气之中想到几个月吃得苦,心中无比悲伤抱怨,便弹起了忧伤悲情的琴曲,引来几十个农妇指责谩骂,触犯了她的底线,怒火冲天之下,倔强的弹了那曲《思情》,想要诅咒这些农妇明年今日都如琴曲的喻意这般失去夫君,成了寡妇。
她心思歹毒,却也知道察看形势,一旦村妇蜂拥而上砸了琴,接下去就会将她暴打甚至推进皂河。
她骂完了三妾抱着琴离去。三妾也是怕她出事,急忙跟去。
明王双手背负跟在四女身后,待到人稀处,快步走至挡在前头猛回头,丹凤眼冒着火光,盯着李珠极为严厉的喝道:“你在本王庄里喜宴上丢人还不够,还跑到皂河桥上丢人?你的脑子里装得都是草?”
李珠吓得双手一松,琴摔到地上,铮的一声琴弦断了一根。她恍如梦醒般惊慌失措跪下用力磕头道:“求皇叔救侄女回宫,侄女发誓再也不敢弹悲曲。”
李珠却是不知令明王大怒的不是琴曲,而是她竟然爱上绝对不该爱的和泉。
三名妾见是明王,唬得收起笑容,低头望着地面,极为恭敬的上前来磕头行礼。
周贵妾弱声道:“求皇叔给飞王带个口信,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妾身一个机会。”家族的人前日来探望,讲了飞王及孩子的近况,说是飞王极有可能被封为太子日后称帝,叫她赶紧想办法重新回到飞王身边侍奉。
赵贵妾、马贵妾跟着请求,说着竟都伤心的哭出声来。
马贵妾泪流满面道:“皇叔,世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虽只是个妾,但为飞王生下一对儿女,又未犯下触犯朝律的罪,被囚禁在望梅庵已有九个月、二百七十三天,吃尽苦头,飞王的心肠是铁石做的吗?”
“飞王去了青州,把孩子都接去,却抛了妾身不管不问,连个口信都没有。”
“妾身若不是为能跟孩子团圆,今个就从这皂河里跳下去。”
明王过来本是要训斥李珠,竟被侄儿飞王的三个妾拦住猛吐苦水,挥袖不耐烦道:“望梅庵的庵主和慧是怎么当的,竟让你们四个大黑夜的跑出来游逛。你们万一遇到恶人,后果不堪设想!”
三妾一听息了声,相互对望,均是后怕。她们如今被飞王无视,只有娘家可以依靠,若再失去清白,那便连娘家也会嫌弃,将会老死在望梅庵。
李珠抬起头,额头上一片黑紫,目光畏惧道:“皇叔,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
“都赶紧滚回去!”明王拂袖转身离去,想到三妾嘲笑李珠的话,回头死死盯着李珠警告道:“蠢货,再敢肖想李和泉,你父皇会鸠杀了你!”
李珠待明王走远,瘫软在地,伸手抚摸着断了弦的琴,摇头哭泣道:“李和泉只是三品的侯爷,我贵为公主,怎么就配不上他?我又没说让李和泉休掉谢玲珑!”
三妾在一旁痛不欲生嘤嘤哭着,哭自己命运悲惨,也是哭孩子没有娘管。
紫叶奉李静之命隐在大树后头,看到全部经过,忍不住轻叹一声,心道:似三妾这般有了夫君生育了儿女,却过得如此痛苦,还不如我一直独身。
明王阴沉着脸去桥头跟白丽汇合,低声说了几句,抬头瞧见干女儿跟吕青青在谈天,挥手朝干女儿打了个招呼,示意已经处理好了。
白丽蹙眉道:“五公主这性子做再多的苦活也磨不好,在望梅庵呆久了,就怕会惹出丑事,到时有损皇家颜面,还会丢了性命。明哥,不如我进宫去跟皇后婉转的提一下。”
明王点点头道:“丽娘所言极是,李珠已到了婚配的年龄,关在庵堂里也不是个事,不如叫皇帝哥哥赶紧把她嫁出去。”
白丽轻声道:“会试刚结束,长安会出现一批新科进士,陛下可以在其中给五公主选一位性格沉稳能降得她的驸马。”
明王想到李珠竟然爱上和泉就气不一处来,狠声道:“不行就叫皇帝哥哥把她许配给武官,大婚之后,她若敢胡闹,叫驸马狠狠揍她!”
白丽笑道:“哪有这样的叔叔,恨不得侄女被侄女婿毒打?”
明王揽着白丽柔软纤细的腰,从桥上慢走了两圈,站在桥头望着一艘艘明亮的荷船从桥底缓缓钻过,环视四周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欢笑,被欢乐的气氛所感染,柔声道:“丽娘,我以后年年陪你放荷灯。”
众人坐着返回福乐庄,下了灵马车,便惊艳的瞧见满庄灵树上挂着彩色漂亮的灯笼,如同银河闪烁的星星,梦幻美丽,便在庄子里散步赏了半个时辰的灯,这才去歇息。
过了七日,会试放榜,众少年均榜上有名。
唐雨第二名、贺知彬第三名、何阳正第四名、白如俊第五名、吕童同第九名、吕照赵第十七名、谢平安第四十五名、江易第九十六名。
福乐庄众人大喜。谢玲珑赶紧将消息报给谢奇阳。忙碌了几个月的谢奇阳当天晚上赶回来,给大儿子谢平安当面授教经验。
次日殿试,众少年穿着锦绣年华缂织新衣裤,精神抖擞出现在皇宫。
庄严的殿试之后,进士们站在大殿外的广场下面等候成绩,烈日当空,人人汗流浃背,唯独众少年一脸清爽。
进士们好奇的围上去询问原因,众少年指着身上的衣裤,答复一致,道:“锦绣年华灵蚕丝制的缂制衣服,清爽凉快。穿上锦绣年华,拥有锦绣人生!”
跑来宣旨的曲公公听到众少年的话,心里直乐,暗道:近二百名进士来自平唐各城府,玲珑供奉真是聪慧,想出这个法子宣扬绣品。
曲公公一口气念道:“陛下宣何阳正、贺知彬、唐雨、谢平安、吕童同……十人入殿。”
平唐国自开国以来,每届殿试之后,天子只宣见前三名进士,而后点状元、榜眼、探花,今日竟是要宣见十人。进士们跪在地下以为听错了,纷纷抬头望向曲公公,见曲公公点头,震惊之中便是无比的羡慕被叫到名字的人。
贺知彬伸手拉拉跪在两旁愣住的何阳正、谢平安,低声道:“正伢子、安伢子莫慌,昂首挺胸跟在我身后进去!”
六年前,谢奇阳便是在此处提醒贺知清,最终贺知清被点中榜眼。如今贺知彬在决定金榜名次的人生关键时刻,没有半点私心,提示两位情同兄弟的挚友共同进殿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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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谢榜眼语惊人 乱点鸳鸯谱
90,第二卷 窈窕玉女 90 谢榜眼语惊人 乱点鸳鸯谱
李自原身着明黄龙袍威严高高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面,俯视着站在不远处本届前十名进士,这样的场合便连平时很亲近的外甥唐雨都一脸敬畏,可那穿着红衣红裤年画娃娃般的谢平安竟是一面稚气毫无畏惧的仰视着他,心里暗笑道:这孩子像他姐姐珑娘一样大气,讨人喜欢。不过今个得为难他一下。
李自原挨个点进士的名字,出题目考对时事政治、国情、应对灾难的能力。
吕童同早将吕青青准备的几大本时事政治从善如流,回答李自原的问题时剖析到位,却是略显慌张。
贺知彬的爷爷、爹爹、叔叔、哥哥都在朝为官,长年耳濡目染政事,对答如流,难得的是不骄不躁,睿智沉稳。
何阳正出身寒门,一直以吕方正、谢奇阳为榜样,浑身正气,答题时以百姓的利益为根本,思想有一定的深度,一些想法竟是与李自原不谋而合。
唐雨是将门世家嫡子,武功超凡,才识过人,天生自带贵气,不怒而威,只是进士便已有了官威。李自原不禁点头。
李自原一连问了九名进士,瞟到谢平安竟然不躁不慌,干咳一声,喝道:“那穿红衣的小儿姓甚名谁,今年多大?”
谢平安上前三步,朗声道:“陛下,小子姓谢名平安,在潭州平安寺出生,故起名叫平安,今年六岁零五个月!”
李自原道:“朕又未问你出生地,你回答做甚?”
众进士一听,谢平安才六岁,还是童言无忌的年龄,李自原这不是鸡蛋里找骨头吗。
谢平安露出一个纯真灿烂的笑容,道:“小子见着陛下觉得亲切,话就多了。”
李自原道:“朕听说你聪慧无比,几天之内就学会东罗马帝国语,可是真的?”
谢平安点点头,道:“陛下,小子有过目过耳不忘之能,那几天常听帝国三位使者与拉琳海对话,就这般学会了。”
李自原摇头不信,派曲公公召来宫里的两位译官,让译官当场用帝国语言跟谢平安交流。
谢平安叽哩咕噜语速极快,同时跟两名译官激烈的对话,一会儿竟把译官说得汗流浃背招架不住,直看得满殿的人好奇无比。
李自原抬手示意停止,纳闷道:“谢小儿,你方才跟两位译官说争论什么?”
谢平安道:“陛下,两位大人考我帝国各大城府的名字,我答出来,反考两位大人城府下设各镇的名字。”停顿一下,见两位译官差愧的低下头,想到姐姐嘱咐在官场上尽量不要得罪人,笑道:“两位大人才识渊博,自是难不到,小子受教了。”
两位译官心生感激,立刻投桃报李,高声夸赞谢平安聪慧无比。
李自原虎目微眯,看着谢平安小小年龄就八面玲珑,道:“谢小儿,你这滑头的性子可不是随了你爹。”
谢平安摊开双手无奈道:“陛下,您也说小子是个小儿,等小子长大了,性子就会随了爹爹。”
李自原忍着笑,肃声道:“朕准备九月派使者出访天竺、吐蕃、新罗、阿拉伯帝国、波斯、东罗马帝国等十几个国家,给各国皇帝送去平唐特产礼物以及朕的问候。”
“使者从长安出发,沿途美景无数,享受异国风情。”
“使者的名字将记载入吏册,是无尚荣耀风光之事。”
谢平安眼睛一亮,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激动道:“陛下,小子毛遂自荐当使者。”
李自原见成功调起小家伙的胃口,故意蔑视道:“谢小儿,你只会东罗马帝国语言远远不够。你还差着很呢!”
谢平安丝毫不气馁,认真道:“陛下,如今只是七月,至九月还有两个月,只要您替小子请好老师,小子保证会说写这十几个国家的文字。”
“小子听帝国来的使者道,长安至帝国遥距万里,途中荒山、沙漠、沼泽、大河、大江无数,地型复杂,时常遇到凶险,体弱者根本无法走完全程。”
“小子身体康健、武功不弱,还有灵兽守护,若学会十几国的语言,便是使者最合适的人选。请陛下恩准。”
众进士一听,这才知道李自原刚才说的“沿途美景无数,享受异国风情”只是好的一面。
李自原瞧着谢平安眼睛星辰般闪亮、目光坚定,想到谢奇阳呕心沥血搞水利,谢玲珑为平唐立下的赫赫功劳,就在前日谢玲珑还通过护国寺转给他十万斤灵玉米种,感激之中起身从龙椅上走下。
众进士见李自原竟走了下来,纷纷跪下。
李自原双手扶起谢平安,点点头高声道:“有志不在年高。朕钦点你为榜眼,等你学会各国语言,便封你为副使者,与正使者朕的亲弟明王一起出使各国!”
谢平安喜出望外,未料到无心学得帝国语言竟令他中了榜眼,还有机会当名垂青史的副使者。
半个时辰之后主考官公布殿试名次,众位进士跪下屏气凝神听着。
一甲竟是十人,李自原点了状元两名、榜眼三名、探花五名。
贺知彬、唐雨双双中了状元,谢平安、何阳正是榜眼,吕童同中了探花。
二甲四十人,比往届多了十三人。
吕照赵名列二甲十三名、白如俊二甲二十三名、江易二甲三十四名。
众少年中除去白如俊殿试比会试跌了十八个名次,其余人都有所提高。
最为幸运的是谢平安,竟能从会试的第四十五名直升至第五名,成为一甲的榜眼。
值得一提的是,一直从商、临考前才读书的江易竟是提高了六十二个名次,荣升为二甲进士。
当天一甲十人着李自原御赐的状元、榜眼、探花红装,头戴乌纱帽,身披大红花,骑着白色大灵马,在五百名御林军敲锣打鼓极为热闹的护送下,从大明宫正门出发,游走长安十条主街,让百姓们一睹新科一甲进士风采。
福乐庄众人一早就来到长安城里的别院帝皇公主府等候消息,曲公公奉李自原之令骑灵马快奔至禀报喜讯。
众人听得五小齐入围一甲,三小入了二甲,兴奋欢喜之极。
半个时辰之后,锣鼓声由远至近,长长的游街队伍经过了贺府、帝皇公主府。
脸上被宫人涂了脂粉如同新郎官的何阳正、谢平安骑坐在灵马之上,笑容满面朝站在公主府大门前高声叫嚷他们名字的李家众小、谢平康、谢平泰、何阳浩等人热情挥手。
谢奇阳搂着孕妻何七雪的香肩,自豪的望着一脸稚嫩的儿子,吼道:“安伢子,我和你娘、你弟弟在这里。你姐姐、姐夫就在前头街道茶馆等着看你!”
廖小燕、何三宝喜极而泣,激动的仿若梦中。七年前他们夫妻在浏阳县村子时,还为了何阳正上学堂的束修银钱愁得夜晚难眠,如今何阳正竟高中榜眼。
何屠夫、张巧凤站在临近大门阁楼的第四层,看到外孙子、孙子双双高中榜眼,欢喜的热泪盈眶。
游行的队伍进入长安的主街,十几万的百姓夹道欢迎新科状元、榜眼、探花郎,小娘们亢奋的尖叫愣是盖过了御林军的锣鼓声。
“已死的废太子李仪还派人谣传会试要取消。陛下英明,殿试竟是点了一甲十人,比往届多出七人。”
“十人当中有五人年龄不到二十岁,年龄最小的仅有六岁,是六年前降生在潭州平安寺的神童谢平安。”
“六岁小儿高中榜眼,实是奇事!”
“刚从几位新科进士嘴里传来消息,那谢平安殿试说得一口流利的东罗马帝国语言,还扬言两个月之内说写会十几国的文字。陛下起了爱才之心,点了他做榜眼,又道两个月后他学成各国文字,册封他为副使者,跟随明王出使各国。”
“谢榜眼是玲珑供奉的长弟,湘雪郡主与谢开国伯的儿子。”
“哎呀,那谢榜眼不就是陛下的干外甥吗?”
“可不是吗,听说陛下这个干舅舅为避嫌,殿试时好一通刁难干外甥。”
“哈哈哈,谁晓得是不是舅甥俩事前说好演场戏。”
“出使外国那是平唐的大事,陛下绝无可能派一个草包当副使者。谢榜眼年幼,却必是才华横溢之人。”
谢玲珑、和泉面对面坐在茶馆三层包间和茶几前,四目相视,听着楼上楼下茶客们议论今日殿试结果,一旁长凳上面放着带着白绸纱的檐帽,雪白的小白蹲坐在木窗前吹着凉风。
游行的队伍经过茶馆,欢呼声雷动,谢玲珑站在木窗前俯视到了大弟与十一哥,激动的挥臂。
和泉笑着大声吼道:“平安、阳正!”
“姐姐、姐夫!”“妹妹、妹夫!”谢平安、何阳正高声喊叫,被茶馆上面抛下来几十个香包抛中,手忙脚乱狼狈的去打掉,转眼间队伍行出五丈外,茶馆便被抛在后头。
谢玲珑笑靥如花进了包间,兴奋的双手环着和泉的脖颈,道:“小泉子,我要多谢你去年带安伢子去浏阳县参加乡试。”
和泉伸手刮了她的鼻梁,笑